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豆豆眼神閃躲道:“我沒有躲着你。”
張鐵沒有錯過李豆豆閃躲的眼神,落寞道:“李豆豆,你不要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詞,我真的不想在像三年前那般。”
李豆豆看着張鐵落寞的眼神,看着他痛苦的面容,心好似被針紮了一下。
三年前,她疏遠了他,看來,他是真的傷到了。
“對不起,我.....”李豆豆此時除了說句對不起,她竟不知如何開口。
張鐵打斷李豆豆的話:“李豆豆,你不用說對不起,我只是怕你害怕輿論,所以,遠離我。”
李豆豆定定的看着他,半響:“張鐵,爲何你對我這麼好?我.....”會誤會的。
不過這幾個字她卻是不敢出口。
張鐵直接道:“我張鐵雖然讀書不成,但是也不傻,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心裡都跟明鏡似得。
我永遠忘不了冬日裡你怕我冷,把自己的大氅給了我。
我也忘不了,那個熬夜幫我做棉襖的小人兒。
更忘不了,每晚都以溫書的理由把我哄過去,給我喝粥的你。
你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可以忘記?”
李豆豆道:“其實,我對你那麼好,原本就是因爲你經常給我送柴火,你對我也不錯,不然我也不會.....”
張鐵直接打斷李豆豆的話:“李豆豆,我是給你送柴火不假,但是你爲我做的,本來就已經超出了我幫你的範圍。
這世界上沒有該不該的事情,我不覺得我送你柴火,你就該給我大氅,該給我做棉襖,該給我粥喝。
對於你的所作所爲,我都表示最真誠的感謝。”
李豆豆聽了張鐵的話,眼睛紅紅的,不是覺得張鐵說的有多好,說的有多對。
而是,他的想法很好,他的品德很正。
確實,這世間本就沒有該不該的事情。
“張鐵,我忽然覺得你真的是個好男人。”李豆豆鼻子紅紅道。
張鐵聽了李豆豆的話,憨厚一笑,拍了拍李豆豆的腦袋:
“我要是真的有那麼好,怎麼會家裡連個說親的都沒有?”
李豆豆聽了張鐵的話,心裡再多的感動都沒了,她板着臉不樂意道:
“你就那麼想要個媳婦兒?”
張鐵笑道:“李豆豆瞧你這話說的,我年紀都這麼大了,村子裡和我玩的好的幾個孩子,人家媳婦兒都懷上了,估摸着今年過年都要當爹了。
就我,還沒有音信。
其實,也不是說我特別想,只是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我又是老張家的一根獨苗苗,他們做夢都想要抱到重孫。
如今爺爺奶奶身體越來越差,能活到什麼時候都說不準。
我想着今年過年我就不讀了,如果過年的時候就直接成親,爭取明年開春兒就懷上一個,也讓爺爺奶奶樂呵樂呵。
這也是我的心願,爺爺奶奶養我這麼大,爲我操心操肺,我不能給他們好的生活,只想讓他們開開心心的安度晚年。”
李豆豆聽了張鐵的話,楞了半響:“你不是想找個溫柔漂亮的?你這麼急,哪裡能找到?”
張鐵笑笑:“溫柔漂亮的?那就說說罷了,就我家那茅草屋,只要是個姑娘不嫌棄,我都把她娶回家了。”
李豆豆聽不得張鐵的自暴自棄,她急道:
“張鐵,你這幾年編筐掙的銀子應該也不少,你那麼能幹,不要妄自菲薄。”
張鐵苦笑道:“除了我平時的開支,給爺爺奶奶的開支,去年又翻修了一下屋子,現在身上也就幾兩銀子的存款,哪裡能幹了?”
李豆豆還想說什麼,被張鐵給打斷了:
“好了,不說了,我都不愁,你那麼愁幹嘛?
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在說罷。
你餓不餓?剛剛急慌慌的把你拉回來,你都還沒吃午飯呢,現在我們去吃吧,不然等會兒飯堂就沒飯了。”
李豆豆聽了張鐵的話,也知道急不在一時,她摸了摸肚子,確實已經飢腸轆轆,無奈點頭道:“那咱們走吧。”
張鐵點點頭,讓李豆豆走前面,他跟在後面走着。
張鐵和李豆豆剛吃完飯,準備回宿舍溫書,徐蒙魏民兩人在後面叫住了他們:
“張鐵,李豆豆,你們等等,我有話跟你們說。”
張鐵和李豆豆轉頭,看着兩人急吼吼的模樣,有些訝異,張鐵道:
“跑這麼快?有啥急事?”
徐蒙撫掉額間的汗,氣喘吁吁道:“現在天氣不是越來越涼了嗎?金善人派人來說讓我們給玉米弄個棚子遮一遮,不然肯定會凍壞的。”
魏民道:“所以我和徐蒙商量了下,覺得越早弄越好,這纔過來跟你們說下,如果明天你們有空,咱們就一起去玉米地裡。”
李豆豆暗自嘀咕了句:“這回金善人怎麼這麼熱心了,居然還派人來告訴我們。”
徐蒙接話道:“誰說不是呢,我聽人說好像是金善人讓我們去種地,就是想讓我們體驗一下疾苦,本身就沒抱多大希望。”
魏民道:“金善人應該也知道來書院裡讀書的,都是家裡的眼睛珠子,疼的不行,平時在家,肯定很少幹活兒,他覺得我們可以肯定種不好,也怕糟蹋了好地兒,所以才分了荒地給我們,讓我們開荒種地去。”
張鐵道:“那現在爲啥還要我們蓋棚子呢?”
李豆豆道:“我想,應該是我們的地裡玉米長勢太好了,他不忍心玉米被糟蹋了。
而且,金善人能做到今天家大業大的,腦子肯定好使,他有可能看到了商機,覺得這玉米要是種出來了,冬天賣的話......”
徐蒙靈機一動,大聲道:“物以稀爲貴,到時候不愁賣不出好價錢。”
張鐵想了想也說道:“是呀,要是賣給縣裡的達官貴人啥的,估計價格還能往上提。”
魏民道:“嗯,你們說的對,有可能金善人還會獎勵我們幾斤肉呢。”
李豆豆幾人聽到魏民的話都笑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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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就想着吃。
張鐵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徐蒙,魏民,明天我們也不能直接就去了。搭棚子需要些什麼,怎麼搭,咱們要規劃清楚。
不然咱們幾個去玉米地裡,沒有計劃,不僅浪費時間,還冷的不行。”
徐蒙和魏民聽了張鐵的話,也贊成的點點頭:“行,都聽你的。”
張鐵道:“那這樣,今晚把唐玉超也喊上,來我們宿舍,我們一起商量一下,看這個棚怎麼搭比較好。”
徐蒙道:“行,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那我們吃了晚飯就到宿舍來找你。”
張鐵道:“嗯,行,那就這麼定了。”
告別了徐蒙和魏民,李豆豆,張鐵回了宿舍,李豆豆感慨道:“張鐵,你懂的真多。”
張鐵笑了笑:“只是農活幹的多了罷了。”
李豆豆道:“我覺得你腦子很活泛,而且心裡有成算,如果你去做生意的話,肯定能掙錢。”
張鐵笑道:“承你吉言了。”
李豆豆看着張鐵一回宿舍就拿着筆墨紙坐在桌子前開始寫寫畫畫,那模樣好不認真,李豆豆好奇道:
“張鐵,你這是在幹嘛呀?”
張鐵邊畫邊說道:“搭一個棚子不簡單,而且還要防凍的棚子更不簡單。我在畫一個搭棚子的圖,覈算一下用料,到時候就按照這個來做。”
李豆豆聽了張鐵的話,雙眼冒星星:“張鐵,你太厲害了。”
張鐵笑笑不說話,低着頭認真的畫圖。
李豆豆見張鐵那麼認真,她也拿了一本書,坐在窗戶旁邊開始看了起來。
雖說她不能考童生,怕考上以後麻煩無窮,但這並不影響她愛讀書的本質。
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晚飯過後,徐蒙,唐玉超,魏民三人就準時來到了李豆豆和張鐵的宿舍。
張鐵見他們一來,便把他一下午的成果拿了出來:
“今天徐蒙說搭棚子,我自己思量了下,搭棚子,以咱們的能力,肯定只能力所能及,不能說還去請人幫忙花費銀子。
我自己畫了一張圖,棚子的着力點用竹子來做支撐,然後上面用稻草覆蓋。
爲了以防颳風下雨把稻草吹散,我想了想,把所有的稻草都用繩子紮緊實,這樣稻草都被固定,就算大風吹,也不容易被吹散。
而且下雨時,因爲稻草不怎麼遮雨,下面的玉米也能得到雨水的滋潤,長勢應該也不會受到多大的影響。”
張鐵說完,看了看在場的幾人:“你們幾個有沒有異議?如果有別的想法,提出來,我們一起討論一下。”
李豆豆,唐玉超,徐蒙,魏民幾個都搖搖頭,讚賞道:“沒有了,你想的很全面,就按照你說的辦。”
張鐵點頭:“那行,既然你們都沒有異議,那明天我們就兵分兩路。
徐蒙,你帶着唐玉超和魏民去後山砍竹子,一畝地差不多要一百多根,你就砍個一百五十根左右。
我和李豆豆就去弄稻草,然後把稻草用繩子固定住,到時候咱們竹子一弄好,直接把稻草往上一鋪就成了,這樣速度也快。”
李豆豆,唐玉超,徐蒙,魏民幾人都表示同意:“成,就按照張鐵的安排做。”
張鐵點頭:“好,那明天就開始分頭行動,誰先弄完就幫誰,咱們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把棚子給搭好。”
幾人異口同聲道:“好。”
第二天,李豆豆醒來,張鐵已經不在了。
她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穿好衣服起牀洗漱。
她剛弄完,就看見張鐵挑了好多稻草回來,張鐵見李豆豆醒來了,笑道:
“醒了?桌子上的粥看到了吧,估摸着都涼了,你等下自己熱一下在喝。”
李豆豆看着張鐵挑着稻草回來,驚訝道:“張鐵,你怎麼這麼早就出去了?”
張鐵道:“搭棚子越快越好,我就想着早點弄回來開始做,不然今天弄不完,就又要耽誤時間了。”
“那我能做什麼?”李豆豆看着稻草一籌莫展。
張鐵笑道:“你先去把早飯吃了,然後出來幫我把稻草理順就成。”
李豆豆驚訝道:“就這麼簡單?”
張鐵道:“也不簡單,這個要細心了。”
李豆豆有些不樂意道:“張鐵,你不需要處處照顧我,我是你們其中的一份子,我有義務幹活兒的。”
張鐵沒理會李豆豆的話,彎着腰把挑回來的稻草碼在院子裡。
李豆豆看着張鐵不理她的話,既生氣也莫名的甜蜜。
生氣的是張鐵每次都照顧她,不讓她乾重活,讓她感覺被特殊對待了。
甜蜜的也是被張鐵的特殊照料,她又覺得他對她是特別的。
可真是讓人又恨又愛,她都不知道說啥了。
索性也不想了,她走到屋子裡把粥熱了熱,喝了粥,李豆豆就開始幫張鐵順稻草。
而張鐵就從書院外的村民裡要稻草,他一來一回的把稻草給挑回來。
其實稻草雖然是柴火,但越到冬天,就顯得精貴了,畢竟冬天極冷,稻草能生火,這就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了。
還是張鐵和村民們的關係好,以前農忙的時候,張鐵都會去幫忙做活,雖然村民也給張鐵好處了,但是關係也這樣積累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