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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冰渣發出嚓嚓的聲音。

天色也不好,陰沉的快要塌到頭頂上了,劈里啪啦的鞭炮聲在這時候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山村在新年的第一天就陷入了一片沉積中。

強子家的院子裡已經站滿了大大小小的人,父親奶奶和柳兒姐都在這些人當中。

這麼多人除了村裡來人安排後事的,別的人站在院子裡鴉雀無聲。

我看見強子站在牆角居喪着一張臉,眼裡含滿淚水,他母親已經哭的死去活來,囁嚅着說不出話來。

有的人就安慰,他死了你和孩子也輕鬆了,要不那樣癱瘓着照顧到啥時候是個頭啊。

有的人質疑,怎麼這麼突然,前幾天還是好好的一個人?

人們不時的看看奶奶,等待着奶奶對這件有點來的突然的事情做個說法。

奶奶眉頭緊縮了半天終於說話:“依我看,是時間該死了...被吸盡了陽氣活這些日子算好了”

院子裡的人聽了奶奶的話一片譁然,連強子媽都止住了哭聲問奶奶:“姨...你這話是?...”

“那日我就覺得王能不是一般得病...是接觸了那些髒東西...晚上給他叫魂...本以爲會好的”

奶奶搖着頭說道。

聽完奶奶的一番稱述後強子的媽又跪在地上錘地嚎啕大哭:“王能啊...你怎麼能這麼就走了...扔下我們娘倆不管呢..王能啊...你怎麼能這麼就走了呢...”

強子他媽沒完沒了的哭着,院子裡的人勸慰不下,便漸漸散去,村長留下了幾個年輕人去祠堂裡擡來了副棺材進房間裡去了。

裝好棺材幾個年輕男人出來時個個抽着一張哭喪的臉,沒做停留就把棺材擡到村頭與廟不遠的祠堂裡去了,經過我身邊時,那股發腐的惡臭從棺材縫裡洶涌的彌散出來,院子裡的人閃開一條道。

村長說等過幾天再處理王能叔的後事。

王能叔的離奇死亡成了我們這個山村新年裡的第一條新聞,成了人們新年串門拜年的熱談,茶後飯餘總免不了提及到。我沒有找強子,怕他會很傷心,打算開學去城裡讀書時再和他做最後的道別。

關於王能叔的死狀有兩個版本,其中一個是說王能叔已經剩下一堆骨頭和一灘讓人髮指的爛肉攤在炕上,一種是說王能叔的頭顱爛出了幾個血窟窿,眼珠子莫名的消失...

總之兩種死狀我都沒有親眼見到,是聽村裡的婆娘們在門前三五成羣站着拉家常時說到的,說的亦幻亦真,我是相信這兩種其中一種的,畢竟曾經我看到了王能叔突然就變的發爛的臉。

時間在人們的談論中一天天過去,我心急如焚的只想趕快離開這裡去城裡讀書,這樣我就不會再看到那些可怕的鬼影不會聽見半夜的鬼叫聲了。

王能叔是五天以後才擡去下葬的,在那五天裡聽住在村口那幾戶人家說每到深夜祠堂裡就會傳來可怕的嚎叫聲,這是事實,我睡在奶奶的炕上耳朵裡也會隱約聽見讓人顫抖的嚎叫聲,淒厲的撕破寧靜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