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看着眼前的年輕人。懶洋洋的連個像樣站姿都沒有,但濃厚的眉毛裡藏着猛虎一樣的氣勢,眼光高明如他,一眼就會發現他全身筋骨和民工的有大不同,擁有巨大的爆發力,但一支槍的要求?
他壓下了這一讓他冒險一試的想法,搖了搖頭,“這不合組織紀律,辦案的事情交給我們警方處理。”
林羽早料到了這個答案,聳聳肩示意無所謂,拉過一旁和寧靜說着事情經過的陳璐,笑道:“那這位當事人的安全,你們能不能保護好?”
“廢話,璐璐的安全我們會全力保護的。”寧靜橫了這個對警方不信任的傢伙。
“寧靜姐姐以前也做過我的保鏢呢,我在這裡會很安全的。”陳璐也笑了下,她此刻的表現落落大方,自從到了警察臨時指揮部後回答各種問題都有禮有節,言語十分謹慎,與平時百變精靈的少女已經截然不同。
“那你好好呆在這裡,我出去轉一圈看看情況。”林羽對女孩兒笑了下,陳璐一下緊張起來。拽住他的袖子問道:“你想去幹嘛?”
“晚上吃多了,肚子比較漲,去撒泡尿。”林羽笑嘻嘻的道。
“呸呸,真粗魯。”陳璐發現自己的面子都快被這個憊懶顧問弄光了,正打算問他怎麼去救白助理和那位和他關係不淺的少女,林羽已經湊到她白皙如玉的耳垂低聲道:“乖女兒,等你老爹回來。”
陳璐張牙舞爪的模樣頓時變得柔巧乖順,臉色微紅的應了聲後,讓寧靜差點看花了眼,陳璐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身後一大羣男警察更是看花了眼,什看着林羽施施然離開的背影暗暗豎了個大拇指,能夠當着這頭警隊母老虎的這樣調侃她的能力,可真是極品。
但在林羽離開不到五分鐘,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鈴響起,嚴明接到電話後立刻啪的一聲立正,幾乎所有反恐隊員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 шωш¤тTk дn¤¢O
“寧隊長!”嚴明放下電話後,臉色沉重的看向寧靜。
“到!”寧靜騰的一聲站起。
“令狙擊手就位,做強攻準備,上邊來了命令,這夥歹徒窮兇極惡,是真正的恐怖分子,我們不能心存僥倖,立刻出發!”
去撒尿的林羽沿着整個酒店晃悠了一圈,發現外部已經團團被警方控制住外圍,在此之前三分鐘,歹徒已經開槍擊傷一名人質。
而在酒店一樓某個窗口內部,一個荷槍實彈的特警荷槍全神警戒。看着一個林羽朝他走來後,揚起手中的槍吼道:“退後!”
林羽順從的舉起了手,緩緩轉身往後退去,在這名特警槍口朝下降低警戒之後,一粒石頭再次往後揮出,在太陽穴上重重一擊,特警悶哼着倒下,一個漂亮的起跳後,林羽順利的縱入了窗子裡,幾乎是幾秒的時間內,就消失在這個入口。
“該死的。”後邊響起一聲嬌喝,寧靜頭罩裡露出的雙眼狠狠的盯了那個背影一眼,這當口添什麼亂?
揮手製止隊員開槍擊斃的行爲,在無線電裡沉聲道:“不用管這種送死行爲,恐怖分子才四個,我們這麼多人,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
酒店裡很安靜,沈怡的頭頂上橫着一支槍口,女孩兒的晚禮服已經髒亂不堪,沾了不少灰塵。手裡緊緊捧着那個小包,嘴角倔強的翹起,身邊是一個很漂亮的白領麗人,她應該叫白鳳蘭,剛纔作爲就會贊助商發表了感言,好像是陳氏集團董事長的特別助理,在一片紛亂的情況下,利用她的日記本吸引了恐怖分子的注意力時機,已經偷偷拔了幾個電話號碼。
“你認識林羽?”白領麗人抽個機會小聲問了句。
沈怡點了點頭,大眼裡滿是恐懼之色,她們兩個人已經被一個恐怖分子單獨看管起來,但管制反而沒有那麼鬆,似乎是在看了她的日記本里某個名字後,才這樣做的。
“我也認識他,是他的同事。”白鳳蘭虛弱的看了眼前的少女一眼,“發了幾條短信,沒見回答。”
“林羽哥哥一定會來救我們的。”沈怡仍然堅守着最後一份希望,看着在另一個人羣裡母親,似乎從不會懷疑那個人影會從天而降,“他說過不會讓我受到半點危險的。”
“傻孩子。”白鳳蘭擁緊了女孩兒,兩個女人一起用這個動作互相慰藉,她的眼角有些澀,小女孩還能在這個絕境存着一分希望,自己早已經絕望了,她看着重大十公斤的高能炸藥放在大廳,並且設置了時間後,就明白這羣恐怖分子絕對不是可以外邊的談判專家可以說服的。
“隊長!”無線電裡傳來厲聲呼喝,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兩顆不同方向射殺的詭雷已經將寧靜和反恐隊員分離開來。在一支狙擊槍的壓制下,寧靜冷靜的發佈了全員撤退選擇另一條路線強攻的命令,自己則從另一條通道開始獨自突進,這意味着無法估計的危險。
“不用管我,我會安全回來的,指揮權轉移給副隊,一定要突破進去,我來吸引這名恐怖分子的注意力。”寧靜藏身在一間套房的門後,發現腿部已經中了些彈片濺射,鑽心的疼痛讓她的肌肉抽搐了數下,忍痛噴射點應急冷凍藥劑,咬牙還了一槍,長長的走廊上陷入了安靜。
恐怖分子的身影藏在轉角處,手裡多了一個手雷,剛纔女警察的還擊對他造成了一點輕傷,但並不影響他的行動,只需要將這枚手雷的拉環拉開,扔進那間套房裡,這個簡單的追逐遊戲就會宣告結束了。
在驚人的窒息氣氛裡,恐怖分子雙眼警戒的環顧身後,發現沒有任何威脅後,才放心的將手指扣在拉環上。
與此同時,他的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記。這名死亡十字架成員並不會愚蠢的選擇回頭,而是槍口向後,但發現自己的手臂一麻,背後傳來巨疼,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已經劃破皮肉,一瞬間將神經中樞的神經束全部割斷。
這是種無比痛苦的死亡方式,身體所有部位都將得不到大腦的控制,但大腦無比清晰,可以處理所有神經傳回來的割裂式痛苦,而且短時間內不會死亡。
“哥們,借個火?”林羽喜歡傷口上撒鹽的行爲。他的西裝筆挺,皮鞋鋥亮,頭髮整整齊齊,儼然跟參加舞會的成功男差不多,此刻出現在恐怖分子的身邊,嘴裡叼着煙,接過了那把AK47,菸頭湊到槍口邊上,扣動扳機後,恐怖分子的胸前嘣出一個血洞,噴出的火花點燃了他嘴上的煙。
“兒童不宜,切勿模仿。”林羽看着從套房裡鑽出來的寧靜,微笑着說了這八個字,然後搖晃了手中的AK47,尾指上還勾了個手雷搖搖晃晃着,微笑道:“老子終於有槍了。”
寧靜喘息着怒瞪了他兩眼,扣動扳機點菸的行爲如此嫺熟,要達到這種水準,她還得苦練幾年,這個陳公館的生活顧問,到底是什麼來頭?
“人質的安全堪憂。”寧靜說的第一句話讓林羽皺了皺眉,然後搖搖頭笑道:“他們不會現在開始的。”
“爲什麼?”
“永遠不要用你的想象去推斷,殺手那個世界不是視死如歸的。”
林羽拋下這麼一句話,捏着下巴考慮了一下,道:“有沒有酒店內部的詳細圖表?”
“有。”寧靜一瞬間放下疑慮,選擇和林羽合作,拿出一個微型電子設備後,按了幾下,一張酒店內部設施圖清晰的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寧靜負責警戒,林羽則陷入了沉思,也許這場風波進行到現在,已經與這些警察那些人質無關,殺或者不殺,都沒有區別,那幾名恐怖分子手裡的籌碼只有沈怡,或者還應該加上白鳳蘭。因爲她是陳公館工作人員的緣故,估計也會被死亡十字架們揪出來。
至於原因,很簡單,他們殺人質並威脅不了林羽,也許很多人都不清楚林羽的內心到底是什麼,但身爲同行,他們都會明白得罪一個殺手界NO1的後果,就算一千個人質同時死亡,也動搖不了那顆早已經見慣死亡的殺手之心,殺手不是救世主,而是自私的儈子手。
如果在他沒有出現前,沈怡和白鳳蘭遭受哪怕那麼一點傷害,他們面對的將是林羽的怒火。
這種怒火之前已經驗證了後果,整整一個組織全部被他用極端血腥的手段幹掉,雖然那四個死亡十字架成員因爲被洗腦的緣故,會認爲死亡將是最終的歸宿,但他們的頭目不會。
因爲所有的邪教,都是蠱惑教徒奉獻生命,而自己要活着享受的,就像大多數鼓吹民衆去推翻政府的精英人士一樣,永遠都會躲在後方,蠱惑民衆流血,而他們自己,除非是女人,纔會月月流血。
林羽從寧靜那裡得來的信息已經充分肯定,剛纔幹掉的那個牧師並不是真正的牧師,真正的老牌頂尖殺手能夠在平均壽命不超過三十歲的殺手界裡逍遙了二十多年,肯定是極爲愛惜生命的。
“走。”他站了起來,沿着兩個人研究出來的路線謹慎前行,他的每一個動作寧靜都找不到瑕疵,但她現在面對林羽的感覺,並不是面對一個出色的特工,而是像面對作案手段十分老臉的犯罪人員。
與此同時,空曠的酒店裡已經通過大型音響設備響起了一把溫和的嗓音。
“你們觸了我們的底限,狡猾的警察們,十分鐘後將要射殺第一名人質,她的姓名叫白鳳蘭,陳氏集團第一助理。”嫺熟的國語通過酒店裡的大型音響設備傳遞給四面八方,有種殘忍到極點的血腥味道。
“鳳蘭姐!!”被阻擋在隔離線外的喬思猛然擡頭,按着額頭差點眩暈在樹下,忍着眼淚狠狠的罵道,“那頭禽獸,你他媽的給老孃爭氣點,學一學超人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