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紙錢，我的腦子裡當即就浮現了案發當晚在電線杆子下的草地上飄動的紙錢，心裡猛然一顫。
範冰妍的情況肯定更糟，看到這些紙錢時，他就已經收住了腳，不再向上走，一臉的煞白。
我只好走回去，來到她的跟前安慰她：“冰妍，別怕，興許是這棟樓裡剛死了人，不要想那麼多。”
相比於這些紙錢，最讓她擔憂的應該是兇手用鮮血寫在範萱萱肚皮上的那一行字。
但是，這些飄動的紙錢會讓人一下子聯想到那行字。
在我的安慰下，範冰妍才臉色稍微的轉變過來，然後跟在我身後，向四樓走去。
我敲了一下門，不多會一個老婦人打開了門，皺着眉頭打量了我和範冰妍一眼：“兩位是……”
“我們城南分局的警察，請問這是姜大富姜師傅的家嗎？”我問了一句。
老婦人點了點頭：“是，姜大富是……是我老伴兒……”
提起姜師傅時，老婦人似乎有些不願說出口，這讓我覺察到了一些不對勁。
並且，老婦人說完她是姜大富的老伴後，就站在了門口，一臉的苦澀神色，也沒有說讓我和範冰妍進屋的話。
“大嬸，我們是找姜大富來了解一起案子的，他在家嗎？”
說到這裡，老婦人才反應過來，然後開門，讓我們進屋。
進了屋後，我和範冰妍再次心裡一緊，這客廳裡竟然也這麼多紙錢。
這讓我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看樣子老婦人家應該是最近死了人。來之前我們已經瞭解過，姜大富家裡除了他們老兩口，就有一個兒子，也就是說，他和他兒子兒媳婦以及小孫子五口住在這套房子裡，年齡最大的人自然就是姜大富和他老伴兒，既然他老伴兒還活着，那這個死了的人多半就是姜大富了。
只是，我很納悶，在我們來到酒廠問詢了很多人才找到姜大富的家庭住址，爲什麼就沒有人告訴我姜大富死了呢？或者，他家裡死了人剛剛辦了喪事兒？
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讓人沉痛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方纔老婦人一臉的晦澀也能理解。
不過，我發現了一個細節，客廳裡除了這些凌亂的紙錢後，一些傢俱餐具什麼的，全部散了一地，有些更是打的粉碎。
家裡死了人辦喪事就是，但怎麼還會摔打這麼多傢俱？
之外，我也並沒有發現任何姜大富的遺像。
我看着這些打碎的傢俱，儘可能的撲捉一些信息，就在一個打碎的鏡子旁，我看到了一片血跡！
這更讓我斷定姜大富家發生了事情，絕非是表面上死了人這種事情。
“大嬸，你們家這是……”我試探的問了一句。
姜大富的妻子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並且還對我們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多說：“是我家老頭子和我兒子吵架了，別提了，不說這事兒了，現在已經過去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他家裡的事情，而是說起今天來找姜大富的事：“大嬸，姜師傅現在在哪裡，我麼要找他了解一個案子，他是目擊證人。”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和我兒子吵了架，就出去了，已經七八天沒有回來了。”
“這段時間你沒有電話聯繫過他？”
老婦人搖了搖頭：“沒有聯繫。”
“你能把他的手機號告訴我們嗎？我們需要儘快的見到他，問他一些事情。”
老婦人抿抿嘴，然後點了點頭：“好吧，我給你手機號。”
末了，老婦人還對我們特別的說了一句，你們見到他，讓他好好的照顧自己，讓他先別回家。
拿了姜大富的手機號後，我和範冰妍離開了他家。
剛下了樓，還沒有走出家屬院，範冰妍就問我，是不是感覺這個老婦人有些古怪。
我點了點頭，她的古怪太明顯了。特別是最後離開時，她對我們說的那句話。
既然她有姜大富的手機號，就算她兒子與姜大富吵了架，有什麼需要囑咐的話，她完全可以自己打電話跟姜大富說呀？爲什麼非要我們轉達她的話。
並且，她說的不讓姜大富先回家，在外面呆着是什麼意思？
姜大富是真的與他的兒子吵架了嗎？他家發生了什麼？這些古怪是真的與他家發生的事情有關嗎？
因爲一些家庭矛盾吵架，最正常不過了，俗話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只是想問詢一下姜大富關於那晚案子的事，並不想涉足他家庭矛盾的事。可是，這些古怪，又不得不讓我去想。
就算姜大富的妻子說的是真的，姜大富與他的兒子吵了架，他家的客廳裡又怎麼會有紙錢？！
不管從哪個角度去想都不正常。
“犯賤哥，你打那個電話試試吧，看看能不能聯繫上張大富。”
我拿出手機打了那個老婦人給我的電話，電話是通的。接通後，我問他是不是姜大富，他回答是。
與他的通話很順利，我們說要見他，他稍微一愣，然後就答應了。
地點定在了一個茶館裡，我們很快找到了地方。
可能是時間太久了，姜大富第一眼並沒有認出範冰妍，打量了她一陣後，他似乎纔想起來。
“你是那位……”
“是我。”範冰妍簡短的回答。
我也沒有耽誤時間，直接切入話題：“姜師傅，你那晚值班，在小區圍牆外的水溝旁發生那起姦殺案，你真
的睡着了，沒有從監控的畫像裡看到兇手行兇嗎？”
聽我說起這話，姜大富愣了一下，皺着眉頭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一眼範冰妍。
“姜師傅，我希望你能說實話，這才能讓我們知道真實，才能偵破案子。”我給他續了茶，儘可能的保持淡定的神色。免得讓他心裡對我有芥蒂，那樣更不會說實話了。
我喝了一杯茶後，嘆了一口氣：“兩位警官，實不相瞞，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現在腦子有些亂，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要不，我來問你，我問你什麼就說什麼如何？”我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壓制住焦躁的心，換一種方式與他說話。
他點了點頭。
“嗯，案發那晚，你在傳達室裡沒有睡覺對吧？”
他點了點頭，臉色很不好。
“也就是說，你那晚一直在看着監控。”
他又點了點頭。
“那你在監控裡看到行兇的嫌犯了嗎？”
“那晚……那晚我在監控前什麼都沒有看到。”姜大富糾結的表情，“我知道，我這樣說，你們可能不相信，可是，那天晚上我真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所以說，之前範警官問你時，你就編了一個謊，說自己睡着了對吧。”
姜大富點點頭，不再吱聲了。
“那天晚上，你有沒有出去過傳達室？”稍微一停，我繼續問。
“出去過，不過，那也只是去廁所，算不上多長時間離開，也就兩三分鐘。”
“你還記得你什麼時候出去的嗎？特別是凌晨左右的時間。”
姜大富稍微想了想，然後說：“晚上十點去過一次廁所，凌晨左右我就沒有出去傳達室了，之後就是一直到天亮。”
“這期間，監控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姜大富搖了搖頭：“沒有什麼異常，和平時一樣，所有的畫面都是顯示正常的。”
稍微一停後，我問了他一句他對這案子的看法：“你認爲這起案子的兇手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我感覺應該不是人，而是不乾淨的東西，警察同志，這個案子太古怪了，你們……”
雖然姜大富最後沒有說出來，但是我也知道他是想說不讓們去查這起案子，怕是有危險，畢竟，那個兇手看着根本就不是人，是一個鬼魂之類的邪物。
離開前，我問了他最後一些話：“姜師傅，你那晚沒有睡覺，是因爲你家的小孫子降生嗎？還有，你家樓道里怎麼那麼多紙錢？”
說起這些，姜大富突然臉色一陣難看，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喉頭也顫抖了一下。
這種明顯的神色變化，自然引起了我和範冰妍的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