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煙笑嘻嘻額來到門衛，倒是也沒有廢話，把煙往面前一遞，直接問道：“大爺我想問你一點事情。”
看門大爺看到桌子上的玉溪煙，眉頭微微一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把煙放到了地下，從旁邊拿出一盤象棋：“會下象棋不？”
看到我點頭，這大爺也沒有回答我的話，自顧自的擺着棋盤。我現在哪裡有心思下象棋，張口打算說話，卻被老爺子頂了回去：“有什麼事情下完象棋再說。”
我只有苦笑着答應了下來，將近十八年前的事情，不是那麼容易追查的，早些年高榮志的那些同學早就已經各奔東西，天南海北的我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尋找。
老爺子象棋下的極好，尤其是那士角炮，打得我是措手不及。沒有絲毫懸念兩盤全輸。老爺子看到我的象棋這麼爛抽動了一下鼻子：“說吧，要問什麼事情？”
“您知道高榮志麼？”我問了一聲。
老爺子眼睛波瀾不驚，淡淡的應了一聲：“哦，你說的是高榮志那小子。”在校園中提起高榮志所有人都豎起大拇指，那是自己最優秀的學哥，校長老師每天都把這傢伙掛在嘴邊。但是聽着老爺子說話的語氣竟然十分平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這平淡的語氣中，我還察覺到一絲淡淡的不屑。
老爺子吐出一口煙氣。撓了撓腦袋：“那小子在在這裡呆了差不多快有十七八年了，混的還算不錯。你問他做什麼？是不是這小子犯了什麼事情，你們過來查查底細？”
“不是犯了事情，而是高榮志的兒子死了，我們過來探查一下情況。”我實話實說道。
老爺子聽到這話渾濁的眼睛閃過一道精光，還是那一副很淡然的表情：“哦。”
這個表情太平淡了，校長聽到這件事情都十分驚訝，這傢伙竟然就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這算是什麼回答？
“您能說說高榮志在學校就讀期間的事情麼？”我覺得這個老爺子可能知道一些事情，好奇的問了一聲。
老爺子眯了眯眼睛哼了一聲：“有什麼好說的，和大多數人一樣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我看到老爺子真的知道一些事情，頻繁的給老爺子遞煙，老爺子看到我聽上路的，抽動了一下鼻子：“要說具體事情我不太清楚，反正和一個名叫楊青雨的姑娘有關，這個姑娘當時在我們青市還算是小有名氣。”
問是什麼名氣，這老爺子嘴角露出微笑說了一句，和當年的李香君有一比。當年多少富豪吹捧，和現在捧明星差不多，不知道怎麼回事楊青雨就是迷上了高榮志。這兩個人當時打得火熱。只是最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高榮志一夜高升，而楊青雨則是自殺身亡。聽說是高榮志這小子變了心，背叛了楊青雨。其中的細節恐怕只有當年的兩個人知道了。
老爺子暗歎一聲紅顏薄命又吸了兩口煙，拿着
玉溪煙到旁邊的小賣鋪換了三條紅梅樂呵呵的回來了，讓我們很是無語。
老爺子就是一個看大門的，知道的情況不是那麼詳細。我問了一句楊青雨死亡的地點，據說是在青市公園。聽說高榮志那晚和楊青雨呆了一天，晚上的時候有人看到楊青雨一身紅衣在鞦韆上晃動，臉上還帶着笑容。不過第二天卻有人在鞦韆上發現了楊青雨已經僵化的身體，嘴角還帶着一絲笑容。沒有人只是楊青雨是怎麼死的，什麼時間死的。這件案子也是青市一大懸案，到現在都沒有偵破。據說每到午夜十二點，那遊樂場的鞦韆還會無風自動，楊青雨的笑聲還會傳來。
張野說要回去調查一下資料。我拜別了老爺子，這次的調查還是有些結果的。最起碼知道了楊青雨這個人。
王局從滿是灰塵的檔案袋中摸出了塵封已久的檔案，關於楊青雨的死因，只有一句心臟驟停。連死亡時間都沒有記載，這件事情果然十分詭異。
我打算晚上去公園看看，能不能夠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報警電話再次響起，張野接聽電話，面色凝重的道：“高榮志的老婆死了。”
我們到達案發現場的時候，就看到高榮志神情木訥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地下的老婆的屍體，死者全身沒有任何傷口，但是就這麼死了，臉上還帶着詭異的笑容，表情自然，死的時候好像沒有受到太多的痛苦。
高榮志的情緒有些失控，推開窗戶，仰天大吼了一聲：“有什麼事情衝着我來！別對付我的親人，都已經過去十六年了，你就這麼恨我麼！”吼完之後，這傢伙跪坐在地上聲淚俱下，口中不停的唸叨着妻子的名字，說是自己害了她，也害了孩子。
張野過去想要詢問情況，被我用手拉住了，現在高榮志的情緒有些失控。尤其是旁邊還有開着的窗口，在這種情況下詢問，還真是怕高榮志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等了十五分鐘，高榮志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我躡手躡腳的過去把窗戶關死，扶着高榮志重新坐到沙發上面。眼前這個男人在短短半天的時間內，兩個至親全部都離開了自己。神情憔悴好像瞬間老了二十歲，目光都有些渙散。
“高先生，我想我們應該談談了。”
高榮志臉上掛着淚水聲音沙啞的問了一句：“你想知道什麼事情？”
“關於楊青雨的事情。”
聽到楊青雨這三個字的時候，高榮志面色終於有了變化，張了張嘴，最後化成一聲長嘆：“我，我對不起她。”看着妻子的屍體被擡出去，高榮志伸了伸手打算挽留，卻是無力的垂了下來，臉上滿是悔恨的表情，伸手啪啪打了自己兩巴掌，嘴巴都打出了鮮血，嘴角掛着一絲難以捉摸意味的笑容：“想不想聽我講一個混蛋的故事？”
法醫以及別的人都已經離開，現在場中就只剩下了我張野和高榮志三個人。高榮
志點了一顆煙，吐出一口濁氣：“事情要從十六年前說起，那個時候我是青市大學大二的一名學生，學習成績優秀。一次測試完了之後，幾個朋友張羅着去酒吧玩耍。我架不住同學們的熱情，也只好跟着上去。”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楊青雨，身着一身合體的旗袍，俏麗的容顏，淡雅的笑容，以及那甜美的聲線，使得我們這些窮學生立刻驚爲天人。”說道這裡的時候高榮志嘆了一口氣，煙都已經燒到了手才醒悟過來。
“我當時在同學們的鼓動之下上去唱了一首羅大佑的《你的樣子》，震懾了場中的所有人，也因此認識了楊青雨，楊青雨當時在這附近的酒吧很是有名，當下就問我想不想跟她合唱歌曲。我爲了多賺點錢貼補家用，所以就答應了，我們兩個人成爲了搭檔，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一來二去，我們兩個人就慢慢有了感覺。我在學校的所有費用幾乎都是楊青雨資助的。”
這種事情不是很好麼？看樣子應該會有一個圓滿的結局，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我和張野再次仔細的聽了下去。
“大三的那年，因爲我們學校缺少大學講師，這種在編的大學講師當年可是不好考。在會考的時候，那個考官找到了我，跟我東扯西扯的說了一些無聊的問題，最後這傢伙說，只要是能約出楊青雨單獨爲他唱幾首歌，就可以保證我能夠考上，並且還會給我一千塊錢。我那個時候是窮學生，雖然和楊青雨合唱能夠得到些錢，但是觀念還是很傳統，還是端着這鐵飯碗好，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下來。當晚我找藉口把楊青雨騙進了那個考官的房間，本想在外面聽着動靜，在那個時候卻是正好有同學過來找我，我料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就離開了。”
“兩個小時後，當我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卻是發現楊青雨衣衫凌亂的倒在房間。”說道這裡的時候高榮志臉就抽搐了一下。
當晚楊青雨面無表情的穿好衣服，很是冷淡的看了高榮志一眼，轉身離開了這裡。高榮志以爲自己和楊青雨已經完了，但是第二天晚上楊青雨卻是又給高榮志打了電話，語氣和先前沒有發生那件事情一樣。
當時兩人合唱了幾首歌，楊青雨就穿了一身紅衣，和高榮志漫步到了公園。打着鞦韆的時候楊青雨一直在呵呵直笑。
高榮志知道自己理虧，說了幾句道歉的話。楊青雨卻是沒有接受，揮手讓高榮志離開。高榮志還以爲楊青雨是打算自己靜一靜。但是在凌晨的時候，收到了楊青雨的短信：“有人說今晚穿紅衣在凌晨三分死亡，所化成的鬼魂有特殊的能力。十六年後，我們不見不散。”而今天就是楊青雨的忌日。
我打電話諮詢了一下秦教授，十八年前的今天身着紅衣，凌晨三分的人死去會化作什麼東西？
秦教授推算了一下，整整三分鐘纔回復我，語氣中竟然帶着凝重的語氣，只說出三個字：“血屠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