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灘,丁家別墅。
大姐夫叫丁曉龍,親自接李川和小美到家裡。
詳細瞭解完大姐的事情,小美懂法律,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問:“那我大姐的公司還在嗎?”。
“公司還在運營,不是很理想,必定說有污點,我派人在管理”,丁曉龍回答。
“好了,我們去吃個飯,我的父親知道你們要來,特地在酒店安排的家宴”,丁曉龍起身示意小美兄妹,他知道李瑤有個勢力很大的兄長,眼前這位冷酷的美女警官也不好說話。
丁父非常健談,談論經商之道讓小美有些不舒服,大姐近況如此,誰還有心聽這些,看看時間用英語問大哥說:“哥,我們走吧?,到附近找個賓館,明天看看大姐”。
“好的,美”,李川根本聽不懂上海話,他也不喜歡這個人。
“去我家吧,有房間”,丁曉龍說。
“不用了,我不習慣,謝謝”,小美拿起包包,問服務員說:“買單吧,多少錢?”。
人們很吃驚,丁曉龍急忙追出去,倆個人在外面說話的聲音漸漸大起來,丁家人也在互相議論,唯獨一位女孩子低頭吃着東西,她是大姐的小姑叫丁紅。
丁曉龍見李川出來閉嘴不語,小美說:“哥,我們走,這頓飯我請,我們家不窮”。
丁紅要刷卡,餐廳經理看眼李川,恭敬的說:“李先生,您的房間在總統房888,這邊請”。
沒人理會丁家人,丁紅拿過來賬單仔細看着,丁父也過來望着兄妹的背影。
“怎麼回事?”丁父問。
“黑卡”,丁紅說,用力甩給丁曉龍菜單,她清晰的看見李川出示的卡片。
丁父道:“曉龍,聯繫商會,現在,快點兒”。
888房間裡,李川聽着助理麥瑞的彙報。
大姐李瑤畢業於傳媒學院,從事幾年的媒體記者工作,結婚後創辦“鷹瞳”危機公關公司,國際公關行業中知名度很高,兩年前公司上市運營,前年突然對外宣佈“詐騙事件”,公司如今由丁曉龍打理。
李美沒有問什麼,她發現大哥辦公桌上的標誌和房車上的一模一樣,偷偷用手機查一下發給姐妹們,李姝回話說:“這個是雪鷹,歐洲很大的航空公司,姐,那裡看到的?”。
李川提着啤酒過來道:“美,這個酒店是西西家在中國的總部,剛纔你們在爭吵什麼事情?”。
小美找到脣膏簡單擦拭着,緊張的心臟“通通”亂跳,大哥一身的肌肉和傷疤有點嚇人,部隊中並不少帥哥,丁強就是型男先生。
“啊?,我,哎呀,你穿上衣服,還是那樣痞子”,伸手摸摸李川胸前的傷痕,心裡一緊,槍傷和土耳其馬刀的深度痕跡。
“哦,沒什麼”。
李川說着開啤酒說:“海牙島保衛戰,我們小隊負責皇室護衛,我和西雅擔任第一狙擊手,也是最後的倖存者”。
“她是我的觀察手,那裡是她的家鄉,公主瑪雅的姐姐,我現在的老闆,這裡就是瑪雅在國內的資產,知道雪鷹嗎?,我的護衛隊的名字”。
李美瞭解7年前那場轟動世界的反恐事件,警校裡早就列入了教程,當時全校師生守着操場上的大屏幕,聽着無線電對話,牽掛着那個講法語和漢語的男生。
“哥,你,你就是雪鷹?”,她小心的問。
“嗯,西雅是我的戀人,她利用衛星電臺向外界尋求救援,因爲我們面對的是極端武裝,你也知道?”。
“知道的,一年零八個月,打掉了旺措反叛首領,媽呀,是我哥,夠我牛一年的”,李美沒想到這些,看看手機上丁強的問候也沒有回覆,繼續說:“丁強說,明天他爸爸來上海見我們,是這樣的關係,我男朋友和大姐夫是堂兄弟,他的爸爸纔是丁家的老大,我一直在追問大姐的事情,我覺得媽媽的車禍有蹊蹺,你知道媽媽是講道理的,如果真的是大姐的錯,媽媽不會那麼做,不可能無理取鬧”。
“媽媽到處找人,找律師,跪在法院門前幾天幾夜,我們幾個都換了手機號,有人威脅,有人到我們的單位鬧,老四和老五的公司領導也收到東西,先是小妹學校出了事,差點退學的”。
“嗯”,李美看看手機說:“哥哥們知道我們到了,叫他們過來不?”。
“嗯,都來我這裡吧,這事沒完”,李川低聲說,通過了小美的羣加請求。
幾位年長的大哥大姐都在上海等待李瑤的二審判決。
他們擠在建築工地裡已經有半年多,多數爲農民工,有文化的不多。
大哥李剛收到小美的定位,一行人明天就會過來。
李美說:“最先媽媽不讓我們幾個女孩子管,說用不着,車禍後李娜接的媽媽回老家,她到處找人借錢我才知道,回來晚了”。
李川沒有說話,事件經過基本上和麥瑞的彙報吻合,大衛已經調動了危機處置小隊進入廣東,孤兒院的孩子們平時聯繫很少,現在全部聚集在小媽媽身邊,這就是親情。
李姝姐妹站在大堂門口等着,她們辭掉了工作,公司裡接到匿名信,說她們生活不檢點,還有照片證據說她們被富豪包養,莫名其妙的名下有豪宅好車。
網絡熱搜,空姐網紅。
李川笑着看,氣的李菲想打人,李娜卻問:“川哥,這裡你家呀?,太有礦了,哇塞”。
“不是,我們在中國的總部,我家在樓下停車場呢,哎,菲兒,這照片也太有色兒了,藝術,呵呵”,李川笑着翻看姐妹的頭條新聞,伸手摟過來氣憤爆表的李菲兒,倆人從小就喜歡打鬧,痛了一起哭的那種,騙姐妹們的糖吃。
“好了,安頓好了,大家休息一下,吃完午飯我們見見律師”,李美回來說,拉開菲兒瞪一眼擰着推開。
“行,麥瑞,收購鷹瞳的股票,有多少要多少,告訴大衛啓動危機公關方案,小美,聯繫大姐的公司,就說公司最大的股東來了,她公司的地址瞭解嗎?”,李川道。
姐妹們互相看看,李娜搶過去說:“公司就在這個酒店的8樓,你說大股東?,誰呀?”。
李川指指鼻子,拉拉腰,去洗澡換衣服。
小美想起什麼,拍拍額頭,輕聲說:“我的天呀,咋沒想起來這個,真蠢”。
“丁曉龍說,公司有份協議是和迪拜一個金主簽訂的,就叫瑪雅,阿布爾瑪雅”。
小美邊說邊找文件,手都在抖動。
“51%,天呀,川哥你回來對了,大姐有20%,他拿不到公司,那就等於我們有主動權,只要公司董事會不追究大姐的責任,客戶達成諒解,大姐就沒什麼事兒,沒事兒”,李美的聲音越來越大,女孩子們翻開李瑤留下的文件,擺放滿地的找着,這是唯一的希望。
麥瑞翹翹肩膀,拿出來甲方文件和瑪雅的授權書給吃着泡麪的李川,講法語說:“乙方公司挪用了8000萬美金,導致股指數下滑停盤,證監會證據屬實,李瑤女士罪名成立,我們發出公告,召開說明會向股民說明情況,大衛請示您,目前有20家遠洋物流企業已經談好合作,下一步是不是繼續跟進?,先生”。
“嗯,告訴大衛,後續不用匯報,由你任鷹瞳公關的執行CEO,辛苦了,麥瑞姐”,李川擡頭笑笑,露出雪白的虎牙,隨手簽字。
“不客氣”
麥瑞扭動着細腰離開,又回頭看眼地板上焦急的姐妹們。
女孩兒沒有找到文件,李川說:“不找了,去看大姐吧”。
小美站起來,她猜想肯定丁曉龍做了手腳,臉上流出氣憤,瞬間變的粉紅。
李川點點桌子上的授權書,丟過去車鑰匙說:“姐姐們,沒有問題的,我們等24小時就知道了,等大姐回來再找丁家的人講道理”。
四個小時後官方公告出臺,新進企業融資,證監會調查員撤離大廈,麥瑞召開新聞發佈會說明董事會決議,等待在看守所會議室裡的兄弟姐妹終於見到了李瑤。
消瘦憔悴的氣質女總裁顯得很激動,抱抱所有親人,最後走到蹲在角落裡吃薯條的李川身邊,捂嘴哭出來,用力打一下道:“壞蛋,嚇死我了,嗚嗚嗚嗚”。
“笨妞”
“出事也不說”。
“不叫你大姐了”。
李川用力抱着姐姐,倆人一起住進的紅旗孤兒院,一起讀書長大,沒有血緣超於親人。
“不哭了,丁曉龍抓到沒有?”,李瑤擦擦眼睛問小美。
“沒有抓,人沒跑,證據不足,警方沒有立案,商會的人都在外面”,小美說。
“媽的,川川,我們走,打架”,李瑤用礦泉水洗洗臉,出去找到丁小龍就是幾個大耳光,李娜拉住姐姐們說:“不管,打死他”。
李川吃完最後的一點薯條,捏着丁小龍發紫的腮幫子看看,微笑的說:“知道疼了,我媽是你們撞得,你們爲了不讓我的幾個姐姐插手搞出事情,因爲你們覺得我的幾位大哥都是農村人沒有威脅,你們忘記我,因爲我大姐沒和你提起過我的存在,你們忽略了雪鷹,是,我媽媽是爲了那個500萬和大姐的安危,你也在努力尋找瑪雅,你認爲以你的能力可以拿下金主,因爲你這個商會是唯一有港口物流的公司,但是你忘了瑪雅投資鷹瞳的原因,因爲她的家族知道感恩”。
回頭對丁父說:“你們將一無所有”。
“麥瑞,通知大衛停止和丁氏企業所有的物流合作,也包括他們”。
“好的,先生,我們的進出口業務已將轉向空運,深水碼頭不會再看到丁氏的貨船,很快就有可靠的消息”,麥瑞表情不屑的說。
商會的人聽見這些,幾個糧食供應商急忙拉着李瑤到一邊說着什麼,麥瑞的決定意味着他們的糧食出口業務停止,李瑤的鷹瞳公關公司主要經營業務就是爲瑪雅採購國家生活物資,丁曉龍的目的想獨佔鷹瞳,每年五十多億元的流水,盈利上千萬讓他眼紅。
他對商會誇下海口,李瑤不過就是一個女人,一個沒有背景的孤兒,萬萬沒有想到海外的客戶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瑪雅公主只是個沒滿十六歲的小女孩子,不但扣押了商會的代表團,還派出來“雪鷹”安保部隊進入了港口。
他後悔傷害了李瑤的媽媽,車禍徹底激怒了瑪雅公主,命令負責中東安保公司的李川回國,李娜打電話時丁父也瞭解了這個狠角色是李瑤的哥哥,小個子女人收養的孩子。
半個月前,李瑤的一審判決下來,死刑緩期兩年,小個子媽媽和幾個農民工大哥找到商會,拿出來的文件讓丁曉龍有些心虛,他在鷹瞳沒有股份,其餘30%李姝姐妹名下,夫妻的共同份額只有19%,51%在李川的名下。
惡人只有報應。
李川隨便的換件大號衛衣,大家有些拘謹,李娜可不管這些,坐上**位置抱着大貓吃牛排,哥哥姐姐們基本都在,李瑤看一眼和大哥斗酒的李川,大聲說:“好消息,媽媽脫離危險了,李珊送媽媽過來,大概3個小時後到上海”。
人們舒口氣,李川問:“碼頭上怎麼樣?,李瑤”。
“嗯,哥哥們去紅旗號貨輪,幾位嫂子去機組地勤,小姝和菲兒明天就可以去機組報到,也叫紅旗號,飛雪鷹的航線,嗯,北京到迪拜”。
李瑤吃了幾口牛排,擦擦手遞給李川剛剛簽好的通行協議,又補充說:“商會的人出面作證,丁曉龍和丁剛涉嫌詐騙,故意傷害罪,立案調查抓了,我,我也提出離婚”。
小美抱抱姐姐,聽李瑤說:“都怪我太任性,沒聽媽媽的話,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們纔是一家人,謝謝哥哥妹妹們”。
兄妹們沉默很久,這一年大家經歷的太多,丁家有錢有勢力,幾個哥哥賣房賣地活動關係,女人做零工男人做力氣工,睡過公園馬路邊,多虧檢察官幫忙找的工地纔有了安生之所。
小媽媽讓姐妹們製作了一面錦旗,檢察院門口幾名檢察官和警員迎出來,大家就像朋友一樣的開心高興,李川卻和一位女警員走進訊問室,女警先說:“李川,我是國安的宋雅,你真的是雪鷹突擊隊的隊長嗎?”。
李川身體一振,擡頭望着眼前的女警官,仔細聽着她的聲音,慢慢的說:“白,白鴿,是嗎?”。
“嗯,我是,我是,沒想到,你還活着”。
“是,就我一個活着”。
“還有一個女生,她是誰?”,宋雅問。
“茜拉,不在了”,李川淚水流下來,取下項鍊銘牌交給宋雅說:“中國,警員,阿布爾,茜拉,代號白狐,回來了”。
進來的人向李川敬禮,向英雄致敬。
茜拉,維族,中國籍女警員,十年前隨同非洲援助隊進入海牙島,任維和總部記者,叛軍佔領海島後她就和李川的護衛隊撤退進山區古堡,利用隨身衛星電臺向全世界播報實況,500多個日日夜夜不間斷的直播,讓全世界瞭解全部戰亂事件。
李川的老師和戰友。
李美陪同川走進警院,茜拉的房間還在,警裝和裝備,書桌上擺放着盛開的藍蓮花,警犬跑進來咻咻幾聲,宋埡說:“我和茜拉同期畢業,她都還沒穿過”。
全校師生聚集在廣場中,迎接英雄回家。
大屏幕上播放着那生死35分鐘,炮火隆隆的聲音,李川揹着茜拉奔跑,拼命的躲避炮火的轟炸,茜拉弱弱的聲音沒有停止,重複着同樣的話:“不要放棄,祖國沒有放棄我們,我們是中國人,我們是中國人,我們是中國軍人,中國軍人”。
懸崖邊他們擁抱着跳下時,公海上多艘戰艦同時開炮,就連趕來救援的“黑鯊”海盜船都打光了炮彈。
晚飯,茜拉的同學和戰友不約趕回學校,大家沒有太多語言,默默的爲茜拉包餃子,而後又用力吃,摻雜着眼淚代替茜拉品嚐家鄉的美味,全校同學在雨中練起閱兵操,警犬“拉拉”走在最前面,那是茜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