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轉過身來的他
“你現在看到的是什麼？”
“一扇門。”
“什麼樣的門？”
“古色古香，看起來特別厚重。”
“是一扇立着的門嗎？後面有沒有院子？可不可以推開？”
“是的，後面沒有院子，它就自己立在這兒，好奇怪。咦？爲什麼推不開？”
“真的推不開嗎？你有沒有感覺這扇門很眼熟？”
“好像是很眼熟，嗯……開了，可是我沒推。”
“門後面有什麼？”
“霧……很大的霧。”
“你要進去嗎？”
“我不想……裡面很孤獨，很悲傷。”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他住在這裡。”
“他是誰？”
“他……是誰……他是誰……蘇……”
“是誰？”
“蘇……蘇……蘇丞……”
“你認識他嗎？你們是不是同學或者同事？”
“……”
Jonh又重複了一遍，“你認識他嗎？”
“……”
“蘇丞……蘇丞……蘇丞是誰？”穆笙無意識地走在門裡面的世界，直到夢裡那個背影的出現。
蘇丞柔聲說道， “穆笙，你來了。”
“你就是蘇丞？”穆笙皺起眉頭，“我認識你嗎？爲什麼你一直都在我的夢裡？”
蘇丞答非所問，“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一直在等，可是我在你的眼裡卻逐漸消失了……你的眼裡都是他。”
“他又是誰……你爲什麼不轉過身和我說話。”穆笙逐漸接近他，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打算把他扳過來。
感受到穆笙靠近的蘇丞頓了頓，隨着穆笙的動作緩緩轉過身，溫柔的一塌糊塗的眼裡是深深的憂傷，他像是隔着穆笙對令一個人說道， “好久不見。”
穆笙在看到他面容的瞬間開始眩暈，她不停的眨眼睛，搖頭，可還是腳步一個踉蹌，暈倒在蘇丞張開的臂彎裡。
蘇丞撫摸着穆笙的面容，淡淡地微笑道，“這一世……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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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一個小女孩蹲在地上，遠遠的看着被其他小孩圍住的吹糖人的大爺，她可憐兮兮地撅着嘴，小聲說道，“孃親說我們沒有錢，等到回了家鄉纔可以吃。”
言罷，轉頭看了一眼在小飯館廚房忙碌的母親，“孃親說，只要盤纏夠了就可以了。”
“可是家鄉在哪裡？還要多少盤纏呢？”
“唉！”小小的孩子嘆了口氣，繼續盯着吹糖人的大爺看，“這次吹的是孫悟空啊，爲什麼不吹紅孩兒呢？”緊接着，一匹失控的烈馬闖入了人們的視線，它一直試圖把騎在他背上的人顛下來。
小小的人兒並沒有發現四周人們的音調變了，只是癡癡地看着其他小孩手裡的糖人。
“閃開！”馬上的人大喊一聲。好像是對坐在角落的小孩說，又好像是對早已閃開的衆人說。
閃開，往哪兒閃？後面就是牆！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使馬上的人呆了一瞬間，他騎着剛剛鎮定下來的馬往後退了幾步，剩下一個斜倚在牆上的女孩。從牆後廚房衝出來的婦人看到這一幕，更是粗暴地擠開周圍圍觀的人，撲上去一把抱住女孩，語無倫次地說道，“笙兒……阿笙……醒醒啊……醒醒……孃親……孃親……大夫……大夫！”
周圍的人等到大夫來後，開始議論起來，“這馬不應該往空曠的地方跑嗎？爲啥我感覺它好像就是來踢這女娃子的？”
“別亂說，哪有那麼玄乎，我看純屬是這女娃點背。”
“……沒事吧？”騎在馬上的人冷聲問道。
上了年紀的大夫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稟大人，無礙，只是肩膀上捱了一馬蹄對一個女娃子來說有些承受不住，過兩天就好了，這是藥方。”
“嗯，來人。”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小跑過來，“這裡面有傷藥費，這是藥方，不夠再來找我。”說完，一甩馬鞭走了。
剩下那個一身灰布麻衣的女人纏着大夫問道，“真的沒事了嗎？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之類的？”
“不會，不會。”老大夫慈祥地笑道，“臥牀休息幾日就好，你和我過來抓一下藥吧。”
“嗯，我把阿笙先安頓好。”婦人把穆笙抱進了店裡，這個小飯館管吃管住，她們已經在這裡住了大半個月了。老闆娘小聲地走過來，看着牀上的穆笙，“雲織，孩子沒事吧。”
周雲織抹了一下眼淚， “沒事，麻煩老闆娘幫我照看一下阿笙，我去抓藥。”
“哎！”老闆娘答應道，“雲織啊，錢夠不夠？不夠我們這裡還有。”
這時，周雲織不禁落下兩滴淚，當年她讓趕出府邸的時候，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句話，相處那麼久的人竟然不抵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想到這，說話間帶上了濃濃的鼻音，“嗯，謝謝老闆娘……”
待周雲織走後，老闆娘幫穆笙理了理頭髮，嘆了口氣，“終究是個苦命的女人……”
兩天後，穆笙在女人的低泣中醒來，“大夫……大夫，爲什麼兩天了阿笙還沒有醒來？爲什麼她的手越來越冷，就像……就像……”
“夫人，不要着急……還有口氣就死不了。”大夫也皺起了眉頭，按理來說不可能呀。
“哎呀！”老闆娘大叫一聲，“睜開眼了！睜開眼了！”
“阿笙……阿笙……大夫您看看。”周雲織激動地想要好好把穆笙全身上下檢查一遍，但最後忍住了，讓開位置給大夫。
大夫掰開穆笙的眼睛看了看，“無神？”
“小女娃，小女娃，醒醒，醒醒。”大夫輕輕拍打着穆笙蒼白的小臉，直至她回過神。
穆笙眨了兩下眼睛，開口道，“好暗，爲什麼不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