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韓蕭雲的聲音冰冷萬分,從凌如兮的身後響起。
凌如兮嚇了一跳,半入書房的身子急忙退了出來,背靠着牆壁而站,有些不安得低着頭,平日裡,就算韓蕭雲在書房內,凌如兮也沒有想着要去裡面,她一直都是用她買的一個二手的筆記本電腦進行翻譯的工作,而地點一直都是臥室或者客廳,都是找韓蕭雲看不見的時候。但是此刻,被韓蕭雲抓到她肚子一人站在書房裡。
如果他的臉上冷漠一片,凌如兮還不覺得太過不安。
韓蕭雲此刻的臉上,彷彿處在盛怒的豹子,就要衝上來將凌如兮咬死。
“我,我不是故意要進去的,我以爲你在裡面。”
“就算我在裡面,你有什麼資格進去?你當你自己是什麼身份?”韓蕭雲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雖然凌如兮很莫名其妙。
張大姐只交代過她,只有那間房間不可以去之外,其他的房間都是沒有問題的,爲什麼連書房都會讓韓蕭雲生這麼大的氣?
真正令凌如兮難受的,是韓蕭雲的話,他說,她當自己是什麼東西?
那麼,她是什麼東西呢?
“凌辱,你當真以爲,你就是我韓蕭雲的妻子了嗎?”韓蕭雲面帶怒容。
凌如兮急忙搖頭,她不敢這麼想,擁有女朋友的身份,都已經是以前敢奢望的事情,妻子那個身份,真的太遙遠了。
她就是想,也不敢表露出來。
有哪個女人會不想成爲自己愛的男人的妻子呢?
“搖頭嗎?呵,你知道嗎?你看着書房的那個眼神,就好像那天,你在索菲酒店的時候說到錢的眼神,雙眼發亮。”韓蕭雲冷冷的輕蔑。
凌如兮搖着頭,急速否認又怎麼可能呢,那天,她只有傷心難過,哪裡還的對金錢的貪婪,也許當時她是真的貪婪,那是因爲想到錢可以救爸爸的命,纔會露出這樣的目光的吧。
“蕭雲,不是的,你爲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呢,我,那時候的我,是很需要錢,可是,可是……”
凌如兮不知道怎麼說下去,難道說,是因爲父親病了,她沒有辦法,才甘願那樣子做,來換取韓蕭雲的幫助的嗎?
只要有點骨氣的女人,都不會這樣做吧。
“說下去啊。”韓蕭雲沒料到凌如兮一反常態的開口辯解,只不過做了女朋友,就按耐不住了,說她聰明呢,還是說她蠢呢?韓蕭雲譏笑。
凌如兮深呼吸一口氣,她覺得,今天是要將事情說個清楚,至少,至少讓蕭雲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她凌如兮不是那樣的人啊。
“蕭雲,在我愛上你之前,爸爸是我的全部,我家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才求李叔叔幫忙,是他讓我找你的,雖然……”凌如兮低下頭,聲音有些低,不過她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但是我真不是一個愛財的人。”
韓蕭雲冷笑。
凌如兮焦急,依舊不斷的解釋:“五百萬,我全部用來給爸爸治病的,你給我的一百萬,我也沒有拿,設計宣傳冊的時候,我也沒有拿到分成,只要爸爸好好的,沒有錢也沒關係的,真的,這是我的想法。”
韓蕭雲眯着眼睛看着凌如
兮。
這是他發怒前的前兆,凌如兮非常清楚。
“蕭雲,剛纔我去書房,確實是去找你,從回到家裡道現在,你一直都沒有出來,我以爲你在書房,我想叫你休息,已經十二點了。”凌如兮越說越順。
也沒有那麼害怕,這本來就是她的本意。
“你說你不愛錢?”韓蕭雲的話題沒有在書房上頭,而是依舊停留在凌如兮愛不愛錢,是不是個貪財的女人上頭。
他的臉上有很明顯的輕蔑和嘲弄,看得凌如兮心悸不已。
“那麼,你也不想當我的妻子?”韓蕭雲像是在作弄她一般,帶着濃濃的玩弄氣息。
凌如兮搖頭,她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搖頭不是刻意否認,也不是承認,而是覺得韓蕭雲的話太難接受,他的語氣中,讓她覺得韓蕭雲不光不喜歡她,還很厭惡。
“呵呵,凌如兮,那麼,你很想嫁給我。”韓蕭雲笑得很大聲,連帶的,肩膀都在顫動,可是,凌如兮並沒有覺得哪裡很好笑。
凌如兮一直搖着頭,說不出話。
韓蕭雲顯得很苦惱的樣子:“小兮,你真的很好笑,你一邊的否認自己不是愛錢的人,可是你卻將我送給你的戒指給賣掉。”冷冷的哼了一聲,韓蕭雲已經走到凌如兮的面前,臉色陰沉的可怕。
凌如兮不可置信的看着韓蕭雲,她的戒指是丟了,但,不是像韓蕭雲說的她將戒指賣掉呀,她今天找了一天的戒指,韓蕭雲說賣掉了?
“這個戒指只值得一萬塊?凌如兮啊凌如兮,你不覺得你太蠢了嗎?假惺惺的將那一百萬的支票撕了,但是卻將這一萬塊拿去賣掉。一萬塊而已,你就愛錢到這個程度嗎?”韓蕭雲的怒氣盛到這個程度,簡直是要將凌如兮掐死的程度。
凌如兮搖頭:“不,我沒有。”
“你還要否認?”韓蕭雲怒目圓睜。
凌如兮此刻腦子很亂,理不清裡面的思路,她不願意去懷疑韓蕭雲,那是不可以的,韓蕭雲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不可能會去冤枉她。
那麼,就是真的有人拿她的戒指去賣?
那會是誰啊?韓家沒有幾個人,張大姐是不可能的,難道是阿豐?
“凌如兮,你不會是在懷疑別人偷了你的戒指拿去賣吧?”
凌如兮腦子上像是突然被人錘了一錘子。愣愣的看着韓蕭雲。
“凌如兮,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清楚,明天給我一個解釋,否則,滾出這裡。”韓蕭雲冷冷的說完,便離開了。
而他所去的,不是兩人的房間,而是到第三個房間,張大姐說的,不可去的那個房間。
想清楚,想什麼呀?
凌如兮搖頭,淚水不可壓抑的滑落下來,那句滾出這裡,好傷人。
那天晚上,凌如兮就這麼站在那裡,站了一天,想着韓蕭雲說的,想清楚,至於想什麼,凌如兮自己也回想不起來。
到了後面,她整個腦袋都是空白的。
而韓蕭雲,一個人坐在韓澤的書桌前,捧着韓澤他放在桌子上的相框,那是韓澤十六歲的時候照的,那時候是他的生日。
捧着蛋糕,微微的笑着。
如果沒有凌
如兮,小澤可以一直這麼笑着。
想到這裡,韓蕭雲抿了抿嘴,從口袋裡面摸出一枚戒指,正是韓澤給凌如兮做的那枚,韓蕭雲將它送給了凌如兮。
可是,它卻出現在了阿豐的手裡。
韓蕭雲無法形如那時候的怒火。
他想將阿豐殺了,即使,那是阿豐撿來的,那是小澤的東西,給凌如兮,已經是勉強了,更是爲了體現它的價值。
可是它出現在阿豐的手裡,就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情。
阿豐見他盯着那枚戒指,也許覺察到什麼,笑得很靦腆,跟他解釋,是說這個戒指是撿到的,應該是淩小姐的,他需要去還給她。
韓蕭雲想起當時自己的回答:凌如兮沒有這樣的東西,她不配,你將這個戒指賣給我,一萬元。
隨即丟了一萬元過去。
阿豐原本不敢收,但是被他瞪了一眼之後,就不敢說話了,專心開車送他去上班。
是的,戒指不是凌如兮賣掉的,但是她居然遺失了,還不打算告訴他,想到之前她在客廳的那個表現。
他就無法不生氣。
她想要瞞到什麼時候?她是覺得他這個人很好玩弄,是嗎?最好笑的是,他居然給了她兩次機會,該死的兩次機會。
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心慈手軟了,他對得起小澤嗎?
凌如兮,看看你明天會給出什麼樣的一個解釋,讓小澤看看,認清你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你以爲將你安排住進別墅,真的是因爲我喜歡你了嗎?
只不是要讓小澤認清你是個什麼樣子的女人的手段罷了。
免得小澤到了下面都一直惦記着你,遲遲不肯去投胎,到他使出最後的手段的時候,小澤會怪他太狠了。
看清楚了凌如兮是個怎麼樣的女人之後,小澤還會怪他心狠手辣嗎?恐怕是覺得解氣比較多吧。
凌如兮的腦子一晚上都處於空白,但是韓蕭雲的腦子卻一晚上處於‘亢奮’,一直在想着那個凌如兮。
想着她的如何可惡,如何的噁心,卻沒有更深一層的去想,他這是報復一個人的心理嗎?如果只是報復,會將這個人一直放在腦子裡,不斷的想起,即使她就在門外。
第二天一早,凌如兮正要倒下的時候,韓蕭雲的門開了,凌如兮沒有來得及看裡面的擺設,韓蕭雲就將門給關了起來,凌如兮將她的視線移到韓蕭雲的臉上。
這個男人,臉上只是微微的疲倦,身上的衣服沒有皺褶,顯然也是一晚上沒有睡,只有褲子上有一些皺褶,說明他坐了一晚上。
那麼,他在想什麼呢?
因爲她而生氣嗎?她很內疚,她想過了,韓蕭雲要解釋,唯有一個辦法,就是以實告之,希望蕭雲聽後不會再生氣。
“蕭雲。”凌如兮大着膽子,先開口。
這一開口,才發現,喉嚨沙啞得要命,她急忙吞了幾口唾沫,喉嚨被突如其來的唾沫刺激的一陣生疼。
韓蕭雲站在原地,看着凌如兮。
目光深深。
“蕭雲,我按照你的話,想過。”凌如兮吶吶的開口,她此刻勇敢的看着韓蕭雲,因爲,這恐怕是最後一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