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業員看了眼半夏帶着貝雷帽和口罩的樣子,有些看不順眼,不過顧客是上帝,加上這家小超市的生意一直很好,她纔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關注這兩個顧客。
“我想吃牛奶巧克力的冰淇淋。”半夏指着其中一個很大的冰淇淋道。
段喻宸打開冰箱將半夏指的冰淇淋拿了出來,付款後拉着半夏走出了超市。
當兩人走上林蔭道時,因爲不少學生都在週末回家,或者趁着週末出去玩,路上並沒有多少人。
半夏摘下口罩,看着段喻宸將冰淇淋的蓋子摘了下來,迫不及待地從段喻宸手中接過冰淇淋,拿着勺子挖了一大勺,朝着段喻宸伸去:“啊……”
段喻宸沒想到半夏想要親自喂自己,他不由自主摟住半夏的腰,頭想要低了點,半夏將勺子遞到段喻宸的嘴邊,段喻宸一張口,將冰淇淋吞了下去。
“我可把第一勺的冰淇淋給你了,接下來的全部是我的!”半夏得意地看了眼段喻宸,剛準備開吃,誰知段喻宸擡起半夏的脖子,二話不說朝着半夏吻去,撬開了她的嘴脣。
頓時,一股牛奶夾雜着巧克力味道的冰淇淋沁入半夏的口腔,伴隨着冰淇淋的冰冷溫度,半夏只覺得牙齒的顫慄伴隨着段喻宸脣舌的溫度,兩種矛盾的感覺夾雜在一起,只讓半夏莫名覺得刺激。
突然間,旁邊傳來了一記口哨的聲音,將半夏徹底拉回了現實,倉促間推開了段喻宸。
段喻宸冷冷地瞥了眼走過的男生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被段喻宸的眼神所恐嚇,男生一句話都不敢說,灰溜溜地離開了。
不過有了男生的這番行動,段喻宸和半夏都沒有了原先的興致。
“走,繼續逛逛。”
半夏低着頭看着冰淇淋,努力甩開這種不自然的感覺,跟着段喻宸的步伐向前走去。
半夏一邊吃着冰淇淋,一邊和段喻宸散步,林蔭道中只有昏黃的路燈,將半夏和段喻宸兩人的影子拉的好長。
半夏每低頭挖一勺子冰淇淋,就低頭看一眼兩人的影子,她發現兩人的影子就是在不斷地拉長、變短,靠近、分離,如此循環往復。
明明是很常見的場景,半夏卻從這番場景中回憶到了兩人久遠的曾經。
“還記得我們高中時也在校園中這麼走過嗎?”段喻宸突然的聲音,讓半夏不由豁然擡起頭望向段喻宸,甚至忘記了前行的腳步。
段喻宸也不催促,笑着站在半夏身邊,定定地看着她。
半夏手中的冰淇淋極爲冰冷,由於穿的不多,晚上這麼一散步,甚至還覺得微微有些涼意。
可是段喻宸的這番話卻讓半夏莫名覺得溫暖,彷彿四肢百骸都因爲這個問題,變得幸福而滿足起來。
原來,不僅僅是她還記得兩人的曾經,原來,段喻宸也牢牢地記着兩人過去發生的點點滴滴。
半夏重重地點了點頭,極爲認真地說道:“我當然記得,那時候我們散步,還是一起逃了晚自習出來的。”
段喻宸也不由笑了:“是啊,我還說身體不舒服,就回家休息了,你呢,當時說的是什麼理由!”
半夏不好意思起來,支支吾吾地解釋道:“當時我不是太天真了嘛,加上老師的質問,就怕抓到我們倆一起翹課,只好說我在教室裡看書看不下去,所以出去透透氣。”
“高中生裡有你這麼任性的理由的,怕是就你一個了吧。”段喻宸搖了搖頭,想到自己敲門準備進班主任辦公室時在門外聽着半夏的藉口,好不容易纔忍住捧腹大笑的衝動,他的女生,實在是太可愛了。
那時候半夏和段喻宸的成績都很好,否則將來也不會一起上了那麼好的大學,不過半夏當時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爲會不會引起老師的反感。
段喻宸拉她一起翹課,半夏就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其實兩人雖然翹課,但實際上也沒有離開學校,就在學校那片長長的林蔭道,就着昏黃的路燈一起走了好幾圈。半夏無奈,就觀察兩人的影子。
若是看到兩人的影子碰在一起,心情就會明快些,若是兩人的影子越走越遠,半夏就恨不得快點走完這段不舒服的路。
半夏後來也沒有機會觀察地上的影子了,當段喻宸的手伸過來握住半夏的手掌時,她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有些動彈不得,心悸動不已,“砰砰砰”地跳動着彷彿時刻就要跳出來。
這和平日裡的拉手或者是肢體接觸不同,那時候的半夏雖然懵懵懂懂,但也感受到了氛圍的不同。兩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牽手,意義就大爲不同了。
然後,段喻宸就牽着半夏躲在了樹蔭下,半黑暗中,段喻宸親了親半夏的臉頰,然後像是試探性地,吻上了半夏的脣。
半夏的手不由地發抖,整個人都有些不屬於自己,眼睛裡只剩下段喻宸的存在,在這樣極爲靠近的情況裡,半夏僵硬地一動不動,甚至根本沒敢張開嘴。
段喻宸試圖撬開半夏的紅脣,卻因爲對方的緊張兩次都沒有成功,只好意猶未盡地親了親半夏的嘴脣,放開了半夏。
重新得到呼吸的半夏並沒有因此而恢復自如,甚至說反而更緊張了。
想到當時自己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被段喻宸奪走了初吻,甚至傻傻地到最後都沒有問兩人的關係,也沒有聽到過段喻宸的任何表白,就默認了兩人的情侶關係,有些不由想要發笑。
當時的半夏一心愛着段喻宸,只要段喻宸勾一勾手指頭,她怕是就迫不及待靠上去吧。
不過,現在回憶起來半夏沒有任何遺憾,只剩下滿滿的甜蜜和知足。在最美好的匆匆年華,他們是在一起的。
或許是因爲現在的氣氛太和諧,又或許是半夏不再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敢說,她舉起因冰淇淋而冷冰的手,拉了拉段喻宸,踮起腳尖附在段喻宸的耳畔問道:“當時你的吻技爲什麼那麼嫺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