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空空的病牀，聽到洗漱間裡嘩啦啦的水聲，範冰妍也一臉的愕然！
不僅是她，換成任何人都會詫異，這是常識，手術後的病人身體虛弱，不可能會一個人下牀去洗漱間！
可是，擺在我們眼前的就是這樣，病牀上沒有任何人，沒有了老師的蹤影！
老師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去洗漱間，他從病牀上想坐起來時，還要讓我攙扶他呢。
難道，是老師被別人攙扶着去了洗漱間？
會是那個小護士？
這怎麼可能，小護士一直都是兇巴巴的樣子，別說攙扶老師去洗漱間了，即便老師想從病牀上坐起來，她都不許，又怎麼會攙扶老師去洗漱間？
我皺着眉頭看了一眼範冰妍，範冰妍也一臉愕然的正看着我。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對我使了一個眼色，輕輕的向洗漱間走去。
我也才反應過來，洗漱間裡可能是我不想見到的壞人，他們來病房裡對老師做了傷害的事情！
帶着不安的心情，我悄然的走進了洗漱間。
這時，洗漱間裡的嘩啦啦水聲也突然停了下來，裡面的人應該是感覺到了外面有人，警覺了起來。
我和範冰妍分別貼在洗漱間門口牆壁的兩邊，這裡只有一個門，裡面的人想出來，只能從這裡經過。
足足有十幾秒的時間，洗漱間裡一直保持這種寂靜的聲音，整個病房裡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讓人窒息。
片刻後，裡面的人終於有了動靜，而是一種擔憂的語氣問了一句話：“洗漱間外面有人嗎？是丹丹嗎？”
聽到丹丹這個名字，我再次皺起了眉頭，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但這個說話之人的聲音，卻讓我很熟悉，他正是我老師！
“王江教授，是我，我是冰妍，我和你的學生來給看你了。”確定了是我老師後，範冰妍也減少了那種緊張的繃緊情緒，然後對着洗漱間裡面說了一句。
不多會，老師從洗漱間裡面走了出來。他扶着牆走出來，臉色煞白，依然是一個病態的臉。
他先是看了範冰妍一眼，然後又看向我，皺了皺眉頭：“小影，我不是跟你說，晚上不用來醫院了嗎？你這麼忙，不要因爲我而耽誤了查案子的事。”
我急忙走向前去攙扶老師：“是她說要給老師送煲的雞湯過來，我就再回來了。老師，小護士和醫生不是說，您不可以下病牀嗎？你怎麼就下牀了，這很危
險，萬一……萬一摔倒了什麼的，你可就要再次受苦了。”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這躺了這麼久，身體都發酵了，我就洗了洗腳和臉，現在舒服多了，沒事兒的，我這身子骨還能折騰，若是感覺身體不行，我也不敢隨便一個人下牀。”
“王教授，你身體好也不能這樣，再好的身體也不能折騰，你學生不在這裡，你可以叫護士幫你一下，下次可千萬不要一個人下牀了。”範冰妍也勸慰了老師一句，估計也是感覺我的老師太任性了。
老師微微一笑，對範冰妍說：“你說讓護士幫我啊？呵呵，那個小護士一直對我兇巴巴，她纔不會扶着我去洗漱間呢。”
老師這話倒是事實，那個負責老師病房的小護士我見識過，原則問題很恪守，別說去洗漱間，即便老師想從牀上坐立起來，她也會制止。
老師重新坐在牀上後，範冰妍就把她煲的雞湯拿了過來盛了一碗讓我喂老師吃。
我不知道若是她知道老師之前對我說起除掉她的話後，會是怎麼樣一個心情。至少，這碗雞湯她絕對是不會再給老師喝了。
想到這裡，讓我心裡有了些別樣的漣漪。
我用湯匙把雞湯湊到老師嘴邊，老師並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張開了嘴。
這出乎我的意料，既然老師懷疑範冰妍，並且還說出讓我“除掉”她的話，按理說他應該從心裡很排斥範冰妍，別說是吃她做的東西，即便是和她說話也應該會有很多戒備。老師又怎麼會毫不猶豫的就吃范冰冰做的雞湯呢？
在一些細節上面，老師總是有很多與已往不同的地方。
難道，老師真的變了？就如趙旭說的那樣？
或者，是老師這一次手術還沒有讓他思維以及精神徹底恢復？沒有恢復是肯定的，但是讓我很不明白，老師的思維會受到這麼大的影響。
“老師，你方纔在洗漱間說的那個丹丹是誰？”我問了一句。
“就是你今天見到的那個兇巴巴的小護士呀。”老師說着還特意向病房門口看了一眼，“千萬別讓她聽到我這樣說她，不然，她會生氣的。”
之後，老師又說了一些雞湯好喝的話，這些都是客套話，沒有什麼值得推敲的。
喝完雞湯，老師說累了，想休息，然後我和範冰妍就走出了病房，離開醫院。
上了車，範冰妍遞給我一根菸：“喏，你心裡不舒服，就抽根菸吧。”
“你知道我心裡不舒服？
”
“切，這都看不出來，我還當什麼刑警。”範冰妍瞥了我一眼，“你在擔憂你的老師對吧？”
我抽了一口煙，然後說：“你也感覺我老師不正常嗎？”
“何止是不正常，他這個人明顯的有問題。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跟你說一說我的看法。”
我抿了抿嘴：“你說吧。”
“我懷疑你老師根本就沒有做手術。”
“怎麼可能，我老師是我親自打120救護車送到的醫院，也是我從手術室門口接他出來的，手術做了幾個小時呢，這個錯不了。”
範冰妍擺了擺手：“你聽我說完。”
我沒有吱聲，安靜下來。
“一個剛剛做了手術的人，不可能從病牀上下來，並且他還是去洗漱間洗漱，這是很危險的，你老師以往那麼慎密的一個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常識問題。他經歷了這麼一場生死，會更會珍惜身體，絕對不會這麼魯莽的就做妨礙恢復健康的事情。你沒有看到他剛剛看到我們的時候，有一種埋怨的神色嗎？已往，你老師看到你心裡歡喜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對你有埋怨的神色？”
“他應該是埋怨我再次返回醫院吧，因爲我喂他吃過飯後，離開時說過不再回來了。他應該是想讓我多花點時間放在偵查案子上。”
“這不是重要的，正常情況下，即便你再次返回醫院，他也不會有什麼埋怨的，依然會對你很親近。而是你這次返回醫院打擾了他的計劃。”
“什麼計劃？”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方纔去洗漱間洗漱，是打算要走出病房去外面絕對錯不了！”
“你是說，老師脫下了病號服，換上了平時的衣服？”這個古怪當時我也發現了，然後說了出來。
範冰妍點了點頭：“對，一個病人並且還是一個做了手術的重病之人在晚上不穿病號服卻是換上平時穿的衣服，這正常嗎？而他腳上你也應該注意到了，穿的不是拖鞋，而是運動鞋，這不是打算要走出病房去醫院外面是什麼？所以說，你老師今天的舉動很不正常，很有問題！”
對於範冰妍說的這些，我沒有任何可反駁的，這些我也都看到了，老師今天做的這些的確很不合常理，有着很多讓人想不明白的地方。
見我沉默起來，範冰妍又說：“你若是想知道你老師今晚想走出醫院做什麼，那就跟蹤他，只要你發現了他要去哪裡，要做什麼，心裡的疙瘩就解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