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睿與曹衝連夜啓程,馬不停蹄,連夜趕路終於在五日後的破曉時分抵達了許都的城門,此時許都的城門還處於關閉之中。
“侯爺,前面有幾輛馬車。”剛剛抵達城門,典韋就拉開了簾子,指着前面的馬車,除了呂睿的隊伍,還有另外一支隊伍也在城樓之下,曹操在許都有命令,除了有緊急的軍務之外,任何人不得隨意開啓城門,違者處斬。
“哦?”
“惡來,去看看是誰的馬車。”
“諾!”
“侯爺,前面是崔琰崔大人與胡昭胡先生的馬車。”典韋探明瞭馬車的主人之後,馬上回來向呂睿稟報。
崔琰與胡昭?難道他們也是爲了司馬懿的事情而來?
“衝弟,我們去見見二位先生。”這兩位可是大人物,呂睿與曹衝身爲晚輩,理應去見禮。
“是,睿哥。”
“晚輩見過崔大人,胡先生!”呂睿帶着曹衝來到了崔琰與胡昭的面前,給二人行禮。
“原來是不凡與倉舒?快快免禮。”崔琰見到二人,面露喜色,連忙讓二人不必多禮。
“原來不凡在此,真是太好了,不凡,請你告知丞相大人,仲達這幾年都在河內養病,並未外出,怎麼可能是幼達之同謀?”胡昭一見呂睿,馬上變得激動起來,抓着呂睿的手,向呂睿說明司馬懿的情況。
“胡老先生,不要激動,此事丞相大人一定會派人查清,若是司馬懿是無辜的,丞相大人必定不會隨意污衊清白之人。”呂睿眉頭一皺,連胡昭都來了,看來抓錯人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朝野。
“不凡,丞相大人乃一代雄主,做事豈會事事依照常理而行。若是有不懷好意之人從中挑唆,仲達就危險了。”胡昭的護犢之情溢於言表,焦急地看着呂睿。
“胡先生請放心,父親身爲大漢丞相,做任何事情都會依照律法而行,衝保證只要沒有廷尉的審訊,司馬懿是不會有事的。”見到胡昭如此的着急。曹衝也站了出來安撫胡昭,畢竟自己是曹操的兒子。
“這........?”
“胡先生放心,既然不凡與倉舒都保證了,那麼仲達一定會沒有事情,而且有我們這麼多人爲仲達作證,丞相大人不會無辜處決仲達的。”
“恩。季珪都如此說了,老夫也放心了,我們進城之後就向丞相大人遞上拜貼,面見丞相大人,向丞相大人說明仲達的情況。”胡昭點了點頭,向城門而去,此時守門的將士已經打開了城門。
胡昭與崔琰向呂睿拱了拱手。就趕着馬車進城了。呂睿與曹衝對視了一眼,也急衝衝地趕回丞相府,一到丞相府,管家就將二人帶到了書房,曹操正召集郭嘉,程昱,劉曄三人在書房議事。
“孩兒見過仲父(父親)。”
“不凡與倉舒回來了?起來吧,將河內的事情跟爲父講講。”曹操揮了揮手。示意二人起來。
“是,仲父!”隨後呂睿將自己與曹衝在河內的事情告訴了曹操,聽到曹衝用五萬錢換回了五萬畝良田之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倉舒,此次河內之行的表現,爲父十分滿意,你也累了。回你母親那裡好好休息吧,至於其他的事情,爲父明日再安排。”
“是,父親。”曹衝拱了拱手。就退了下去。曹衝知道這是曹操要與呂睿等人商議軍國大事了,現在還不是曹衝能參與的。
“不凡,對於司馬懿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曹衝離開之後,曹操就直接詢問呂睿了,這件事現在很棘手,所有的證據都表明司馬懿最近幾年都在河內,並沒有離開,這與曹操發佈的檄文就不同了。司馬懿與司馬敏合謀,在許都鼓動陛下,顛覆大漢。是丞相府上發佈的檄文,也是憑藉此文抓捕司馬懿的。
“仲父,孩兒以爲司馬懿大有問題。”
“哦?何以見得?”
“仲父,根據伯侯提供的情報,司馬懿這幾年都在河內養病,每隔半月便會舉行一次或是參加一次文會。半月時間正好是河內來往許都之日,此情況就證明了司馬懿絕不可能出現在許都,合謀之事就是子虛烏有了。”呂睿此時才發現司馬懿的不在場證據太巧合了,就像是寫書一樣,無巧不成書,這就是疑點了。
“不凡所言有理,我與奉孝,仲德,子揚三人商議後,也覺得此事蹊蹺,但是卻苦無證據,看來此次是我們輸了,輸給司馬家了。”曹操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的曹操騎虎難下,若是不給大家一個說法,恐怕曹軍會面臨着巨大的危機,世家的離心離德會像一把利刃刺入曹軍的心臟。
“仲父的意思是.........?”
“不凡,明日廷尉審查之後,嘉會向朝廷請罪,承認失職之罪。”郭嘉親自去河內逮捕司馬懿的,現在出事了,自然是郭嘉去承擔。
“師傅?”呂睿愣了一下,本來抓捕司馬懿是呂睿的任務,但是曹操爲了防止司馬氏的陰招讓郭嘉去執行了,這回郭嘉成了替罪羊,呂睿心中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不凡,此事不能怪你,只能怪我們太不小心了,着了司馬家的道。”郭嘉坦然一笑,其實抓捕司馬懿就是一個賭局,不能重創司馬家,就只能與司馬家妥協了。
“不凡,奉孝的事你不用擔心,失職之罪也不過是罰點俸祿而已,不凡補給奉孝就可以了。至於司馬氏,我們要恩威並施,司馬仲達?本相真想見識見識你的真人!”曹操大笑幾聲後,就離開了書房,留下了呂睿等人。
“師傅?”
“哎,主公的愛才之心又起了。看來主公是決心要收司馬懿入丞相府了。”只剩呂睿與郭嘉二人之後,郭嘉道出了自己的擔憂。
“師傅擔心司馬懿?”呂睿疑惑地看着郭嘉,難道郭嘉也看出了司馬懿的野心?
“不凡,司馬懿此人之才華絕對不在你我之下,但是他卻隱於河內而不出仕,可見其心機之深。最重要的是。此人不是謀求功名利祿,而是謀取天下。主公在世,可以駕馭此人,若是主公離世,恐怕主公之後繼者難以駕馭此人。”郭嘉不虧是曹操倚重的謀士,一眼便看出了司馬懿的野心。
“師傅,既然師傅知道司馬懿之危害。爲何不建議仲父,斬殺司馬懿?”明的不行,就來暗的,用大批刺客搞暗殺,不信司馬懿能逃過曹操的捕殺。
“捕殺?不凡,你我都知道主公的秉性。若是主公決定用一人,豈是你我可以阻攔的?主公愛才之心太重,就算是放一隻老虎在身邊,主公也會用其爪牙。”郭嘉笑了笑,若是自己能勸服曹操或是斬殺司馬懿,自己肯定行動了,不會弄到現在這個局面。
“睿明白了。仲父決心用司馬懿之才平定亂世!”呂睿也知道曹操的愛才之心,就像魏種一樣,多次背叛曹操依然受到重用,魏種只是一名郡守之才而已,司馬懿可是經天緯地之才,曹操當然不會放過此人。
“不錯,不凡,司馬懿之纔可用。但是不可委以重任,司馬懿年紀與不凡相仿,若是日後我與主公辭世之後,壓制司馬懿就要靠不凡了。”郭嘉眯了眯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
“是,師傅,睿明白。”
第二天。許都廷尉府上,滿寵坐在主位之上,曹操,呂睿。郭嘉,胡昭,崔琰等人分坐在次位之上,今日是審查司馬敏案件的日子。
“丞相?”滿寵坐在主位之上,向曹操請示。
“伯寧,此番你是主審,本相只是旁聽之人,你依照律法辦事即可。”
“諾!”
“來人,將人犯司馬敏帶上!”滿寵將驚堂木重重地拍在了案臺之上,讓侍衛將司馬敏帶上了公堂。
“人犯司馬敏.........。”隨後滿寵開始羅列司馬敏的罪名,包括謀劃離間張繡與曹操,製造衣帶血詔,刺殺曹操等一系列的罪名。
“司馬敏,你可認罪?”滿寵將所有的人證與物證擺在了司馬敏面前,質問司馬敏。
“哼!丞相乃大漢百官之首,手下人才濟濟,沒有想到被我司馬幼達多次算計,可惜,可惜,只差一點,我就成功了.........。”司馬敏看着衆人哈哈大笑起來,在司馬敏的眼中,與丞相府上的各位俊傑相鬥一番也不枉此生了。
“讓他畫押。”
“來人,將司馬懿帶上了。”滿寵審訊完司馬敏後,就命人帶來司馬懿。
“晚生司馬懿,字仲達,見過諸位大人。”司馬懿穿着一身華服,在侍衛的挾持下,來到了正廳,只見司馬懿不緊不慢地向衆人行禮,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司馬懿,司馬敏多次陰謀顛覆大漢,與衆多逆賊書信來往,都有你的印鑑落於尾部,你是否是司馬敏的同謀........?”司馬懿被押了上來,滿寵就開始審問了,只不過司馬懿的證據就顯得不足了,只有一些文字上的印鑑,其餘的實質證據,一點都沒有。
“回稟大人,懿的印鑑早在三年前就遺失了,此事已經向河內縣衙報案,縣衙應該有存案,這些書信上的印鑑乃是舊印所印,現在懿的印鑑還在自己身上。”說完,司馬懿從懷中取出一個印鑑,遞給了侍衛,讓侍衛呈給滿寵。
東漢末年,世家的印鑑是很重要的東西,見印鑑如見人。但是世家的個人印鑑也是會有遺失的時候,爲了防止有心人圖謀不軌,大漢的律法規定,若是世家的印鑑遺失之後,必須向當地的官府立案,重新刻制印鑑。
滿寵接過了司馬懿的印鑑,又開始對比河內縣衙呈上來的證據,司馬懿所言不假,若是司馬敏有心嫁禍,倒是可以利用舊的印鑑嫁禍司馬懿。
“來人,帶趙三!”隨後,滿寵又傳召了另外一名證人。此名證人是證明司馬敏在許都有人接應,接應之人名叫老馬,是司馬家從河內派來的一名管家。
“趙三,你是何人,曾從事何職?”
“回稟大人,小人姓趙,名三,本是許都司馬家草料店的一名雜役。”
“恩,司馬懿,根據情報與證人之言,司馬敏在許都圖謀不軌之時,曾有一名接應之人,此人名叫老馬,司馬懿你可認識老馬?或者你就是老馬?”滿寵狠狠地拍了一下案臺,質問司馬懿。
“回稟大人,晚生姓司馬名懿字仲達,從不更換過自己的姓名,不知大人口中老馬是何人,晚生更加不是接應司馬敏之人。請大人明察。”司馬懿拍了拍身上的長袖,冷靜地回答滿寵。
“你可有證據?”
“回稟大人,前些年丞相大人聽聞在下小有治國之才,特意發出了招納之命,意圖招在下入丞相府爲吏。可惜在下年幼多病,病魔纏身,這幾年都在河內休養,從未出過河內郡一步,如何來到許都,接應司馬敏?”司馬懿拱了拱手,回稟滿寵,同時眼光還向崔琰與胡昭望去。
“大人,仲達之事,我與季珪可以爲證!”胡昭馬上站了出來,爲司馬懿證明。
“胡先生請自重,此乃本廷尉審案,一切都會依照律法辦理,未問道先生,請先生不要作答。”
司馬敏聽到司馬懿的回答,心中一愣,臉色突然微微一變,這細小的變化被一旁的呂睿盡收眼底了。
“是,大人!”胡昭始終是名士,向滿寵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隨後,滿寵又命人將所有的證據與人證一一呈堂,最後做出了宣判。司馬敏意圖謀反,顛覆朝廷,罪證確鑿,理應處斬。家小全部發配邊疆。司馬敏之父司馬防有功於朝廷,受株連之罰。
至於司馬懿,並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司馬敏的同謀,無罪釋放。庭審結束之後,郭嘉馬上向朝廷上表請罪,朝廷也走了一個過場,罰了郭嘉的半年俸祿就算了事了。
庭審結束之後,呂睿來到了廷尉的牢房裡,司馬敏正在這裡等候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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