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170字。

28. 憤怒的來客

28. 憤怒的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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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雖然已經快八月十五了,可這天兒還是像夏天一樣的熱,被太陽烤了一天,外面熱得像是下火。

樂樂包圓的那堆菜裡還有四五個西葫蘆,七八個茄子,都有點小毛病的,樂樂坐在房檐下的陰涼處,手裡拿把刀,正在處理有問題的地方,琢磨着家裡有大醬,做個醬燒茄子挺不錯的,還有那四五個西葫蘆,去了有毛病的地方也有三個大小,清炒一下也不錯,中午包餃子的面有剩,那就再烙幾張蔥油餅,兩個人吃剛剛好。

想到這裡,才記起晚上還有兩個成年男人來吃飯,這點兒菜可裝不飽三個大男人的胃口,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樂樂覺得自己成了免費保姆,不過也不後悔,總比成姨娘強。

只是,

樂樂擡頭看過去,見阿信在破爛的東廂裡轉來轉去,心裡就打鼓,這個男人到底可靠不可靠呀

定下來要修房子,阿信就要列單子,西屋還好說,把牆和樑重新粉涮一遍,再把瓦整一整,就行了。倒是東廂要動的地方太多,看看這樑,這瓦,還有這牆和門窗,阿信心說這個丫頭要大出血了,也罷,就看看她會如何行事吧。

兩人各忙各的,原本有些破敗的小院就有了一份生機。

“啪啪啪”

外面不知道是誰在拍院門,阿信看看太陽,覺得時間還早,大勝和大有兄弟倆出去打聽修房工匠的事情,不應該這麼早就回來。

阿信推開院門,門外站了一個瘦小的男孩子,看上去也就十歲左右,臉色紅得不自然,滿頭都是汗,一手扶在門框上,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探頭往外看看,沒見到巷子裡還有其他人,這是誰家的孩子,“你找誰?”

男孩子冷不丁一擡頭,看到阿信的臉,嚇了一跳,直接就坐到地上,臉色瞬間就變得煞煞白白的,偏偏阿信還一點自覺沒有,蹲到他的面前,打量着那個小男孩子。

聽他又問了一句“你找誰?”小男孩用力的嚥了嚥唾沫,坑坑巴巴的說道:“我,我找秋菊。”

樂樂一直都坐在房檐下等着阿信回來,卻總也不見他回院,不得不自己親自出來,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小男孩的話,急忙快走兩步出來,“小拴?”樂樂有些摸不到頭腦,自己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弟弟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小拴你怎麼來了?”

小拴看到樂樂眼睛立刻就紅了,不大的孩子一臉的怒意,狠狠的瞪着樂樂,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來找你”

阿信皺皺眉頭,小拴是誰他知道,只是聽這口氣這不像是來尋姐姐的,倒是像尋仇的。樂樂沒聽出小拴的憤怒,一心記掛着剛纔初見是他不正常的臉色,還有坐在地上,微微發抖的身子,“你這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快進來,進來喝口水緩一緩。”

剛被樂樂扶起來,小拴十分不耐煩的推了一把樂樂,雖然不至於把樂樂怎麼樣,卻一拳打到了樂樂的心口,就見他像一隻暴怒中的小狼,衝着樂樂怒吼道:“緩?怎麼緩?拿什麼緩?”

這時才發現他的異常,樂樂肩膀突然就垂了下來,苦笑了一下,輕聲問道:“小拴,你,你這是怪我了?”

“怪我爲什麼不怪?”小拴紅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雖然他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眼睛,可那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掉下來。

見小拴哭了,樂樂也顧不得自己心裡的不痛快,急忙掏出帕子給他擦眼淚,溫言軟語的哄着,“小拴,你別哭,你聽姐姐說,別哭,也別發脾氣,氣壞身子就不好了。”

樂樂越是這樣,小拴的脾氣就越大,抓過樂樂手中的帕子直接就摔到地上,“說什麼說?有什麼可說的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說你是我姐姐嗎?你根本就不配你根本就不配當我姐姐你有當娘是自己的親孃嗎?你有爲孃親想過嗎?有爲我想過嗎?”

有爲孃親想過嗎?

當然有

雖然她怪顧氏逼她做姨娘,心中有不滿,有怨言,可是那畢竟是她敬着、愛了十幾年的孃親,哪裡能說不認就不認,只是她需要時間,需要時間來證明自己。只要給她三五年的時間,她就一定能讓孃親知道自己奮鬥怎麼也比搶別人的男人強

樂樂紅着眼睛看着小拴,真的沒想到自己一向疼愛的弟弟,一直都是跟在自己身後的小dd會這樣看自己,好像自己是全民公敵一般。樂樂把嘴巴抿得死死的,兩隻手也緊緊的握成拳頭,身體也抖個不停,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不哭出來。

雖然還是站在巷子裡,雖然很有可能被別人看到,可是一看到幾乎已經虛脫,無力又失神的站在那裡的樂樂,阿信還是走上前,摟住她的肩膀,低聲喚道:“樂樂。”接着又冷冷的瞅了眼小拴,“有什麼話,進屋說。”

阿信不容分說的將樂樂帶進院子,站在門口的小拴,咬着嘴脣,忿忿不平的瞪着阿信的背影,雖然心有不甘,可他還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怕這個男人,聽說他是三少爺的親兵,殺人無數……

樂樂任由阿信牽着,失魂落魄的往正屋走去,走到一半兒,突然回過神來,猛得轉過身去,抓着小拴的肩膀,“小拴,你也想讓我去做姨娘嗎?”

小拴沒有答理樂樂的問題,哪怕她問時打着顫音的,也絲毫沒有讓小拴動容,他只是冷冷的盯着樂樂的眼睛,“樂樂是誰?”

樂樂抓住小拴的手,不管他樂意不樂意,樂樂都死死的握在手心,兩人一前一後往主屋走去,“我給自己起的新名字,我希望自己能開開心心的,每天都樂呵呵的。”

小拴這陣子呼吸平順了不少,不再那麼喘,眼睛落在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臉色又紅了不少,冷笑一聲,“哼你倒是挺樂的了,你想過娘嗎?你想過我嗎?”

樂樂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說道:“小拴,你聽我說,我不做姨娘,一樣能讓娘自豪,一樣也能照顧好你的。”

聽了樂樂的話,小拴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又是火冒三仗,用力的甩開樂樂的手,“怎麼照顧?這就是你的照顧,就這個破家你就能讓娘自豪了?就這個男人你就能照顧我了?”

2131字。

29. 小拴的怒火

29. 小拴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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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小拴把矛頭指像了阿信,樂樂心裡咯噔一下,既因爲阿信爲着自己的緣故被人輕看而難過,又怕阿信惱羞成怒傷了小拴。

“小拴”樂樂大聲吼了一聲,制止了小拴還要往外冒的那些無理的話,又扭臉看向阿信,在他那張木木的黑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樂樂心裡沒有底,只能跟小拴解釋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的決定,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之前樂樂還在爲自己“不幸”嫁給這麼一個窮掉底的醜男傷心難過,現在突然意識到,很有可能對這樁婚事有一點不滿的不僅僅是自己,恐怕身爲男主的他也未必喜歡自己,也許他並不希望娶自己這麼一個表面上看什麼都不會女人。

阿信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好像沒聽到小拴的話,院門又響起拍門聲,阿信看看嚴肅的樂樂,往院門口走去。

小拴本來就有氣,又看到樂樂這樣一副態度,絲毫不反省自己的錯誤,還來教訓自己,小拴怒上心頭,連脖子都發紅,鼻子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哼,爺爺說的沒錯,你就是個賤骨頭,吃裡爬外,不知好歹的賤骨頭”

這樣一番話如果真是爺爺說的,樂樂不會覺得有多難過,畢竟他一直以來的期望就是要讓自己的孫女成爲下任候府主人的女人,而且最好還能生下少主人,可是這話從和自己關係最要好的弟弟口中說出,樂樂覺得心裡說不出的痛,感覺小拴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冰椎,重重的紮在自己心口上。

“爺爺?家裡……”樂樂輕聲念着,眼淚在眼睛裡滾動。

小拴還在氣頭上,看到樂樂這個樣子覺得無比的刺眼,“家裡?家裡和你有關係嗎?”說着衝到樂樂身前,指着樂樂的鼻子問道:“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你知道不知道你把娘害得多慘”

一聽他提到自己的孃親顧氏,樂樂再也顧不得自憐自怨,兩隻眼睛直直的瞪着他,“小拴你在說什麼?什麼叫我把娘害得多慘?”

到底是個孩子,小拴今年才十一歲,雖然之前一直都是一副大人樣兒,可提到自己的孃親,眼淚卻是再也止不住了,擡胳膊抹了把眼淚,小拴強忍着想大哭的衝動,哽咽的說道:“哼,因爲你,就是因爲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賤女人,娘被爹休回莊子。”

“休?”樂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順父母、無子、yin、妒、惡疾、口舌、竊盜,犯了這七條的叫做“七出”,只有這樣纔會被休,可是還有三種例外情況叫“三不去”,那就是有所取無所歸、與更三年喪、前貧賤後富貴,其中與更三年喪就是指爲公公或者是婆婆守了三年孝期的,這樣的媳婦也是不能休的。

七出中無論哪一條孃親都沒有犯過,而且還爲奶奶守過孝。

樂樂呆呆的看着小拴,心裡有些懊惱,她覺得自己完全低估了自己這個爹的無恥級別,如果自己想的再周全些,也許就不會累及無辜,“小拴你別哭,你把話說清楚,娘怎麼就會被爹休回莊子,娘是爲奶奶守過三年孝的。”

對於姐姐問的問題,小拴卻是更加的委屈,兩隻胳膊往上一擡,就將樂樂的胳膊打開,接着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推,“你問我,我問誰,你是嫁人了,你是沒事兒了,爹聽說你放着好好的姨娘不做,去做什麼窮**,當時就把娘打了一頓,然後就寫下了一張休書。”

沒有防備,樂樂被小拴這樣一推,猛得倒退了兩三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樂樂好像完全沒有發覺自己摔倒在地上似的,只是直直的看着小拴,“娘呢?現在娘在哪裡?”

現在知道關心娘了?早幹什麼去了?現在在小拴眼裡無論樂樂做什麼都是錯的,一切都是她的錯,氣得跳腳的小拴指着坐在地上的樂樂叫道:“娘?你問娘,我娘關你什麼事兒,你這個賤女人,就是因爲你母親纔會被休。”

阿信關上院門回頭一看,就是樂樂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呆傻的看着小拴,皺皺眉頭,阿信扶起樂樂,只是看着暴跳如雷的小拴,一句話都沒有說。

樂樂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兩條腿軟得像麪條一樣,站都站不住,即便是靠在阿信的身上,也不停的往下滑,如果沒有他用兩隻手摻扶着自己,恐怕她還會坐到地上去。

傷心無用,現在重點是解決自己闖的禍事,樂樂穩了穩心神,“小拴,你知道娘現在在哪裡嗎?”

雖然眼前這個刀疤男只是一言不發的看着自己,不喜不怒的,可小拴還是慢慢的冷靜下來,心裡嘭嘭的直跳,感覺都快跳出喉嚨裡了。

怕得不行,可小拴還是強撐着臉面,不屑的看着樂樂,“少假惺惺的了,你現在知道關心娘了?在娘求你留在候府的時候你怎麼不答應?現在着急了?有什麼用?”

心急孃親的事情,小拴又不配合,樂樂急得直哭,只能抓住阿信的手,眼淚汪汪的擡頭看着他,“我,我該怎麼辦?”

眼前這個少年就是自己的小舅子,雖然阿信不滿他對樂樂無禮,卻能體諒他爲母着急的心情,只是也沒心思安慰他,只有樂樂纔是他承認的家人

一手抵在樂樂的後背上,一股暖流很快就傳遍樂樂全身,力氣一點點的恢復。阿信看着樂樂的臉色慢慢變得紅潤起來,才說道:“你別急,不會出事兒,一會出去打聽一下能找到的。”

樂樂很感謝阿信在聽了小拴那麼無理的話之後,還能做到這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不管小拴樂意不樂意,樂樂一把就將他摟在懷裡,抱着他痛哭起來,“小拴,姐姐真的不是有意的,姐姐真的沒想到爹會這麼做,爺爺也會點頭同意,真的,對不起……”

30. 威壓小舅子

30. 威壓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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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被樂樂抱住,小拴身上一僵,臉上的表情極不自然,忍不住就要掙扎開來,可他畢竟是年紀小,從城裡到城外,這一路上折騰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身子骨又不健康,哪比得上樂樂,那幾下掙扎都是無用功。

樂樂也早就忘了自己這兩天過的這份舒心愜意的小日子,腦子裡想的,心裡唸的都是因爲自己處事不周,導致孃親被休的悔恨。

她不後悔自做主張爲自己找了另一條路,也不後悔嫁給了阿信,而是後悔自己不應該把事情這麼早就激化,在什麼後路都沒有安排的情況下,就激化矛盾,讓自己和娘都沒有退路。

這個時代女子還是要講究三從四德,一個家族只要有一個女子被休棄,整個家族無論是出嫁還是沒有出嫁的女子都會被人用有色眼鏡看待,可想而知,一個失婚女子所面臨的社會壓力、族羣的壓力有多大。

而顧氏原本就過着不幸福的婚姻生活,現在又因爲自己,要面對娘人的質疑和責難,樂樂可以想象自己留給娘一個什麼樣的爛攤子。

樂樂哭得傷心,將滿腔的悔和恨都化做了眼淚,嘩嘩的暢快趟着,很快,小拴倔犟的站了一會兒,興許是受到樂樂的傳染,也跟樂樂一樣淚流滿面,鼻子紅紅的,兩個人的肩膀也都打溼了。

姐弟倆兒在院子裡,失聲痛哭,看着這個場面,阿信的眉頭皺了又皺,雖然看眼前這畫面有些不順眼,終究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哭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樂樂的大眼睛變得又紅又腫,像個爛桃似兒的,小拴也沒好到哪裡去,阿信看看樂樂板着臉搖了搖頭,“進屋說話吧。”聲音又冷又硬。

想着小拴之前說的那些話,樂樂即便心有不滿,

進了屋子,阿信伸手擰了一個帕子遞到樂樂手中,樂樂拿過來就往小拴那邊送,卻被阿信攔了下來,又送到樂樂的面前,“把臉擦乾淨。”

樂樂愣了一下,認識兩天了,阿信雖然話不多,可從沒這樣嚴肅認真的說過話。

接過帕子,樂樂隨意的擦了一下臉,擡頭便看到阿信不認同的臉色,進了東屋,對着鏡子仔細的洗臉、梳頭,又換了一身衣裳,這才撂開門簾,讓阿信和小拴進來。

雖然是自己的弟弟,可現在他來就是客人,樂樂端了兩杯茶回屋,見阿信還是坐在炕東側,想着大勝兄弟倆兒來的時候,他也坐在這裡,便知道那個地方是他喜歡的。見小拴坐在凳子上,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讓小拴也坐到炕上,可小拴擡頭看了眼阿信,又倔犟的低下頭,沒挪地方。

坐到炕西面,樂樂擔憂的看着瘦小的小拴,“小拴,娘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鬧出這事兒的。”

還想發作的小拴,擡頭看了一眼板着臉的嘴角抿着,很有威嚴的阿信,小聲說道:“昨天。”擡胳膊抹了抹眼淚,哽咽的接着說,“昨天中午爹聽說你已經嫁人了,趕回家,先是將娘打了一頓,然後就寫了休書。”

昨天的事情,樂樂有些急了,要是今天的事情,自己趕回城也許能找到解決之道,昨天的事情,已經轉過一天兒了,還有辦法嗎?“那你昨天怎麼不來找我?”

雖然說是不滿的瞪了一眼樂樂,小拴終究不敢太過分,一口氣將杯裡的茶喝得一個乾淨。

樂樂看着小拴乾裂的嘴脣,心疼的不行,急忙又出去給他倒水,小拴身子不好,最好少喝茶,溫開水最合適。

阿信一直都在觀察小拴,看他靠在桌子上的樣子心裡有些不滿,像沒骨頭似的,又想到他是自己找上門來的,眉頭再次皺起,“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小拴看了一眼阿信,就被他臉上的疤嚇得低下頭去,心裡覺得這個姐夫一丁丁點兒優點都沒有,卻又不得不回答他的問題,“我去求三少爺,三少爺只說在城外,靠海。”

“你這是把這一片都跑遍了?”進屋放下茶杯,樂樂就緊張的看着小拴,生怕他有什麼不妥,如果不是他現在已經是十來歲的少年郎了,估計樂樂都會當場脫下他的外衣做檢查,饒是這樣,一連串的問題也問了出來,“幾點從家裡出來的?吃過飯沒有?腳上起泡沒有?……”

看出小拴被樂樂看得滿身不自在,阿信輕咳了一聲,“想來他也沒吃飯,你去弄得飯來吧。”

樂樂出去後,小拴感覺到有一道像刀子一樣的眼光一直打量着自己,心跳得厲害,頭得越來越低。

看了半晌,阿信喝了口茶,問道:“你找你姐姐想怎麼解決?”

“我,”怎麼解決?小拴茫然的擡頭看着阿信,此時阿信臉上那道大疤已經不重要了,小拴只是盯着他抿得緊緊的嘴角,兩眼又直又愣的盯着阿信,呆呆傻傻的,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虛弱的低下頭,小聲道:“我不知道。”

阿信點點頭,看他那樣子就知道這小子只憑一口氣找到這裡,之前覺得他靠着桌子坐,沒規矩,現在才發現,這小子是累得坐不住,強撐着,心裡不由得對他憑添了幾分好感,“你,岳母現在在哪裡?”

“在舅舅家。”

這件事情就算要解決也不是樂樂一個出嫁女能解決的,更何況她違背了父母家人的之言,已經沒有說話的立場,只有眼前這個小少年能出頭,可是看他那瘦弱的身子骨,阿信搖搖頭,覺得有些辣手,“岳母她想怎麼解決?”

小拴又一次搖搖頭,“不知道,舅舅說讓娘再也不想姐姐,說就當沒這個女兒。”

阿信下了炕,一邊穿鞋一邊說道:“你不小了,碰上這種事情你得自己拿個章程出來。”

“我,”小拴緊張的抓着衣角,一臉的蒼白。

“今天天晚了,你就睡西屋,明天告訴我你想怎麼辦。”說完撩開門簾便出了東屋。

31. 定下基本調

31. 定下基本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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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碗,裡面裝了大半碗的湯,淡淡的琥珀色,湯裡是一團麪條,上面浮着幾片綠色的菜葉,還有一個白白的荷包蛋,看上去就很有食慾。

小拴瘦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坐在凳子,在阿信和樂樂的注視下,一手捧面一手拿筷子,雖然他在吃飯,可是他每次夾起來的只有幾根。

阿信覺得這個小舅子實在是拿不出手,一點都沒有樂樂身上那股大方爽朗的氣質,一身小家子氣,雖然是給樂樂面子,自己什麼也沒說,可那眉頭就是忍不住的往上皺。

吃個飯都小小氣氣的,真是太不順眼了。

這個時候的樂樂眼裡哪有阿信,滿眼都是小拴,見他吃得心不在焉,以爲是自己做的麪條不合他的口味,又急忙從盤子裡挾了一塊他最愛吃的烤羊肉放到他的碗裡。

小拴看看碗裡那塊兒烤得油汪汪的羊肉,又擡頭看了一眼樂樂,面無表情的拿筷子將羊肉夾起來,放回到盛着紅燒羊肉的碗裡。

不必等樂樂做出什麼反應,阿信下了炕,拿過樂樂手中的筷子,伸手就將那羊肉又挾回到小拴的碗裡,居高臨下,冷冷的看着他。

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的小拴,在阿信的目光下,不得不將那塊羊肉吃到肚子裡。

感覺到全身都不自在的不只有小拴,樂樂緊張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即緊張小拴怕他吃不飽,又怕阿信生小拴的氣,把他趕出去或者是怎麼樣的。

不必擡頭看,阿信也知道樂樂在緊張什麼,想着這兩天樂觀開朗的小丫頭,變成這樣謹小慎微的樣子,阿信心裡覺得彆扭,還是那個丫頭可愛,心裡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對樂樂說道:“大勝剛纔來過了,說是大有身上起了一大片的疙瘩,要帶他去看郎中,今天晚上就不過來吃飯了,這些飯菜一會兒夠你我吃的了,去燒兩鍋熱水。”

接着又對小拴說:“你一會兒吃完飯去洗個澡,今天天晚了,進不了城,等明天我陪你回家。”

樂樂心裡突然鬆了一口氣,之前那種茫然無助的感覺“嗖”的一下,被抽走了,兩條腿踩到了地上,心裡特別的踏實。

有看小拴唯唯諾諾不順眼的原因,也有讓他安安心心吃完一頓飯的原因,阿信也出了東屋,蹲在樂樂身邊,看着她燒竈,偶爾指點一下。

此時樂樂的心裡已經平靜下來,想起廚房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隻烤羊腿,又想着剛纔阿信說大有身上起疙瘩的事情,一邊往竈里加柴,一邊問道:“大有身上起疙瘩了?嚴重嗎?”

阿信順手在柴火堆裡翻翻揀揀的不知道找什麼,“不知道,剛纔大勝過來送烤羊腿的時候說起的,我也沒看到。”

樂樂心裡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那疙瘩長的什麼地方,之前那兄弟倆又去過哪些地方,如果其他一切正常,只是吃過中午那頓餃子後才起的,那很有可能就是過敏了,“可能是吃蛤蜊起疙瘩了吧,聽說有的人吃蛤蜊這些海里的東西就起疙瘩。”

“是嗎?”阿信擡頭看着樂樂,總覺得自己這個小媳婦有些奇怪,“你從哪裡聽說的。”

“你沒聽說過嗎?”樂樂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可是心裡卻一直都在打鼓,生怕被阿信看出自己心虛,專心的看着竈裡的火苗,接着飛快的轉移話題,“你別生小拴的氣,他還小,不知道輕重,那些話並不是他真要這麼想的,只是爲了氣我。”

說完,她就後悔了,只是爲了轉移話題什麼不好說,偏要說小拴的事情,通過這兩天的瞭解,樂樂知道阿信不是一個嚴肅的人,可能是因爲臉上有那道疤在,所以看上去有些兇,其實他一直都表現的很友善,眼神也讓人很舒服,但,剛纔他看小拴的眼神可是完全不同的,還有臉上繃得緊緊的,一看就是不高興。

果然,阿信冷冷的說道:“你是他姐姐。”

他這是在爲自己撐腰嗎?樂樂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心裡卻覺得不會,自己跟他才認識不到四十八個小時,哪有這個可能,看來還是生氣小拴瞧不起他,說到他的痛處了,轉過身,低聲對阿信說:“他以後應該不會了。”

以後不會了?生氣了就能衝着親姐姐使勁兒,可想而知平時嬌慣得多厲害,別的本事沒有,就會這些不着調的東西,阿信挑起眉頭,挑釁似的看着樂樂,“以後你能管住他?”

因爲小拴的身子不是特別的好,又是個男孩子,所以在家裡一直都被寵着,雖然他本身不是那種跋扈的性子,卻也是打不得罵不得的,所以樂樂在管教弟弟的問題上一點發言權都沒有,只能老老實實的承認,“我不能。”不過,小拴那麼怕阿信,當然很可能就管得住他,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擔心這個問題,笑着看向阿信,“可是,你能。”

要自己來管那個小子?阿信感覺像是吃了個蒼蠅一樣難受,他什麼時候變成嬤嬤、奶孃了,不再接樂樂的話題,轉而說道:“那件事情你別擔心,不管名義上怎麼說,真實的原因肯定不會是因爲你。”

這個不需要阿信說,樂樂也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導火索,雖然如果自己不點火的話,也許這爆點一輩都不會爆炸,“我知道,他想這事兒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想把人接回家可那邊總不幹,又把他哄得團團結,要休我娘,卻總是礙於爺爺和我,不得不忍着,現在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怎麼能不把握住。”

聽了樂樂的話,阿信皺了皺眉頭,“再怎麼那也是你爹。”

樂樂訕訕的看了眼阿信,“我也沒說不是,只是不想叫罷了。”

在她看來,不是什麼人都配叫爹這個神聖的稱呼,至少那個人不配,一天到晚吃喝嫖賭什麼都會,就是不做正事兒,連個一撇一捺都不配。

阿信嘆了口氣,“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再怎麼也不能他他的。”語氣有些沉痛,“你明天就不要過去了,去了也無益。”

自己不去能行嗎?阿信雖然是女婿,可那家人認不認還兩說呢,“可是我娘。”

“看情況再說。”

火一直在燒,水還沒有開,可白色的霧狀水蒸氣已經冒出鍋來,樂樂想了又想,還是硬着頭皮跟阿信說道:“如果情況好的話,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反正也沒什麼意思,如果可能的話,我想給我娘養老,還有小拴,那邊也是有兒有女的,肯定看小拴不順眼……”

養丈母孃也好,養小舅子也罷,阿信是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樂樂想的這些事情他並不看好,覺得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顧氏跟女兒已經鬧翻臉了,怎麼可能轉頭又住到女兒和她根本就不認的女婿家裡,小拴就更不可能了,再怎麼說也是男丁,是上過族譜的嫡子,怎麼能送到別人家養着,就算她的爺爺肯,鎮海候府裡的太夫人和夫人聽說了也不會同意的,“看看吧。”

見阿信同意了,樂樂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小拴身子弱,要真讓他們那麼折騰,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娘……,唉,那樣我的罪過就太大了。”

“知道了。”阿信點點頭,“我會看情況處理好的,不讓小拴和岳母受委屈。”

32. 子不言父過

32. 子不言父過

【這可能是第一更,也可能是今天唯一的一更,我試試看,能不能再碼出一章,如果不能,明天一定會是兩更,求推薦票,求收藏,謝謝啦~】

大鍋上蓋着鍋蓋,鍋蓋邊漏了一個小小的縫隙,一縷縷白煙從鍋蓋旁的縫隙裡竄出來,四周煙氣繚繞。鍋裡燉的是一條羊腿,一個個小泡泡圍繞着已經煮得發白的羊腿翻滾着,水面上還扣着半隻蘋果,幾枚大棗,十來粒枸杞,和一些蔥、姜、幹辣椒、八角、桂皮什麼的,這鍋湯樂樂已經燉了整整一個上午,奶白色的湯看着就那麼誘人,用力吸一大口氣,口水都沒流出來。

另一口鍋裡擺着五六個巴掌大,黃燦燦的白麪餅,也叫饃,竈臺上還放了一個小盆,裡面泡的是雪白的綠豆粉,看樣子樂樂是打算做羊肉泡饃。

因爲大有疑似過敏的事情,樂樂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海鮮過敏。

在樂樂的前世,她生活在一個海邊小城,那裡的人幾乎頓頓都離不開海鮮,即便是這樣,偶爾也會聽說有人吃海鮮過敏,聽說有的人不能吃蝦,有的人不能吃魚,有的人不能吃貝類,還有她嬸嬸那種命很好的人,吃什麼都不過敏,卻不能碰,海鮮的湯汁一接觸到毛孔上就過敏。

那種時常接觸海物的人都會發現海鮮過敏症狀,就不要說現在這些中興王朝的百姓們了,他們可是幾百年都不吃海味,很有可能已經進化的不適應海里這些魚呀蝦呀的生物,他們的DNA大概已經對海鮮產生抗體,這樣一看,很有可能有半數以上的中興王朝百姓都會是海鮮過敏體質。

人走背字兒時候真是喝口涼水都能嗆到,樂樂很沮喪,她原先還打算着開個賣海味的小攤子,一點點做大,做強,變成海味館,靠賣自己十來年做海鮮的手藝來賺銀子,現在看來是不成了。不光賺不了銀子,以後想拿海味當菜,省點銀子似乎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撿出鍋裡已經烙好的麪餅,又從蓋簾上拿下幾個餳發好的,擺進鍋裡。

盤子裡已經放了十幾個麪餅,鍋裡的羊腿已經燉得酥爛離骨,湯也夠味,還有兩道小涼菜也已經拌好,只等阿信回來隨時都能開飯。

樂樂坐在竈前,透過門,看着湛藍無雲的天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從無父無母寄人籬下的孤女到孃親的小棉襖,從親親熱熱的一家人到攀上富貴枝的棋子,無論什麼時候,自己的人生還真是一朵苦菜花,從上輩子苦到這輩子,真是沒完沒了了。

癡癡的看向藍天,一直都聞到一股焦糊味,樂樂纔回過神。

還好,只有最底下的一張餅糊得嚴重些,周圍那幾個只有一點兒變黑,看來烙餅這種事情還是平底鍋才行,一邊翻餅,樂樂一邊感嘆。

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什麼時候才能告別這種糊焦爛啃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像那藍天一樣晴空萬里。

把所有的餅都烙好,樂樂回屋看看錶,還不到11點,時間怎麼過的這麼慢

也不知道娘怎麼樣了?小拴又怎麼樣了?他們會不會原諒自己,阿信會把他們接到家裡來嗎?如果接回來地方就不夠住了,看來東廂房必須得重建了,不然住哪兒。

樂樂手裡拿了一個抹布,東西兩個屋子來回轉圈,實在煩了,又去到東廂,仔細的檢察着哪裡該建點什麼。在她第三次從小院門探出頭時,纔看到阿信遠遠的進了衚衕。

“怎麼樣了?”樂樂急切的跑了出去。

阿信看到她就這樣跑出自己家院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腳下卻一直都沒停,淡淡的說了一句,“先回屋。”

樂樂像一隻跟屁蟲,跟在阿信身後。

進了正房,阿信直接去了廚房後面,用布簾隔出來的淨房,裡面的大浴涌冒着白煙,裡面已經樂樂已經倒進了大半桶熱水。

站在布簾外面,樂樂心急如焚,聽聲音阿信已經坐到水桶裡,樂樂的臉有些熱,想起昨晚自己趴在他的懷裡哭睡過去,今天早上又在他的懷裡醒來,臉上燒得能煎雞蛋,拍拍臉,感覺清醒很多,“小拴哪裡去了?怎麼沒跟着你回來?”

白棉布的帕子搭在桶邊,上面有淡淡的茶香,阿信拿過帕子沾着水擦自己的身體。

樂樂沒有跟着阿信進到簾子裡面,他沒有看到此時坐在木桶裡的,正是她在電腦前、電視上流口水的腹肌男,八塊漂亮的腹肌掛着水珠,十分誘人,“小拴已經去鎮海候府的族學上課了,三少爺既然答應讓他去族學上課,就不會爲難他,一般情況下也能照看他,你就放心吧。”

確實,樂樂懊惱的敲敲腦袋,自己忘了族學那檔子事情,三少爺言出必諾,有他在小拴的基本安全就能保證,而且上族學自然就不能每天往城外跑,“那我娘呢?”

不知道什麼原因,阿信的聲音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聽他說道,“岳母她在你舅舅家。”

原本樂樂心懷怨恨,覺得顧氏當初養自己時就沒按好心,現在纔算是想明白,自己錯怪了好人,滿懷愧疚的抓着布簾,“我娘……,我娘她怎麼樣?”

“我沒看到。”

沒看到?樂樂一愣,立刻想到孃親還在氣頭上,很可能會遷怒阿信,還有舅舅,他一向很疼自己的,現在恐怕看到這個樣子的阿信也會不滿,“對不起,爲難你了。”

確實有些爲難,平白無顧的被人罵一通,可是看着門簾上那個矮小的身影,看着她低下腦袋可憐巴巴的樣子,阿信心中的火氣就消了,“岳母還在氣頭上,以後會有機會的。”

“嗯,我知道,謝謝你了。”說完,樂樂跑進屋裡,從櫃子裡拿出一套乾淨的道袍。

阿信穿着道一套像是新的中衣從布簾後面走出來,樂樂抖開藏藍色的道袍,臉上擠出難看的笑,討好般的看着阿信。

穿上道袍,袖子有點短,阿信看了看袖子,又看看樂樂,想來這衣服不是她給自己做的,伸手出指點了一下樂樂的腦門,“真難看。”

拍拍臉,樂樂跟着阿信進了東屋,拿過幹帕子,樂樂站在他的身後,幫他擰頭髮。

懶洋洋的看着鏡子裡那張認真的小圓臉,阿信覺得這日子過的也不錯,“聽三少爺說,你爹發貼子了。”

樂樂拿過梳子正在給他梳頭,“什麼貼子?”突然想到那人養的外室,笑着問道:“莫非是娶親?”說完冷笑兩聲,就像是說一個陌生人事情,“他就這麼等不及?這把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叫他了吧?”

本能的,阿信想要搖頭,剛一動,頭皮就是一緊,就這樣還不忘說道:“子不言父過。”

33. 家裡來個偷(上)

33. 家裡來個偷(上)

【說好兩更要說話算話嘛,馬上就上第二更,另外,求推薦票,求收藏,謝謝啦~】

剛剛給阿信梳好頭,大勝大有兄弟倆兒就進了院。

樂樂看了一眼阿信,一臉的疑惑,自己剛纔是後進院兒的,沒鎖門?

阿信笑着看了眼樂樂,那隻完好無損的眼睛,溫柔的看着樂樂,“你不用怕,沒事兒的,大勝是自己人,跟我過命的交情。”

言下之意就是家裡的鎖是擋不住他了唄?樂樂微微一愣,透過玻璃窗,樂樂看到大勝手裡拿了一把摺扇,優雅的一邊輕輕扇着一邊走,每一步都像是踩蓮花上,恬靜出塵,儘管院子裡沒人,他的臉上還是掛着和煦的笑,風度翩翩。

看不出來呀,真是看不出來,樂樂心生感慨,這位白面書生竟然還是位妙手空空的樑上君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再看跟在他身後的大有,大有跟在大勝身後三步遠,動作和表情都有些拘緊。

樂樂急忙將梳子放好,迎了出去,將兩人迎進東屋,指指臉盆架上的清水盆,“來啦,天兒涼了吧,飯都做好了,洗手上炕吧。”

從兩人進屋,樂樂的眼睛就緊緊的盯着大有的臉,見他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異常,又往他的脖子、手上打量去,看得大有渾身毛毛的,離樂樂能有多遠有多遠,貼着邊兒進了東屋。

端飯的時候樂樂還不忘打量大有,“聽說你身上長包兒了?好了嗎?什麼感覺?”

阿信一早上已經把樂樂的推測跟大勝大有兄弟倆說了,聽說自己身上的包是吃蛤蜊吃出來,大有還有點吃驚,大勝也不相信,一個小小的蛤蜊能吃出大包來,他跟阿信吃得可不比這小子少,不也什麼事兒都沒有嗎?

大有憨憨的撓撓頭,不敢看樂樂的眼睛,還沒喝羊肉湯汗先淌了下來,對於樂樂的熱情有些招架不住,總有些不好意思,兩隻手連忙擺起來,“沒,沒事兒,就是有點癢,沒什麼大事兒。”

從樂樂端着托盤進屋,大勝的眼睛就落在那三大一小的碗上,眼睛裡不見了平時的和煦,放射出一道道的狼光,“嫂子不必管他,以後還是照嫂子的習慣來就好,不必爲了這個小子特意爲之。”說着“幫”樂樂端下一碗羊肉湯。

聽大勝這麼說,大有也急忙欠身,瞅了一眼阿信的臉,認真的點點頭,“是,不用管我,那個蛤蜊挺好吃的,大,大哥和信哥都愛吃,癢就癢吧。”

這兄弟倆兒,一個不把自己當外人,一個就太客氣,樂樂笑着點點頭,“行,我看情況來,要是再做蛤蜊,也給你別的準備吃。”坐到阿信身邊,伸手拿過一個香噴噴的餅,肉肉的小手一扭一扭,將烙的餅掰成小塊。

桌子上還有一盤餅,全都切成硬幣大小的菱形塊兒,樂樂開始將那餅都切成硬幣大小的塊兒,正切着碰上阿信自己在屋裡沒事兒,跑到廚房喝水,看到後點名要吃掰的,說什麼切得不入味,而且要現掰現泡現吃才地道,於是那盤切好的,就成了大勝和大有兄弟倆兒的主食。

樂樂算是看出來了,大勝就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平時文質彬彬的,可是一碰上吃的就原形畢露。

呼嚕呼嚕一碗羊肉泡饃三口兩口就吃得乾乾淨淨,然後才溫和的說道,“那,那就謝謝嫂子了。”

對上這樣神奇的人,樂樂感覺自己嚴重適應不良,兩天來,每次都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阿信不着痕跡的輕捅她幾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過神來。

大勝、大有兄弟倆走後,樂樂拿過三少爺給阿信準備的幾件衣服,在他身上比量一下袖子,就開始改動袖口。

這裡人的衣服大部分都是買布自己做,阿信的衣服也應該是樂樂做,如果他們按照規矩、步驟來的話,樂樂在訂親後結婚前就應該給阿信至少做兩套衣服。

正是因爲他們倉促結婚,本該樂樂做的衣服三少爺直接命人從成衣鋪買了四套。

買來的衣服想要合身是很困難,特別是阿信的胳膊看起來就比普通人長,袖子自然就短了不少。

買的沒有賣的精,店家本着能省則省的精神,折進袖子裡的布料少的可憐,即便是全放開也不過夠用,袖子還是少一截,這可怎麼辦?

長袖改短袖,道袍改馬夾?

雖然這個時候民風開放,可也沒有男人穿着半截袖滿大街逛的,再接一段?樂樂愁哇,爲難的看向阿信。

阿信手裡拿着一塊兒木頭,右手握着一柄小刀,在木頭上刻着什麼,紛飛的木屑中是一個隨意率性的男子坐在炕上。

34. 家裡來個偷(下)

34. 家裡來個偷(下)

【之前還有一更哦,別忘了看,弄完才發現過了十二點,真的不是有意的,大家別計較,就當是26號的吧,不好意思啦求推薦票,求收藏,謝謝啦~】

樂樂的眼神落在阿信微微上挑的嘴角,薄薄的嘴脣緊緊的抿着,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氣,雖然他的眼睛上有難看的疤痕,可那盯着手中木頭的專注眼神讓樂樂心臟猛跳。

拿過衣裳袖子,樂樂伸到阿信眼皮子底下,嗔道:“你的胳膊肯定比普通人都長,要不怎麼幾件衣服袖子都短。”說完,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太輕佻,應該還沒熟到這個程度,咳了一聲,翻開袖口裡邊兒,又說道:“你看,這邊兒折得好小,放下也不夠用,要不這兩件你就湊合穿吧,等回頭我給你做新的。”

阿信看着樂樂的臉,挑挑眉頭,看樣子她已經恢復正常,不會再爲雜事煩心了,心中也很滿意,又接着做自己手中的活計,“我今天換下來那件能穿夠長,不用做新的,這件你看着改改,就像你說的,湊合穿吧。”

是嗎?樂樂回想這兩天他穿的都是那件袍子,那袖子剛好卡在手背上,不長不短,怎麼一塊兒買的四件衣裳還有長有短,搖搖頭,樂樂把無聊的問題扔在腦後,還是先管眼前這件吧,買件衣裳不便宜,總不能真的把這衣裳壓箱底吧,“新衣服得做,你一個大男人哪能就穿這麼一件衣服,這件衣服也不能就這麼湊合,我想辦法改改。”

能怎麼改,難道說加一塊補丁?阿信擡頭看了眼爲難的樂樂,笑着說道:“沒事兒,慢慢來,要做就先給你做幾件吧。”

是得好好合計合計才能動手改,樂樂又想起小拴,以後娘不在身邊,就算有三少爺照顧男人哪裡會想到那麼細,至於說候府的下人們,都練就了一雙火眼金晴,小拴雖然是大總管的孫子,可是明顯不受寵,又是個病秧子,誰會管他,“我想以後有時間給小拴做點衣服、鞋子什麼的。”

阿信點點頭,心想其實那也是個要強的孩子,雖然做事的格局小了些,不過,以後見識廣了也不好多,“好,等你做好了,我找時間送過去。”

“謝謝你。”這三個字是樂樂真心誠意說出來的,雖然已經是夫妻,可他們才認識兩天,他能爲自己做這些已經很了不起了,樂樂心生感激,想想多少人已經生兒育女,共同生活了十幾年,到了該翻臉還不照樣,比如她那個便宜爹。

收好衣裳,樂樂收拾阿信弄出來的碎木屑,笑着問道:“你下午出去上工嗎?”

“去,有事兒?”

樂樂這邊收拾得很認真,阿信就像什麼也沒看到似的,該幹嘛幹嘛,剛剛乾淨的炕上又是一小堆兒,嘆了口氣,想發作,卻想起之前他答應給小拴送衣裳的事情,又忍了下來,“我沒什麼事情,上午陳婆過來一趟,好像找你有什麼事情。”

聽到陳婆有事情,阿信的關注度明顯提高好幾級,“那我等走的時候過去看一眼。”接着又問了一句,“你給陳婆留出羊肉了嗎?”

還用留?樂樂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囔一句,“有這個必要嗎?”

聽到樂樂小聲說話的語氣明顯是諷刺和惡意,阿信眉頭微皺,“你說什麼?”

炕上的木屑和阿信身上的木屑,又一次收拾乾淨後,樂樂先把阿信手上的小刀搶了下來,接着拿過那塊木頭,看大小像是一個盤子,阿信好像正在把它削成一個圓,看了一眼阿信,樂樂接着將眼神落在木頭上,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沒什麼,她好像是個偷兒。”

阿信立刻從樂樂手中奪下木頭,瞪起眼睛不滿的看着樂樂,“偷兒?你渾說什麼呢。”

果然是個護短的,樂樂心裡怪怪的,有些不滿,可是又有一份理智告訴她,認識的時間不同,情分也不同,沒必要計較,不過,無論怎麼想,心裡最終還是氣不過,“真的,我看你昨天挺愛吃羊腿的,早上也買了一隻羊腿,差一點兒三斤,添稱了一小塊肉,一塊兒放在盆裡醃着,今天家裡就陳婆來了,她走了,等我開始燉肉的時候,就發現那個小塊兒的肉不見了。”

阿信下了地,將木頭放進屜櫃最上面的一個抽屜裡,“說不定是你回家的時候掉哪裡去了。”

聽着他淡淡的語氣,樂樂心裡很不滿,覺得自己已經嫁給他了,自己纔是他應該維護的人,心裡有些不滿,嘟着嘴嘀咕着,“怎麼可能,我醃肉的時候明明是兩塊。”

阿信不屑的撇撇嘴,明顯不信樂樂的說辭,“陳婆爲人最嚴謹不過,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

本來只是覺得心有不忿、不滿,可現在的樂樂是真的怒了,“人人都說謊,說不定他在你面前帶的是假面。”

“人人都說謊?”阿信挑眉看着樂樂。

樂樂以爲他認爲自己也在說謊,不滿的瞪着他,“我跟你說,我沒記錯,也沒說謊話,我確實買了一大一小兩塊肉,也確實是因爲陳婆過來一趟,就少了一塊。”

搖搖頭,阿信提上鞋,說了一句“我過去看一看。”撩簾出去。

打開屜櫃上那個小抽屜,樂樂拿出大紅色的婚書,婚書上寫着自己和阿信的名字,當然是她之前在候府的名字秋菊。

她念大一新生入學的時候有兩位學姐和一位學長自殺,所以上過一個學期的心理學,可惜什麼也沒學到,更不會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到底應該怎麼跟阿信相處呢?如何讓他更相信自己,尊重自己的選擇呢?

樂樂堅信自己沒有走錯路,她不停的告訴自己現在只是人生路上的一個小波折,當若干年後,自己再回頭,這將是一片美麗的風景。

只是現在應該怎麼邁過一道坎呢?

35. 先說的先輸

35. 先說的先輸

【以後白天要讓小銀子少睡點覺了,現在哄她睡覺真廢勁兒,不好意思,今天能寫出一千多字來,明天爭取多更些,抱歉。如果說一更兩千字,現在我欠了五更半,哇,一萬一千字了。】

送走大勝大有兄弟倆兒,阿信坐在炕上,習慣性的從袖口拿出小刀,打開抽屜拿出尚未完工的木頭,立刻想起中午樂樂一遍一遍收拾木屑的情景,以後還是不要在屋裡幹這些活兒了。

推上抽屜,阿信無事可做有些無聊,半倒的靠在炕上,懶洋洋的躺着,看着樂樂像一隻小麻雀,裡裡外外忙來忙去。

桌子上點火油燈,照得屋子暖暖的,天兒已經黑了,飯也吃完了,該做的事情大概都做完了,她還有什麼事情要做,搞得這麼忙碌的。

樂樂確實很忙,一會兒開櫃子拿點兒什麼,一會兒又鑽進廚房去,看上去像只忙碌的蜜蜂,事實上只有樂樂自己知道,她簡直就是一隻沒頭的蒼蠅,無所事事,又不得不找些事情做,裝做很忙,沒時間坐下來跟阿信聊聊天、談談心什麼的。

至於他看過來的眼神,則讓樂樂心驚。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比之前剛剛認識的時候還難,下午那場爭執可以算做是兩人的第一次爭吵,自己該怎麼辦?一直就這樣僵下去是不可能的,可是該怎麼緩和關係?

聽說情侶間、夫妻間第一爭吵後先開口說話的人,先認輸的人,以後都會成爲輸家,成爲弱勢的一方,而另一方則會佔據高峰成爲主導。

不管是真是假,樂樂都不願意冒這份風險,萬一成真了怎麼辦

阿信坐到門邊,眼睛盯着門簾,樂樂剛剛一進屋,阿信就抓住她的手,“天兒不早了,睡覺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做。”

被他嚇了一跳,樂樂緊張的看了他一眼,往後退了半步,“你先睡吧,我一會兒就好了。”

他先說話了

先說先輸,他先說話那就是他先認輸。

之前樂樂還在琢磨着那話準確不準確,想先開口,又怕變成真的,所以一直都在拖,現在好了,管他是真是假,都和自己沒關係了。

心情舒暢了,樂樂的臉上的表情也從之前微微繃緊,帶着客氣疏離的笑變得自然、生動起來,充滿活力。

從炕上站起來,阿信笑着看着樂樂,那張猙獰的臉在樂樂看來一點也不覺得可怕,阿信往前走了半步,盯着樂樂的眼睛,認真的看着她,“你不生氣了?”

下午去陳婆家,阿信在她的廚房看到一盤羊肉,便知道樂樂並沒有說假話,看着破舊的家,阿信心中雖然有疑惑,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心裡微微有點不舒服。

生氣?樂樂有點小震驚,心想自己有表現這麼明顯,火氣那麼大嗎?樂樂擡頭做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他,不解的問道:“生氣?”

牽着樂樂的手,阿信的嘴角微微上揚,握着那肉嘟嘟的小手心裡出奇的舒服。

領着樂樂坐到炕上,阿信看着自己的膝蓋,低沉而緩慢的說道:“陳婆從我生下來就照顧我,一直到我七歲,我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一個嚴肅的人,不過她一直都把我照顧得很好,全心全意的照顧着我……”

在樂樂的眼裡,陳婆只是一個鄰居,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只要自己跟阿信過好就行了,更重要的是,只要自己過的舒心就好,“我知道了。”

沒想到說服樂樂會這麼的容易,阿信還在努力的想着要怎麼說服他,“我一直都想要好好的照顧她,所以……”話家沒有說完,樂樂就反手握住他的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放心我會做到的。”

阿信直直的看着樂樂,過了好一會兒才道:“謝謝你。”

37. 不同的阿信(上)

37. 不同的阿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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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活了二十幾年,這輩子活了十幾年,加到一塊兒,掰手指頭算一算,少說自己也活了一萬四千多天的日子,翻過來,復過去,無論過去的日子是傷心還是快樂,過去的日子在她的眼前不斷重現……

天怎麼還沒亮

時間過的真慢,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裡面,地上銀白色的一片,炕桌和上面的那盞油燈的影子印在地上,像大海中的一座燈塔,一動不動。

嘀嗒嘀嗒

靜悄悄的夜裡,只有鐘錶走動的聲音和身邊阿信平穩的呼吸聲。

不知道自己在牀上躺了多長時間,怕影響身邊阿信睡覺,樂樂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動一下了,現在她感覺自己的肩膀硬硬的,酸的不得了,胳膊腿兒也都快不會動了。

這哪裡是躺了一個晚上,簡直就像是被封在棺材裡的吸血鬼一樣,幾百年一動不動。

攥攥拳頭,動了動腳趾頭,樂樂感覺身上痠疼的感覺更加強烈,有幾根手指頭已經不會動了。

不行了,不能再這麼平躺下去,會死人的。

擡頭往阿信那裡看了一眼,確定不會他睡實了,樂樂慢慢的擡起上半身,輕輕的翻了一個身。

身體剛剛躺到牀上,樂樂的身子就突然凌空被擡起,或者說是抱起,接着就落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啊”樂樂叫了一起,接着就聽身後一個醇厚的男聲響起,“這麼晚了還不睡?”

這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怒,樂樂只覺得後背像是貼在了火牆上,熱乎乎的,還有濃濃的男性氣息一下子就將她包圍起來,這下子,她的手腳停在那裡,完全不會動。

將臉貼在樂樂的後頸,阿信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慵懶的又問一遍,“怎麼不睡?”

聲音不大,卻讓樂樂腦袋“嗡”的一下,大了一倍,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炸開了,阿信的喘吸聲大的像在打雷,震得樂樂全身都在微微顫抖,張了幾次嘴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不知道,就是睡不着。”

阿信伸出兩隻胳膊摟住樂樂的腰,用力的往自己懷裡帶了帶,貼在她的耳後嘟囔一句,“昨晚不是睡的挺好的嗎?”

昨晚?昨晚是因爲情緒太激動了。樂樂耳朵後面簡直像是着了火一般,木木的小聲“哦”一下,就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舌頭。

不滿樂樂的沒反應,阿信支起胳膊,探過上身打量着樂樂的臉,“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呢?”

樂樂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在冒煙,熱得不行,也臊得不行,昨天晚上哭着不算,兩世爲人,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跟男人這麼“親密”,真是手腳也不知道怎麼放好,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看,閉着就更不好了,那豈不成了任人採擷,一顆心“嘭嘭嘭”瘋狂的跳着。

“沒想什麼,就是睡不着。不好意思吵醒你了。”這聲音樂樂聽着只覺得陌生,這是自己的聲音嗎?聽起來怪怪的。

阿信沒有說話,只是將臉貼到樂樂的脖子上,輕輕的來回蹭着。

樂樂覺得現在好像是自己的體溫更高一些,被阿信臉貼着的地方感覺有點怪,又有點舒服……阿信的兩條胳膊越摟越緊,樂樂有點喘不上氣,本能的掙扎幾下,卻於事無補。

摟着肉肉的身子,阿信又躺回到牀上,臉貼在她的背上,聞着她身上的淡淡的味道,“什麼都不想,把腦子放空就睡着了。”

要不要這麼曖昧呀

樂樂慢慢找回自己的思路,低頭看着阿信的胳膊,藉着月光,樂樂能看個大概,“那個……”各睡各的行嗎?可惜這話樂樂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能?不敢?不好意思?還是不想?

“什麼?”明明知道樂樂想表達的是什麼,阿信還是給她來了個難得糊塗,伸手捏捏她腰上的肉,略帶不滿的說道:“你身子怎麼這麼硬,硬梆梆的。”

還有臉問?樂樂心裡氣得恨不能狠狠的咬上他一口。

閉上眼睛,想象着自己已經把他的胳膊做成了各種美味,左一口右一口,咬他一身包,咬得樂樂爽歪歪,然後才睜開眼睛,小小的聲音期期艾艾地說:“那個,你,你別這樣,別這樣好不好?這樣,我更睡不着了。”

原本只是想逗她一下的阿信,聽了這樣磨人的聲音,即便沒有聽清說的都是些什麼,他身體的某一個部位也突然發生了不可告人的反應,而察覺到這種變化的阿信,更加來了精神,一口含住樂樂的耳垂,含糊的問道:“哪樣?這樣?”

一陣冷顫過去,樂樂覺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唉,真是壞事不能做,現世報這麼快就來了,樂樂把臉埋進枕頭裡。

“唉”阿信突然嘆了一口氣,貌似很可惜的樣子。

他又要作什麼妖,覺得頭大了三圈,樂樂不敢回頭看阿信的臉,把臉埋得更深,“怎麼了?”

阿信支起上半身,看着樂樂的臉,聲音帶着一點點憂鬱的,“爲夫覺得自己有問題。”

爲夫?好惡的用詞,這大叔要不要這麼文質彬彬。

有問題?樂樂的眼睛一亮,雖然人沒動,可大腦卻在高速運轉起來,能有什麼問題,不舉?支楞起耳朵,小聲問了一句,“什麼問題?”

阿信又嘆了一口氣,“你嫁給爲夫已經三天了。”

三天了嗎?日子過的還真挺快的,樂樂偷偷扭個頭,正巧和阿信黑晶晶的眼睛對個正着,就聽他無奈的說道:“才三天你就瘦了。”

如果在平常,聽到有人說自己瘦了,樂樂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的,可是現在……

悄悄的挪動一下身體,樂樂臉上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你,你怎麼知道?”

阿信纔不管樂樂會不會覺得很尷尬,伸手捏捏她圓圓的小臉,又掐了掐圓潤的麒麟臂,最後手放在了軟趴趴、肉嘟嘟的腰上,遺憾的說道:“和洞房那天比,真的瘦了不少。”

37. 不同的阿信(下)

37. 不同的阿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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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個炸雷劈得樂樂眼前一片黑暗,幾經壓制纔沒有尖叫出來,“洞房?”

那一夜不是兩人相安無事嗎?不是各睡各的嗎?

“是呀。”阿信認真的點點頭,“那天爲夫想要洞房,可惜你睡的那麼死,只好抱抱過下乾癮了。”

過乾癮?眼前這個男人還是她嫁的那個沉默寡言卻很體貼的男人嗎?該不會是被田伯光穿越,或者是附體了吧?

樂樂的身體慢慢的在挪動,動作幅度不大,速度也很慢,卻真的在往外挪動,阿信看着她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覺她的呼吸聲越來越小,頻率也越來越低,還閉上眼睛做出一副已經沉睡的樣子,有點擔心,她可別自己把自己憋出毛病來,不過心裡卻是很開心,簡直是心花怒放,這個小丫頭還真有點兒意思。

想歸想,阿信又是重重的一聲嘆息,“唉”

感覺到他的臉在慢慢的往下壓,越來越近,幾乎快要貼到自己的臉上,樂樂急忙睜開眼睛,腦袋往旁邊一側,大大的杏核眼瞪着他,“又怎麼了?”

阿信溫柔的看着樂樂,一隻手撫上她的臉,在她的耳邊低聲問道:“什麼?你說什麼?”

熱氣撲面而來,樂樂再一次感覺自己的體溫在升高,貼着牀的背部一陣陣小電流通過,麻麻的、癢癢的,“我,我問你爲什麼要嘆氣。”

“哦。”阿信點點頭,將鼻子貼在樂樂的耳根,悶悶的說道:“爲夫心裡有些難過。”

樂樂心裡嘆了口氣,恨不能再咬他幾口,大男人吞吞吐吐的,說話一點都不痛快。

見自己放出去的餌沒有人迴應,阿信扭頭往她的耳朵裡吹了口熱氣,“你不問爲夫爲什麼難過?”

每次聽到“爲夫”這兩個字,樂樂覺得自己都會輕輕來那麼一個小跳。

阿信不斷的往她耳朵眼裡吹氣,又麻又癢的,兩隻胳膊撐在樂樂頭的兩邊,擋住樂樂的兩隻手,看樣子自己是一定得問爲什麼了,“你爲什麼難過。”

擡起上半身,兩人鼻尖之間的距離只有一隻手掌寬,阿信一臉委屈的看着樂樂。

樂樂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雖然屋子裡又黑又暗,可樂樂還是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極度委屈的表情,準確來說,是眼神,阿信用極度委屈的眼神看着樂樂,“你看我快三十了才娶到老婆,我這個老婆竟然怕我,你說我難過不難過?”

怕?

自己會怕他?

然後他還一副受氣小媳婦的委屈樣子?

樂樂突然覺得一切都那麼的荒唐,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住,拍拍阿信的肩膀,“大叔,麻煩你保持一下形象好不好?”

阿信挑挑眉,對於樂樂的這個反應感覺有些詫異,壓住心裡的笑意,反問道:“形象?”

這個時候樂樂也不怕了,也不害羞了,膽子大起來,指着阿信臉上的那道疤利落的說道:“大叔,你作爲一個刀疤男,深沉、冷酷纔是本色,你怎麼搞得像是……”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不過,對於樂樂直言自己的缺陷阿信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妥,還很有興致,“像什麼?”

這個男人簡直是極品奇葩,樂樂無力的吐出兩個字,“無賴。”

聽了樂樂的評價阿信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整個人伏在樂樂的身上,嘴剛好貼到樂樂的鎖骨上。

因爲大笑,阿信的胸腔不停的震動着,連帶着樂樂的身體也麻麻的,而他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嘴貼到她的鎖骨之上後,隨着胸腔的震動,輕輕的啃咬着。

笑夠了,阿信認真的看着她說道:“誰說的刀疤男就一定得深沉?我只是臉上捱了一刀,又不是……”

又不是應激障礙?樂樂無力的看着和白天迥異的男人,“大叔你爲什麼跟白天,跟我之前認識的完全不一樣,你沒被調包吧?你還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人吧?該不會是孿生兄弟吧?”

看着眼前又是一場大笑的阿信,樂樂不滿的想道,這個傢伙該不會是心虛吧,用大笑來掩蓋心虛?

“胡說”說完阿信躺回到牀上,一隻胳膊依然摟着樂樂,另一隻手枕在腦後。

敵進我退,敵退我擾。

阿信退了回去,樂樂翻了一個身,趴在他的身邊,興致高漲的瞪着阿信,“那你說說看,你爲什麼和白天就像是兩個人?”突然,樂樂想到一個可能,今天是八月十四,離滿月也不遠了,聽說每到月圓的時候總有一些人會行爲異常,“難道說,你是雙重人格”

阿信眉頭微皺了一下,目光深邃的看着她,“雙重人格?”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樂樂立刻趴到牀上,側臉看着阿信,“麻煩你好好的解釋一下,爲什麼現在的你跟白天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將她摟到自己懷裡,輕聲說了一句,“以後你就知道了。”

38. 十五月兒圓(上)

38. 十五月兒圓(上)

【吼吼吼,今天又是兩更,準確的說是一更半,先上一章兩千字的,後面還有一章一千字的,這樣一來欠的債就只有四更,八千字啦,真是爽歪歪,好開心~】

昨天吃羊肉泡饃,樂樂將羊腿上的肉全都撕下來,到了晚上剩下了一隻剔得不是十分乾淨的羊腿骨,還有連在上面的一隻羊蹄子,又切了一盤子肥肥的五花肉,樂樂找來一個陶罐,把骨頭和肉扔進去,抓了幾把燉肉的調料,兩根蔥、一塊姜,最後倒了滿滿一罐的水。

按照白天陳婆過來時,隨口說的方法,樂樂將陶罐口上先蓋了一張泡過的幹荷葉,又包上一塊布,最後用和好的黃泥將整個陶罐裹了起來,變成一個大泥團。

鍋上倒了滿滿一鍋的水,把竈裡的火燒得旺旺的,樂樂把大泥糰子放進竈膛裡,用木棍往裡捅了捅,弄到了裡面去。

等水燒開了,又轉了小火,整整一夜一直用小火煨着大泥糰子,直到早上才取出來。

剛剛將罐口的黃泥拍掉,一陣肉香味兒就傳了出來,飄在廚房裡,到處都是誘人的味道,阿信在廚房隔出來的淨房裡洗臉,出來聞到這個味道時間,往罐子裡看了一眼,點點頭,臉上照舊沒什麼表情,“味道還不錯。”聲音聽上去有些嚴肅,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挑門簾就進了東屋。

樂樂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來回晃的門簾,這大叔要不要這樣,前後差別這麼大,搞得跟兩個人似的,要知道這樣自己的壓力很大呀

簡直就跟腳踩兩條船,N.P似的。

心有不忿,樂樂跟在阿信的身後進了屋,揚着頭直直的盯着阿信的臉。

無論樂樂看得多麼專注、多麼認真,阿信就像是沒知覺一般,認認真真該幹嘛幹嘛,和昨晚那個動手動腳,調笑樂樂的老流氓完全不同。

穿衣、梳頭,阿信做得十分自然,慢條絲理的將自己打理的乾淨、整齊後,突然轉過身,四目相對,“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好突然

嚇了一跳的樂樂先是後退一小步,接着上前一大步,圓潤的下巴擡得高高的,將脖頸拉出優美的曲線。樂樂眯着眼睛看着阿信,如同她是高高在上的法官大人,正在看着坐在審判席上的罪犯,“承認吧”

阿信一臉的問號,承認什麼,還沒問就聽她接着說道:“大叔,承認吧,其實你身體裡住了兩個人是吧?”

一個人的身體裡還能住兩個人?

阿信用怪異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媳婦,“什麼?你說什麼?”

樂樂望着阿信的臉,嘴角不正常的高高挑起,臉頰的肌肉有些僵硬,看起來,她正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臉,讓自己不笑出來,“我說,正常人,像我這樣的正常人,身體裡只住一個人,你的身體裡住了兩個人是吧?一個是主人經常出來,就是現在的你,還有一個是客人,偶爾出來,就是昨晚的那個人,我說的沒錯吧?”

看着她假裝一本正經的樣子,阿信心裡覺得好笑,卻還是配合着她的,嚴肅認真的回答道:“好像沒有。”

樂樂的眉毛挑得高高的,完全不相信他的話,“沒有?”鬼才信哩

昨晚的花叢老手是誰?現在又裝出一副君子的樣子,真是道貌岸然,好假

做出一副虛心好學的樣子,樂樂微微彎了一下腰,卻還是擡頭看着阿信,“那能不能麻煩你解釋一下,請你好好的跟我解釋一下,你現在這副嚴肅的樣子,還有昨晚那個老流,老色狼、大變態的樣子是怎麼一回事兒嗎?”

老流氓?大色狼?大變態?

阿信覺得自己這個小媳婦真是太有意思了,之前只是覺得她性格好,自然不做作,說話爽朗、大方,現在才發現原來她還挺逗的,忍不住又想接着逗逗她,“你想他了?”

樂樂的心裡有很多種答案,但就是沒有這一句。

自己怎麼能想那個場景,樂樂的臉色瞬間變紅,飛快的拋出一句“沒有”就跑進廚房裡去,簡直就像身後有狼在攆她。

悶頭揪了一鍋麪片,又用悶了一夜的湯,加點從地裡撥的青菜,放點水澱粉勾一個芡,再打兩個蛋花,就做成了一個清清爽爽的面滷。

罐裡的五花肉撈出來切成片,旁邊小碟裡是隨手調的蘸料,這早餐就算做完了。

有肉,有蛋,有面還有菜,樂樂很滿意自己的水平,關鍵是沒花多少錢,骨頭是吃剩的,肉也是之前做菜沒用的,菜是論堆包圓兒的,就雞蛋花的錢多些。

雞蛋

樂樂這纔想自己買雞蛋花的錢,頓時覺得心口疼,這地方什麼都不貴,怎麼雞蛋的價格就這麼高呢?不過,危機就是商機。

放心下中的念頭,樂樂笑着迎進大勝和大有兩兄弟,四個人坐到炕上吃着早飯,誰也沒提今天是八月十五這件事情。

送走阿信這三個人,樂樂簡單的收拾一下家,就直奔集市去了,今天中秋呀,這還是樂樂成爲人.妻後的第一個節目,自然應該好好的過一下。

早上的湯沒有全用光,樂樂留下了小半罐,又買了一隻雞洗乾淨,加上調料,又加足水再一次裹得嚴實,放回到竈膛裡,以後天氣越來越冷,一般的東西都不會壞掉,所以樂樂決定做一個老湯。

買回來的菜都已經摘淨、洗好,也全部改好刀,一份份根據自己要炒的菜碼到盤子裡,就等阿信回家下鍋炒。

看看錶,時間還早,現在才十點,阿信怎麼也得十二點才能回家,樂樂決定再去一趟海邊。

對於不能做蛤蜊生意,樂樂覺得十分遺憾卻半點兒辦法也沒有,一半兒的人會吃過敏的食物,絕對不會讓自己賺大錢。

不過,老天餓不死瞎家雀,蛤蜊不行,總有能行的,首先樂樂就想到了海石花。

海石花長在淺海的礁石底下,可以直涼拌吃,也可以加水熬成凍,也叫海涼粉,拌着吃最是爽口,以前每年夏天她都去海邊採,樂樂相信海城的海邊也會有這種植物的。而歐陽瑁那個沒口福的人一定沒吃過,更不會知道。

樂樂相信這東西一沒海腥味,二不會過敏,一定會賺錢的,獨一無二的買賣最賺錢。

39. 十五月兒圓(中)

39. 十五月兒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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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樂樂站在海邊,第一次對大海有些失望。

鹽灘很美,白沙細細的,海水瓦藍瓦藍的,跟前世樂樂在網上看到的馬樂代夫、夏維夷很接近,美得讓樂樂移不開眼睛,而且她還有很多蛤蜊、海帶和海菜,這些都是樂樂愛吃的東西,只可惜,它有一樣現在樂樂迫切需要的東西沒有,那就是礁石。

沒有礁石就沒有石花菜,沒有石花菜,就沒有海涼粉,樂樂自己創業之路再一次被堵住,心裡有點小沮喪,真不知道自己說出的那份毫言什麼時候才能實現。

回到家裡,已經快十二點了,阿信還沒有回來。

樂樂找出小笸籮,坐到院子裡,一邊曬着太陽一邊做針線活兒,從秋天開始,太陽變得可愛起來,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

一直到做完手上這件活兒,小院門也沒有動一下,不光是阿信,連大勝大有兄弟倆兒也沒回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出了小院,樂樂直接去拍大勝家的大門。

樂樂拍了很長時間,一直都沒有人響應,大勝和大有兄弟倆兒也不在家?突然一道蒼老而嚴厲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阿信家的,你在這裡幹什麼?”

“啊”樂樂回過頭,看到陳婆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這是幹什麼?自己是偷東西了,還是殺人了,這老太婆真是怪。

雖然心裡有些不滿,樂樂還是記得阿信的話,要對她好一些,很有喜氣的小肉臉上掛着標準的,露出六顆牙齒的笑,“是陳婆呀,吃過中午飯了嗎?出來曬太陽?”

陳婆撇撇嘴,像看一塊臭肉一樣看着樂樂,“老婆子我做什麼不關你的事兒,我倒是想知道你在幹什麼?”

這是在幹什麼?審犯人嗎?樂樂臉的笑變得僵硬起來,“哦,阿信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想問問大勝兄弟倆兒誰知道他去幹嘛了。”

冷冷的哼一聲,陳婆惡狠狠的瞪着樂樂,“男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女人家家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樂樂覺得跟這個不講理的老人家說不清楚,也懶得費那腦筋去想該怎麼說服她,淡淡的說道:“可那也得知道他在哪兒吧。”

無論是從面相還是聲音,都明確的告訴大家這老人家可不是個善茬,跟她頂牛兒那真是螞蟻絆大象,自不量力,陳婆面無表情的瞪着樂樂,“哼,娘們兒就要把家弄好就行了,少一天到晚的拋頭露面,沒羞沒臊。”

一句話說的樂樂怒火上升,什麼叫沒羞沒臊的,這是在說什麼?說自己紅杏出牆,水性楊花?

陳婆可不管樂樂在想些什麼,直接把樂樂往自己家裡趕,“快家去你家男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該回來的時候就回來了。”

雖然不喜歡陳婆,也不喜歡她說的話,可樂樂還是承認她說的一句話很有道理,那就是該回來的時候他自然會回來,也許他有突發的事情要做吧,畢竟這個時候又沒有電話,又沒有網絡的,想要聯繫也不容易,再說他又是個退伍兵,有體力有能力自保,自己爲他操心實在是不明智。

想清楚了,樂樂回家隨便吃了些東西,開始給小拴做衣裳,現在已經到穿夾衣的時候了,也不知道小拴身上穿的是什麼,過幾天就要開始穿棉襖了。

一直到天黑下來,不點燈,樂樂已經看不到針鼻兒,沒辦法穿線,可阿信還是沒有回來。

40. 十五月兒圓(中下)

40. 十五月兒圓(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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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黃色的圓月高高掛的在藍色天鵝絨般的天空中,銀白色的月光柔和的照耀在大地上,溫柔的關注着每一位急於歸家的行者。

一匹通身漆黑的高頭大馬遠遠的疾馳而來,還有一棕一紅兩匹馬綴在後面,始終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待這一行人快到三槐巷時,馬兒才放緩了步子,大黑馬“噠噠噠”的進了衚衕裡,停在了樂樂家門口。

阿信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在門前輕巧的翻身落下,親暱的拍了拍馬脖子,在它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烏黑的大馬搖頭晃腦的打了幾個響鼻,用一隻眼睛用力的瞪着他,似乎是在指責他。

一人一馬正互不相讓的瞪着呢,那一棕一紅兩匹馬也跟了上來,大勝和大有兄弟倆兒翻身下馬,這時,阿信的大黑馬才驕傲的調轉馬頭揚長而去。

在門口嘆了一口氣,阿信衝那兄弟倆兒點點頭,想翻牆而入,卻鬼使神差的輕輕推了一下門,大門並沒有上鎖只是虛掩了一下,阿信一推門就開了。

這是……

阿信遲疑的進了院兒,側耳聆聽,確定沒有危險纔對一直等候在衚衕的大勝、大有兄弟倆點了一下頭,反手掛上門拴。

屋子裡黑黑的,阿信進了屋簡單的張望一下,藉着月光,立刻就看到炕桌上的油燈,伸手指在油燈裡抹了一下,哪裡還有油,只有燃成灰燼的棉線,和粘粘的油盞,油燈裡已經一點油都不剩下。

心突然變得酥酥麻麻的,一段早已經沉封多年的記憶毫無徵兆的跳了出來,阿信失神的站在那裡,眼睛看着在炕桌的邊上,正縮成一團的樂樂,眼睛酸酸的,眼角也有些溼潤……

自己的小媳婦睡得正香,穿的還是他昨天早上看到的衣服,身上什麼都沒有蓋,邊上有個小笸籮,笸籮邊上是一塊青灰色的布料,一半兒壓在樂樂的身下,一半兒露在外面。

疾馳了一夜,阿信身上已經被秋風吹透,沒有一點熱乎氣兒,可看了自己的小媳婦心裡突然變得暖暖的。

開始好像是起了一個小火星,接着小火星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火苗,火苗越燒越大,越來越旺,把他的身體都燒得熱血沸騰。

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小媳婦,樂樂趴在炕上,圓潤的側臉枕在她肉肉的手上,一張小嘴好像在生氣,微微一張一合,肉嘟嘟,紅彤彤的……

真的很想做些什麼

阿信將斗篷扔到另一邊,撩衣襟側坐在炕邊。

熬了將近一夜,本來有些睏,現在又是凌晨三四點鐘,正是人最睏的時候,可是阿信看着樂樂的睡姿,突然就沒了睡意,將手指輕輕的擱在樂樂的臉頰上,見她沒有反應,用指肚上的老繭輕輕刮蹭了兩下,見熟睡的樂樂還是沒反應,又加上大拇指。

樂樂睡的正香,被人這樣打擾,很是火大,太極、詠春、降龍十巴掌統統招呼上來,閉着眼睛一通瞎掄。

這軟綿綿的力氣哪裡能把從戰場上歸來的阿信怎麼樣,輕巧的躺過樂樂的小手,阿信的手還在她的臉上壞心的騷擾着,yin*着她朝自己臉上下手。

吃了虧的樂樂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四下張望一圈,似乎是什麼也沒看到,腦袋一沉又睡了過去。

這是沒看到,還是看到了故意裝做沒看到?

阿信挑眉瞪着樂樂,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無視了。

無意間,阿信看到樂樂手邊放的一根紅繩,輕輕的將紅繩抽出來,原來是用兩根紅繩編的一個手鍊,上面還串了一枚銅錢。

再看樂樂的手腕,隱隱約約的也有一根紅繩,伸小手指,阿信將那根紅繩挑出來,跟他手上這根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繩結,一模一樣的銅線,只是長短大小有所不同,阿信比量了一下,這根紅繩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剛剛合適,看樣子這是給自己編的。

在阿信的心中有一堵牆,從新婚第二天早上起,那堵牆就在一點點兒的瓦解,開始是有些鬆動,然後是磚塊脫落,到現在崩塌出一個缺口,牆外溫柔的海水從缺口處灌了進去……

樂樂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阿信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溫柔的看着她。

入眼的都是大紅色的帳子,樂樂呆呆的看看帳子,又看看阿信,好像是他半夜回來將自己抱到牀上,可爲什麼是他抱自己上牀呢?閉上眼睛又想了片刻,樂樂纔想起來,這個傢伙昨天翹家

“你昨天去哪裡了?”一家之主的氣勢擺得很正。

嚴肅的小臉兒,瞪得圓圓的大眼睛,還有鼓鼓的臉頰,阿信越看越覺得自己這個小媳婦有意思。

這一路上他都在想到時候用什麼理由打發樂樂的追問,想着萬一她也哭哭泣泣的,怎麼該怎麼哄,卻沒想到不要說眼淚,她連眼角都沒有溼潤過,真是與衆不同。

索性,阿信便順着她的氣勢,做出一副心虛的樣子說道:“有點兒事情。”

說有事兒就有事兒?連個招呼都不打?樂樂生氣的揮揮手,“那就連個話兒都沒有嗎?”

“有點急。”阿信認真的解釋,可是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一回事兒,明明是假裝心虛的,怎麼現在真的有些心虛了。

在樂樂看來,他的認錯態度良好,於是剛剛積攢出來的氣勢立刻煙消雲散,“那你晚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想自己人生中碰到過的那些女人,阿信將到了口邊的話改成,“你什麼時候睡下的?”

“我?”樂樂的眼睛一亮,這是要套話呀,看來還挺狡猾的。

樂樂興致來了,一個翻身趴在阿信身邊,大眼睛瞪着阿信,“大叔,你還是從了吧。”

“從了?”阿信震驚的看着樂樂,眼睛裡飛快的閃出了幾道異樣的光芒,嘴角高高的挑起,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自己的小媳婦。

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人是個男人,並不是自己的大學室友、閨蜜,樂樂的震驚不低於阿信,身子立刻往後昂,“就,就是讓你老實交待的意思。”說完,又覺得沒面子,“快點從實招來,你是幾點到家的?”

41. 十五月兒圓(下)

41. 十五月兒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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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還了半更,還剩三更半,雖然慢,可是至少真的有在還呀,請大家好好的、用心鼓勵我吧。】

樂樂逃過一劫,至少她認爲自己逃過一劫,是不是舒心日子過的太久了,竟然忘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自己竟然去招惹他,而且他還是自己合法丈夫,可以名正言順的推倒自己。

太恐怖了

幸虧他還算是個正人君子,大白天的不做夜裡該做的事情,能把持住自己,不然,唉後果不堪設想……

昨晚準備好的菜一樣都沒有做,樂樂買的月餅也沒有人吃,所以今天的早飯非常的豐盛。

大勝和大有兄弟倆跟平時一樣進了樂樂家的小院,阿信站在院子裡,半路截下了大勝,只有大有自己一個人進了屋。

樂樂端着菜進屋,看了眼坐在炕上的大有,一臉不滿的說道:“看看你這臉,怎麼弄得這麼憔悴。你們昨晚幹什麼了?”

憔悴?大有摸着自己的臉,瞪着樂樂,他從沒想過這兩個字會用在他的身上,“沒,沒幹什麼?”

見自己的戰術有效果,樂樂仔細的盯着大有的臉看,“還說沒幹什麼,看看你這下眼皮子青的,都發黑了,你大哥天都快亮了纔回來。”接着她用一副自己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的口氣說道:“他也不年輕了,還跟你似的成天熬夜。”

果然大有撓了撓脖子,想了想,心裡有些自責和內疚,該不會信大哥的身體真的會出問題吧?緊張的挪了挪腳步,低聲說道:“沒快天亮,才…多。”

“呵呵,…多才回來呀”樂樂咬牙切齒的小聲說着,那聲音簡直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大有聽到樂樂磨牙的聲音,起了一身的小疙瘩,而門外的阿信則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個冷顫,急忙挑簾進了東屋,“說什麼呢?”

圓圓的,像只大蘋果一樣可愛的小臉上,嘴角高高的挑起,兩隻眼睛眯眯成兩個彎彎的月牙兒,樂樂笑眯眯的看着阿信,“沒什麼,就是跟大有說,以後他可不能再拉着你熬夜了,三四點鐘纔回家,傷身體。”

“哦,呵呵。”阿信摸摸後腦勺,跟樂樂乾笑幾下,又狠狠的衝着大有瞪過去,“大有今天要上工,中午和晚上不過來吃飯了。”

明明是他自己做錯事,現在還要遷怒到別人身上?哼,樂樂白了阿信一眼,一邊盛飯一邊問道:“上工?你也找到工作啦?做什麼?”

知道自己惹鍋了,以後只有苦頭沒有飯可吃了,大有連忙接過飯碗,“幹鐵匠,到隔壁的五老叔的鋪子裡打鐵。”說完話拿起筷子就往嘴裡扒拉,現在他可是吃一口少一口。

樂樂誠心晾着阿信,熱情的看着大有,“鐵匠?那好哇,正好我要做兩口鍋,直接去找你吧,你是去做學徒嗎?”

大有被樂樂的熱情弄得臉紅脖子粗,緊張的看着樂樂,又看看阿信,這真是把他放到火上烤,眼前這兩個人他一個也得罪不起,回答不回答都是罪過。

大勝開始還在看戲,在接到大有的求救信號後,便溫和的笑着說道:“嫂子,你可小看他了,別看他小,他參軍前就做過鐵匠。”

“嗯嗯嗯。”大有感激的看了眼大勝,忙不迭的用力點點頭。

樂樂自認沒有阿信那麼沒品,不會遷怒別人,就見她笑着點點頭,去了廚房,不多一會兒就手上就拿了一個小包袱回到東屋,“給,這些都是我昨天買的月餅,你帶上吧,雖然已經過了日子,不過我覺得也沒什麼大問題,你就當普通點心吃就好。”

42. 算盤小生意

42. 算盤小生意

【小銀子感冒了,一天都在流清鼻涕,哭哭啼啼的,看上去特別的可憐,這還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得病,今天就先一更。】

許是一同吃了這麼多回飯,大有和樂樂已經熟了,也可能是因爲那包點心拉近了兩人的距離,總之現在的大有沒了之前的那份陌生感和疏離,而且他也怕中午、晚上沒吃的,現在的大有吃起飯來,那叫一個勁頭兒十足,生怕吃得慢了,少吃一口,飯菜就全被大勝吃光。

一黑一白,一文一武,兩隻手,四根筷子,乒乒乓乓,你來我往,簡直就是一場慘烈的戰鬥。

飯是搶得香。

本來樂樂頭天吃只了一點兒心墊墊飢,到現在已經餓狠了,基本上沒什麼胃口,可現在跟兩頭餓狼同桌吃飯,筷子下慢了一盤菜就不見了,樂樂的胃口突然大開,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吃得不亦樂乎。

反正現在也不是在鎮海候府,再也不用守那麼多的規矩,什麼食不語死去,什麼筷子勺子不能碰到碗愛誰誰,什麼吃飯時不能發出各種聲音統統扔到一邊去,現在她是想怎麼吃就怎麼吃,想吃哪個就吃哪個,誰能管得着

一張飯桌圍了四個人,三個人都吃得歡天喜地,生怕吃少了,吃慢了就沒得吃的了,唯有阿信這個真正的一家之主,斯文的舉起筷子,在亂軍叢中直搗龍巢,準確而從容的挾起自己喜歡吃的菜,放到嘴裡,絲毫不受這三個猴兒人的影響,安靜的吃着飯。

雖然是餓狠了,可樂樂那胃口在那裡擺着,吃了一個小花捲,一碗紅豆粥就已經飽了。

樂樂就放下筷子,依舊興致高漲的看着對面大吃等吃的大勝、大有兄弟倆兒,除了這兄弟倆,上次再見到這種人是誰?樂樂想了又想,基本上想不出來,至於吃相優雅的阿信則分不到她半分欣賞的目光,活了這麼多年這種吃相的人她見多了,不覺得稀奇。

等大家都吃完了,樂樂笑眯眯的看着大有,“大有,你覺得雞蛋好吃嗎?”

大有用力的點點頭,一臉吃相,幸福的說:“好吃。”

幸福的笑容是具有傳染性的,樂樂也覺得很快樂、很幸福,回過頭看了眼阿信,果然在阿信的臉上也看到淡淡的笑意,極淡極淡,只有那隻完整的眼睛裡能看得出來,和夜裡那種壞壞的笑完全不同。

真是個表裡不一的男人。

樂樂接着問道:“那你愛吃雞蛋還是愛吃肉?”

這還用問?大有理所當然的看着樂樂,“當然是吃肉了,吃肉多爽哇,太宗皇帝說過,大口吃肉大塊兒喝酒的纔是真男人。”

“唉”樂樂嘆了口氣,有時候樂樂覺得自己真的嫉妒歐陽瑁的存在,她都做不成萬能女主,不要說萬能女主,就連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都做不好。

樂樂問這些問題,是因爲她打算開個養雞場。

這幾天她一直都在仔細的觀察,集市上賣雞蛋的人家特別少,常駐的就三家,每家都提着一個不大不小的筐子,裡面裝的也就二三十個,三四斤的樣子,有時還有些偶爾出來賣的賣家,不過他們筐子裡的雞蛋就更少,有時只有十幾枚。

而且在這裡絕沒有人會論斤稱雞蛋,所有的雞蛋都是按個兒賣,一枚雞蛋五文錢。

開始問錯了市場調查的對象,樂樂就轉向問阿信和大勝,“那這樣問吧,你們覺得吃肉的人多呢,還是吃雞蛋的人多?”

按理說一斤雞蛋遠比一斤肉貴多了,可雞蛋卻比肉賣的快,不知道什麼原因大家都很喜歡買雞蛋,幾個賣雞蛋商戶他們的雞蛋很快就會賣光,樂樂很不理解這是爲了什麼。

阿信挑挑眉頭,自己哪會知道這種事情,“這個……”見阿信爲難,大勝“唰”的一下展開扇子,溫和的說道,“吃雞蛋也是大補,窮人家裡的孩子吃不起好東西,就喜歡每天給孩子煮個雞蛋吃,而且一個雞蛋比一斤肉便宜不少,所以還是吃雞蛋的多些。”

樂樂回想自己小時候,還有小拴,似乎她們姐倆兒並沒有天天吃雞蛋,不是家裡人不待見她們不給他們吃,而是她娘還看不上雞蛋,所以她纔不瞭解這些事情。

大勝接着問了一句,“嫂子,你想養雞?”

樂樂是想養,而且還想辦一個養雞場,來個規模化養雞,佔領養雞市場。當然這是將來了,現在還有很多問題沒有搞清楚,想明白,樂樂可不想事情還沒辦好,就傳揚的人人都知道,小手一擺手,笑呵呵的說:“沒,我就是問問。”

阿信撇了一眼樂樂,看她的臉色不自然,便自以爲是的認爲樂樂是因爲還沒跟自己商量,不好說才否認的,心情舒暢,又想到昨天她等了自己整整一夜,又有些愧疚,心想不就養幾隻雞嘛,無傷大雅的東西,而且還能下蛋吃,只要她高興,養就養吧,“你想養嗎?想養就抓兩隻回來養吧。”

既然他想養那就養吧,樂樂笑着點點頭,“好。”便下了炕,樂樂先給他們三人每人都倒了一杯水,接着開始收拾桌子。

大有盤腿坐在炕上,很熱心的幫着樂樂收拾桌子上的盤子、碗,大勝則輕搖着扇子,跟阿信說話,“修房子的瓦和木料都聯繫好了,明天送過來,磚今天下午送,我那院子不用磚,信哥要是不在家,嫂子不方便的話,我讓大有過來看着,你不用擔心。”

磚送來,不光要修東廂房,還要在後院修一個雞舍,然後雞生蛋,蛋生雞,**蛋蛋,蛋蛋**無窮盡也……

樂樂正在做着美好的幻想,突然聽到阿信低沉的聲音說:“我在家。”急忙盯着阿信的臉,問了一句,“你不上工了?”

阿信點點頭,面無表情的看着樂樂,“我今天去把木料領回來,在西屋幹。”

呵,這傢伙還挺新潮的,這是要做自由職業?樂樂奇怪的問道:“你以後都在家裡幹活兒?”

“就這幾天。”面無表情的說完,又瞥了一眼樂樂,接着解釋道:“這幾天做的都是小活兒,拿來家做幹得還多些、快些。”

大勝嘴角保持微微上揚的姿勢,臉上始終都是和煦的笑容,眼神都有些怪異,先是震驚的看了一眼阿信,接着不着痕跡的打量着樂樂,饒有興趣的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

43. 鄰里鄰居呀(上)一更

43. 鄰里鄰居呀(上)一更

【這是今天的一更,晚上還會有二更,和補昨天的二更。求收藏,求推薦啦~真的很重要啦~】

【兒童節啦,祝各位大朋友們兒童節快樂,永遠擁有嬰兒般的肌膚和笑容~】

說幹就幹,飯後阿信便去了西屋,開始收拾他的工作室,忙完手裡的活兒,樂樂挑開西屋門簾,探進一個腦袋,可愛的小臉,未語先笑,“我要去買菜,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現在?

這麼早?

擡頭看看鐘,確實現在才九點多,阿信疑惑的看了眼樂樂,她不是說都要趕到快中午的時候買菜才便宜、纔好嗎?今天怎麼出去這麼早,“你現在出去?”

炕桌上擺了幾塊軟布,炕邊還有一個大盒子,黑麪裝了大半盒長長的、只有最前端刀頭開刃的刀具。阿信從盒子裡拿出修長的雕刀反覆擦拭乾淨,再上一層薄薄油後,纔會滿意的放到炕桌上。

仔樂樂坐到炕上,細的看着每一把刀,這些東西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長長短短的像士兵一樣在桌子上排了一排,烏黑修長的刀身,刀頭開刃的地方泛着冷冷的青光,木柄是淡淡的琥珀色的,好像是刷了一層薄薄的清漆,看着就讓人感覺舒心。

“大有不是說肉好吃嗎?那就再去買一點兒,收了人的錢,總得讓人吃得滿意吧……早去早回,然後再到海邊看看……你知道肉和菜可不一樣,菜買早點頂多有點兒蔫,摘摘洗洗就好,肉買晚了可就沒好的了,而且就算現在天兒冷了,可太陽曬一個上午,再好的肉也不新鮮了……”

聽着樂樂的嘀嘀咕咕聲,阿信臉上的線條變得十分柔和,將炕邊的盒子蓋好,站到地上撣撣身上看不見的灰塵,溫和的看着樂樂,“那好,走吧。”

“去哪兒?”傻傻的問一句後,樂樂歡喜的站起來,可是看看炕桌上的刀子們,想着阿信一個月可是拿一貫的工錢呢,能這麼輕閒嗎?不得不又問一句,“你現在不忙嗎?”

大大的眼睛閃閃發光,一看便知全都是小算計,真是鑽進錢眼兒裡了,挑開門簾往外走,邊走邊說,“現在還有點時間。”

看着阿信鎖好門,樂樂跟在阿信的身後,兩個慢悠悠的往集市走着,“你直接走,中午再回家吃飯嗎?”

“我吃過飯再走。”聲音從前方飄過來,樂樂歪着脖子氣乎乎的瞪着阿信的背影。

鼓起小嘴,這個傢伙說話都不看着對方,沒禮貌還有還有,不喜歡和自己說話就不要出門,出了門又不跟自己說話,鬧什麼彆扭

一心要讓阿信看看什麼是禮貌,什麼是尊重人,樂樂快跑幾步,追上阿信,兩人並列走在巷子裡,樂樂領先阿信一步,扭過頭認真的看着阿信的臉,“大叔,那你中午想吃什麼?”

話還沒說完,就見阿信急步前向走了幾步,樂樂跟着阿信的動作看過去,正好看到一雙嚴肅、氣憤、幾乎是在噴火的眼神正瞪着自己。

瞪着樂樂的是一個滿頭花白頭髮的老太太,背上揹着一個大包裹,看樣子走得挺吃力。

阿信快了幾步過去,接過包裹,等她站直了腰,樂樂才認出原來是陳婆,連忙跟過去,襝衽行了一禮,銀鈴一樣的聲音,清脆的說道:“見過陳婆,您這是一早上出去了?”

陳婆不滿的瞥了眼樂樂,“阿信家的,男人賺錢養家餬口不容易,女人家的都是跟在男人身後,沒聽說過誰家女人敢跟男人並排走。”

樂樂先是一臉的問號,然後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說自己呢

頓時氣得手腳冰涼,腦子裡嗡嗡的直響,從前世到現在,除了叔叔嬸嬸似乎還從沒有人這樣厭惡過自己,呆呆的站在巷子裡,樂樂看着阿信將包裹送進陳婆家裡,也看着陳婆顫顫巍巍的背影邁過門檻進了她自己家,又氣又恨,委屈和憤怒像海浪一樣迎面打來。

腦海裡全都是陳婆鄙夷的瞅着自己的眼神,從最開始的第一次見面,她就沒有給自己好臉色,以後每一次見面都是第一次的翻版,哪怕她是到自己這裡借東西、拿東西甚至是偷東西也是這副樣子,自己這是怎麼招她了,她憑什麼這樣對自己?自己又哪裡不如阿信了,讓她這樣鄙夷的看自己?

阿信出了陳婆家,立刻就看到樂樂站在巷子裡,用力的揉眼睛,小臉繃得緊緊的,露出兩顆雪白的小牙,死死的咬着下脣。

揉了揉額角,阿信牽起樂樂的手拉着她往前走,“那咱們再一塊兒去海邊轉一轉吧。”

剛纔走到他前邊了都不行,現在大白天的就握手?

而且,你想握就握?

樂樂用力的往回抽手,她越往回用力,阿信握得就越緊,樂樂抽了幾下,都沒有成功。

看着阿信寬闊的肩背,樂樂又回頭看了眼陳婆家的大門,氣突然消了,她算哪根蔥,爲了她氣壞自己,不值當,不值當

讓你個老妖婆敢來嫌棄我,你越看不慣,我就偏要做給你看大聲迴應道:“好”反手去握阿信的大手。

到底是個標準的古人,樂樂化被動爲主動,倒讓阿信吃驚不小,握着軟軟的、肉肉的小手,阿信心裡覺得癢癢的,真想再往上摸摸,可又怕被別人撞見,悄悄的瞥了眼樂樂,見她一臉的自然心裡真是又是酸又美,覺得自己的小媳婦真是太與衆不同了,又擔心是不是太過了。

這樣手牽着手,阿信好運道的一個人也沒有碰到,兩人一直持續到巷口,站在巷口,阿信低頭看着樂樂,鬆開握着肉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彆氣,陳婆就是這樣的人,等你跟她熟了就好了。”

鬼才信哩

自己這麼乖巧可愛她都看不順眼,不是心理變態是什麼,絕對標準的、典型的心理態度

樂樂懶得爲個不相干的人吵架,擺擺手,自己往集市方向走去,留下無奈的阿信只得慢慢的跟在她的後面。

阿信坐在沙灘上,身邊是幾堆買來的菜、肉、蛋什麼的,前面不遠的地方還有高高一堆翠綠色的海菜,和一小攤蛤蜊。

44. 鄰里鄰居呀(中)二更

44. 鄰里鄰居呀(中)二更

【二更到下面還有補昨天的二更。又還了一更,還欠兩更半,勝利在望啦~】

【現在的總推薦票是六百八,估計明天總推薦票就能過七百,可素什麼時候能過千呢,又是什麼時候能過萬呢,盼呀盼,真是望穿秋水~求收藏、求推薦,各位幫幫豆腐吧,給豆腐點動力吧】

細細的好似鹽一樣的沙子被太陽曬了整整一個早上,滾燙滾燙的,阿信用胳膊支着上半身,半躺在沙子上,兩條腿被淺淺的埋在沙子裡,再加上暖暖的太陽照的身上,在這個初秋的日子裡,能過上這樣的日子真是舒服死了。

樂樂將鞋扔在阿信身邊,自己跑到海邊,撿被海浪衝到岸邊的海菜。

阿信眯着眼睛,看着樂樂充滿活力的在海邊,手裡拿着兩條長長的海菜來來回回的甩來甩去,簡直就像是一個英姿颯爽的揮絕世女俠武着綠色長鞭。

樂樂穿了一條豆綠色的褲子,高高挽起的褲管下面露出兩條白白嫩嫩的小腿,每次海浪衝到岸邊,她搶在浪花打到腳面前高高的跳起,扮着她每一次跳躍的是一串銀鈴一般的笑聲,開心的蹦着、跳着。

玩夠了,樂樂手上拎着海菜跑了回來,東倒西歪的坐到阿信身邊,之前的那點兒不快她早就忘記了,樂呵呵的看着面前成堆的海菜,心裡只剩下歡喜,未來兩天的早餐都將以這個爲主,剩下的還能做兩頓小菜呢。

小心的將它們疊整齊,捲成卷,撂在一邊。

隨手收拾之前買回來的菜時,樂樂看到被荷葉包着的肉,心裡頓時就抽抽起來,一塊五花肉就要五十文錢,真是讓她疼得要命。

想來想去,覺得有些話還是得說出來,不管怎麼說,氣到別人總比悶在心裡憋死自己強。

只是應該怎麼說呢,怎麼說會更委婉一些,效果會更好一些,樂樂在心裡想來想去,想去想來,太委婉了怕說不到正題,想要效果好,又怕說得太狠,真是爲難……

終於,樂樂還是忍不住實話實說,“大叔,你是不是沒有講價的習慣?”

阿信之前躺的地方熱量已經被他吸收了,便換了一個地方躺下,架着二郎腿,脫了鞋子腳底板直接貼在沙子上,熱乎乎的,比躺在火炕上還舒服。

沒有講價的習慣?阿信聽了樂樂的問題,撇撇嘴,什麼話也沒有說。

見他沒有什麼反應,樂樂轉過身去,拍拍阿信的大腿,語重心長的說:“大叔,我記得我好像跟你說過的吧,省錢就是賺錢,咱們每省下一文錢,就相當於你又多賺了一文錢。”說着情緒激動的一指沙灘上放的那包荷葉,“他要多少錢,你就給多少錢,大叔呀,你想一想萬一他跟你要高價怎麼辦,就說這肉,你要是講講價,三十七八文就夠了,哪裡用得上五十文錢,省下十來文,就相當於你又多賺了十來文錢,你懂不懂?就算是不缺那多賺的十來文錢,可還能再多得一塊肉的,你懂不懂?懂不懂?同樣的價錢你買一塊肉好,還是買一大一小兩塊肉好?你說”

下面是熱熱的沙子,上面是暖暖的太陽,阿信舒服的躺着,嘴角高高的挑起,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心情也很好,眯着眼睛看着樂樂,不管她怎麼說,他就是來個不說話,不過,像她這麼喜歡斤斤計較的女人還真少見,挺有意思。

怎麼就沒反應呢?

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樂樂泄氣的瞪着眼,實在氣不過,又扭過頭接着弄她的海菜,“我也知道,你覺得這樣很沒面子,爲了幾文錢斤斤計較太丟人了,而且還麻煩……”

說着說着,樂樂感覺不對,自己怎麼能給他找藉口呢,立刻又轉回來,說道:“可是你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咱們沒錢呀能省則省嘛……”

說着樂樂回過頭看看阿信,見他正衝着自己笑,頓時覺得沒意思,幹嘛呀這是,明明自己在給他省錢,可看看他那樣兒,還以爲自己有多麼小氣,多麼丟人。

失了興致,樂樂揮揮手,“算啦,算啦,大叔,我也不要求你去跟人砍價兒,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做,我小嘛,沒臉沒皮的不是?”

阿信翻了個身,側躺着看着樂樂,看着坐在沙灘上,從神采飛揚到萎靡不振,只有短短的時間,真是個孩子,她怎麼變臉比變天都快呢。

“不過呢,”樂樂突然想到一個即不用他開口講價,又不影響她的荷包的好主意,更重要的是,這個主意還可以提高她手中的權利,真是一舉三得,樂樂猛得扭過頭看着阿信,兩隻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阿信能從她的眼睛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不過呢,大叔,是不是可以麻煩你在我跟人砍價兒的時候發揮一下你的特長呢?”

自己的特長?阿信眉頭挑得高高的,看着樂樂,臉上清清楚楚的寫了兩個字“繼續”,樂樂一臉含蘊的賊笑,“就是指你臉上的刀疤啦,你只要兇一點兒,酷一點兒,好像要殺人似的,站在我身後,嚇得小商小販小夥計們不敢跟我還價就行。”

就這樣?

難不成她當自己是她的親兵、小廝?

阿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小媳婦真的是什麼都敢想。

儘管阿信心裡已經經歷了一場大地震,可樂樂這邊的重鎊炸彈還沒有扔完,就聽她接着說道:“還有呢,你身上也不要帶錢了,你身上一帶錢就會被你花光的,以後你需要什麼東西跟我說,我來給你買,來來來,把錢袋子交出來。”

阿信相信從來都沒有一個女人敢把自己男人的荷包收走,讓自己的男人沒錢花,至少是賢惠的女人都不會這樣做,哪怕是心裡想得不行,也不會、不敢這樣做,她可真讓人大開眼界。

見阿信有些不太高興,樂樂拍拍他的胸口輕巧的說:“我知道,我知道,大男人出門不帶錢是很沒面子的事情,那不用擔心,我回頭給你做一個漂亮的荷包,能展現你男人風采的荷包,裡面裝上銀子和銅板,記得哦,那只是裝飾品,給你撐門面的,不能花哦~”

45. 鄰里鄰居呀(下)補昨天的二更

45. 鄰里鄰居呀(下)補昨天的二更

【這是補昨天的二更,當然也可以說是今天的三更,一千多字的半章,又還半更,欠的更還剩兩更啦,馬上就要無債一身輕嘍。】

【不管怎麼說,我今天更新了五千字,跟其他人米法子比,豆腐就是這麼慢,還沒帶孩子,哦,今天還做了一鍋草莓果醬,又給小銀子剃了個頭,都是很費時間的事情,就這樣豆腐還努力更新了這麼多字,大家是不是應該有點什麼表示呢?豆腐覺得應該有,非常應該】

三槐巷剛剛建成的時候只有三顆槐樹,現在經歷了幾百個春夏秋冬,這條巷子裡每戶人家的院子都種了幾棵樹,有看葉的,有賞花的,還有吃果的,到了秋天這個時節,無論站在巷子的哪個位置都能看到滿眼黃燦燦的樹葉,有掛在樹枝上的,也有鋪在地上,在太陽光的折射下,都格外的耀眼奪目。

阿信和樂樂從海邊往家走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巷子裡的主婦們都在忙着做飯,孩子們沒人管一羣一羣湊在一起,待在巷子裡玩。

遠遠的,有個眼尖的孩子看到了樂樂,帶着一羣孩子又蹦又跳的跑了過來,“新媳婦,新媳婦回來啦……”

阿信一把把樂樂帶到身後,先是打量一眼遠遠跑過來的孩子,又朝四周飛快的看了一遍,樂樂不明白阿信的擔憂,自己自做主張的繞過他,蹲到了地上,等着這些孩子們的“包圍”。

一個看上去三四歲大小的小男孩,張開兩隻手,撲蹬撲蹬的跑得最快,朝樂樂直接就飛撲過來,“新媳婦我要吃餅”

他身後跟了五六個穿着開檔褲的孩子,都跟着跑過來,每個人都邊跑邊說着自己的要求,

“新媳婦我要吃蘿蔔糖……”

“新媳婦我要吃炸糕……”

“新媳婦我要吃果子……”

一羣孩子上來就把樂樂圍住了,一張張小手沾滿了污泥毫不客氣的上來就抓住樂樂的胳膊和後背,很快就將她的衣服弄得不成樣子。

阿信微微有些吃驚,自己這個小媳婦一向愛乾淨,這是怎麼了?怎麼就跟一羣泥孩子混一起了?

樂樂就像沒看到那一張張髒兮兮的小手一樣,蹲到地上,掛着一張可愛的笑臉,跟每一個孩子都笑得陽光燦爛,就見她皺皺鼻子,一臉不好意思的說:“真對不起,姐姐今天沒帶吃的,不好意思,明天吧,好不好?”

對不起?姐姐?

阿信不知道哪一個詞讓他更說不出話來。

聽樂樂說明天再吃,其他幾個孩子都點點頭,可之前帶頭奔過來的狗兒,卻不幹了,大叫起來,“不嘛,我就要,我就要吃糖餅”

樂樂很爲難的攤開兩隻手,“可是今天沒有呀,”說着又拍了拍狗兒的小光頭,“乖,狗兒乖,咱們明天再吃吧,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小孩子很聰明,他完全知道大人的底線在哪裡,樂樂越是耐心的哄他,他越是哭鬧不止,“狗兒要吃糖餅,吃糖餅,狗兒要吃糖餅”

沒辦法,樂樂覺得自己實在是哄不好了,只能對一個看起來最大的孩子說:“二壯,你來幫姐姐哄一鬨狗兒好不好?明天姐姐給你們買糖吃。”

一聽樂樂要給二壯買糖吃,卻不給他買糖餅,狗兒的眼淚立刻掉了出來,傷心的大哭起來,鼻涕都吹起了氣泡泡,一屁股坐到地上,兩條小腿胡亂的刨着,“狗兒要吃糖餅,要吃糖餅……”

46. 街頭河東獅 一更

46. 街頭河東獅 一更

【一更到啦,一會兒再接着寫,爭取12點前能寫出一章,或者是半章,求收藏、求推薦、求動力啦~。】

阿信眯起眼睛看着樂樂,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小媳婦什麼時候跟這些鄰居們這麼熟了,準確來說,是跟這些滿街跑的小屁孩兒變得這麼熟了,看來自己對她的瞭解還很少,很不夠。

樂樂很同樣的站在那裡,頭疼的看着狗兒,不爲別的,就是怕狗兒這麼一直哭下去,把他娘給招出來,阿信可能不知道,樂樂卻是從嫁過來第一天就聽人說過,招狼、招鬼不能招狗兒娘,她就是招惹不得的。

周圍的孩子們大的帶着小的,都悄悄的往後退。

人人都怕惹上是非,可是碰上熱鬧又捨不得不看。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哪怕是個孩子也愛看,先是這幾個小一點兒孩子,接着又來了不少半大的孩子,幾乎在街上玩的孩子們都到了,全都堵在巷子裡,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最裡面就是樂樂跟狗兒在裡面,至於阿信,雖然他也在在人羣圍的大圓圈之中,可是很罕見的,大家都忽視了他的存在,人人都在等着看樂樂和狗兒的笑話。

看着哭得越來越厲害,滿地打滾的狗兒,樂樂也快哭了,心裡大叫,“小祖宗呦,你可別哭了”如果不是圍觀的人太多,她幾乎就要大聲喊出來。

至於樂樂最開始拜託的二壯,現在他也躲在一羣小孩子之中,開什麼玩笑,那可是狗兒呀,有這麼一個娘,誰敢招惹。

狗兒越哭聲兒越大,眼瞅着就要把他娘給招出來了,樂樂可憐兮兮的看向阿信,向他求救。可是她也不想想,阿信一個大男人又怎麼會處理這種事情,讓他殺人他在行,讓他哄孩子那真是爲難他了。

怕什麼來什麼,樂樂滿面愁容,急得直跳腳,突然一個女人從一扇大門裡衝了出來,粗魯的分開擋在她面前的孩子,大步來到一羣人中間,一把抱起躺在地上放賴的狗兒,“狗兒,誰欺負你了?”

圍觀的人很多,可真正說話的卻沒一個,樂樂不得不硬着頭皮走上前,“呵呵,趙家嫂子沒人欺負狗兒。”

“沒人欺負?”掃帚眉一橫,狗兒娘猛得直起腰,兇狠狠的瞪着樂樂,嚇得樂樂倒退了兩三步,“沒人欺負我家狗兒怎麼哭成這個樣兒?”一張嘴就是滿口的大黃牙,說着還把個狗兒輕鬆的舉到樂樂面前,“沒人欺負怎麼我家狗兒不找別人哭,專找你哭?”

忘了身邊阿信的存在,樂樂緊張的盯着狗兒娘,生怕她一個激動發生什麼肢體衝突,兩隻手在胸前直襬,“趙家嫂子,你別激動,聽我說,你家狗兒跟我要糖餅吃,可是我今天真的沒有呀。”

“呸”一口又黃又濃的痰落到樂樂面前,伸手抓亂了自己的頭髮,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怎麼個意思?你是說我家裡窮,養不起孩子?告訴你,我家窮歸窮,可還沒窮到讓兒子上街當要飯的”

雖然她的樣子看上去很可怕,可樂樂突然恍然大悟,原來大家都誤解了,趙家嫂子之所以兇名在外,原來是源自於強烈的自尊心,怕被人看不起。

樂樂心裡頓時生起了一股內疚,自己只是喜歡孩子卻沒注意方式方法,這樣卻傷害了別人的感情,樂樂誠懇的看着狗兒娘,“趙家嫂子,你放心我絕不是這個意思。”

狗兒娘卻不吃她這一套,依舊一副吃人的表情,瞪着樂樂,“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

一串串樂樂聽都沒聽過的罵人話,從狗兒孃的嘴裡噴出來,連個停頓都沒有,不得不感嘆中國文化博大精深,連罵人的話都有這麼多。樂樂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心裡的滋味怪怪的,自己做好事不留名,不被人感謝也就罷了,還被人罵,這叫什麼事情。

她沒有反應,不等於別人沒反應。

自己的小媳婦是好是壞,用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阿信很不滿,平時隱藏很深的殺氣被喚醒。

初秋的天突然冷得像是隆冬,所有看熱鬧的孩子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就連發呆的樂樂也甦醒過來。

樂樂回頭看了一眼阿信,心裡十分感動,雖然他什麼也沒說,可從他的眼睛卻能看出來他在生氣,不關心自己又怎麼會生氣呢?

這樣一來,樂樂心中的怒火少了很多,神色淡淡的說道:“好了,趙家嫂子,今天的事情許是我的不對,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絕對不會再給狗兒買糖,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了。”

一聽以後再不給他買糖吃了,狗兒再一次哇哇大哭起來,“娘哇,我要吃糖餅,我要吃糖餅呀。”兩條腿、兩隻胳膊瘋狂的蹬着。

狗兒娘用力摟住狗兒的身體,“有,有,有糖餅。”說完瞪着樂樂吼道:“你沒有不會去買嗎?你有胳膊有腿兒的,不能去買嗎?”

這真是豬八戒倒打一筢,合着這事還真是自己的錯?樂樂氣得頭頂冒煙,卻不能把她怎麼着,一不能跟她對罵,二不能跟她動手,真是噁心死了

狗兒娘看樂樂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還有她身邊的男人冷冷的瞪着自己,簡直就像要殺人,抱着狗兒一屁股坐到地上,娘倆兒一塊兒哭起來,“可憐我家狗兒呀,五代單傳,就這麼一顆苗,捨不得打捨不得罵的,現在倒是在外面受了欺負,我的狗兒呀。”

這個時候樂樂才知道爲什麼三槐巷的人都視狗兒娘爲大敵,能躲多遠就要躲多遠,真的是惹不起,樂樂傻眼了,看向阿信。

阿信也沒辦法,以他的常識,自己釋放出的殺氣連大漢都會膽怯,便以爲嚇一嚇她就行了,哪知道竟然會碰上這樣一個滾刀肉,打不得,罵不得,總不能自己這樣一個大男人難道真要對個婦孺動刀子嗎?

兩個人正在爲難中,突然一個凌厲的聲音響起,“趙家的,你屬癩皮狗的?怎麼的,阿信家的媳婦還欠上你們家了,不給你們家買就不行了?你還要不要臉面了?”說話的正是陳婆。

47. 正義的陳婆 二更

47. 正義的陳婆 二更

【二更來啦,就剩一更半的債啦,眼看着債越來越少,真是開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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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兒娘看到陳婆出來了,便從地上爬起來,理理頭髮,瞅瞅四周的街坊鄰居,撇了撇嘴,雖然怕,可還是不服,“我家狗兒本來不知道要糖吃的,就是這個小媳婦給了糖才知道要的,現在我家又買不起糖,不找她找誰?”

說要狗兒娘怕誰,當然是陳婆,話又說回來,幾乎就沒有誰不怕陳婆的.

這個老太太常年累月都陰沉着一張臉,對誰都一樣,好像誰都欠她的錢一般。

看看狗兒孃的表情,樂樂相信阿信說的對,陳婆本來就是一個嚴肅的人,不光是針對自己。

陳婆一出來,周圍幾家的主婦和老人們也都出來了,圍在四周看熱鬧,嘰嘰咋咋,七嘴八舌的說什麼都有。

瞅着不自在的狗兒娘陳婆冷笑一聲,“給你兒子買不起糖就要找她要?那你家男人給你買不起花兒帶,是不是也得找別的男人要?”

這話一出,周圍圍觀的人全都大聲笑起來,狗兒娘長得五大三粗,一張臉黑黑的,臉上也全都是麻子,就這副尊容還想去找別的男人要花兒帶?

“你”狗兒娘氣極,瞪着陳婆的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半天才咬着牙說:“陳婆話可不能這麼講,我什麼時候跟別的男人要了?”

陳婆雖然年歲不小,一張老氣的臉卻沒有什麼皺紋,只有嘴角的法令紋很重,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很亮,無論看向誰都讓人情不自禁的老實下來,不敢使出什麼壞心思,看着狗兒娘,陳婆冷冷的“哼”一聲,“你最好沒有,老婆子眼睛裡可揉不得半粒沙子,管好你兒子,也管好你自己,別再出來給你家男人丟臉”接着又對樂樂說道:“阿信家的,不會過日子就得學着過,別把家都敗光了你家男人賺錢不容易,以後花錢的時候想清楚那錢該不該花,能不能花再花”

嘴裡說了一句,“沒什麼事兒,大家都回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陳婆進了自家大門,“咣噹”一聲合上大門,再也不管外面的事情。

見衆人似乎來了興趣,還想要八卦些什麼,樂樂看了眼阿信,樂樂跟認識的街坊們打了幾個招呼,兩人便徑直回了自己家。

進了屋,兩個人一同收拾着買回來的東西,阿信回想剛纔她一路上,大娘、大嫂、嬸子叫得那叫一個親切,又想起新婚第二天,她跟自己似乎也是這樣,上來就像是認識幾年一般的自然,心生好奇,這個丫頭還真是自來熟,“你跟這些鄰居都很熟嗎?”

樂樂瞪着大眼睛,奇怪的看着阿信,“怎麼可能我可是才搬來住的。”說完又想起阿信好像只跟一個陳婆打招呼,“你怎麼都不跟他們打招呼,不熟嗎?”

阿信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樂樂放下手中的東西,不敢相信的瞪着阿信,“怎麼會不熟這裡不是你家嗎?你不是在這裡長大的嗎?”

48. 修房!開工!(上)一更

48. 修房!開工!(上)一更

【今天破財了,小銀子的小銀手鐲丟了一隻,真是太可惜了,我小時候帶的到現在都還保存好好兒的,她的怎麼就能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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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醒的時候天還沒亮,今天就要修房了,嗯,準確的說是修大勝家的房,蓋自己家的屋,兩件事情都是她沒經歷過的。

翻了個身,外面的天還很黑呀,可是今天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樂樂決定再暖和一會兒就起來,閉着眼睛開始盤算今天要做的事情。

好像感覺到樂樂已經醒了,阿信很自然的伸出胳膊,將樂樂摟進懷裡,初秋的早上,涼意正濃,窩進阿信又溫暖又舒服的懷裡,真是什麼事情都不想做了。

看着又睡過去的樂樂,阿信嘴角高高的挑起,忍不住在她頭髮落下一個吻。真是個孩子,天大的事情該睡也照樣睡,不知愁滋味真好,卻忘了是誰痛哭不止,徹夜不睡的。

等樂樂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啊”樂樂懊惱的尖叫起來,看到阿信急急慌慌的跑進來,指着他的鼻子直跳腳,“壞蛋呀,你爲什麼不叫醒我。”

原來是這個呀,阿信笑着揉揉樂樂的頭髮,原本她腦後烏黑順滑的頭髮立刻成了鳥巢,“我看你睡得正香,就讓你多睡一會兒。”

“頭髮別欺負我的頭髮”捂住自己的頭髮,樂樂躲避着阿信無處不在的大手,還不忘埋怨,“今天那麼多事情,我怎麼能睡呢?”

斜靠在牀架上,阿信一點兒離開的意思都沒有,等着看樂樂換衣服,“不用急,慢慢來,今天干不完明天再接着幹就好。”

瞪一眼,瞪二眼,瞪了三四五六七八眼,阿信還是沒有走人的意思,樂樂氣乎乎的伸手拉下牀帳,就不信他還有X光眼?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說着,穿了一件半舊的衣裳下了牀,飛了阿信一個大大的白眼,去了淨房。

樂樂所有衣服中,她今天穿的是最舊的一件,穿這麼一件舊衣服除了一會兒怕弄髒了,主要還是怕露財。

她那點家財放到鎮海候府的主子眼裡真不算什麼,可是在普通的百姓眼裡那可是好東西,哪怕是她平時裡穿的衣服,也比得上普通富戶家小姐穿的了,不然也不能被狗兒娘看上眼,想要訛詐她一番。

阿信幫樂樂從竈臺裡拿出三個泥球,“一會兒人多,你就在家待着。”

這是什麼意思?樂樂蓋好鍋蓋,皺着眉頭瞪着他,這裡又不候府,還講究什麼男女大防,七歲不同席,男管事進府回話時還要擋着一個屏風,普通老百姓家哪有這麼多的講究,難道他有疑心病,怕自己紅杏出牆防着自己?

看她的眼神阿信就知道她那腦袋瓜裡沒想什麼好事兒,輕輕打了一下,瞪了她一眼,“想什麼呢?又是石頭又是瓦塊兒,萬一砸着你呢?再說了人多,要是有人進了屋,又沒看着,摸你的寶貝怎麼辦?”

哦,是這樣呀,“呵呵,沒什麼,沒想什麼,沒有”樂樂立刻做出一副傻笑的樣子,伸手從頭上抽下了一根木簪子,“摸了也不怕,我的寶貝在這兒呢。”

這正是阿信新婚第二天,送給樂樂的禮物,每天看到這個木簪子被她插在頭髮裡,阿信心裡都滿滿的。

雖然是心裡美的冒了泡,可阿信還是板着臉,在她腦袋上彈了一下,“油嘴滑舌”

樂樂也不反駁,只是衝着她一呲牙,“等會兒你了飯才能算是油嘴滑舌。”

等樂樂將飯菜端上來,阿信才知道爲什麼樂樂會這樣說了。

敲開三個泥糰子,裡面是三隻小孩兒臉大小的砂鍋,不必揭開鍋蓋,就能聞到濃濃的香味兒,有米飯的清香和濃郁的肉香。

樂樂將一隻鍋子開了一個小口,往裡看了一眼,香味更濃了,直接竄進樂樂的鼻子裡,真香呀

竈里加足了柴,火燒得旺旺的,樂樂將手放在鍋上,感覺有些烤手,從小罐裡挖出一小勺雞油,拍碎的蒜瓣倒進鍋裡,發出清脆的聲音,很快白玉般的蒜瓣變成了黃燦燦的金黃色。翠綠的青菜在鍋裡翻炒幾下,變得油汪汪,出鍋前又加了鹽和一點點的糖和醬油,

拿着筷子,樂樂將炒好的青菜一條條的擺進小砂鍋裡,油汪汪的青菜和紅色的臘肉,被樂樂擺成了太極的形狀。

真不錯樂樂滿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色香味俱全,只是,感覺好像少點兒什麼。

雞蛋

一頓營養豐富的早餐應該是有肉有蛋,煮了三個糖心蛋,一切兩半兒小心的擺在砂鍋裡。

紅的、綠的、白的、黃的,像副畫兒似的,看着就那麼的誘人。

大勝和大有進屋時一眼就被炕桌上的小砂鍋吸引,米飯的香味、肉香、菜香爭先恐後的鑽進幾個人的鼻孔裡,“咕嚕”,大勝直直的看着這個小砂鍋,絲毫沒有發現肚子發出的聲響。

樂樂又端了一大盆酸辣湯上桌,樂呵呵的坐在炕邊,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湯。

天兒越來越涼了,樂樂考慮到大勝大有他們每天早上頂着風過來吃飯,所以早上都會做一鍋放足了胡椒粉的酸辣湯,免得他們再凍感冒。

這種酸酸辣辣的口感最合大有的心意,一口氣兒喝光一碗後,對着豐富的小砂鍋,大有拿着筷子不知道先吃哪個好,“嫂子怎麼這麼早就把好吃的端上來了?那中午吃什麼?”

真是個吃貨,還沒吃完早飯就想着吃中午飯,樂樂捂嘴笑了半天,然後才道:“你們隔壁的劉二嫂他們家前年才修過房,我問過她,說是中午不需要做太多種類,飯和乾糧管飽,白菜、豆腐多做些,湯也多一點兒,就行了。”

阿信挑挑眉頭,不認同這句話,又不是出不起錢,房子都能修,管不起飯,這說出去好說不好聽,樂樂看到急忙接着說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雖然咱們不缺這點肉,可也不能太過了,到時候讓劉二嫂臉上不好看。”

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兒,阿信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說一句,“你看着辦就好了。”

49. 修房!開工!(中)一更

49. 修房!開工!(中)一更

【昨天碼完二更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碼完了我就去睡覺,把發佈的任務交給了LG去做,誰知道他是沒聽到呢,還是沒記得,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就是沒給我發佈出來,唉,這是人禍呀標準的人禍】

【今天就不單獨再開一章了,都歸到一起,兩更共四千多字兒,其中包括昨晚的一千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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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二運三風水,命是天生的,運看不見摸不到,只有風水,看得見摸得到,還能動動手腳,所以蓋房子也好,修房子也罷,這種事情無論是對百姓還是當官的都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這關係到一個人一生的運氣,甚至是幾代人的運氣,一定是要請算命先生算過,才能動工。

如果是運氣不好,算命先生算出的日子碰上陰天、下雨的日子也只能認倒黴,倒不是說要頂風冒雨的蓋房子,那樣的房子蓋了也不能住人,而是總不能讓人白跑一趟吧。

花錢僱來的工人倒好說,講究一點兒的工頭,碰上這種天兒一般都只會派個人上門問一問,大隊人馬並不來打擾僱主,倒是街坊鄰居纔是**煩,早早兒的打好招呼,人家也把手頭的事情都推來,過來幫忙,雖然房沒幹起來,可到底欠了人情,耽擱了別人的事情,請來幫忙的,所以房子沒弄好,先白白出頓飯,然後還得請人重新算日子。

樂樂的運氣很好,這一天的天氣格外的好,藍天、白雲還有大大的太陽,

大勝和大有家是修房子,很快就能弄完,而樂樂家是要將東廂拆了重蓋,所以一早上僱來的工人,還有街坊、鄰居們就趕了過來。

這一天至少要有十五六個人在樂樂家吃飯,所以,她早在幾天前就在院子裡曬了好多的海菜和臘魚、臘肉,海菜是要做餅子、做包子當今天的主食,臘樂和臘肉則是送給來幫忙的街坊們的。

吃完早飯,阿信帶着大勝大有兄弟倆兒出去幹活兒,樂樂也要開始自己的工作。

曬乾的海菜一早上就被樂樂扔水裡泡着,現在早就泡好了,撿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表面的砂子洗乾淨,所以現在樂樂只需要將這幾天曬乾時弄上去的浮塵洗掉就好。

洗乾淨,握成球擠乾淨水份後,樂樂將滿滿一大盆海菜分成兩份,一份切得塊兒大些,留着做餅子,另一份兒切的碎一些,加上點小肉丁什麼的包包子吃。

樂樂在廚房快樂的忙碌着,院子也越來越熱鬧,即有街坊鄰居們打招呼的聲音,也有蓋房子工匠們擡木頭、搬磚頭的聲音,聽着這些聲音,樂樂心裡特別的高興,手下的動作也越來越快,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她自己的家,這是在爲她的家添磚加瓦,她自然也要做好後勤保障大業。

廚房門口就有一個小鐵爐子,這爐子是樂樂從大有的師傅老五叔家借來的,上面還有一個大茶壺,很像王府井喝大碗茶的那個大銅壺,不過是鐵打的,邊上放了一撂碗,不管阿信樂意不樂意,樂樂一早上就把自己的臉盆架搬到外面,裝上盆子倒上水,總得讓人洗乾淨手才喝水、吃飯吧。

樂樂正埋頭苦幹呢,突然聽到一個爽朗的聲音,“二嫂子,我說我們就來晚了吧,你看看阿信家的這個小媳婦多能幹,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擡頭一看,說話的正是住在樂樂家斜對面的陳家媳婦,和她一塊兒進屋的是劉二嫂,兩個人似乎都在門外的盆子裡洗過手,進了廚房,兩隻手還在甩來甩去。

放下菜刀,樂樂立刻笑着迎到門口,“嫂嫂們來啦,快進來坐。”

想起聽到的八卦,樂樂仔細打量着陳家的媳婦,聽說這個陳家和陳婆還是親戚關係,只是因爲陳婆的那張萬年討追債臉,兩家人的關係只停留在表面,逢年過節按禮走動走動,其他時候比普通街坊還不如。

劉二嫂也是個爽利人,看着乾淨整齊的廚房裡,還有裝着各種準備下鍋食材的鍋碗瓢盆,點點頭“呵呵”一笑,“陳家妹子,看來咱們這條巷子又出個能幹的,看看這廚房收拾的,比你還能幹。”

陳家媳婦也在打量着那一盆盆的菜,越看心裡越好奇,除了白菜豆腐這些最爲普通的家常菜外,這廚房裡最多的就是那些沒人吃的海物,什麼魚食菜啦,一盆一盆的鮮魚啦。

做得不好吃,可不能用來待客?既然她敢拿出來就是有把握,難道她能做的不腥、沒砂?打量完那一盆盆的菜,陳家媳婦又偷偷的打量樂樂,看她年歲不大,兩隻手細皮嫩肉的,聽說以前是大戶人家的丫鬟,難道說有什麼秘方?那可得仔細學着點兒。

心裡越這樣想,陳家媳婦臉上的笑容就越親切,“可不敢說,單說這做飯我就比不上這小妹子。”進了屋挽起袖子,陳家媳婦又道:“坐什麼,我們可是來幫忙的,哪能坐着。”

劉二嫂心裡想的跟陳家媳婦差不多,也擄起袖子,看着樂樂,就等她吩咐就要下手,“就是,阿信家的,你這兒有什麼活兒就儘管說,別的不敢說,我跟你陳家嫂嫂做飯還是能吃的。”

雖然有些不適應這種零距離的親密,可樂樂還是很樂意接受的,畢竟這是融入這個小社會的最簡單方法,就像阿信他們接受街坊鄰居們來幫忙蓋房子是一樣的道理。

看看廚房自己做的準備工作,樂樂笑着應下來,指着一個大盆說道:“我一會兒包包子,餡都和好了,要不二嫂子幫我揉麪吧。”

劉二嫂爽快的走到大盆前的面案上,一邊從大盆裡往外拿麪糰,一邊看着一邊裝着餡的盒子,不用貼到眼前,只是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子味道,特別好聞,這餡一定很好吃,“行早就聽說你會做魚食草,今天跟你學學,要是能做好,改明兒我也做。”

果然,樂樂指着那餡料說道:“這個就是用海菜和的餡,一會兒吃吃看,我覺得真的是很好吃,非常好吃。”

原來魚食菜,不,是海菜,這個海菜是用來包包子吃的,兩個人都急忙記在心裡,陳家媳婦更是急忙拉着樂樂問道:“阿信家的,我做什麼?”

50. 修房!開工!(下)二更

50. 修房!開工!(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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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要乾的呢?

樂樂往廚房看了一圈,做菜肯定是不用的,白菜燉豆腐嘛,那肉自己都燉一個上午了,只要把菜和豆腐倒進去就行,不需要單獨的一個人手,魚,估計她不會燉,可別浪費了那麼多的美味,想了想,樂樂看到三盆已經燙好了的,黃黃的棒子麪兒,立刻笑着說道:“陳嫂嫂要不幫我做窩頭吧,你用這個竈蒸,水都燒開了,窩頭蒸熟了,正好蒸包子,我用這個竈來做菜。”

“行,”陳家媳婦笑着點頭,洗洗手立刻就開始幹。

一看陳家媳婦就是天天做飯的人,一手扶着盆,一手搗面,動作乾淨利落,搗完兩盆面,正要搗第三盆面的時候,她突然發現這一盆棒子麪裡混合了很多菜,抓起一把仔細一看,似乎跟準備包包的那個海菜很像,“小妹子,你這棒子麪怎麼還分了兩種?”

白菜和豆腐都是燉得越久越好吃的菜,樂樂蹲在竈前,把點着的柴火往外拿,冒頭看了一眼說道:“哦,那一盆我加海菜了,不知道有沒有人吃得慣,所以少做點兒。”

這個還能和餅子吃?劉二嫂和陳家媳婦一塊兒探頭瞅着那盆棒子麪,“這裡加蔥花了吧?”

“嗯,還有鹽。”說着,火也調好了,樂樂洗把手,開始包包子,海菜包子用的是開水和麪,把麪筋都給燙死,這樣的麪皮特別的軟和,而且皮薄菜兒就多,咬下一口,滿嘴都是鮮香的海菜味。

陳家媳婦手很快,不大會兒的工夫已經做了滿滿一個籠屜的窩頭,第二層籠屜她就打算裝那海菜窩頭,打算搶先嚐嘗是什麼味道。

蒸餅子、蒸窩頭還有貼餅子其實用的都是一樣的棒子麪,陳家媳婦想着加了其他菜的餅子都能貼,不知道這個海菜的能不能貼,問了一句,“貼餅子也行嗎?”

回過頭看看鍋,又看看盆裡剩下的那些棒子麪兒,樂樂點點頭,“行,給我留出小半盆吧,我一會兒燉魚的時候貼到鍋邊。”

陳家媳婦沒得到自己的答案,又問了一句,“我是問這個海菜的能貼嗎?”

劉二嫂卻很驚奇,“燉魚的時候也能貼餅子?”那餅子還能吃嗎?不會太腥了吧?

雖然說吃海物的人多了,以後海物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便宜,甚至是免費的,可樂樂還是很樂意將這一切推廣出去,不爲別的,如果大家都愛上了海物,那她的海味館也還有希望。

反正在她看來,中興王朝的人基本上不講究創新,而她會的海派菜沒有一百道也有八十道,怎麼弄也會有新鮮貨色來吸引眼球的。

“海菜餅子貼着吃也可以呀,把它弄得薄薄的一層,貼餅最好吃,又鮮又香的,特別好吃,等吃了就知道了,還有燉魚餅子,保證你們吃了還想再吃。”說着,樂樂用力的吸了一下口水,做出一副口水橫流的樣子,其實她也是真的饞了,海菜餅子是她最愛的零食。

注意了,就是零食,這裡海菜餅子裡面又是粗纖維的玉米,又有補鈣、美容、長壽的海菜,只需要少少的油就行,沒有太多的熱量,還排毒,這種墊飢又瘦身的美味自然招她的待見。

劉二嫂記下樂樂說的話後,跟陳家媳婦感嘆起來,“陳家妹子,今天咱們真不白來,說是來幫忙的,其實我們姐倆兒是來偷師的。”

樂樂被劉二嫂逗得直笑,“這算什麼呀,瞧二嫂說的,我這也是第一次給這麼多人做飯,還不多虧了嫂嫂們幫我想得周到,回頭不管是包子還是餅子,嫂嫂們帶點兒回家,給孩子吃,還有鍋裡的菜也是,拿碗裝兩碗走。”

劉二嫂有些心動,可陳家媳婦卻連忙擺手,“那哪好。”

都是一條巷子住的街坊,考慮到以後十幾年,甚至幾十年都要住在這裡,樂樂便急於跟他們融爲一片,又怎麼會心疼這點東西呢,便真誠的說道:“這有什麼的,嫂嫂們是來幫我的忙,我怎麼好意思讓你們空手而歸,就像外面那些男人們,是幫我家阿信的忙,也不會空手的。”

樂樂是隨手往外指的,劉二嫂也是隨意往外看了一眼,卻聽她大叫起來,“快看那個人,那人是狗兒他爹吧?”

她指的那人正坐在東廂房那裡,砌磚頭,只留下了一個背影,陳家媳婦也湊過去,“嗯,你別看他成天的窩窩囊囊,讓他媳婦管得大氣兒都不敢喘,可那泥瓦匠的手藝可好了,就咱們這一片兒沒有比他更好的。”

樂樂很想見識一下能把狗兒娘寵成那樣的男人長什麼樣兒,也湊過去看熱鬧,好不容易纔看到他的背影,一個魁梧的漢子,真的很意外,還以爲會是一個瘦瘦小小、弱不經風的男人呢,“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怕老婆的人呀?”

劉二嫂一瞪眼,“怕老婆還要在臉上寫出來不成?”

陳家媳婦開始做她手上的窩頭,一邊做一邊感慨道:“狗兒他娘也是個苦命的人,從成親一連生了六個閨女,全靠狗兒他爹護着纔沒被休了,那些年天天都被她婆婆又是打又是罵的,一直到出狗兒這麼一個帶把兒的,這日子纔算好過。”

哇哦真是個好男人,樂樂又往外撇了一眼,竟然看到阿信往過來的眼神,臉色有些不自然,卻很快就恢復正常,羨慕一下別的女人怎麼了?有本事他也像狗兒爹一樣的寵自己。

“何止好過,有了兒子,底氣就足了”說着劉二嫂嘆了口氣,她也是光生閨女,已經生了三個了,身上的壓力也不小,幸虧她的男人還有兄弟,不怕絕戶,不過看着別人家有兒子,她們兩口子沒有,心裡就更急,“現在跟誰她都敢指手畫腳的,就連她婆婆也再不敢招惹她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樂樂明白了,原來狗兒孃的壞名聲,有一半兒都是這些羨慕嫉妒恨的女人們搞出來的。

說完了狗兒娘,劉二嫂突然對樂樂的肚子起了興致,“還是妹子這樣好,上面沒有婆婆看着,跟嫂子說說,你家男人急不?”

51. 爭執的序曲(上)

51. 爭執的序曲(上)

【今天接到通知,編編要我八號上架,這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還想讓大家多看一段時間免費的呢,所以經過反覆申請,終於編編同意了,讓我下個月再上架,大家還能再看二十多天免費的哦。】

【小銀子在哭,我先去哄她睡覺,要是哄完我還沒睡,就起來碼第二更,要是睡了,那就明天補上。求推薦票呀,非常感謝】

無論是修房子還是幹房子都是份出力的累活兒,本來就是飯量大的成年男子,又累了一個上午,這飯量就得加倍了,再加上人多,有十好幾位,所以就算是從一早上開始幹,留給樂樂的時間也是很緊。

大竈上一個蒸着窩窩頭,一個燉着魚,鍋邊還貼着餅子,旁邊大盆裡已經裝了滿滿一盆的白菜豆腐燉大肉,廚房裡各種香氣撲鼻,有兩個年紀還不算大的半大大小夥子沒事兒就往廚房鑽,不是要喝水,就是走錯了,進了廚房,眼睛就掉在那盆肉上。

樂樂面前堆了一小攤面劑子,袖子挽得高高的,就見她手握一隻擀麪杖,開始還是單隻手慢慢的擀,右手擀了一會兒麪皮後,又換左手,待熟練了之後,樂樂兩隻手就各拿了一隻擀麪杖,變成左右開工,兩隻手步調一致,幾下就擀出兩張大小一致的麪皮。

這手漂亮的活兒,全是她上輩子幹了十幾年家務練出來的,樂樂手下越來越快,沒多長時間,麪皮就像雪片一樣飛出去,正好落在負責包包子的兩人手邊,動作快的只留下一道道虛影。

雖然是一人擀兩人包,可架不住樂樂手下的速度太快了,一團面全部擀完了,劉二嫂和陳家媳婦面前還是一大堆的麪皮。

這包子皮成了堆,下一步就要結成坨了,站到劉二嫂身邊,樂樂拿起一隻勺子開始包包子,沒辦法再不包,就白擀了。

劉二嫂和陳家媳婦瞠目結舌的看着,這哪裡是個十五六歲的新媳婦,兩隻手擀麪皮這種事情自己聽都沒聽過說,還有這包子,勺子不離手,轉眼的工夫就包好一隻,再想想自己十五六歲時笨手笨腳的樣子,兩人都覺得自己白活了。

海菜包子的面是燙過的,發不起來,如果包圓包子或者是麥穗包子,會有一大塊死麪團,很難吃,影響口感,所以樂樂包的是最簡單的長形包子,很快一溜包子排到了蓋子上,排出一個圓弧,圓滾滾的像是站了一窩小肥豬,看着就很可愛。

終於,劉二嫂忍不住,扔下手中的麪皮,抓過樂樂的手,“妹子,你這副手藝練了很多年吧?”摸了又摸,一雙小手胖嘟嘟的,細皮嫩肉,哪裡來的老繭。

“妹子,聽說你以前是……”陳家媳婦欲言又止,總不好說聽說你以前是幹丫鬟、伺候人的吧。

兩個人實在是好奇呀,這個小丫頭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會有這麼手法嫺熟,要是她以前就是幹這個的,那手上怎麼連個繭子都沒有呢?

“嗯?”十指翻飛,樂樂還有時間滿臉疑問的擡頭看陳家媳婦,“你是問我以前是幹什麼的?我以前在鎮海候府當丫鬟。”

樂樂可沒覺得自己做丫鬟有多丟人,**需要嘛

廚房裡正忙得熱火朝天,突然感覺院子裡安靜很多,樂樂往外冒了個頭,院子裡大部分的人都不見了,包括阿信、大勝、大有也沒了蹤影,“他們人呢?”

“不知道呀,剛纔不還挺熱鬧的嗎?”陳家媳婦站到門口,很是奇怪,這滿院子就只剩下兩三個人,就算是去大勝家,那也得打個招呼吧。

劉二嫂也探出頭去,看到空空的院子,張嘴喊道:“趙木腿,其他人呢?”

趙木腿就是狗兒爹,樂樂偶爾會在巷子裡碰見他,知道他有一條腿走路不是很順,現在才知道竟然是木頭做的假腿,難道是因爲這個原因纔對狗兒娘格外好嗎?

“陳婆說她家屋頂也漏,阿信兄弟帶人過去修了。”趙木腿正在砌牆,一手拿着磚回過頭跟劉二嫂說話,一副憨憨的樣子。

又是陳婆,樂樂無奈的搖搖頭,心中微微有些不痛快。

在院子轉了一圈,又探頭進了東屋張望一番,劉二嫂這纔回到廚房,接着包包子,“妹子,你家男人真不錯,熱心腸。”

想着放在院子裡的大塊玻璃,東屋的玻璃窗,還有那一屋子全新的傢俱,心裡熱乎乎的,再看看樂樂的氣度,不要說這巷子,這前街后街幾十戶人家就沒有一個姑娘、媳婦有這氣度的,看來從候府出來的就是好,心裡開始盤算着是不是把自己的小姑和妹妹也送到候府當差。

陳家媳婦看着滿廚房都是的包子和窩頭,不得不替樂樂發愁,“那飯怎麼辦,這眼看就晌午了,要是在陳婆家吃了,你這不白做了。”

樂樂心裡突然特別想笑,就陳婆那個摳門勁兒,還能管飯?恐怕連工錢、材料錢都不會出的,手上的活計沒有停下來,“沒事兒,先等等吧,興許一會兒就回來了。”

劉二嫂跟陳婆也不算熟,頂多是點頭之交,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樂樂的話,這眼瞅着就到飯點兒了,人又是剛剛走的,修房哪兒能這麼快,“哪兒能呀。”

親戚就是親戚,要說了解,還得是陳家媳婦瞭解陳婆,推了一把劉二嫂,“二嫂,就照小妹子說的,等等吧。”

果然,包子剛剛出鍋,就聽到外面院子傳來了熱鬧的聲音,劉二嫂探頭一看,可不全都回來了,十來個大男人一個不少的進了院子,“唉,真叫你們說着了,這都回來啦。”

樂樂叫來大有,讓他幫忙劉二嫂和陳家媳婦將一盆盆的菜端到院子裡,白菜豆腐燉大肉一大盆,鮮香味美的燉魚一大盆,還有一筐窩頭,一筐包子,最後是一大盆的酸辣湯,桌上放着樂樂從別人家借來的碗和筷子,爽快的劉二嫂手裡拿着個大勺,負責分菜,陳家媳婦負責盛湯,至少窩頭和包子就隨便吃。

東屋的炕桌上還有一份飯菜,留給大勝和阿信吃。

樂樂很難想象阿信會像院子裡的那些男人一樣,蹲在牆邊,一手捧着一隻碗,一手拿着筷子,碗上還放着窩頭,就那樣一邊胡吹胡泡,一邊吃飯,真的是想象不出,至於大勝,以己推人,樂樂相信他一定不會希望在人前露出那副可怕的吃相。

“謝謝嫂子。”說完這句話,大勝就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吃飯這件事情上,再也沒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52. 爭執的序曲(下)

52. 爭執的序曲(下)

【小銀子發燒了,下午帶她出去散步,結果小傢伙就這麼睡着了,雖然回家後有做預防,可還是發燒了,今天就一更,就這樣吧。】

男人們都有飯吃了,樂樂又在西屋擺了一桌,還是那些飯菜,等劉二嫂和陳家媳婦在外面的分完菜後,就在這裡吃。

被樂樂請了進去後,劉二嫂和陳家媳婦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這個時候男人在桌上吃飯,女人都是在廚房湊合一下的,像樂樂這樣單獨還置辦一桌的真是少見。

對上那兩張笑臉,樂樂倒是很坦然,她可不是被*狂,總不能讓女人跟男人一樣蹲在牆根吃飯吧?

當然了,把這兩個人安排在西屋,樂樂也是有考慮的,西屋雖然收拾的乾淨,可沒什麼東西,至少沒樂樂什麼東西,只有阿信的一些工具和木頭,工具不值錢,木頭呢雖然聽阿信說都是挺珍貴的東西,可是畢竟是小塊兒的,不怕丟

樂樂三口兩口把飯吃完了,又急急忙忙的回到廚房,人家來幫忙,自然不能讓人空手而回,樂樂準備了一碗雞油、一碗鴨油,還有包子、窩頭各一大包,又說了幾句好話,將兩人哄得眉開眼笑,直說下次有事兒再把她們來,又說回頭讓樂樂帶着她們去海邊撿海菜,兩個人高高興興的回了家。

送到了劉二嫂和陳家媳婦,樂樂看着滿滿一廚房的鍋碗瓢盆,犯了愁,這麼多的東西要涮到什麼時候呀

“你怎麼了?”

突然間的一句問話,嚇了樂樂一跳,兩隻手一滑,一隻粗瓷大碗直接就摔到了地上,擡頭一看,正是阿信,手裡拿了一個杯子,似乎是要喝水,外面沒水了嗎?“你要喝水嗎?”說着樂樂拿過雪白的抹布,擦擦手,就要站起來。

阿信連忙按住她的肩膀,讓她接着坐在小板凳上,又問一遍,“你怎麼了?”

樂樂茫然的看着阿信,“沒怎麼呀。”

上下打量着樂樂,阿信完全不相信樂樂的說辭,雖然她當衆笑得那麼燦爛,可看在他的眼裡特別的刺眼,假得要命,“沒怎麼板着臉幹什麼?”說着伸手拍拍她的腦袋。

“我什麼時候板着臉了?”樂樂瞪大了眼睛看着阿信,努力的瞪着,一臉的平靜。

挑挑眉頭,阿信抿抿嘴,又接着盯她,一副你不回答我就不走的強勢,樂樂衝着阿信直皺眉頭,不得不認真的的道:“我沒事兒,真的真的,沒事兒”見阿信還是執著的瞪着她,嘆了口氣“先蓋房子吧,外面還那麼多人等着呢。”

果然有事兒阿信認同樂樂說的話,外面還有人,不適合談事情,便站了起來,“今天的包子和餅子都挺好吃的,回頭給陳婆送去一些吧。”

真是讓自己料到了,樂樂心裡火蹭就起來,剛想站起來,想起外面還有一個工地,又坐了回去,賭氣的說道:“沒有了。”

阿信掀開籠屜,裡面擺了兩盤子墨綠色的包子,還有一盤子黃燦燦的窩頭,“這不是嗎?”

搶過籠屜蓋,樂樂重重的蓋上去,揚起頭,氣憤的瞪着阿信,對他吃裡爬外的行爲十分不滿,“晚上不吃嗎?難道晚上還要我重新做飯?讓我休息一下不可以嗎?”

通過這段時間的瞭解,阿信確定樂樂不是個小氣的人,也知道她和陳婆兩個人之間的那點兒小火花,覺得並在是什麼大問題,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摸摸樂樂的頭,輕問一句,“那我少吃兩個就行了吧。”

“你”難道還差這兩個包子嗎?都說吃人的嘴軟,那陳婆吃自己的,用自己的還要天天挑自己的毛病,又不是自己的婆婆,憑什麼,而自己只是氣不過,他幹嘛做出這麼一副樣子

“好了好了,不氣了。”說着阿信伸手拿過一個樂樂洗乾淨的盤子,裝上四個包子,又放了幾個窩頭,將笑臉一摸,頂着一張冷臉出了屋。

真是氣死了

樂樂坐在地上,收拾剛纔打碎的碗,心裡把阿信罵了個遍

剛纔聽說狗兒娘,年輕的時候沒有這麼難看,可是卻也沒好看到哪去,聽說她的孃家並不好,一個爹兩個弟弟都是賭徒,時不時的上門來借錢,聽說她沒生兒子前日子艱難全靠狗兒爹撐着,聽說……

回想那些聽來的話,越想越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請教一下狗兒娘,問問她是怎麼做到的?如何讓LG這麼的聽話,這麼的更貼心。

天黑了,大勝和大有家的院子裡點起了火把,一夥人還在熱火朝天的幹着。

又做了一大鍋的飯菜,樂樂覺得自己已經骨肉分離,累得再也爬不起來了,倒在炕上昏沉沉的睡下,直到阿信回家。

阿信回到家就看到樂樂縮在炕角,睡得正香,伸手剛剛把她抱下炕,樂樂就醒了,抓着阿信的袖子氣鼓鼓的問道:“陳婆今天找你們過做什麼?”

眉頭一挑,阿信沒想到樂樂會醒,“你醒了?下次就不要等了,這樣也不蓋被着涼怎麼辦。”

不得不說,現在的阿信越來越有話嘮的趨勢,當然這是指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有第三個人在場,哪怕是大勝大有兄弟倆,他也是板着臉,像尊菩薩似的,能一個字解決的事情,絕不說兩個字。

想轉移話題?門都沒有樂樂抓着他的袖子不鬆手,“回答問題。”

把樂樂放到牀上,阿信拍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沒事兒了,都弄好了,大勝家也都修好了,睡吧,明天不急着起,多睡會兒。”

一咕嚕,樂樂坐起來,手還是沒有鬆開,瞪着阿信,堅持要問個明白,問個清楚,“我不睡了。你回答問題。陳婆找你們幹什麼?”

不得已,阿信坐到牀邊,親暱的捏捏她的耳朵,“她家裡沒個男人,什麼都不方便,這些年日子過的也苦,這不咱們家正在幹,予人方便予己方便。”

這纔不是重點,街坊鄰居的幫個忙有什麼的,可是,沒必要明知道是個冷屁股,還腆個臉去幫忙的,看人的臉色,沒必要

樂樂的處世哲學是,既然不討好,那就躲遠點兒,“你們去幹了半個上午,她就連點兒表示都沒有?”

“要什麼表示,不都跟你說了嘛,我小時候她照顧我。”說着又拍拍樂樂的腦袋,“咱家又不差這點錢,大不了,回頭我再去送趟信,中秋的時候送了一趟信不是賺了十兩銀子,都在你那兒呢?”

“那倒不用了。”樂樂急忙打以後阿信的話,雖然那錢來的快,可誰都知道薪水是跟風險和辛苦程度成正比的,賺得多,還是就一天一夜,那肯定風險大得要人命。

就在阿信偷抹一把冷汗,覺得過關的時候,就聽樂樂又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阿信頭皮一緊,看了眼樂樂,“你指什麼?”

擡手往陳婆院子的方向一指,樂樂大大方方的問道:“你是拿她當成一個關係好的鄰居呢?還是一位姨母,還是當親孃。”

53. 絕世好男人

53. 絕世好男人

【今天還是一更,我這一天都是體溫計不離身,想起來就給小銀子量量,想起來就量,結果情況越來越嚴重,已經三十八度了,燒得小丫頭一個勁兒的喊“媽媽”真心疼死人了。】

女人千好萬好,就是一點不好,小心眼,除了自己的女兒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一個雌的。

阿信心裡腹誹着,撓撓頭,做出一副很爲難的樣子,“你要我怎麼辦,總歸是養了我一場,現在她有些困難了,難道我能看着不管嗎?”

聽聽他這話說的,要是自己說不管,是不是就成了見死不救的無恥小人?樂樂瞪着阿信,生氣的說道:“你要管我沒意見,可是她是不是也應該知道點兒感恩?”這樣一說,樂樂就覺得自己非常委屈,那說出來的話也就越來越理直氣壯,“有一顆感恩的心並不難,我都不求她對我感恩帶德的,只希望不要再看到她的冷臉,還有就是希望你以後做這些事情前,先跟我打個招呼,最好就是先跟我商量之後再做。”

撓撓眼角,阿信笑眯眯的對着樂樂,那道刀疤扭曲得更加猙獰,“今天的事情我跟你商量過了。”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樂樂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相信阿信說的話。

“真的”抱了一聲屈後,阿信接着說道:“陳婆走了之後,你往外看了一眼,我看着你,見你沒在反對才帶人走的。”

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樂樂感覺自己都快成咆哮帝了,抓狂的瞪着阿信,完全沒有意識到他避重就輕的舉動,“我都不知道她來過了,又怎麼知道她要用人修房子。”

阿信倒顯得很委屈,皺着眉頭看着樂樂,好像他是小媳婦似的,“我哪兒知道,我還以爲你知道呢。”

這話跟他說不通了

樂樂氣得趴到牀上,不再理阿信,這倒正好如了他的意。

阿信洗了一個熱水澡,穿上樂樂給他做的新中衣,擡擡胳膊,踢踢腿,沒有一處是不合適的,阿信十分滿意,樂呵呵的上了牀,躺到樂樂的身邊。

以爲她睡着了,阿信習慣性的,像前幾天一樣將她帶到懷裡,就算是吃不到肉,也要將肉摟在懷是聞一聞,感受一下,突然就聽她幽幽的問道:“你覺得狗兒娘怎麼樣?”

剛剛有點風月想法在阿信的腦子裡冒出來,突然就被狗兒娘坐在地上放賴的場景打破了,而且還破的十分徹底,好半天,阿信才悶悶的問:“什麼怎麼樣?”

轉過身,樂樂和阿信面對面躺在牀上,“你說你娶媳婦,會娶她那樣的嗎?”

緊了緊胳膊,阿信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懷裡抱的不是這個有點肉的小媳婦,而是那個大五三粗的狗兒娘,會是什麼情形,實在是太……,嘴巴貼在樂樂耳邊,阿信輕聲說道:“你纔是我媳婦不是嗎?”說着手就不老實起來,直接就放到樂樂的肩膀上,“來來來,爲夫給爲夫的小媳婦按一按,揉一揉,今日實在是辛苦爲夫的小媳婦了。”

樂樂被他勒得都有些喘不上氣來,用力的往阿信的肩膀上一拍,“你少轉移話題”接着又拍走他的那隻大手,兩隻清澈的大眼睛望着阿信,“我問你,要是我也變成她那樣,跟你瞪眼、跟你撒嬌、跟你霸道不講理,你會怎麼樣?”

能怎麼樣只是想起那天滿地打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狗兒娘就讓阿信胃口翻滾,更不要說她提到的那些,太恐怖了用力的一刮樂樂的鼻子,“淨說胡話,你跟她長得相差十萬八千里,怎麼能一樣。”

語氣看似親暱無比,卻將樂樂想問的問題擱到一邊,提也不提。

只是,這個時候的樂樂就不像平時那麼好打發了,瞪了半天,突然一個翻身,“哼,你不說,那就是默認嘍。”

阿信有些吃不準樂樂這是什麼意思,輕吻着樂樂的耳垂,低聲問道:“默認什麼?”

努力掙扎着,樂樂一邊掙扎一邊氣憤的說:“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也變成她那個樣子,不要說瞪眼、撒嬌、不講理,就是看一眼你都會嫌煩,嫌多餘吧?是吧是吧是吧”

那個時候會什麼樣,阿信想象不出,可是現在這副霸道的模樣阿信卻覺得很順眼,很喜歡,這樣有活力的女子纔有味道,“哪有怎麼會”

樂樂瞪着純真的大眼睛看着阿信,就在阿信以爲警報解除,一切都要風平浪靜,他的大手也要做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就聽到樂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接着也不知道是說給阿信聽的,還是自言自語,“我真羨慕狗兒娘,你比狗兒爹差遠了。”

狗兒爹,那個憨憨的男人,無論別人說什麼都會笑眯眯的點頭應下來,腿腳有些不好,行動不方便,聽說他媳婦犯起驢來,他根本就管不住,不被殃及就算是幸運的了,自己會比那種男人還差?

阿信覺得自己的小媳婦有問題,得了嚴重的病,特別是眼睛,恐怕是那種老花眼,“媳婦,你能跟爲夫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嗎?”

樂樂點點頭,將自己聽來的關於狗兒家的事情詳詳細細的,一點兒都不落的說給阿信聽,說完後,忍不住又嘆了好長一口氣,總結道:“你要知道,女人的幸福是建立的男人的寵愛之上,像她那種女人,表面看起來很不起眼,甚至還惹人厭惡,其實最幸福,因爲有個男人在無條件的寵愛她,無條件的爲她撐腰。”說完又想起自己說這些的目的,抓着阿信中衣的領子,“你能做到嗎?像狗兒他爹對狗兒他娘那樣對我,能嗎?無論我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你都會無條件的站在我這一邊,會嗎?”

阿信挑挑眉頭,覺得自己這個小媳婦今晚很難哄,“你要做什麼?”

看着他緊張兮兮的樣子,樂樂突然感覺自己的一顆心被扭成麻花兒,心裡升起一陣陣哀傷,“唉你放心,我不會幹什麼做奸犯科的事情,更不是個缺德的人,不會讓你爲難的。”翻了個身,用僅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着,“哼,也不敢用”

54. 九九重陽日(上)

54. 九九重陽日(上)

【不好意思,本來以爲是會在12點前完成,沒想到寫完變成1點多了,唉,是我的失誤。】

九月九,秋高氣爽。

兩個人站在半山腰上,阿信站在一株桂花樹下,雙手抱懷,背靠在樹上,看着樂樂站在大石頭上,手搭涼棚遠望着海城。

今天的天氣特別好,站在山上遠望,視線也很棒,樂樂心裡有點小小的激動,這還是她第一次完完整整的見這座自己在住了十幾年的小城,忍不住就去尋找以前生活的印記,“阿信候府在哪裡?”

阿信走到樂樂的身邊,一手搭在她的腰上,一手指着城裡的一座大宅,心裡想的卻是在等會兒該怎麼哄她。

在以前無論是出於阿信自己的技術水平,還是樂樂的小薄臉皮,每天夜裡,阿信還是能吃到一些小小的嫩豆腐的,可是經過那一夜,樂樂拿他跟狗兒爹一比較,可憐阿信徹底的輸了,被樂樂厭棄。

從那天起,樂樂每晚都自己包個被子睡覺,完全杜絕了他的某些無法說出來的小心思。

雖然是完全不明白她的邏輯,可是爲了自己的福利,阿信不得不挖空心思,想方設法,討好自己的小媳婦。

海城說小不小,可說大卻也真的不大,站在半山上一眼就望到了頭,看了沒多長時間,樂樂就失去了興趣,轉而對這座山十分感興趣,“你說這山怎麼沒人呢?”說着從大石頭上跳下來,忍不住又猜,“該不會是鬼山吧?”

“鬼山?你都想什麼呢,這裡怎麼會是鬼山?”扶樂樂站好,阿信瞪着樂樂,“鬼故事聽多了?”

大太陽下面,樂樂突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什麼鬼故事,我可從來不看、不聽鬼故事”

“那……”是爲什麼?阿信是真的想搞清楚她這腦袋裡都想些什麼,可是總是低估了她天馬行空的本事。

他們附近的這株桂花樹少說也有幾十年的歷史,樹幹又高又粗,樹冠鋪的特別大,樹葉綠油油的,在那碧綠的葉子間全都是金燦燦的桂花,一串一串,淡淡的香氣從剛纔他們還沒站到樹下就已經聞到了。

擡起頭,樂樂指着頭頂一串串的桂花說道:“你不覺得這裡很美嗎?這麼美的山上,卻一個人都沒有,你不認爲這很奇怪嗎?”

阿信眉眼一亮,深邃的的看着樂樂,“你覺得這裡美?喜歡這裡?”

這傢伙淨說廢話,樂樂白了阿信一眼,“當然了,這麼美的地方,人還少,不喜歡是傻子。”

坐到之前樂樂站的那塊,眼睛不離圍着樹轉的樂樂,“這裡是信王的一處產業,普通人自然上不來。”

一聽是王府的產業,樂樂十分緊張,候府的莊子都不是誰想進都能進的,何況是王府,瞪着着阿信,“那咱們上來沒有事兒吧?”

牽着樂樂的手,阿信帶着她沿石階往山上去走,“沒事,這山頂上有一座依洞而建的寺院,我以前跟三少爺來過,和那裡的小和尚關係不錯,所以下面看山的人認識我,就能上來。”

剛纔還精神抖擻的樂樂,跟在阿信身後走了沒多長時間,就又喘起來,扶着膝蓋一層一層的爬,不得已,最後趴到了阿信的背上。

上輩子、這輩子都是矮個子的樂樂,第一次以這種海撥看這個世界,興致高漲的四下張望,卻發現和自己看到的景色沒什麼區別,又想起這幾天一直困擾在心頭的那個念頭,“阿信,你覺得我做的海味怎麼樣?好吃嗎?”

“挺好吃的。”

那是當然,樂樂心裡一喜,接又問道:“你說大家都會愛吃嗎?要是賣的話,你會去買嗎?”

想了想,阿信覺得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卻還是點點頭認真的味回答:“我能,大勝、大有就不會去買。”

一聽阿信這樣說,樂樂就來氣,怎麼就會有人不吃海鮮呢氣乎乎的錘下阿信的肩膀,“特別是大有,真是個沒口福的。”

氣憤過後,樂樂趴到阿信肩膀上,看着他的側臉,“你說,我要是開個海味攤子,賣海味兒會不會很賺錢?”

阿信的眉頭一皺,本來是輕鬆的笑臉,突然板起來,嚴肅的側過頭看了樂樂一眼,“爲什麼要開海味攤子?家裡錢不夠用嗎?”

就知道他不會同意,樂樂賠上笑臉,“夠用,至少現在是夠用的,可是我這麼閒着也沒什麼意思,開個海味攤子,等賺了錢再變成海味館,以後再開連鎖店,可以賺很多很多錢,然後再……”

不等樂樂說完自己偉大的設想,阿信直接就否定道:“不用。”

這個傢伙怎麼這麼難搞定,樂樂摟上阿信的脖子,嬌嗔道:“爲什麼不用?”

樂樂不能理解阿信,同樣阿信也不理解樂樂。

在他看來好人家的媳婦,不都是待在家裡,孝敬老人、養孩子、操持家務,就算是要賺錢也是做做針線活兒換錢。

再說了,他自己又不是不能賺錢,哪裡需要她一個女人出門擺小攤,拋頭露面的賺錢,這根本就是打自己的臉,心裡十分不快,“我能養活你,以後也能養兒子”說完又覺得自己太過生硬,緩了緩情緒又道:“娘子放心,不管你生幾個兒子,爲夫都能養得起,不需要娘子操心、勞力。”

吵架就是這樣,兩個人一人高過一人,那就一定會吵起來,可是當有人降低聲調和音量時,十有八九這架是吵不起來的。

樂樂本來也是火氣上揚,自己不缺手不缺腳,憑什麼就得靠別人來養可是阿信後面降低音量溫和的說話,她肚子裡的火氣突然沒有發泄的地方,特別是阿信說到生孩子的事情,臉上就有些熱,“可是,我閒着也是閒着,總得找點兒事情做吧,再說,我去賺錢也能減輕你的壓力不是?”

“爲夫沒什麼壓力。”阿信想都沒想就否認了樂樂的話,接又想起自己今天的任務,聲音又溫柔不少,“你要是實在閒着無事兒,咱們就養幾個孩子。”

55. 九九重陽日(下)

55. 九九重陽日(下)

【看到有人在評論區留言說,樂樂是個比七歲孩子還不如的弱智,七歲孩子有多成熟我就不說了,只說一點,無論是什麼性格的女人,在愛情的道路上,多迷糊一點兒,多撒撒嬌,一定是會得到豐厚的回報地這是真的,只要別在小三兒和財產的問題上犯糊塗,其他的時候,就當自己還不如七歲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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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雖然天上掛了一個大大的太陽,可山上還是有些許涼意。

背上有大大的太陽溫柔的烤着,暖和和、懶洋洋的,樂樂渾身說不出的舒服,太陽烤不到的前身則貼在阿信的後背,感受着他傳來的熱氣,這小日子真是賽過神仙。

不用自己受累爬山,也能看到美不盛收的景色,還能抽空睡一小覺,至於說下面幹活兒、走路的那個苦力,那個背媳婦的豬八戒,哼,讓他自大,讓他了不起,不理他,假裝他的不存在

摟着阿信的脖子,樂樂舒服的想,這樣一舉兩得的好事兒,以後可是要常常做纔好,一定要讓他常帶自己過來。

哪兩得?

樂樂自己得到的好處曬太陽、呼吸樹林中的負理子、觀賞普通人看不到的美景,這些就不用說了。

單說阿信,他可是堅持要自己賺錢的,賺錢可是需要本錢的,特別是身體的本錢,沒是沒個好身體哪兒能賺錢呢。而爬山本來就是強筋健骨的好運動,背了一個百十來斤的小包袱,這就相當於解放軍的負重練習了,還是加強版的,好身體才能多賺錢嘛,誰讓他堅持哩

從開始賭氣不說話,然後是悠然自得的左顧右盼,然後再到暈暈沉沉的,腦袋像小雞似的,一下又一下,趴在阿信的背上,樂樂就這麼睡着了。

自己的小媳婦可不是這種安靜的性子,阿信心裡有一絲絲的不安,該不會是過了頭,變得更糟了吧,阿信不得不感嘆一句,到底還是小,心思還不在家裡。

不過,擔心歸擔心,阿信心裡很清楚,自己的底線就是,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在外拋頭露面的賺錢。

可是現在應該怎麼辦呢,怎麼把她的心思哄回來呢。

阿信眉頭微皺,突然想起剛纔的對話,本來是隨便說說的,現在想來真是個好想法,有了孩子她還哪兒有時間想那些沒有用的事情,心裡打定主意,今晚回家就做那件早就想做的事情。

“丫頭,你不是想養雞嗎?等下了山去抓雞,好不好?”

說完,背後的樂樂一點反應都沒有,阿信扭過頭,勉強看到自己的小媳婦正趴在自己的背上睡得正香呢,托起她阿信把樂樂往上顛了顛,“丫頭?娘子?媳婦?”

被顛醒的樂樂茫然四顧,“什麼?你說什麼?”

阿信知道自己這個小媳婦對自己的相貌很滿意,總說自己現在是可愛的胖美人,還說等她瘦下來就是美麗的萬人迷,是個宜胖宜瘦的百搭美女,她還很喜歡努力的把本來就已經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然後微微嘟嘴,號稱是賣萌,說自己這樣最可愛,殊不知,在阿信的眼裡,她剛剛睡醒,眼神茫茫的,沒有焦距的無神狀態最可愛,用她的話說,這樣最萌。

嘴角忍不住上挑,阿信溫柔的說:“我是問雞窩早就搭好了,你什麼時候養雞?”

養雞養雞樂樂覺得做點兒事情真難。

她想得很好,先養兩隻雞試試,能養好了,再一點點增加數量,最後辦一個規模化的養雞場,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雞窩搭好了,蚯蚓也養了不少,可是雞卻沒買到,樂樂每天都到集市上轉幾圈,一直都沒有看到有賣母雞的,“養呀,怎麼能不養,但是集市上只有賣公雞的,可是公雞又不下蛋呀,買不到母雞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關於她的難題,阿信早就知道,一直都在等着她開口求助,可惜,等來等去,等去等來,一直都是自己的小媳婦沒頭沒腦的到處亂轉,阿信估計如果他再不開口,恐怕她這個傻丫頭寧可不養了,也不會問自己的,“等會兒下山,去抓幾隻吧。”

抓?難道是要養野雞?那也好呀,雖然在集市上沒見過賣的,可是野雞蛋應該比普通雞蛋更借錢吧?“上哪兒抓?”樂樂的興致格外的高。

上哪兒抓?這還真是個問題,阿信也不知道該上哪兒抓,想了想,只得道:“讓大勝去問問。”

樂樂是長得不算高,卻有不少的肉,不光是臉上看着肉嘟嘟的,麒麟臂、小肚腩、蘿蔔腿一個都不少,揹着她爬臺階,短些還好說,長了,特別是一爬就是半個小時的,其實也是一件非常考驗耐力的事情。

見阿信的額頭上,鼻子上都覆了一層薄薄的汗珠,起身從懷裡掏出一隻帕子,伸長了胳膊,仔細的給阿信擦着汗珠。

桂花的香味毫不客氣的竄進阿信的鼻子裡,桂花是剛纔在她看風景時,阿信摘的,被樂樂別在胸口。

溫熱的帕子,濃濃的桂花味兒,阿信的血液沸騰起來,腦海裡的想法越來越多,從手帕的籍貫老家,到手帕的香型分析,再到手帕的保存,最後還有手帕的各種用途,一條條一款款,不同的想法在阿信的腦海裡翻滾。

收回帕子,突然“啊”樂樂叫了起來。撐起上半身,看看帕子,再看看自己的胸口,十分惋惜的看着阿信的後背。

“怎麼了?”

樂樂把帕子乾淨的一面包在外面,用力的擦阿信的背,卻是將那團污漬越擦越大,怎麼弄也弄不乾淨,“阿信,真的不好意思,桂花被我壓遍了。”

這件衣服還是她最近新做的呢,還沒沾水,就這麼弄髒了,第一次給阿信做衣服,樂樂用的是她有的最好的料子,這下子可把樂樂心疼的,說話都帶了哭腔。

還以爲她在心疼那串花,阿信腳下輕飄飄的,把樂樂往上顛了顛,“扁就扁了吧,下山的時候再摘一串就是了。”

再也不敢趴到阿信的身上,樂樂挺直了脊背,“不光是桂花壓扁了,汁液和黏黏的花瓣都沾到你的衣服上了。”

原來是這樣呀阿信腳下微微一頓,溫柔的聲音不改,“能洗掉嗎?”

“不知道,試試吧,我覺得能,吧。”

聽着她心虛的聲音,阿信能想象得出她那雙藏在眼皮下靈動的大眼睛,左轉右轉的,還時不時的偷看自己幾眼,嘴角彎了彎,“能洗掉就不怕,要是實在洗不掉,就穿別的。”

“哦。”樂樂點點頭,心裡卻在想要是洗不掉,該怎麼處理,就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行的,縫個補丁上去又不是這麼一回事兒,想來想去,總是想不出合適的方法。

見阿信的後頸閃閃發光,樂樂伸手輕輕一碰,全都是汗,“你累不累?累的話我就下來自己走。”

56. 有個小和尚(上)

56. 有個小和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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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景色,樂樂覺得自己上當了,雖然說最後這一截山路不用她爬,可是頭半截是她爬的吧?累個半死就爲了看這個?

當然了,樂樂不否認這山很美,沿路上來,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風景,站在山頂看山下的景色就更美了,她相信如果下雪的時候來看會更美。

可她又不是學畫畫的,她一個大俗人,爲了看十分鐘的山景,爬兩三個小時的山,就算有人背,可還得她自己下山不是嗎?

很虧的

太虧了

尤其是當她看到眼前這建築。

指着這建築,樂樂好不容易纔忍着沒翻白眼,“這就是你說的廟?”

“不錯。”阿信點點頭。

院牆是矮矮的竹籬笆,土坯牆,枯草屋頂,木窗戶上有的有窗戶紙,有的乾脆就是黑黑的大洞,兩扇大門其中一扇還靠在門邊上,跟門框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樂樂再看了眼阿信沒有表情的臉,確定這個傢伙沒有騙人的意思,忍不住說道:“我覺得這應該是傳說中的茅草屋吧,廟不會是這個樣子的,一點兒都沒有氣勢。”

阿信站在籬笆前,嚴肅的看着眼前的建築,淡淡的說:“寺廟是修行的地方,應該有什麼氣勢?”

那還用說?想到了上輩子參觀的那幾座寺廟,樂樂脫口而出,“莊嚴、巍峨,充滿慈悲,讓人一看就心神一震,特別想哭。”

一看就想哭?阿信不屑一顧的說:“你說的是廟嗎?都是是騙錢的地方吧?”

想起釋大師那“偉岸”的身軀,綻放着紅的圓潤面龐,樂樂一頭黑線,還真讓他說對了,不過,還是嘴硬的一揚脖,“反正碧雲寺就是這樣的。”

突然,茅草屋碩果僅存的一扇門輕輕的被打開,一個光頭小和尚穩穩的走了出來,來到樂樂和阿信面前,雙手合十,恭敬的說道:“阿彌陀佛,小僧虛妄見過施主。”

阿信也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虛妄小師傅,你師兄在嗎?”

小和尚有一雙碧綠色的大眼睛,擡頭起頭笑眯眯的盯着阿信看,也滿臉都是好奇,“回施主的,師兄一早便說您要來,一直在寺內等候。”

點點頭,阿信回身指着樂樂說道:“這位是內子。”站在他身後的樂樂,本能的感覺到阿信身體微微有些僵硬和不自然。

小和尚急忙來到樂樂面前,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小僧虛妄見過女施主。”

好可愛、好萌的一個小和尚,白白嫩嫩的皮膚,大大的腦袋圓滾滾的,眼睛圓圓的,鼻頭也是圓圓的,一張小嘴紅潤潤的,樂樂笑眯眯的突然彎下腰,學着他的樣子,雙手合在胸前,“見過小師傅。”

小和尚被樂樂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樂樂,直到樂樂衝着他眨眨眼睛,才醒過來,小臉微紅,往後退了一步,“二位施主請隨我來。”

茅草屋就是茅草屋,絕對的表裡如一,不會發生那種內有乾坤的事情。

暗乎乎的屋子,一進屋迎面就是一尊佛像,以樂樂的眼力完全看不出供奉的是哪一尊,東面是一張簡單的木榻,西面放了一張牀,和樂樂以往逛過的寺廟完全不同。

破雖然破,卻也乾淨、整齊,一個白白胖胖的和尚來到兩人面前,合十行一禮:“阿彌陀佛,貧僧妄動見過施主,見過女施主。”

跟清瘦的小和尚一比,這個白白胖胖的和尚就顯得有些面目可憎,他可真好意思把自己吃得這麼胖,樂樂氣憤的想。

阿信看了見胖和尚,不喜不怒的說了句,“見過妄動師傅。”樂樂也急忙跟在他的身後,行了一個禮,“見過妄動師傅。”

跟阿信的面無表情相比,胖和尚妄動臉上掛着和藹可親的笑,行一禮,“女施主好福相。”

似乎是對這個胖和尚妄動十分的不滿,阿信眉頭微皺平靜的說聲,“手談一局。”

妄動點點頭,樂呵呵的在木榻上擺上了圍棋。

樂樂看着阿信,這個傢伙竟然還會下圍棋這麼高深有難度的東西,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來他跟三少爺沒少學東西呀。

牽着樂樂的手,阿信領着走出門外,溫和的說道:“我和妄動師傅下會兒棋,這個小廟後面去一片樹林,你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說完又對端着茶水進來的小和尚吩咐道,“虛妄小師傅,麻煩你帶內子去後面轉轉。”

虛妄小師傅一本正經的伸出手,“女施主請。”那神態,那動作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繞過了茅草小廟,樂樂牽着小和尚的手走上了林間小路,這次阿信沒有騙人,後面的景色果然很美,一大片的白梅樹林,望不到盡頭,雖然現在時間還早,可是因爲山上冷得早,樹上已經結了星星點點的小花苞,想必再過一個來月就會盛開。

一大一小兩個人走在梅樹林裡,“小師傅你幾歲啦?”

“六歲。”

已經這麼大了?樂樂有些吃驚,小拴從小就長得瘦弱,可他六歲的時候也比這個小和尚長得大,在樂樂看來,這個小和尚應該只有四五歲大才對,想想這廟裡的環境,樂樂有些心疼這個孩子,這當爹**真不負責,“這麼小就來當和尚,你吃得消嗎?”

虛妄小師傅瞪大了眼睛看着樂樂,“什麼叫吃得消?”

梅林雖然美,可是看多了也會產生審美疲勞的,還是跟小和尚說話比較有趣,樂樂摟着虛妄小師傅坐到樹下,“做和尚得做早課吧?”虛妄點點頭,認真的看着樂樂,等着她說下文,“聽說天不亮就得起來念經,你起得來嗎?”

虛妄咧開小嘴,開心的笑起來,自豪又得意的用力點點頭,“起得來”接着驕傲的說道:“師兄每天都起不來,都是我叫師兄的。”

哼,就知道他是個好吃懶坐的大和尚,可憐這麼可愛的一個萌寶讓他虐待成這樣,渾身上下沒有三兩肉,抱起來都硌手。

心疼之極,樂樂伸出大拇指,崇拜的看着小虛妄,“你真的好厲害真了不起好棒”接着又問道:“那做和尚得吃素吧,就是不能吃肉,你忍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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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有個小和尚(下)

57. 有個小和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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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妄舉起自己的小手,緊張的看了看,立刻擡起頭,震驚的看着樂樂,一臉的恐懼,“爲什麼要吃肉?”

樂樂撲哧一聲笑出來,隨即立刻摟着虛妄小師傅的腦袋,重重的親了一口,掩飾自己的失態,“你沒吃過肉嗎?”

小虛妄差點兒都要哭出來了,伸手就去摸自己被樂樂親過的地方,摸完還仔細的看看手,沒見到血,才放下心裡,這次他看向樂樂幾乎是帶了哭腔,“你吃過?”

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樂樂忍不住,又親了兩三口,親完了,也想起一件事情,虛妄這個樣子,該不會是說他長這麼大都沒吃過肉吧?該不會是從出生就在這破廟裡待着吧?那可就真是太可憐了,“小師傅,你幾歲出家的呀?”

虛妄小師傅對於樂樂的問題聽而不聞,他還在想爲什麼要吃肉的問題,兩眼全都是問號,皺着眉頭,奇怪的瞪着樂樂,“女施主你爲什麼要吃肉?”

奶聲奶氣的聲音,委委屈屈的問話,真是可愛死人了,樂樂的狼爪毫不客氣的捏在虛妄的小臉,又抓住他的小手,一副要啃的樣子,玩夠了,樂樂笑眯眯的解釋道:“不是吃這個肉,這是人肉可不能吃,姨姨吃的是其他動物的肉,像是雞鴨魚、豬牛羊什麼的。”

“哦”虛妄點點頭,小手還拍拍單薄的小胸脯,總算是放下心來,隨即又想起另一個問題,“它們不疼嗎?”

“它們……”樂樂爲難了,想了又想,這就涉及到了一個吃葷吃素的問題,該怎麼跟小和尚解釋呢?只能簡單的回答道:“應該是不會疼吧。”

虛妄小師傅很有探索精神,緊接着就問道:“爲什麼不疼?”

因爲人類不需要他們疼,人類需要他們的肉,人類已經把他們給殺死了。這樣的答案樂樂打死也不會往外說的,不說正確答案又該怎麼回答呢?想了想,樂樂把話在心裡想了兩遍,覺得不會嚇到小孩子,才慢慢的說道:“死了,就是他們的靈魂,就是他們的心離開了這個世界,然後他們的肉就能吃了,吃了也不會覺得疼。”

虛妄認真的看着樂樂,聽她說完後,露出一臉思索的神情,“死了就不覺得疼了嗎?他們的心爲什麼要離開這個世界?不離開不行嗎?”

這個孩子怎麼這副表情,樂樂被虛妄看得心裡一陣陣狂跳,總覺得很難過,“不爲什麼,可能待夠了吧。”

“還能待夠呀?他們不想他們的師父和師兄嗎?”虛妄迷茫的看着樂樂問,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女施主,他們一定是喝藥喝夠了嗎?”

孩子就是孩子,跳躍的思維大人是比不上的,樂樂疑惑的問道:“喝藥?”

白白淨淨的小臉上,做出一副很可憐,很爲難的樣子,虛妄用力的點點頭,“嗯,喝黑乎乎的湯藥。”

樂樂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和尚,不動聲色的抓住他的手腕,“你常喝嗎?”

“嗯。”虛妄用力的點點頭,“早飯前和睡覺前都要喝一碗。”

好可憐,只是想想那一碗碗苦苦的黑藥汁,樂樂的舌頭就覺得一陣陣的發麻,“誰給你弄的藥?”

“師兄。”

那個胖和尚呀,他弄得肯定不怎麼樣,不然小和尚能喝成習慣嗎?水平不行,就得推薦別人纔對,沒有自知之明,還挺能堅持的,這不耽誤事兒嘛樂樂撇下嘴,“你喜歡他嗎?你喜歡你師兄嗎?”

虛妄點點頭,一臉純真的笑,像天上溫暖的太陽,“喜歡呀。”

真是可憐的傻孩子,一定是他見的人太少了,纔會拿魚目當珍珠。

樂樂覺得沒見過面,以前不知道有這麼個小和尚也就算了,見面了,認識了,就一定要讓小和尚知道什麼是人情,什麼是真正的寶貝,“爲什麼?他對你好嗎?”

純真的孩子,分辨不出樂樂不懷好意的誘導,只是真心覺得師兄對他很好,便用力的說道:“好”

樂樂皺着眉頭看着虛妄,“怎麼會呢?虛妄小師傅,你想想,他那麼胖,你這麼瘦,是不是好吃的都被他吃光了,你只能餓肚子,所以才這麼瘦的?”

虛妄搖了搖頭,認真的看着樂樂,“沒有。”

真上個固執的小和尚,樂樂嘆了可氣,接着誘導道:“來來來,虛妄小師傅告訴姨姨,你師兄他一頓吃幾碗飯?”

伸手三根手指頭,虛妄小聲的說道:“三碗。”

呵呵,小和尚心虛了吧?樂樂乘盛追擊,“你呢?”

三根手指頭變成一根,“一碗。”

“你看吧,讓姨姨說對了吧。”

樂樂得意極了,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充斥着“成就感”這三個字。倒是虛妄小師傅有些悶悶不樂的低着頭,明明就不是這個樣子,明明師兄就對自己很好,可是,自己怎麼就這麼瘦呢。

見小和尚不開心,樂樂撓撓頭,又想出另一個問題,“虛妄小師傅,姨姨問你個問題怎麼樣?”

雖然心裡有些怕,可虛妄還是禮貌的點點頭,“女施主,您請問。”

“你說那個胖和尚他是你師兄,爲什麼你叫虛妄,他叫妄動,如果說你們都是妄字輩兒的,那妄字不是在前就是在後,爲什麼你們倆一個前,一個後呢?”虛妄小師傅瞪大了眼睛看着樂樂,完全不明白這個女施主在說些什麼,見虛妄小師傅不明白,樂樂又熱心的舉例,“你看和尚們起名要不就是圓通、申通、中通、鐵通,這樣通字在後面,要麼就是戒貪、戒嗔、戒癡、戒色這樣戒字在前面,這樣叫下來纔對的,不是嗎?”

話音剛落,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佛語,“阿彌陀佛,女施主,家師生性豁達,講究大自在,修行大智慧,這等小事兒不值一提。”

樂樂回過頭,瞪着胖和尚,心說這下完了,背後說人壞話被抓現行了,臉上全是尷尬的笑容,心虛的殮袵行了一禮,“妄動師傅。”

虛妄也坐不住了,開心的跑到妄動身邊,仰臉看着他,一臉的崇拜,“師兄,師兄你們下完棋了嗎?”

妄動點點頭,衝着樂樂微微一笑,又朝着站在一邊的阿信點點頭,牽起虛妄的手轉身便走,“走吧,咱們做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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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有個小和尚(下)

58. 有個小和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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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看着阿信,怒目而視,卻一言不發,阿信挑挑眉頭,這可跟她的一貫行事作風不符合。

她一直等啊等,忍啊忍,一直等到到一大一小,一胖一瘦兩個和尚進了屋,才壓低聲音怒吼一聲:“阿信”用力跺着腳走到他的面前,仰着臉十分不滿的指責道:“你太過分了你說,你們走路爲什麼都一點聲音都不出太過分了”

三分嗔怪,七分撒嬌,雖然說的很不客氣,可阿信聽着卻半點兒都不惱,反而覺得很有趣,很期待她的下文,看看會不會像之前編排妄動一樣精彩。

不等阿信回答,樂樂跳着腳叫起來,“知道不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爲?”

什麼行爲?阿信挑挑眉頭,興致高漲,相信這個被妄動稱爲“有福氣”的小媳婦不會讓自己失望,側着耳朵聽下去,不知道這次她又有什麼奇怪的想法,“什麼?”

果然,自己的小媳婦沒有讓自己失望,就聽樂樂氣得圓地直轉圈,“你這叫背叛背叛,懂嗎?你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就是如果你這是在戰場上,那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叛徒。”

面對樂樂強力的指控,阿信用力的抿一下嘴脣,掩蓋住微揚的嘴角,眯着眼睛看了眼樂樂,輕飄飄的扔下一句,“是你自己耳朵不好用。”

“什麼什麼”他還敢把錯誤都賴在自己的身上?

真是士可殺不可辱,自己一定要讓他知道知道誣陷自己的後果

樂樂氣得手舞足蹈的,抓住阿信的領子吼道:“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一個兩個的走路都不出聲,還有你,最過分的就是你了,明明聽到我在說他的壞話,也不發出點聲音,給我個提醒。”

這就是惱羞成怒啦?阿信心裡覺得好笑,卻雙手抱胸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引得樂樂再次爆發,抓住他的肩膀,兩條腿幾乎都要纏到他的身上,大叫道:“我丟人了,你的臉上很好看嗎?很好看嗎?好看嗎?”

摳摳耳朵,阿信往樹林深處走去,一邊走,一邊淡淡的說道:“是不怎麼好看,你以後可不要再丟人了。”

跟在阿信身後,樂樂一路上都在嘟嘟囔囔,“……如果不是你沒眼力,應變不及時,我就不會丟人……”

突然,阿信一個轉身,抓起樂樂的手腕,“喜歡嗎?”

“不喜歡”這叫什麼問題,樂樂想都沒想就立刻賭氣的回答,接着又反問阿信,一聲高過一聲,理直氣壯的,“難道你喜歡當衆丟人?難道你喜歡丟人丟到姥姥家?”

圓潤光滑的,像羊脂玉一樣的手腕上,掛着一隻酒紅色的木鐲,阿信握着那隻木鐲,“那好吧,既然你不喜歡,我就拿下來。”

“咦咦咦”樂樂把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腕,“這是什麼時候帶上去的?我怎麼不知道?”

給樂樂一個大白眼,在自己背上睡得像只小豬似的,不要說給她帶個手鐲了,就是把她背去賣了,她也不見得會醒來。

阿信戲謔的看着她,“要姨夫,別叫姨”

沒仔細看那木鐲,但只要掃一眼樂樂就知道那一定是好東西,先把手藏在背後,然後才張牙舞爪的衝上去,“可惡你敢佔我便宜”

這次阿信沒有隱藏自己的笑容,嘴角挑得老高,一個漂亮的弧線,“是你自己叫得。”

抱住阿信的胳膊,擄開袖子用力的咬上幾口,出了氣,樂樂才心滿意足的轉過身去,仔細打量着手腕上的手鐲,“佔就佔吧,反正你也這麼老了,是吧?大叔”

這個鐲子是怎麼做的呢?看材質應該是木頭的,可是,木頭的怎麼還能編成麻花辮兒呢?樂樂百思不得其解,阿信從她身後伸出胳膊來,一把就抓住那隻手鐲,另一隻手從另一邊握住樂樂的手腕,“那就還回來吧。”

還?都帶到自己胳膊上了還想讓自己還回來?不能夠躲了一下,沒有躲開,嘴上不服氣的問:“爲什麼?”

阿信將樂樂緊緊的摟在懷裡,貼着她的耳朵,委委屈屈的說:“你都叫我大叔了,我還哪好意思給你帶鐲子。”

動動肩膀,自己完全被他壓制住,就這還叫不好意思?哼,真是個假仙的傢伙,撇撇嘴,樂樂一邊忙着保護自己的新鐲子,一邊說道:“不好意思就不好意思吧,我不介意就行了。”

好大方的丫頭呀阿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貼在她的耳邊,將熱氣衝進她的耳朵裡,“小蘿莉,我會有壓力的。”

好癢樂樂腿軟得站不住,幾乎全靠阿信在背後抱起她,纔沒有坐到地上,語無倫次的說道:“沒關係,小蘿莉我不介意被你這個大叔……”

被自己這個大叔怎麼樣?阿信美滋滋的等着聽下文,等着小白兔自己掉進陷阱裡,一回身,卻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虛妄小師傅,你在這裡幹什麼?”

樂樂急忙躲到阿信的背後,整理衣服和頭髮。

虛妄兩眼裡全都是好奇的問號,阿信問了又不得不答,“師兄說,飯好了,可以吃飯了。”一邊說,眼神還停留在樂樂的身上。

阿信點點頭,說了聲“好”率先朝那個茅草屋走去,很不講義氣的把樂樂扔給一個好奇的小朋友。

大概是因爲兩個人已經很熟了,虛妄一蹦一跳的過來牽着樂樂的手,“女施主,什麼是小蘿莉?”

咦?這個小和尚竟然不問自己和阿信摟摟抱抱的事情,樂樂很奇怪,摸摸臉,厚臉皮的說道:“哦,就是我這樣可愛、聰明又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小蘿莉。”

反正不是第一次。

“哦。”虛妄認真的點點頭,光溜溜的小腦袋在太陽下閃着金光,接着又問道:“要是男孩子呢?”

摸摸虛妄的小腦袋,兩個人慢悠悠的走着,“男孩子呀,就叫正太吧。”

虛妄皺皺鼻子,不滿意的搖搖頭,“不好聽。”

小樣兒,還挺挑剔,樂樂忍不住蹲下掐着小虛妄的臉蛋,“差不多就行了,總比大叔強吧。”

“嗯嗯。”虛妄老成的點點頭,確實如此。

59. 下山的歪理

59. 下山的歪理

【外面的雷好大呀,一聲響過一聲,難道是有誰在渡劫?管他誰的呢,只希望我的本本能平安,別被雷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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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和尚很可愛,粉嫩嫩的小臉,讓樂樂愛不釋手,可吃過飯沒多長時間,阿信就跟妄動告辭,說是下午還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擾兩人修行了。

難道有人來陪他玩,雖然這個女施主讓他完全搞不懂,可虛妄小和尚還是眼淚汪汪的一送再送,直到他師兄出來,將他接回去。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可樂樂下的很輕鬆,一路上又是蹦又是跳的,阿信拉都拉不住,“你知道小和尚有什麼病嗎?”

現在美?一會就有她哭得嘍,阿信跟在她身後,雙手背在身後,慢慢的走着,看天上的雲,看遠處的城,看山上的樹,一派悠閒自在的享受,“不太清楚,怎麼了?”

山路修成Z字形,在拐彎的地方,樂樂雙手拄着膝蓋彎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蹦得太快了。

“唉”先是嘆了口氣,待氣兒喘勻了,才說道:“小和尚說他每天都要喝兩碗藥,我猜一定是從小,打他有記憶起就這樣,真可憐。”

見樂樂休息好了,又要往山下衝,阿信不得不阻止道:“慢點兒,衝太快了,小心滾下去。”

“烏鴉嘴呸呸呸”沒吃過虧,樂樂纔不信他的話,大喊着接着往下跳,一邊跳,一邊大聲問道:“你說他身體不好,還不能吃魚吃肉的,天天青菜豆腐的,這樣下去,能行嗎?”

和三槐巷的那些皮小子不同,樂樂十分心疼這個小和尚,小小年紀就沒見過自己的爹孃,身體又不好,在山上這麼寂寞的地方,沒得吃沒得玩,也就空氣能好一些,可是長這麼大連一口肉都沒吃過,這,這簡直就是另一個版本的自己。

眯眼看着遠方,走得很不緊不慢,對於這個話題,阿信的興趣不高,伸手掰下一截樹枝,拿隨身小刀削了幾下,一個小手杖就做得了,“不知道。”

拿着小手杖,阿信接着背手走在山路上,前面的樂樂剛剛轉過一道彎,突然,就聽到“哎呀”一聲慘叫。

蹲在地上,樂樂扶着阿信的胳膊,努力想站起來,卻沒成功。

阿信仔細的檢查樂樂身上的衣服,膝蓋沒有破損,也就是沒有摔到膝蓋,鞋尖兒有點起毛,看來是拌到了,回頭看看上幾級臺階,果然有一處突起的石塊兒。

又看到臺階旁邊的樹枝有折斷的痕跡,還有她手掌上的血痕,看來小丫頭在慌亂間抓住了樹梢,纔沒摔得更狠。

放下心來,阿信就想起之前她又蹦又跳的樣子,還敢說自己烏鴉嘴?真是個笨媳婦。

樂樂悄悄的在鞋子裡動動腳趾,這臺階上的碎石頭怎麼這麼多呀,太硌人了,好幾級臺階都帶尖,硌得她腳板都發麻,最關鍵的是,修臺階的人也太不講究了,這臺階之上竟然還有機關,難道就不知道這不平是要出人命的嗎

坐在地上休息一會兒,哪知道這休息還不如不休息,本來已經麻木的腳,又有了感覺,像針扎的一樣疼,抓住阿信的胳膊,五根手指的指甲緊緊陷進阿信的肉裡,臉上還努力裝做很平常的樣子,“要不你偷偷上山給他帶點好吃的吧。”

阿信站在原地,看着樂樂那憋得紅紅的臉,再看看她微微蠕動的腳,便知道癥結在哪裡,讓她不聽話,該“你不用擔心,妄動的醫術還不錯。”

即使虛妄小和尚一再保證,即使有阿信的人格擔保,樂樂還是不喜歡那個胖和尚,一個瘦瘦小小還生着病,一個白白胖胖明眼人誰都看得出誰在虐待誰,就像當年自己又瘦又小,嬸嬸白白胖胖的一樣

撇撇嘴,樂樂不屑的說道:“不錯?這麼多年都沒治好,哪裡來的不錯。”

本來阿信是在等樂樂自己開口,請求自己揹她走的,可是等了半天,見她一點這方面的意思都沒有,不得不先彎下腰,“我揹你吧。”

“不要”樂樂拒絕的乾脆、利落,一臉堅定的說:“你只要站到我前面走就行了。”

“爲什麼?”

面對阿信臉上的驚奇,樂樂小臉紅了一下,立刻就恢復正常,“萬一我再摔倒了呢?你在前面可以攔一下。”

這是知道教訓了,阿信點點頭,知道錯就行了,萬事有自己在,沒必要她一個女人哪摔倒哪爬起來,再說,誰知道有沒有摔到其他地方,還是揹着早點下山比較妥當。

樂樂撿起阿信帶過來的小手杖,掙扎着站起來,躲到一邊,偏要自己走,“都說了不用你背,你只要別太快,比我多走兩個臺階就可以。”

有些傷當時看不出來,也感覺不出來,沒注意,沒保護好,等到過後再治就難了,阿信板着臉瞪着樂樂,“你這到底又是爲了什麼?”

理直氣壯中,又帶了點諂媚的笑意,“你走在我前面,這樣我再摔倒,你就能接住我,比我只快兩階臺階,這樣我就能直接摔在你身上,免得萬一你沒反應過來,沒接住。”

這都什麼歪理,阿信可不管那些,這山才下了一小半都不到,萬一有個不明顯的輕傷呢?讓她自己下,到時候輕傷也得變成重傷,板着臉直接命令道:“上來我揹你下去。”

樂樂來了犟脾氣,又退一步,“不要”

見她臉上還帶着一絲絲的驚恐,阿信覺得有些奇怪,“爲什麼?”

“萬一你也摔倒了怎麼辦?”瞪着大眼睛,樂樂相信自己說的話完全有可能發現,準自己摔倒就不准他摔倒了?不能夠“你自己想想,我摔倒了,還有你來當保險,能接住我,要是你揹着我,然後你摔下去,這可就是帶着我一塊兒摔呀,我可沒有你皮那麼厚,是會出人命的。”

阿信氣極,真當自己跟她似的?水晶做的?怕摔怕碰的?自己可是打小習武,又在軍中過了這麼多年,在西邊待了五年,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經歷過,走個山路還能摔到?

睨了樂樂一眼,“你當我都跟你似的,走個路也能摔跟頭?”

60. 極品石榴露(上)一更

60. 極品石榴露(上)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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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鐲被阿信打磨的十分光滑,樂樂來來回回摸了好幾遍,也沒有摸到接頭的地方,看樣子,這隻木鐲跟之前阿信送給她的那隻鐲子一樣,是用一塊木頭雕的,可是,這麻花辮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看都像是兩根木頭擰上了勁兒,木頭是硬的,又怎麼能擰上勁兒呢?

趴在阿信背上,樂樂擺弄着手腕上的木鐲,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不過有一點她倒是想清楚了,一定是他趁自己睡着了,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將木鐲套到自己手上的。

雖然只想明白一點,樂樂心裡還是有點兒小小的竊喜,真是想不到,這個傢伙也會搞浪漫。

路過一戶人家,透過微微開了一條縫的院門,樂樂看到院子裡的石榴已經熟了,紅豔豔的沉甸甸的掛在樹上。

嘴裡的口水突然多起來,好饞,樂樂想起她今年還沒喝石榴露呢,拍拍阿信的肩膀,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陳婆院子裡的石榴樹已經熟了。”說完,樂樂看着阿信的臉,見他沒有接話的意思,樂樂又不得不自己接着說道:“她那麼喜歡你,你去要幾個吧。”

等樂樂把話一說完,阿信的肩膀就開始顫抖,從最初的輕微顫抖,然後越抖越大,到最後,阿信乾脆就一手扶着牆,一手託着樂樂的大腿,笑個不停。

笑得樂樂一頭霧水。

他的笑點不至於這麼低吧?樂樂疑惑的看着他,心想難道說“石榴”這種水果,或者說是這兩個字有什麼她不懂的隱喻,感覺自己快要掉下來,樂樂伸手扶在牆上,靜靜的等着阿信給自己一個解釋。

終於,他笑夠了,又是一張猙獰的鬼臉出現在世人面前,板着臉,阿信淡然的看了眼路上零星幾個路人,冷冷一眼掃過去,所有人都低下頭,嚇破了膽。

大家都在心裡偷偷的想,這種人會笑嗎?不會一定不會剛纔是自己被風吹了眼,眼花了,或者是被痰迷了心,看到鬼了,一定是

背好樂樂,小兩口兒回到路上,慢悠悠的往家走,阿信一本正經的說道:“娘子,爲夫也急,可是跟你一比就沒得比了,你這心也太急了吧。”

這解釋不如不解釋,這都說些什麼,樂樂感覺完全沒聽懂,“什麼心太急了?”

阿信低着頭,不讓路人看到自己嘴角的笑,免得破壞了形象,惹來一大羣的是非,認真的解釋着,“你看咱們今晚洞房,就算爲夫的神勇無人能敵,咱兒子今晚就放進娘子的肚子裡,可是,怎麼着娘子也得過一個月才能得信兒,有的人還要兩三個月才哭着喊着吃酸的,你說現在就要去,到時候還不放壞了呀。”

樂樂張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圓圓的臉氣得紅紅的,和樹上那石榴真的有幾分相似之外。

“你找死”低吼了一聲,樂樂兩隻手掐在阿信的脖子上,用力的掐着,掐着不過癮,還用力往前探身子,一口咬到阿信的耳朵上。

這個小丫頭真下狠手哇樂樂的力氣不大,阿信也是從死人堆裡滾出來的,她這點兒力氣也不會給他造成不可挽救的損失,可脖子那是多麼金貴的地方,哪能說掐就掐呢,呼吸有點困難也很不舒服的。

阿信急忙拐進一個安靜的小巷子裡,伸手掰開樂樂的手指頭,“別這樣,別這樣,在大街上呢,讓人看到不好,就算娘子你心急,也得等到晚上。”

“呀氣死我了,你這個可惡的大叔你這個思想齷齪,行爲下流的流.氓大叔”樂樂快氣瘋了,明知道他是在說笑的,可就是氣得不行。

自己可是個好女孩兒,怎麼能這麼調笑自己呢?

太過分了

見樂樂真的有些惱了,阿信急忙哄道:“哪有,哪有,怎麼會呢,娘子,爲夫說的可是大事,人倫大事,不得輕言不得侮辱”

大事?輕言?侮辱?他還來理了?剛剛鬆開手,樂樂又掐了上去。

好話說了一籮筐,又賠了半天的不是,答應了無數條件,阿信纔將樂樂哄好。

回到正路上,阿信問樂樂爲什麼要石榴,想做什麼,樂樂瞪着阿信的後腦勺,再三確定他不是在調笑自己,才板着臉回答道:“我是想着做幾罐子石榴露,前陣子忙忙道道的,沒時間也沒心思,現在該弄的都弄完了,做兩罐子石榴露,回頭送一罐去候府,太夫人最愛喝了。”

停下腳步,阿信扭頭看着樂樂,不敢相信她說的話,“你每年都做?”

樂樂趴在阿信的肩膀上點點頭,“是呀,以前在候府年年都做,從開始的一罐兩罐,到後來每年都做十罐,候府有四株石榴樹,太夫人和夫人只留下幾個,剩下的都給我做石榴露喝。”

阿信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板着臉看似很嚴肅,可心中全都是疑惑,淡淡的問道:“你做好後,都送給太夫人她們喝了吧?”

“當然了,我自己又喝不了。”樂樂理所當然的回答,畢竟她用的可是府裡的石榴,做出的石榴露當然得還給府裡嘍,自己能留下一小罐已經不錯了。

想想自己這小媳婦的看似精明實則迷糊的性格,再想想鎮海候府裡那滿府的人精,阿信點點頭,有些想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最開始知道你會做石榴露的是三少爺吧?也是他先從府裡拿石榴給你,讓你試着做的吧?”

“你聽三少爺說過?”樂樂心中認定一定是這樣的,不然他怎麼知道?明明知道還故意裝糊塗,笑話自己,真是不講究到家了

61. 極品石榴露(下)二更

61. 極品石榴露(下)二更

【緊趕慢趕,還是晚了,晚了17秒,腫麼回四嘛唉,好心情破壞鳥~】

【今天是兩更,之前還有一更,大家不要忘了看哦這可是正經的二更,兩千多字哦,不是半更,之前欠了多少更來着?兩更吧?這下子剩一更了吧?】

從樂樂開始說做石榴露,阿信的心裡就覺得很奇怪,待樂樂說到太夫人最愛喝時,心中隱隱知道了些什麼,“我只知道太后很喜歡喝石榴露,聽說這幾年鎮海候府每年都進貢六罐石榴露,太后很滿意。”

太后喝自己的石榴露?樂樂不敢相信阿信的話,“有這種事情?你沒騙我?”

候府裡可是就四棵石榴樹的,哪裡還有原料給別人用,莫非是在莊子裡,或者是別院裡?一這樣想,樂樂心裡就有些不開心,“難道說還有人做的比我做的好喝?太夫人一直都說我做的石榴露最好喝,甜而不膩,特別是放到夏天,冰着喝,最是美味。”

她怎麼想的?怎麼就能想成這樣了?聽着自己小媳婦哀怨、憂傷的抱怨,阿信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完全沒有辦法想象,這是正常人該有的想法嗎?“你就沒覺得有可能是你做的石榴露,被鎮海候府獻到宮裡,送給了太后嗎?”

“怎麼可能”樂樂本能的反對道。

她可沒有普通穿越人的那種平等階級意識,在她看來人分三六九等,有些人就是遙不可及的,就是高高在上的。

比如曾經她從小學時就迷戀的小旋風小志,他就屬於掛在天上的天皇巨星,和自己這樣普通的小歌迷沒有可比性。如果讓她站在小志面前,她一定會緊張的只會拽衣服,根本不敢跟小志對視,更不要說告訴他自己喜歡他。如果說有一天告訴她,要讓她做的飯菜、飲料給小志吃,估計那一頓飯一定沒法子吃,不是太鹹就是太糖,要不就是根本沒味道吧。

再比如在她同學中聲望很高的什.錦.八.寶.飯,真要讓她等着被接見,恐怕她也會幾天睡不着覺,恐怕她見了面,說不出一句話。對上那種頂天兒的大人物,她就是一個小小的螻蟻,可沒有那種該看書看書,該寫作業寫作業的淡定。

在樂樂看來,人和人就是不平等的,可是沒有可比性的,有的人天生就是高人一等的。所以,樂樂對阿信說的話完全不敢相信,而且還十分心虛的小聲問了一句,“不太可能吧?”

看到阿信的大白眼,樂樂覺得自己自尊心受到了侮辱,什麼嘛,就像他多厲害似的,她就不信,阿信站到太后面前會和站在自己面前一樣自在,“那可是太后哇,什麼好東西沒吃過,怎麼能喝我做的石榴露,還一喝好幾年,可能嗎?”

她這個反應倒正常,阿信本來覺得自己的小媳婦太膽小了,可是一想,她說的沒錯,太后呀,太后怎麼跟這些小老百姓比,就算是候府的太夫人也沒有可比性。

聽到樂樂在他的背上咯咯笑,阿信扭頭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不得不問一聲,“怎麼了?”

樂樂兩隻眼睛眯成了小月牙,小臉紅紅的,簡直就像喝醉了似的,興致高漲的拍拍阿信的肩膀,“阿信,你說是不是太后覺得味道還能入口,然後就說,這東西還湊合,就用來賞人吧。”

開始樂樂還表示反對,覺得不可能,可是出於對阿信的信任,樂樂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聽樂樂在那裡拿腔拿調的學太后說話,阿信嘴角忍不住往上揚,自己這小媳婦還真是沒心沒肺得可以,點點頭,隨聲附和道:“也許吧。”

“什麼也許,是一定”嗔了阿信一句後,樂樂的野心被完全開啓,“那你說咱們自己賣石榴露怎麼樣?”

“賣?”阿信勉強的扭過頭,瞪着她,小心的問道:“你打算賣多少錢?”

這還真是個難題,該賣多少錢呢?這東西真不值錢,現在正是石榴大量上市的時候,五十文一個,五個就能做一罐石榴露,可是這是太后用來賞人的貢品呀,賣便宜了,不是打太后臉嘛,想來想去,樂樂很爲難的承認,“不知道,十兩?五十兩?”

十兩?五十兩?這個丫頭可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事呀。

在京城,這石榴露堪稱千金不換,一小盅就上百兩金子。

能賣這麼貴不是沒有原因的,原因很簡單,一方面是本來就好喝,帶點兒淡淡的酒味兒,不醉人,正是女人喝的好東西,另一方面,也是最關鍵的一方面,產量少,一年到頭,好不容易有這麼幾罐,有頭有臉的人家才能得太后的賞,說是賞也不過一家一壺,甚至有的人家只賞一盅。

阿信想了想,“你先做兩罐吧,至於賣,我回頭問問候府,看看他們今年怎麼辦。”

樂樂的眼睛一亮,“這個主意不錯,要是他們今年還有餘富的石榴,就送過來好啦,等我做好了,收工錢,然後把石榴露給他們。”

真是個傻媳婦,阿信搖搖頭,感覺樂樂又爬在他的肩頭上笑個不停,“又笑什麼?”

樂樂緊緊摟着阿信的脖子,似乎是強忍着笑,“阿信,要是真能一罐給十兩銀子,那可就是我養你啦。”

樂觀是可以傳染的,阿信本來一肚子問題需要自己仔細的琢磨,研究,現在也顧不上了,跟着樂樂的話題往下走,湊趣道:“好哇,那爲夫就不用去辛辛苦苦的賺錢啦,到時候就吃娘子的,喝娘子的就行了。”

“那不行”樂樂嚇得“啪啪啪”不停的拍阿信的肩膀,“我賺的錢是我自己的,你之前可是說過的,你不花女人錢的。”

忍住笑,阿信一本正經的說:“可是,你堅持要養爲夫,爲夫很難拒絕。”

兩隻胳膊伸得長長的,在阿信鼻子附近用力的擺着,“不難,不難,我一點兒也不堅持。”

“你確定?”

不需要阿信再問,樂樂用力的點點頭,“嗯嗯,十分確定”

說着笑着,樂樂沒有注意到,兩人已經進了三槐巷,劉二嫂遠遠的看到他們,便站在原地等着,“阿信家的,你這怎麼了?也摔到了?”

樂樂被嚇了一跳,有些害羞,“呵呵,沒事兒,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下山沒看到一個小石頭。”

阿信皺起眉頭,“還有誰摔到了?”

劉二嫂嘆了口氣,“陳婆家的小孫子,說是從樹上掉下來了。”

62. 陳婆的孫子

62. 陳婆的孫子

【不得不說,這一週是豆腐這本書上傳後成績最好的一週,無論是點推都有了很明顯的進步,謝謝大家的支持,希望能一直都這樣。】

阿信一聽說陳婆家出事兒了,立刻就把樂樂放在巷口,交給劉二嫂照顧,自己先一步去了陳婆家。

本來自己沒什麼事兒,偏阿信弄得怪嚇人的,現在下了地能自己走,樂樂也不敢走得太流利,不然非得傳出什麼閒話不可。

兩人慢慢的走在巷子裡,樂樂奇怪的問劉二嫂,“陳婆有孫子?”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陳婆到她家可是跟上自己家沒什麼區別,缺什麼少什麼,從來都不知道客氣二字怎麼寫,看在阿信的面子上,自己也一直對她很親善,怎麼就沒聽說過這件事情。

劉二嫂扭着肥大的屁股扶着樂樂,撇撇嘴,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可不,才三歲。”

誰都看得出來,她很興奮,十分的興奮,特別想跟樂樂或者是其他什麼人,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你也奇怪吧?唉,不要說你了,我在這巷子住了十幾年,跟陳婆也當了快十年的街坊,都不知道她有孫子。”

所有人都不知道?樂樂還以爲只有自己被陳婆和阿信瞞着,想不到還有這麼多人跟自己做伴,而自己是所有人中資歷最淺的一個,這下子樂樂心裡平衡了,“這個陳婆,這種事情瞞着大家幹什麼?”

她和陳婆的關係未必有多好,可是畢竟是做了十幾年的鄰居,而且劉二嫂自認消息靈通,她竟然都不知道這種事情,實在是有愧於三槐巷八卦女王的名聲,劉二嫂忿忿不平的說,“可不是嘛,我看這事兒呀,準有古怪,你想誰家有個孫子不高高興興的,就她家藏着拽了,難不成還怕誰偷了她孫子不成?”

再往下說就涉及到別人的隱私了,樂樂換了個角度,問道:“今天怎麼摔的?”

劉二嫂也是一個妙人,見樂樂沒有說下去的興致,知趣的不再提,轉而回答樂樂的問題,“誰知道呢,剛纔她突然衝出院子,猛拍你家大門,邊拍邊喊,我家爺們兒聽到動靜出來看,見她披頭散髮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又是哭又是叫的,抓住我家爺們兒的胳膊就不鬆手,嘖兒”

樂樂突然覺得阿信今天決定帶自己爬山的決定無比的正確,要是自己在家時,碰上這樣的陳婆,搞不好就又要被她罵了。

不過,陳婆那人特別的堅強嚴肅,能讓她又哭又叫的,事情一定不輕,想着樂樂就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劉二嫂吃驚的看着樂樂,“妹子,你的腿自己走沒事兒吧?”

樂樂尷尬的笑了笑,摸着頭說道:“沒事兒,其實就碰破點皮兒,他偏說有問題。”

劉二嫂曖昧的看着樂樂,捂嘴直樂,一直看得樂樂臉發燒,才說道:“到底還是小媳婦好哇,媳婦小男人就知道心疼的,要是我摔一下,哪怕就是摔斷了腿,我家那個死鬼都不會心疼一下的。”

樂樂摟着劉二嫂的胳膊捂嘴笑,笑完了才說道:“那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劉二哥可不是你說的這種人,要不你現在真的摔一下試試,劉二哥還不找阿信拼命纔怪。”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走着,到了陳婆家門口,看到阿信半蹲在地上的背影,又推了一把樂樂,小聲在她耳朵邊上說:“那他也得打得過才行”

院子裡站了不少的人,阿信半蹲在一把椅子邊上,大家的表情都挺嚴肅的,樂樂走到阿信身邊,看了眼雙眼緊閉躺在椅子上的小男孩,臉色蒼白,嘴脣沒有半點血色,自言自語道:“看樣子挺嚴重的。”

“別擋着”粗暴的聲音響起,接着樂樂腳下一軟,撞進了劉二嫂的懷裡。

劉二嫂的眉毛立刻就站了起來,瞪着陳婆,想要上前理論,卻被樂樂拉住,樂樂滿心不樂意,卻還是勸下了劉二嫂,不這樣能怎麼辦,在她小孫子受傷的日子跟她吵架?那樣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咱也不是吃虧的主兒,哼,她不是心疼阿信嗎?你欺負我,我就欺負你心疼的阿信

也不理陳婆,樂樂走到阿信的另一邊,彎下腰,仔細的看着椅子上的小男孩。

從表面上看,小男孩的腿斷了,開放性骨折,胖胖的小腿上全都是血漬,阿信手裡拿着乾淨的白布條,筆直的木板,正在給他包紮傷口,“阿信,怎麼樣了?”

繫好一個結,阿信吐了口氣,“沒什麼大事兒,小腿斷了,養半年就好了。”

只是小腿斷了嗎?小腿斷了應該不會暈迷吧?樂樂指指椅子上的小男孩,“那他現在?”

“我讓他先睡一會兒,這麼多人,又摔這麼下子,還特別的疼。”

這個人很細心嘛,樂樂點點頭,表揚道:“哦,應該的。”

劉二嫂雖然跟陳婆有些看不對眼,可是看到椅子上那個胖小子蒼白的臉色,還是十分心疼,“阿信兄弟,用喝藥嗎?”

這正好提醒了阿信,擡頭先看了眼緊張的陳婆,然後纔對樂樂說道:“你回家拿點錢過來,有幾味藥挺貴的。”

無論如何孩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至於他不經過自己擅自決定花錢的問題,樂樂告訴自己,自己會記在小本本上,回頭算總帳地

“好。”說完,樂樂就要往外走。

阿信習慣性的囑咐道:“注意安全。”說完在院子裡打量一番,自己不能陪着樂樂回去,又沒找到他安全信任的人,有些擔心。

“嫂子我跟你去吧。”

這個人是誰?樂樂有些吃驚的看着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阿信想想這個人選不錯,立刻爲樂樂介紹道,“這是陳婆的女兒,香桔,讓她陪你回去拿吧。”

雖然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大衆人的注視下,樂樂還是點點頭,笑眯眯的看着她摟上自己的胳膊,出了陳婆家的院子。

63. 樂樂的不滿 一更

63. 樂樂的不滿 一更

【今天是兩更,一更是今天的內容,另一更是補昨天的,大家不要忘了看哦~本該更早完成,剛纔跟LG看了一個美版的非誠勿擾第一季的第一集,真是一場災難,米有一個我看順眼的,無論男女,還是那個看着很像墨西哥人的主持人,比孟非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天兒越來越涼,黑得也越來越早,長方型的屋子裡,一邊又黑又暗,一邊卻是溫暖的橘黃色。

炕桌兒上點了一盞油燈,油燈裡的棉線比平常見的粗了一倍,是阿信再加工的,方法很簡單就是用三根油燈線捻到一起,雖然是費錢又費油,可優點也很明顯,那就是亮

特別的亮,半個屋子都暖暖的。

炕櫃上也則放了一截蠟燭,後面放了一小塊兒鏡子,這也是阿信弄出來的,專門給樂樂在炕角做針線活兒用,蠟燭加上鏡子的反射光,正好將她手中活計照得分明。

用小剪子剪斷一個線頭兒,樂樂到現在也不習慣用嘴來咬,多不衛生,有多少細菌會被吃進肚子裡,“香桔今年多大了?”

阿信瞥了一眼樂樂,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開心,是在心疼給陳婆孫子的藥錢?想想,阿信覺得很有可能,他特意跟她說讓她回家拿錢,又有陳婆的閨女跟過來,可這小丫頭拿出來的錢竟然連一貫都不到,是不是有些太看重錢了,得教育教育,“我上哪兒知道去。”

一個人不開心,另一個有些小小的失望,兩個人說話的語氣都有點兒沉重,很快就將屋子裡的氣氛拉下來。

對阿信的態度不滿,樂樂滿心不痛快,賭氣似的做着手裡的活計,眼皮都沒擡一下,“那你們以前沒見過?”

阿信不知道又在雕什麼東西,小刀上下翻飛,木屑飛舞,“沒有。”

沒有鬼才信哩樂樂覺得晚飯涼拌菜裡醋放多了,胃口又酸又漲,“聽說都沒聽說過?”

陰陽怪調的,沒個正形,阿信乾脆放下手中的小刀,看着對面坐的樂樂,“你到底想說什麼?”

哼,自己想說什麼?就不信他不知道。不自覺的樂樂聳下肩,撇撇嘴,“沒什麼,我就是知道了陳婆爲什麼那麼不待見我的原因。”

“爲什麼?”

聽着阿信心不在焉的語氣,樂樂憋得內傷,這個傢伙真是欠收拾。

不看他

堅決不看他

不看那個可惡的鬼臉,樂樂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理會他,忍着想要發脾氣的衝動,真發脾氣可就是自己輸了,覺得氣悶,又不想輸,樂樂突然說道:“她想招你當女婿唄,嫌我佔地方唄。”

嘖兒這語調,牙都倒了

不過,阿信卻在心裡偷笑,心說,自己這個小媳婦還是很聰明的,她倒是沒說錯,陳婆是有這個想法,不過……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尤其是對女人,小心眼,愛吃醋的女人,阿信板着臉扔出四個字,“淨說胡話”

抿抿嘴,用力的紮下一針,鴨蛋青的衣裳上出現了一個綠豆大小的血點兒,把手含在嘴裡,樂樂含含糊糊的說,“哼,隨你信不信。”

阿信手虛握了幾個拳頭,最終還是沒有說話,樂樂的小嘴也沒機會說,屋子裡一片寧靜。

過了會兒,又聽到阿信削木頭的聲音,動動脊背,驕傲的說道:“不過,我跟你說,我不喜歡香桔。”

這還用說?瞎子也看得出來,不過,阿信很喜歡聽她語氣中那故意做出來的傲氣兒,大概是用來隱藏酸味兒的吧?阿信美滋滋的想着,“哦?”

眉頭、嘴角,包括語調都在往上揚,樂樂偷偷瞅了一眼,火氣噌得一下就上來了,斬釘截鐵的說道:“少自做多情,不是因爲你絕對不是因爲你。”

阿信的興致高漲,乾脆將手中的木頭、刀都放到一邊,懶洋洋的看着樂樂的天靈蓋,“那你說說,因爲什麼?”

一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樂樂心裡就來氣,不是氣阿信,而是打心底厭惡香桔這個人,剛剛對阿信心生不滿,也是因爲香桔這個人遷怒阿信。

反正已經說到她了,乾脆就說開了吧,樂樂扔下剛剛開始縫的衣裳,往前挪了挪,瞪了阿信的眼睛,氣憤的說道:“她不是自告奮勇的說要跟我回來拿錢嗎?”

阿信點點頭,靠在身後的炕櫃上,眯着眼睛嘴角上挑,完全就是一隻特大號的大懶貓。

樂樂指着黑漆漆的窗外,“在院子裡,我跟她說,讓她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就自己進屋了,剛剛打開櫃門,就聽到她探頭探腦的掀門簾。”

眼看着樂樂的臉色從可愛的大蘋果,變得滿面通紅,甚至連耳朵和脖子都泛着紅色,阿信有些擔心,立刻打岔道:“聽到?”

一指深藍色棉門簾下面墜着的幾個鈴鐺,樂樂已經說陳婆說進就進弄得快神經質了,想幹點兒什麼,都要往門口回頭看看,所以趁着換門簾的工夫,直接就在新門簾上縫了幾個鈴鐺,當門鈴用。

“我一聽到門簾動,就扭頭看,正好在門簾邊上看到她的臉。”

抓住樂樂用力拍炕桌的手,阿信輕輕的捏了捏,接着溫柔的問道:“然後呢?”

油燈在炕桌上跳舞,阿信的安撫似乎是半點兒作用都沒有起到,樂樂沒好氣兒的說:“我當然很生氣真是什麼娘養什麼閨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對於樂樂這樣比喻陳婆,阿信心中一絲絲的不快,可是他相信樂樂不會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在他的印象裡,他的小媳婦是那種嘴硬心軟的人,一直都信奉着做人留一線的原則。

伸長胳膊,阿信輕輕的撫摸樂樂的頭髮,看着她的眼神都能擠出水兒來,“你怎麼做的。”

樂樂失神的看着阿信的眼睛,深深的陷在其中,好半天才醒過來,心裡的火氣也消了不少,低下頭,悶悶不樂的說道:“你放心,我沒跟她吵,我只是告訴她一會兒就好,讓她去院子等我。”

這樣很好,阿信滿意的點點頭,他就知道,像那種趁你病,要你命的事情,絕對不會是他的小媳婦能做得出的,至於說香桔這個人,還有陳婆的那些想法,都不屬於阿信的困擾。

64. 溫馨和甜蜜 二更

64. 溫馨和甜蜜 二更

【好啦,二更完成了,昨天缺的補上啦,我該去睡覺啦,昨天睡得真爽,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到家了,什麼都不想,直接就睡覺,小銀子也很配合的一夜不哭不鬧,直到天亮,真是太舒坦了,多少年沒有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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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爲這就完了嗎?”樂樂很不滿阿信的表情,搞什麼,弄得好像自己是個大惡人,就跟狗兒娘一樣,雞毛蒜皮什麼都計較的無聊女人?“告訴你,沒有”樂樂比之前還憤怒,還生氣,指着門簾大喊道:“你知道嗎?她竟然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

“我已經說了,讓她去院子等我,我已經說得清清楚楚,她不是有聽力障礙的人,她聽到了,可是就像沒聽到一樣,置若罔聞,我告訴你,她是故意的,故意的”

阿信看着樂樂在地上走來走去,來回轉圈,憤怒的指手畫腳,就差踹凳子了,實在是搞不明白,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怎麼就把自己的媳婦兒弄成這個樣子。

不過,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阿信的心中隱隱的一直都在笑,越想越開心,要是這個小丫頭心裡沒自己能是這個樣子嗎?

一把抓住阿信的領子,兩張臉貼得很近,樂樂能清楚的看到阿信臉上那道扭曲的傷疤,不過,這一點兒都沒有對她的情緒造成影響,她還在憤怒着,“你知道最可氣的是什麼嗎?她竟然一點兒都沒有不好意思的表情,一點兒都沒有客氣一下的意思,就這麼大大方方的進來,坐到炕邊上,看着我,等着我往外拿錢,她還要臉不要臉了?”

白皙的皮膚變得特別的紅,兩隻大眼睛水汪汪的瞪着,長長的睫毛溼漉漉一眨一眨,從頭到腳,小丫頭的全身都充滿了活力,讓人百看不厭,阿信忍不住就想逗她,看看她最終能氣到什麼程度,“所以你纔給那麼少的錢,連一貫都不到?”

“嗯嗯”樂樂直接就順着阿信的思路走了下去,“我本來是打算給多點兒的,拿兩貫過去,可是她這樣沒臉沒皮的坐在炕邊上,我怎麼去翻錢匣子。我哪有這個膽”

她愛錢,她也喜歡攢錢,喜歡看着一盒盒銅板,一卷卷銀票的感覺,可是卻不會是個守財奴,更不希望在阿信的心中留下這麼一個印象。

之前不出錢是因爲怕自己藏錢的地方,被一個隨時都能闖進自己家的人看到,被一個自己不信任並且討厭的人知道,現在沒有這份危險了,而且很有可能阿信在心裡給自己貼上一個愛財的標籤,想到這裡,樂樂越過阿信爬到牀上,在自己的新藏寶洞裡拿出一貫錢,直接砸了過去。

“咣噹”一貫錢也很沉的,力度沒有控制好,直接砸到了地上。

一吐舌頭,樂樂賠了一個笑臉,這還是今晚她對阿信露出的第一個笑臉,“喏這是一貫,明天你送過去吧,就說是你自己的私房錢好啦。至少剩下那一百多個銅板不給了,就當我的心情損失費好了。”

隨手將錢放在炕桌下面,阿信掐掐樂樂的臉蛋,“原來讓我媳婦兒傷心只需要付一百多個銅板。”

揮開阿信的手,樂樂橫了大白眼過去,“什麼什麼我那是看在她們家窮的份兒上,客氣客氣,象徵性的收幾個。還有,要是你敢欺負我,讓我傷心,我就,我就……”

阿信全身上下充滿了慵懶的氣息,深深的看着樂樂,“你就什麼?”

似乎是想要表達一點兒什麼信息,可惜,樂樂根本就沒有往下猜的意思,她只是覺得脖子後面都毛毛的,涼涼的,覺得自己變身一隻毛茸茸的小白兔,被一隻狼,一隻餓狼盯上了,危機重重,馬上就要有生命危險。

樂樂努力瞪大那雙已經很大的杏核眼,做出一副兇惡的樣子,“沒想好,總之,會讓你後悔的,十分後悔”

說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之前扔下的針線活兒,專心致志的幹活兒,心無旁騖,兩耳不聞窗外事……

再忍

忍了又忍,樂樂實在是忍不住了,將手中的針線活兒往炕上一扔,瞪着阿信,“你到底在看什麼?”

阿信挑起眉毛,嘴角上揚,還是那副懶懶的樣子,伸了個懶腰,“沒看什麼。”

不得不說,在樂樂的眼裡,在家裡的阿信就像個大男孩,而不是一個老男人,特別是他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很容易就被樂樂忽視掉。

下了炕,站在阿信的面前,樂樂伸出肥肥胖胖的手指頭,點着阿信的胸口,“少來,鬼鬼祟祟的,偷偷看人家,說,你是不是沒見過我這麼漂亮又可愛的小蘿莉?”

眨眨眼,阿信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肌肉,認真的點頭說道:“是。”

“沒見過就對了”嘴角高高的挑起,櫻桃小口抻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樂樂一臉囂張的得意,不可一世,“你得知道像我這樣超級宇宙青春無敵可愛無雙絕世美*女,可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是非常珍貴的想看是得先提交申請,批准了才能讓你看。而你知道嗎?能獲得批准那得多大的運氣和緣份?才能見一面,要珍惜”

“是嗎?”阿信憋着笑問,伸手握住那隻白白胖胖的手指頭,“那你說,像我一樣娶回家做媳婦兒,是不是更有運氣了嗎?”

抽回手指頭,樂樂認真的點點頭,“可以這麼說吧。”

再度將那隻軟軟的、溫度的手指頭握在掌心,貼到嘴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像我這麼有運氣,像我現在這樣得修幾百年呢?”

指尖一溼,一種溫熱、柔軟的感覺包圍着自己的手指,說大話臉不紅,現在樂樂的臉倒是開始發燒,變得越來越紅,抽回來又抽不去。

對上阿信戲謔的眼神,樂樂一狠心,裝做沒看到,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接着做王婆,自賣自誇道:“我這樣的寶貝可是絕世罕見的,幾百年不出一個,所以你得多修幾年,就一萬年吧。”

“哦?”阿信挑挑眉頭,伸手就摟住樂樂的腰,失去平衡的樂樂直接倒進阿信的懷裡,“那像這樣想摟就摟過來,想抱就抱得緊緊的,想親就狠狠的親兩口呢?這得修行多少年?十幾萬年?”

65. 大海的恩賜

65. 大海的恩賜

【謝謝一見鍾情的醉桃源,謝謝你的鼓勵,哈哈,這下我可有兩個保底訂閱啦,另一個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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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噹”遠遠的傳來關大門的聲音。

阿信睜開眼睛,一臉的滿足,回想着昨夜的旖旎,想着早上樂樂光滑滑醒來震驚的樣子,阿信心裡那叫一個美,這快一個月的和尚終於是沒白做。

又想到她又偷偷摸摸起牀、穿衣的,輕手輕腳的做好飯菜,緊接着就是剛剛的關門聲,阿信的嘴越咧越大,心裡、臉上都是止不住的得意,這媳婦總算是屬於自己了,真好。

突然,阿信想起個問題,自己這個害羞的小媳婦兒不會是已經羞到不敢見人,準備逃家吧?

在海灘上,樂樂和劉二嫂和陳家媳婦蹲在海邊撿海菜。

今天真不該跟着她們來海邊,樂樂的兩條腿每動一下都覺得疼,好像是有一根針紮在某個地方,每挪一步,就覺得自己身體上的某些部位在惡化,變得越來越疼。

那個該死的阿信

可惡的阿信

欠收拾的阿信

要說撿海菜的速度,劉二嫂最快,相同的時間她身邊的一個小簍子已經裝了大半簍了,看着這麼多的海菜,她心裡卻犯了嘀咕,萬一要是有砂可怎麼辦,這麼半天的工夫不白費了嗎?“妹子,這魚食菜,不,這海菜這麼多砂怎麼吃?”

聽了劉二嫂的問題,樂樂理所當然的扔出兩個字,“洗呀。”

這話還用她說?誰不知道有砂子得洗,可是問題是洗不乾淨呀

陳家媳婦嘆了口氣,她也爲這事兒犯愁呢。

自從上次樂樂家修房子,兩家人吃過海菜包子後,都讚不絕口,大人孩子都想着什麼時候再吃一頓,所以纔有了今天,兩個人約着樂樂到海邊撿海菜的事情。

“這海菜倒是挺好撿的,海邊哪哪兒都是一羣一羣的,以前我娘也打過它的主意,可是這砂實在是太多了,洗了十幾遍還是有砂。”說完,陳家媳婦爲難的看着樂樂,到底還是沒好意思把自己做過一次,滿口都是砂的事情說出來。

停下手裡的活兒,樂樂擡頭想想自己洗海菜的過程,“你們一定是把所有的海菜都裝進一個大盆裡,一塊兒洗吧?”

劉二嫂瞪大了眼睛看着樂樂,很不理解的問道:“那還能怎麼洗?”

就說嘛這麼好吃的東西沒人吃,一定有原因。

這些人真是死腦筋,樂樂在心裡搖搖頭,一洗一大盆不成功,就不能換個方法?樂樂抓起一小把海菜,放到海水的表面,一邊示範,一邊解說道:“這個得每次抓一小把,就不點兒,在水是擺,來回的擺,擺個四五回,擰乾水,放一邊再弄下一把,一直都全部都洗完了,這樣得來回洗個四五遍才行。”

陳家媳婦恍然大悟,這倒真是個好辦法,點點頭說道:“聽着倒不麻煩。”

“這還不麻煩?”劉二嫂一聽頭都大了,看看自己那大半簍子,心想這得洗多長時間,忍不住問樂樂,“你上次包包子用了多少海菜?洗了多少回?”

這個劉二嫂呀,做事情總是沒耐心,想着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幹完了事兒,可是天下哪兒有這麼容易,想要吃美味兒,就得付出代價,“二嫂,你得想想省了多少錢?我上次是洗了一個下午,可是,這一個下午閒着也是閒着,洗點海菜就省下了不少的菜錢,不是嗎?而且味道特別的鮮美,不是嗎?”

確實如此,一個下午閒着也是聊天、睡覺,還不如干點兒活兒,省兩個錢兒,劉二嫂點點頭,又抓一大把扔進簍子裡,“可不?想想我家爺們兒賺那點一腳踢不倒的錢,要不是我給他省着花,還不得一家人都餓死。”

這傢伙可真敢說,樂樂嘆了口氣,心想阿信賺的錢也很少,自己可不敢這麼說他,倒不是說阿信有多嚇人,自己有多卑微,而是男人嘛,還是面子重要,有了面子纔有動力。

看樂樂目瞪口呆,連手裡的海菜也不知道往簍子裡放,陳家媳婦“噗”的笑出聲來,推了一把樂樂,“別理她,你還不知道她,一天到晚的就一張嘴,吧吧吧的,你看她什麼時候少她家爺們兒一口飯了,少吃一口還不得心疼死她。”

嗯嗯,這話說的不錯,樂樂覺得劉二嫂也算是個潑辣的人,可是跟狗兒娘不同,她只是嘴上厲害一點兒,心比豆腐還軟,誰求她辦點兒什麼事兒都沒問題。

三個人很快就達成協議,下午到劉二嫂家洗海菜,一塊兒洗,一個是跟樂樂學,再一個,也是有個聊天的伴兒,時間過得快一點。

劉二嫂扭着肥肥的屁股,一手拿着簍子,一手拿了一個像石頭似的東西,“妹子,這就是蛤蜊吧?”

樂樂接過來,心中一喜,“這可不是蛤蜊,這叫海蠣子,也叫牡蠣、蠔,生吃、裹上一層面糊炸着吃、煎着吃、做湯、包包子都可以,特別好吃。”

還有一個重要的信息樂樂沒有說,這東西曬幹了,加鹽水熬,再加進一些其他調味料,最後就是濃濃的蠔油,這東西可比味精要強多了,味道鮮美不說,還有營養,最重要的是,主要原料基本上可以說是免費的。

手邊沒有稱手的工具,樂樂沒有辦法打開它,只能看着幹流口水,“二嫂這是在哪兒撿的?多嗎?”

“就在那兒撿的。”劉二嫂指着不遠的地方,接着又說道:“妹子你想吃?我家爺們兒在黑礁灣幹活兒,他說那邊兒淨是這東西。”

“是嗎?”樂樂眼睛瞪得賊亮,“回頭跟阿信去看看。”

劉二嫂大巴掌往樂樂身上一拍,“哎費那事兒幹什麼,想吃,明天讓我家爺們兒給你撿一簍子。”

陳家媳婦也兩眼放光,笑眯眯的看着樂樂,“是,我們當家的也在黑礁灣幹活兒,妹子想吃就說話,反正不花錢,就出點兒力,閒着也是閒着,只要妹子教教我們怎麼做就行了。”

樂樂是有做蠔油的打算,可是具體該怎麼做,要不要跟別人分享回頭還得跟阿信討論一下,“行,沒問題,有多少我要多少。”

陳家媳婦捂嘴輕笑,“妹子,你能吃多少?”

劉二嫂把那隻海蠣子扔進樂樂的簍子裡,“就是,這又是油炸,又是煎的,多費油。”

“偏弄那些費油的?”樂樂佯裝生氣的樣子,“不是還能做湯嗎?不是還能包包子,包餃子嗎?”

66. 又一個計劃

66. 又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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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蹲在後院,手裡拿了一棵沒人要,被樂樂便宜買回來的小白菜,掰下一個菜葉,拿在手裡專心的逗弄着籬笆裡的兩隻雞。

兩隻肥肥、矮矮的蘆花雞理都不理他,腦袋一點一點的在地上尋找着可吃的東西,腦袋上面的雞冠又紅又大,耷拉在一邊。

就算是這樣,阿信還是很認真的做着餵雞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絲毫不受任何影響。

嘟個嘴,樂樂蹲在阿信身邊,用力的推他的胳膊,“行不行?行不行?你快點兒說話呀,行還是不行呀?”

練了多年的武功,阿信的下盤很穩,如果他想,上半身也會很穩當,管保讓樂樂像推石頭一樣,紋絲不動,不過,這樣是很傷身體的,阿信又怎麼捨得自己的小媳婦受傷。於是,阿信的上半身就像是風中的樹枝,跟隨着樂樂的動作搖來晃去。

阿信是不怕什麼,可是他怕這麼晃把自己的小媳婦兒給摔了,不得不停下來,扭頭看着一臉嬌憨的樂樂,無奈的說:“媳婦兒,你不累嗎?又是養雞,又要做石榴露,現在還要做什麼蠔油,媳婦兒呀,我現在可就你這一個媳婦兒,累壞了可怎麼辦呀。”

“什麼叫你現在就我這麼一個媳婦兒?你還想要幾個媳婦兒?”樂樂橫眉立目的瞪着阿信,氣得不行,相反的,阿信卻特別的高興,一個多月了,終於從她嘴說出承認是自己媳婦兒這件事情了。

雖然她承認不承認的關係不大,對任何事情都沒有影響,可是她每到這個時候就臉紅、害羞的避過去,讓阿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現在可好了。

樂樂被阿信看得臉熱熱的,強硬的一擺手,也不管明顯不明顯,故意裝做不明白阿信說些什麼,接着自己的話題說道:“這些又不是什麼大事兒,石榴露雖然費點兒事兒,可是幾天就做好了,剩下的就是讓時間來證明它們,讓它們自己努力成爲精華,養雞倒是費事兒,得天天準備雞食,收拾雞窩,可是也不會費我一天的時間,做完家裡的事情,剩下大把的時間正好再做點蠔油。”

扔下手裡的破菜葉,阿信扶起樂樂,牽着她的手往屋裡走,“太累啦,算了吧。”

兩步搶到阿信前面,樂樂倒退着走,一邊走一邊跟阿信詳細的解釋着,“不累,不累,真的不累,這個蠔油也是有時間的,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做。只有春天和秋天的海蠣子最肥美,這兩季曬海蠣子,晾成幹,集中到冬天熬就行了,不費事兒的。”說着抱住阿信的胳膊,整個人幾乎都掛到他的身上,“再說了,你不是還在家呢嗎?你在家幹活兒,正好幫我的忙呀。”

“我?”阿信擡高了聲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頭看着自己的媳婦兒,瞧這小臉笑得,每次她想幹點什麼事兒,準能在她臉上找到這種努力做出來的憨笑,真假真可惡

阿信眉毛倒立,做出一副兇惡的樣子,瞪着樂樂,“你讓我餵雞?做飯做菜?”

樂樂瞪大了眼睛,一臉的無辜,認真的說:“不行嗎?不可以嗎?要知道你多幹一點兒,我就少幹一點兒。”

頭疼哇,真是頭疼,“媳婦……”

兩隻胳膊一用力,緊緊的抱住阿信的胳膊,樂樂根本不給阿信說下去的機會,“你聽我說,你之前不是還怕我累着嗎?這樣你多幹點兒,我肯定就不累了。”

“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善解人意的模範小媳婦兒樂樂認真的看着阿信,用力的點點頭,“面子對不對?大男人哪有幹這個的,面子還要不要了?是不是?你放心,你放心你不說,我不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對不?”

樂樂先拍了拍阿信的臉,又拍拍阿信的胸口,接着跳起來,摟住他的脖子,用甜得膩人的聲音說道:“阿信你最好了,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人了,最英……勇”本來想說英俊,可是想到他的臉,急忙改了一個詞兒,英勇。

阿信伸胳膊抱住跳起的樂樂,直接抱着她進了屋,將她放在炕上。

跪在炕邊上,樂樂依然摟着阿信的脖子,“你是最善良、最細心的人了,你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我可崇拜你了。”

呵呵呵,阿信無奈的苦笑一聲,撓撓頭,“這就是你崇拜的方法?讓我伺候雞不算,還得伺候海蠣子?”

呀被他說透了,這多沒意思呀,說透了多無聊,樂樂歪着腦袋乾笑,“這不是拉近距離的方法嘛你想你那麼偉大,你這麼的高高在上,我天天仰望着你多累呀。”

捏着下巴,阿信瞅了眼樂樂,點點頭,“嗯,長個子是不可能了,那你可以考慮站高一點兒。”

個子矮這個事情她早就認命了,樂樂纔不會在這個問題上跟他計較,“以後會的,我以後會站得高高的,現在不是沒辦法嘛。”雙手合十,樂樂做出一副祈求的樣子,“求求你啦,好不好嘛?”

這丫頭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自己還能怎麼辦,阿信實在是狠不下心拒絕,可是卻真的不喜歡,不願意讓自己的女人出去賺錢,嘆了口氣,“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天到晚想這些幹什麼,又不缺你吃,又不缺你喝。”

“難道錢多了會咬手嗎?”坐到炕上,摟住阿信的腰,樂樂接着撒嬌,說真的要是早一天她都做不出這樣的舉動。

有了昨晚那一夜,雖然樂樂想想都覺得臉燒得慌,可是兩人之間的隔閡突然消失不見了,這樣一來對上阿信,樂樂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應當的。

撒了半天的嬌,阿信還沒鬆口,樂樂不得不在炕上坐好,嘆了口氣道,“我娘現在的處鏡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是不愛我,不是不疼我,處心積慮想讓我給人當小,做姨娘還不是想讓我衣食無憂,吃穿度用有人伺候嗎?”

這話他就不愛聽了,“你現在缺吃的,還是缺穿的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雙手抱着膝蓋,樂樂的大蘋果臉上,出現了一種叫憂傷的情緒,“阿信,我相信你,你聰明又能幹,手藝更是沒說的,我相信只要給你時間,你一定也能掙下一份不小的家業,也能光宗耀祖,可是,時間不等人呀,我舅舅的人雖然是好的,一直都很關心我們娘仨,可是,他有自己的家,他有自己的老婆孩兒,寄人籬下的日子真的很難熬,我娘現在一定是度日如年。”

67. 花和尚理論

67. 花和尚理論

【忙了一天,包糉子的任務終於完成鳥,好累呀,今天只能更新一章,明天更兩張,補昨天的那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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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樂樂都待在劉二嫂家洗海菜,等到她回家時兩隻手全都泡皺皺的。

到了晚上點燈時,十個指肚還是白白的,凸凹不平,泡出的那些皺皺還沒消,阿信握着樂樂的手,心疼的直皺眉,“媳婦呀,你弄那些個海里的東西,不就是爲了省點肉錢嗎?咱家不缺這點兒錢,不就吃點兒肉嗎?相信我,再怎麼吃也吃不窮,真的,要是你覺得這錢實在不夠你跟我說,我去想辦法賺錢。”

這話說的真好,樂樂聽得心裡說不出的舒坦,如同在三九盛夏喝了一碗冰鎮的酸梅湯一般,不過,舒坦歸舒坦,樂樂卻不是可以被阿信的話哄住的,咱是有計劃的

彎彎手指頭,樂樂想反握住阿信的大手,卻被阿信攥得更緊,“不是光省錢的問題,還有好吃呀,你不是也愛吃嗎?”

反握不成功,樂樂故做鎮定,平靜的看着被阿信捏在手心自己皺皺的指肚,看着他時不時的輕吻,心裡暖暖的,被人寵愛的感覺真好,特別是被一個屬於自己的男人這樣寵愛。

吻了又吻,阿信乾脆將樂樂一把摟在懷裡,不滿的說道:“要是以後都這麼麻煩,再好吃也不吃了,爲了吃口東西把爲夫好娘子的小手弄成這樣,不值呀,真的不值,娘子你說是嗎?”

樂樂的心像是泡在蜜水裡一般,甜蜜蜜的,卻小手一擺,眉頭一挑,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哎呀,以後就好了,今天是二嫂她們不會弄,我幫着弄的,以後她們學會了就好了,就不需要我泡這麼長時間了。”

她不說不要緊,她這樣一說,阿信的臉立刻變了個顏色,“三家的海菜全是你一個人乾的?”

到底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武人,不悅的神色一出,屋子裡的溫度驟然降低不少,雖然從來都沒有怕過他,可是樂樂還是心肝一顫,小心加委屈的說:“也不全是。”

明明知道她在假裝,可那語調、那眼神都讓阿信意識到自己有點兒過,抹抹腦袋,略帶歉意的吻吻她的脖子,“我說下午你一回來,就看見這小手凍得通紅,她們不是在跟你學嗎?怎麼變成你在幹了。”

樂樂真是愛死他的這種不滿了,對劉二嫂她們的不滿,就意味着對自己的關心,一張圓圓的蘋果臉上全都是得意的笑,“她們實在是太笨了,總也做不好,我看着着急就下手了。”

“你呀你”阿信的氣不打一處來,用力點點樂樂的腦袋,“讓我說你點兒什麼好,她們這就是在欺負你小,欺負你心軟好說話。”

是嗎?樂樂回想一下幾個人相處的過程,覺得沒他說的那麼玄,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能夠。”

這個樂樂呀

還不能夠阿信看到她的手就氣不打一處來,看上去是個挺精明的人,可是實際上呢?佔點兒小便宜就揚揚得意,前一秒還在裝委屈,下一秒就能笑得得意忘形,真是一點城府都沒有,誰都能一眼看清,真是……,唉

阿信白了樂樂一眼,“不能夠?什麼不能夠,你當都跟你似的,還有臉說別人笨,我看你最笨”抓住已經泡得發白的小手,阿信用力的啃了一口,恨鐵不成鋼的自言自語道:“真是個笨媳婦兒,讓人利用了還不知道。”

“說什麼呢?”樂樂很不高興的用力打過去,氣乎乎的瞪着阿信,“誰笨了”

“你呀”伸手在樂樂的額頭上輕輕的彈了個腦瓜崩。

雖然對那兩家利用樂樂心生不滿,阿信卻對樂樂更加的滿意,摟着樂樂來回的晃來晃去,“你個笨媳婦,讓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呢。”

“走開走開走開”用力的推了一把阿信的胸膛,樂樂嗔怪着叫道:“你才笨哩,你quan家都笨”

阿信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來,幾乎都要笑得喘不上氣了,“娘子,爲夫的全家只有兩個人,你和爲夫兩個人。”

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樂樂氣極,“討厭”跟他鬥嘴就沒有幾回是贏的,從阿信的懷裡掙脫出來,樂樂從另一邊上了炕,在炕櫃裡翻出一牀被褥,一邊鋪褥子一邊大聲說道:“今天冷,我要睡在炕上,你自己上牀睡去吧。”

“那哪兒行,娘子且放心,有爲夫在,定不會讓娘子受凍的。”說着,連人帶褥子,樂樂就被阿信捲到了牀上。

已經是深秋時節,馬上就要入冬了,天兒已經越來越冷。

雖然心裡有些不滿,雖然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可是一接觸到冰涼的被窩,樂樂立刻跟之前的習慣一樣,自動自發的貼到阿信的身上。

肉嘟嘟、香噴噴、軟棉棉的身子就在自己懷裡,真的很想做些什麼事情,可是這個丫頭昨天才初經人事,阿信實在不忍心再折騰她,不停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忍一天,就忍一天,明天就好。

阿信一向都對自己的忍耐力很有信心,只是今天的狀況有些特殊,實在是很擔憂哇。

和尚如果一直都是青菜、豆腐,過着戒齋的日子,一定不會覺得難熬,可是,假如有一天他吃了一次肉,而且吃得很香、很歡,再讓他酒肉不沾的吃素,這日子就不好過了吧?

不知道躺了多長時間,阿信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第二天下午,劉二嫂和陳家媳婦指揮着她們的男人,各送了一**袋海蠣子過來。

東西雖然好,可是要吃進肚子裡還得廢一番工夫,得用小刀順着海蠣子的縫隙捅進去,再刀把一扭,便能把一個嚴絲合縫的海蠣子撬開,然後用小刀在裡面刮一圈,連湯帶肉,完整的海蠣子就落到碗裡。

看着面前滿滿一大盆的海蠣子,聽着樂樂的介紹,阿信犯了愁,看那海蠣子鋒利的邊緣,再看看樂樂的手,昨天才泡了一個下午,今天又弄這些個東西,她這手還能要嗎?更不要說,這天兒現在有多冷。

“嗨”嘆了口氣,阿信還是坐到了廚房的小凳子上,認命收拾起海蠣子。

68. 海蠣子大餐

68. 海蠣子大餐

【今天在小銀子奶奶家,結果沒帶本本電源,用的是臺舊舊的臺式機,偏偏我用的輸入法又與衆不同,真的是好痛苦哇更痛苦的是這個小傢伙才七個月大,竟然挑地方,玩着玩着,發現不是自己常呆的地盤,立刻大哭起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呀,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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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阿信沒有掌握住技巧,弄出來的海蠣子全都是兩半兒的,三四塊兒的,看得樂樂直心疼,本來就不大,又弄得碎碎的,這還怎麼曬蠔幹,做蠔油,真是敗家呀,敗家

不過,不管怎麼着,也不能浪費不是?於是,燙麪的蘿蔔絲海蠣子包子熱乎乎的出鍋了,主食有了,菜呢?想想上輩子的最後幾年,風靡一時,各種小吃集市一定會有的蚵仔煎,樂樂有了主意。

切了幾顆青菜,打了一碗澱粉糊。

打澱粉糊糊的時候,樂樂想當初自己第一次做的時候,用的是麪粉,結果做出來的蚵仔煎黏嘴不說,還幹得要命,一點兒都沒有湯汁,簡直就是海鮮版的糊塌子。

第二次做的時候,知道是用地瓜粉來打,可是家裡沒有,只有勾芡用的土豆粉,這次做出來的完全不成型,最後多加了好幾倍的雞蛋,才凝固成餅狀,結果,全都是雞蛋味兒,海蠣子的味道全部掩蓋住了,一點兒都沒有蚵仔煎該有的味道。

經歷了這麼多次的失敗,樂樂終於能做出跟臺灣風味小攤上一樣的,甚至是比那個還鮮嫩多汁的蚵仔煎。

雖然已經隔了這麼多年,可是樂樂對這次的結果還是很有信心,先往鍋裡倒點澱粉糊,待澱粉糊微微凝固,擺入海蠣子,考慮到阿信他們三個還是第一次吃這東西,樂樂加的不多,只在中心的地方擺了一圈。

澱粉糊已經熟了七成了,加入青菜碎,被熱氣一哈,青菜更加的翠綠,拿過自己家母雞下的蛋,直接打到青菜上,隨手又加了幾粒蔥花,緊接着就拿過筷子,輕輕的攪拌,讓雞蛋液把青菜碎完美的粘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體。

阿信動動鼻子,果然很鮮,加了雞蛋就和剛那個包子味道不同。

就着樂樂的手,吃下一塊,看着那滿是期待的杏核眼,阿信閉上眼睛,裝做思考的樣子,“嗯,還不錯。”

“只是還不錯嗎?”樂樂不滿的瞪着眼睛,把手中的盤子和筷子往竈臺上一放,點着阿信的胸口,“應該是很好吃超好吃特別好吃頂級的好吃”

阿信覺得樂樂生氣的樣子最可愛,很有生機和活力,忍住笑,面無表情的看着樂樂,眼睛轉了轉,似乎是在思考,“沒感覺出來。”

樂樂還真就被阿信的手段給矇住了,心裡突然打起鼓來,難道是自己的手藝退步了?不能夠呀,不應該呀,忍低頭也嚐了一口,多好吃呀

這個海蠣子真是太鮮了,雖然是在南礁那邊的碼頭撿的,可是那船可都百分百的人力船,沒有石油污染,更沒有奸商們加進去的各種各樣的藥,百分百純天然、純野生,自然生長的,這是在以前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身在福中不知福樂樂狠狠的白了阿信一眼,嘟囔一句,“什麼舌頭呀,給你吃都是浪費”差點咬到舌頭,樂樂三口兩口,將一整個蚵仔煎吃進肚子裡。

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不意味着一定要把她逗得真發燒,現在看到樂樂火氣在往上升,阿信立刻扔下手中的小刀和海蠣子站起來,“好吃好吃”沾滿海蠣子粘液的手上來就要掐樂樂的臉,“娘子做什麼都好吃。”

樂樂一跳老遠,指着阿信的手大叫起來,“離我遠點”

看看自己的手指,大拇指和食指一捏一分,中間竟然都能拉出絲來,阿信嘴角一挑,一臉的壞笑,“媳婦兒”這口氣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簡直就是撒嬌樂樂的翻版。

成心的,這個傢伙,絕對是成心的

眼看着阿信越走越近,而自己已經退到門口,再退就要到外面了,“告訴你,離我遠點兒,不準弄到我身上,聽到沒有?”

就算是樂樂真的能躲到外面去,阿信也不會允許沒穿襖的樂樂出屋門,幾步就堵在了門口,“唉娘子,你可真是讓爲夫傷心。”說完哀怨的看了一眼空盤子,“娘子,爲夫只是沒吃過這東西,多感覺一下滋味,娘子不至於這麼小氣吧?”

這真是惡人先告狀

樂樂被他氣得也不顧得躲那隻髒兮兮的大手,正好給了阿信進攻的機會,貼着樂樂的臉,阿信小聲的說道:“媳婦兒,現在吧,爲夫品品味兒,還是不錯的,再給爲夫做一個吧。”說完便輕輕的含上樂樂的耳垂,火熱的舌頭**着那塊兒軟軟的,白嫩的小肉兒,還有時不時的用牙齒輕咬,撕扯。

經歷了兩輩子才嘗過情.欲滋味的樂樂哪經過這陣仗,腿都軟了,靠在牆上,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體,卻不是很成功。

暈暈乎乎的,樂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答應阿信的話,又回到竈臺邊上,開始接着做煎蚵仔煎,撿出包子後,另一口鍋也沒閒着,做起了酸辣湯。

在樂樂看來,配蚵仔煎最好的東西是臺灣的擔仔麪,可是現在,她高湯、蝦都沒有,更不要說,還得現和麪、擀麪,時間也不夠用。

夜裡

一番**過後,只剩下抱被子力氣的樂樂被裡特別後悔,這個傢伙太生猛了。樂樂心裡打起鼓來,海蠣子含鋅特別的豐富,而鋅是補腎的,在國外生海蠣子都是壯.陽聖品,本來就正值壯年,又吃了這麼多的聖品,自己的日子能好過就怪了。

唉真是的。

嘆了口氣後,樂樂下心決心,以後還是不要再弄這麼多海蠣子大餐了?

【這一整天,小銀子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可以肯定這個小傢伙是認牀,現在聽着小銀子聲嘶力竭的哭聲,我實在是靜不下心來,今天的二更真的得取消了,不好意思,我會盡快找時間補上的。】

69. 被人搶先了(上)

69. 被人搶先了(上)

【剛纔看了一下昨天寫的,真水,大概是昨晚的心沒在這上吧,幸虧不是VIP章節,不然,我就得返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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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坐在西屋炕上,手裡拿着一把雕刀,對着桌子上的一塊木板輕輕的、仔細的,一下一下認真的扣着、刻着,專注的神情,緊繃的肩膀,如果樂樂在這裡,一定會偷偷的流口水。

外面巷子似乎有些喧鬧傳過來,阿信側耳聽了聽,皺皺眉,心想那個狗兒娘又在跟狗兒爹鬧什麼。用她跟樂樂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上地上,還是自己家的媳婦兒好,總是笑眯眯的,就是發脾氣,也只會瞪眼。

只是想想,阿信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翹。

突然,阿信聽到院子裡傳來“噗”的一聲,很輕很輕,應該是翻牆落地的聲音。起身往窗外一看,果然,大有拍拍膝蓋,向屋裡跑去,闖進西屋,急三火四的衝着阿信喊道:“信哥你還在屋裡呢?”

阿信放下手中的雕刀,皺起眉頭,看着一臉急色的大有,不滿的說道:“多大的人了,總這麼風風火火的,沒點兒規矩。”

其實大有特別的怕阿信,這幾個月來,每次在他面前都乖得像只小貓,只是這一次很反常,衝着阿信直招手,“還講什麼規矩,快來吧。”

做了這麼多年的同袍,阿信瞭解大有,是個穩重的,“怎麼回事兒?”阿信下了炕,板着臉看着大有。

大有有些不敢看阿信的臉,低下頭,伸手抓住門框,“具體怎麼一回事兒我也不太知道,只知道嫂子吃虧了。”

話音未落,屋裡已經沒有了阿信的身影,剛剛出院門,阿信就看到巷口,狗兒家門前,圍了好多的人,狗兒孃的叫罵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一句接一句,連個停歇都沒有。

聽聽,聽聽,這都罵些什麼?真是口無遮攔。

阿信皺着眉頭分開人羣,看到樂樂躲在大勝的身後,眼睛紅紅的,張開嘴,不敢相信的發呆,呆滯的看着那個又醜又肥的女人。

不用說,一定是她張嘴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狗兒娘給罵回去。

擋在她面前的大勝皺着眉頭,強忍着想打人的衝動,替樂樂擋下了大部分的口水攻擊,可是想要勸住狗兒娘,卻還是力不從心。

“這是怎麼了?”冷寒的聲音如同地獄裡的魔鬼,天氣立刻進入了十冬臘月天兒,除了兩個人外,所有的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樂樂一刻都沒有耽擱,立刻衝進他的懷裡,帶着哭腔,極委屈的喊道:“阿信。”簡直就是一個受委屈、冤枉的孩子見到了爹孃,什麼話也顧不上說,只是一個勁兒哇哇的哭起來。

如果把狗兒娘和樂樂就罵人的戰鬥級別排一下序,樂樂,絕對是屬於吊車尾中的吊車尾,而狗兒娘則是戰神一樣的級別,抓到機會就立刻開展猛烈的攻擊,一刻也不含糊,這種人,放在現代,絕對是大律師的苗子,女版DannyCrane可惜,生錯了時空。

狗兒娘還在罵罵咧咧個沒完沒了,似乎是穿了超級保暖的羽絨服,對阿信釋放的冷氣一點反應都沒有,對在巷子裡,衆目睽睽之下投入阿信懷裡的樂樂進行了詞彙豐富的點評,主要集中在人性和道德的層面上。

面對這樣的女人,大勝心裡發苦,抹了一把臉,也來到阿信面前,滿臉愧色的看了他一眼,低頭解釋道:“信哥,爲什麼鬧起來我不知道,只是一回巷子就看到她指着嫂子在罵個不停,屬……,兄弟無能。”

“我知道了。”阿信簡單的點點頭,接着拍拍樂樂的肩膀,用僅她能聽到的聲音安慰道:“別哭了,別哭了,來說說怎麼一回事兒。”

阿信輕輕的拍着樂樂的肩膀頭,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背,兩個人誰也沒覺得在巷子裡,在街坊鄰居面前做這件事情有多麼的過分,一個已經被氣得暈了頭,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另一個乾脆什麼都不在乎。

順過氣兒後,樂樂哽咽的說道:“我哪知道,我剛剛一進巷子,遠遠的就看到狗兒摔了一個跟頭,接着那個女人就衝了出來,沒頭沒腦的罵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樂樂不知道這場無妄之災從哪裡來的,也沒有本事打贏,可是,卻知道該怎麼叫屈,怎麼拉大家的同情票。

狗兒娘還在叫罵個不停,一個是臭名遠揚又醜又肥的老女人,一個是嬌美可人、梨花帶雨、惹人憐受的花季小娘子,孰重孰輕,該信誰,不該信誰,大家一目瞭然。

感覺到衆人看過來的眼光有些不善,狗兒娘梗着脖子叫罵的更兇了,這時,人羣再一次被分開,腿腳不靈使的狗兒爹走了進來,一進來就來到阿信面前,賠着笑臉,“阿信兄弟,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弟妹別往心裡去,她就是個渾人。”

不要說自己本來就沒什麼主意,就是有主意,現在有阿信在,樂樂也沒有再自己抗的打算,站在阿信的身後,拿着白帕子委屈的擦着眼淚,低着頭,一言不發。

都說無力不起早,可是今天,一直到了最後,樂樂也沒弄明白今天狗兒娘鬧這麼一出,是什麼意思,圖的是什麼。狗兒娘除了一堆的白眼非議,似乎是再什麼也沒有。

“他們家到底想要幹什麼?”樂樂坐在炕上,接着過阿信遞過來的帕子,無力的問他。

阿信的眉頭一挑,他們家?真是想不到,自己的小媳婦倒是很敏銳,竟然看出狗兒爹的不妥當,挑起眉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暫時還不知道。”

剛剛吃了大虧,丟了面子,樂樂此時非常的敏感,不滿的瞪着阿信,“你這個笑是什麼意思?”

把帕子扔回到水盆裡,阿信拍拍樂樂的腦袋,“沒什麼。你怎麼知道他們一家子串通好的?”

“這還用問嗎?你當我在鎮海候府這麼多年都是白混的?”樂樂不滿的白了他一眼,驕傲的反問兩句,“狗兒爹一進圈子,什麼話也沒問直接就找到你道歉,就算狗兒孃的嗓門大,可那裡人那麼多,他怎麼就能找得這麼準確。”

70. 被人搶先了(中)

70. 被人搶先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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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搓着下巴,滿意的看着樂樂,點點頭,戲謔的說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真是想不到啊,爲夫的娘子如此聰慧,可嘆,可嘆啊”

牙都酸倒啦坐在炕上,樂樂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伸出肉滾滾的小拳頭,衝爲阿信用力的揮舞起來,“找事兒”

一把抓住那小拳頭,大掌很輕鬆的就將小拳頭包裹在手心裡,剛剛一觸摸到那細緻的皮膚,阿信立刻想起了這一連幾個夜晚,眼神微微發暗,嚥了兩口唾沫,剛要說話,幾乎是同時的,門外響起大勝的聲音,“信哥,嫂子,能進來嗎?”

樂樂並沒有感覺到阿信剛纔的異常,她的思路還停留在“爲什麼”這三個字上,實在是沒頭緒。

聽到大勝的聲音就在房門外響起,不自覺的嘆了口氣,自從爲了堵住陳婆,不讓她隨意出入自己家,即使是阿信在家的大白天,也要插上院門後,“不走尋常路”大概就成了這哥倆兒的行爲準則,好在他們還知道進門前打聲招呼。

擡頭看着阿信,樂樂無奈的問道:“你說他們這哥倆兒能放棄翻牆這麼有活力的運動,而選擇先拍院子裡的大門,然後再進大門這樣的行爲方式嗎?”

男女關注的角度從來都不一樣,阿信還真沒覺得這是個事兒,走哪兒不是走呀,不理會她的話,阿信只是伸出手指頭點點樂樂的腦門,收起笑臉沉聲道:“進來吧。”

大勝手裡託了一個鼓鼓的荷葉包,聞上去一股子海鮮味兒,一進屋先跟阿信打了個招呼,接着就問樂樂,“嫂子,今天沒上集市吧?”

這個味道怎麼……,樂樂皺着眉頭瞪着那包荷葉,“去了呀,本來還想撿點海菜回來晃疙瘩湯吃,結果海邊的海菜也不知道爲什麼,特別少。”

接過荷葉包放到炕桌上,樂樂急忙打開,打開后里面露出四個長條兒的燙麪包子,其中兩個微微發綠,“這是……”

樂樂還在琢磨的工夫,阿信和大勝無聲的交流已經得出了結論,這時,大勝纔回答道:“這是我剛剛買的,在集市西頭兒,馬家鋪子邊上買的,嫂子嚐嚐看味道怎麼樣?”

他們住的這一片都是鎮海候麾下的軍戶,據樂樂估計,至少有幾千口人,集市是相當大的,如果逛一圈,怎麼也得花上半天兒的時間,所以如果不是有什麼一定要買的東西,樂樂一向都在集市東邊逛。

這邊離家近,也離海近,她在海邊趕海回來正好逛一圈,再加上有的時候趕不上漁船靠岸的點兒,在這邊也能買到新鮮的海貨。

樂樂咬了一口微微發綠的包子,正宗海菜包子,加的是韭菜,點點頭,“味道還不錯,就是肉少了點兒,不然一定比我包得還好吃。”

咬了一口,樂樂就將包子遞給了阿信,接着又拿起另一種,海蠣子味兒的,要說海菜包子這附近有人會包倒是有可能,可海蠣子這邊的海根本就不出,偶爾有幾個也沒人會弄,怎麼會有這種包子呢?

再吃一口,她手上拿的海蠣子包子和她包的不同,跟她上輩子在外面買的包子也不同,她的包子一大盆餡只放兩碗海蠣子,至於上輩買的則是蘿蔔絲兒多,海蠣子少,畢竟海蠣子多貴呀,可現在她吃的這個是海蠣子多,蘿蔔絲兒少,蘿蔔要花錢買,海蠣子去海邊撿就有了,全白給。

皺着眉頭,看看拿着板着臉,一本正經的拿着包子的阿信,又看看坐在凳子上的大勝,“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一指這包子,大勝嘆了口氣道:“這就是惹禍的根源。”

“誰在賣這種包子?”樂樂的表情變得無比的嚴肅,嘴角抿得死死的,兩條眉頭都能夾死蚊子了,問完之後,突然有了答案,不需要大勝回答,“是陳家的嫂嫂?”

“是。”大勝點點頭,樂樂能這麼快的反應過來,還真讓他有些意外。

樂樂感覺心裡的血液已經被抽乾,這是她一直都想做的事情,也是她努力做的事情,雖然集市夠大,雖然自己也能再去做同樣的買賣,可是到底是失了先機。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信任陳家媳婦纔會教她的,現在,現在在樂樂看來,是陳家媳婦背叛了她的信任,失望至極,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她,她怎麼這樣。”

嘆了兩口氣後,樂樂將這事兒放到了一邊,已經成這樣了,就是想破頭也改變不了什麼,還是考慮下一個問題吧,“那這事兒跟狗兒娘有什麼關係?”

畢竟都是街坊鄰居,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勝和阿信還在無聲的交流,商量着怎麼勸樂樂、開導樂樂呢,突然聽到那個問題,大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理了理頭緒,未語人先笑,大勝臉上掛着和煦的笑,慢慢說起來,“陳家媳婦已經賣了好幾天了,賺了不少錢,巷子裡的人家基本上都知道,也知道陳家媳婦這兩手是跟嫂子學的。”

“好幾天了?”樂樂錯愕的看着他,又扭過頭不敢相信的看着阿信,這怎麼可能,“可是,我昨天還看到她……”

樂樂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很小,再加上這兩個男人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她這話,也就全當沒聽到,大勝接着說道:“狗兒他爹前天給狗兒買了一個,那小子沒吃夠,昨天就叫着還要吃。”

“那也跟我沒關係呀”樂樂差點跳起來,拍着桌子叫起來,“賣,不是我賣的,他家裡沒錢,也不是我弄的,憑什麼要朝我發脾氣?”

見樂樂已經開始發脾氣,大勝只得閉上嘴,實在是沒法子勸呀。

接收大勝投過來的眼神,阿信將樂樂啃了一口的包子放回到桌子上,淡淡的說道:“因爲是你挑起來的,你要是不包,不教給陳家媳婦,就沒這事兒,還有,你教給了陳家媳婦怎麼弄這些海菜,海蠣子,怎麼包包子,沒教狗兒娘,這也是原因之一。”

雖然阿信的語氣、語調都冷靜的嚇人,跟平時兩人私下相處時判若兩人,可樂樂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是將焦點集中在狗兒娘身上,“她還講理不講理了?”

看看樂樂,阿信覺得兩人坐在炕桌兩邊,這樣的勸說不管用,對大勝點點頭,板着臉沉聲說道:“你先下去吧。”

2136字。

71. 被人搶先了(下)

71. 被人搶先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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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口,大勝又退了回來,眼睛看着阿信,手朝着炕桌的方向胡亂的指了一下,“嫂子,今晚我跟大有就不過來吃飯了,我們晚上吃那包子。”

雖然心裡不痛快,可咱是有責任心的人,收了銀子給他們哥倆兒做飯,那就得負責到底,樂樂眨眨眼睛,努力放下心中的不快,問道:“大有不是不愛吃海物,也不能吃嗎?”

看了阿信一眼,大勝笑着說:“陳家媳婦還賣別的包子。”

哦,還賣別的包子,她家以前可沒做買賣的,爲什麼現在會開買賣呢?樂樂努力回想自己當時都說了些什麼,還露了什麼口風出去。

越想越不是滋味兒,樂樂心裡酸溜溜的,簡直就像是中學時暗戀許久的男生,在表白前夕被校花牽手一般,還有,當年驚聞小志的兒子出生,也完全是同一個心情。

過了好半天,才悶悶的問道:“你今天買的很多嗎?”

大勝就站在門口,隨時一腳都能跨出門外去,瞅了阿信一眼,嘴角的笑容有些不地道,“還成,帶肉的三文錢一個,不帶肉的兩文錢一個,我各買了十個。”

三文十個,兩文十個,這就是五十文,樂樂的眉毛一下子就立起來了,在心裡飛快的算了一筆帳。

如果單獨只蒸這二十個包子,水都是井水,不要錢,在不算工錢的情況下,菜、肉、油、調料、蔥姜、面還有蒸包子的柴火,差不多也要三四十文錢,可是,但凡她想要開門做買賣,就不能小打小鬧的只包這幾十個。

看看荷葉裡的包子,就這麼大小的包子,樂樂估計一個大籠屜差不多能裝四十個,就她所知道的陳家有五個大籠屜,這樣一來就是兩百個,成本一分攤,這樣算起來,二十個包子五十文錢,滿打滿算,只需要付十五文就夠了。

也就是說,這二十個包子,她就賺了三十五文錢。

樂樂突然記起上輩在單位看到一張鼓勵、宣傳義務獻血的廣告,兩隻手捧住一顆大紅色的心,下面有一滴血,當時她就覺得那兩隻手根本就不是在捧着一顆心,而是像掰蘋果、掰桃子似的在努力掰開一顆心,然後那心在傷心的滴下一滴鮮血。

現在她就是這個感覺,那顆心就是自己的,好像是已經被掰開一樣,大滴大滴的血在流失。

怒瞪着大勝,樂樂的火氣直漲不消,他是成心的

阿信輕咳一聲,提醒樂樂注意儀態,同時冷冷的往大勝那邊瞟了一眼。

就算是有阿信的提醒,樂樂也控制不住自己心裡那股,因爲朋友背叛的怒氣,用力拍着桌子,“以後你要記得,不準再去陳家嫂嫂,陳家媳婦的攤子買包子,買誰的都行,就是不準光顧她,照顧她的攤子。”

“好啦”阿信輕聲呵斥樂樂一聲,接着對大勝說道:“你先下去吧。”

聲音冰冷的,如同寒冰一般,大勝一縮脖子,立刻就消失在門口。

“我……”樂樂委屈的嘟嘴看着阿信,自己都遭受致命打擊了,他還來呵斥自己,還有沒有人性了?

阿信沒說話,只是坐到她的身邊,開始樂樂還自己坐在炕邊,心裡憋着對阿信的不滿,可是想着大勝的話,那股不滿很就快又轉化回去。

沒有任何的信號,前一秒還氣乎乎的樂樂,突然轉過身,一把摟住阿信的胳膊,“阿信我好委屈。”

對於樂樂多變的情緒,阿信見怪不怪,揉揉她的頭,“不就是個包子攤嗎?爲了包子攤掉眼淚,丟人”

用力擰,用力掐,用力的抹眼淚,樂樂顧不上最後洗衣服的人是她自己這個事實,不服氣的尋找一切機會反擊,“你才丟人呢別人佔你家的便宜,你不想着把人趕走,把便宜搶回來,還說風涼話,道歉有什麼用?交涉有什麼用?聲明又有什麼用?”

什麼道歉,什麼交涉,什麼聲明,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誰跟誰道歉。握住樂樂作亂的手,“這都渾說什麼呢?”

手被握住了,樂樂一頭拱進阿信的懷裡,在他的懷裡拱來拱去。

頭髮會不會弄散,弄亂?誰管

總之,現在她首要目標就是要發泄,要發泄自己那股子不滿之情。

發泄之餘,樂樂還不忘帶着哭腔抱怨道:“我之前就要做,你不讓,現在好了,想做也做不成了。”

阿信實在是沒招兒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小潑皮,好在她只招惹自己,不像狗兒娘那樣丟人,無奈的隨口哄道,“想做就去做,誰還管你不成?集市那麼大。”

“就是你管得我就是你不讓我做而且現在人家的鋪子先開起來,我再去做,失了先手了,先手你懂不懂。”嘴上說着,樂樂在肚子裡罵起歐陽瑁了,什麼都知道往在裡搬,連太監、小妾、姨娘都搬了,怎麼就不知道把知識產權法也搬過來,怎麼就不知道教教這裡的百姓們,什麼是羞恥,什麼是反盜版。

哭也哭了,鬧也鬧了,樂樂終於將心中的鬱悶之氣宣泄一空,自己跑到廚房裡,用涼水洗了把臉,又把頭髮散開,梳順了,隨意而簡單的挽在腦後。

再進屋,坐到阿信的對面,剛纔哭過的眼睛還是紅紅的,像一對兒兔子的眼睛,圓嘟嘟的臉,不再像一隻大蘋果,因爲用涼水洗的,而格外的蒼白,沒了平時那份活力,看得阿信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兒。

樂樂接過阿信遞來的熱茶,雙手緊緊的捂着,感覺暖和過來了,才貼到臉邊,薰了薰臉,“你別生氣,其實這事兒不能全怪你,如果我當初一直堅持就好了。”

阿信嘴角微微勾起來,他自己明白得很,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面做買賣的,只是這話再也不能說得那麼直接了,得誘導

牽着樂樂的手,阿信拍拍肉肉的、軟軟的小手,輕聲問道:“媳婦,你說陳家那個攤子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72. 賠償與補償

72. 賠償與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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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包子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樂樂立刻來了精神,眼睛放着賊光,小聲嘟囔起來,“咱們給她往少裡算點兒,二十個包子至少賺三十文錢,也就是一個包子賺一文半,馬家鋪子那裡挺熱鬧的,一天至少能賣出去五六百個吧,就算五百個,”食指在桌子上寫寫畫畫的,算得飛快,“一天應該是七百五十文,再刨去各種費用,應該剩下五百文,一天五百文,十天五千文,一個月一萬五千文錢,也就是十五貫。”

一句話的工夫就算得了?阿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算得可真快呀

阿信心中吃驚不小,他可是學過算學的人,不用算盤,就是他也算不了這麼快的速度,壓下心中的吃驚,阿信摟着樂樂,“咱們給他往多了說一說,就算是一個月二十貫好了,也就是二十兩銀子,媳婦,我給三少爺送兩趟信就有了,何必要你這麼辛苦的去賺錢。”

明明很正常的話,偏讓他說出了曖昧的味道。

“這不一樣”樂樂急忙打斷阿信的話,一臉正面看着他,“你知道,我急着賺錢是爲了我娘,我怎麼好意思要你的錢來養我娘,而且我娘還是被休的。”

就算是中興王朝女人的地位比樂樂知道的歷史中的地位高,但被休棄就是被休棄,這樣的女子始終是被人瞧不起的,甚至街坊鄰居都會以她爲恥,人人都會選擇繞着走,所以樂樂也不想給阿信找麻煩。

顧氏之所以被休,是因爲她,她一定要自己承擔起贍養顧氏的義務來就好,不需要阿信摻合進來。

將樂樂抱到自己的腿上,阿信擡起樂樂的下巴,認真的看着她,“你是我媳婦,那是我岳母,還是因爲我們兩個人的原因,岳母纔有今天,我不管,誰管?”

且不說阿信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只是這認真說話的態度就讓樂樂覺得溫暖無比,這樣的男人才是真男人,破相又怎麼樣,家裡窮又怎麼樣,只有他有擔當,肯吃苦賣力,就什麼都值了。

伸手捧住阿信的臉,樂樂想着上輩子看到的那些自*照片,仰着頭,小嘴微張,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阿信,“真的麼?”

阿信的心突然一通狂跳,“當然。”摸摸樂樂的頭髮,又摸摸她的臉,阿信突然有低頭一吻的衝動,“以後再不要哭了,不讓你出去擺攤是我的錯,放心,我一定會補償你的。”

眼淚算什麼,樂樂的眼睛裡只剩下興奮的光芒和小計算的得意,“真的?不準騙我哦。”

真是沒救了,這個丫頭不過,阿信心裡卻在竊喜,他喜歡這樣的,真實、自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摟着阿信的脖子,樂樂用特別甜蜜的聲音問,“那你打算怎麼補償?”

兩顆光潔的額頭貼在一起,阿信低聲說道:“我去找三少爺,多給他送幾趟信。”

這就叫補償了?

他拿自己當什麼人了?缺錢自己難道不會賺嗎?

樂樂擡起頭,眯着眼睛,一臉挑釁的看着阿信,將她的不滿表達的淋漓盡致,阿信裝做頭疼的樣子,揉了揉眉心,“怎麼?不滿意?”

當然不滿意嘍樂樂一把抓住阿信的領子,“這是補償,那你準備怎麼賠呢?”

“賠?賠什麼?”

反手指着自己的臉,樂樂滿臉的不敢相信又帶着得意揚揚的笑,“你以爲我的金豆子是白掉的?”

撓撓下巴,阿信懶洋洋的看着樂樂,“不白掉那你還想怎麼?”

喲這是想賴帳?樂樂點點阿信的眼睛,“你掉一個我看看,只要你能掉出一滴來,我就不用你賠。”

一口含住樂樂的手指,阿信含糊的說道:“男兒有淚不……”

被阿信用火熱的眼神看着,樂樂的臉越來越燒,用力的將手指撥出來,故做鎮定的看着他,“甭廢話了,掉不出來就說掉不出來,哼,因爲你讓我做不成想做的事情,傷心、委屈的掉了半天的金豆子,所以你得賠。”

“你剛纔不是說這事不怪我嗎?”

阿信的手已經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樂樂兩手抓住那隻不老實的大爪子,整個人坐在阿信的腿上,全靠他另一隻手扶着腰纔不會倒下去。

樂樂狡黠的看着阿信,“我說的是不全怪你。”伸出一隻手指頭,得意的強調道:“聽清楚了沒有?是不全怪你,全再說了,就算是不怪你,也在沒不要你賠呀,只是我不怪你了。”

“歪理”將自己的小媳婦摟進懷裡,用力的揉搓着,“媳婦兒,你哪裡來的這麼多歪理?也罷,爲夫就勉爲其難,今晚好好的賠償一下娘子吧。”

還要來?這下樂樂真的炸毛了,從阿信的腿上跳下來,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少來”接着從炕櫃裡拿出紙筆,趴在桌子上畫起來。

畫廢了幾張紙,終於拿出滿意的作品,遞是阿信的面前,“看到沒?看明白沒?”趴在炕桌上,樂樂指着紙上的那條項鍊,“你用木頭給我雕這樣一個項鍊,做成了,我就原諒你,記得哦,就要這麼粗的,別做大了,帶上去剛剛到鎖骨這裡就好。要是做不成,哼哼哼,那你就得給我做助手,幫我做生意。”

樂樂一直都沒有想明白阿信送給她的鐲子是怎麼做的,爲什麼木頭還會編麻花辮,直到阿信明明白白的演示給她看,才弄明白,原來是用一塊木頭雕出來,至於出現兩根的效果,那是用各種不同的小工具慢慢掏出來的鏤空。

既然都能雕出麻花辮,樂樂相信阿信一定能再做出一條一環扣一環的卡脖鏈。

阿信皺着眉頭看着樂樂畫的樣式圖,“多長時間要?”

“二……”本來想說二十天,可剛剛說一個二字,就看到阿信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立刻改口道:“十天。”

十天,阿信敲敲桌子,擡頭看樂樂一眼,“成,我要是做得了,你不能再動歪心思。”

嘻嘻,歪心思,可以被稱爲歪心思的事情很多,也有很多事情有若干個名字,不一定叫歪心思,樂樂爽快的答應道:“行,我不動歪心思。”

73. 最新的八卦

73. 最新的八卦

【這幾天持續關注着那個山東的女老師,越看越氣憤,人渣就是人渣小三絕不是你喪心病狂,沒人性的藉口。】【這是補昨天的,今天更新照例晚上送到,求推薦票~。】

阿信將樂樂還想做石榴露的話傳到鎮海候府,很快就有了迴音,足足兩大筐的石榴沒幾天就送了過來。

整整一個下午,樂樂都在忙着剝石榴籽,壓石榴汁,兩隻小手染得紅彤彤的。

阿信懷裡抱了一堆衣服,撩開門簾走了進來,“媳婦,這些衣服放哪兒?”

這個男人真不錯,有進步,回家就知道幹活兒,甚至都不必自己提醒就知道天黑了要收衣服,樂樂衝着阿信擺出一個討好的笑臉,伸出血紅的小爪子晃了晃,手指在炕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牀上,“放,放牀上吧,我一會兒就去疊。”

“我幫你……”本來阿信想說我,我幫你疊,可抖開一件衣服,立刻一股海腥味兒撲面而來,阿信將衣服往牀上一扔,皺着眉頭,不滿的說道:“算了,一股子海蠣子味兒,你那些東西還要曬多長時間?”

毛病

吃的時候沒見他嫌有海蠣子味兒,樂樂撇撇嘴,埋頭碾石榴籽,頭也不擡的說道:“這幾天風大,幹得快,我估計再有兩天就好了。”

透過玻璃窗,阿信愁眉不展的看着掛在滿院子的海蠣子幹,下午遇見陳婆時,她還在說院子裡太臭了,讓樂樂趕快把東西收拾了。

一邊是對他有養育之情的陳婆,一邊是自己的媳婦,偏偏這兩個人總是跟斗雞似的,真讓阿信爲難。

撓撓額頭問道:“估計?”

碾好一小碗石榴籽,鮮紅的湯汁帶着石榴籽一塊兒倒進罈子裡,樂樂擡頭白了阿信一眼,“我又沒幹過,哪知道具體該怎麼做,只能摸着石頭過河,一點點兒的來嘍。”

算了,兩三天就兩三天吧,反正天兒冷,也不常開門開窗的,忍忍就過去了,別人家也沒說什麼不是嗎?伸手抹去淺到樂樂臉上的紅色石榴汁,拍拍肚皮,走了一個下午的路,有點餓,阿信習慣性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你這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弄完?”

“你餓了?竈里扣着包子。”樂樂瞪大眼睛望着阿信的肚子,接着就要下炕,去廚房給阿信拿包子。

阿信連忙制止了樂樂的動作,起身自己往廚房走去,邊走邊問,“你什麼時候包的?”

“哼”樂樂不屑的動動肩膀,“是陳家送來的,一共送了二十個,我給你留下十個海蠣子和海菜的,還有十個肉的送到大有那邊了,今天要做石榴露,我沒時間做晚飯,就湊合吧,好嗎?”

手裡端着一盤包子,阿信走進屋子,坐樂樂對面的炕上。

先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一下自家小媳婦,沒有外表看到明顯的外傷,鬆了口氣,然後才疑惑的看着她,“她們家這都賣了那麼多天,怎麼今天想着送包子了?”

如果是平時曖昧的眼神也就算了,偏偏他還來個審視的眼神,什麼意思嘛樂樂被阿信看得很不痛快,“看什麼?我可沒去找他們要。”

“我不是怕你吃虧嘛”阿信笑着說道,手裡拿起一個包子放到樂樂的嘴邊,“你說就咱這小身板兒,我又不在家,吃了虧可怎麼辦。”

樂樂用力的“哼”了一聲,十分堅決的扭過頭,拒絕吃陳家的包子,阿信逗了半天,才一本正經的問道:“說說怎麼一回事兒?”

雖然表面上樂樂不吃陳家的包子,可是在她的肚子裡,那一羣饞蟲早就被那包子的香味兒勾引的蠢蠢欲動,很不安分了。

加快手上的動作,早幹完早吃飯,樂樂一邊加速忙碌着一邊說:“你下午不在家,不知道,今天下午咱們這個巷子可熱鬧了,陳婆碰上陳家的那個男人,開口就罵,罵他們家不講究,從我這裡學了東西就出去賺錢,罵他們家沒規矩,足足罵了兩個多鐘頭纔算完。”

說起下午那場熱鬧,樂樂的眼睛放光,她從沒見過這麼厲害的人,罵了快兩個小時,句句不重樣兒不說,關鍵是,沒有一句話帶髒字兒,最最關鍵的是,罵完後,她老人家就跟沒事兒人一樣,儀態優雅的往回走去,那氣度簡直不比鎮海候太夫人差,完全不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的。

要知道,陳婆罵人的好幾句話,樂樂都是回家之後才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更不要說還有好多話,她沒弄懂真正的意思是什麼,也沒記住,太浪費了

阿信想起回家時,陳婆看他的眼神,點點頭,“哦,難怪嘛。”

“難怪什麼?”樂樂隨口問了一句,腦海裡回想的還是陳家男人低着頭,任打任罵的樣子,一臉賠笑的樣子,樂樂覺得格外解氣,兩眼亮晶晶的望着阿信,八卦興致甚高,“我今天才知道陳婆的輩份老高了,竟然是陳家的姑祖母。”

“是嗎?”阿信也是第一次知道,以前他只知道兩家人有親戚關係,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再一次打量着樂樂露出來的皮膚,看她的表情知道這個丫頭今天沒捱罵,也知道有陳婆在,她應該不會捱打受傷,可還是緊張的問一句,“你沒出去跟着鬧吧?”

這叫什麼話?樂樂不滿的瞪着他,“嘿我是那種人嘛?”接着得意的看着阿信,“你不知道,我還出去勸架來着。”

勸架?“那你幫誰了?”

白了阿信一眼,“幫誰?能幫誰,你說我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嘛陳婆明顯在給我出氣,我自然不會幫陳家嘍。”

說話聽聲,鑼鼓聽音,阿信心裡嘆了一口氣,聽她這話就知道,這個丫頭對陳婆的意見還是很大的。

最後一碗石榴籽也碾好了,倒進罈子裡,樂樂一邊攪動着罈子,一邊說:“跟你說,我呢是誰也沒幫,就是勸陳婆別太生氣,氣壞身子不值得。”

樂樂覺得自己很大度,雖然今天這事兒表面上看,是陳婆在幫自己,可實際上呢,實際上陳婆幫的還是她的寶貝阿信,她罵陳家,是因爲陳家搶了她寶貝阿信賺大錢的機會,減少了奴役自己的機會。

雖然承認自己是惡意猜測,可是樂樂也不得不承認,今天的陳婆看上去沒那麼可惡,想想阿信的小願望,又笑着說道:“不過,今天的陳婆真的讓我耳目一新,太顛覆了。”

74. 土法制蠔油 二更

74. 土法制蠔油 二更

【謝謝柳永晝的小紅包~】

【七月一號就要上架了,之前還欠了兩更四千字,公衆章節欠得債,得在公衆章節還完,這兩天我會努力完成的,大家的訂閱可要給力呀,還有粉紅票,能不能預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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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九月九,阿信帶着樂樂爬過一趟山後,樂樂跟體弱的虛妄小和尚算是成了好朋友。

自己偶爾上山給他送好吃的不說,還經常指使阿信上山送,阿信不答應,她就會使出渾身的解數軟磨硬泡的,那個磨人勁兒讓阿信很快就投了白旗。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他受不了的是,從樂樂八月嫁給阿信那天起,兩個來月的時間,她一共就做了五身衣服,一件身道袍給了在城裡的小拴,兩身短衫是阿信的,還剩下兩身就是給這小和尚的青灰色素袍。

阿信雖然嘴上沒說,可那看向樂樂的眼神,赤luo裸的表達着不滿。

“他不是小嘛,身體還不好,山上就有個黑心腸的胖和尚,能管什麼用。”心虛的樂樂摟着阿信的胳膊不停的撒嬌,“你放心,你是最重要的,第一位的,回頭有時間我就給你做一身道袍,我覺得你穿道袍最好看,無論是青黑色的那件,還是天青色的那件,都好看,要不下次也給你試試三少爺穿的那種雪白色的?”

說着腦海裡浮現出孔雀屬性的三少爺,那種白衣勝雪的衣服穿在阿信身上,應該……,不難看

擡頭看看阿信的臉,樂樂嘆了一口氣,沒有顯赫的家世,卻擁有不凡的氣度,穿短衫時精神幹練,穿道袍時就是一身的儒雅氣息,這樣的人做世家少爺自然好,可惜做了一個普通木匠,這樣自然是行不通的,所以老爺天給他臉上留下一個大疤。

這老天爺還真是公平的

阿信的腦海裡也出現三少爺那副驕傲的樣子,起了一身的惡寒,“不必”

見他一副極力撇清的樣子,樂樂雖然很想看他一身白衣,背背一把長劍,扮成西門吹雪的樣子,可是想想洗衣服的可是自己,那可是髒一點兒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的白衣服呀,立刻點點頭,“我也覺得不好,實在是洗不起呀,別沒穿壞,先洗壞了。”說完,便看到阿信瞭然的情緒,心裡一虛,立刻問道:“要不做件鴉青色的吧。”

心口不一阿信瞟了眼臉都不紅一下的樂樂她,淡淡的說道:“你看着辦吧。”

“不要生氣啦,萬一氣壞了可怎麼辦呀。”抓着阿信的手腕,甩來甩去,見阿信還是一臉淡淡的,伸手就去撥拉他的耳朵和頭髮,“來來來,檢查檢查,氣壞沒有?氣壞沒有?”

“你”一把將樂樂的手撥拉開,“哼”

阿信相信任誰看到阿信這副表情,都會肝顫的,唯獨自己這個小媳婦真的是一點不怕,這叫什麼,這就在緣分,命中註定的屬於自己的女人。

樂樂不知道阿信心裡已經想了那麼多,還伸出手在他的頭上輕輕的摸起來,“摸摸毛兒,氣不着,不氣,不氣,不生氣啦”

看着那圓圓的蘋果臉,阿信真的是一點兒氣都發不出來,嘆了口氣,搖搖頭,一副認栽、妥協的樣子。

這時,樂樂才靠進他的懷裡,玩着他的大手,“那些山楂本來就是虛妄給我的,我做點山楂糕也不過分嘛,對不對?井水不花錢,再就沒有別的支出了呀,哦,還有熬山楂的時候用了一點點柴火,那還是你幹活兒剩下的木頭渣,根本就是沒花咱們家的錢嘛。”

真是得寸進尺,阿信抽回自己的手,輕輕彈了他一個腦瓜崩,“我是心疼錢嗎?”

瞪大了眼睛,捂着腦袋,樂樂做出一副又傷心、又吃驚,還有疼痛難忍的表情,“難道不是嗎?”

“調皮”

又一個腦瓜崩,唉,失敗了

樂樂覺得自己的演技太差了,傷心的揉着自己的腦袋,改換套路,誇張的撒起嬌來:“哎呀,小虛妄身體弱,不愛吃東西,吃點山楂糕,開開胃,也能多吃口飯,你說是不是?吃嘛嘛香,才能身體倍兒棒,不要忘了,他現在可正在長身體呢”

阿信無奈的看着她,真是裡裡外外都是她的理。

哄走了阿信,樂樂也開始做今天的工作。

點上火,一口大鍋裡燒的是井水,另一口大鍋裡煮上淡鹽水,樂樂按照預想的,用十比一的比例將這幾日曬乾的海蠣子幹扔進鍋裡,記起上輩子,她見過超市裡有賣冬菇素蠔油的,樂樂琢磨一下,冬菇就是香菇,香菇能做出素蠔油,如果把這兩個合到一起,這是不是就意味着,海蠣子加香菇就是鮮上加鮮,更鮮了呢?

沒把握,樂樂只抓了一小毛香菇幹扔進了鍋裡,是兩種乾貨下了鍋,很快的鍋裡的水就減少一大半兒。看樣子乾貨還是有點兒多,下一次可以再少一些。

想着,樂樂用瓢從另一口大鍋中盛熱水倒進去,慢慢的熬起來,從滿滿的一鍋,一直熬到只剩下半鍋。

廚房裡全都是深深的海腥味兒,這把就連樂樂這種慣吃海貨的人也聞到這股腥臭味兒了,穿上一件小襖,樂樂將房門大開,有時間就扇動着剛剛找出來的扇子,希望能讓廚房的味道能清新一些。

從清清亮亮的淡鹽水,變成了琥珀色的湯汁,樂樂用小勺子嚐了一小口,仔細的品着味道和上輩子吃過的蠔油。

鮮味兒是有了,還有點怪味,應該是香菇和海蠣子融合的原因吧,好像還少點兒什麼,而且,看上去樣子也不對。

想來想去,樂樂覺得鹹度不夠,味道有些淡,而且還少了一股醬香還有甜味兒,從櫃子裡翻出一罈大醬和一罈醬油,樂樂舉棋不定,應該加哪個好呢?

就像之前她跟阿信說的那樣,琢磨、摸索一邊做,一邊在本子上做着記錄,折騰了一個下午,樂樂終於做出口味上類似蠔油,外形也酷似的東西來。

如果有攪拌機就好了樂樂嘟囔一句,她覺得雖然海蠣子和香菇的鮮香味兒都熬出來了,可是扔掉還是好可惜,如果有攪拌機打成泥和進蠔油裡應該挺好的。

只可惜,她沒這設備,就是有這設備,也沒電可用,只能將它們儘量瀝乾,用刀剁,累得肩膀酸溜溜的。

正在忙碌着,突然院門被人拍響,樂樂往東屋探頭看了一眼鐘錶,這個時間應該不是阿信……

2073字。

75. 和陳婆鬥法 一更

75. 和陳婆鬥法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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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撥開門拴,“哐當”一聲,大門就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陳婆虎着一張臉瞪着樂樂,“你在家裡幹什麼?這麼半天才開門,做什麼見不得見的事兒了?”

樂樂個子矮小,無論看誰都需要仰着頭,陳婆的鼻孔放大、縮小、放大、縮小……,鼻翼扇乎個不停,樂樂腦海裡一片空白,想不出陳婆這是唱得哪一齣,更想不出要怎麼反擊,“我……”

瞥了一眼還在發呆的樂樂,陳婆不喜的撇撇嘴,徑自走進了院子裡,“阿信呢?”

樂樂惦記着自己新制成的蠔油,只來得急虛掩上大門,就急忙小跑着跟在陳婆的身後,“阿信出去了。”

進了廚房,陳婆挑剔的看着雜亂的廚房,皺起眉頭,直接就呵斥道:“你家男人不在家,你不老老實實的看家,折騰什麼?”

指着盛着東西的鍋碗瓢盆,十分的不滿,“你看看這廚房讓你弄的這個亂,還有這味道,什麼味兒?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左,你是不把阿信攢下這點兒家底兒敗光不算完。”

樂樂冷眼看着陳婆,突然很想笑。

這個女人,這是在做什麼?擺婆婆譜嗎?真是可笑,聽聽她說的那些話,現在樂樂才發覺,陳婆還真是沒拿自己當外人,在巷子裡罵陳家,罵得文雅罵得高明,雖然也是有失斯文的事情,卻讓人覺得這是一個有氣度的老太太,值得尊敬。

而現在,連指桑罵槐都不必,直接指着樂樂的鼻子開訓,無論是樂樂的顏面還是她自己的顏面,全都不需要顧及,麪皮全都撕開來了。

樂樂就不明白,按照阿信說的是,她只是照顧阿信幾年,只是幾年怎麼就讓她有這樣的氣勢。

看着像只驕傲的母雞在自己的廚房指手畫腳的陳婆,樂樂耳朵裡什麼也聽不到,仔細的琢磨着跟陳婆認識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反覆的想着她的一言一行,心裡慢慢有了主意。

其實她真的是更希望陳婆像罵陳家那樣罵自己,那樣至少她聽不懂,不需要去弄明白,也不需要去琢磨那些無聊的事情,更不需要生氣。

靠在牆邊站着,對陳婆的叫罵聲充耳不聞,直到她累了,停下來喘氣時,樂樂才伸出小拇指掏掏耳朵,學着電影中的男主們,眼神落在小拇指的指尖上,淡淡的問一句,“陳婆,阿信他有家底嗎?”

陳婆眼神落在那盆樂樂新熬出的蠔油上,黑乎乎的,像大醬又比大醬稀上不少,實在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可是陳婆卻知道肯定是個好的。

雖然看樂樂這個丫頭橫豎都不順眼,可是陳婆也承認,這個丫頭也是個有正經體性的持家好手,那海菜、海蠣子、蛤蜊什麼,她也吃,好吃不好吃的不說,關鍵是省錢,而且如果不是這丫頭笨,還能賺上一大筆。

前幾天這個丫頭一直都在曬那臭臭的海蠣子,肯定有什麼用處,會是這盆醬嗎?正在琢磨着呢,突然聽到樂樂的問題,陳婆瞪大了眼睛就是一愣,“你說什麼?”

完全不敢相信,一直以來都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小丫頭,竟然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竟然敢用不屑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樂樂嘴角微微上挑,淡淡的重複一遍,“陳婆沒聽明白?那我再問一遍,阿信他有家底嗎?陳婆,我嫁過來的時候這個屋子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他在家底在哪裡?”

阿信的家底在哪?

雖然誰也沒有明說,可是這兩個人全都心知肚明,樂樂聽阿信說過,這屋裡曾經置過全套的傢伙什,等他回來時,所有的東西,無論什麼都不見了,全都被陳婆搬到自己家。

陳婆氣極敗壞的瞪着樂樂,“你”

“陳婆,我說的不對嗎?”陳婆越氣,樂樂就笑得越可親、越可愛,輕輕的說道:“陳婆,你看這屋子裡,除了我的嫁妝外,還有什麼?陳婆,除了我的嫁妝剩下的,都是我跟阿信自己努力賺的。”

扶着一時被氣住,說不出話的陳婆走進屋子裡,樂樂又倒了杯水放在陳婆面前,伸手從頭上撥出一支木頭的髮簪,兩朵正欲綻放的並蒂蓮俏立簪頭,“陳婆,您看這簪子,這是阿信雕的,漂亮嗎?我覺得比我那些小姐妹頭上帶的金的呀、銀的呀,什麼的一點兒都不差。”

樂樂將簪子插回到頭髮裡,陳婆順着樂樂的手看過去,烏黑的頭髮上只有兩隻簪子,全部都是木頭雕的,另一隻是着簡單的孔雀頭,嘴裡銜那一串大紅色的穗穗。

挽起袖子,伸出胳膊,樂樂將阿信送給她的麻花辮手鐲亮給陳婆看,“陳婆,還有這個手鐲也很漂亮吧?真爲難阿信,這麼精巧竟然是用木頭雕出來的,陳婆你看這麻花辮,我要不說是木頭,你能看出來嗎?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實在是太美了,我都捨不得戴。”

還不到一個月的工夫,原本烏黑的手鐲竟然已經變得油亮油亮,閃着星光,陳婆看到那手鐲立刻就愣住了,隨意的應了一聲,“嗯。”

坐到炕邊,擺弄着手中的木鐲,樂樂極親暱的說道:“陳婆,阿信真的好聰明,這用木頭怎麼編手鐲,我看了很長時間,都沒想明白,直到看他又做一個才弄明白。”無論樂樂怎麼說,陳婆就是一言不發的看着木雕的手鐲,眼神透過手鐲已經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樂樂沒看到陳婆的表情,還在說個不停,“陳婆,你說這麼聰明的阿信怎麼就能一點兒家底都攢不下呢?甚至連老婆本都沒有,陳婆,你說這是爲什麼?”

陳婆的心裡“咯噔”一聲,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的凳子腿,“我怎麼知道。”

輕笑一聲,樂樂捂嘴倒在陳婆身上,不知道情的人看到,還以爲這是一對感情融洽的娘倆兒,“陳婆,你知道阿信跟我說過什麼嗎?”

“什麼?”

摟着陳婆的胳膊,“陳婆,阿信呀,他說他這輩子,本來都不指望能討到一個媳婦的,沒想到遇上我了。”

2045字

76. 新奇的美味 二更

76. 新奇的美味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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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都不指望能討到一個媳婦的。

在樂樂看來很平常的一句話,在陳婆心裡卻掀起濤天巨*,什麼也顧不得了,一把抓住樂樂的胳膊,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樂樂的眼睛,“這是他說的?”

不明白陳婆這反應是做什麼,樂樂只覺得手腕傳來一陣痛,剛纔爲了顯擺手鐲挽起的袖子還沒有放下來,正好被陳婆抓住,指甲深深的陷到肉裡。

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而且樂樂知道就算是喊疼也沒有,眼前這個老太婆可不是會憐惜自己的人,搞不好還被她笑話。

忍住疼,樂樂嘴角上揚,軟軟的糯糯的說道:“陳婆,我還能騙你不成?可不是真的嘛,喏,阿信他回來了,不信陳婆自己去問問?”

抓住樂樂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抻,直接將樂樂抻倒在炕上,而陳婆也站了起來,這樣一來,除了她和樂樂知道事情的真相外,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陳婆看到阿信歸來,急於上前,不小心拽倒了樂樂,包括在阿信的眼中,也是如此。

阿信快走幾步扶起樂樂,嘴上還不忘笑着跟陳婆打招呼,“陳婆來了?”

陳婆現在的陳婆最恨就是聽到這兩個字,以爲她不知道嗎?這個死丫頭開口閉口不離“陳婆”這兩個字,真的以爲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嫌自己多管閒事兒嗎?

現在連這個自己養大的阿信也嫌自己了?

扶起樂樂,就見陳婆已經邁過門檻,阿信一頭霧水,不明白這陳婆怒氣從何而來,一直以來,每次她出現在這裡,最後發怒的都是樂樂,今天怎麼換人了?

“陳婆你這就要回去?”阿信追問一句。

陳婆一聽,氣得肝兒都疼,養親就是不行,這都開口趕人了。

樂樂倒是很高興,捂着手腕,站在阿信信邊,嬌滴滴的說了一聲,“陳婆你這就走了?”跟到門口,又喊了一句,“慢走,不送了,陳婆下次再來。”

“這是怎麼了?”阿信問的是陳婆。

樂樂卻故意裝做不知道,舉起自己的手腕,擺在阿信的面前,“你看看,你看看,都被摳出血了,也不知道她的指甲乾淨不乾淨,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見到白嫩的藕節似的手腕上幾個弧形的血痕,阿信將樂樂的手腕抓了過來,溫柔的捧在掌心,“別胡說,陳婆最愛乾淨,她的指甲每天都要剪,一直都是乾乾淨淨的。”

剛纔陳婆走的時候,樂樂還表現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得意揚揚的,現在可就不同了,氣得哇哇叫,比平時哪一次的怒氣都重,“她每天都剪指甲還能給我弄成這樣,我跟她有多大的仇呀我是殺她全家了?還是滅她滿門了?”

輕吻着樂樂的手腕,阿信寵溺的說道:“乖,別亂講,好好說話。”

女人最適合的角色就是弱者,並不是樂樂瞧不起女人,而是示弱不必爭吵,不傷感情,又不費力氣,卻能得到超級爭執、講道理兩倍甚至是三四倍的效果,何樂而不爲呢?

雖然家裡只有兩個人,可是該示弱的時候就得示弱,該給男人面子的時候就得給男人面子,樂樂委屈的靠進阿信的懷裡,胳膊擎得高高的,帶着哭腔說道:“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來,一過來就砸門,開了門就撒瘋,什麼正事都沒提,簡直就是純粹來找事兒的。”

阿信的心都快碎了,一手摟着樂樂的腰,一手握着受傷的手腕,心疼的吻着樂樂臉上的淚水,“別胡說,陳婆不是這樣的人。”

都這樣了,他還信那個老太婆?樂樂心裡十分的不滿,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腕,扭個身,背對着阿信,“那你說我這是招的什麼無妄之災?”

摟過樂樂,阿信極盡寵愛,說了一籮筐的好話,許下說不清的諾言,這才把樂樂哄好,本來阿信還想哄着自己的小媳婦到牀上再聊聊天兒,可是樂樂指指玻璃窗,就是不同意,一會兒還有大勝和大有過來吃晚飯呢

無奈的阿信只好暫時放棄了那樣一個美好的願望。

自從進了冬月,樂樂讓阿信用破木板訂了好多木箱子,將已經在地裡茁壯成長的菜都挖出來,移栽好了之後,送到了東廂,又將她的母雞也送到東廂。

每天在東廂都生兩次火,這樣一來,溫度、溫度合適,也有太陽,家裡就照常還有新鮮現綠葉菜吃,同時,那些雞也不會因爲天兒太冷了,就不下蛋。

在東廂撥了幾顆青菜,家裡還有泡發好的幹香菇,再打發阿信出去買塊豆腐和尖椒,很快,樂樂就做出了四道蠔油菜式。

蠔油菜心、蠔油香菇、蠔油豆腐和用蠔油做芡的虎皮尖椒。

雖然清一色全都是素菜,可樂樂再一次用自己的手藝征服了三個大漢的胃,送走大勝和大有後,樂樂打開阿信下午回家時拿的包袱,“哪裡來的山楂幹?”

刻刀不離手的阿信刻的正是樂樂要求的項鍊,還有兩三天就滿十日之期了,越看越讓樂樂心裡沒底,還以爲自己提的要求已經很難,不說逆天也差不多吧,可是在阿信的手中卻是十分容易的就完成,所以這幾天樂樂總是有事兒沒事給阿信找活兒幹,支使他出去辦事,這也是下午打發他去山上找小和尚的原因。

“虛妄自己曬的,說是給你泡水喝。”

一提起那個病病怏怏的小和尚,樂樂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一絲的憐憫,心疼的說道:“他纔多大,就自己拿刀?”

阿信看了一眼那山楂幹,又將注意力轉回到手上,握着刻刀的手更加的用力,食指的指肚深深的包裹着刀背,“可能是妄動切的吧。”

提起那個妄動那個胖和尚,樂樂就一臉的不屑,庸醫不會治病,還要耽擱時間的壞和尚,“算了吧,那個胖和尚,一看就是個連路都懶得走的主兒,他能切山楂?”

也不知道樂樂爲什麼對妄動和尚這麼大的意見,阿信搖搖頭,提起了另一件事情,“你這蠔油弄得挺不錯,要不送一點兒到鎮海候府,要是他們也愛吃,就合起來做蠔油,這不需要你出面,也能賺到不少的錢。”

77. 兒時的恩人 一更

77. 兒時的恩人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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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無論在什麼地方,做生意最怕什麼?沒後臺

樂樂之前一直都在琢磨該怎麼安全推廣自己的蠔油,如何做才能不露財(才),想了幾個辦法,有化名的,有喬裝的,可總覺得不夠安全,現在聽阿信這樣一說,倒覺得是個好辦法。

沒有根基的生意本來就不好做,得用薄利換多銷,有了後臺就不同了,價錢可以提高不說,也不必走平民路線,直接供給各大酒樓和候府,甚至賣到京城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好主意。”樂樂笑眯眯的看着阿信,接着又問道:“你去送嗎?”

阿信懶洋洋的看着樂樂,“你再不去鎮海候府了?不想嗎?”

鎮海候府,那是她住了十幾年的地方,如果刨去前世的記憶,那是她出生、成長的地方,怎麼會不想呢,可是那裡已經沒有她的家人,娘回到舅舅家,不再在府裡當差。

至於她的便宜爺爺和便宜爹,十幾年來一直都不是特別的親,現在這些人對樂樂來說,形同陌路,聽說自己已經被族裡除名了,就更沒有什麼想頭兒了,只剩下一個小拴,還對她充滿怨恨,回去了又有什麼意思。

哼此處不養爺,自有養爺處。

低下頭,接着忙着手裡的活十,樂樂淡淡的說道:“不是不去,只是我娘也不在那裡了,太夫人和夫人可能還在生我的氣,我去了也沒意思。”

阿信知道樂樂心裡還掛念着小拴,放下手中的刀,溫柔的看着她,“不見見小拴?”

用力的將手中的活計往笸籮裡一放,樂樂怒瞪着阿信,“他會見我嗎?”

呵呵被遷怒了。

阿信也不生氣,反倒放下手中的木頭和刀具,挪到樂樂那邊,伸手就將她抱在懷裡,低下頭,貼在她鬢邊,深吸一口氣,“去吧,去看看,聽說太夫人和夫人一直都挺想你的。”

以前從沒見他提過太夫人和夫人,這是怎麼了?壓下心中的疑惑,點點頭,“真的嗎?那好吧,我也想她們了,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常在太夫人的院子裡玩。”挪了挪身體,在阿信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地方,手上玩着阿信的衣襟,“那個時候我還沒進府,好像是四歲吧,在正月裡,下着大雪,那天排到我孃的差,剛剛過中午,我就自己一個人哭着出了家門,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巧,從候府後街,進了候府的側門,然後又進了二門,一路上過了好幾道門,卻一次也沒被人看到,就這麼順順當當的進了太夫人的院子。”

事情的真相是樂樂在家受了點兒小氣,想避開一些事情纔去了候府,這一路看着兇險,可是她畢竟是個成年人的靈魂,自然會一點危險都沒有。

倒是阿信,看着得意揚揚的樂樂,心裡酸酸的,他完全相信樂樂的話,一想到一個四歲的孩子頂風冒雪的,自己一個人走這麼遠的路,心裡就心疼的不行,而且她還是哭着出家門的,要是沒點委屈能這樣嗎。

越想越覺得自己那個岳家實在是不怎麼樣。

樂樂不知道阿信的想法,還在那裡顯擺呢,“那天呀我穿了一件紅色的小襖,襯得一張小臉又白又嫩,頭上是我娘一早上給我梳的兩個小抓揪,還綁着紅色的頭繩,繩頭拴了小不點點兒銅鈴鐺,一走路就叮叮噹噹的特別好聽。進了太夫人的院子後,還沒等我摸到小廚房,就看到一大羣人圍着太夫人出了正屋。

“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鵝毛大雪下個不停,一個紅襖的小姑娘,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太夫人,比年畫裡的娃娃還要漂亮,還要可愛,你想想這是多麼震憾人的場景?”

瞪大眼睛擡頭看着阿信,本來應該很完美的演出,卻見阿信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嘴角雖然是翹起,可那笑容一看就是在笑話自己,樂樂立刻不樂意了,一巴掌拍到阿信的胸口,“嘿你怎麼一回事兒,你這笑是什麼意思?”說着伸手捏住阿信的臉,盡情的蹂.躪着。

“沒怎麼,真的沒怎麼”從自己小媳婦的魔爪下死裡逃生,阿信親了親大蘋果一樣的小臉,“只是爲夫想到沒有機會見到那麼可愛的小娘子,心裡有些遺憾罷了。”

遺憾?鬼才信哩,這個傢伙一定是看穿了自己的自吹自擂,然後拿自己當笑話,真是太可惡了

眼珠子左轉轉,右轉轉,樂樂有了主意,接着說道,“遺憾便遺憾吧,你要知道現在的我也是很可愛的,也是百里,不,萬里挑一的可愛寶寶……”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阿信一陣暴笑打斷了樂樂的話,他還沒見過這麼好玩的女子,在他的印象裡的女子要麼就是端莊嫺淑,不苟言笑,時刻講究規矩,要麼就是潑辣大膽,敢做敢當,從不管別人的心情如何,從來沒有樂樂這樣嬉笑怒罵全都放在臉上不說,還特別的隨意,跟她在一起日子過的飛快,而且特別的舒心。

杏核大眼睛眯成一條月牙,樂樂靠在阿信的肩窩,仰臉看着他,“太夫人一看到我就喜歡的不行,你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瑞雪兆豐年,大過年的,又突然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進了她的院子,這可是大吉之兆呀本來打算出來看雪的太夫人立刻就改了主意,牽着我肉肉的小胖手進了屋,先是給我換下了一身溼衣裳和鞋子,接着又讓人給我尋了好多好吃的,知道我娘是誰後,更是囑咐我娘一定要常帶我去她那裡玩。”

看她那張臉,笑得跟偷了魚兒的貓似的,阿信就知道她話裡一定有問題,豎着耳朵聽了半晌,什麼也沒聽出來,正疑惑着,突然聽到她說衣裳和鞋子都溼了,立刻心疼的不行,用力收緊胳膊,將她摟在懷裡。

掙扎着從阿信的懷裡露出頭,伸手摸摸他下巴上的胡茬,樂樂狡猾的笑了笑,又道:“太夫人說她特別喜歡小丫頭,尤其是像我這樣聰明、可愛的小女娃,乖乖巧巧的,一點兒都不調皮,哪像三少爺,整天的就知道在泥裡打混,還有整天跟他一塊兒玩的那幾個皮小子,一看就知道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那個又高又瘦的,叫阿信的那個,那皮的呀,簡直是人神共憤,一天不打上房掀瓦,真應該吊樹上好好的收拾一頓纔夠解氣。”

差點兒笑噴了,阿信低頭看着樂樂,認真的問道:“太夫人真的這麼的?”

樂樂點點頭,同樣認真的回答起來,“那可不,還是我苦苦的跟太夫人求情,太夫人才饒過那批臭小子,所以,說我是那些臭小子的救命恩人一點都不爲過。”

忍着笑,阿信一臉的驚訝狀,“是呀,那你是不是長跪不起,還痛哭流涕的?真的爲難你了……”

“可不,咋的。”樂樂剛得意的說完,阿信就一腳跪開炕桌,兩個人笑做一團,倒在炕上……

2344字。

78. 再見三少爺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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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再見三少爺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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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花來啦。”一身華麗的銀白色道袍,十冬臘月天還搖着扇子的三少爺出場了,邁着自認瀟灑的步子,剛剛從內室走出來,第一句話就招來樂樂一個大白眼。

三少爺合上扇子往額頭上輕輕一敲,“哦,對,聽說你現在改名樂樂了,樂樂這個名字好哇,不過,本少爺還是喜歡小菊花。”

真是欠扁

見樂樂又瞪起眼睛,三少爺很破壞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才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坐到自己常坐的椅子上,拿過桌子上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感受着舌尖的苦意和回甘,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氣,輕聲問道:“他對你還好吧?”

提到阿信樂樂往門外看了一眼,一張小臉還帶着天真的笑意,點點頭,“還不錯。”

垂下眼睛看着杯中的茶,再一睜眼又恢復了之前的嬉笑,伸手虛點樂樂一下,“真是不知羞”

以前她是這裡的小丫鬟,別人坐着她站着,別人喝着她看着,這一次回來,則有了大不同,可以坐在椅子上跟三少爺說話不提,還能喝到上好的茶葉,雖然這茶喝在樂樂的嘴裡都一個樣,可到底是不同了。

拿起茶杯,學着三少爺的樣子,優雅的喝着茶,時不時的送給他一個大白眼,“我這叫大方懂不懂?落落大方”

三少爺差點兒將茶噴出來,看着那肉嘟嘟的臉,明顯胖了一圈,忍不住奚落道:“落落大方?你要是再落的話,地都會被你砸出一個坑來的,小菊花……”

這是赤.祼.祼的人身攻擊,樂樂這下子可不愛聽了,打人還不打臉呢,瞪圓了眼睛,怒視着鎮海候府的三少爺。

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不錯,從小一起長大,不是那種普通的主僕關係,很多時候都是說說笑笑的,更像是一塊兒長大的兄妹。

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三少爺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衝着樂樂直拱手,討好的喊道:“樂樂,樂樂是樂樂。”說完又忍不住嘴.賤起來,“樂樂呀,這幾個月沒見,你可是長肉了。”

想起剛纔夏竹跟自己說的話,樂樂突然覺得老話還真是有道理。

那句老話怎麼說的,“魚找魚,蝦找蝦,王八找個鱉親家。”這兩人絕對是臭味兒相同的一對狗男女,樂樂不說話,卻在心裡暗罵。

三少爺真的是無心的,這麼多年了,一直都管不住他的那張嘴,不過,好在他是那種知錯就改的人,犯了錯立刻再一次的認錯,“我錯啦,我錯啦。”

一個不是成心的,一個不會太計較,兩人很快再一次言和,三少爺端起茶杯,慢慢的嗅着茶香,“去過太夫人和夫人那裡了?”

樂樂學着他的樣子,可是聞了半天也沒聞出什麼來,想來也是,她在候府待了那麼多年,都沒弄明白這些茶葉,現在這點時間又哪裡能有什麼效果。

想明白了,樂樂很乾脆的一口氣將茶水喝乾淨,然後直接將茶杯放到一邊的茶几上,看得三少爺直心疼,這茶雖然不是頂級的,可也是二十多兩銀子一兩的好不好?

放好茶杯後,樂樂笑着說道:“是,我做了些山楂糕帶過來,是我從小跟我娘學的,味道應該不差……”

不等樂樂說完,三少爺就打斷了她的話,“沒本少爺的?”

“你又不吃酸的,你要幹嘛?”樂樂奇怪的問他,突然,圓圓的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一抹曖昧,斜眼看着他,“莫非……”

三少爺被樂樂看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拿過合好的扇子,在手中敲了兩下,不善的問道:“莫非什麼?”

“沒,沒什麼。”說是沒什麼,可那表情明明就是在說有什麼而且說完也就得了,可她卻偏偏要眼巴巴的看着三少爺。

那興致一絲不減,始終高漲着,就像是在看什麼新奇的玩意兒,看得三少爺渾身不自在,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我可聽說了,夏竹姐姐已經變成夏竹姑娘了,現在你跟我要山楂糕,莫非這是要管她叫錢姨娘?”

夏竹本姓錢,之前樂樂進了三少爺的院子,剛纔坐下她就領了一羣以前跟樂樂一塊工作的小姐妹們過來嘲笑樂樂,從衣服到首飾,從臉形到身材,就沒有她們聊不到的地方。

哼,急智咱是沒有了,可是咱有一顆火熱的復仇之心,受了氣就得找回場子來

提起夏竹,三少爺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嫌惡,粗聲粗氣的說道:“別胡說”

樂樂沒有注意到三少爺臉色的變化,還在陰陽怪氣的說着,“哪有夏竹姑娘剛纔還跟我說,我們了不起的三少爺有多麼多麼的寵愛她,多麼多麼的喜歡她,怕她累着,怕她苦着,還給我看了一塊飄花的彌勒佛爺,說是風.流不下.流的三少爺送給她的呢。想不到三少爺你還真有貨,送給夏竹姐姐的都是珍品呀。”

三少爺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緊緊的咬着腮幫,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聲音,“這是她說的?”

她不知道,那塊極品翡翠彌勒佛是三少爺這次在西邊打仗時,繳獲的敵資,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通體透亮,有一抹碧綠的飄花正好位於佛爺袈裟的位置,無論是翡翠本身還是雕工都是一等一的。

這次回來,他就準備用這塊翡翠做聘禮,準備下聘用,因爲到底訂的是誰家的姑娘太夫人和候爺意見不統一,所以這事兒就先緩下來了,翡翠就暫時放在那裡,沒想到夏竹竟然……

“呃”樂樂被三少爺的反應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急忙在心裡想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似乎是沒什麼太過分的話呀,迫於三少爺的眼神,和多年下來的餘威,樂樂竹桶倒豆子似的,把剩下那點兒沒說的全都說出來了,“是呀,我本來還說,如果她和三少爺生下小少爺小小姐,那就讓阿信給雕套鎖帶着,可惜夏竹姐姐沒看上。”

到底是在西邊軍中歷經了五年的人,到底是作爲鎮海候繼承人培養多年的世子,三少爺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順着樂樂的話題說下去,“哦?阿信雕鎖?用什麼雕?”

擡起胳膊,露出手腕,一條細細的,跟她的那條木項鍊配套的手鍊,套在她的手腕上,“木頭的呀,你看就是這個鏈子這樣的,完全是用木頭雕出來的,這要是給寶寶帶一個木雕的百歲鎖得多漂亮,可惜你們不喜歡。”

“你能讓阿信雕?”三少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離得遠些,而且他也不好意思近看,可是就這樣大概的看一眼,也知道這手鍊的精美之處。

“當然啦,這又不是什麼難事兒。”樂樂得意極了,剛纔夏竹還嘲笑她身上沒有什麼像樣的飾品,可當她們知道樂樂身上、頭上是她的男人親手爲她雕的時,那眼中的羨慕讓樂樂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三少爺用力的一敲桌子,大叫一聲,“行,以後本少爺的嫡子出生,你就讓阿信給本少爺雕個鎖,咱們可說好了,不準反悔。”

“唉喲~,我說三少爺呀,你怎麼越活越回去,就爲把木鎖,瞧你那點出息”樂樂不屑的撇撇嘴,“你說的可是嫡子呀,不是我瞧不起人,鎮海候世子的嫡子要什麼沒有,就是金鑲玉的也是想要多大有多大,至於嘛,爲了個木頭的大喊大叫,修養”

被樂樂這麼一說,三少爺那面白無鬚的臉皮也有些泛紅,一梗脖子,“甭管我,總之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

“行行行,隨你,我還省錢了呢。”看看鐘,時間不早了,樂樂站起來,問道:“我要去太夫人院子裡了,我弄了一個寶貝,今天要給太夫人做幾道素菜嚐嚐,三少爺吃不吃?”

在樂樂的眼裡,三少爺也是個吃貨,只不過這個吃貨跟大勝想比,難伺候許多,他可是標準的食不厭精,不達到一定程度的美食,他可不屑於嘗。

見他眼睛裡大放光芒,卻一動未動,樂樂想了想又說道:“什麼寶貝你現在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普通的菜加了這個,立刻變得鮮美無比。”

這把三少爺可坐不住了,驚喜的看着她,“你說的是味精?”

歐陽瑁連味精也弄來了?樂樂仔細的想了想,似乎從沒見過誰用這東西,那三少爺怎麼知道這個詞的,搖搖頭,否認道:“當然不是了。”

不是味精呀,三少爺的興致減少了不少,《太宗奇譚》裡面提到過,只有味精才能使菜的味道變得更加的鮮美,不是味精,“那是什麼?”

樂樂纔不管他失望的眼神怎麼看自己,走到門口,再回頭看了一眼三少爺,用挑釁的口氣說道:“你吃不吃吧?”

嘆了口氣,三少爺站起來,不聲不響的跟在樂樂的身後。

跟三少爺的沒精打采不同,樂樂可是信心高漲,現在她已經想着要怎麼跟三少爺分利潤了,“要是真的好吃,以後咱們合作賣這個東西怎麼樣?”

3056字。

79. 拜見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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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拜見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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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被禁止投推薦票了,因爲豆腐每天都給自己投推薦票,有刷票的嫌疑,鬱悶,難道說,豆腐自己的書,自己的票,卻不能給自己投?豆腐不能給自己投,那就拜託大家了,多多給豆腐投些推薦票吧,謝謝。】

爲了突出蠔油的鮮,樂樂做的幾道菜都是以豆腐爲主要食材,家常燉豆腐、麻婆豆腐、鐵板豆腐、回鍋豆腐……,滿桌子的豆腐,沒有其他的菜,更沒有任何的肉在裡面。

不管樂樂以前的身份是什麼,她父母孃家人的身份是什麼,現在的樂樂已經消了奴籍,在鎮海候府的身份只有一個那就是客人,而且是得太夫人青眼的女客。

得太夫人青眼這事不難理解,大家都是女人,特別是前鎮海候夫人這種地位的女人,說是沒有小妾、姨娘的煩惱那是天方夜譚。

在她面前出現的每一個女人,都是她的敵人或者是潛在的敵人,幾乎每個人都在打她丈夫的主意,所以難得碰上一個與衆不同的,寧願過着清貧的日子也不願意攀附富貴的女孩子,而且還是她一直看着長大的,自然就更加的親近、喜愛。

丫鬟將每一道菜都盛了一小勺,送到太夫人面前,每送過來一道,坐在末席的樂樂就解說一道。

吃過之後,太夫人不住的點頭,果然鮮美可口,沒有一絲的豆腥味兒,看着這滿滿一桌的豆腐宴,太夫人對身邊的大丫鬟吩咐道:“將這鐵板豆腐給候爺送去,麻婆豆腐給夫人送去。”接着又眯着眼滿是睛溺愛的看着三少爺,“你母親愛吃辣的,麻婆豆腐給她,雲哥兒這裡有回鍋豆腐。”

三少爺一改私下裡的慵懶氣質,立刻站起來,一本正經的拱拱手,“青雲謝過祖母。”

笑着拍拍三少爺,太夫人又衝着坐在末席的樂樂擺擺手,“秋菊丫頭,過來坐。”

三少爺的吃相在樂樂見的人中,可以說是最完.美的,就見他優雅的放下筷子,微笑的看着太夫人,道:“祖母,這個丫頭現在改名了,叫樂樂。”

丫鬟們的名字大多是主人給起的,包括樂樂之前的名字,現在說改了也很正常,太夫人重複了一遍,“樂樂?好,好名字。”接着招招手,“樂樂過來坐。”

樂樂還沒走過來,立刻就有丫鬟搬過一張小凳子放在太夫人身邊,先行了個禮,樂樂甜甜的說道:“樂樂謝太夫人賜坐。”

摸摸樂樂的頭髮,看着樂樂的臉,太夫人想起了顧氏,嘆了口氣,“你母親是個苦命的,不管怎麼樣,你母親是爲了你好,好孩子可不能記仇。”

擡起頭,一雙星星眼一眨一眨的看着鎮海候太夫人,樂樂乖巧的抿下嘴,鄭重的說道:“太夫人,您放心,我知道我孃的苦,我和阿信正在努力的賺錢,等我娘氣消了,就把我娘接出來,我們都說定了,如果我娘不喜歡一起住,就給她先賃個小院,帶小拴一起住,以後有機會再買個院子。”

“好,好,好,你能這樣想就是好的。”太夫人欣慰的直點頭,接着又轉過頭看着三少爺,“那個叫阿信的,聽說是你的親兵?”

正含了一口麻婆豆腐,一見太夫人跟他說話,三少爺連忙放下勺子,嚥下了嘴裡的豆腐,“是,祖母。”

太夫人淺笑着點點頭,又問道:“聽說他今年快三十了,還破了相?”

無論是三少爺還是樂樂,都熟知太夫人的習慣,越是這樣淡淡的淺笑,越是說明她在生氣,三少爺瞥了樂樂一眼,斟酌一下說道:“是,他是個勤快人,也沒什麼脾氣,這麼大歲數才找個媳婦,一定會好好照顧樂樂的。”

果然,太夫人立刻放下筷子,板起臉來,不滿的說道:“你還知道他歲數大?你不看看樂樂纔多大,剛剛十五歲,那個男人多大了?三十給她當爹都綽綽有餘你就是這麼對待從小服伺你人?打小的情份你就這麼糟蹋?”

捱了罵的三少爺只能低着頭,聽訓,不敢回嘴,更不敢做什麼小動作,和他小時候完全不同,樂樂還記得,他小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點着了庫房,候爺要用打法打他,結果他躺在地上滿地打滾,不停的放賴,愣是讓太夫人心疼的把候爺罵一通,纔算完。

長大了就變這麼多?還是五年在軍中的生涯讓他成熟了?樂樂突然覺得阿信不愧是三少爺的親兵,兩個人板起臉來的氣質竟然十分的想像。

從凳子上站起來,樂樂彎下腰,扶着太夫人的胳膊,輕輕的說道:“太夫人,您彆氣,氣大傷身,不值得的。”見太夫人扭過頭,誰也不理也不再說話,又接着說道:“太夫人,您放心,三少爺給我找的阿信很好,真的,雖然看用有點兒嚇人,可是我看着還行,睡得着覺,也不會做惡夢。”

“你這孩子”一聲爽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娘,您瞧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不做惡夢就是好的,真是孩子氣。”

進來的正是鎮海候夫人。

“見過夫人。”樂樂急忙拜下去。

“快起來吧,”鎮海候夫人一聲吩咐,立刻就有丫鬟過來扶起樂樂,“讓我看看,娘,媳婦看雲哥兒那個親兵還是不錯的,要不這丫頭還能是一團孩子氣嗎?”

其實鎮海候夫人很早就過來了,正好聽到太夫人在訓三少爺,雖然做孃的心疼兒子,卻也不好立刻進來,正好樂樂打斷了太夫人的話,也給了鎮海候夫人進門的契機。

鎮海候夫人一進屋,就有小丫鬟將椅子、碗筷準備好。

太夫人指指椅子,讓鎮海候夫人快些坐下,接着說道:“我聽說今天莊子上來人,你怎麼還過來了?”

還沒說話,鎮海候夫人的臉上已經掛滿了笑意,“我那還沒來得及開飯,聽說您這裡今兒開豆腐宴,有這熱鬧我還能不來湊熱鬧嗎?”

笑着指指鎮海候夫人,太夫人故意板起來說道:“都多大人了,看看你兒子都比你穩重,讓你兒子笑話。”

“這小子?”鎮海候夫人眉頭一挑,不屑的看了三少爺一眼,“娘,還是等他什麼時候給您娶了孫媳婦,什麼時候再說吧。”

接着,又看向樂樂,“你這丫頭要求還真低,不做惡夢就行了?”

“我就是這麼一說嘛。”樂樂有些不好意思,說完又想起太夫人之前在生氣,立刻轉過頭,“太夫人,您別再說三少爺了,真的,要說樂樂是打小服伺三少爺的,阿信不也是嗎?聽說他也是十來歲就跟地三少爺身邊,都一樣啦。”

“是嗎?”太夫人疑惑的看向鎮海候夫人,兩人的臉上都閃過一絲的不解,“那也不應該,你一個水靈靈的好姑娘,也算是嬌養大的,就算是配人,也得找個像樣的。”

樂樂摟住太夫人的胳膊,笑着說道:“太夫人,樂樂已經滿足了,相信憑我們自己的努力,一樣能養我娘。再說了,雖然阿信臉上有疤,可是安全吶,沒有那麼多鶯鶯燕燕的,跟飛蛾撲火似的,打都打不跑。”

賭氣似的話一說完,太夫人和夫人同時想到了自己男人周圍那羣鶯鶯燕燕,不約而同的用手指點點樂樂的腦袋。

笑完之後,太夫人嘆了一口氣,“唉,真是個好姑娘,有志氣。”說着就有些傷感,拿帕子按按眼角,“就是可憐你母親了,哪怕配個府裡的掌櫃,你母親也不至於……”

本來坐在椅子上的三少爺,立刻站了起來,恭敬的站在太夫人身邊,“祖母,顧氏是個有後福的,您就放心吧,樂樂不都說了嘛,她和阿信要負責贍養顧氏。”

樂樂也急忙狗腿的摟住太夫人的胳膊,“是,太夫人,您放心,阿信也沒有娘了,我們兩個人就剩娘這一個老兒的了,一定會照顧好我孃的,至於說那件事情。”樂樂冷笑一聲,“太夫人,我爹的心本來就不在家裡,這些年我娘一直都忍辱負重的,樂樂覺得這樣更好,雖然說名聲上有些不好,不過,我不怕,相信阿信也不會嫌棄的。”

對於樂樂的話,太夫人和夫人,包括三少爺在內都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孝道已經融入他們的骨血之中,不像樂樂,哪怕經過這十幾年的封建教育,樂樂也沒辦法成爲一個萬事孝爲先的人。

不妥歸不妥,想想她的遭遇,誰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太夫人苦笑着點點頭,“也好,這樣也好,你母親是個苦命的,如果不是你外祖母走得早,也不會……”

先不說樂樂和太夫人之間的情份,單說她難得來一趟鎮海候府,而且還打算跟三少爺做買賣,自然不能讓太夫人傷心難過,“太夫人,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娘也好,我外祖母也好,她們都有機會服伺您,又得您的掛記,這都是有福氣之人。”

鎮海候夫人和三少爺也跟着勸,哄了一番下來,太夫人才有了笑臉,伸手捏捏樂樂的臉頰,“你這丫頭,嘴真甜,以後常來玩兒,我還記得第一見你的時候,穿得像個年畫裡的娃娃,頭髮被雪打溼了,小嘴凍得青紫,卻一點兒都不哭,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3014字。

80. 七寶樓的菜

收費章節(12點)

80. 七寶樓的菜

【謝謝醉桃源的小紅包,謝謝~】

【感謝正版訂閱的朋友們,還感謝每天都給豆腐投推薦票的朋友們,謝謝大家。】

北風嗚嗚的吹着,路上的行人頭上帶着棉帽,兩隻胳膊緊緊的裹住身上的棉袍,急匆匆的頂風趕路。

太陽已經下山了,正是收工回家吃晚飯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城門就要關閉了。

七寶樓,不是海城最大的酒樓,卻是最好的,這裡正是鎮海候府的產業,因爲離飯點兒還差些時間,只是剛剛上座兒,所以大堂只是零零星星的坐了幾桌人。

靠窗邊一張桌子,阿信帶着樂樂相對而坐。

手裡捧着一本菜譜,樂樂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真不愧是全城最好,最有名的酒樓,一盤花生米都要一百個銅板,鍍金的還是鍍銀的呀

擡起頭狠狠的瞪對面阿信一眼,“你這個傢伙,怎麼到現在還這麼敗家,真是太不像話,太過分了,知道你賺錢容易,可再容易也不能亂花就算是有三少爺那份家底兒,也不能亂花,更何況咱們還沒有。”看到他嘴角噙着極淡極淡的笑意,忍不住火大,“還拿手的挑四個,你咋不讓他直接挑最貴的四個上呢?”

雖然眼前的小丫頭從表情到語氣,再到動作都讓阿信想要發自真心的笑一場,親一口,可到底還是在外,板着臉倒了一杯水,推到樂樂面前,“喝水。”

端起水杯,樂樂一口氣將杯中的水喝光。

中午那頓飯是她做的,口味肯定沒說的,可在那個環境下,得多粗得神經才能吃飽飯,樂樂自問神經不夠粗,所以現在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餓成這樣,一杯水肯定是不夠的,可是看看每道菜後面的價格,樂樂就覺得還能堅持,再忍忍,找出最物美價兼,或者是最能展示出廚子手藝的菜來。

挪到阿信旁邊的凳子上,樂樂小聲的嘀咕起來,“一品紅燒肉,這個我也會做,而且肯定不會比他這裡做的差,自己買二斤五花肉才幾個錢,調料什麼又幾個錢,切吧切吧,炒吧炒吧,燉吧燉吧,能花幾個錢,看看這裡竟然要賣二兩銀子。”氣憤呀氣憤,接着又瞪着阿信,壓低聲音說道:“真要像你說的那樣,挑拿手的上,這道菜肯定沒跑了,這得虧多少銀子,多花多少銀子,敗家”

阿信也不說話,靜靜的喝着水,看着樂樂氣憤的樣子,再看看窗外的行人,覺得能過上這種悠閒的日子真是上天的眷顧。

又翻開一頁,樂樂差點喊出來,“你看,還有鍋爆肉也要二兩銀子,他怎麼不去搶。”

鍋爆肉全都是用瘦肉,中興王朝的人嚴格遵守歐陽瑁留下來的菜譜,用的是粉紅色的豬裡脊,而在這裡純瘦的裡脊最不值錢,又不是五花肉,就算是油炸過也不值這麼多銀子。

樂樂不斷的在心裡感嘆,有個酒樓就是好,特別是全城最好的酒樓,賣的多貴都會有人蜂擁而至。

阿信從沒見她做過這個菜,再說了,既然開店做生意敢要二兩銀子,就說明人家有這個手藝,有這個本事,“這個菜你也會做?”

敢瞧不起人,樂樂仰起頭,努力的蔑視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

大紅蘋果一般的臉上,兩個原本看不到的小黑洞,出現在阿信面前,拿起杯子,無所謂的喝了口白水,修長的食指輕輕的,有節奏的敲擊着桌子,用自己的方式表達着同樣的意思。

“當然會嘍”說完看到阿信輕飄飄的,似乎是在說“不相信”的眼神,撓了撓額頭,從嫁給阿信,她還真沒炸過東西,倒不是她怕費油,怕花錢,“只不過炸完東西,廚房到處都是一層油,你知道,這很難收拾的。”

“因爲難收拾,所以你就不去做?”

“你真的很想吃?”樂樂爲難的問,心裡盤算一下,倒不是一點辦法沒有,“家裡有個小爐子,回頭去買口小鍋,到院子裡炸倒是沒問題。”

阿信放下杯子,不知道自己這個媳婦到底是聰明還笨,“爲了吃道菜,你買口鍋?”

就知道他想偏了,樂樂得意笑了笑,四周打量一下,確定沒有人在關注他們倆,貼到阿信的耳邊,飛快的說道:“笨一口鍋才幾個錢,特別是我要那種薄鐵的小鍋,最多一百個銅板就足夠了,可以用很長時間,做無數道鍋爆肉,而且要是保養得宜還可以往下傳呢?”說完輕輕舔了一下阿信的耳垂。

她可真大膽

阿信心裡一震,感覺全身的血液突然起了火,眼神往四周一瞟,同樣發現沒有人在注意她們,放下心來,心裡就有了些其他的念頭,壓低聲音,“傳給兒子,兒子傳給孫子……”

“還子子孫孫無窮盡呢”臉上飛過一道紅暈,樂樂白了阿信一眼,“你就不能找點好東西傳下去?”卻忘了開始時,提到這個話題的人是她自己。

這兩個人看着穿戴也不差,怎麼拿個菜譜就沒完沒了,店小二實在等不及,再次來到他們的桌前,“二位客官,您選好了沒?”

把菜譜往阿信那邊推推,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樂樂乾脆合上菜譜,想想剛纔看到心裡長草的菜,一個一個的報出來,“一個白灼菜心,一個冬筍肉片,一個燒芋頭,一個蔥香豆腐皮。”點了四個菜,樂樂“兩碗米飯,再來個冬瓜湯。”

小二奇怪的看了眼樂樂,這個時節菜可比肉貴多了,有這錢還不如點盤肉呢,不過,奇怪歸奇怪,小二倒挺高興,他巴不得樂樂多點幾盤這樣的貴菜,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可怕的男人在。

白色的帕子往肩膀上一扔,“得哩。”

和店小二有類似想法的是阿信,“你點這些也不便宜呀。”

想不到她還有自知之明,“當然了,現在是大冬天,菜比肉都貴,何況我點的還是菜心。”

大概是有些日子沒有吃到青菜了,所以自己這個小媳婦饞了吧,阿信只覺得心疼,再沒說別的什麼,只是慢慢的喝着沒有任何滋味的白水。

“我這不是看看這裡廚子的水平嘛。”公共場合,樂樂到底是不敢太過放肆,用袖子蓋住阿信的手背,躲在袖子下面,輕輕的撓了兩下,“這裡的廚子水平好,做得好吃了,蠔油才能賣出價錢來,咱們才能賺錢,是吧?”

反手握住樂樂的手,阿信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淡淡的問:“說定了?”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樂樂卻是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任由阿信握着她的手,“嗯,三少爺負責找人撿海蠣子、曬海蠣子,我來做,利潤四六開。”

“誰……”不必阿信的問題問出來,樂樂瞪了過去,眉眼飛揚,這正是她兩生中最得意的時刻之一,赤手空拳談成了一筆合作,“當然是我六嘍,我要是四還有什麼可賺的。”

“看來他是沒把這單生意放在心上。”阿信的語氣沒有任何的波動,眼睛看向窗外,透過玻璃窗,看着幾乎已經全黑的天空。

“誰?你是說三少爺?”樂樂追問一句,接着自己想了又想,“還真是很有可能,唉,早知道這樣我就三七開了。”

撇了一眼樂樂,阿信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的翹了翹,“貪心。”

大概是因爲現在的客人還不多的原因,菜上的很快,每樣菜都吃一口,樂樂興奮的看着阿信,“怎麼樣?跟我做的菜比怎麼樣?哪個更好吃?”

阿信慢條絲理的吃着,那包銀的筷子,那雙修長有力的手,那乾淨整潔的袖口,動作優雅如行雲流水一般。“差不多。”

“怎麼能差不多呢?”樂樂氣憤的喊出聲,接着壓低聲音,指着桌子上的菜,“冬筍肉片我沒做過就不說了,這個燒芋頭,真不知道這廚子是怎麼做的,該不會是第一天開工就被咱們碰上了吧?這裡面根本就沒入味兒,只有外面一層有味道,如果不是愛吃原味的,只能沾着醬汁吃。”

真有活力呀,阿信一本正經的反駁道:“興許人家就愛這個味兒。”

“哼”好吧,就算他說的有道理,也許真有人喜歡一物兩味兒的,可是,“還有這個冬瓜湯,根本就是水煮冬瓜,根本連炒都沒炒過,最離譜的就是這個蔥香豆腐皮。你知道嗎涼拌豆腐皮加糖,吃出甜味兒的纔好吃,加點胡蘿蔔,上面放一小撮蒜末,然後澆上熱的花椒油,刺啦”

在阿信的眼裡,樂樂手舞足蹈的解說比這菜本身更吸引人,只不過因爲不是在家中,所以不能盡情看自己的小媳婦,有些遺憾。

“你不準這麼笑,明天咱們就做這道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吃了一口菜心,阿信眉頭微皺,真的就像樂樂說的那樣,這七寶樓名聲很大,實在上真不怎麼樣,“那這白灼菜心呢?”

“白灼菜心,這個芡汁做的不錯,可惜菜心焯老了,不夠嫩。”出於不能浪費食物的原則,樂樂努力的消滅着桌子上的菜,越吃眉頭皺得越厲害,“阿信,你說去找三少爺談談,改成三七開怎麼樣?反正他對這生意沒什麼興趣,然後,他的這廚子手藝也有限,想要借這酒樓推薦蠔油,不得提高這裡廚子的水平。”樂樂嘆了口氣,“唉,越想越賠。”

3095字。

81. 樂樂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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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樂樂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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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過杯子,一口氣“咕咚咕咚”喝下去,喝完覺得嘴巴里還是幹得冒煙,接着伸手又拿起對面那杯,一口氣喝得光光的。

真是氣死了,自己說的口乾舌頭燥還是說不通,這個傢伙是石頭做的腦袋,還是鐵皮做的心腸。

知道樂樂氣壞了,也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禍首,可阿信並不認爲自己做的有什麼問題,實在是她的想法太過份了,又倒了一杯茶推過去,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小媳婦,想去抓她白嫩的小肉爪,卻被她飛快的逃走。

無奈,阿信嘆了口氣,“媳婦,我知道你想賺錢,也知道省錢就是賺錢,可再怎麼省也不能在咱們家幹這事兒,這個味道也太大了。”

味道大?

剛纔自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做蠔油的過程中,味道最大過程就是曬海蠣子的時候,真正到熬的時候沒有什麼味道,現在曬海蠣子的過程已經由三少爺負責,哪裡會臭到他

而且之前曬他也沒說什麼,直到那個老太婆發話了,纔開始嫌棄味道大。

哼哼哼,樂樂的心裡一陣的冷笑,在她看來,阿信說一千道一萬,說的天花亂綴,把天說成綠色,把草說成紅色,其實本意就是一個,那就是陳婆曾經說曬海蠣子太臭了。

其實他就是怕把陳婆薰到吧?

越想越氣,樂樂暗自握緊拳頭。

總結樂樂這兩世爲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忍耐力超強,上輩子面對虐待自己的叔叔嬸嬸她能忍,一直忍到考上大學,從那個家裡搬出來,這輩子,面對無視自己的親人,她也能忍,直到發現母親也拿她做爲向上爬的階梯,只是現在有些失控。

爭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問題不是吵出來的

樂樂在心裡反覆的默唸着這兩句話,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保持一臉的平靜,不要被怒火衝暈頭腦。

這一個晚上,自己跟他道理擺了四五回,優點說了七八條,他倒好,一個味道大就給駁了,就算是真正的味道大,第一個薰的人也是自己,是他的老婆,他倒好,爲了住在隔壁離着十來米遠的鄰居阻礙自己的事業。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是自己平時太給他面子了,讓他忘了誰纔是真正的老大,真是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真的是越想越氣,氣極的樂樂那幾十年的忍者神功似乎要白廢,正要翻臉發脾氣,突然想起她上輩子的嬸嬸。

在樂樂的眼裡,她是一個貪婪、惡毒的長輩;在鄰居的眼裡,她是個喜歡佔小便宜的風.騷.女人;在奶奶的眼裡,她是奸懶饞滑刁,五毒俱全的兒媳婦。

可是,在小叔叔的眼裡,她卻是完美至極的妻子,美麗、溫柔又大方。

小叔叔堅定的認爲,男人們都喜歡她,女人們都嫉妒她,可憐的她總被嫉妒心強的女人們誤解,所有關於她的流言都是嫉妒她的女人們在造謠。

在樂樂小叔叔看來,自己能娶到所有男人們都喜歡的女人,那是燒了高香了。

想想小嬸嬸的所做所爲,終於忍者神功發功了。

樂樂又閉上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兩隻胳膊緊緊的抱着自己,再睜開眼睛,一臉平靜的看着阿信,嘴角微微上挑似乎是在微笑,更多的像是在自嘲。

“算了,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說話的聲調非常的低沉,語速也很慢。

這套樂樂自創的忍者神功果然厲害,沒一會兒,樂樂的心頭火就消失不見,下了炕,跺了兩下地,徹底將火氣跺光光。

阿信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小媳婦,以前從沒見過她一樣,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媳婦,你沒事吧?”

淡淡的瞟了阿信一眼,樂樂甩他伸過來的手,徑自往門外走去,嘴上很隨意也很冷淡的扔出兩個字,“沒事。”

門簾剛剛一放下,樂樂的耳朵立刻就豎了起來,這個傢伙竟然沒有跟出來?

蹲在廚房,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絲瓜穰,眼睛緊緊的瞪着門簾。門簾下面有一道縫,能看到阿信的鞋擺在地上,而他那雙該死的腳,卻始終沒有落地的覺悟,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

樂樂突然開始反醒,是不是自己時不時弄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讓他哄,他就以爲自己只會這些?是不是說自己的演技不夠好?讓他看出破綻。

不管怎麼樣,該繼續的還得繼續下去,扭頭看看放調料的架子,胡椒粉放得太高,大蔥離自己也太遠,她不敢保證過去拿不發出一點聲音,要知道阿信這種習武的人,耳力是絕佳的,不能冒這種風險。

借外力是來不及了,考驗自己淚點的時刻到了,閉上眼睛,樂樂開始回想着冬天給小嬸嬸洗內衣褲而滿手都是凍瘡的日子,回想第一次做菜時被油濺到身上燙出的水泡,回想第一次聽說自己也有爸爸媽媽,回想住在陽臺上的自己點蠟燭寫作業……

樂樂將上輩子自己經歷過最慘的事情想了一遍,傳說中的眼淚呢?

難道說,這些苦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所以就騙不出自己的眼淚了,還是說因爲太多了,已經麻木了。

不管怎麼樣,真哭不管用了,那就上假的吧。

阿信坐在炕上,疑惑的看着一動不動的門簾,爲難的敲敲頭。

真不明白樂樂怎麼就不懂自己的苦心,蠔油這種東西他的瞭解比三少爺要多很多,在他看來,這確實是個好東西,很可能比《太宗奇譚》裡的味精就是此物。

他相信以後中興王朝所有的酒家、高門大戶都會以菜里加蠔油爲榮,中興王朝多少城鎮,多少酒家,多少高門大戶,這樣一來,阿信再保守的估計,這蠔油的銷量也是一筆天文數字。

根本不需要多長時間,三少爺就能算明白這筆帳,到時候批量生產是肯定的。海蠣子嘛,要多少,海邊就有多少,每年兩季,就算現在有人知道這東西怎麼個吃法,那也不受影響,人手也多的是,只要樂樂肯把方子交出來,一月生產幾千壇也不是問題。

這麼多人,這麼大的量,肯定是不可能在自己家這個小院做了,橫豎是要幹大的,爲什麼就不能直接找個合適的場地呢?

而且,阿信隱隱約約的覺得,這個丫頭今天完全是爲了反對而反對,失去了理智,只想要堅持自己那條不合理,不可能的想法。

正爲難着,阿信突然聽到什麼聲音,側耳細聽,是一陣陣淺淺的抽泣聲,阿信的臉色大變,想要過去看看,卻理智的停下腳步,站在門簾前。

看到阿信下地,樂樂覺得心裡舒服多了,哼,這個傢伙還知道點輕重。

正得意呢,突然發現那雙鞋在門口停了下來,他想幹什麼?是自己哭得還不夠?

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一張小臉溼溼的,這樣阿信就看不出她是真掉眼淚還是假掉眼淚,重重的將手中的碗放到地上,接着用力的吸一下鼻子,十足十的委屈樣。

不要說還隔着一層門簾,就算阿信現在站在樂樂面前,只要不仔細看她的臉,絕對分辨不出她是真哭還是假哭。

門簾後的阿信心裡悶悶的,眉頭夾得死死的,幾乎能夾死一隻蚊子,可是還是握拳站在那裡。

這個丫頭可不能什麼事情都隨她的心情,女人沒有這麼慣着的。

這樣都不行?樂樂也皺起眉頭,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傢伙,你等着,今天不讓你賠到姥姥家,她就改名叫笨笨

樂樂在洗碗盆裡瞅了一圈,又看看放在地上的碗和盤子,每一個都很貴,實在是捨不得打碎,這可怎麼辦。

看看外面的天,十冬臘月天,雖然是沒到滴水成冰的地步,可如果……

不管了,這是在廚房,旁邊就是爐火,而且鍋上還有熱水。

又往門簾下面看一眼,確定那雙腳一時半會兒的是不打算邁出來,樂樂伸手就將擺在竈臺上的那盆清水拽翻。

“啊”

隨着樂樂淒厲的喊聲,還有水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門簾後的阿信再也忍不住,急忙衝了出來,“怎麼了,怎麼了?”一把抓起樂樂,前後左右翻來覆去,仔細的檢查,就像拎着一隻布娃娃,“媳婦,你怎麼樣了?快告訴我,燙到沒有,快說,燙哪兒了,告訴我,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樂樂傻傻的看着阿信,這一招這麼管用?

小嬸嬸用這招的時候小叔叔就是這種反應,本想着自己和阿信才認識兩個多月,又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應該不至於到這種程度,還需要自己的眼淚做催化劑才行的,怎麼……

脫下已經溼透的棉襖,看到樂樂裡面的中衣都沒有溼,阿信放下心來,再一擡頭,竟然看到樂樂的眼睛裡兩行晶瑩剔透的眼淚默默的掉下來,又是吃驚不小,難道是後背被熱水燙透了,“樂樂,你快說話,燙到哪裡了?”

阿信越急,樂樂的眼淚掉的越多,不由自主的,趟成了河,很快就在她的胸前打溼了一片。

“沒燙到。”樂樂一邊哭一邊小聲說。

沒燙到還能哭得這麼厲害?阿信根本就不信樂樂的話,“怎麼能沒燙到呢?那麼一大盆水澆下去還能沒事兒?”說着就要脫樂樂身上的中衣,仔細的檢查一番,“到底是燙哪兒了。”

82. 樂樂的詭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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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樂樂的詭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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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燙到。”樂樂無意識的低聲說,突然想起小嬸嬸那一連串的,讓小叔叔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就淪陷的進攻,立刻就將發自心底的那份感動埋葬起來。

是的,這個時候,無論心裡有什麼情緒都得忍着,正是盛勝追擊的時候,怎麼能放棄,用力的推了一把阿信的胸膛,不悅的大聲說道:“都說沒燙到了”說完先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着一扭頭,賭氣的不看他。

剛剛她明明已經……

阿信不理解怎麼眨個眼的工夫,這個丫頭又變成嘟着嘴的小犟驢了,伸手摸摸樂樂的耳垂,“真的?你可別騙我,身子要緊,燙壞了留疤就難看了。”

本來還只是假裝生氣,聽了阿信的話,立刻就氣往上撞,他有疤自己都沒嫌,他竟然,竟然敢……“哼”用力的哼一聲,明明只有五分氣,可樂樂卻做出了十成十的憤怒。

立刻扭過身子,掙脫出阿信的懷抱,拿過牆邊的小凳子,用力的放到大盆邊上,一屁股坐在上面,專心致致的涮碗。

知道自己說錯話,可是又不知道到底錯在哪裡,阿信不得不在心裡感嘆太宗皇帝說的太對了,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真是太難懂了。

剛纔樂樂發出的那一聲尖叫實在太驚人了,讓他心驚膽顫不說,待他來到近前一看,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忍不住的後怕,這萬一要是滾開的水可怎麼辦。

雖然不是滾開的熱水,雖然這個丫頭說不燙,可阿信不看到她的皮膚就是不死心,生怕樂樂是跟自己置氣而對自己的身體不管不顧,“不急着刷這些東西,先看看你身上燙到沒。”

阿信越說,樂樂表現的越氣,雖然心裡明白阿信的真正意思,可是樂樂就是要藉着這次機會,徹底的改變一下現在家裡的格局。

小嬸嬸是怎麼做的?

樂樂低着頭,假裝涮碗,腦子裡飛快的進行着。

無論事情的起因是什麼,無論她真正想要達成的目的是什麼,小嬸嬸跟小叔叔吵架時的理由永遠是求愛、求溫暖、求關注、求抱抱,至於她的真正目的,那只是小叔叔爲了哄小嬸嬸開心,而糊亂答應的。

而事後,明明知道自己上當了,可是一看到小嬸嬸的笑臉,突然又覺得格外的值。

當然,樂樂也知道,這種調.教男人的方法,需要建立的愛的基礎之上,而她現在和阿信的基礎薄弱,可試試總可以吧,試過了,成最好,不成也知道該如何改進。

時不時的抽動鼻子,又用在涮碗盆中弄溼的手背抹一下臉,造成滿面眼淚的假象,倒真的把阿信給唬住了,嘆了口氣,阿信蹲到樂樂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心裡難過的不行,壓低聲音溫柔的問道:“你到底怎麼了?燙了就早點兒治,省得留疤。”

見好就要收,賭氣也好,冷暴力也罷,都是要限度的,過了這個限度就弄假成真了,把碗小心的放到地上,涮碗用的抹布也放到一邊,扭頭冷冷的瞪着阿信,先扣一頂大帽子,“要是留疤你就嫌棄我了嗎?”

“胡說什麼,看着挺聰明個孩子怎麼變成傻孩子了,淨說傻話,”接着自己的臉,賠着笑臉說道:“你看,我不也長疤嗎,嫌棄你幹什麼。”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這下子樂樂可來理了,眼睛瞪得溜圓,把小凳子挪了一個位置,正對着阿信,“你不嫌棄我?你不嫌棄我爲什麼我說的你都不答應,你……,你……”

眼淚雖然還是不往下掉,可感冒時鼻子不通的發音樂樂還是會學的,更何況,每次抹臉時,她都用手背用力的揉揉眼睛,現在兩隻眼睛早就成了兔子。

很多人都喜歡講理,覺得有理走遍天下,可是看過小嬸嬸的本事,再看過顧氏的經歷,樂樂就知道男人最愛的活計是什麼?哄女人,只要不是太不合他心意的女人,只要不是哭起來太難看的女人,他們都會樂意哄上一鬨的。

用力的吸兩下鼻子,連帶着肩膀和胸部也跟着抽動幾下,溼溼的小手再一次抹到眼睛上,樂樂也不看人,只是來回的抹着眼睛,用囔囔的鼻音說道:“你就會欺負人,就會欺負我,欺負我沒有孃家,欺負我娘是被人休掉的,欺負我沒人給我撐腰。”

阿信的心呀,恨不能把自己這個哭成淚人的小媳婦揉進懷裡,伸手就去抓樂樂的胳膊,“別哭,別哭,別揉眼睛,把眼睛揉壞了,以後吃苦的可是你自己。”

甩開阿信的胳膊,樂樂哭着喊,“用不着你管是我自己倒黴,是我自己沒福氣,人見人恨,都沒人待見。”

“你……”阿信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說的都是哪有的事兒。”

“有就有你欺負我,你罵我,還打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壞,這麼不講理的人。”樂樂也顧不上揉眼睛的事情,怒瞪着雙眼,氣乎乎的看着阿信,堅定的說。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沒人有興趣知道,至少樂樂是沒有興趣知道,她只知道要將一頂頂不大不小的帽子扔到阿信的頭上就對了。

果然,阿信一臉古怪的看着她,不解的撓撓頭,“到底誰不講理。”

做不到趁你病要你命,還做不到趁你糊塗栽贓陷害嗎?指着阿信的鼻子,樂樂毫不客氣的說:“你。”

“我?”阿信先是指着自己的鼻子,說了一句,“我什麼時候打你了。”接着彈了樂樂一個腦瓜崩,“別鬧了。”

呵呵,正愁沒理立刻就送來一個小把柄,樂樂反應突然變得很快,“現在”指着剛纔受傷的額頭,邊哭邊叫起來,“我只是不想離家太遠而已,我只是想隨時都能看到你而已,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還來打我,你討厭我就直說,你討厭我,不希望我天天在你眼前晃就直接告訴我,我成全你。”

只是想隨時都能看到自己?

樂樂其他的話說的是什麼,他都沒聽到,只是聽到一句隨時都想看到他。

這是什麼?在這個中興王朝不要說女人,就是男人也很少會這樣直白的將心事說出來,阿信好像是被雷劈中了,滿腦子都是他的小媳婦在跟他表白,說想要時刻和他在一起。

阿信歡喜的不行,如果忽略那道疤,在他的臉上洋溢着快樂的笑,“你真的時刻都跟我在一起?”

那只是打巴掌時要扔的紅棗,這個傢伙當真了?雖然不知道是真的,可是樂樂卻不能否認,但也不能承認,低下頭,樂樂在裝憤怒,可只能看到烏黑頭髮的阿信卻看成了害羞。

“娘子,娘子真的想時刻都跟爲夫在一起?”聲音離他平時冷清的樣子差了很多,歡快的問着。

趁着阿信的手摸到樂樂的頭髮上,樂樂突然擡起頭,“臭不要臉,誰稀罕你”

剛纔低頭時,樂樂一直都在閉氣沒有呼吸,憋得通紅的一張小臉,再配合上怒氣衝衝的眼睛,到了某人的眼裡那就是惱羞成怒了,更加確認了他心中所想之事,眼睛變得賊亮賊亮。

一個女人家都能說出口,自己一個大男人又怕什麼?阿信想都沒想,就摟住了樂樂,“娘子,爲夫也喜歡跟娘子時刻在一起。”

“少臭不要臉,告訴你,沒有,沒有,沒有的事兒”現在樂樂確定自己在這個問題上表現的越兇,越霸道不講理,他就越得意,而自己達成目標的可能性就越大,“哼,你不喜歡我,討厭我,我也不喜歡你,我也討厭你”

雖然阿信已經在心裡百分百的確定了某一件事情,可是聽到樂樂大喊什麼我也不喜歡你,還是心中有些不快,“不許胡說八道”

有一就有二,有了第一次利落的抓把柄經驗,第二次自然不能錯過,樂樂胳膊一甩,立刻指着阿信的臉,“還說沒兇我,還說從不兇我,你看看,你看看,現在就來兇我了吧,我這還沒怎麼樣,沒破相你就來兇我,還敢不不討厭我?”說完,上下打量着阿信,突然用瞭然的口氣說道:“哦,原來只准你討厭我,不准我討厭你”

“沒有的事兒我討厭你幹嘛。”真是沒看出來,這個丫頭竟然這麼能說,一句接一句,句句不落的跟上來,以前還真沒發現。

阿信哪裡知道,這些都是十幾年來,待在陽臺上的樂樂被迫聽到,現在終於感覺那些年沒白熬。

“你這麼能幹,我怎麼能討厭你呢?”阿信自認爲給出了一個非常好的理由。

樂樂點點頭,扭頭看着他的下巴,陰陽怪調的說道:“哦,只是因爲我能幹,你纔不討厭我?那你去找劉二嫂吧,她比我能幹,還有陳家媳婦兒,也比我能幹,一天包好幾百個大包子,狗兒娘也挺能幹的。”

“嗡”阿信的腦袋再一次大了三圈,“我找她們幹什麼,她們又不是我媳婦。”

“你不是要能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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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當逃兵阿信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也見見識不淺,卻從沒見過這麼難纏的,也是這麼有活力的女人,幸虧她是自己的媳婦。

從開始的哭笑不得到無奈,再到現在的興奮,阿信沒有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和樂樂鬥嘴了。

3112字。

83. 樂樂的詭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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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樂樂的詭計(3)

【嘿,今天是國際接吻日,有沒有親親愛人呢?大家,請用推薦票親親豆腐吧~】

陳家媳婦也就算了,劉二嫂?狗兒娘?聽聽她挑的這些人。

阿信打了一個冷顫,突然想起就是陳家媳婦也不行

起了一身的疙瘩, 阿信挑起眉頭,一臉不滿的瞪着她,“能幹的多了,還能是個能幹的就是我媳婦?”

“哼”扭過臉,揚起下巴不看阿信,樂樂撇撇嘴,“說不定你心裡正盼着呢。”

“胡說”說完,習慣性的擡手就又送上一個腦瓜崩。

一手捂着腦門,一手指着阿信,眉頭緊鎖,帶着哭腔控訴道:“你又打我”

一個腦瓜崩就要打了?阿信突然覺得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哪兒有,哪有”

“怎麼沒有?看,證據”說着打開捂在腦門上的巴掌。

一會兒工夫被阿信彈了幾個腦瓜崩,他雖然是沒用力,可架不住兩人的力量懸殊,他覺得沒用力不等於樂樂不疼。

看着她紅彤彤的腦門,阿信也覺得心疼,剛想說些什麼,突然就見到樂樂低着頭,很大聲的自言自語道:“擡手就打,張嘴就罵,事後連個道歉都不會,哼壞人”

被戴了這麼大帽子的阿信聽了樂樂的話,心中的那股愧疚感突然開始減少,真是孩子氣,只是彈幾個腦瓜崩多大點兒事情,這就需要道歉?

見他一點反應都沒給自己,樂樂擡頭橫了一眼過去,“看什麼看,難道你打我,不需要道歉嗎?”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波光流轉,乾淨、清澈,卻又有着紅日一般的活力,阿信的心突然一陣猛跳。

樂樂並不知道自己給阿信打了一劑強心針,依舊努力的實現着自己的目標,兩隻肉嘟嘟的小爪子放到眼睛邊上,肩膀一聳一聳,鼻子也不忘時不時的抽動一下,自怨自哀的說着,“我就知道自己是個小可憐的,從來都沒有人在乎我,心疼我,從來就沒人拿我當一回事。”

瞧瞧,看她說的這個可憐,阿信嘴角不自然的微微抽動,本來想着看看再做決定,誰知道,她還沒完了,聲音不大,也沒有指責誰,帶着隱忍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不哭,不哭,”心疼的阿信也苦着一張臉,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誰說咱們家樂樂是小可憐了?誰說咱們家樂樂沒人在乎,沒人心疼了?”

眼淚是怎麼刺激也不掉,想什麼也不出,怕被揭穿,樂樂乾脆一頭栽進阿信的懷裡,抓住阿信的衣服就矇住臉,唔唔的說道:“本來就是,從來都沒人心疼過的。”

“誰說的,誰說的。”先是大聲喊兩嗓子,接着阿信就像是被人用刀子抵住了心尖,氣短的說:“我心疼,我最心疼咱們家樂樂了。”

“不可能”斬釘截鐵的否定之後,伸手就在阿信的胸口用力一掐,“誰信你,就屬你最壞。”

“嘶”阿信皺着眉頭,握住樂樂的小爪子,這個丫頭真敢下狠手呀,嘴上卻討好的說:“哪有,不會的,不會的。”

手背貼在自己的胸口前,阿信感覺手背溼溼的,心裡就一顫,忍不住就想罵自己一通,有味道就有味道唄,大不了以後產量上來了,再搬,怎麼就不能湊合一下。

他以爲自己摸到要地方是樂樂的眼淚打溼的,卻不知,其實那是樂樂的口水,樂樂想哭哭不出來,就想着反正阿信也看不到,乾脆就弄了很多的口水到他的衣服上,位置又差不多,沒想到阿信就真的很配合,開始深深的自我反思。

偷偷擡眼,看到阿信的手一直都的摸那塊溼溼的地方,樂樂就想笑,好不容易纔控制住往上翹的嘴角,心想幸虧自己沒有口臭,不然就露餡了,蘊釀一下情緒,委屈的抽抽鼻子,“就是你最壞,明知道我只是想在家裡多待待的,卻硬是往外攆我,也不知道你在家裡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哼”

爲了達到效果,樂樂可是特意在心裡打了幾次腹稿,重音應該用在哪一句上面,哪一句應該慢又是哪一句需要快點兒說,都想清清楚楚,那一句“只是想在家裡多待待”雖說說的飛快,卻讓阿信聽得清清楚楚,恰到好處的憋氣,又讓她的臉飛過一片紅暈,好像是臉紅、害羞一般。

阿信的心裡像是喝了一碗熱湯,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無比的通透,每一個毛孔都透着熱乎氣兒,這個丫頭雖然鬧騰半天了,可這話聽着真舒坦。

在他的心裡,已經完全同意了樂樂的要求,至於之前他那些道理、理由、應該、不應該的,早就拋到腦後,什麼都不及他哄自己的媳婦高興重要。

只是,後面只樂樂說的,有些不怎麼靠譜,才拍拍她的腦袋說道:“哪兒有的事兒呀,別胡說,你這腦袋怎麼長的,沒影的事兒你能想出一堆一堆來,不讓你在家弄,不就是因爲……”

不等阿信說完,樂樂就搶話道:“哪有什麼就是,哪有什麼因爲,根本就是你不喜歡我,討厭我,嫌我煩所以見上面見爲淨。”

氣勢突然一改,從小受氣包,變成了小霸王,伸手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下,接着說道:“我就這麼一點點的要求,你都不滿足,又不是多麼多麼的不講理,多麼多麼的苛刻,你憑什麼不答應我。”

樂樂無理取鬧的在阿信的胸膛拍拍打打,一副潑婦的架勢,卻像小貓撓癢癢似的,雖然鬧了這麼半天,也只是把臉弄得溼溼的,頭髮一直都規規矩矩的盤在腦後,一絲不亂。

怕傷到樂樂,阿信甚至連挺胸都不敢,只能含着胸,伸出雙手,任打任罵,臉上還笑着哄道:“答應,答應,什麼條件都答應。”

“真的?”樂樂驚喜的問。

“真的。”

“比珍珠還真? 比真金還真?”

“是。”

這可是階段性的勝利,這活兒到底在哪兒幹,樂樂根本就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阿信開始學着退步,滿足自己的要求了,不管是他被自己磨的沒辦法了也好,還是自己的撒嬌神功見效了,總之,這一招是管用的。

歡喜的樂樂摟住阿信的脖子,坐到他的腿上,上下來回的蹦着,“阿信,你最好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說完,瞥了一眼阿信,貌似無意的說了一句,“阿信,我喜歡你。”

完全不掩飾自己笑意的阿信,眼睛突然一亮,扶住樂樂的胳膊,“你說什麼?”

早就有準備的樂樂,奇怪的看着他,一副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的樣子,阿信舔舔嘴脣,看着樂樂,“乖,把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

雙手捧着阿信的臉,樂樂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你最好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這句也不錯,可是還是後面那一句更讓人歡喜。

一向引以爲傲的忍耐不見了,阿信強忍住耐性,低頭輕輕的親了樂樂一下,“不是,後面那一句。”

“後面那一句?”樂樂瞪大了眼睛,無辜的看着阿信,兩手一翻,空空的,什麼都沒有的手心擺在阿信的面前,“沒有了,後面什麼都沒有,”接着回過頭,看了一眼,又道:“我後面是牆,是櫃子,再什麼也沒有哇。”

什麼叫畫蛇添足?

這就是,阿信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樂樂,立刻,樂樂的臉上就又浮現出一抹可疑的淡紅色,阿信的心裡無比的歡喜,他已經認定樂樂知道剛纔自己說了什麼,只是和上一次一樣,害羞不好意思說,低聲哄道:“別打岔,你剛纔明明說了。”

“沒有,你聽錯了。”樂樂認真的否認。

她表現的越認真,阿信的心裡就越篤定,嘴角挑起,“那你再親我一下。”

“我爲什麼要親你,你是不是……”樂樂做一出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伸出三隻手指頭,“這是幾?一加一等於幾”

真是個狡猾的丫頭,“調皮”本想再彈一下,可是看到她還沒有淡淡的紅腫還沒消的額頭,阿信虛握住拳頭,“你真的什麼都沒有?也沒親我?”

“沒有,絕對沒有。”說着,還用力的點點頭。

“唉”阿信搖搖頭,“那就算了吧,你還是到狗尾巴衚衕去做吧,我都已經跟他們打好招呼了。”

玩大了?反悔了?

樂樂一把抓住阿信的手,“不行,你都答應我了,大丈夫得說話算話。”

“算數了,我答應他們的事情,自然就得這麼定下來。”

這個傢伙,樂樂氣得想咬人,伸手指用力的點着他的胸口,不停的強調道,“他們算什麼,你答應我的纔是重點,我纔是重點。”說完,突然氣勢一改,挺得筆直的脊背突然就塌下去,儘可能的縮成一團,蜷在阿信的懷裡,“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想反悔就反悔,我就說我是個沒人愛的小可憐……”

怎麼這眼淚說下來就下來了?阿信不敢相信的看着那烏黑油亮的頭髮,還有她聳動的肩膀和帶着哭腔的聲音,“我愛,我愛。”

84. 禍從天上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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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禍從天上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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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就起牀,一日三頓飯,再加上洗漿涮抹,收拾雞窩,照顧廂房裡的菜,做蠔油,做衣服,忙忙碌碌的,很快太陽就落到山那頭去了,油燈、蠟燭點了起來,接着忙碌着,一直到睡覺。

日復一日,不知不覺間,十月過去了,就連十一月,也快要走到月底了。

如果不是特別注意保養自己的皮膚,樂樂相信現在自己的手就已經沒法子見人了。

外面的天是嗄嗄的冷,一盆水放到屋外,不出兩個小時就已經能凍成結結實實的大冰坨子,即便是用斧頭砍,也是輕易弄不碎的。

院子裡,靠牆邊一溜擺了四口大缸,是雜貨店裡最大號的那種,埋在地底下,只露出半米高的一個沿兒,爲的是防止雪厚了,雪水倒灌。

將大缸埋在地底下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冬天地都凍實了,特別是挖得深,等到春天的時候,那地輕易不會化凍。這樣一來,缸裡的冰化得就很慢,怎麼着也得比正常慢個把個月的時間,正好將那一段青黃不接的日子補上。

早在半個月前,天剛剛能上凍的時候,樂樂就採購了幾十斤的魚,一部分曬成了鹹魚掛在房檐下面,剩下的加水凍成了坨,裝了滿滿的一缸,加上阿信做的木蓋再鋪上厚厚的草墊子,壓上石頭就成了一個天然的大冰箱,即不怕魚壞了,也不怕被野貓、野狗、黃鼠狗偷吃了。

另外幾個缸裡裝的是醃的蘿蔔、酸菜、雪裡葒,還有朝鮮風的辣白菜、辣蘿蔔,再加上她趁秋天太陽好時買的茄子、豆角、西葫蘆、油菜,全都曬成幹,還有廚房裡放了大半袋子的豆類,生出的芽就能補充維生素,這一冬天即便是沒有新鮮蔬菜也不怕。

天兒冷的,黑礁灣如果沒有人工破冰,甚至都沒有辦法依靠官船,不要說曬海蠣子了,就是採也費勁了。早在半個月前,三少爺那邊就停止了採海蠣子,而他之前送來的幹海蠣子也已經全部被樂樂熬出來,製成鮮香味美的蠔油,裝進拳頭大小的罐子,紅紙泥封,一罐罐整齊的碼在西屋,就等三少爺派人過來取了換銀子。

進了臘月就是年,這個時候,最該忙碌的事情是什麼?

置辦年貨。

喜歡打時間差的樂樂深知越是快到年底,有些東西就越貴,像糖果、炒貨、還有雞鴨各種肉類,這些東西在大冬天放上一兩個月根本就沒有問題,早點下手買能便宜不少。

至於說保存期特別短的各種點心什麼的,樂樂已經跟顧氏學過很多,只要有原料自己做不是問題,所以在十一月底,樂樂已經開始着手置辦年貨了。

前幾天,樂樂已經趁着價格還沒漲上來,先將一些輕快的東西都買了回來,甚至連米、面、雜糧、油、鹽、醬、醋什麼的也讓糧店小胖夥計全部送到了家裡,把個挺寬敞的廚房裝得滿滿當當。

今天的採購目標是肉類,按照樂樂列的單子,雞、鴨、豬、牛、羊都要買一些的,反正還空着兩口大缸,正好裝這些肉。

可是,在集上卻沒買到什麼合適的東西,樂樂常去的幾家肉攤都沒什麼貨,精明的不只有樂樂一個人。

挑了四隻肥雞,兩隻鴨子,買了兩個又肥又大的蹄膀,又找店家下了豬牛羊的定金,樂樂和阿信這才往家走去。

看着阿信很輕鬆的就將這幾十斤的東西拎起來,而且走起路來也毫不費力,樂樂根本就不去掩飾自己的崇拜,反而表現的更加誇張,兩隻肉肉的小手拍個不停,“哇,阿信你好厲害,真棒”

以阿信的經歷,自然不會對樂樂這麼誇張和明顯的吹捧有反應,可樂樂卻不管他,伸出手指頭開始算起來,“一隻八斤,一隻九斤八兩,還有兩隻七斤半的,四隻雞就是三十二斤八兩,兩隻鴨子二十三斤。”似乎被自己的計算結果嚇到,樂樂跟在阿信的身邊,蹦蹦跳跳的,就像是個孩子,“哇,阿信 你只胳膊就能拎五十多斤的東西,真是了不起。”

這把,明知道有水分,可阿信還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溫柔的看了一眼樂樂,抖抖胳膊,問道:“要不,你幫我拿一隻?”

“不用,不用,阿信你真棒,你最厲害,你最了不起,你一定能很輕鬆的就拿回家。”說着豎起大拇指,比畫個不停。

到底還是小,心思外露的厲害,阿信瞥了一眼樂樂,心裡下了一個評語,“行了,行了,甭再說了,不用你拿。”看那一臉小算計得逞的小得意,阿信忍不住笑罵道:“狡猾的丫頭。”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三槐巷,眼看就要到家了,樂樂突然覺得身體有一種強烈的排水慾望,剛纔真不應該在小攤子上喝那麼多熱豆漿的。

貼在阿信的耳邊悄悄的道:“我要先回家。”

輕掃了一眼她怪異的走路姿勢,前面還差五十來米就到家了,這一路不用拐彎,也沒有阻擋的,很安全,阿信點點頭,“去吧,路上小心點。”

兩隻手還抓着阿信的胳膊,樂樂笑着反駁道:“你都能看到還用小心。”

“走不走?”

見阿信瞪了眼,樂樂一吐舌頭,“走走,我先走了。”

說的明明是走,可到了樂樂這裡就是一路小跑,在後面慢慢走的阿信不得不喊道:“小心點。”

阿信的話音還沒落下來,悲劇就發生了。樂樂正好走到狗兒家門前,狗兒家的大門打開,狗兒娘手裡端了個盆子,一盆的東西劈頭蓋臉的潑了樂樂一身。

從來都沒想過會遇見這種事情,樂樂大聲尖叫,然後兩隻手不停的抹臉,嘴上還不停的往地上吐,想把嘴裡的髒東西吐出去。

阿信跑上前,看樂樂只顧着低頭吐東西,不像是有什麼大事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站起身,冷冷的瞪着狗兒娘,“你想要幹什麼?”

聲音冷冷的,每一個字都透着寒意,比房檐下閃着寒光的冰錐還滲人,狗兒娘立刻打了一個冷顫,卻很快反應過來,嘴硬道:“能,能幹什麼,誰讓她走路不看路,不長眼睛?”

被潑了一身的髒東西,還被罵說走路不長眼睛?樂樂覺得好委屈,“阿信,我……”話沒說完,又有東西流進嘴裡。

從袖子裡掏出帕子,遞給樂樂,阿信溫柔的說道:“擦擦臉。”

狗兒娘是個什麼貨色,跟她打過幾次交道的阿信深有體會,乾脆也不再跟她費話,直接問道:“你家男人呢?叫他出來。”

雖然大冬天,家家戶戶都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的,可樂樂之前那聲尖叫實在音頻太高,好多人家都聽到了,再加上隱隱約約狗兒孃的動靜,於是就有好奇的冒頭出來看。

最先出來的正是大有打工的那家鐵匠鋪老闆娘老五嬸,老五叔是這一片的里長,三個兒都戰死在西邊的戰場之上,家裡只剩下老兩口兒,閒來無事,就對別人家的事情格外熱心。

老五嬸出來一看這架勢,立刻就做出了正確的判斷,“狗兒娘,你這又找什麼事兒?”

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的,哪有千年防賊的道理,再說,阿信也厭倦了狗兒娘三番兩次來找事兒,想着找里長出來,徹底解決了,於是客氣的對老五嬸說道:“老五嬸,拜託你把五叔請出來。”

樂樂的頭髮已經溼了,見她不停的發抖,阿信輕聲問道:“身上溼透沒有,裡面溼了沒有。”

溼不溼的現在已經不是樂樂關注的重點了,她只關心一件事情,“阿信,臭。”

經樂樂這麼一說,阿信也發現味道不太對,冷冷的一眼掃過去,“你潑的是什麼?”

狗兒孃的腿都軟了,卻靠在門框上,強撐住了,撇撇嘴,“沒,也沒什麼,就是洗菜水。”

五年來,在和西月國做戰的每一場戰役,都會死去大量的士兵,而阿信是在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平時隱藏的很好,讓人感覺不到,可是到了現在,那股子殺氣就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眯着眼睛瞅着狗兒娘,“洗菜水會是這個味道?”

狗兒娘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是個死人,胳膊腿兒,都有些不聽使喚,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嘴脣,才活過來,“那我怎麼知道。”接着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來。

這真是惡人先告狀。

寒冬臘月天兒,她願意躺地上受一身的病,阿信覺得也不錯,便不再答理她,衝着狗兒家的院子喊起來,“狗兒爹,你現在就出來一趟。”

這麼一熱鬧起來,其他幾戶人家也坐不住,第一個出來的是劉二嫂的男人,身上披了一個棉袍子,劉二哥露了個頭,“阿信兄弟怎麼了?”待看清樂樂身上的慘狀,立刻往回跑,爬在大門口就喊起來,“孩兒他娘,快點出來看看弟妹這是怎麼了。”

劉二嫂手裡拿個鍋鏟急匆匆的來到樂樂身邊,卻又遠遠的停了下來,“妹子,你這是?”

老五嬸這會兒工夫也回來了,“唉,別提了,狗兒娘又不知道左什麼瘋。”

老五叔咳嗽了一聲,跟阿信點點頭,算是打了這個招呼後,立刻展開自己的本職工作,“劉二哥,狗兒爹不在家嗎?”

3107字。

85. 禍從天上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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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禍從天上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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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叔在三槐巷還算是有身份的人,話音剛落,劉二哥就走上前,恭敬的回答道:“在家,我剛纔還看到他了。”說完,拍拍狗兒家的大門,扯着嗓子喊道:“狗兒爹,出來看看你家媳婦惹的禍,這快到年關了發的什麼瘋。”

等了半晌,只有狗兒娘躺在地上放潑,狗兒爹連個影都沒有。

老五叔是里長,還是被阿信請過來的,上來就沒鎮住場子,突然就覺得很沒面子,老臉一板,吼道:“劉二哥、陳吉順,進屋去,把趙大橋給我拎出來。”

陳吉順就是陳家媳婦的男人,趙大橋便是狗兒爹,兩人得了吩咐就往狗兒家走。

娶妻當娶賢,無論是哪一個世界,娶一個好媳婦都是格外重要的事情。

狗兒一家在這條巷子住了這麼多年,本來跟所有的鄰居就相安無事,相處也能算得上融洽,自從狗兒出生,狗兒娘自覺有了依靠後,全變了。

眼見推脫不得,狗兒爹從院子裡跑了出來,“來了,來了,來了。”拖着一條瘸腿,狗兒爹儘可能快的來到老五叔面前,一邊搓着手,一邊乾笑着看着衆人,“五老叔,這是幹什麼?”

阿信冷着臉,一言不發,揹着手站在老五叔身邊,所有的人心裡都有一種莫名的緊張。

老五叔看了眼阿信,一張臉更加的嚴肅,“幹什麼?你自己媳婦幹什麼好事兒了,你不知道?”

看眼狼狽的,凍得不停發抖的樂樂,再看一眼滿地打滾的自家媳婦,狗兒爹想說不知道都不行,眼睛轉一圈,來到阿信面前,“阿信兄弟,真是對不住,她不是成心的,真的不是成心的,對不住,哥哥給你和弟妹賠不是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狗兒娘上來就撒潑,而狗兒爹,上來就跪到在地。

一個腿腳不便的人,在大冬天跪在地上,滿臉的眼淚,悽慘的哀求着什麼,不得不說,狗兒爹還是很聰明的,而且姿態擺的很低。

始終以一個正人君子形象出現在衆人面前的阿信,明顯對這種小市民的作派半點辦法都沒有,總不能跟着對方下跪吧?

“禮是一定要賠的,但不是這個時候。”阿信冷冷的說,皺着眉頭伸手將狗兒爹扶起來,“趙家兄弟,咱們這都是街里街坊的鄰居,一條巷子裡住着,出門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這是爲什麼,你家婆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家媳婦的麻煩,是真看她小,好欺負嗎?”

如此護短的話從阿信這樣一個硬漢的嘴裡說出來,怎麼聽都覺得有些彆扭,可他的聲音中透着一股寒氣,再配上他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讓人人都覺得心驚膽寒,好像看到了死神一般,哪有心情計較彆扭不彆扭的事情。

剛剛站起來的狗兒爹,腿肚子直轉筋,差點兒再坐到地上。

其實他還真的就不想從地上站起來,地涼算什麼,自己媳婦不是還躺在地上呢嘛,可架不住阿信手上的力道,像一把大鉗子一樣,緊緊的夾着他的胳膊,讓他不得不站起來,而且一直都維持着這個站姿。

偷偷瞥了一眼樂樂的慘狀,狗兒爹在心裡罵自己的媳婦,找事兒也得分怎麼個找法,找事情鬧到這麼僵,再怎麼放賴也不頂用呀,到時候不要說活計沒圖到,恐怕自己都不能善了。

原來,樂樂在家裡熬蠔油,忙碌了一個月,最後不得不認輸,承認自己錯了。

這活兒真不是一個人能幹的,倒不是有多累,也不是有多麻煩,而是太能靠時間了,火一點上,就不能離人,不然就有糊鍋的危險,這一熬就是大半天的時間,更不要說之前的準備工作。

只要是幹這個,家裡的事情就一件都做不了。

要說是再僱幾個人來幹吧,樂樂怕丟東西,阿信嫌人多煩,所以兩個人都在咬牙堅持着,阿信也伸手跟着忙活家裡的大事小情,什麼剁雞食,收拾家,幾乎他都做了一個遍,有的時候甚至連大勝大有都來幫忙。

好不容易忙完了,樂樂跟阿信一合計,又跟大勝大有商量一番,決定明年春天再開工乾的時候,到大勝大有家的廂房做,同時僱兩個人來幫忙。

說到僱人,阿信的意思就是在街坊、鄰居里找人,反正活兒不累請誰不是請,請街坊鄰居都是熟人,知根知底的也安全。

方向是阿信定的,可是具體到該請誰,這是樂樂來決定。

樂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劉二嫂,在她看來,雖然劉二嫂說話挺糙的,可沒什麼惡意,和她也挺投緣的,最關鍵的就是上次那個包子的事情,陳家就能把從樂樂這兒學的東西用來賣錢,劉二嫂就不懂,這說明什麼?安全

沒長這方面的心眼兒,以後也不用擔心配方泄露的問題。

兩家說定後,消息就傳了出來,這下狗兒娘就急了,離家近,什麼都不影響,還能賺錢,這麼好的事情爲什麼不幹,上門找樂樂說了幾次,都被樂樂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推掉了,所以就有了今天這一出。

真是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狗兒爹就是即便是站起來,也是不停的拱手,誠懇的跟阿信道歉,臉上還有很明顯的懼怕,更能拉高他的同情分,“不是,不是,真的不是,阿信兄弟,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趙大橋在這一片住了幾十年了,你問問街坊,我不是這種人,我家也沒這種人。”

不需要別人說什麼,樂樂先不滿的撇撇嘴,真是滿嘴說胡話,前十幾年的事情她不知道,也許他們家沒這種人,這幾年卻絕對是有了,而且現在也不止一人

樂樂覺得自己又冷又氣,明明她纔是受害者,怎麼這一家子這麼極品,上來就裝無辜,扮可憐,還有他們家的老頭老太太,自己家兒媳婦做出這種事情,惹了這麼大的亂子,就不知道出門露個面?

真是極品

86. 禍從天上來(下)

收費章節(20點)

86. 禍從天上來(下)

【這周米推薦,祼奔了,各方面數據都開始下降,豆腐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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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巷子裡特別的熱鬧,有躺在地上放賴的,有不停作揖的,有拉拉扯扯的,還有板着臉放冷氣的。

樂樂看着這夫妻倆的作派,覺得荒唐,大概碰上這對夫妻做鄰居是自己最大的不幸吧。

有不幸就有幸虧。

幸虧這是自己家門前,周圍看熱鬧的以瞭解實際情況的街坊鄰居爲主,不然還不知道被人怎麼誤解呢,覺得頭有些疼,樂樂上前扯扯阿信的袖子。

“怎麼了?”

貼在阿信耳邊,樂樂小聲嘀咕道:“我想先回去洗一洗。”

這時,樂樂被污水打溼的頭髮有的已經凍成條了,阿信立刻伸手去摸摸她的額頭,似乎是有一點兒發熱的跡象,點點頭,卻又不放心再讓她自己回家,四周下了看,陳婆是不行的,這兩個人天生就是不對付,找陳婆陪樂樂回家,自己的耳朵又得受折磨。

劉二嫂這些女人們也不行,狗兒娘還在地上放賴,一個陳婆肯定製不住,男人也不方便近身,所以這幾個女人都得在這兒幫忙。

看來看去,陳婆的小女兒香桔最合適,而且還能讓她們倆關係相處更加融洽一些,走到陳婆面前,低聲道:“陳婆,讓香桔送她先回去換身衣裳,幫個忙吧。”

他卻忘了,同性相斥,樂樂不喜歡陳婆同樣也不喜歡陳婆的女兒,而香桔也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對樂樂極度看不上眼,瞧不起她。

知道樂樂要自己先回家,阿信滿腦子都是安全問題,接着阿信壓低聲音對樂樂說道:“記得用熱水,多泡一泡,去去寒氣,熱水竈上有,往盆裡倒的時候小心點兒,別燙着。”

雖然身上又髒又臭,可樂樂心裡甜甜的,走兩步又想起這一家子極品,一個不小心纏上就沒完沒了了,小聲囑咐道:“嗯,快過年了……”

這是怕自己失手傷人吧?阿信心裡暖暖的,阿信嘴角微微挑了一下,“我有分寸,你快去吧。”

這是香桔第二次來樂樂家,按照樂樂的本心,恐怕會讓她站在院子裡等,可這不符合待客之道,而不要說這次是冬天,樂樂自然不能讓她再待在院子裡,當然,樂樂也沒這份自信說讓她在哪兒,她就能在哪。

院子裡有一個打掃院子用的破盆,樂樂指指那破盆,笑着對香桔說道:“麻煩你幫我裝盆水好嗎?我手太髒了,就不動這些東西了。”

香桔指着自己的臉,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樣子是吃驚不小,“我?”

樂樂點點頭,阿信找她來就是幹這些活兒的,自己不用難道還讓她閒着進屋翻東西?

在院子簡單的洗過手和臉後,兩個人來到了廚房。

一早上樂樂和阿信走的時候,竈裡還有火,竈門封着裡面還放了一罐雞湯。

聞聞雞湯味,香桔把廚房打量個遍,也沒找到香味的來源。

樂樂脫下外面的棉襖,褲子和鞋子,還算幸運,只是外面的這一層是髒的,裡面的夾衣夾褲和中衣中褲都沒弄髒,損失不是很大。

香桔的手長的很漂亮,十指修長纖細,白白的細皮嫩肉的,就像是剛剛從水裡拿出來的水蔥,十個指甲都保養的很好,修剪很得體。

見她不停的在樂樂面前展示着她的手指頭,樂樂便知道她這是不想幹活兒,嘆了口氣,不明白阿信找這麼個祖宗來幹什麼。

看着樂樂又兌好了一盆水,香桔站到一邊,“嫂子真是好命,洗個手還用熱水,這這冬天的,得多用多少柴火。”說着撇了撇嘴,拍拍手,又道:“幸虧我家阿信哥能賺。”

你家?

你家阿信哥?

尼瑪

樂樂強忍着纔沒將粗口暴出來,跟這娘倆兒在一起真是太考驗自己的耐力了。

趁着樂樂低頭彎腰洗頭的工夫,香桔又轉到樂樂身後,找了個乾淨的地方,伸手指捻了捻樂樂脫下的那件小棉襖,“嫂子這衣裳的料子挺好,買這尺頭就不少花錢吧?”說完在竈臺上拿過一雪白的帕子擦擦手,“唉,這身衣裳算是交待了,得扔了吧?”

這件衣裳樂樂還真是打算扔掉的,可是香桔這麼幸災樂禍的一說,樂樂就改主意了,“扔什麼,仔細的洗乾淨,多曬曬太陽,晾乾了不照樣能穿嗎?重點是要洗乾淨,哪能扔了。”說完一睜眼就瞅見香桔正用她的抹布擦手,心裡立刻就起了一層的膩歪,“香桔那是抹竈臺的抹布呀。”

其實這事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抹布嘛,擦哪兒不是擦,用她的話說了,回頭洗乾淨了不就行了,重點就是洗乾淨了。

要是換一個人用,樂樂肯定什麼事兒都沒有,只是今天用的人是香桔,樂樂橫看不順眼,豎看不順眼,用那句話說就是“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香桔的身上。

開始看到一個雪白的帕子,還以爲是擦手甚至是擦臉的,還着興奮的心情將手指在上面又擦、又捻的,等知道是專門擦竈臺用的抹布,頓時就覺得手指所摸的地方都是粘粘乎乎的,真是髒透了,一個破抹布放那麼明顯幹什麼。

嫌惡的扔到一邊,撇撇嘴說道:“是嗎?我到處找都沒找到乾淨的帕子,就用這個破抹布湊合了一下。”

破抹布?你家破抹布就是雪白雪白的?

兩個人之間的火藥味兒越來地濃,大戰一觸即發,彎着腰洗頭髮的樂樂氣得肝疼。

現象是殘酷的,想想還在寒風中站着解決問題的阿信,樂樂只得反覆提醒自己,現在這個時候可不是吵架的好時候,阿信忙,沒時間管自己,再說了,自己得給大家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讓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弱小的、受委屈的一方纔是。

只是看香桔那個樣子實在是可惡,也不管香桔總擺弄着自己兩隻大雞爪子是什麼意思,直接了當的吩咐道:“香桔幫我從缸裡舀兩瓢水倒鍋裡。”

“嫂子,我剛剛剪過手指甲。”說着,伸出一個蘭花指擺在樂樂面前。

指甲剪成修長的橢圓形,指甲比手指頭略微長出一個黃豆粒大小,上面塗的淡紅色的指甲花,配上她白皙的皮膚倒是挺漂亮的,和樂樂胖嘟嘟的小手,肥乎乎的小手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個時候的人也有留長指甲的,不過那都是有錢的夫人和小姐,她們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做,只要等着人伺候就好,可樂樂這種階層的人就不同了,一天到晚忙不停,哪能留什麼長指甲,所以樂樂從沒留過指甲,看着香桔的長指甲有些好奇,這個時候也沒修甲的,她怎麼打磨、怎麼拋光。

看着香桔的蘭花指,樂樂心裡很歡樂,當然知道你是剛剛剪過的,不然還不用了呢

認真的點點頭,“所以我讓你幫我舀水,不是添柴。”說着樂樂坐到竈邊,開始往竈膛裡添柴,她身上要洗的地方多了,只一鍋熱水哪夠,隨手一指,“那一鍋也裝滿吧。”

真拿自己當下人用?香桔杏眼圓睜,雖然沒有樂樂的眼睛大,可那效果卻是不差的,“要這麼多水乾什麼?”

樂樂當然上會說是她自己需要,嘴角微微挑了起來,眼睛往門外看去,做出一副很焦急的樣子,“一會兒阿信回來也得洗澡……”

她的話還沒說完,香桔的反應就來了,手中的動作加快不少,嘴上叨咕道:“可不是嘛,這麼冷的天,站了那麼長時間阿信哥一定凍壞了。”

嘖還阿信哥,叫得真歡實,就不信他敢應聲

樂樂的心裡酸溜溜的,卻不做聲,打開另一個竈膛,帶上手套取出了之前封好的小罐子。

幾乎是同時的,樂樂一將小罐子拿出來,香桔就找到了之前一直沒找到香氣根源,用力的吸上一口,這味道真香呀,嚥了一口口水,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說道:“嫂子這味兒可真香呀。”

香?

當然香嘍

要知道這雞可是吃蟲子長大的,無公害純有機綠色大公雞,裡面的料也是十足的野生藥材,又用文火煲了兩個多小時,再送到竈膛裡密封了一夜加大半天,不香就怪了。

樂樂心裡暗爽,心想不怕香,就怕她不饞,只要她饞了,自己就有辦法支使她幹活兒。

香桔這個小姑娘眼高手低,在樂樂看來她跟陳婆簡直是沒法子比,小辮子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樂樂突然感覺愛上她了。

“香桔麻煩你幫我把這盆水倒門外那個木桶裡。這個木桶滿了,我頭髮溼也不好出門。”不需要看香桔的臉色,樂樂也知道那張臉會是多麼的精彩。

一定先是震驚她聽到的東西,然後是憤怒,因爲自己竟然這樣使喚她,接下來就該質問自己甚至是討價還價了吧,樂樂也不給她這個機會,一邊往盆裡倒熱水,一邊溫柔的說道:“你問那個湯?阿信最喜歡喝這種湯。”

香桔是打算憤怒一把的,她的手都擡起來了,準備摔點什麼,可是聽到樂樂說阿信最喜歡喝這種湯,立刻來了精神,也不管什麼憤怒呀,使喚呀,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樂樂,“是嗎?是什麼湯?”

指指需要香桔倒掉的盆子,雖然心有不甘,可她還是端着盆出去,進來的時候,樂樂又指指裝涼水的缸,“涮一下吧。”眼看她又要發脾氣,樂樂又不急不徐的說道:“我今天做的是四君子湯。”

“四君子?”香桔聽都沒聽過。

陳婆看上阿信樂樂覺得能接受,雖然她破了相,可能幹又顧家是一般丈母孃眼中的好女婿,可香桔一顆芳心爲什麼就拴到阿信身上呢?他長得又不好看,外在表現出來的脾氣又不好,她圖什麼?

雖然心有疑惑,可樂樂還是要回答香桔的問題,這樣才能吊着她幹活兒不是。

當然了,樂樂之所以這麼好心的教一個對自己丈夫有興趣的女孩,也是有原因的,因爲這湯根本就不是阿信愛喝的,或者說是,他絕對絕對不喜歡喝這種放藥材的湯,哪怕是人蔘也不喜歡。

真不知道香桔如果知道,這湯不是樂樂用眼淚逼迫他,他是一口都不會動的會怎麼想。

心裡美得冒泡兒,樂樂一邊洗頭,一邊解釋道:“以四種藥材爲主,做的湯,考慮到阿信在西邊這幾年,吃飯不定點兒,腸胃不太好,又加了黃芪、枳殼和雞內金,燉然後燉了一隻雞。”

香桔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緊張的看着樂樂,“阿信哥腸胃不太好?”

樂樂點點頭,一副全國優秀青年教師表情看着香桔,教書育人的氣場十足,“你想呀,天天不定時吃飯,飢一頓飽一頓的,有的時候大冷天兒還是吃冷飯冷菜,能好就怪了。”說完頭髮也洗乾淨了,擰乾頭髮,指着盆子對香桔說道:“來,再幫我把這盆水倒了。”

接着不需要看香桔的表情,樂樂接着又再一次拋出一條誘餌,“正好現在是冬天,阿信愛喝湯還暖和,天天弄點湯,即暖和身子發發汗,還能調理腸胃。”

聞聞頭髮,聞聞手,樂樂總覺得有股子臭味兒,進屋拿了一瓶香露出來,又兌了一盆熱水,拿起香露不計成本的往水裡倒。

水一定要調的香香的,這樣身上的香味纔會蓋過臭味

香桔看着樂樂不要錢似的用香露,臉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這香露要是給她該多好,她一定不會這麼浪費的,“嫂子你還會做什麼湯?”

“很多呀,”香桔和樂樂彼此討厭對方,所以很少見面,她沒有發現,樂樂此時說話的聲音跟她真正的聲音差很多。

音色壓得低低的,略微帶一些沙啞,語速緩慢,“像玉竹羊肉湯就挺好吃的,明天我就做,到時候給你送一碗?”

“阿信哥喜歡吃嗎?”香桔的眼睛亮晶晶的,玉手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衣襟,生怕樂樂給出一個讓她失望的答案。

樂樂溫柔的點點頭,“當然了。”

看着香桔的表情,少女般夢幻的表情已經展現在她的臉上,樂樂知道她已經完全相信自己,這大概是她今天唯一的收穫。

貪多嚼不爛,樂樂覺得有這樣一個收穫已經不錯了,掀開棉門簾,往窗外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外面解決的怎麼樣了,我去洗個澡,然後咱們就出去看看吧。”

本來還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的香桔,一聽樂樂這樣說,立刻就清醒過來,“好,我去屋裡坐等你。”

讓她去自己的屋裡等人?那不是把賊關進金庫裡了嗎?這得多危險,樂樂立刻一擺手,努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算了,這麼長時間了,炕早就滅了,屋裡不如廚房暖和,你就在廚房等吧。”

不管香桔樂意不樂意,樂樂還是和她一塊將一大盆調好的水擡進了簡易的浴室中。蹲進大盆中,樂樂拿着浸溼的帕子蘸着香噴噴的熱水往自己身上擦,雖然樂樂很小心,儘量不發出任何的聲音,可水聲還是難免的。

有水聲,樂樂就聽不清外面香桔在幹什麼,想了想,只得扯開嗓子問道:“香桔,你也喜歡做飯嗎?”

“啊?”香桔好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

樂樂的心裡突的一下,這聲音,不會是從東屋傳出來的吧?“我說,你常做飯嗎?”

香桔有些心不在焉,還有結巴的回答道:“還,還行吧。”

這下子,樂樂的心更懸了,平時可沒見她說話結巴,於是立刻問道:“那你最拿手的是什麼?”

“也沒什麼。”這次說話的聲音聽上去比較正常。

樂樂豎着耳朵,接着說道:“我最拿手的就是做燉菜,不過,做湯也不錯,你喝湯嗎?”

竟然沒有回答?樂樂將帕子扔到水裡,上半身靠近門簾,又問了一遍,“香桔?香桔你喜歡喝湯嗎?”

只停留了片刻,香桔就乾巴巴的回答道,“湊合,還行。”這次的回答聲音聽上去還是挺遠的,彷彿真的是從東屋傳出來的,而且十分不自然,樂樂再也待不下去了,簡單的擦了擦身上的水,穿上乾淨的中衣中褲就跑了出來。

香桔坐在竈臺的邊上,門簾垂在地面上,一動也沒動,門簾上的大鈴鐺還在,沒什麼異常,應該能發出聲響。

看到樂樂這麼突然的出來,香桔似乎有些意外,急忙說道:“嫂子,你洗完了,這麼快?怎麼不多泡泡,祛祛寒氣。”

這表情不會是假的吧?樂樂心裡琢磨着,掀開門簾往屋裡走,鈴鐺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打開裝衣裳的衣櫃,樂樂大概看一眼,好像沒丟什麼東西,衣裳也都是按照她的老習慣擺的,這個習慣是她從日本人那裡學到的,來中興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一個人使用過。

一個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樂樂找出衣裳,笑着回答道:“嗯,簡單擦一擦就行了,外面那麼鬧我哪有心思在家洗個沒完。”

5016字。

87. 致命的美味(上)

收費章節(8點)

87. 致命的美味(上)

【謝謝張克偉的粉紅票,三張月票啦,豆腐很開心,只是現在要想衝進新書月票榜的前二十至少要五粉紅票了,豆腐真的很想衝進去,幫幫忙啦~同時還求推薦票~】

【爲了和肥肉做鬥爭,豆腐加入了腹愁者聯盟,今天下午做瑜伽時是幾個月來第一次看全身鏡裡的自己,突然,豆腐吃驚的發現自己白白胖胖的,像只憨態可掬的小白熊,特別是兩隻向上舉起的胳膊,圓滾滾的,真可愛呀~】

樂樂百分百的相信阿信的能力,相信有他在,自己肯定不會吃虧。

而且剛纔樂樂可是清楚的看到,阿信真的是氣到爆,他這個人,越是冷靜越是危險,所以這一次他絕對不能輕饒了狗兒家。

即便是這樣,樂樂覺得自己也不能表現出半點得意,或者是無所謂的樣子,既然是受害者,就要像模像樣的,要弄得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才行,委委屈屈的,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愛。

這樣一來,就算真的有人是非不分,想要偏向狗兒家,心裡也得琢磨琢磨不是。

走在巷子裡,香桔不停的側頭打量樂樂,尤其是她頭頂戴的那頂臥兔兒,雪白的毛色,一根雜毛都沒有。

香桔孃的箱子底也有這麼一頂,不過是海瀨皮的,被她娘當成寶貝一直都捨不得戴,她一直眼饞的不行,現在和這頂雪白的一比,就什麼都不是了。

越看越喜歡,香桔開口問道:“嫂子這臥兔兒是什麼皮子?”

“這個?”手指一指腦袋,樂樂眯着眼睛看着香桔,“一隻大白兔子,是阿信在山上打的,然後拿進城裡皮子匠處理過後做的。”

原來是阿信哥親手打的兔子,香桔不自覺的問道:“這個戴着暖和吧?”

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這可不是給她打的,她幸福什麼?樂樂心裡來氣,也做出一副恩愛、幸福的樣子,伸手輕輕抹了一把雪白的兔子毛,低聲道:“可不是嘛,我平時都捨不得戴。”

說着兩個人來到了巷子頭,狗兒家的大門開着,裡面有人聲傳出來,巷子裡卻是一個人都沒有,香桔探頭往狗兒家看了一眼,“他們這是進狗兒家了。”

“聽聲音像,我們也進去看看吧。”

一進狗兒家的院子,就看到劉二嫂站在屋門口,直撇嘴,似乎對什麼很不滿,看到樂樂她們進來,立刻招手讓她過去,“都洗乾淨了?頭髮也弄乾了?”

站在劉二嫂身邊,樂樂把注意力都放到屋裡,“沒有還溼着呢,不放心這邊,着急就出來了。”

劉二嫂伸手摸了把樂樂的帽子,裡面果然是溼的,皺起了眉頭,“小心做病”

“不會的,我帶了棉帽子了,這點兒道又不遠,一點兒也不冷。”樂樂隨意的說着,她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屋裡,老五叔和阿信一左一右,坐在炕上,陳婆也坐在裡面,不過是在凳子上,狗兒他爹孃都站在地上,狗兒的爺爺奶奶盤腿坐在炕裡面,看這樣子是大家一塊審狗兒爹孃呀。

見樂樂關心屋裡的情況,劉二嫂乾脆就貼在樂樂的耳邊介紹開來,“……這個狗兒家的就是眼饞你那中活兒……我看呀,她不光是眼饞這活。”

劉二嫂分析得正起勁兒呢,就聽到屋裡老五叔喊道:“阿信家的,你過來。”

等樂樂坐在阿信身邊,老五叔喝了口茶,說道:“都是這麼多年的鄰居,今天這事是狗兒孃的不是,她也知道錯了,街里街坊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狗兒家也挺困難的,你看你那個活兒是不是交給狗兒娘來幹?”

樂樂疑惑的看着阿信,這是什麼意思?自己吃了虧,還要提供份職位?

阿信沒有看樂樂,只是專注在他手裡的茶碗上,那神情,如果是一如既往的冰塊狀,可樂樂還是感覺出些微的不同,阿信並不認同老五叔的話。

想了想,樂樂偷偷扯住了阿信的衣裳,輕聲輕氣地說道:“老五叔,就像你說的,街里街坊的都是鄰居,這事兒鬧這麼大,你也開口了,我也應該應下來,可是,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而且說話得有誠信,不然誰還信你。”

樂樂說話慢條絲理的,聲音雖然不高語氣卻很堅定,只是,話還沒說完,就有人聽不下去了,“你的銀子,你家的活兒……”

狗兒孃的話還沒說完,一把就被狗兒爹拉住,“弟妹,弟妹你別生氣,她這個人就是直,其實真沒什麼壞心眼,今天這事兒是我不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說着混濁的眼淚就掉了出來,“老五叔,都怪我,我是個廢人啊,拖着條破腿,活活兒幹不了,錢錢賺不來,連累了狗兒娘和狗兒這幾個孩子,我真是沒用,我不該活着呀”

這是唱的哪一齣,樂樂很不高興,讓他再這麼鬧下去,自己有理也變成沒理了,偷偷的捅了下阿信,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阿信已經不滿的皺起眉頭,開口說道:“趙家兄弟,有話就直接說吧,內人膽子小,沒見過什麼大場面。”

狗兒爹咬了下嘴脣,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不滿,立刻一臉誠懇的衝着樂樂和阿信拱拱手,“對不住,對不住,阿信兄弟對不住,弟妹對不住啦。”

阿信接着研究他手裡那個碗,沒有說話,樂樂淺笑了一下,接着說道:“還是接着說剛纔那個話題吧,老五叔,做人得講誠信,我早就已經跟劉二嫂說定了,還簽了一份契約,怎麼能說換人就換人呢,這不合適。”接着又對狗兒娘說:“趙家嫂子,以後也許還會有類似的活兒,到時候如果有合適的,我再跟你聯繫吧。”

“你……”狗兒娘還想要說些什麼,狗兒爹一把就拉住了她,憨憨的一笑,對樂樂說道:“行行,那這事兒就麻煩弟妹了,有活一定要第一個就想着我家狗兒娘,你別看她這個人野了吧嘰的,其實幹活真的是把好手。你看什麼時候讓她過去?”

樂樂瞪大了眼睛看着狗兒爹,這就癩上了?

阿信撓撓額頭,很顯然他對狗兒家這麼多極品也有些不適應,“趙家兄弟,現在這大冬天的,又快過年了,沒什麼活兒可乾的,而且就算是以後有,那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狗兒爹好脾氣的點點頭,“行,那我們就在家等你們的消息。”

這家人真是讓人沒話可說,老五叔一看這樣,就下炕站了起來,拍拍手,“好了,都說開了,就行了,這也快到飯點了,散了吧,散了吧。”

“慢着,趙家兄弟,你們家是不是該跟內人道個歉?”這一回的阿信一身凜冽的氣息完全不遮掩,赤.裸.裸的表達着自己不滿,和剛纔的樣子截然不同。

狗兒娘極不情願的上前跟樂樂賠禮。

88. 致命的美味(上)

收費章節(20點)

88. 致命的美味(上)

【謝謝給豆腐投推薦票的朋友們,豆腐還要~】

【已經兩天了,小銀子都已經睏得睜不開眼睛,卻還要百折不撓的從躺姿變成坐姿,豆腐服了】

之前進屋時心裡有事也沒機會四下看看,現在,事情的結果雖然不合自己的心思,可事兒總歸是了了,樂樂不着痕跡的打量着狗兒家。

幾個孩子不知道去了哪裡,都沒在正屋裡待着,家裡收拾的挺乾淨,門窗也糊得好好的,從表面上看,還真找不出什麼問題來。

看來狗兒爹還真沒說錯,狗兒娘是個幹活兒過日子的人,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

動動鼻子,樂樂感覺有燉魚的味道,微微張望一下,就看到一張方桌上放着兩碟菜,一盤黃黃的應該是土豆,另一盤就是魚了,旁邊還有一盤子乾糧,看樣子之前他們正準備吃飯。

真上爲難狗兒娘了,又得做着飯,又得聽外面的動靜,自己來方又立刻衝出去,這本事快趕上超人了。

在腦子裡腦補着這些畫面,要多誇張就有多誇張,樂樂覺得很好笑,捂住嘴,眼睛盯着那桌飯菜,身體微微的顫抖。

突然腳被阿信踢了一下,還有陳婆不停的咳嗽聲。

樂樂一擡頭就看到狗兒爹一臉忠厚的看着她,“弟妹還沒吃飯呢吧,要不一塊兒吃點兒?”

再看看阿信,從他的眼睛裡看到那抹無奈,樂樂忍住差點兒就吐出來的小舌頭,兩手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的坐好,淺笑着回答道:“趙大哥,謝謝你了,我家裡已經做着飯了,一會兒回家就能吃了。”

話音剛落,阿信便站了起來,“今天這事兒就這樣算了了,趙家兄弟,內人是個膽小的人,從不惹事生非,就像老五叔說的,街坊鄰居的,以和爲貴,先走了。”

阿信的話說的還算是柔和,遣詞用句都沒有鋒芒外露,只是說話時的語氣實在是有夠冰冷。

跟在阿信的身後往門外走,路過飯桌時,樂樂忍不住又往桌子上看了一眼,這一眼不要緊,卻看到一個恐怖的事情。

見樂樂停下腳步,兩眼直直的盯着那盤魚發呆,阿信有些奇怪,狗兒爹則笑呵呵的問道:“弟妹也想吃魚,要不端盤子夾兩條去?”

樂樂還沒說話,已經走到門口的陳婆,先是不滿的哼一聲,驚醒的樂樂擡頭先看了阿信一眼,才道:“不了,不了。”接着,指着一條魚問道:“趙大哥這魚你們以前吃過嗎?”

狗兒娘剛想說什麼,被狗兒爹一把拉到身後,陪着笑臉說道:“以前都不吃,都嫌腥,狗兒娘從弟妹那裡學的方子,弄的魚不腥,也就吃過幾次。 ”

搖搖頭,樂樂糾正道:“不是,我是問這種魚,你們吃過嗎?”

“這……?”狗兒爹奇怪的看着樂樂,一邊拉住狗兒娘,一道茫然的回答:“不知道,這魚還不都差不多。”

再一次仔細的看看那魚,樂樂十分確定的說:“那這盤魚你們不能吃,這條魚是河豚,有毒。”

這話一出,一屋子人都嚇一跳,魚還有帶毒的?紛紛探頭往那盤魚看過去。

狗兒娘一把掙開狗兒爹的手,衝到前面,“淨胡說,怎麼的,就準你們家吃魚,吃海菜,吃海蠣子?我家弄兩條魚吃吃都不行?”

樂樂急忙躲到阿信的身後,心裡後怕,這大嘴,這口水,漫天飛舞,嘖

“不是,不是,”從阿信的背後伸出腦袋和小肥手,胖嘟嘟的手擺個不停,“趙家嫂子,我沒說不行,老五叔,你看這魚,這魚真的有毒。”

狗兒娘一把抓住老五叔的袖子,指着樂樂就開嚷,“老五叔,你來評評理,你說她這人,自己心思毒就算了,還說人家魚有毒,我昨天看她在錢柺子那裡買魚,我買的跟她一模一樣的,她都一點兒事沒有,我家就有毒了?你們大家說說,她這叫什麼人?”

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樂樂連聲說:“趙家嫂子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我買的時候沒有這條魚,我也沒看到,看到就一定會給扔出去了。”

狗兒娘之前被狗兒爹強行壓制着,本就一肚子不服,現在全部爆發出來,“哼,誤會,又是誤會,你家誤會真多,你以爲這是銀子呢,誰家都想弄兩塊藏着?”

抓着阿信的手,樂樂指着那盤魚,急急的說道:“嫂子,這魚真的有毒,魚頭,魚皮,魚內臟,魚血,魚骨頭都有毒,特別是魚內臟巨毒,這魚只能吃魚肉,而且還得處理乾淨,一點髒東西都不能沾,哪怕是其他沒毒的魚,沾上了也都帶了毒,你這一盤都不能要,鍋和盤子也得好好的涮。”

“叫你說的這魚就沒個好地方了?”狗兒娘撇撇嘴,呲了樂樂一句,接着又想起樂樂的話,往前大跨了一步,“你說誰髒呢?說誰髒呢?我看就數你最髒”黃金聖鬥士的戰鬥潛力完全爆發出來。

無論樂樂說什麼,她就是不聽,不光是不聽,還拼打拼上的,如果不是她還知道顧及着臉色不佳的阿信,恐怕今天樂樂都不一定能全須全尾的走出狗兒家。

樂樂又氣又急,說話速度又沒有狗兒娘快,三下兩下就被狗兒娘堵得說不出話,連帶的一大羣街坊鄰居都被趕了出來。

因爲之前有過那樣一場矛盾,所以不要說狗兒娘不信她的話,就是老五叔、劉二嫂這些人也是半信半疑的,三三兩兩的說了幾句話,就都回家了,畢竟大冷天的,誰在外面待着呀。

樂樂抓着阿信的胳膊,不讓他走,“阿信,這魚真的不能吃,真的會死人的。我沒說錯,她是連頭帶皮、帶刺做的,毒性一定小不了,吃了真的會死人的。”

“一盤子都不能吃?”阿信相信樂樂不會在這種問題上胡亂說話,只是覺得不太可能,誰都不知道,誰都沒聽說過的事情,她怎麼就能說的這麼斬丁截鐵,“我活了這麼大,還沒聽說過一條魚有毒,一盤子就都不能吃的。”

天下誰可以不相信她,唯獨阿信不行,他必須完完全全的信任自己才行,“那你活了這麼大還沒吃過海蠣子呢?現在不照樣吃,你活了多大,和你知道的事情不一定有關係”

樂樂感覺自己被阿信的態度傷害到,語氣有些急,同樣的事情,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還不會怎麼樣,可當她對面的人是阿信時,就變得有些氣勢洶洶,箭撥努張。

撓撓鼻子,阿信有些意外,“那你說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前一秒還是女王範,下一秒就變成了委屈的小娃娃,樂樂急得眼淚都含在眼眶裡,“要不,你進去把那桌子飯菜給砸了吧。”

真是嗖主意,哪有這樣辦事的

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砸人家裡,萬一她看錯了呢?這要傳出去……

阿信搖搖頭,牽着她的手就往家裡走去,溫柔的問道:“你從哪知道這魚有毒的?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從哪兒?自然是前世嘍,只是樂樂不敢說,只是堅定的說道:“不會的錯不了,這魚就是巨毒。”

事情的關鍵不是自己信不信,而是別人信不信。之前已經有了矛盾,現在來說魚有毒,在阿信看來,相信大部分人都會往歪的想,現在只有找到可靠的證據,先要證明樂樂沒有胡說,然後才能說服狗兒一家,阿信慢慢引導她道:“你是從哪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能說早就說了樂樂在心裡狂吼,卻不得不忍在心裡,臉上有些無辜,又帶了一些固執,“我就是知道。”

“沒誰告訴你?”這事兒就難辦了,難道她還生而知之?

“嗯。”

阿信再一次追問道:“這麼說,你會做海蠣子、海菜、蛤蜊這些東西也是了?”

樂樂再一次用力的點點頭,兩眼滿是希望的看着阿信,她可是有很多例子了,阿信理應相信她纔對,“嗯。”

沒想到,阿信卻沒有給她答覆,只是牽着她的手往家走,那家的情況明顯就是飯都擺好了,狗兒娘才衝出來的,現在他們都走了,還不得立刻就開飯。

這正是緊要關頭,這個傢伙怎麼就這麼的無動於衷呢。

停下腳步,樂樂拉着阿信的胳膊,往回走,走不到,就停在原地,就差坐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了,帶着哭腔問道:“你怎麼還往家裡走?”

阿信一挑眉,心裡有心底,還有點兒不喜,爲了別人家的事情值得掉眼淚嗎?

淡淡的問道:“不回家去哪兒?”

指着狗兒家的方向,樂樂急急的說:“狗兒家呀,那魚真的有問題”

按照她之前的實驗,跟阿信撒嬌比講道理要有效果得多,可是這個時候, 樂樂滿腦子都是“人命關天”這四個字,其他的事情,什麼都忘了。

見樂樂這麼急,阿信不瞭解河豚的毒性,以爲就是普通的毒,拍拍樂樂的肩膀,安慰道:“我一會兒讓大有過去看看,有問題立刻給他們請郎中。”

阿信不瞭解,樂樂卻是知道的很清楚,河豚的毒是神經毒素,它的毒性比氰化鉀要高近千倍,從吃下帶毒的河豚到發作,差不多需要半個小時,可是有的人身體代謝快,只需要十來分鐘就會發作。

一旦發作,那死亡率就高達百分之六十,在這個時代明顯沒有能解河豚毒的解藥,也就是說死亡率會大副上升。

被阿信拉着往前滑,樂樂氣極,大吼起來,“那就晚了,都跟你說是巨毒了,沒得解,只要吃了就是死。”

阿信在前面不冷不熱的說道:“那不正好?”

一時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樂樂反過來問道:“什麼正好?”

推開門,將樂樂拽進院子裡,阿信反手帶上院門,“反正她總找你的麻煩,死就死了吧。”

樂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就死了吧?那是人命呀

這個傢伙是因爲身爲古人,沒有人權觀念,還是剛剛從戰場上下來,在他的眼裡人命如螻蟻?

踮腳抓着阿信的肩膀,用力的前後搖起來,樂樂氣憤的問道:“你有沒有搞錯?那是人命呀,而且不是一條,是一家子,七八口子人命。”

瞥了一眼樂樂,阿信淡淡的說道:“你已經提醒過他們了,他們不相信,那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和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樂樂現在糾結的是,該怎麼救人,而阿信已經想到如果這人救不活,樂樂心裡會怎麼樣?會不會後悔自責,會不會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至於說那一家子人的性命,在他眼裡都不算什麼。戰亂時期,一個村莊一個村莊的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屠城也不是沒有過的。

更何況自己這個善良的小媳婦早就有提醒過他們,是他們自己貪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走上了不歸路,和自己的小媳婦一點關係都沒有。

樂樂火大的瞪着阿信,已經好幾個月了,這個傢伙怎麼就一點都沒有傳染到自己的人性和正義呢,“怎麼能沒有關係呢?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應該制止。”

現在看來,阿信想的一點兒都沒有錯,這個丫頭確實很有可能就鑽進牛角尖裡了,所以阿信覺得自己一定要提前做好預防。

嘆了口氣,阿信慢慢的說道:“你制止了,只是,他們不聽。”

“所以讓你去把那盤魚砸了。”樂樂理所當然的說。

在她看來,阿信可是四肢健全,而且是身強體壯,剛剛從戰場上下來,砸盤魚,那可是正經的大材小用。而狗兒爹和狗兒娘再極品,再彪悍那也不是阿信的對手,保證沒有任何阻礙就把事情辦得妥妥的了。

“唉”阿信嘆了口氣。

現在,不僅僅樂樂感覺到了代溝的可怕之外,就連阿信這種不知道代溝爲何物的人,也覺得頭疼,不知道怎麼才能說服她,“你能管得了一次,管得了兩次,三次嗎?”

他說的有道理,是自己不能天天看着他們,可是,樂樂想起那個在海灘上撿魚丟進大海的故事,那個男孩說的多好,“能救一個是一個,至少現在救了這一條。”於是,堅定的對阿信說道:“能管一次是一次,總歸那是人命。”

自己這個小嫂也不是那種一棵樹上吊死的迂腐之人,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張堅毅的小臉,“哪怕他們不領情?”

“是,哪怕他們不領情,至少我心安。”握着拳頭,樂樂堅定的說着。

說完,突然腦袋裡靈光一閃,叫道:“對了,你去找只貓、狗來,讓他們去吃那個魚。”

樂樂不知道,這個時候狗兒家確實找來了一隻貓,狗兒娘餵了小貓一塊沾了魚湯的餅子,小貓歡快的吃着鮮美的美味,大半塊兒餅子都要吃進去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狗兒娘瞪着貓,氣憤的嘀咕一句,“就知道那個女人沒安好心。”接着就開始喚自己家的小蘿蔔頭們吃飯。

狗兒爹扶着狗兒奶奶走了過來,看到有隻小貓在屋裡吃餅子,問了一句,“試過了?沒事?”

狗兒娘眼睛一瞪,眉毛倒立起來,“可不”一臉的不滿。

想着樂樂堅定的眼神,狗兒爹心裡有點打鼓,於是商量道:“要不,你再拿過魚肉試試。”

“啥?”狗兒娘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瞪着狗兒爹,“魚肉不是錢買的?聽她說的,她說有毒就有毒了?聽兔子叫,還不種豆子了?”

狗兒爹立刻雙手虛抱成拳,討饒的說道:“好好好,隨你,隨你,你說沒事兒就沒事……”

樂樂家裡,阿信隱蔽的撇撇嘴角,她以爲他沒想過這種事情嗎?這大冬天的上哪兒找野貓野狗去?家養的,又有誰家捨得讓她這麼糟蹋。

“這大冬天的,上哪兒找。”阿信說完,就看到樂樂伸手主陳婆家指了指,動作、表情都鬼鬼崇崇的,心裡就想笑,卻生生忍住了,只是一挑眉,一本正經的看着她,“你敢動陳婆家的狗?”

是了,那可是陳婆的寶貝,樂樂嘆了口氣,認命的說道:“不敢。”

覺得樂樂似乎已經放下了,阿信拍拍她的腦袋,“放心吧,無論怎麼樣都是他們家的命,命中註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又嘆了一口氣,樂樂悶悶不樂的說道:“可是,總得試試才行。”

“你試過了。”說完,阿信上了炕,拍拍肚皮,吩咐道:“吃飯吧。”

大勝的東家管飯,中午就不回來吃飯,大有在老五叔家的鋪子裡上工,中午倒是回家吃飯,只是他得抽空兒才能回家,要是正好有客人上門兒,或者是有急活兒,就得把飯點往後延,所以中午的飯菜只有樂樂跟阿信兩個人。

硬着頭皮,阿信將樂樂燜的那一罐湯一口氣喝光光,連肉都是一口氣吃到肚子裡去的。

喝過了湯,樂樂也將飯菜都端了上來,兩個人正要開始吃飯,突然院子裡的大門被人拍響,“啪啪啪”拍得一聲急過一聲,一邊拍門,還一邊喊“阿信兄弟,弟妹,快點兒開門呀”

5011字。

89. 忙碌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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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忙碌的巷子

【在評論區留言的那個MM,唉,豆腐想說的是,人和人是不同的,豆腐覺得吧,穿越不是高智商、高情商、冷靜細膩女紙的專利,我們這些智商普通點,情商普通點,想法天真點兒,偶爾爛好心的,毛病一大堆的善良女紙也是有資格穿越滴,也是有資格獲得美好愛情和幸福人生滴】

【她們有她們的陽關大道,我們有我們的林蔭小路~,我們的林蔭小路還時不時的飄點兒推薦票啦、粉紅票啦,這些可愛而美好的東西。】

有拍門的聲音,好像還有一個醉漢在門外大叫,兩人面面相覷,突然,樂樂反應了過來,跳下了炕,扔下一句“阿信,快點開門去。”撩簾出了屋。

阿信有些奇怪,她先下的炕,出的屋,怎麼就不知道去開門。

靸着鞋子,到了廚房,看到樂樂正在竈臺邊上忙碌着,去了院子,一開院門,阿信就往後退,低頭看着自己身上棉袍底邊兒污物,臉色鐵青。

就看到狗兒爹扶着門框站在門外,哈下腰,還在大口大口的吐着,自己門前的地上、臺階上、門上全都是他吐的污物。

這是怎麼着?心裡不服,跑到自家門前撒酒瘋?阿信皺起眉頭,沉下臉,不快的問道:“趙家兄弟,怎麼一回事?”

要是以往阿信這樣說話,狗兒爹都會變得特別規矩,比見縣太爺還要老實,今天倒好,好像是根本就沒有感覺出什麼,人就跟喝多了酒醉一樣,扶着門框,臉色蒼白,兩條腿直打顫,說話也不利落,感覺舌頭僵硬,帶着哭腔說道:“阿……阿信兄弟,真的對不住……對不住,求……求求你了,快讓弟妹去我家看看吧,求求你了,救救我們吧。”

看他邊說邊掉眼淚,阿信也沒法子再說什麼,你能跟個醉漢講什麼道理,總不能一刀殺了吧,這又不是在軍營。

一把扶起他,阿信還算和藹的說道:“趙家兄弟,快起來。”接着回頭的衝着屋子大聲喊起來,“樂樂,出來快點”

“來啦來啦”樂樂背先出的門,在門前轉了一個彎,墊着白色的抹布,樂樂兩手端着一個家裡最大號的沙鍋,吃力的往外走,沙鍋蓋着蓋兒,裡裝得滿滿的綠豆湯。

治療河豚中毒第一步就是催吐,然後是洗胃、催瀉,接着是利尿劑刺激大量的排尿,這些都是爲了讓河豚魚身上的毒素早一點排出體外,同時還要注意保持呼吸、心跳,最後纔是解毒。

樂樂所知道的催吐劑、洗胃藥水是少量的低濃度硫酸銅溶液,和同樣是低濃度的高錳酸鉀溶液,還有就是灌腸。

如果說是在前世,在現代這還真不算什麼難事兒,跑一趟藥房,或者是化工用品商店就能解決,可這是在古代,硫酸銅也好,高錳酸鉀也罷,這兩種東西現在叫什麼名字樂樂都不知道,具體到哪裡去找、去提煉這兩樣東西,她也不知道。

聽說古代道士們煉丹藥都會經常用到,可這一時半會兒的上哪兒找道士,這真是愁壞了樂樂。

還有能解河豚毒的蘆根湯,她根本就沒在中興王朝的藥鋪子裡見過蘆根這種中藥。

大概是歐陽瑁覺得這東西不重要,所以沒引進,或者是引進了,但換了個名兒,樂樂不知道,總之她是從沒發現過。

沒有辦法,樂樂只好選擇煮綠豆水,綠豆水能解毒,大劑量的喝,即利尿也催吐,雖然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可至少比沒有強。

她相信,只在狗兒家開飯,就會出現狀況,就算是之前勸不了他們,可做好準備工作,也會稍稍的安安心。

沙鍋是剛剛從爐子上端下來的,又沉且燙,裝得滿滿的,樂樂想快點走,又怕走快了再灑出來,好不容易堅持着交到了阿信的手中,心裡鬆了一口氣,不客氣的說道:“端着。”

急於去狗兒家,樂樂都沒有注意到大門外滿地的污物,還以爲狗兒爹沒吃魚,是個好兒的,待三個人走到巷子裡,看到狗兒爹左右搖擺的往自己家走,卻只有靠在門框上、牆邊才能站穩,還有嘔吐,才發現問題,立刻叫道:“等一下,等一下。”

“怎麼了?”阿信回頭看樂樂。

樂樂從阿信的手裡拿過沙鍋,放到狗兒爹面前,往他的手裡塞了一個勺子,板着臉,一臉的嚴肅認真,瞪着狗兒爹,不容置疑的說道:“趙大哥,你先喝着,全喝光,一點兒不準剩,聽着,想活命就得全喝光。”

接下來,就拉着阿信往回跑,“阿信,家裡還有一鍋,我回家再端,你去多找幾戶人家,讓他們都煮綠豆水,越多越好煮個七八分鐘就行能喝,熬完了就給吃過那盤魚的人喝,記得是越多越好,喝到吐,吐了再喝,一直堅持下去,越多越好還有,絕對不能用鐵鍋。”

兩個人都腳下飛快,都在儘自己最快的速度。

巷子裡聽到動靜,耳朵最靈便的劉二嫂就探出頭來看,她那大嗓門一聲喊,就給阿信節省了不少的時間,只用了三四分鐘的時間,就把三槐巷剩下的四家住戶全部都通知道了。

在人命面前,一切都是渺小的。

幾乎是同一時間,家家戶戶都忙碌起來,女人們忙着燒火用沙鍋、罈子、罐子煮綠豆水,男人們有去集市上買綠豆的,有幫着吹火扇扇子的,還有幫着晾綠豆水,灌綠豆水的,最忙的就要數阿信,帶着劉二哥一家家的理簡易竈。

這個時候,無論誰家曾經和狗兒家有過什麼過結,都不重要了。

陳婆自家的綠豆水是香桔在煮,解放下來的她來到狗兒家卻沒有看到樂樂,便又來到樂樂家,“阿信家的,這綠豆水誰都能煮,你過去趙家看看。”依舊保持了她不客氣的本性,指使起樂樂比使喚自己家人都順嘴。

倒是她身後的老五嬸,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之前樂樂強烈的提醒過大家,可是誰也不相信她。

這個時候也不是較真兒的時候,同時,樂樂也習慣了無視陳婆的各種指令,她對上陳婆只有三類話十來句可說,一是問好,各種問候,二是告辭,三就是偶爾的謝謝啦,送個東西什麼的。

蹲在院子裡,樂樂手裡的扇子扇個不停,和其他幾家一樣,她面前也起了幾個用石頭壘起來的簡單小竈,每個上面都放着乾淨無油的陶瓷容器,裡面煮着綠豆。

樂樂一邊扇,一邊擡頭說道:“陳婆、老五嬸,現在重要的是把他們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吐乾淨了,也許就好了,也許不好,我只會這個,其他的也不懂,去了也沒用。”

2065字。

90. 東施啊東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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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東施啊東施

90.東施啊東施

【林蔭小路的推薦票嘩嘩的飄過來啦,其中還有一個平安符,好開心,謝謝醉桃源,只是粉紅票哩?粉紅票在哪裡呢?大家是翻翻個人中心,閒着也是閒着,也沒有翻倍,就送給豆腐吧。】

【謝謝大家的等待,全文已經修改好了。】

狗兒是個的孩子,貪玩兒,也沒耐心老老實實坐下吃飯,所以這一桌子的飯菜,他一口都沒碰,這真是天大的幸事了。

這個時候的女孩子地位低,尤其是窮人家的女孩子,沒有資格上飯桌兒,也沒資格吃好的。狗兒一共有六個姐姐,在嬰兒早夭的時候,他這六個姐姐全都活下來,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這幾個女孩子只能圍坐在廚房角落的小桌子上,桌上放了一碗魚湯沾乾糧吃。

本來這幾個女孩子就算是避不過這場劫難,也不會太嚴重,應該是最輕的患者纔對,可是不知道是爲了補償女兒沒吃到魚肉的原因,還是嫌吃魚頭麻煩的原故,狗兒娘將所有的魚頭都掐下來,扔到魚湯的碗裡。

河豚魚身上最毒的是它的生.殖系統,然後就是魚頭、魚眼睛這些地方……

至於說幾個大人,狗兒娘自然是吃的最多的,見小貓沒事兒,她立刻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一口接着一口,吃現全是魚,一心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證明樂樂是錯的。

樂樂盡她的可能做了準備,也儘快的救治,可河豚畢竟就是河豚,巨毒的名氣不是假的,更何況狗兒娘吃的那麼多,沒過多長時間,狗兒娘就已經沒了呼吸。

人工呼吸的方法歐陽瑁早就傳了過來,但是沒有一個人爲狗兒娘做,一方面是她做人失敗,平時的人緣太差了,另一方面就是,大家都怕中毒呀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可鄰居畢竟只是鄰居,可算是血脈至親在這個時候也會躲得遠遠的,更何況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姓旁人。

沒有濃厚的感情,誰願意冒這個風險。

就這樣,狗兒娘成了第一個命喪失河豚魚毒性的人。

接着,因爲年紀的和身體素質的原因,狗兒的爺爺奶奶也相繼停止了呼吸,最後,除了狗兒的幾個姐姐,只剩下狗兒爹還在堅持。

樂樂這個時候一直都待在自己家的院子裡,除了之前陳婆跑到樂樂面前充大個,指使樂樂過去外,其他再也沒有一個人出現在她的面前。

所有的人都被阿信擋了出去,他不希望,也不允許樂樂去狗兒家,尤其是狗兒娘停止呼吸後,更是將樂樂趕回了屋裡。

終於因爲毒性太大,狗兒的幾個姐姐全都沒有挺過來,還沒有綻放的花朵就這樣凋謝了……

現在只剩下狗兒爹還在堅持。

說是堅持,可他本人已經陷入暈迷狀態,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喝下任何的東西,聽了樂樂的指揮,劉二哥乾脆找來一支漏斗插進狗兒爹的嘴裡,往裡灌。

大概是狗兒爹命不該絕,灌了吐,吐了灌,反反覆覆經歷了幾十個回合的折騰,狗兒爹即沒有被河豚魚毒死,也沒有被劉二哥的大漏斗嗆死,在第三天的時候,竟然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河豚魚的毒已經排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調養了。

事情告一段落了,只是大家的心裡都特別的彆扭,誰也沒有長出一口氣,痛快的感覺,六個花一樣的女孩子,再加上狗兒的爺爺奶奶和孃親,一共是九條人命呀

在街坊鄰居的幫襯下,狗兒家的喪禮還算體面的完成。

樂樂拿出十兩銀子讓阿信送了過去,魚不是她送的,相反她還提醒過,還提前做好了準備,如果沒有她及時應對,狗兒爹也不會有命活到現在,狗兒就真的成爲孤兒了。

雖然她做了這麼做,可心裡還是有些內疚,畢竟吃魚、吃海貨的這個風潮是從她開始的。

沒有人說過什麼,可樂樂總覺得,是不是自己不張羅着與衆不同,是不是如果自己不想走迷你版的技術流,就不會有這種事情。

到了臘八的時候,巷子裡的幾戶人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施粥,幾家湊到一起,開了個不大的粥棚,每送出一碗臘八粥,都爲自己和家裡人帶來一份福報,保佑大家平平安安。

狗兒家只剩下爺倆兒了,狗兒爹還躺在牀上,只能喝點流食,平時爺倆兒吃喝用全都是大家輪流來照顧,就連施粥這種事情,大家也沒忘了他們家,算上了他們家,也是給他們家積福,求福報,這件事情也終於徹底的在三槐巷子其他人家結束。

阿信發現自己家的小媳婦情緒越來越差,開始以爲是因爲狗兒家的事情內疚,可是觀察了幾天,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兒,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媳婦,你怎麼了?”

咬斷線頭,針插好後,雙手用力一抖,樂樂嘴角微微上揚,終於做好了,也全都做完了,阿信的、自己的、小拴的、孃的、還有大勝和大有的,所有人的新衣服都做完了,完成了一個最重要的任務,然後才擡頭看了眼阿信,“沒怎麼呀?”

抓過樂樂剛剛做好的衣服,卷吧卷吧,往炕的另一邊一扔,阿信毫無心理負擔的來到樂樂身邊,“沒怎麼?沒怎麼怎麼會天天悶悶不樂的,來,把你的心裡話跟爲夫說說。”

阿信的動作非常快,樂樂眼前只是飛過一道灰樸樸的影子,待到衣服落到炕上才明白事情的始末,氣得立刻跪立起來,衝着阿信大叫起來,“我剛剛做好”

撇撇嘴,阿信不滿的說道:“又不是給我做的。”

這只是一件最簡單的棉袍呀

從布料到款式再到做工,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在樂樂給大勝大有做衣裳前,她還不知道這個傢伙竟然醋勁兒這麼大,只是一件外穿的棉袍都彆扭半天。

樂樂跌進阿信的懷裡,起不來,只得朝他的心口窩發起進攻,“你怎麼這麼小心眼丟人不?丟人不?丟人不?”

不要說還隔着好幾件衣裳,就是直接掐到肉上,阿信都不會感覺到疼的,絲毫不在乎的摟着樂樂,“快說,爲什麼整天都悶悶不樂的。”

挑起眉頭,樂樂不相信的看着阿信,“說了你就能解決嗎?”

阿信親了樂樂一口,乾脆的回答道:“不能。”

“那我幹嘛要說。”

“是你說的,”阿信兩手環住樂樂的腰,這才幾天的時間,她的腰竟然小了一圈,心中有些不滿還有些心疼,阿信不動聲色的接着說道:“你說,一個人的不開心,說出來和別人一起分擔,不開心就少了一半兒。”

分擔?這話好像真是她說的,不過,樂樂突然想起另一句話,問道:“那還有一句話你聽沒聽過?”

“什麼?”

擡起頭,樂樂拍拍阿信的臉,“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們開心開心,樂一樂。”

這個丫頭,真壞

不過,阿信意外的她的臉上,看到了已經快半個月沒見到的笑容,心念一轉,立刻捂着心口,“在娘子眼裡,爲夫就是這樣的人嗎?爲夫真的如此不堪嗎?娘子,爲夫的心好痛,好痛好痛。”

因爲狗兒家引發的一系列事情,而讓樂樂煩悶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真是看不出來,還是個冷麪笑匠的材料,嗯,也不對,這個傢伙算不上冷麪笑匠,不能因爲他醜,就侮辱冷麪笑匠這四個字,應該是怪誕的小丑。

童心大發,樂樂用力的撲上去,試圖將阿信撲倒,嘴上大叫道:“東施,東施啊東施,東施你怎麼了?怎麼了?爲何要捧着胸口,這是爲何呀”

“東施?”阿信幾乎要吐血。

憋着笑,抹着阿信臉上那道大疤,樂樂輕聲反問道:“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掀短,這個丫頭,真是專門挑人傷疤搓,一把壓住樂樂的背,把她壓在自己的腿上,手舉得高高的,威脅着樂樂可愛的尊臀,“快點說,再不說這幾天爲什麼不高興,就別怪爲夫不客氣了。”

樂樂一直以爲自己僞裝得很好,沒想到卻被阿信看出來,樂樂的心情特別好,只有真正關心的人,才能看出情緒上的細微變化,淡淡的說道:“我的衣裳丟了。”

阿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追問道:“什麼丟了?”

坐好,身體靠進阿信的懷裡,樂樂不開心的說:“我丟了兩件衣裳,還有一支金簪子,就是上次回鎮海候府時,太夫人給我的。”

兩件衣裳不算什麼,就是那隻金簪子,阿信相信以自己媳婦現在的財力,也不算什麼大問題,既然她沒有大張旗鼓的找,那就是說她知道是誰拿的,想了想,他大概知道樂樂不開心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什麼時候丟的?”

“就是狗兒家出事兒的那一天 。”

果然阿信隱隱有些肝火上升的跡象,卻不知道應該氣誰好,“你什麼意思?”

聽到阿信的語氣有些不善,樂樂坐直了身體,冷冷的回答道:“就是你明白的那個意思。”

想說不可能,可是阿信自己也心知肚明,陳婆年輕時犯過什麼樣的錯誤,現在輪到她的女兒香桔,這事兒十有八九還是真的,“你爲什麼不早點跟我的。”

明明是他自己的信用等級是負的,還有臉怪自己不信任他?樂樂眼皮子一翻,白了阿信一臉,不屑的說道:“說了有用嗎?”

阿信就奇怪了,自己的媳婦有事兒不跟自己說,還能跟誰說去,伸手攥住樂樂的手腕,往懷裡一帶,“爲什麼沒用?”

樂樂乾脆轉來過,面向阿信,歪着脖子問道:“你會去給我要回來嗎?”

確實不會,阿信頓了一下,認真的道:“不會,但是我給你買新的,補給你。”

“哼”櫻桃小嘴一撇,樂樂就知道不能,而且在她的想象中,如果自己真逼着阿信去要,恐怕不但兩件衣裳一枚金簪要不回來,自己還得倒貼上不少好東西,越要越賠,把手往自己懷裡一抽,輕飄飄的說了句,“算了吧,你給我買新的?你哪來的錢?”

阿信不喜歡樂樂現在的表情,倒不是因爲錢的問題被自己的媳婦鄙視、瞧不起,而是覺得樂樂不能全心全意的相信他,這一點讓他很惱火。

一把將樂樂帶進懷裡,胳膊從肩後摟住樂樂,貼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快過年了,外面跑的差事多,有錢想在家過年,不願意去跑,我多跑兩趟,就給你買。”

掙扎着從阿信懷裡出來,樂樂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阿信。

雙手抱胸,樂樂認真的盯着阿信,臉對臉貼的特別的近,從髮際開始看起,到額頭、眉心、兩邊的眉毛、兩隻眼睛,再到鼻子、人中、嘴,一直看到下巴。

被她看得渾身起毛,說不出的彆扭,阿信忙伸手抹抹臉,抹抹腦門又抹抹眼睛上的疤,不解的問:“怎麼了?看什麼呢?”

看完下巴,樂樂又左邊右邊,反覆的看他的耳朵,一邊看一邊說,“我在看你是誰?”

裝神弄鬼

阿信摟過樂樂,咬住她的耳朵,帶着濃濃男人氣息,和強烈的霸道的說:“我是誰?嗯?你問我是誰?我是你男人,我是你的天。”

外面的天已經黑鴉鴉的,伸手不見五指,炕桌上的油燈、炕櫃上的蠟燭,柔和的光打在兩個人的身上,多麼曖昧的時刻。

可惜有一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哈”樂樂叉着腰跪立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阿信,伸手指着阿信的鼻子,帶着不滿指責道:“原來你還知道呀?啊”

“好好說話”說完,自己也覺得口氣有些過了,立刻抓住樂樂的手指象徵性的咬上一口,笑着問道:“怎麼一回事兒?你不說明白,我上哪知道去。”

歪着腦袋,樂樂一副不相信的口吻反問道:“你是我的男人?”

“是。”火辣辣的眼神毫無遮擋的看着樂樂。

可惜,樂樂再一次做了一個不解風情的傻女人,一把抓起阿信的領子,氣乎乎的叫起來,“你真的是我男人?你還知道你是我的男人?你的力氣是我的,你的本事是我的,你的所有時間都是我的,你賺的錢也是我的,你倒是給我說說看,你哪有錢給我買衣裳,買金簪?就算是買,也應該是我給我自己買,怎麼會是你的,你打算怎麼賠我?哪什麼賠?”

樂樂叫囂着,一聲高過一聲,一臉的理直氣壯,似乎是她所說的一切都是天地萬物中最根本的天道,她所說的纔是人倫大道。

“媳婦,你?”阿信呆住了,不敢相信的伸手摸摸樂樂的臉。

這臉確實是自己的小媳婦,皮膚細滑,捏一下,手感果然很好,還有鼻翼呼扇呼扇的,氣鼓鼓很可愛,只是怎麼這麼不真實呢?

將幾天來悶在胸中的濁氣一口氣的發出去,樂樂一屁股坐下,心裡舒坦很多,真爽

手隨意的打在阿信的大腿上,嘟着嘴,瞪着他,“幹嘛這樣看着我?我怎麼了?”

“唉”阿信摟過樂樂,無奈的說道:“媳婦,你說你在外面要也是這個樣子多好。”

一句話搓到樂樂的軟肋上,自己要是能做到在誰的面前都這麼強勢,一直都這麼強勢,當初就不會受那麼多的窩囊氣,嘟囔一句,“我這不是善良嘛。”

阿信的眉頭挑得老高的,彈了樂樂一個腦瓜崩,“善良?你這叫面,叫窩裡橫”

被說中了,一張圓潤可愛的蘋果臉,皺成了苦瓜,還是那種熟透了的紅色苦瓜,用力的打了一下阿信的手背,很沒底氣的小聲嘀咕道:“幹嘛說的那麼難聽,再說了,我這是殺熟”

殺熟?

她以爲她是做生意呢?

殺熟,還殺生哩,當和尚和尼姑去得了,阿信一點兒都不客氣的摟着樂樂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才認真說道:“好好的說,爲什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跟我說?”

被人笑是一件很難爲情的事情,而且樂樂的那股氣勢渲泄完了,想要再凝聚回來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耷拉着腦袋,啃着阿信的大拇指,小聲道:“我不是怕你爲難嘛。”

“真的?”阿信不相信的問,樂樂用力的點點頭,表示事情千真萬確就是這麼一回事。

可是,阿信怎麼就覺得不可信呢?咬着樂樂的耳朵尖,“你不是怕把事情都說出來後,我向着香桔,心裡難過,哭鼻子?”

叮又一次被阿信說中了。

不過,這一次倒是沒有之前的腦羞成怒,樂樂乾脆轉過身,大大方方的望着阿信,“你打算向着誰?”

“誰有理向着誰。”話音一落,就看到樂樂的眼睛微微合上,用憂鬱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一張小臉越來越紅,甚至是脖子和耳朵尖都是淡淡的粉紅色,傷心、難過的低下頭,身體挪了挪,離阿信遠了不少,也不說話,只是嘟嘴玩着自己的手指。

阿信趕緊摟住樂樂,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向着你,向着你,你是我媳婦,我不向着你向着誰?當然是向着你了。”

冷哼一聲,樂樂飛過一個大白眼,“誰知道是真是假。”

“好好好”阿信連說了三個好字,明明應該是極怒才這樣說,可樂樂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兒,不需要看阿信,只是感覺就知道自己現在很危險。

他的兩條胳膊,像是用精鋼打出來的,硬度極高,樂樂使出吃奶的力氣都不能動他半份,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裡,想跑路都沒機會,身體僵硬,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引發什麼可怕的後果。

阿信的嘴角挑得高高的,不停的往樂樂的耳朵眼、脖子裡面吹氣,感覺着軟趴趴、肉乎乎的身體在顫抖,才得意的說道:“都是爲夫的不對,不過,娘子,你放心,爲夫會身體力行的讓娘子知道,到底是真還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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