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爭吵
趙明達在圖書館中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結束一天的工作下班。 圖書館的館長約上他一起，兩人閒聊著計劃去學院中心的鐘樓中，去小酌幾杯。
從中央轉到學院來，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他查找了圖書館上上下下的資料，卻並沒有找到半點和規則碎片有關的線索。
但趙明達顯然早就已經計劃把這件事當作一個長期工作，他並沒有急躁，反而和圖書館的館長相處好了關係。
“最近來學院進行審查的科戒所小組，聽說帶隊的就是你以前的老部下。”
聽到這樣的話趙明達只是搖頭笑了笑。
“什麼老部下，你看他在查我的時候，對我有半點關照嗎？”
“這證明你曾經這個副所長做的好，手下的人都嚴格辦事，沒有人情世故。”
“你就算對我說再多好話，我也沒辦法讓他們在審查的事情上放水。”
“哈哈哈，你把我想成什麼了，該審就審，我相信學院中的教師都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都是一羣只會搞研究的老頑固，誰的思想又會出現問題呢？”
就在趙明達和館長閒聊中走進鐘樓的時候，他忽然看著鐘樓下的一扇門定住了，疑惑的問。
“我來這裡很多次，鐘樓周圍也沒有其他建築，這扇門是通向哪的？”
館長也看向了趙明達說的那扇門，他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老趙你不知道嗎？”
“我該知道什麼？”
“那看起來之前學院的這個業務在科戒所裡並不是你來負責的，我記得你們所裡之前應該有三個副所長吧，每個人分管的任務都不一樣。”
館長拍了拍他的肩膀，邀請道。
“正好，反正現在你的職級也夠了，要不要跟我進去看一看？”
趙明達看著他一臉神秘的樣子也被挑起了好奇心。
他本來就是來學院找規則碎片的，越是秘密的地方，他越是更要去多瞭解。
於是，館長就帶著他，用了自己的權限打開了那扇森嚴的合金大門。
兩人一起沿著樓梯走下到了鐘樓的底部，隨後乘坐上了一節滑動的電軌，很快就來到了那間位於知明河下的實驗室中。
這裡顯然就是學院的最核心。
各種最尖端的研究都集中在此，趙明達甚至在這裡看到了那把被稱爲【岡格尼爾】的，傳說中的死命器具。
“這把槍不是說失蹤了嗎？”
館長解答了他的疑惑。
“是失蹤了，就在綠日衝擊中央，竊走影子宰相部分數據的那個時間段，它消失了一段時間，但後來皇室在中央的壁壘地窟中找到了它。找回來的時候它就已經出問題了，於是這把槍就被寄存在了學院，修復的計劃籌備十多年了，卻依舊沒法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案。”
隨著他們逐漸深入，趙明達見識到了更多都能讓他這個曾經科戒所的副所長都能感受到驚訝的東西。
沒過多久，他們也走進了那間天花板上流淌著“河流”，一旁的牀上卻還躺著42名特招生的房間。
剛走進來，趙明達整個人就愣在原地。
“這裡是幹什麼的？”
館長看起來對此頗爲不在意，在他看來這裡應該算是整個地窖最不起眼的一個項目了。
“在做鑰匙，最近學院也算是人才輩出，原本從舊世紀一直留存下來的那些鑰匙都能穩定保持收支平和，現在卻因爲鑰匙的使用量增加，不得不擴大生產了。”
趙明達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只是死死的盯著那臉上一片死寂的學生。
“爲什麼鑰匙會用人來做？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館長完全沒有注意到趙明達的表情變化，他還是得意的說道。
“過往的鑰匙製作效率太慢了，完全沒辦法滿足學院學生的消耗，後來是在第87任校長時改進了鑰匙的製作流程，這才成就如今學院的繁榮與地下城的輝煌。”
趙明達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像是徹底沒有了任何和眼前這個人聊下去的心思，轉而直接轉身離開。
等了好一會，都沒有聽到後面的反應，圖書館館長不由得轉過頭來。
他看著趙明達快步離開的背影滿是不解，高聲呼喊了兩聲，依舊沒有讓那個就像是要逃離這片地方的身影停下來。
走出來地窖，趙明達沒有絲毫停下腳步的意思，他目標明確的坐上了電車，接著來到了科戒所前來學院審查的小組的住處。
正在吃晚飯的一行審查人員，都被趙明達的突然到訪感到很驚訝。
他們都清楚當初他們的這位副所長是主動和所長請求調職，來到的學院。 在他們剛來的時候，也專門私下找他們說過，在學院中不要表現出和他很熟的樣子，該怎麼審就怎麼審。
但現在，他卻光明正大的自己找到了這。
趙明達沒有去管那些看過來的目光，他只是臉色陰沉的看著這隻審查小組的組長。
“黃軒，你過來！”
被叫到名字的組長滿臉不解的走了過來，他跟著趙明達一起來到了一個私密的角落。
“趙頭，怎麼了？”作爲曾經趙明達的直屬下屬，即使現在兩人已經沒有上下級關係了，黃軒表現的依舊很恭敬。
“學院的鑰匙現在是怎麼被生產出來的，你知道嗎！”
趙明達聲音很嚴厲，他緊緊的盯著黃軒的眼睛。
黃軒明顯沉默了下來，在趙明達的注視下，過了十幾秒鐘他纔開口說道。
“來之前，所長私下專門找我聊了些事，告訴我什麼能查什麼不能查。”
他雖然沒有直接承認，可是這樣的話，已經和承認下來沒有兩樣了。
趙明達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陰冷起來。
“人命！他們在用學院裡學生的人命來做鑰匙！這樣的事情居然從第87任校長就開始，這就代表近200年來，所有的科學家身體裡都有另外一個人的血！如果這樣的事都還不能算是觸犯了禁忌法案！那還有什麼事是不被允許的！”
黃軒不敢去直視趙明達的目光。
“但是.在我來之前，所長已經給我說過了，有些事情總是要變通的。這件事不光學院的校董會，科戒所、內閣還有皇室都是知情且默許的，禁忌法案已經跟不上現在的時代了，有些事就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趙明達聽到他的話，卻是一臉慘白，他像是對得到這樣一個回答感到極端的難以置信。
“默許的？皇室和內閣都知道？學院早就往上通報了？”
“是的。”
“用自己人民的命去當原材料！把曾經禁忌的事情作爲現在的常態！這樣的皇室這樣的內閣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他們是在維護誰？誰又在維護他們！”
聽到趙明達如此激烈違逆的發言，黃軒臉色大變！
他緊盯著趙明達的眼睛。
“趙頭！你怎麼能這麼說！什麼人民的命！只是幾個特招生而已，用他們的命就能換來對科學規則的更多掌控，這有什麼不對！你太迂腐了！”
“到底是我迂腐！還是你們都瘋了！”
“不要再說了！你已經不是科戒所的副所長了！我現在還敬重你，但如果你繼續這樣糾纏下來，那我不得不懷疑你的思想出問題，要向上面發起針對你個人的思想審查了！”
他們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很快就引起了小組內其他成員的注意。
趙明達只是臉色冷硬，身體像是被氣到發抖的指著黃軒，最後，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轉頭便離開了這。
學院，校長室。
圖書館館長一臉歉意的坐在校長辛國鴻的對面。
“是我考慮不周了，我以爲趙明達在科戒所待這麼久，有些事情他肯定都明白.”
辛國鴻只是擺了擺手。
“這不怪你，他的身份確實是夠級別的，只他爲人比較古板，對這種事沒有辦法太能接受。不過沒關係，他後面會自己想通的。我們所做的一切又不是爲了一己私慾，而是爲了內閣，爲了皇室，爲了整個地下人類。”
“那這件事之後該怎麼辦？”
“不用怎麼辦，你平時儘量多看著他點就行，別讓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還有，最近要把住口風，我已經在學院中聽到一些關於【常平倉】計劃的風言風語了，等從我這離開後，你幫我去給風紀主任帶個話，讓他好好管控一下這件事。”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格外嚴肅且認真起來。
“尤其絕不能讓這樣的流言傳到暮光教堂那，不然那個思想早就被判定爲極危的危險分子肯定要惹出大麻煩！”
“我明白！”
辛國鴻點了點頭，他身體放鬆的靠在了椅背上。
“還有特招生特殊班的事，這次我記得也是你來負責的吧？之後一個月，要對他們多負點責，這幾年裡有不少好苗子，我記得其中有一個犯了大事，都沒有提前處理掉他。”
“這些都是寶貴的人才，鑰匙的製作和生產是一方面，我們最重要的事不要忘了，是挽回曾經拋棄了我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