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公審（2）
當朝聖上親自扶起，錦新程依然硬着頭皮不肯起。
旁人看來，這分明是不將聖上放在眼裡。
宣帝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但也沒有當場發作。
“錦家主，聖上都說了會給一個交代，天色已晚，你們也跪了這麼久, 咱們先起來進去說吧。”
馮老太師再次開口，這錦家主若是再跪地不起，那就打定主意跟皇家作對了，錦家當真做好準備了？
“聖上，草民並非無理取鬧，草民一介布衣，縱也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聖上不敬，草民今日跪在這, 是爲已故親人求個公道, 草民求聖上公審玉妃一案！”
“求聖上公審玉妃一案！”
錦新程俯身伏地，身後錦珍等人也跟着俯身伏地，周圍一片安靜，所以他們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公審？！
大元立國以來，公審次數屈指可數，若是聖上點頭，那今夜可是真熱鬧了。
刑部門口，三司三位主審官一直排開坐在正中間，宣帝的龍座稍片右，隨後是梅老和馮老，左側以太子爲首，幾位皇子依次而坐，文武百官兩側分立，錦新程等人跪在中央。
這一跪，一是一個時辰了，初雪知道是什麼滋味！
“是，這裡人多，小姐小心。”
東籬順着初雪的目光看過去，異常安靜的氛圍，讓他不由降低了嗓門。
李鑫源等人心頭髮顫，這是本朝頭一次公審，一個個不知所措。
百姓聞風而動，人羣不停的朝刑部涌動，公審，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熱鬧，這麼大的熱鬧，誰還睡得着？
豐子恆袖中握拳，心提到嗓子眼了。
老太師忙出聲勸阻，顯得有些激動，梅老太傅也有些沉不住，嘴角剛動就被梅時九暗中阻止了。
公審，是重大案件的一種審案方式, 公審需要御筆硃批, 一旦確定公審就會立刻開審，三司主審，三公、文武百官、聖上聽審，直到案子結束。
“什麼決定？”東籬好奇的問了句。
也就是說，聖上若是點頭，今夜刑部門前就會連夜開審玉妃一案，當着百姓的面，當着羣臣的面公審。
其他官員也是站立不安。
從一開始，就是眼前這位聖上的佈局，錦家老夫人的事給了他一個契機，讓他終於可以動手了。
聽得公審，頓時一陣騷動。
“錦家主，三思啊！”
公審，他和母妃尚未來得及佈置，錦家主突然到來，打破了所有的計劃。
“常壽，辛苦你跑一趟，回去讓常嬸她們準備好熱水和薑湯，還有活血化淤的藥！家裡有，讓她們做備好。”
一陣寂靜之後，聖令唱出，刑部門口臨時架起了審臺。
太子和素王還有越王，同時跪下，“請父皇三思！”
初雪看向刑部門口低聲說着。
只是錦家要求公審，出乎他的意料，她賭他會答應，看來是賭對了，這也越發說明他的決心。
大家不由暗暗吞口水。
“請聖上公審玉妃一案！”
“籬爹爹，我沒事，看來來的正是時候。”
“公審！”
“既然錦家主執意如此，那就公審吧！”
這要是應了，可是要出大事。
這些年，他們一直信守對主子的承諾，等着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可能，爲的就是這一天。
初雪看着跪在刑部門口的幾個人輕聲問着良安和珍珠，“東西準備好了嗎？”
桃兒和珍珠一直護着初雪，初雪倒是沒事，她們兩累出一身汗。
擠入人羣的東籬都冒了一頭汗，說完趕緊打量初雪，“雪丫頭，你還好吧？”
玉妃一案，想想便知牽涉的可能都是什麼人，若是公審，對朝堂來說，搞不好就是地動山搖。
馮老太師當場大呼出聲：“聖上！”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
“好像聖上到了，錦家主還跪着呢，這跪了許久吧，怎麼這麼安靜？”
“這人太多了，總算是擠進來了。”
宣帝一開口，場面頓時炸了。
梅時九默默看着眼前一幕，果然和他所想一般，公審！
“嗯，去吧！”
“準備好了！”兩人同時點頭，悲傷中帶着滿腔怒火。
初雪說完，東籬眼睛睜大了幾分，公審？錦家要求公審？這事可大了。
從刑部兩側的街道，掛滿了燈籠，一時間燈火通明。
初雪目光落在宣帝身上，臉上表情有些深沉，“因爲大家都在等聖上的決定。”
看着錦新程這態度，所有人都看向宣帝。
東籬怔怔望着初雪，宣帝正好在這時候發聲了。
“聖上有令，玉妃一案現在公審，請三司開審，文武百官陪同聖上聽審！”
靜悄悄一片，都在等着宣帝的答案，宣帝看着錦家衆人，又看了看文武百官和圍觀的百姓，最後擡頭看着刑部門口的匾額。
他們需要一個真相！主子需要一個公道。
這事是她的謀算，也是聖上的。
錦新程還是這句話，他一開口，同跪的人就同時附和。
“錦家主，公審可不是兒媳，玉妃一事，父皇已經下旨讓太后徹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嫁妝一事也已交給三司, 錦家主且等幾日！”
不對，應該說她要公審！
“他會同意的。”初雪十分篤定的回着，之前她還不敢肯定，這會瞧着宣帝，她心裡有數了。
“此時非同小可，怕是不會同意吧？”東籬覺得，這要是宣帝答應了，大元朝堂就是一場亂。
宣帝閉上眼揹着手嘆道：“這是朕虧欠玉妃的，朕意已決，三司開審！”
太子一幅替聖上分憂的姿態上前耐心勸說。
搜尋一遍，倒是沒看到人影，但是梅時九知道，她一定回來。
這錦新程是鐵了心了，那就要看聖上的態度了，聖上應是不會答應的，這可不是小事，關乎着皇家顏面！
想着，目光在人羣中掃了一眼，差不多，她也該出現了吧, 她精心準備的這齣戲，總會來看看。
所以之前她纔不急不緩，不去擔心各路人馬的盤算，因爲都沒用，她會用她的方式爲她娘討要公道。
“準備好了就好……”
初雪幽聲而道，今日這場公審一定要有一個結果！
驚堂木一響，公審開始，苦主訴冤三位主審開審，可這案子，連要審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要詢問誰！因爲案子發生在十多年前，涉案的幾乎都死了！
三位主審拍完驚堂木就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了，汗如雨下坐如針氈。
大臣們紛紛投去同情的目光，這要如何審，換誰都沒頭緒！
尷尬的安靜過後，李鑫源硬着頭皮開口：“錦家主摔錦家人在此喊冤，可有什麼證據證明玉妃是冤枉的？”
大臣們面面相覷，這問題問的……
要是有證據，還用等他問？不過好像也沒別說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