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好心沒好報?她就是明晃晃的例子!要說起此事到底該怪誰?
花想容在地上翻滾幾下躲開赤焰雕前幾輪襲擊,碰到一棵大樹主幹扭身躲到樹後聽見“乓”地一聲以後,她明白了,這不怪人家,該怪自己。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滾回妖獸嶺。二,和之前的那些傢伙一樣,實在這裡!”
聽見赤焰雕“撲騰”起身的響動,她背倚着大樹同時起身。藉着大樹主幹的粗壯,她再次躲過了被它喙到的襲擊。同時,她還反省了自己。反省出的結果,便是自己因得知流光未亡而一時忘了思索,這隻赤焰雕到底因爲什麼被冰符封結。
幫它碎冰解封的時候,她滿心“記得”人家是襲擊了自己。可直到它沖天而起,再次俯衝向她,她才記起,這赤焰雕,原本是奔着昭白骨去和杳杳去的。
它不在被異香錯亂神志之列,是純純的心懷不軌者,她又爲什麼要救它?
“呀——”
“口出狂言,沒了淬骨丹鼎,你什麼都不是!”鳥鳴聲伴着中年男子的話音傳入她的耳中,她側身在樹後,笑了。
“你犯不着對我用激將法,我是不會……”
“哐啷——”“嗖——”
花想容一邊說着話,一邊跳出樹後,在赤焰雕再次俯衝向她的一瞬祭出淬骨丹鼎。絲毫沒有轉圜餘地的,赤焰雕殞命于丹鼎之中。
她方纔的話只說了一半的話,在她望進丹鼎時候接上:“我是不會爲了面子,而枉顧性命的。我還要等着流光回來,我們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
她的話音中,赤焰雕的羽翼也沒入丹鼎的火焰中。
收回丹鼎,花想容起步奔向劍門關城牆的方向,漸漸地,她覺得自己越跑越快。順着彼時,融合修爲加身的感覺縱越起身,她竟好像小火箭一般看不清周圍的景象,直奔着城牆上的主人躍去。
“我的天吶!小容兒,你這是想要你哥我的老命呀!宗主,看見沒?我家妹妹從來都不分輕重,妹妹,從你哥我身上下去可否?”
比鄰城中一側的城垛上,因爲某容容的衝擊,花長纓接住她的同時,被卡在裡面,而她老大不客氣地坐在他身上,就是他卡在那的主要原因。
聞言,花想容努嘴搖搖頭。
“嘿!你這丫頭忘恩負義是不是?撞在這城牆上得多疼你知道麼?”
“你要是叫我一聲姐姐,我就下來。”
“宗主,這丫頭你還管不管?”
“你們家的事,自行處理。”
花長纓滿心以爲聶魄就是花想容在這劍門關中唯一的死穴,可他卻沒有想到,在這個“大義”之時,宗主居然主動選擇“放棄他”。
“宗主,你不能這樣——”
“她喜歡,你就叫聲姐姐怎麼了。反正,比起她,你更像弟弟。”
“花長雲,我在和宗主說話,關你什麼事?”
花長纓的哀嚎並沒有換來聶魄的動容,之前城下之事,聶魄已然確定她再也不會聽從他的意願,又何必自取難堪?現在這樣靜靜地看着她,不是很好麼?
不過,負手立在一邊看好戲的花長雲倒是受不了花長纓的聒噪了。但是依着花長纓的脾氣,即便花長雲現在是飛羽門的宗主,也分毫不給面子。
見到花長雲要走向自己,她果然地向長歌伸出雙臂:“長歌過來接我一把,我現在心情不錯,決定饒他不死。”
花想容原本可以讓聶魄接她下地,只是她心裡更清楚,如果她想要讓聶魄對她徹底放下,就不能再隨意地去招惹他。哪怕是,一星半點,也最好不要。
“小容兒好樣的。”
她沒有理會花長雲的相助,被花長歌淺笑接下,本已瞧見花長雲望着花長歌的不悅之色,偏偏花長纓一點眼色都不看地附和一句。
“小妹可否向長兄借長歌用幾日?”
花想容心中生出一個念頭,一是爲了保護長歌的安全,二來也是爲了劍門關的安危。畢竟,她早晚是要離開劍門關的。
她的一句“長兄”叫得花長雲一愣,在他的記憶中,花想容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麼親近地稱呼過他。心裡漫溢出一種不能名狀的感覺,雖然她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於花長雲而言,足矣。他沒有做聲,只是默墨頷首。
“聶魄,杳杳他們,在哪兒?”接下來就是要回去看看昭白骨爲何忽然異樣。
“長風帶着他們回丹香了。”
聞言,花想容對着聶魄緩緩頷首。
“此次是容兒過於緊張,原以爲是我一人對付不了的。勞煩宗主們掛心了,我要回去好好籌謀防範之策,思定便會讓聶魄通知二位宗主。”
“長纓且去符籙鋪子看看,可還有存貨?若有盡數收來;若是沒有,令掌櫃速速備下。我和你說話,聽見沒有。”
“不去,我沒錢。”
花長纓小孩子鬧彆扭一樣地雙臂環胸,隨便找了個理由就來搪塞花想容。
她聽了這話撇了撇嘴,走到他面前,將手伸向他的一隻袖口:“伸手。”
“幹什麼?”
“我讓你伸手!”
“……”
她右手扯起花長纓一隻廣袖,左手探入他袖中,起初,大家都在疑惑她做什麼。片刻之後,聽見他袖中“叮!叮!”的響了幾聲,聶魄和蒼梧隱約明白了。
“先去藥鋪,這些換了,買下五間符籙鋪子都綽綽有餘。”
“……”
花想容抽回手一瞬,花長纓就覺得自己袖中沉了許多,擡臂向裡面一看,頓時驚得不能言。
“懶丫頭,你這…到底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這不重要,長歌,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過,我能給你的工夫並不多。在我夫君執意要離開劍門關之前,你必須完成。”
說話間,花想容已經揪着花長歌縱身躍上城垛。再一縱身,衆人眼中的兩道人影變得很小很小。
“宗主…這?”花長纓攥住袖口遲疑。
“遲疑什麼?找容兒說得去做!就算她再怎麼變,重情重義這‘病’她算是根治不了了!”望着劍心宗方向消失的身影,聶魄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