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羅禇央呢?”
錦繡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羅禇央此人,她查過此人的背景,恐怕他絕對不會就這樣任人擺佈。
他雖然武功全失,但聽聞此人最擅長蠱惑人心,就怕是他將皇太女迷惑,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這是錦繡最不願意看到的。
卿畫卻不以爲然,羅禇央現在在她手上,也已經沒有武功了,就算跑了,她也照樣能把他逮回來。
“羅禇央的武功已經全廢了,他想跑都跑不掉的,血魘是他師父,只要他在,血魘就會出現。”
“其實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一件事,殿下你到底是怎麼抓到血魘的?”錦繡也知道卿畫的武功一般,想要抓到血魘要是不用一些歪門邪道的,怕也是根本不會有機會的。
卿畫都懶得說了,現在這戰場上到處都是屍體,有人擡了擔架過來收屍,她聽到許多嗚咽的哭聲,自己的思緒都被打得七零八碎,哪裡還能管得了血魘的事。
“錦繡,你趕緊去城門打探,不要讓可疑人員混進去。”
錦繡拱手道:“是,殿下!”
卿畫遠遠的就看到陳南幽走了過來,她舉着劍小跑而來,戰爭之後,她的身上到處都是血,卿畫一身雲錦的長衣隨風飄蕩,她的衣裙不染一塵,這讓陳南幽有些不是滋味。
將軍爲國百戰不殆,風餐露宿,而皇族坐擁朝堂享受着金尊玉貴,這是陳南幽在這個時代的嘆息。
似乎她們的皇太女殿下,天生就該這樣乾淨。
陳南幽走到她面前,都不敢太過靠近,怕弄髒了她一身風華,她低下頭行禮道:“微臣拜見皇太女殿下,戰場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微臣想問殿下,那些俘虜該如何處置?”
卿畫將陳南幽扶起來,還未答話,迎面過來的大皇女,滿臉都是血,她順手用袖口擦了一下,對着卿畫道:“依我看,這些俘虜留着也沒用,不如挑個日子全部斬首,看日後還有誰敢造反!”
大皇女的語氣是傲慢的,她看着卿畫的眼神也都是不屑。
卿畫知道在國家大事面前理應公私分明,於是也對着大皇女行禮道:“這次真的要多謝大皇姐了,要不是大皇姐……”
大皇女直接打斷道:“要不是我,你這個皇太女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儲君之位是小事,要是京城淪陷,那就全完了,我凰家的江山社稷一定要守護下去。”
“原來在你眼裡,儲君之位不過是小事,既然是這樣,那不如你將儲君讓給我坐坐好了。”
大皇女雙眼瞥了卿畫一下,拿出一張絲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跡,她也沒看卿畫的臉色猛地微變,自顧自得垂下頭說了一句,“呵,開個玩笑而已,就算你要讓給我,我哪裡受得住?”
她的臉上都是被風霜刮過的粗糙,已不見當年自己的養尊處優。
而眼前這個人卻越來越有貴氣了,彷彿她只是靜靜站在那兒,她便是鶴立雞羣,貴氣逼人了。
卿畫配合似得笑了一下,拉着陳南幽就走了。
卿畫一上城門,一大堆人都跟在了她後面,所有人的視線都是她們的儲君身上。
大皇女看向那一片還未消散的狼煙。
突然想起自己同樣都是母皇的女兒,卻不得母皇寵愛,現在母皇去世,她連母皇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心中惋惜之情無以言表。
但手上這把劍,她依舊要緊緊握住,爲了家國平定衝鋒陷陣,這也是母皇一直以來的心願。
保衛故土,保衛天璃,這就是她心中的正義。
卿畫看到城牆下的大皇女還站在那兒,她端詳着自己手中的劍,也不知在想什麼。
大皇女走後,卿畫又看到有一具叛軍的屍體被一個可疑人員給拖走了,那人一邊拖着沉重的屍體,還一邊四處張望。
那人全身都被斗笠下的面紗遮住,只看得到身形似是一位女子。
卿畫對錦繡道:“你看,那兒。”
錦繡眺望過去,也說:“那人怎麼回事,怎麼把屍體拖走了?”
“會不會是想拿回去焚燒?”
“這屍體能當柴火嗎?可能是死者的家裡人吧。”
錦繡也沒管那麼多,拉着卿畫道:“對了,剛纔陳將軍問你那些俘虜的事情,殿下怎麼打算的?”
“就照大皇女說的去辦。”
“啊?殿下,您這樣會不會太……”,錦繡雖然也痛恨那些叛軍,但他們到底也是天璃的百姓,就這樣殺了會不會太過於殘忍了?
卿畫知道錦繡想說什麼,於是拿出了自己的令牌,她將令牌高高舉起,語句頗有力量。
“傳我口令,所有萬華派的黨羽,若有提供有價值情報者,遣散回鄉,執迷不悟者,斬立決!”
如今這樣的形勢,已經不能再用軟弱的方法去執行了,軟弱則等於等待,等待就是留給敵人機會,因爲敵人的炮火從來不會對待黎民百姓仁慈,所以大不了狠絕一些。
這次的叛亂暫時終止了,但萬華派的總舵主還是沒有找到,卿畫在想,此人會不會藏在朝堂之上,正監視着朝廷的一舉一動呢?
有了這個想法,她自己也被嚇到了,要是這位總舵主是位居權臣,就更加方便謀劃了。
這批臣子需要再進行更換,最好能避免萬華派對朝政的影響,但現在國喪日未過,不好再做出什麼調整。
欽天監選了下個月月中午時,在太陽最烈的時候,舉行新帝登基大典,卿畫想到血魘逃走了,爲了避免夜長夢多,她親自向欽天監重新挑了一個更近的時辰,因爲她這一舉動,滿朝文武都上了摺子,一個個都說卿畫這個皇太女不重視孝道,要求延長新帝登基的時間。
卿畫都沒有理會這些人,反而四皇女拿起那些摺子看了,生了些悶氣。
她坐在卿畫旁邊一言不發,卿畫還以爲她再氣自己找欽天監監正縮短時期的時候,讓她不快,沒想到她卻說:
“這些臣子巴不得你越晚登基越好。”
卿畫拿起筆一邊在宣紙上練字,一邊道:“此話何意?”
四皇女道:“先前你重視寒門弟子,更換了一大批貴門臣子,她們早已對你不滿,若你登基之後,整個朝堂都會被你更新,這就觸犯了她們的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