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茜薇在後花園裡逛着。
不得不說，封子川有先見之明。後花園都是些高大的樹木，葉子還在往下滴水，走在下面，陰冷陰冷地。
沒走兩步，封子川的衣服已經溼了大半了，她趕忙從林蔭道上退出來了，就站在外圍看了看。
過了十來分鐘，莫茜薇拿在手裡的手機響了一聲，封子川用短信跟她說：可以回來了。
莫茜薇便往回走。
封子川等在門口，牽過她的手往裡走，然後跟葛雲說話，“媽，時間不早了，我先送薇薇回去。”
“嗯，去吧去吧，路上小心點。”葛雲這把牌摸得挺好，心思全在上頭了，頭也沒擡。
莫茜薇還是有禮貌得跟衆人打了聲招呼隨封子川出去了。
雨雖停了，地面還是挺滑的，封子川儘量將車得緩慢和穩。
他隨意找話題跟她聊。
“跟嫣嫣都看了什麼電影？”
“沒看，看了你的影集。”
封子川哦了聲。
莫茜薇趁着這會，將心底的疑慮問了出來，“我看照片，你小的時候還挺愛笑的，怎麼大了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封子川笑了笑，淡淡得笑，“我想笑也笑不出來，小時候是不懂事，就算我爸跟我媽吵，也不知道爲什麼，整個傻樂呵。懂事了，見他倆天天吵，天天吵，我媽天天哭，處在那樣的環境中，我怎麼笑得出來？”
莫茜薇瞭然得點了點頭。
“是不是特別可笑。”封子川笑起來，“我以爲他倆是沒愛的，但是我爸得了大病時，我媽急得不得了，不離不棄地。”
“愛的方式不一樣。”莫茜薇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
“不提了，都過去了。”封子川把音樂打開了，“今晚上沒有讓你太難受吧。”
莫茜薇點了點頭。
人多的原因，大家也就沒把注意往她身上擱，她也就自在一些。
停了的雨突然間又下了起來，雨刷嘩嘩颳着。
莫茜薇看着窗外的雨慢慢嘆息。
依稀也記得以前她問過原因，他沒有回答。或者是少年氣盛，又或者是自尊心作祟，他並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家裡那麼不堪。
現在成熟了，對於這些方面都釋然，可以自然得侃侃而談了。
父母吵着吵着，半輩子也都過去了……
所以想想，愛挺偉大又沒有那麼偉大，多少人沒有愛也都能過一輩子。
莫茜薇想着這些有的沒的有些失神。
過了會，她的手機響了，莫茜薇低頭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是料昕延的名字，下意識看了眼封子川。
想了兩秒，她接了，聲音不自覺得放低，“喂。嗯，在外面……”
料昕延問她星期六星期天有空沒，有空的話就陪他去購置傢俱吧。
“不太確定，要是不加班的話就有空，回頭我再給你打電話。”
料昕延同她閒聊了兩句，莫茜薇礙於封子川在，有些敷衍得應着，他多少聽出來了點，很有自知之明結束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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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子川隨口一問，“誰啊。”
“我哥。讓我回去吃飯。”莫茜薇攥着手機說話。
封子川覺得她的態度不像是在對待莫少庭的，蹙了下眉，倒也沒說什麼，不想戳穿她。
這個時間段，車上的車輛挺少的，面上的水面反射着路燈的光芒。
行進了一會，車子突然抖了下，停下了。
封子川愣了一下，擰鑰匙重新啓動了幾次，發現都啓動不了。
莫茜薇側頭看他，“怎麼回事？”
“車子好像啓動不了了。”封子川又試了一次，確定無法動彈了。
他擰眉，拍了下方向盤罵道：“這破車！”
“那怎麼辦？”莫茜薇看着外頭的雨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眉頭跟着蹙了起來。
封子川伸長了手拿過了靠在後座車門的傘，“放心，怎麼樣也得讓你回家。”
他下了車，撐傘在雨幕中攔計程車。
這邊的路挺荒涼，路旁只有幾家平房的小吃店，在往前就是無盡的路燈和工廠了。
雨天計程車不好攔，封子川攔了十來分鐘皺着眉又回來了。
縱使撐了傘，他上車時，頭髮和衣服都有些微溼了。外頭的雨太大了。
“攔不着車。”封子川神色嚴肅，又拿過手機給田軍打了電話，讓他開路虎過來接人。
他掛完電話，轉頭對她道：“等等吧。”
莫茜薇動了下嘴角，也沒辦法，車動不了，雨大，她也不能就這麼走回去呀。
倒黴催的田軍吶，大雨天還得往外跑……他此刻應該不是跟藍藍在一起吧！
莫茜薇想着藍藍臉上會出現的表情，不知覺笑出了聲。
封子川好笑得看着她，“困在這，很開心？”
莫茜薇趕緊整了整神色，嚴肅下面容來，“沒有啊。”
“我倒是挺開心的。”
莫茜薇低頭，知道他話裡的含義，耳垂微微發燙。
封子川伸手攥過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上，摩挲着道：“我們也不是不能和平相處。嫁給我，也不是難事。”
莫茜薇把手抽了回去，很平靜得道：“朋友跟情侶的相處方式不一樣。我們可能更適合當朋友一些。”
封子川可不願，他嘴角勾起抹笑，很快又消散了，語氣透着堅定，“可由不得你。”
莫茜薇擡眸看了他一眼，心情複雜。
低下頭不樂意再跟他多講一句話。
在車內等了許久，外頭不斷有車濺着水花過去了，突然一輛車停了，緩慢得倒了回來。
封子川瞟了眼被水花覆蓋着很模糊的後視鏡，也知道是田軍到了，他伸手故意碰了碰莫茜薇溫熱的臉。
他的手很涼，直接讓莫茜薇驚詫下，她憤怒得看着他。
封子川卻笑着，“來了。”
她這才注意到黑色的路虎車停在了林肯車前頭。
封子川撥下了車鑰匙，打着傘繞過來接着她一起走向路虎，直接就將熄火的林肯車扔在那不管了。
“川哥，嗯，莫小姐。”田軍打招呼，他這麼叫莫茜薇已經叫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
女友的好朋友，直呼名字好似也沒什麼關係了。
封子川收了傘，“去恆基小區。”
田軍立即熟練得調轉車頭，往來時路開。
封子川又道：“找拖車把車拖4s店那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毛病，上一回就出過問題了！”
田軍應着好。
莫茜薇撐着下巴，然後說話，“什麼事都要田軍處理，你給他多少錢？”
藍藍要跟田軍真的喜結連理，莫茜薇覺得有必要替田軍增加點收入，也算是替好友多謀點福利。
封子川便道：“比你想象得要多。”
“一年二十萬？三十萬？”莫茜薇挑眉，“這不分白天黑夜的使呼人家，怎麼着也得五十萬吧。”
田軍冷汗都要下來了，急忙出聲道：“川哥給的錢，我夠用的。”
“你現在是夠用了，等成家了呢，等有了孩子呢？大把大把的錢要花。”莫茜薇覺得他是木魚腦袋，她可是在爲他着想呢。
封子川摸了摸下巴，“說得有道理，這麼着吧，你前天向我借的兩百萬當你三年的薪資。”
田軍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滑，快昏了，平百無故拿這麼多錢，他心裡慌得沒底了，這工資可是成倍的漲了，“川哥，你老就別逗我了。”
“這怎麼是逗呢，我說話算話。”他輕描淡寫得道。
田軍還要說話，莫茜薇打斷了他，“能者多得，這是你該得的。”
田軍便憋着不吭聲了。
封子川伸手動了動她的劉海，笑着說，“狡猾的女人。”
莫茜薇拍開他的手，擡手摸着劉海。
車子到了恆基小區的時候，外頭的雨還是沒停。
照樣，封子川撐傘送她進樓道。
莫茜薇走上臺階，回頭看他，紅脣抿了下，開口道：“今天謝謝你了。”
“我一直在跟你說，謝人要拿出行動來。”
她還沒反映過來，封子川快速俯身過來親了她的嘴一下，然後拿着傘退開了。
莫茜薇臉熱了起來，她用手背抹了下脣，罵他，“流氓。”
封子川背對着她舉了個傘示意，走向了路虎車。
莫茜薇看着車倒退，然後緩緩得駛進了雨幕不見了，才轉身上了樓。
車子駛出了恆基小區，田軍立即開口說話，“川哥，你別聽莫小姐亂說，你給我的薪資我一直很滿意。”
本身他給的錢也不低，一年算下來能有二十五萬左右，比起他的戰友來說，他的薪資算是很高了。
他也沒什麼本事，就是開開車，外加一點點體力，拿那麼多錢實在是惶恐。
“你就是太老實了。”封子川愜意得靠着椅背，“安心藍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看上你了。”
田軍尷尬，“川哥，你就別笑我了。”
“我給你多少拿着就是了。”他又道，“好好跟安心藍在一起，她潑辣精明，跟你算是互補。等你倆結婚的時候，我再給你個大紅包。”
田軍便不說話了。
“你們把房子裝修好了，趁這會熱乎勁就快點求婚，時間久了，熱情消耗沒了，成家就難了。”
田軍便應着是，他倒是想成家了，就是不知道藍藍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