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當時答應過我的……”半夏的語氣沒有了先前的那麼理所當然,畢竟段喻宸說的沒有錯,只要他們一天是夫妻,早晚會睡在一起。
“放心,我只是說睡在一起,沒有別的想法。”段喻宸眼神閃了閃,笑着湊到半夏面前,保持着恰到好處的曖|昧距離,鄭重地問道,“還是你覺得不該只是睡覺?”
半夏推了推段喻宸,踏着重重的步子拐過他走進了主臥室,段喻宸帶笑跟着走進:“怎麼,說中了你的心事,所以你惱羞成怒了?”
“你夠了!”半夏惡狠狠地盯着段喻宸,“牀那麼大,你想睡就睡,反正這是你的家!”半夏已經想的很清楚,她要穿上最保守的睡衣,和他劃清界限睡覺,看他能拿自己怎麼樣!誰怕誰啊,不就是睡覺?
“呦,脾氣不小,你別忘了剛纔你還一副要麻煩我,讓我幫你走後門的小媳婦樣。”
半夏站在衣櫃前的動作一頓,抽出棉布睡衣,踩着拖鞋,冷冷地看了眼段喻宸:“是的,段老闆,走後門的事情還要麻煩你。”說完,趾高氣昂地走進浴室,絲毫沒有氣弱。
段喻宸見半夏這麼中氣十足,不安的心終於定了下來,她還有心情和自己吵架,看來心情不會差到哪裡,他最怕的就是半夏一點都不願表達出自己的內心所想,連對重樓的擔心都埋在心裡。
當半夏洗好澡走出浴室的時候,就見段喻宸戴着金絲邊框眼鏡正在沙發前批改文件,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彷彿周身被鍍上了一層金邊,他的神色平靜,神情專注,完全沒有了剛纔對自己的那番捉弄,都說認真的人最美麗,更別說顏值這麼高的段喻宸,光是站在遠處欣賞就是一種享受。
如果就這樣看着他,一直這樣看着他,什麼都不用去想,什麼都不用去擔心,那該多好。
半夏心滿意足地看着段喻宸,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心中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柔軟,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但遇到你,也是我今生最大的劫難。半夏的表情漸漸變得冷然,如果不是那天正好聽別人說起半欣五年前的事情,她將永遠矇在鼓裡,錯不在你,可是和你有關。半夏緊緊盯着段喻宸,心思百轉千回。
段喻宸雖然在處理文件,但也感受到了來自半夏的炙熱目光,本來他還能夠平靜,可是對方的目光久久沒有轉移,就那麼肆無忌憚地盯着他,讓他都變得有些不自在了。
簽好最後一份文件,段喻宸將文件放在一旁擡起頭走向半夏,半夏在段喻宸起身的時候已經轉移了視線,不過段喻宸還是走到了半夏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就在半夏以爲段喻宸又要說出什麼冷嘲熱諷的話時,他猛然間湊過身來,半夏看着段喻宸的臉孔一點點在自己眼前放大,她下意識後退,紅着臉躲過他湊過來的臉,卻見段喻宸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爲燦爛,伸出手直接掠過她的身子,拿到了吹風機:“時間不早了,吹一吹頭髮再睡吧。”
半夏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她剛纔完全是自作多情,誤解了段喻宸的動作,她竟然以爲剛纔段喻宸是想要吻她!半夏不僅紅着臉,連耳根都紅了,她企圖用長髮遮住自己的不自在,段喻宸卻早已洞悉一切,淡笑着一旁將吹風機的插頭插上:“坐這裡來。”
半夏僵硬着身子坐在了段喻宸旁邊的位置,段喻宸很自然地拿起半夏的一縷黑髮,開啓吹風機的開關開始吹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半夏格外敏感,她總感覺到吹風機的風一次次從她的脖子掠過,覺得有些不自然得癢,彷彿一片片羽毛滑過自己的脖子,害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段喻宸提醒道:“別動,否則不小心把你頭髮都捲進吹風機。”
半夏擺正了身子,不一會兒卻又再度退了退,如此反覆多次,段喻宸終於沒有了耐性,將吹風機關掉扔在一旁的化妝臺上,半夏慢慢地轉過身來,坐在他的對面,卻依舊不敢和他直視。
“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半夏不好意思地低着頭,沒敢和段喻宸對視:“我……我就是覺得吹風機的風不舒服,一直吹到我脖子裡。”
半夏的解釋讓段喻宸頓了頓,他原本以爲半夏是不願意自己碰觸,原來竟然是這麼一個可笑的理由:“我是第一次給人吹頭髮。”段喻宸解釋的時候也有些不自然,“所以也不知道怎麼吹你會自然點。”
半夏拿過吹風機:“我自己吹好了,你去洗澡吧。”
“也好。”段喻宸點了點頭,拿了浴袍進了浴室。
段喻宸進了浴室後,半夏爲了免去尷尬,很快吹好頭髮上了牀,看着Kingsize的大牀愣愣發呆。雖然牀足夠大,她睡在一邊能夠很好地保持距離,但依舊舉得不夠安全,看着一旁的櫃子上放的一瓶水,便擰開瓶蓋將水瓶放在牀的中間,看着自己的傑作,半夏滿意地閉上眼睛,不過還是沒有真正睡着。
當段喻宸從浴室走出來沒多久,半夏便感受到了一股視線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害得她的身體顯得有些僵硬。
段喻宸擦了擦頭髮,看着牀中間的那瓶Uliveto礦泉水,不由想要笑出聲來,她這是想要學梁山伯和祝英臺,告誡自己不能越界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半夏只覺得旁邊一條被子被掀起,她沒有睜開眼卻感覺到段喻宸已經睡在了自己的身邊,他沒有去動那瓶水,半夏終於放心地睡去。
今夜是兩人第一次真正睡在一張牀上,段喻宸沒有全部拉上窗簾,清冷的銀灰灑在兩人身上,帶着一種聖潔的神采,月亮漸漸西斜而去,清輝遍灑,天漸漸亮了起來。
半夏的生物鐘還算準時,7點鐘醒來的時候,她立即轉身望向段喻宸,他還沒有醒來。鬆了一口氣的半夏看着已經倒在牀上的礦泉水瓶,突然之間瞪大了雙眼,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