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西沉的太陽失去了它的威嚴,變成了一個火紅的圓球。夕陽也憑着最後幾分鐘的熱情,憑着最後一分力氣,將天空燒出一派熱辣辣的火燒雲。
縱眼望去,天就快黑了。四下燈火闌珊,花紅酒綠。可最熱鬧的地方畢竟還是那等風花雪月之地。
三人此時來到一名曰原綺的都城內,但一直在城中轉悠,似乎在尋忙找着什麼。
“哎,這麼大個都城,竟然連一所客棧都尋不到。”水卉蔓望着來來往往的百姓們,不禁感嘆一聲。
陌舞兮鬆開路上一直扶着南宮諾的雙手,來到水卉蔓的旁邊,“再找找吧。”
“嗯。”
水卉蔓無奈的一點頭。回頭之時,眼裡卻閃過一絲精光。
正當陌舞兮準備再次扶着南宮諾前行時,誰知水卉蔓上前一跳,摟住南宮諾的胳膊肘。陌舞兮一驚,卻正當她疑惑不解時。水卉蔓巧笑倩兮,“舞兮姐姐,想必你一直扶着南宮將軍,定是十分勞累,小妹我就代勞姐姐了,還望舞兮姐姐能接納妹妹的扶助。”
這,這水卉蔓怎麼能這樣啊,剛剛是問我跟不跟她與南宮諾一同前往京城,現在又是假慈悲地來“代勞”我,安的什麼心啊。
陌舞兮悶悶不樂地想到,心中又是疑惑不解又是滿腔悲恨。
正當陌舞兮在做嚴肅的思想鬥爭時,南宮諾風清淡雲地開口道:“水姑娘,請你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摟着我的胳膊。我倒是無所謂,但我可不想壞了你的名聲。”
“南宮將軍,你話雖說的這麼好聽,可本質還不是這樣。你看,一路上來,舞兮姐姐一直都是這樣摟着你來的,你不也是沒說什麼嘛。難道你怕壞了我的名聲,就不怕壞了舞兮姐姐的名聲嗎?或者,你們兩個已是將要大婚之人,所以纔不拘這些亙古不變的男女之節嗎?”
陌舞兮聽這話,不禁臉上已有着淡淡的怒意。這人,憑什麼亂猜測別人成不成親。
而南宮諾臉上原本的平靜現已被嚴肅取而代之,“水姑娘,還請注意你的言辭。而且,陌舞兮這一路是因爲我看不見所以是扶着我,爲何到水姑娘你的嘴裡就成了摟了。”
“我……我……我沒……”水卉蔓看似有些語無倫次了。可正當陌舞兮以爲這下她沒得話可說時,她偏偏臉色一下大變,從無奈瞬間到卑謙。
“那,南宮將軍,我也像舞兮姐姐一樣扶着你不就好了。”
“你自便。” 南宮諾似乎沒有意見了。
話語之間,水卉蔓目光此時又轉向陌舞兮,“舞兮姐姐,你看,我現在扶着南宮將軍,就麻煩你幫我們一路找找客棧啊。”
“嗯,好吧。”
陌舞兮臉上的怒意慢慢褪去,心想:“我爲什麼要爲這件事兒生氣呢?不生氣不生氣。”但此時真可謂是萬般無奈,而且,在他們面前,自己就好像一個多餘的電燈泡杵在這裡一樣。
一路上,陌舞兮左看右看,始終都未瞧見這原綺城的客棧。
“不如,我們去城中找找吧。那兒人多,肯定是有客棧的。”陌舞兮轉過頭,衝他們信誓旦旦地說道。
此時滿面春光的水卉蔓眯眼一笑,“哎,舞兮姐姐,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只要能找到客棧就好了。”語罷,水卉蔓那雙迷人的杏眼透出一種賓至如歸的境界,眼神又再度轉向一直不予理睬的南宮諾。
陌舞兮癟了癟嘴,哎,只能自認倒黴,遇上這麼個既難纏,臉皮又厚的姑娘。
原綺城 城中
原綺城雖然算不上一個大城,但畢竟還是一個繁榮昌盛的地方。百姓們在這兒安居樂業,其樂融融的生活着。
此時已是萬家燈火,溫暖且和祥的橘紅色的光亮散發在即將漆黑的夜幕當中。
街道上有不少孩童在互相嬉戲,但不久,便被親人喚回家中。可是,這羣孩子的心還在那些玩伴與玩物上,但無奈親人的阻攔,只好回家乖乖睡覺。
被黑色彌蓋的遠處,似有似無的狗吠聲將人引入遐思。連綿起伏的山丘卻遮蓋着事實的真相。
街道上,街道旁。寥寥無幾的百姓總給在夜色中行走的人們產生一種莫名的孤獨感與恐懼感。
“你們說,這黑漆漆的夜晚會不會有黑漆漆的魑魅魍魎啊。”一個突兀的聲音在夜色下響起,陌舞兮嚇的一顫,回頭一看,就着微弱的月光,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身後略顯不安的水卉蔓。相反,她身邊的南宮諾卻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真不知道這廝心裡想要幹什麼。
“你想多了。”陌舞兮乾脆利落的一句直接把水卉蔓殺了個啞口無言。
陌舞兮之後又反應過來,“你們看那些揹着包袱的人都往那邊走,客棧肯定不遠了。”
“嗯,走吧。”
水卉蔓似乎有些悶悶道。
拐過街腳,形形**的人在一座古色古香的房宅裡穿行。
“快看!客棧,是客棧。”一直悶悶不語的水卉蔓此時看見久違已久的客棧,不禁驚呼起來。
陌舞兮疑惑地順着水卉蔓的目光看過去。
高高的門楣上掛着一張匾,匾上鍍着‘綺王客棧’這麼四個字。
“人這麼多,可能都沒有剩餘的房了。”陌舞兮對着水卉蔓沒好氣的說道。
而水卉蔓此時似乎十分興奮,這也許是她第一次出來吧。“管他呢,我們先去看一看吧。”
說完,便沒有多理陌舞兮,拉着南宮諾就往那個方向跑。
“哎。”陌舞兮輕嘆一聲,便緊隨其後。
三人進入屋子時,沒有往常般的熱情招待,因爲,人實在是太多了。大概店主與小二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吧。
“掌櫃!”水卉蔓衝着那一大羣人的裡方喊了一聲,但裡面卻遲遲沒有反應。難道,店主不僅眼睛有問題,就連耳朵都有些小毛病嗎?
這時,陌舞兮開口:“卉蔓,這麼多人。我們又帶了一個南宮諾,還是在這兒坐下安安靜靜得等吧。”
“也好。”
三人剛坐下之後,南宮諾又開口道:“如果你們嫌我是個累贅,大可不必管我。”
“不是……”
“南宮將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從來沒把你看成累贅的。”陌舞兮剛開口,水卉蔓又搶先一步。
之後,南宮諾便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坐在此處,一杯一杯的喝茶。陌舞兮與水卉蔓就等着人羣慢慢散開。
…………
水卉蔓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看着對面朦朦朧朧的南宮諾與陌舞兮。
“醒了?”陌舞兮生硬的一句頓時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嗯。”
水卉蔓點了點頭。
陌舞兮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大概已經是酉時了。
“沒有多少人了,我們去問問客棧的一晚房價吧。南宮諾,你就在這兒等我和卉蔓。”
南宮諾並沒有回答她,但陌舞兮知道他的性格:不回答就是應允了。
水卉蔓接着便跟上陌舞兮來到店主那兒。
“掌櫃的,住一晚,兩間房,多少錢?”陌舞兮問得有些簡潔,但店主還是聽明白了的。
店主顯得有些爲難,“姑娘,我們就只剩最後的一間房了。”
“什麼!最後一間房?!”陌舞兮與水卉蔓異口同聲的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