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兮聽話的咬了一口。
“好吃嗎？”韓蕭雲馬上就開口問。
凌如兮點頭。
“有沒有‘雅伊’的好？”韓蕭雲又問。
凌如兮僵住，‘雅伊’是昨天她和宋雨欣約一起聊天的那個咖啡廳，當時凌如兮還覺得那個名字很好，可是此刻聽起來，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韓蕭云爲什麼要說起這個地方？聽他的口氣，他是知道昨天她跟宋雨欣一起喝咖啡的事情，難道，他以爲她跟宋雨欣說了什麼？會讓他們之間產生影響的？
她並沒有啊。
“我昨天只是喝了那邊的咖啡。”凌如兮老實的說，她雖然很想告訴韓蕭雲，她根本沒有跟宋雨欣說什麼，又覺得沒必要。
宋雨欣似乎已經全部知道了，而韓蕭雲一點都沒有驚慌或者憤怒的樣子，所以她決定按兵不動，看看韓蕭雲到底要說什麼先。
“那麼，咖啡好喝嗎？”韓蕭雲顯得不屈不饒。
凌如兮搖頭，不知道怎麼說。
“雨欣說，你很可憐。”韓蕭雲淡淡的說，一邊優雅得吃着屬於他的那份早餐，張大姐的手藝的確很好，韓蕭雲已經吃第二塊糕點了。
凌如兮臉一白，吃到嘴裡的糕點突然變得很苦澀難嚥。
是啊，她是很可憐，她知道，但是這跟從別人口中說出，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感覺，雖然都很難受，但是自己知道只會覺得苦澀，別人說出，會覺得很痛。
“不問問你爲什麼會讓別人覺得可憐？”韓蕭雲似乎沒有想要結束這個話題，並且也沒有要很快的將這個話題說清楚的打算。
他似乎在當一隻貓，在戲耍一隻老鼠，凌如兮就是那隻老鼠。
“可是，我不覺得自己可憐。”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凌如兮放下手中的糕點，對着韓蕭雲說道，表情非常嚴肅。
韓蕭雲笑了出來：“凌如兮，這樣的你，真讓人想不到當初那個跪在我面前請求我的幫助的那個女人哪裡去了。”
凌如兮腦袋轟得一聲，被不知名的攻擊轟得驚慌失措，確無處可躲。
“你的可憐之處就在這裡，凌如兮，你爲什麼會去跟雨欣碰頭，難道我還不知道麼？你覺得，作爲我的牀奴，你可以威脅到雨欣的地位了嗎？”韓蕭雲滿臉的諷刺。
凌如兮急忙搖頭，她要怎麼說呢？難道說，事實上是宋雨欣約她出去的，並且也是宋雨欣開車載她出去的嗎？
韓蕭雲會信？就算信，說那些有什麼目的？她真的想要跟宋雨欣搶奪嗎？
不是的，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成爲任何人的對手，就算是愛着韓蕭雲又如何，都已經知道他就是身邊鶯鶯燕燕不斷的人，她又怎麼還會去爭奪那些虛名。
成爲正牌又如何？並不是唯一啊。
很小的時候，她就夢想以後一定要和愛的人一起攜手到白頭，彼此的照顧，彼此的忠誠，這是她對愛情最初的憧憬，直到現在這一刻，她都還抱着這樣的希望。
“不是的，韓先生。”凌如兮輕輕的搖頭否認。
“不管你是不是，作爲一個牀奴，你哪裡來
的資格跟雨欣同起同坐？還到咖啡廳去喝咖啡，你不覺得你太過當自己是一回事了嗎？”韓蕭雲冷冷的笑。
凌如兮臉色越來越蒼白，韓蕭雲的字句中說得很清楚，她凌如兮，就是一個連他的情婦都比不上的人。
她只是一個玩物。
韓蕭雲太過分，可是凌如兮卻無力反駁。
是啊，張大姐都猜錯了，她就只是一個牀奴，爲了五百萬，將自己給賣了，賣出去的不光是清白，不光是一輩子的幸福，還有尊嚴。
作爲人的尊嚴。
“小兮，其實你也不比那麼難過，在我的心裡，情婦跟牀奴沒什麼分別，我以爲你喝醉的時候說的愛我，只是說着玩玩的，不過我剛纔的實驗令我很開心，原來你說的的確是真的，你看着我的眼神裡面的愛慕，我不會看錯。”韓蕭雲突然笑了，顯得有些得意。
凌如兮通體的冰涼。
韓蕭雲這麼變來變去，到底那句話纔是真的，又到底哪樣的性格纔是對的，到了最後，韓蕭雲連笑容，凌如兮都覺得非常冷。
似乎他從來沒有真正的笑過。
“看你的樣子，是嚇到了嗎？”韓蕭雲伸手，握住凌如兮的手，凌如兮急忙縮回，確沒有成功，被韓蕭雲握得很緊。
她不盡戒備起來，韓蕭雲到底要幹什麼？上一刻還冷冷的告訴她，她只是一個玩物，下一刻，他就突然跟她溫柔起來。
雖然這樣的溫柔令人毛骨悚然。
“韓先生。”
“你忘記我要求你叫我蕭雲了嗎？再犯的話，我會想辦法懲罰你。”韓蕭雲單手抓起凌如兮的一隻手，探身過去，用令一隻手去撫摸凌如兮的臉頰。
凌如兮下意識的一個激靈。
“你要習慣我的性格，畢竟你是我第一個帶回我的住處居住的人。”韓蕭雲細細的用手指描繪着凌如兮的臉頰。
韓蕭雲不盡想，就這這麼一張臉，將小澤帶上了死亡之路的嗎？現在她就在他的掌下，他只要輕輕一捏，她就會死去。
死得無影無蹤。
“蕭，蕭雲。”凌如兮此刻是有些害怕的，韓蕭雲的表情太過於恐怖。
“很好，記住，下次別再忘記你得這麼叫我。”韓蕭雲收回雙手，拿了一張紙巾細細的擦拭嘴角。
韓蕭雲的大掌離開之後，凌如兮覺得臉上一陣冰涼，有些貪念那一絲的溫度。
隨後，她急忙收斂起自己的情緒，說了一聲：“是。”
韓蕭雲斜睨了一眼凌如兮：“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轉變很奇怪？”
“不是的。”凌如兮連忙搖頭。
就算覺得是，她也不可能直接就承認。
“小兮，有時候我覺得你很聰明，但是有時候覺得你很蠢，你這是在敷衍我嗎？你認爲我會讓你敷衍嗎？”韓蕭雲輕笑。
一聽到韓蕭雲這樣的笑聲，凌如兮就豎起了防禦。
每次，只要他這麼笑，難保不會就是他對她進行語言攻擊的時候，她有時候很想去問問韓蕭雲的那些情婦，是不是韓蕭雲的樂趣就是對她們進行這一類的精神摧殘。
“怎麼不說話？”韓蕭雲看了她
一眼。
“你想要聽什麼呢？”凌如兮回問當作是回答。
韓蕭雲想了想，問：“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很想知道，你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是不是很多男生圍繞在周圍，又有沒有那麼一兩個是讓你覺得忘不了，或者印象深刻的呢？”
凌如兮愣了愣，定定的看着韓蕭雲，她不知道韓蕭雲問這個問題的寓意爲何，所以不敢急着回答。
“想那麼久，是沒有，還是想不起來？又或者是太多了，不知道從哪裡說好？”韓蕭雲明白過來，自己的用意，當然是希望聽到韓蕭雲說出小澤的名字。
至少，小澤的付出，還是有回報的。
凌如兮想了想，她對那些事情的確沒有任何的印象，讀書的時候，圍繞的男孩子雖然很多，但是後來大家都是找到了女朋友，而他們的女朋友，都是經過跟她一起玩的，又怎麼會是暗戀什麼的。
雖然也有人表白過，那只是同學之間的好感，又能代表什麼呢？那時候，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學習和畫畫上，哪裡還注意到這些有的沒的呢。
“蕭雲，我真的想不起來，或許有，或許沒有，但是說印象深刻的，還真的沒有，至少，現在我就想不起來有這些人的存在。”凌如兮非常認真的解釋。
韓蕭雲突然臉色一沉，起身離開。
半句話都沒有說。
凌如兮感覺到莫名其妙，韓蕭雲到底又怎麼啦？她將自己說的話使勁的想了幾遍，沒找出不對的地方。
爲什麼韓蕭雲就生氣了呢？
的確是生氣吧，那樣陰沉的臉，一語不發的走了。
凌如兮坐在原地，看着韓蕭雲往樓上走，她突然就追了上去，當韓蕭雲轉過來看着她的時候，凌如兮腦子一片空白。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追上去，追上去又幹什麼。
“凌如兮，你真的愛上我了。”韓蕭雲笑，凌如兮不知道怎麼反駁。
韓蕭雲想了想：“小兮，你的宣傳冊得到了所有的開發商的一致通過，很不錯。”
凌如兮驚喜的擡起頭，看着韓蕭雲的雙眼中閃動着靈動的光芒：“真的嗎？太好了。”
這代表着別人的認可，對於她的畫作的認可，她又怎麼能不開心呢。尤其，是在韓蕭雲的口中說出來的。
那麼，他說的所有，是不是指他也在內呢？
韓蕭雲看着凌如兮，她的脣上還有剛纔吃早餐留下的油漬，身上也還穿着睡衣，頭髮全部披散在背後，韓蕭雲突然覺得這樣的凌如兮也能讓他起性趣，想到這裡，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那個早上之後，凌如兮總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算是得到了改善，至少，韓蕭雲的話語中沒有了刺，不像之前的那種模式。
接下來的幾天，凌如兮除了偶爾回她的爸爸那邊之外，她都待在韓蕭雲的別墅裡，跟着張大姐學習煮飯。
宋雨欣不知道是不是忘記了之前所說的，有空就出來聚，又或者是沒有什麼時間，想想也不奇怪，韓蕭雲也是沒時間，回別墅的時間跟之前的相比，好不了多少。
但是每次只要他回來，凌如兮就會覺得特別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