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潘勝用力將兩個茶碗摳出，輕輕放到桌子上。
茶碗冒着冷氣，外壁凝結白霜。
“璫璫璫！冰成咯，小潘牌冰棍新鮮出爐。不，是新鮮出盆，不是出爐。”潘勝手指捏着耳垂，扭頭笑着說道，邊說邊哈氣。
剛纔摳茶碗太費力費時了，手指凍得快沒知覺，只得用耳垂取暖幫助恢復一下。
潘勝知道褲襠裡捂手效果更好，可王明月在，不好意思伸進去。
“你真製出冰啦！厲害。”王明月有氣無力地舉起左手豎起大拇指點贊，卻一臉沮喪。
“主公就是天人下凡！小的不知道說什麼。”潘苟二也學着伸出大拇指點贊。這個動作他是見過的，時常見甑宓做，知道是稱讚的意思。
潘勝雙手捂着一個茶碗，笑着說道：“別這樣，月兒！別不開心，傳授劍術一事我也沒當真，不必沮喪。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王家的至強一劍，傳授給我這個外人也不合適。”
摳冰使他冷靜清醒，對學擎天一劍已不報幻想。劍聖王越鑽研了三十年的一招豈能這麼簡單就傳人？王越的三大親傳弟子都不會這一招，潘勝豈能專美於人前。
再說即使學，沒個幾年刻苦鑽研也學不會。他的事太多了，軍隊要管，商業上的事也要操心，還要吃喝玩樂泡明月，還真不願意專攻一技，花費數年全部時光只爲練這一招。
“本姑娘說話算話，不就是一招劍術嘛，傳你就傳你。”王明月站起走過來一把搶過潘勝手中的茶碗，揪着木棍一扯，一個碗狀的冰棍就被扯了出來。
冰棍向下冒着冷氣，感覺整個手都涼颼颼的。
舔了口冰棍，先是一股清涼涌上心頭，接着舌尖甜甜的，她嘿嘿一笑：“傳給你這招你也學不會，你事情這麼多也不可能去劍道館閉關三年學這一招。本姑娘4歲開始練劍，8歲就開始學這一招，可前年才學會的這一招。足足學了3年多。要不我就把記載這招的運氣技巧和身形要訣的秘籍給你，你自學得了，能學會多少看你造化？”
“OK!”潘勝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扎個圓圈，剩下三根手指展開。
他並不失望。反正也沒打算真的學會這招擎天一劍，能得到這招秘籍也算是莫大機緣了。
“什麼是OK，是 可以 的意思嗎？”王明學學者擺出個OK收拾問道。
“月兒就是聰明，OK就是可以的意思！”
“哦！這個秘籍給你。”王明月從懷中拿出一本小冊子遞了過來。
潘勝在衣服上蹭幹雙手，小心翼翼接過秘籍。
秘籍冊子兩三釐米厚，目測百頁。按照這個時代小號毛筆字的大小估算，這本秘籍有近萬字。
潘勝知道，看幾眼是學不會的，這麼好的東西得晚上好好品味，白天人太煩躁不適合看。就將它小心翼翼放入懷中。
潘苟二對秘籍興趣不大，視線始終落在冰棍碗上。
潘勝拿起另一個茶碗，將冰棍揪出來，剛想放入口中，發現一旁的潘苟二哈喇子都流到了胸前，就將冰棍遞給了過去。
潘苟二接過冰棍，就學着王明月舔了起來。他差點哭了，長這麼大沒吃過蜂蜜，更別說蜂蜜冰棍了。要是好兄弟牛大膽沒死，也吃上一口多好啊！
“主公！小的想出去一趟，想去大膽的墳頭吃這個東西，和他一起吃。”潘苟二突然跪地磕頭，眼淚已經流出來了。
潘勝鼻子一酸，明知道待潘苟二趕到牛大膽墳頭時這根冰棍恐怕融化得只有鴨蛋大小，可還是點頭說道：“你去吧！晚上記得回來。”
潘苟二抹了抹眼角，站起來朝門外衝去。
潘勝覺得有點累了，也有點難受，就挪了挪身子，躺到了搖椅上，閉眼小憩。長時間的專注消耗了太多的氣力，整個人都虛脫，大腦快停止轉動。
龍門山戰鬥的畫面不停在腦中滑過，有牛大膽、車寬、王明月、、、
不知躺了多久，感覺很長時間。睜眼一看，王明月冰棍並沒有被舔小，才知道僅過了一會兒。
疲勞到極致就這樣，眯一會兒就感覺過了很久。以前坐公交車和上課打瞌睡就有這種體會，心驚而美好，短暫而漫長。
可能是休息好了，大腦開始正常運轉、思路清晰，潘勝發現王明月的話很奇怪，她應該是撒謊了。
練習擎天一劍至少要二流武力值，王明月說她8歲就開始練習這一招，難道她那個時候就是二流高手啦？這也太可怕了吧！如果真是這樣，她恐怕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以她的天賦，5年過去了，現在至少也是一流中上品武力，怎麼可能只是二流中品？
要麼王明月隱藏了實力，要麼她在編瞎話唬人。
潘勝覺得她在編瞎話唬人，要是她真有一流中上品實力，大家在龍門山就不會那麼狼狽了。
潘勝不想追問，也不會揭穿，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或苦衷，王明月撒謊必然有她的道理，龍門山生死不棄，撒點小謊也無關緊要。何況自己不也撒謊了嗎？沒有將穿越者的身份如實相告。
“這叫什麼？”王明月舔着冰棍問道。
“叫冰棍。”潘勝笑答。
“棍子都是又長有細的，這個茶碗大小的冰叫冰棍？還不如叫冰碗，或者是冰傘。”王明月晃動着冰棍質疑。
潘勝低頭看了看褲襠一眼，也覺得王明月說得有道理，叫冰碗或冰傘的確更形象，可已經習慣這麼叫了，改口困難，連忙解釋道：“原本是將蜂蜜水放杯子中的，這樣做出來就是棍狀。我怕冰棍做好了不好從杯中摳出來，就改用了茶碗。”
“哦！原來是這樣，做成棍子狀確實好看又方便吃。茶碗這麼大太重了點，也不好下嘴，只能舔。”王明月點了點頭，恍然大悟。
“本來就是這樣的。棍子最是好吃了，可以含着舔。”潘勝看着漸漸鼓起來的褲襠舔了舔嘴脣，眼中一絲狡黠猥瑣轉瞬即逝。
“吃完，我就指點你劍法吧，擎天一劍需要人指引的！”
“明天再說吧，我再眯會兒。”潘勝又閉眼小憩，輕輕搖晃着搖椅，感覺舒坦愜意。
“別睡，大白天睡什麼懶覺！快告訴我怎麼回事，爲什麼這些小石頭能製出冰？”王明月趴在搖椅邊，好奇地問道。
潘勝貧嘴道：“不是睡懶覺，是小憩一會兒。至於爲什麼這些石頭能製出冰，《初中化學》和《百科全書》上有解釋。”
“切！睡懶覺和小憩不都一個意思嗎？《初中化學》和《百科全書》是什麼書，我怎麼沒聽說過。”王明月嘟着嘴搖頭。
“睡懶覺是懶，小憩是爲了恢復體力，二者有本質區別。這兩本書你沒聽過很正常，你沒聽過的書多得去了，例如《西遊記》《三國演義》《水滸傳》《紅樓夢》《金瓶梅》、、、”潘勝將雙肘插到腦袋下，得意地炫耀。
王明月聽得很認真，連冰棍融化滴水都沒發覺，問道：“《金瓶梅》是本什麼書，關於梅花的書嗎？你說點書中片段給我看看聽聽。”
潘勝差點沒笑出聲，試探性問道：“你真要聽？”
王明月小雞啄米搬猛點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