138生死兩茫茫
和家裡人失去聯繫,陳苗苗要瘋了,半天想起住在加百列軍港的外公和外婆,連忙把電話撥了過去,可惜線路空響了很久,沒有人接(全職醫生[未來]138章)。
難道外公外婆也出事了?陳苗苗都要驚悚了,忽然想起自己有鄰居家小孩的通訊id,打過去一問才知道,一個月前老兩口離開加百列,去錫靈探親了。
錫靈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信息屏蔽?第三集團軍知道獨立縱隊這邊發生的事情嗎?陳苗苗六神無主,想問問巫承赫,系統提示對方在星際休眠中,無法通話,又撥通馬洛的通訊,還好馬洛很快就接了,只是聲音有些急促:“苗苗,你沒事吧?我剛要打給你!”
“馬洛!”聽到他的聲音陳苗苗一下子安心了些,問,“發生了什麼事?星核基地收到命令,大批人員都在撤往天闕空間港,他們說有人越過了阿爾法陣線,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馬洛只是個導航員,上層機密接觸不到,此刻也是十分焦急,“我們也收到了天闕的消息,說有人襲擊獨立縱隊的轄區,好幾個空間堡壘都受到攻擊。我們分艦隊現在正在飛往星核基地,拉蒂卡准將親自帶隊,來護送你們去天闕。”
“哦哦。”有“月槎”護送,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陳苗苗猶豫了一下,又問:“馬洛,他們說襲擊者是從阿爾法陣線那邊過來的,那邊是統帥的轄區,會不會……”
他話沒有說完,但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馬洛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會的。”
他語氣中帶着兩分虛弱,明顯對自己的結論並不是很自信。陳苗苗不是無知少年,這麼些年耳濡目染,也知道好多人認爲漢尼拔統帥有不臣之心,只是馬洛是軍人,通訊是受軍方監控的,有些話就算心裡想了嘴上也不能說。陳苗苗理解馬洛的難處,便換了話題:“我剛纔聯繫了錫靈軍港,信息屏蔽中,我和家裡人失去聯繫了,我很擔心。”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馬洛柔聲安慰他,同時也算是安慰自己,“波波娃星將身經百戰,駐守錫靈已經十幾年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何況她還有你爸爸照顧。倒是你,一個人在星核,遇上事情別亂了自己的陣腳,這種時候首要任務是保護好自己,明白嗎?”
“嗯。”陳苗苗覺得心裡安定了些,道,“你也是,不管發生什麼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這樣的身份,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你說得對。”馬洛語氣也開朗了一點,舒了口氣,道:“好了別瞎猜了,快上船吧,我們艦隊會在半路和你們會和,一起飛往天闕空間港……我還在這裡,我不相信我爸爸會指使‘擒殺’襲擊阿爾法陣線。”
這一點陳苗苗倒也認同,他和馬洛都是各自家庭的獨苗,如果遠航軍真想幹點什麼,不會不管他們的死活。
“路上見。”陳苗苗對馬洛道。
“保護好自己。”馬洛道。兩人同時掛斷了通訊。
幾個小時後,天槎軍醫院的兩艘醫療船從星核小行星基地出發,在“天槎”艦隊四艘驅逐艦的保護下,飛往天闕空間港。陳苗苗在焦慮中躺進休眠藏,本以爲醒來就能到達天闕,誰知第二次曲率躍遷之後被系統喚醒了。
“出了什麼事?爲什麼中途停下來了?”陳苗苗結束休眠,換上實習醫生制服去見急診主任。主任道:“是‘月槎’艦隊在和我們匯合,他們奉命來護送我們去天闕空間港,稍後交接完畢就出發。”
“哦哦。”陳苗苗想起馬洛說過拉蒂卡准將會親自帶隊來護送他們,便道:“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要轉移傷員嗎?”
“不用,等上面通知就好了,‘天槎’的人在和他們交涉。”主任皺眉道,“怎麼搞的,爲什麼讓‘月槎’來接我們,之前艦隊長的命令沒有提到這個啊……還是大boss的意思?”
他說的大boss是獨立縱隊星將嚴令。陳苗苗一聽這話也感覺有些疑惑,他們是天槎軍醫院,金軒已經派艦隊護送他們了,爲什麼“月槎”還要插手?
“算啦不管啦。”主任擺擺手,道,“你去跟你的主治醫生巡查一下,看看病人的休眠情況,別有什麼閃失,離天闕還有好幾天的航程,不能大意。”
陳苗苗領命而去,跟着他的主治醫生挨個治療艙巡查病人,記錄病例,一圈下來兩個多小時,回到主艙發現船隊居然還沒有開拔的意思,雙方軍官還在協商。
“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陳苗苗有些擔心,問主任,“我們還要等多久?”
“不知道哦,軍方還沒傳來消息。”主任也有些疑惑,皺眉道,“發生什麼衝突了嗎?‘天槎’的人和‘月槎’的人吵起來了?”他話音剛落,系統提示有穿梭機請求接駁,是“月槎”旗艦發來的。
對方級別比他們高,主任不敢不開門。穿梭機通過底艙入口進入醫療船,不一會兒一隊荷槍實彈的軍人便走進了主控室。
“您好主任。”領頭一名身材高挑,面容冷峻的印度裔女子向主任微微頷首,“我是‘月槎’艦隊拉蒂卡准將,奉命接手你的飛船,護送你們前往天闕空間港。”說着手一擺,她身後兩名上尉軍官便走向飛船控制檯,試圖接管控制權。
“等等,准將閣下。”主任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請問您是奉誰的命令來接手我們的?我們是天槎艦隊醫院醫療艦,不在您的管轄之下,而且我們艦隊長金軒上校已經安排人護送我們了,您……”
“我是奉嚴令星將之命,你有什麼意見?”拉蒂卡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主任被她強大的氣場逼退一步,但職責所在,還是硬着頭皮道:“空口無憑,我們並沒有收到嚴令星將的命令,護送我們的驅逐艦艦長也沒有發來消息,您這樣說恕我無法相信,請您出示相關公函。”
拉蒂卡冷冷橫了他一眼,壓根不理會他的要求,道:“你想違抗軍令嗎?主任,我勸你還是配合我的工作,不要延誤軍機。”衝身後的士兵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強行控制飛船。
“你到底奉誰的軍令?你這樣是不符合規定的!”主任還想阻攔,被兩名士兵一左一右架了起來。拉蒂卡快步走到控制檯前,叫人破解主控密碼,接管醫療艦。大部分病人和醫務人員都還在休眠中,少數幾個清醒狀態的都被控制了起來,包括陳苗苗。他被反剪雙臂用磁力手銬銬住雙手,和醫生們靠牆站着,兩名士兵端着槍對着他們。
拉蒂卡准將鎖死了飛船內測系統,對手下一名爆破手道:“可以安裝炸彈了。”
炸彈!?陳苗苗驚悚地看着她,忍不住道:“你不能這麼做,這裡都是普通平民,是傷員和病人!”
拉蒂卡准將似乎才注意到他的存在,長長的眼角掃了他一眼,擡了擡下巴:“你是波波娃星將的兒子陳苗苗?”
“我、我是。”陳苗苗心跳如擂鼓,不知道她要把自己怎麼樣,硬着頭皮答道,“你想幹什麼?”
拉蒂卡居然一笑,也不理他,只對手下道:“帶他 ...
走。”說着率先往出口走去,走到一半又回頭,對走在最後的一名士兵道,“關照好其餘的人,別讓他們給我們惹麻煩。”
“是!”士兵肅然領命,折返回去。陳苗苗心驚膽戰,不明白什麼叫“關照”,還想回頭看,後背被人推了一把,一個趔趄摔進了通往底艙出口的過道。就在他掙扎着往起來爬的時候,聽到身後的主控大廳裡傳來幾聲沉悶的“噗噗”聲——那是射線槍穿透人體的聲音,他們殺了那些醫生!
“你們不能……”陳苗苗瘋了一樣往回撲去,卻被一名彪形大漢死死擋住,另一個人扯着他的胳膊將他往走廊上帶,順手捂住了他的嘴。陳苗苗瘋狂掙扎,卻敵不過那人的力氣,很快被拖到底艙,塞進了穿梭機。
穿梭機像炮彈一樣彈出醫療艦,陳苗苗透過透明舷窗看到外面的情景,立刻連掙扎都忘了——不知何時外面已經打起來了,“月槎”十幾艘艦艇包圍了醫療船和“天槎”那四艘驅逐艦,雙方正在展開激烈的戰鬥,不時有光炮打在飛船量場保護罩上,發出刺目的白光!
天!發生了什麼事?“月槎”爲什麼會和“天槎”打起來?陳苗苗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不可置信當中,他緩緩轉頭看向側前方正襟危坐的拉蒂卡准將,漸漸意識到一個可怕的現實——“月槎”叛變了!
那馬洛呢?馬洛也被拉蒂卡准將俘虜了嗎?還是……他本身就是叛軍的一員?
不!不可能,馬洛不可能叛變!
陳苗苗在激烈的思想鬥爭之中被送進了“月槎”分艦隊旗艦,主控室裡,他終於見到了闊別月餘的馬洛。
馬洛穿着導航員制服,面無表情站在導航臺前,臉色蒼白,雙目泛赤,顯然剛剛發作過狂躁症。他看到陳苗苗被人帶進來,冰藍色的眸子陰鬱地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含着說不清的擔憂與心疼,卻始終沒有說話,只微不可查地向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全職醫生[未來]138章)。
陳苗苗已經出離震驚以至於完全看不懂他的臉色了,但見他好端端站在導航臺前,並沒有被抓起來,之前那個可怕的猜測立刻落實——馬洛知道拉蒂卡准將的陰謀,他跟他的上司一起叛變了!
巨大的失望和憤怒瞬間佔領了陳苗苗,他痛苦地看着馬洛,搖頭再搖頭,最終將視線挪開,不願再看馬洛一眼。
“任務完成,通知‘天槎’的人,讓他們停火,否則我們立刻引爆炸彈,炸掉那艘醫療船。”拉蒂卡准將的聲音冷酷無情,“告訴他們醫療船上所有清醒的人都死了,別指望有人會去拆彈,他們膽敢派出一艘穿梭機登船,我立刻引爆炸彈。”
“是!”
“準備調整航向,等他們一停火我們就撤。”拉蒂卡准將說,“時間拖得太久了,金軒可能已經發現了異常,那小子太難纏,萬一被他封鎖了我們之前的守衛線,打起來會有大麻煩。”
“是。”大副準備調整航向。馬洛作爲導航員協助他制定航線,一邊打開星域圖,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注意着陳苗苗。
拉蒂卡准將好整以暇地坐到艦長席上,暗褐色的雙眼上下打量陳苗苗,幽幽開口:“你跟波波娃長得真像,我的小男孩。”
她的眼睛有着典型印度裔女子那種深邃多情的感覺,看着人的時候眼神卻是冰冷而銳利的,這種巨大的反差感簡直讓人不寒而慄。陳苗苗嚥了口唾沫,問:“爲什麼抓我,你想幹什麼?”
“別害怕。”拉蒂卡笑了笑,那笑毫無溫度,“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接你回遠航軍,當然,順便也收拾收拾‘天槎’艦隊,唔,我真是受夠了看金軒那毛頭小子的臉色,他以爲他是誰!”說着用下巴點了點衛兵,“打開他的手銬,我想他不會反抗的,對嗎?”最後那句話是給陳苗苗說的,“你不會還想回到聯邦軍團吧,我的小男孩,從你跟我上了這艘船開始,你就站在聯邦的對立面了,就算你回去他們也不會相信你的——你的同事和老師都是爲你而死的呢。”
“你這個魔鬼!”陳苗苗憤怒地大喊:“你根本就不配作爲軍人,你居然殺害手無寸鐵的平民!”
拉蒂卡呵呵一笑,道:“正因爲我是軍人,纔會在重要關頭做出最佳判斷,這是成年人的世界,孩子,沒有對錯,只有勝負。看,他們不是已經停火了嗎?我們馬上就能飛出他們的攻擊範疇了……幾天後你就能見到你的母親。”
陳苗苗神色一凜:“我母親?你什麼意思?!”
“我花這麼多工夫就是爲了帶你回家,見波波娃星將的啊。”拉蒂卡准將道,“哦,我忘記告訴你了,遠航軍已經宣佈脫離聯邦,成立一個全新的軍事化帝國,漢尼拔統帥已經出任帝國第一任元首。而你的母親波波娃星將,很快將會發布公告,宣佈擁護漢尼拔元首!未來,她會被任命爲帝國兩大星將之一。”
陳苗苗聽着這匪夷所思的消息,不怒反笑:“你該不會就是那兩大星將之二吧?”
拉蒂卡准將表情一窒,繼而淡淡一笑,道:“能和你的母親並肩站在元首之麾下,我倍感榮幸。”
“你別妄想了!”陳苗苗輕蔑地嗤笑道,“我的母親不會叛離聯邦,她是聯邦的星將,不是漢尼拔的擁躉!看門狗這種角色,還是留給你這種人吧!賤人!無恥的叛徒!”
拉蒂卡准將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緩緩搖頭:“你會爲你說過的話後悔的,孩子,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說着她站起身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了陳苗苗一個耳光,“這巴掌是我替你母親教訓你的,教你知道不可以對長輩亂說話!”
陳苗苗被她抽得頭暈眼花,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鼻血譁一下流了下來。就在他掙扎着想爬起來的時候,一個沉穩的腳步走了過來,一隻有力的手臂扶住了他,然後是馬洛冷冰冰的聲音:“他只是個普通人,准將,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拉蒂卡准將哼了一聲,道:“這話你也許應該勸勸你的朋友,馬洛,叫他知道自己是個普通人,不要輕易觸怒異能者!”
馬洛沒有再說什麼,輕輕將陳苗苗扶起來,道:“讓他們帶你去醫務室,先止血。”
陳苗苗聽到他的聲音心裡就像有針扎一樣難受,他強迫自己甩開馬洛,不接受他的幫助,眼圈卻忍不住紅了:“走開!”他想罵他叛徒,想罵他助紂爲虐,想狠狠揍他一頓,但他做不到,即使馬洛的所作所爲讓他失望到了極致,傷心到了極致,他仍舊無法徹底恨他。
陳苗苗覺得自己悲哀透了,他的愛情和他的付出都是如此廉價,連最起碼的友誼都換不來,只能換來欺騙和侮辱。他再次推開馬洛試圖幫助他的雙手,惡狠狠地瞪他,然後被拉蒂卡的衛兵連推帶搡弄進了一間光禿禿的艙室。
一名航醫給他送來了醫療箱,陳苗苗收拾了自己的鼻子,發現自己臉腫了,一邊的眼角也有些脹痛,拉蒂卡准將的手勁兒太大了,恐怕比她老媽也不差。
想到老媽,陳苗苗心裡更加難受,波波娃是漢尼拔一手提拔起來的,多年來一直對統帥忠心耿耿,但他相信母親的這份忠心並不 ...
是建立在對漢尼拔個人的崇拜上,而是因爲漢尼拔代表着遠航軍,因爲他們共同守衛着聯邦的疆界!有一天漢尼拔背叛人類,把遠航軍帶到脫離聯邦的道路之上,波波娃絕不會與他同流合污。
可是爲什麼錫靈失聯了?難道漢尼拔已經對第三集團軍動了手?陳苗苗焦躁地猜測着,拉蒂卡搞這麼大陣仗把他弄來又是爲了什麼?難道……她想把他當成人質,要挾他父母?
陳苗苗瞬間弄通了這其中的關竅,立刻驚得一頭冷汗,波波娃雖然平時對他極爲嚴厲,非打即罵,但打從心眼裡還是非常疼愛他的,更別提陳真,那簡直是把他當眼珠子一樣護着。有了他這張“王牌”,他們會不會屈服於漢尼拔的威脅?
怎麼辦?是乖乖被抓走當人質,還是自殺?
就在陳苗苗思前想後心急如焚的時候,戰艦忽然震了一下,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接着,頭頂的照明熄滅,通風也停了下來。
“有人嗎!?”陳苗苗意識到他們可能在半路遇到了聯邦軍隊的阻截,立刻跳起來捶門,“放我出去!”
沒人理會他,但戰艦的震顫開始變得極爲頻繁,照明亮了又滅,通風再次運行的時候開始逸散出一股子焦糊的味道,像是哪裡被燒着了。地面傾斜得厲害,陳苗苗不得不抓着牆角的管路才能勉強控制平衡,劇烈的顛簸讓他胃裡翻江倒海般翻涌,所幸他深海休眠喚醒後還沒來得及進食,什麼都沒能吐出來。
混亂持續了近一個小時,就在他考慮要不要把自己捆在官道上以免摔來摔去撞死的時候,艙門忽然“刷”一聲開了,門外站着的,是馬洛。
四目相對,陳苗苗怔怔看着馬洛,馬洛也怔怔看着陳苗苗,兩個人的視線糾結地纏繞在了一起。陳苗苗的眼神是痛苦而憤怒的,但痛苦憤怒之中卻帶着一絲難以形容的幽怨——馬洛畢竟是他的初戀,他二十二年來唯一用心去愛的男人,他可以恨他,怨他,但無法停止去愛他。
馬洛的眼神也同樣痛苦,但那痛苦中卻壓抑着破釜沉舟的決絕與愛戀,他注視着陳苗苗的臉,像是要把那模樣烙印在自己的靈魂深處一般,連一眨眼的時間都不願意浪費。良久,他的喉結滑動了好幾下,啞聲道:“還疼嗎?”
陳苗苗一愣,繼而意識到他是在問自己的臉,下意識搖了搖頭,卻立刻止住了,憤憤扭過臉去,不願再和他說話。
馬洛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剛要說什麼,眼神忽然一變——外面的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然後是拉蒂卡准將冷冰冰的聲音:“怎麼,他還在折騰,不想跟我們走嗎?”
馬洛高大的身軀擋着艙門,擋住了拉蒂卡的視線,他的聲音平板無波:“是的,他拒絕跟我們一起走,他堅持波波娃星將不會背叛聯邦。”
“來不及了,必須馬上去救生艙,再晚我們就得和這艘船一起死!”拉蒂卡准將的聲音有些焦躁,“金軒太能打了,他的艦隊比我們大得多……算了,如果陳苗苗執意不走那就幹掉他算了,到時候告訴波波娃星將她的兒子是死於聯邦之手,一個憤怒的母親比一個受脅迫的母親更加容易對統帥——對元首閣下——死心塌地。”
馬洛沉默,像是在做艱難的決定。就在陳苗苗猶豫着要不要跟他們一起走的時候,忽見馬洛轉過身來,冰藍色的雙眸定定看住他的眼睛,道:“好吧,我來。”
“!”陳苗苗不置信地看着馬洛,漆黑的眸子倒映出他英挺的面孔,然後,是他烏黑的槍口。
“噗——”一聲輕響,馬洛手裡的射線槍扣動扳機,淡藍色的光波穿過陳苗苗左胸,殷紅的血液瞬間從他胸口噴了出來,濺了馬洛一前胸。陳苗苗大大瞪着雙眼,喉嚨動了一下,連一聲痛呼都沒能喊出來,就直直倒了下去,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噢!”拉蒂卡准將輕聲叫了一聲,似乎很意外他竟如此決絕,但飛船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她立刻拔腿就走:“快上救生艇,再晚僚艦也要被他們打散了!”
馬洛靜靜站在艙室門口,握着射線槍的右手開始顫抖,良久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來,順着下巴掉到了胸前的制服上,和陳苗苗的鮮血混在一處。
他嘴脣蠕動了幾下,在心裡說着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話,用拇指抹去眼角的水漬,打開個人智腦迅速發了一條消息,然後拎着槍往救生艙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