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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兒姐拿鬥去門外裝了些沙子,奶奶把秤放在了上面,黃袍道士說:“開始吧”

奶奶秤起了鬥裡沙子的重量,一連秤了三次。

道士接着開始口中唸唸有詞,聽不懂他在嘟囔着什麼,閉着眼睛,轉個身抽出了背上那把劍,去掉布或纔看清楚了,原來是一把用銅錢串起來的劍。

黃袍道士口中唸唸有詞的揮舞着手中的劍,我站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一劍下去挑起桌上的黃紙在蠟燭上點燃,揮舞着。突然譁一聲帶着燃燒的黃紙刺到了我的面前,我冷不丁心裡一緊張,一瞬間裡身體突然輕鬆下來,但沒片刻又覺得神志模糊了。“死鬼還不快離開!”道士大喊一聲端起桌上那碟血衝我劈頭蓋地潑了下來,我被潑了個X血淋頭,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一下子感覺身上像是卸下了幾十斤重的東西,也感覺身體不熱了。“回來了...回來了...善愛...回來了”,奶奶手裡拿着秤閉眼大聲喊着。

“奶奶,我現在好像好了”我有點疑惑的伸伸胳膊,不費吹灰之力,“看,奶奶”我轉了身讓奶奶看。奶奶還在口中唸叨着一些含糊聽不清的話,柳兒姐從房間裡拿出了一卷麻紙。道士臉上的表情輕鬆了起來:“走了就不要回來了”,接過柳兒姐懷中抱的麻紙,在地上用血花了個圓圈,將麻紙放進去用火點燃了,對我說:“女娃娃,快過來,磕三個響頭”,我跪下後嗑了三個響頭,一股風吹來捲起燃燒的灰燼在空中盤旋了好長一會兒才散去,起身的時候看見柳兒姐突然兩眼翻白,抖擻了幾下。一股淡淡的霧氣從她身上飄了出去。

“煙霧繚繞的蒸騰吧,去吧,一切都已經去了,隨月光去吧...”道士口中唸叨着。

幾個道士招魂完後,片刻沒有停留就離開了,爲首的臨走時告誡家裡人,任何人,都不要去後院。

管家後來就在通往後院的門上加了一把大鎖,防止任何人接近和進入,這學期剩下的時間裡我就再夜沒有去學校,整天呆在家裡,一直沒有什麼事,眼看着就要過春節了。

奶奶的這個冬天開始有些咳嗽,父親不在的這些日子她忙裡忙外,要不是柳兒姐幫着點,奶奶早就累壞了,冬天奶奶突然就像老了許多歲,走起來也沒以前那麼風風火火,腿腳靈便了。這天我給奶奶把飯端到炕沿上去,奶奶的眼裡不知爲什麼會有了淚水,抓着我的手說:“善愛,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我笑道:“我現在不是已經大了嗎?”,奶奶含淚笑着摸摸我的腦袋說:“你一點看起來也不”,“也不什麼,奶奶?”我來了興趣問她,奶奶說話總是那麼隱諱,讓人難以琢磨。“沒什麼”奶奶收回手,吃起了飯不回答我的問題。

奶奶的話一直讓我不明其意,我跑進廚房問柳兒姐:“奶奶說我一點看起來也不”

“也不什麼?”柳兒姐接道。

讓我苦笑不得,“我還想問你,奶奶到底想說什麼呢?”我說道。

“我不知道啊”柳兒姐無知的搖搖頭,看她那表情也不像是隱瞞我。

“那就算了”

“哎,善愛,等等”我正要出去柳兒姐叫住我,放下手中抹布問我:“下午你準備做什麼?”

“不知道”我搖搖頭,“家裡呆的時間太長的真不知做什麼”

“跟我去楞子家吧”

“幹什麼去啊?”我笑嘻嘻的問柳兒姐。

“借幾本小說看看,楞子家好多書呢”柳兒姐兩眼放光的說道。

“柳兒借都能看明白小說了啊?誰給你教的字啊,一定是楞子哥吧?”我笑嘻嘻的問她,她怪不好意思的扭捏道:“盡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