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星,匈奴騎兵和漢軍已經廝殺了一個多時辰,天上的月光照射草原上,卻又被草原上的血氣沾染成了血紅色,顯得格外妖豔。
數萬騎兵的喊殺聲,震響了深夜的草原。
此時龍騎營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以區區四萬騎兵,對有馬上名族之稱的六萬匈奴騎兵,取得了完全優勢。
這聽起來,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甚至,此一戰,堪稱奇蹟。
無論是從騎兵的體能戰技發揮,還是從龍騎兵的心裡狀態,或是互相之間的配合,都可以說是到了巔峰狀態。
特別是,張繡臨場身先士卒,同時在戰場上的戰術指揮,堪稱完美。
“擋住,一定要給我擋住。”呼廚泉在戰場上金到侍衛的保護下,一邊怒吼一邊大罵道:“去卑這個犢子,怎麼還不來。”
也不由得他不急,戰到這個時候,匈奴騎兵已經面臨潰敗的邊緣了,六萬騎兵現在已經傷亡過半。
雖然龍騎營同樣傷亡不少,但是龍騎營的堅韌精神和身體素質,卻比匈奴騎兵高多了,儘管已經廝殺了一個多時辰,但士氣絲毫沒有下降的趨勢。
“龍騎所屬,所向披靡,兄弟們,加把勁,殺!”張繡一槍挑穿三個匈奴兵馬,面目猙獰。
“殺啊!”
龍騎營的士兵,也是個個奮力,神色猙獰而兇悍,整體的氣勢彷彿永不磨滅。
張繡隱隱的緊張起來,只要在有半個時辰不到的功夫,他保證能把匈奴騎兵擊潰。
不過,這是在沒意外的情況下,龍騎營打到現在,也不是絕對優勢,全靠高超的戰鬥術養,以及一股龍騎營的堅定信念。
現在的龍騎營,也傷亡了快一萬人,從龍騎營建立到現在,幾乎這是最慘烈的一仗。
如果在有敵兵出現,張繡可不敢保證還能所向披靡。
“咚咚”
忽然隱隱的馬蹄聲傳來,好像有大批騎兵在接近。
張繡頓時一驚,魏延支援來了?
不對!
這股騎兵,好像有幾萬人。
“殺啊”
就在張繡思考之際,忽然遠處奔來五萬騎兵,長槍、單衣明顯是匈奴騎兵的打扮。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兄弟們,敵軍有伏兵,圓陣環繞奔騰,不許停。”
張繡大聲罵了一聲,隨後就開始命令。
龍騎營不愧是龍騎兵,儘管驚異,士氣有所下降。但是,在張繡命令後,迅速打起精神,按照安排開始集合起來,紛紛臨神以待。
“哈,你們死定了,兒郎們,援兵來了,殺光漢軍。”呼廚泉見去卑終於來了,頓時忽略了之前的憤怒,開口興奮的大喝。
去卑此時揮兵五萬,從東北方向一下切開了一個大口子,加入了戰場。他把時機把握的剛剛好,所以一加入戰場,立刻佔據了主導地位,不管是呼廚泉的殘兵,還是龍騎營皆要避開他的鋒銳。
“殺!”
去卑格外的兇狠,他的腦海正在勾畫着,呼廚泉這次實力大傷,而他卻名利雙收,自己要怎麼坐穩單于之位。
張繡面對匈奴騎兵的反撲,只能在戰場上利用龍騎營的鐵甲優勢,以及靈活的陣型配合,開始轉攻爲守,等待魏延的救援——
“什麼,又出現了五萬匈奴騎兵。”魏延騎在馬上,聽着斥候的回報,頓時大驚。
同時,姜維的臉色也變了。
他們開始都以爲,匈奴就算有後招,也最多是小股人馬想偷襲側翼什麼的,所以才留了魏延,準備是救急之用。
可是,誰都沒想到,匈奴人這麼狡詐,居然隱藏了五萬騎兵。
怪不得,王平和姜維當初探查匈奴營地時,會有種種可疑之處,而且匈奴騎兵行軍那麼慢,原來是掩護其他五萬騎兵的出現。
這草原一望無際,是非常的曠野之地,漢軍中計,也是情有可原了。
“魏將軍,救援吧,否則不但龍騎營有危險,太子恐怕也遭不測。”
姜維這話不是危言聳聽,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救出龍騎營保全實力,然後在救下太子,最後在從長計議。
時至如今,戰事已經很清楚了,漢軍是中計了,必須撤退。
魏延一臉不甘和憤怒,臉色幾變,卻是握緊拳頭,好像在下什麼決心一般。
最後,魏延神色一凝,突然堅決的開口道:“不救,我們誰都不救。”
“什麼?”饒是姜維有一代絕世名將的潛質,但也有點反應不過來,魏延是啥意思?
魏延長出一口氣繼續道:“若是我們去救大帥,且不說能不能成功,就是成功突圍,也必然實力大傷,士氣受到影響。
而一旦我軍陷入下風,在這草原上,想對匈奴反敗爲勝是不可能了,還要陷入苦守階段,對我軍不利。”
姜維不愧是要成爲一代名將的人物,思慮片刻便明白了關鍵點,開口道:“魏將軍說的是,這其中必然有魏軍的影子,說不定這也是魏軍陰謀的一環,我們一定要反敗爲勝,否則恐怕影響中原戰局。
只是,若是不救,豈不是讓大帥和太子陷於危境?而且,我們此時只有一萬騎兵,又能做什麼?”
魏延見姜維理解了自己的用心,突然一笑,然後忽然擡起,面容一正,雙眼發出一陣寒光,看着北方道:“如果斥候探查的沒錯,這裡往北在有五十里不到,便是朔方。
朔方軍是匈奴南下的大本營所在,此時匈奴騎兵盡出,那本將軍就要拿下他的大本營。”
“拿下朔方?”
姜維聽後面容一愣,隨後在一想,恍然大悟。正如魏延所說,現在朔方空虛,而且匈奴要了曹操的朔方南下發兵,必然以朔方作爲後勤供應地。
那麼,按此來說,這裡肯定有匈奴的大批後勤物資,是匈奴的軟肋,拿下朔方,不愁匈奴不撤退。而且,姜維還想到,拿下朔方後,可以牢牢死守,作爲牽制匈奴的據點,那也就從側面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任務,擋住匈奴南下的鐵蹄。
“好,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
魏延點頭道:“嗯,傳令下去,立即出發,全速前進。另外告訴賀勇等人,也給我跟上來。”
“諾。”
一聲令下,一萬整整齊齊手執橫刀的騎兵,如同旋風一般衝向朔方。
奔行了半個時辰左右,魏延就帶兵,靠近了朔方城。
“將軍,在往前走三裡,就靠近朔方城了。”賀勇這時對魏延道。
魏延點頭道:“嗯,你們又沒有把握,爬上朔方城頭?”
賀勇拍着胸脯道:“將軍放心了,匈奴不善守城攻城,根本不懂的如何把守城牆。現在,他們更沒有絲毫防禦之心,而且現在是深夜,爬上上前根本沒問題。”
“好,行動吧,爬上城牆,立刻幹掉城門守衛,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魏延立即點頭道,他今天敢突襲朔方城,其實也就是吃準了匈奴沒防備,在加上匈奴人是遊牧名族,對於守城根本沒經驗,偷偷拿下不難。
當然,這也是出於對龍騎營所屬斥候的強大自信,賀勇既然說了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
“放慢速度,馬匹暫時丟下,慢慢向朔方靠近,沒本將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聲,否則一律處死。”
魏延嚴厲一喝,也是怕驚了馬,驚動城內匈奴的騎兵。
賀勇親自點了十幾個斥候,身着黑身緊衣,迅速淹沒在了黑夜之中。
黑色的夜幕中,賀勇等人就如黑夜裡的幽靈,一個個身強體健,分別貼近了朔方城南門的牆根。
賀勇往上一看,果然,僅僅是幾支匈奴旗幟,卻不見士兵巡邏,草原上的夜裡還是很冷的,估計都躲在門樓裡睡覺了。
賀勇擺了個手勢,十幾人迅速圍在一起,賀勇小心的道:“我們分兩組,分別在牆門東西兩邊,上去後在城門樓匯合,有遇到匈奴的,一定要第一時間割斷他喉嚨,不到萬一時刻,不許出聲。”
“是。”
“頭,你放心吧。”
賀勇在斥候營裡,還是很有威信的,其他人也都沒意見,對視一眼後,分別開始行動。
這時,只見衆人從身上解下一道粗大的繩索,上面帶着三道拇指粗的彎鉤,大概十幾米長,然後他們兩手分別提住,一手用力,搖了幾圈。
“嗖”一聲,繩索甩出,彎鉤勾住牆垛發出一聲沉悶的低沉的動靜,好似人喉嚨裡的聲音沒發出來。
因爲彎鉤上有厚布裹着,落在牆垛上,並未發出太大聲響。
十幾人順着繩索,宛若猴子一般,雙手用力向上爬,腳登着城牆迅速向上升。
就在衆人快爬上去的時候,城牆上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賀勇等人一驚,急忙貼近城牆,不敢發出一絲響聲,凝神靜氣。
那腳步聲走了幾步,好像在城邊停了下來,然後就是一聲悉悉索索的聲音,好似在解腰帶脫褲子。
這時,賀勇有點意識到,這人要幹什麼了。
果不其然,從上而下,嗤嗤的響聲傳來,賀勇臉上一涼,然後一股尿騷味傳來。
十幾人看向賀勇方向,皆是緊咬嘴巴,又是緊張又是想笑,憋的臉疼。
賀勇瞪着十幾人,怒目而視,心裡卻是把城牆上的匈奴兵狠的要死,待會上去,老子第一個殺你。
好不容易,熬到那名匈奴兵提褲子回去後,賀勇等人才敢向上爬。
“撲”又是幾聲悶響,十幾人先後躍上城牆,然後機靈的縮在城垛根,緊張的左右張望。
不過,整條南牆道上,沒一個人影。衆人又等了片刻,還不見人影,就確定了肯定是沒人巡邏了。
這些匈奴兵,也真是大意了,白送給他們城池,他們也守不住,怪不得幾次南下,都被中原人打了回去。
賀勇手勢在一擺,然後點點頭,紛紛拿出了短刀,貓着腰放輕腳步,靠到了城門樓前,
城門樓的門還在虛掩着,裡面大概有三十幾個匈奴兵,睡的跟死人一般。
賀勇先是瞄準了撒尿的那個匈奴兵,三步上前未發出任何響聲,然後捂住他的嘴巴,一刀割斷了他的喉嚨。那麼匈奴兵到死,還不知道何時死的,慘呼也沒來及發出。
其他十幾人也有樣學樣,上前一個接一個,迅速送了匈奴兵見閻王。
“快,換上匈奴衣服,靠近城門,留兩個人在上面,得到我口令,立刻放吊橋。”
“好。”左邊兩個人點點頭,立刻靠到吊橋繩索邊躲藏了。
賀勇帶人穿着匈奴人的衣服,小心的靠近城門洞,結果就三個人躲在亭子裡睡覺,還沒等他們醒來,同樣被割喉了。
十個人上前,打開門閂,慢慢拉開了城門,發出沉悶的響聲。
“放吊橋,點火把。”賀勇此時也顧不上其他,大喝一聲,就躲在了城門兩邊,此時城門大開。
遠處的魏延和姜維,剛帶着士兵靠近城牆十丈,就見城上點亮了火把。
火把照耀下,城門大開,吊橋放平。
“賀勇得手了!”魏延和姜維一喜,頓時大喝道:“兄弟們,殺進城內,奪取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