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空間裡只剩下海浪與海鷗的聲音,其他的再也沒有任何的雜質,葉詩畫彷彿迴歸到了自然當中。她深吸一口氣,緩慢的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往海里走去。
冬天的海水異常的冰冷,儘管是隔着幾層衣物都能感受到那股刺股的寒意,葉詩畫恍若未覺,依舊一步一步往海底深處走去。
當海水沒過她的鼻眼時,她聽到來自身後一聲焦急的呼喚,海水中的脣角緩慢地勾起,思緒已經一片混沌,但是她知道她賭贏了。
顧冬晨看着淹沒在海水中的女人,心中一片慌亂,即便是對於她早已經沒有了感情可言,但是在見到她這樣尋死覓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心疼。
昨天的事情,他想應該不怨她,畢竟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抵抗得了一羣男人的力量。這不是她的錯,但是這個世界卻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歸到她的頭上。
現在的道德觀已經處於一種極度扭曲的狀態,而葉詩畫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顧冬晨慌忙的將葉詩畫從海水中撈起,拍打着她的臉龐,給她做着最簡單的急救措施,直到葉詩畫輕咳幾聲,呼吸漸漸緩過來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看着沙灘上的女人,蒼白着一張小臉,眉眼依舊是記憶中的那樣溫婉,但是他知道這份溫婉當中多少藏着一些狠厲,不過他自動將它歸屬與女人的小把戲裡。
“你這又是何必呢……”
顧冬晨輕輕嘆了一聲,接着將她的身子抱起,走回車裡送到最近的醫院。
躺在病牀上的葉詩畫,實際上早已經醒來,在顧冬晨給她做人工呼吸的時候,便已經意識迴歸,她只是嗆了幾口海水,並沒有真正的昏迷。
早在她漫無目的地來到海邊時,便已經發現了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顧冬晨,相信他也在擔心受到這麼多刺激的她,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既然他想看到,那麼她便做給他看好了。
顧冬晨現在在病房外面,葉詩畫能夠聽到他壓低了的聲音,似乎在和誰打着電話。
“嗯,東山醫院,你過來吧。”他對着電話裡的葉夕顏
說道。
葉夕顏拿着手機,一整天眉頭不展,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的讓她應不暇接。
不過這其中都脫不離不了的主角還是葉詩畫,她現在正在醫院,聽顧冬晨的話,是受不了刺激,選擇跳海自殺被他救了下來。
這其中究竟有幾分真實,她並不知道,但是現在她必須藉着這個機會完全的將葉詩畫能夠趨勢的能力給攔截下來。
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葉夕顏掛斷電話之後,便準備去醫院,正走到門前的時候,正好撞上回來的蕭政凌,他見她動作,擰眉問道:“怎麼了?”
說實在的,葉夕顏現在有些怕了蕭政凌,這男人簡直是把她看的太脆弱了,生怕一不小心便摔着碰着,拜託,她又不是不倒翁,不會推推就歪的。
但是很明顯的,和蕭政凌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她打算實話實說:“新聞你也看到了吧?葉詩畫承受不住打擊跳海了,被顧冬晨給救下了,我現在得去看看她。”
蕭政凌在聽到‘顧冬晨’三個字的時候,便心思一凝,他鄭重其事:“我陪你一起去。”
葉夕顏聳了聳肩,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應了一聲便要往外走,卻在往前踏了一步之後,被人從身後攬在懷裡,接着人便被裹進大衣裡。
身後是蕭政凌的胸膛,帶着炙熱的溫度,葉夕顏不自覺的往他那邊鑽了鑽,一擡眸便撞進他帶着笑意的眸子。
“笑什麼?”葉夕顏仗着懷孕,語氣絲毫不收斂,蕭政凌並不在意,他但笑不語,只是將懷裡的人又緊了緊。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他這麼說,葉夕顏恍惚間也忽然便意識到,一年就這樣過去了,今年的年,她不再是一個人了,這種感覺很奇妙。
明明去年的時候,自己還是孤身一人,今年瞬間便多了一個丈夫,一個孩子,對於她來說,這無疑是今年最好的禮物。
葉夕顏是被蕭政凌抱上車的,開始的時候,他是攬着她走路,後來又覺得這樣會累着她,乾脆直接抱起來,葉
夕顏對於他的動作早已經見怪不怪,她覺得這世上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值得她波動情緒了。
抱着這樣的心態,一路來到葉詩畫所在的醫院,去前臺詢問了病房,正想過去時,蕭政凌從身後拉了她一把,葉夕顏疑惑着回眸:“怎麼了?”
“告訴我,你去見她的目的是什麼?”蕭政凌這般問着,葉夕顏聞言微楞,他在別墅的時候沒有問,她便以爲他不會再問,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問出來呢?
她看着他,釋懷的對他一笑:“沒什麼,只是作爲姐姐來看看她。”
蕭政凌是不信的,卻又是相信的,極其矛盾的心理,他眉頭緊縮,緊了緊握着的手,與她一起踏入走廊。
顧冬晨已經守在葉詩畫的病牀前,她還在‘昏睡’着,牀上的女人眉宇間似乎比以前多了些許的複雜,顧冬晨看不懂,但卻知道,這是她的人生經歷,人經歷的越多,便越是複雜。
如同籠罩在一片雲霧之下的那般,看不真切。
葉詩畫裝睡裝的很辛苦,尤其是,她能感受到顧冬晨一直投放在她面上的目光,被窩裡的手掌緊緊的握起,她是抱有一點私心的。
之前確實是沒想過真的跳海,但是看到他在之後,便企圖讓他心疼,女人的小伎倆,男人從來不會識破,她自認爲自己的用的伎倆還是高級的,顧冬晨心底溫良,不會想太多。
事實上,她也確實是賭對了,顧冬晨絕對不會想到她是作戲,看着牀上的女人,他有些愧疚,算起來,她出事,與他還是有關係的,要不是昨天晚上他說話太重,也不會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顧冬晨陷入深深自責中的時候,葉夕顏與蕭政凌出現在病房門前。
女人與女人之間,總有着一種微妙的感覺存在,這是用科學解釋不通的,就像是女人一眼可以看出,誰是綠茶婊,各種白蓮花都逃不過她們的眼睛,比如現在,葉夕顏一眼就能看出,葉詩畫是裝睡。
這種小伎倆完全不講究技巧可言,葉夕顏能看到她睫毛下的微微顫抖,這種明顯的破綻,顧冬晨竟然看不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