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月把俏陽的行李全部都放在車子的後備箱裡,然後兩個人就一起開車離開了,俏陽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然後透過後視鏡,看見機場的門口,白大偉剛剛趕到,他看見陸詩月的車子離開,氣憤的使勁兒在地上跺了幾下。
俏陽的心裡有些悶,咬着脣,眼睛一直盯着鏡子裡的白大偉,直到車子拐彎,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俏陽才微微的緩過神兒來。她轉過頭,看見陸詩月很認真的開着車,心裡又是一股複雜的情緒劃過。
其實有很多次,她都想告訴陸詩月的,她想告訴陸詩月她已經和白大偉在一起了,她想告訴陸詩月她是真心喜歡白大偉的,她希望能夠得到陸詩月的理解和祝福。
可是她始終沒有這種機會。一是因爲白大偉根本不想讓她告訴陸詩月真相,他還想通過俏陽來獲得關於陸詩月的信息,二是因爲俏*本也沒有勇氣承認。
若是陸詩月還是以前那樣的性格,軟弱,善良,心思純淨,她可能還會想要試一試,可是現在的陸詩月,陰狠,狡詐,手段頗多,如果她當着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那陸詩月一定不會原諒她。
俏陽在這樣的抽搐和猶豫中,覺得心裡的心簡直就是在忍受着煎熬,她不知道還能瞞多久,也不敢想象陸詩月知道這件事情後的反應,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演下去,能瞞多久算多久。
半晌不聽俏陽說話,路是有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彎了彎脣角笑道,“怎麼了?怎麼一路上都不聽你說話啊?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我以爲你今天一見到我就會很高興,然後把這些天在你身上發生的有意思的事情,忙不迭的告訴我。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沉默,怎麼了?失戀了?”
一聽到失戀兩個字,俏陽就像是心頭上被人狠狠紮上一個刺,一個激靈讓她猛地回過頭看着陸詩月,“喂,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我怎麼可能會失戀啊?我,我,我連戀愛都還沒有談呢。”
陸詩月看看俏陽一張緊張兮兮的小臉兒,心裡的冷冽又多了幾分,不過面上卻還是笑容滿面,好像是三月的春風,溫暖又隨和。
“幹嘛這麼緊張啊?我不過就是開個玩笑罷了。再說了,我們經常在一起,你要是戀愛了,我能不知道?這種事情你要是想瞞我,可是瞞不住的喲。”
俏陽一聽陸詩月的話,心裡更加揪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虛的原因,她總覺得陸詩月是話裡有話,好像是她冥冥之中早已經知道了什麼。
不,這不可能,她和白大偉掩飾的這麼好,平時連一起逛街,吃飯都是選擇很偏僻的地方或者是商場,兩個人只要是在你公共場合,只要在場的除了他們還有別人,他們就會假裝是一副很陌生的樣子,就好像是不認識一般。他們都已經這麼小心了,不可能會被陸詩月知道的。
想到這兒,俏陽不由使勁兒搖了搖頭,心裡給自己不停的大氣,俏陽啊俏陽,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能亂了分寸。陸詩月根本就是什麼都不知道,她不過就是在聊天,最最普通的聊天。
紅燈。
陸詩月踩下剎車,轉頭看了看還在發呆的俏陽,微微蹙眉,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喂,你到底怎麼了?怎麼今天一個勁兒的發呆啊?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俏陽連忙扯回自己的思緒,微微一笑,將自己臉上的尷尬掩飾了過去。“我能有什麼心事啊?不過就是想着馬上又要開始上班了,一年都這麼開始了,然後給自己加油鼓氣呢。”
陸詩月眯眯眼睛,伸手在俏陽的臉蛋上擰了一把,“你呀,已經做的很好了,維持現狀就行了,要是有一天真的成了工作狂人,那就不可愛了。而且,你要真的成爲了女強人,那哪個男人會喜歡你啊?”
俏陽的心裡又是咯噔一下,不知道陸詩月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話題一個勁兒的往這方面扯,她又不由的開始心虛了。
看着俏陽微微垂下的眼皮,陸詩月知道,現在時機到了。她重新揚起脣角,挑出一道極其親密的微笑。“哎呀,我是和你開玩笑的了,你可千萬別當真啊。不過,我這些話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的,前幾天我就試探性的問了身邊的幾位年輕男子,他們都說工作狂的女人不可愛。所以,我勸你啊,工作還是要適當安排,不能總是超負荷的工作,聽到了嗎?”
俏陽以爲陸詩月是在關心她,臉上呈現出一汪淺淺的笑意,“恩,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不過,你都問誰了呀?”
陸詩月擡起眼皮,看了看俏陽探究的眼神,扁了扁嘴巴說道,“就是我的幾位朋友啊,哦,對了,還有白大偉。”
“白大偉?”俏陽突然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他都說什麼了?”
陸詩月聽俏陽這麼問,臉上有一種特別糟心又很爲難的表情,然後她慢吞吞的說道,“白大偉,白大偉就說他可一點都不喜歡事業型的女人,太強勢,太自私,根本就不知道別人在想什麼。他還說你,你,你一點都不可愛,也不漂亮,成天的自以爲是,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
陸詩月的話似乎還在繼續,可是俏陽卻沒了半點心情再聽下去。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簡直是亂透了。從陸詩月的侃侃而談中,不難看出,這話確確實實是白大偉說的,陸詩月沒有撒謊,可是白大偉爲什麼要這麼說呢?
他爲什麼要在背後說她的壞話呢?陸詩月問他問題,他大可以不回答的,或是找個別的藉口搪塞過去。可是他沒有,他不但回答了陸詩月的問題,還字字句句戳中俏陽的心,這到底是爲什麼呀?
難道,難道在白大偉的心目中,她就是這樣的形象?
不可愛,不漂亮,強勢,自私?
不,一定不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