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向來如此——殺遍中土正道之人,爲父報仇!”陸劍楓毫不含糊,說出自己以前說過的話,但他卻絲毫不看眼前之人,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幽黑的前方。
“哼,殺遍正道之人,口氣大得很。老夫也是正道中人,你過來殺我!”虛空老人輕哼一聲,也不知道他是說真話還是開玩笑。
陸劍楓雖然行事詭異,膽大好戰,但一些事情,自己還是知道的。此時虛空老人前來本門之中,必有與門主相關的事情,再者這虛空老人輩分極高,陸劍楓還沒有張狂到立馬就與這虛空老人動手的地步。
陸劍楓不言不語,看着虛空老人。
虛空老人哈哈一笑,道:“你們這些鬼門之人,倒是奇怪,一門門主躲在石壁裡,這兩位又奇怪地盯着老夫,難不成老夫不應該來?”
“你所說的事情,本座不想插手,只是,你門派的這位小丫頭手裡的靈獸,本座要定了!哈哈!”石壁之後,鬼門門主忽然高聲一笑,頓時山洞之中迴響不絕,清脆嬌柔之聲纏繞盤旋。
其實,虛空老人甚是氣憤,自己前來鬼門,是與鬼魂有過商議的,那便是——崆峒派與鬼門合作,暗中壯大各自的門派實力,互通有無,然後兩派一起統領修煉界!
此時,鬼門門主這麼一說,自然就是早已明白了虛空老人的前來之意了。
虛空老人道:“原來,你早知此事,想不到,你果真沒了以往的雄心大志,一心只想着什麼‘五靈’,什麼駐顏長生!”
晏小未在一旁久久不言語,卻聽得稀裡糊塗,她這一次前來,是奉命而已,至於自己要來做什麼,她到了此時,都不明白。
晏小未道:“長老,什麼‘五靈’,‘駐顏長生’?我都不懂唉!”
虛空老人衝晏小未一笑,道:“好了,現在你的使命完成了,帶着你懷中的小黃兔,趕緊走吧!”
晏小未“啊”了一聲,看着虛空老人,不解其意,而一旁鬼心,原本極爲擔心自己在十年之前的那件事情被虛空老人說了出來,這時候聽到虛空老人這麼一說,算是略微放心——看來這老頭不會提及有關陸天闕的事情了。
可是,虛空老人忽然要晏小未帶着那“羲黃”靈獸離開,豈不是壞了大事!
鬼心大怒,道:“虛空老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卻見一道白氣彌散,虛空老人掌心發力,瞬間身形漂移,只見他拉着晏小未,兩人的身影一齊向那幽深之處閃去!
晏小未懷中抱着處於“寵身”狀態的羲黃靈獸,天下五靈獸,誰人不苦苦追求?
這下虛空老人與晏小未,就要逃離此地,眼看那靈獸便要離開,鬼門中人哪裡能依?
鬼心與陸劍楓各自祭出法器,追了上去,在這幽暗的石洞深處,只見三道光影,交錯重疊,電光火石一般穿梭在亂石陣之中,而四處肅殺之氣彌散開來,說不出的驚魂動盪!
離開了那塊石壁,便是這幽暗洞府的長長通道,原來在鬼門之中,這一處鬼門門主所在的重地,早已處於惡來山羣峰之腹地,通道之長,簡直長不可測,三道光影彼此起伏,處在後面的鬼心與陸劍楓,一個祭出“焚心輪”,一個祭出“白虎”劍,紅光白影,一前一後,風馳電掣般,直直地朝着前方的兩人追去!
忽而狂風亂卷,地動山搖。這突如其來的狂風,不會是從這惡來山的外頭進來的,卻是一般地卷石飛沙、地動山搖!
四人頓覺行進困難,奔在前頭的虛空老人腳踩一柄枯朽木頭般的長身大劍,攜着晏小未一齊突進狂奔,似虛空老人這般前輩,也覺得呼吸頗爲不暢,御劍之力亦有所下降,於是,虛空老人不得不深吸一口氣,氣運丹田,調息一番,頗爲蒼老卻不失雄勁的聲音喊道:“小未,站穩了!”
晏小未花容微驚,聽到虛空老人衣袍飄舞,頭上亦有淡淡白氣漂浮,便知長老正在催力用功,此時她踏立在這朽木般的大劍之上,定了定神,見周遭亂石黑壁疾速後撤,便用力抱緊了懷中的“小黃”,應了一聲:“是,長老!”
虛空老人加速催動法力以御劍疾奔,頓時拉開了與後方鬼門二人的距離。
這通道蜿蜒曲折,宛若纏蛇,三道光影隨通道而行,忽左忽右,一道疾速狂奔,兩道奪命般追逐,雖是激烈驚恐,卻也甚是飄逸瀟灑,離世脫俗!
如此追逐了約有一刻,以這般速度估摸算來,這惡來山簡直蜿蜒數百里!
然而在這一刻時間裡,鬼心與陸劍楓二人始終不能近得了那虛空老人的身,與他總是保持着一段距離,以如此速度疾速狂奔,饒是修道煉魔的高人,亦是無法分出身來加以施法、打出招數的,故虛空老人與晏小未俱心神稍微安定下來。
忽然,虛空老人自覺得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力道,擠壓般地朝自己涌了過來!
不光虛空老人如此感覺,在他的大劍之後的鬼心與陸劍楓,也頓時陷入迷惑之中——那狂風私掠,還可以理解爲這石洞裡他們施法御劍追逐而產生的強勁風力,但這回,他們身後所感覺到的強大力道,顯然不是狂風私掠而來的。
這怎麼解釋?
四人都感到呼吸困難,而那虛空老人朽木劍之上的晏小未,臉色蒼白,秀髮亂舞,可知她道行尚淺,經這一道莫名的力道侵襲,便有元氣大傷之態!
“長老,這、這是怎麼回事?”晏小未微聲說道,見她凜立朽木劍之上,遭遇如此情狀,自然有恐懼怕之意,那說話聲裡,也是帶有微微顫動。
虛空老人斜眼瞧見了晏小未的情狀,便朗朗一笑,道:“哈哈!小未,別擔心,長老的‘催朽’劍可是幾十年沒有出來透透氣了,這此出來,且讓它適應一番!”
虛空老人一語罷了,不但在其身後站立的晏小未大吃一驚,而由於虛空老人嗓門頗大,聽到了這番話的鬼心,亦是心下一震!
陸劍楓未曾聽說過此劍名字,卻一直在後追逐,也是覺得虛空老人所御之劍絕非凡品,此時一聽虛空老人這番言語,又覺得身前的鬼心護法有些異常,便淡淡問道:“‘催朽’?此物來歷如何?”
“‘催朽’劍,乃是上古神兵,通天利器!”鬼心吸了一口氣,她也深感身後那道莫名力道愈發深重,道,“當年,虛空老人曾經與門主有過交手,起因就是在大荒澤,爲了爭奪此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