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莧說的隱秘地方是一座院子,佈置的很雅緻,四周花草叢生的。院子內,有石桌也有石凳子。更加妙絕的是身邊還有侍女沏茶,侍候着。
這就是所謂的隱秘地方啊。所謂隱秘,應該是少有人看見,至少也得不被人發現的地方纔是。看看身邊侍候的侍女們,劉正哭笑不得。
一邊還得應付這位吳小姐似乎綿延不絕的問題。
諸如,昌邑侯的師傅是誰啊?
昌邑侯真的是出生在昌邑嗎?然後又自問自答道,那裡好遠啊。我還從來沒有出過益州呢。
或許是美色在前,或許是吳莧那隱藏的身份在作怪,劉正對於從吳莧小嘴中源源不斷的蹦出的問題,耐心的解答着。
“侯爺是我見過的最有耐心的人。”露齒一笑,吳莧緊盯了對於自己的嘮叨,沒半點不耐之色的劉正,歪着小腦袋道。
“耐心?其實我最缺乏的就是耐心。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不知不覺的經受住了你那麼多的問題,要知道,往常的時候,可沒人這麼稀里嘩啦的跟我說過話的。”嘴角牽扯出一絲迷糊,真的是美色當前?
“或許,面對的人不同吧。”終於,劉正忍不住看了眼吳莧道。應該不是美色的緣故,要知道,老子的家裡絕色多的是呢。絕對絕對是因爲她是未來的皇后的緣故吧。
面對她似乎沒半點抗拒力。難道這就是皇后的威嚴?但老子面對劉備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感覺啊。
這話劉正說出口的時候,自己也是疑問。但是吳莧卻是誤會了,面對劉正“炙熱”的目光,兩團紅暈悄然的爬上了臉頰。
“這是我叔父,這是我叔父。”吳莧一邊想着劉正的輩分,一邊在心中小聲的唸叨着。但是,劉正本就長得人模狗樣的,年紀輕輕就官居鎮南將軍,以功封昌邑侯。那份魅力就不消說了。
其實,這些在吳莧的眼中都不算什麼。最讓她無法抗拒的是劉正的那一手好字。愛字成癡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字啊。一想到劉正的那一手好字,劉正那人模狗樣的臉頰就從吳莧的腦中消失了。她興奮的從袖子中抽出了一份蔡侯紙。小心翼翼的擺放在石桌上。
“這是,我那天做的大風歌?”劉正先是納悶的看着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的吳莧,隨即一眼看出了桌子上的那張蔡侯紙。上邊的字,不就是那天做的大風歌嗎。
吳懿這傢伙不是說自己愛字,才求我給手書了一份嗎。怎麼就到了她的手上了。但是看着吳莧那癡迷的眼神,劉正心中漸漸的升起了些明悟,還有那麼點頭痛。
莫不是她找我說說話的真正目的,就是爲了這字吧?
先是小心翼翼的鋪開了手上是紙張,而後幾乎是一字一眼的看完了上邊的“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這才戀戀不捨的擡起了頭,一雙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劉正,呢喃道:“其實這首高祖所作的大風歌不適這一手好字。大風歌的涵義實在太孤獨了。只有或優美或豪邁的詞句才能配得上它。”
劉正聳了聳肩膀,各人有各人的眼光,他覺得劉邦的這首大風歌與顏體字相得益彰。感覺挺不錯。
但是看着吳莧那明亮的眼神,這話劉正還是沒說出口,“可能吧。”含糊的應付了。
理所當然的,吳莧把劉正含糊應付認爲是認同了她的觀點。一時間,吳莧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不說這首歌,但這手字,卻是天下一絕。誰也不能挑剔的。
“這一手字,是侯爺自創的嗎?”爲了避免“劉正的尷尬”,吳莧決定換個話題,當然,這話題還是吳莧她自己好奇的。
“不是,是當時我們那裡的一位先生教我的。”劉正搖着頭,照搬了早些年應付劉備他們的答案。
“這位先生在哪?是隨侯爺在楚國嗎?真想見一見這位奇人啊。”雖然吳莧對於這麼一手好字不是劉正所創有些失望,但一下子又被劉正所謂的先生給吸引了,連聲問道。
“戰亂綿延,不幸去世了。”劉正淡淡道。
“都是那些可惡的黃巾賊,還有那些野心家。”吳莧小臉上常掛着的笑容沒了,氣憤道。隨即,又嘆道:“可惜了那位先生了。”
“能創出這樣一手,方正茂密,筆畫橫輕豎重,筆力雄強圓厚,氣勢莊嚴雄渾。根骨內斂的絕世書法的人,一定是位蓋世文豪。”說着,一雙眼睛中射出明亮而嚮往的光芒,憧憬道。
說通俗點,那小眼睛中都能看到小星星了。
劉正嚇了一跳,這是那些被稱爲超級粉絲纔有的光芒啊。沒想到顏真卿這個人還沒出現,先出現的卻是她的粉絲。
“那先生確實是一代文豪。”嚇了一跳,但是劉正也沒有否認吳莧的話。顏真卿確實是個蓋世文豪嘛。
“那先生既然不在了。我卻是沒機會與他學習書法了。”吳莧嘆息道,但一雙眼睛卻是閃亮着,看着劉正。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精神發揮的淋漓盡致。
劉正總算是知道,這位皇后來找他說說話的真正用意了。
那飽含着期待,又閃亮着粉絲光芒的眼神,看得劉正幾乎……幾乎頭皮發麻。感情這位皇后,居然是老子的粉絲。
不知道爲何,劉正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真的,絕對是鬼使神差。因爲點頭後,劉正馬上就後悔了。
眼前這位…這位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啊。
但對面的這位粉絲卻容不得劉正反悔,突兀的歡呼一聲,興奮的小臉蛋通紅。那是一種混雜着癡與憨的獨特韻味。
她那各種神情表現都一如既往的如同劉正第一眼看她時候的印象,純潔無暇。
獨自的歡呼了一下,忽然看到劉正正看着自己發呆,羞紅一下子沾滿了她的臉龐,偷偷的看了眼站着比較遠的侍女們,見她們沒有什麼古怪的表現。心下頓時鬆了一大半的氣。
接着,很是正經的收斂了臉上的所有表情,起身對着劉正微微的拜了拜,嬌聲道:“莧兒拜見先生。”
拜師了。稀裡糊塗的。就被美色吸引了?劉正直到坐上了返回府邸的馬車時,還忍不住迷糊。
皇后啊,如果將來真的做的皇后,劉備是不是要隨着她叫老子一聲先生?這輩分不就是真的亂了?
劉正的腦中胡思亂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