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意沒想到自己會碰一鼻子灰,心中有些不甘心,但是想到對方肩章上的兩槓兩星,中校級別,也沒敢多嘴,老老實實坐在一旁,等着手術結束。
一片安靜中,近十個軍裝男女中唯一一個沒穿軍裝,看上去最爲年輕的男人拿着手機突然問道:“主治醫生是誰?”
坐他旁邊的少校級別的男人回答道:“阿冀,主治醫生是顧霖顧醫生。”
“顧霖?!”阿冀的聲音尖銳了一分,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少校男人道,“裴東,你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就是顧霖醫生。”裴東一臉嚴肅地說道,“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阿冀根本不想解釋,直接將手機遞給了裴東,裴東一頭霧水地看向手機屏幕,原先不過是漫不經心,但當細細看了幾行字後,眼神頓時瞪得老大,不敢相信地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也不復剛纔的從容。
在場的所有人都認識裴東,看到他這個樣子,原本已經着急地等待了三個小時的衆人頓時來了興趣,紛紛要湊到裴東面前看到底是什麼內容,會讓他失了原先的分寸。
顧意不知道這羣人在搞什麼鬼,不過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努力讓自己鎮定,就在這時,剛纔的中校女人從裴東手中奪走手機看了兩眼,嫌棄地將手機扔還給裴東,突然看向顧意。
顧意被這個女人的眼神一掃,頓時打了一個激靈,然後就在顧意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中校女人已經邁步向她走來,眼神極爲冷漠,好在旁邊的阿冀拉住了對方的手,勸說道:“阿盈,別衝動。”
阿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阿冀,似笑非笑地道:“放心,我不會衝動的。”
阿盈說完,甩開了阿冀的手就走向顧意,顧意原本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此時再躲只能站起來,未免太明顯,便只好僵硬着身子坐在原地,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無比,僵硬地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阿盈根本就沒有看顧意一眼,但說的話卻是對着她的:“你就是顧霖的女兒顧意吧,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剛纔我看到你一臉的笑容就十分不舒服,我們這裡不歡迎你,請你滾!”
阿盈的聲音冷冰冰的,根本不帶一絲人氣,阿冀聽到不由皺了皺眉:“阿盈,別把話說的這麼重。”
阿盈冷哼一聲反駁道:“我這次用的可是文明用語,我加了一個‘請’!”在阿盈的心裡,不管說什麼話,只要加上一個“請”字,就文明瞭,她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而且阿盈說的最後一個字特意着重強調了一下,音量更高一分。
阿冀聽到阿盈的解釋,連連搖頭,不過也拿她沒辦法。
阿盈說完看顧意還是沒走,更加不耐煩了,伸出腳直接踹到顧意旁邊的牆上,冷着一張臉盯着顧意,用像是在看獵物一般的表情道:“難道真的要我請你走?”
顧意沒想到這幫軍裝的人根本就是一羣瘋子,完全不好想與,原本的好心情也被破壞了,白了阿盈一眼起身,剛準備離開,手術室門突然打開,原本還在關心顧意和顧霖兩人的衆人紛紛將注意力轉移到手術室門口,卻見兩個護士急匆匆地跑了出來,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手術完成。
阿盈連忙抓住其中一個護士盤問:“手術怎麼樣了?”
護士看到眼前冷着一張臉的女人,心中有些害怕,不過還是努力說出了自己想要表達的內容:“病人大出血,我們要去調動血庫裡的血。”
阿盈見護士就要走,重重地捏住了護士的手臂,根本不在意是否弄疼了她,質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會大出血,不是說過會萬無一失的嗎?”
護士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整個人看上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還是裴東看不過去,拉住阿盈勸說道:“要問也該問個醫生,護士懂什麼。”裴東勸說完,對着護士說,“你去忙吧。”
護士如蒙恩赦,點了點頭算是招呼,很快邁着碎步離開了手術室門口,阿盈看着護士離開,臉色蒼白了一分,看到還站在旁邊的顧意,神色更是陰冷,怒氣衝衝地道:“我就說這顧家沒一個好東西,顧霖連自己的親人都算計,算什麼醫生!”然後轉向顧意道,“怎麼,你還不滾!”
顧意哆嗦了一下,沒想到手術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順利,知道自己呆在這裡也於事無補,便很快灰溜溜地離開了。
阿冀在一旁已經聽到了全程,更是第一個看到帖子上所有內容的人,阿冀所看的帖子正是羅林和趙澤陽早就準備好的內容,就等着新聞發佈會結束後發出去,上面事無鉅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寫的清清楚楚,對顧霖包括顧意在內的顧家人都十分不屑,甚至可以到了厭惡的程度,原本是想着顧霖是爺爺的主治醫生,還是給個面子,但現在爺爺都危在旦夕了,還管什麼?顧家就是一羣酒囊飯袋,一羣無情無義沒有本事的小人!
阿冀冷着一張臉,很快撥通了市立醫院副院長郭力的電話,讓他前來顧氏醫藥爲爺爺做手術,掛斷電話的阿冀看着護士和醫生從手術室匆匆忙忙來回,心情越發鬱結:“你們這都整的什麼事!好好的醫院不去,偏偏來這個顧氏醫藥,這裡連醫院都算不上!”
是的,顧氏醫藥在某種程度上只能算的上是診所,可是大家就是聽說這顧氏醫藥的老闆顧霖對老首長的病了解十分透徹,之前還做過好幾起一模一樣的手術,這纔想着來這裡治療,沒想到特意過來,還是生命垂危,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怨恨上了顧氏醫藥。
他們自然不知道顧霖原先對這種手術是手到擒來,三個小時一定會完成,但他現在養尊處優,哪還有多少練刀的時刻?手術做的少了,技術自然就生疏了,加上面對老首長這個身份過於忐忑,心理素質不夠,手術便出現了無可挽回的錯誤,導致了老首長一把年紀還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