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談判

正當路遠森收拾東西準備離去的時候,他手機的提示音突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原來是趙廠長發來的微信。

他連忙打開,映入眼簾的卻是“路總,我把當天所有值班的員工都問了,並沒有誰的記錄儀在那時候是開的。”

雖然路遠森的心中已經預設過這樣的結果,但他的心底還是免不了泛起一陣失落,他打開輸入框,幾次輸入了一些內容,最終卻都刪掉了,最後他只是把手機放回口袋裡,轉身繼續忙碌起來。

沒一會兒手機提示音又響了,他帶着些許煩悶拿出手機,這一次消息的內容卻讓他興奮不已。

發信人還是趙廠長,但內容是“我問到了一個員工,那個時間段她的老公正好來找她有事,記錄儀是開着的,他看了畫面的內容,不知道有沒有出現你要找的那輛車。”

雖然最後的內容是存疑的,但這已然帶給了路遠森莫大的信心,他連字都來不及打,直接按着語音說道:“他在哪裡?我馬上過去。”

來到趙廠長說的地點,他和那個人已經在等着了,路遠森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過來的路程有點遠。”

那個人卻並不介意,只是把桌上的筆記本電腦轉了個方向對着他:“沒事,你來看看有沒有你要的內容。”

路遠森連忙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盯着屏幕,手跟着在進度條上不停地點擊着,他要找的,就是去廠裡視察那天碰巧瞥見的那個車牌號——在木木百日宴那天他曾親眼看到黃文斌從那輛賓利上下來。

看到他緊張的樣子,趙廠長和那位男子也不免有些面面相覷。然而,幾經摸索他還是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牌照,正當他快放棄時,視頻裡卻出現了一個神秘兮兮的身影,正從工廠的方向走向停車的地方,雖然那人戴着鴨舌帽,但從記錄儀拍的角度卻將他的臉拍得一清二楚。

路遠森突然的躁動讓趙廠長也跟着神經緊繃了起來,他連忙湊過去看了屏幕一眼,隨即問道:“怎麼了路總,是有什麼發現嗎?”

視頻中的人穿的衣服是與之前周坤提供的路鴻焱車禍現場的那個人一模一樣的休閒裝!路遠森立馬大喊了一聲:“馮叔!”但此時馮叔並不在身邊,他一陣懊惱,卻突然靈光一現,隨即,他將視頻中男子的臉截屏發給了周坤。

“幫我查查這個人。”

周坤收到消息後並沒有迴應,路遠森也陷入了沉默,趙廠長還以爲事情又陷入了僵局,伸手擦了擦不知是因爲炎熱還是緊張產生的汗水。

終於,在將近十分鐘的沉默後,路遠森的手機又一次響了,這一次他幾乎是帶着忐忑打開的手機。

“魏成濤,多滋的員工,明面上是人事主管,實際上算是黃文斌的私人助理。”

這短短的一行字卻讓路遠森的心裡瞬間涌起了驚濤駭浪,得知了這個人的這層關係,也意味着他和黃文斌之間的戰爭正式拉開了帷幕!

“這段視頻能否發給我?”路遠森鬆了一口氣,微笑着說道。

“當然沒問題。”男子回答,他隨後操作起來,“把你的郵箱號告訴我。”

路遠森報出了自己的郵箱號,男子一陣忙碌後也終於鬆了口氣:“好了。”

路遠森心中十分感激,但他不知道該用什麼來表達自己的心意,最後脫口而出的還是那句說爛了的“謝謝。”

可男子卻不以爲意:“不用客氣,我老婆從你們公司離職後還一直在說,覺得現在的公司福利沒有憶芯好,雖然現在社會上對你們都是一些不好的言論,但我們相信你們是受人陷害的,能幫助你早日還原真相我也算是給自己積了一份德吧。”

路遠森笑了,他望着男子真切地說道:“若憶芯有東山再起之日,歡迎你們回來加入我們。”

多滋集團董事長辦公室內。

看着窗外不遠處已然把招牌換成了“多滋集團”的原憶芯辦公大樓,黃文斌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

“確定無誤?”黃文斌問道,他不高的語調卻讓一旁的魏成濤心中一顫。

“應該沒錯,那個探子發來的照片雖然模糊,但輪廓與路遠森十分相似,而且我們也確實查到了他回國的機票記錄。”

“你確定那個貨車司機被收買乾淨了?如果從他身上生了事端,那不僅僅是你,我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甚至多滋都會跟着搭進去!”

黃文斌的話讓魏成濤惶恐不安起來,這件事雖然是他這個老闆和李琴聯手設計的,但他們不敢讓更多人知道內幕,所以前前後後只有他一個人在跑腿。儘管當時那輛貨車已經被他處理乾淨,路上爲數不多的監控也都想盡各種方法毀之殆盡了,但他還真不能對這件事中唯一的變數——人性,有百分百的把握。即使當時那個司機拿到錢時一再申明自己會老老實實在監獄裡待着,面對來提審或發難的人絕不會開口,但這些年和憶芯之間明裡暗裡的戰爭讓他知道,他們公司那三個姓路的都不是什麼善茬兒。

“要不要……想辦法把那個司機給……”雖然殺人是黃文斌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碰的方法,但現在的局面讓魏成濤不得不往這方面想。

“不!”黃文斌卻切斷了他的想法,“現在走這條路反而會打草驚蛇,現在我們該做的,是想方設法阻斷路遠森這邊的路。”

誰知,黃文斌的聲音剛落下他辦公室的座機便響了起來,在這靜謐的空間中它就像是兇鈴一般在敲打着魏成濤的心臟。

黃文斌看也沒看來電顯示便將電話設爲了免提,可裡面傳出來的聲音讓他和魏成濤不免同時心頭一驚。

“黃叔叔,別來無恙啊!”路遠森的聲音十分平淡,卻讓魏成濤有些頭皮發麻。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黃文斌十分討厭這種故弄玄虛,儘管他的心中也控制不住地慌張起來,但他絕不能讓他的對手識破這點,這是博弈中的大忌,因此他在表面上仍顯得十分平靜。

“老朋友打個招呼而已嘛,黃叔叔您慌什麼?”路遠森卻一語道破了他內心的真實狀態。

黃文斌有些慍怒,但他沒有發作,等待着路遠森的下一句話。

“我就是想讓您轉問一下您的手下魏成濤先生,12月28號那天在我們那破落工廠裡都學到了些什麼呢?唉,多滋好歹是大公司,想要我們的什麼技術您直接跟我爸說一聲就好了,我們這多年的‘老朋友’,還有什麼需要藏着掖着的?倒是你們,用這種偷偷摸摸的伎倆,傳出去怕是有損多滋的名聲吧!”

路遠森的聲音一點一點地瓦解着魏成濤的內心,他的臉上已然掩飾不住那一份驚恐。

“路遠森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黃文斌徹底震怒了,他氣急敗壞地企圖用這種方式來掩飾內心的不安。

“哈哈哈哈!”誰知電話那頭的路遠森竟哈哈大笑起來,“您再順便幫我問問,他那天戴的帽子是MaisonMichel去年的秋冬定製版吧?我正愁買不到呢,這麼多年交情了,能不能讓他幫我也訂一個?”

黃文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啪”的將電話摔在了地上,路遠森的聲音徹底斷絕了,突然的寂靜讓魏成濤幾乎只聽得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老……老闆……現在……怎麼辦?”魏成濤的聲音裡夾雜着一絲顫抖。

“操!老子最討厭這些裝神弄鬼的玩意兒!就算他有當天的監控又怎樣?路兆輝老子都能給弄進去,他算個屁!”

黃文斌一連串的咒罵並沒有帶給魏成濤多少安慰,相反,他更惶恐了,因爲多年的察言觀色讓他知道,這個老闆只是在用表面的氣勢掩蓋內心的不安。

“不要愣着了,我們得搶在他前面,”黃文斌理了理被情緒所左右的心緒,那些詭計轉瞬又涌上了心頭,“你先想辦法找到何興陽,務必要保證他不會向那邊倒。”

魏成濤連忙站起身來欲往外走,可黃文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如果比較棘手的話,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的手段。”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這話裡的內容卻讓魏成濤不免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他們一直在法律的邊緣遊走,但至少之前他從未真正自己動手過,可是,他的命運已然和眼前這個男人牽絆在了一起,所以,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回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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