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曜景進來看着夏君心跪在白美玲身前的樣子,氣壓低得似要將空氣都凝結般。
“你給我起來!”
封曜景上前直接將夏君心從地上拽了起來,打量着她腦袋上明顯的紅腫跟腳上的血痕,臉色更陰沉了一分。
“你是想殺了她嗎?”封曜景再也控制不住的朝着自己的母親揚聲呵斥,他神情激動,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憤怒得如同捍衛自己領土的雄獅。眼睛裡迸發出的怒意似要向白美玲動手似的。
本來因爲封曜景的出現而愣住的白美玲,在看見他居然還護着這個女人時,怒意更盛。
“曜景!你是瘋了嗎?好好看看這個女人在外面都幹了什麼下賤事,你居然還護着她!”
白美玲本來就一直看夏君心很不順眼,如今在加上這檔子事,更是對其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因爲封曜景突然出現的話,她還真恨不得殺了這個該死的女人。
封曜景牽着夏君心站在白美玲的身前,好看的臉頰因爲憤怒而變得面紅耳赤,他揚着聲看着自己的母親質問道:“你是親眼看見她出軌,還是親自看見她跟別的男人躺在一起了?”
“我……”
沒料到封曜景此刻說話居然這麼不避諱,那些詞彙就足以讓白美玲這種從小都接受着女德教育的人一陣耳紅,一時沒想到應該怎麼他的話。
封曜景卻在此時冰冷着聲音的補充道:“既然那什麼都沒看見就別跟個腦殘似的,看見這些無聊的照片就來找她麻煩,小心我告你誹謗!”
“封曜景!”白美玲大聲呵斥着他的名字,放大的瞳孔中滿是訝異。
就爲了維護這個女人,她的兒子居然說要告她!
白美玲已經無暇再顧忌自己的形象問題了,一把抓過茶几上的一份文檔,重重的砸在封曜景的懷裡。
“你以爲是我是平白無故的污衊她不成?自己好好看看你護着的這女人揹着你都幹了些什麼!”
封曜景沒有接過,任由着文檔被摔砸在地上,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根本就沒有要去打開看看的意思。
白美玲有些着急的催促着:“你倒是看啊。”
那模樣冷峻的男子別說是看,就連餘光也不曾是落到那文檔上。
雖然在眼下的氣氛凝重得讓人不敢說話,但夏君心還好奇那文檔裡面的東西,她到底是揹着封曜景幹了什麼好事?
白美玲倒像是要逼着封曜景看似的,直接將那文檔打開,裡面滿滿當當的都是資料,還有一堆照片。
資料上第一頁就記載着她曾經跟賀旨鈺在一起的一些經歷,照片上也不僅僅只是她跟賀旨鈺還有顧熙在一起的照片,甚至就連她跟林森說話靠得稍近一點的照片都有。
夏君心懷疑是不是任何一個跟她有過任何一點交集的男人,都在這裡面被拍了下來。
夏君心已經不奢望能跟這些高高在上的資本主義家談論個人隱私的問題了,但將事情做到這一步會不會太恐怖了些?還真想讓她回到古代,過那種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然後與世隔絕的生活,誰也不能去接觸嗎?
她都還來不及去反駁,封曜景就已經先皺起了眉頭,揚手一揮將白美玲手上的東西打飛得
滿地都是。
“夠了!”封曜景將夏君心的心聲說了出來,飆高八個度的音調,讓人心聲畏懼。
白美玲瞬間愣住,呆呆的看着他,一時沒敢說話。
“母親,看來你現在真的是老了,居然弄出這麼荒唐的東西。”封曜景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這些照片裡如果只有她跟賀旨鈺的照片,兩人是前男女朋友關係他也就認了,但是現在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照片都有,簡直荒唐得離譜。
明明都是一些沒什麼關係的人,但被這些人一拍照片,看上去卻是莫名的多了一股曖昧在。
這不擺明了的潑髒水嗎?
“這很荒唐嗎?你難道沒看出來這個女人隨時隨地都在試圖勾引其他男人嗎?”白美玲反駁着。
聽這話,夏君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要是真有那本事,哪能論到現在這樣悽慘?
但她沒想到她這不和適宜的小動作正好被白美玲瞧個正找,那雙帶着恨意跟厭惡的目光過來時,夏君心就知道她引火上身了。
“你現在居然還乾沒大沒小的跟我翻白眼……”白美玲怒指着她,朝着夏君心就要揚起手打她耳光,但封曜景在場怎麼可能允許她下手。
白美玲的巴掌還未扇下來,就已經被封曜景一把捏住。
“趁我現在還叫你母親,你最好立刻從我眼前消失。”低沉的男聲彷彿結了冰,讓人不寒而慄。
“曜景,你到現在還要護着這個女人嗎?”白美玲瞪着眼,苦口婆心的要全服。
“她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護着她。”封曜景將她的手甩開,應得理所當然。
“曜景!”
白美玲張了張嘴巴,試圖還想說什麼,但是她這話都還未開口說完,就被封曜景再一次打斷。
“我不是瞎子,誰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看得清,不用您在這替我操心。”
“……”
白美玲這下沒接話,但是看着他的神色很是悲傷,似乎被自家兒子這冷漠的態度傷得不輕。
封曜景就跟沒看見她的神色般,直接過去將大門打開:“如果沒什麼其他事,母親可以離開了。”
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逐客令。
白美玲咬着脣,修剪得精緻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中。
千言無語的憎恨,最後化成一個犀利的眼神看了夏君心一眼,轉身離去。
大門關上的瞬間,世界再次恢復平靜,如果不是滿地的凌亂,還有身上的傷痛,她甚至不敢相信剛纔發生了些什麼。
只是平白無故的被人這樣冤枉一通,沒什麼是比這還委屈的了。
夏君心蹲下來撿着地上的那一張張照片,眼眶發熱,能感覺到淚水在眼睛裡打轉。
才撿了幾張,封曜景上來扯着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撿他幹嘛……”
呵斥的話還未說完,封曜景這才注意到那充斥着淚水的眼睛,聲音也戛然而止。
二人就這樣看着彼此,畫面彷彿被定格般。
直到——
一滴眼淚從夏君心的眼眶中滾落而下,封曜景人還沒反應過來,手指就已經先伸出去用指腹溫柔的抹去她臉上
的淚痕。
但他動作溫柔是溫柔,可從嘴巴吐出的話卻跟溫柔一點都不沾邊。
“爲這種事也能哭,夏君心你這眼淚是得多廉價!”
被他這樣一說,委屈升級,夏君心的眼淚這下掉得更厲害了。
封曜景這下真的慌了,手忙腳亂的替她擦着眼淚:“我只是開玩笑的,你別真哭啊。”
“你以爲我想啊,但是眼淚就是往下掉我有什麼辦法。”夏君心嚷嚷着哽咽,哭得理直氣壯。
封曜景連忙又抽了幾張紙,替她擦着眼淚,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安撫她,只能習慣性的毒舌道:“本來就不漂亮,這一哭就更難看了。”
夏君心含着眼淚的瞪了他一眼。
她知道她長得不漂亮,也用不着他在這邊一直提醒!
漸漸的夏君心的眼淚止住後,封曜景這才試探的開口道:“我先幫你把傷口處理了吧。”
見她沒拒絕,封曜景這才翻箱倒櫃的將醫藥箱給找了出來。
還好腳上的傷只是輕颳了一下,處理掉血跡貼個創可貼就好。
在處理傷口時,封曜景與她靠得很近,安靜的氣氛下,她甚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從他鼻腔呼出的淡淡呼吸。
心間小鹿一陣亂跳,就連手臂上的毛孔也開始豎了起來,所以在封曜景替她貼上創可貼後,夏君心幾乎是反射性的逃開了,一跳坐到另一個沙發上。
看着她那如此敏捷的動作,封曜景微微輕佻了一下眉毛,也不說話的就跟上,旁邊的沙發也不坐,非要跟她擠坐在同一個單人沙發上。
“你幹什麼!”夏君心如同受驚之鳥。
這單人沙發雖然不小,但剛纔如果不是因爲她閃避及時的話,封曜景這一坐非得直接坐在她懷裡不可。
而且……幹嘛突然一下靠這麼近?
頗爲惡趣味的欣賞完夏君心被驚嚇的表情,封曜景甚至還故意將臉靠近她一分。
夏君心只覺臉頰滾燙,熱得她發慌,但又逃脫不了,不管眼睛怎麼逃離,眼眶總能映入這人精緻的五官,讓她的呼吸更加困難了。
“你……”
夏君心剛想將封曜景的臉推開,後者卻先一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動彈不得。
封曜景突然從身後拿出一個滾燙的東西貼在她的額頭上,也不知是疼的還是燙的,夏君心下意識的想要低頭避開,但是下巴卻被封曜景緊緊的捏住動彈不得。
“別動。”封曜景以爲她的掙扎,不滿的皺着眉。
也不知怎麼回事,夏君心這下是真不敢亂動了,老實的的坐在那裡,任由着封曜景拿這那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熱雞蛋,替她滾着腦袋上的浮腫。
原來是替她消腫,知道封曜景的目的後,夏君心開始爲自己剛纔的一些虛無的幻想而臉紅。
她睜開眼睛看着那張靠得很近的五官,無暇的肌膚近到能隱隱看到皮膚下的青筋,甚至還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輕輕的呼吸噴散在她臉頰上的熱意。
心跳加速。
“我……我自己來吧。”夏君心感覺自己說話都不利索了。
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搶過他手裡的雞蛋,觸感卻明顯的摸到封曜景的手上,二人皆是一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