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尼……”明淨猶豫着。
“而且你並不醜,你的臉在慢慢恢復,雖不能恢復如初,卻也不會妨礙到日後在衆人面前露面了。你父母只生了你一個女兒,你也不希望你父母的血脈在你這裡斷了吧,即便嫁了畢陶,爲畢陶生下了孩子,可那孩子也有一半是你梅家的血統。你在怕什麼,怕畢陶日後變心?既然你也對他動了情,那爲什麼不去勇敢的嘗試,大不了,日後你再回歸佛祖的懷抱。”
牛盈兒的勸話總算讓明淨的神情鬆動了,見此,牛盈兒又加了一句,“說不定你已經懷上了畢陶的孩子,你難道想你的孩子這樣出生,爲何不給畢陶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好,若是有了孩子,我就嫁給畢陶。”到了這個時候,明淨也不再自稱貧尼了。
“希望你幸福。”牛盈兒上前擁抱這個孤單的女子,她和明淨一般大,可明淨承受的比她多了,雖是她的父母和離,可至少都在世的,對她也是疼愛的,但明淨卻早早與父母陰陽兩隔了。不僅毀了容,家也沒了,甚至在靜心庵孤單了二十來年。
明淨心中一暖,她一個人也習慣了並沒有覺得怎麼樣,可這會因爲這個暖暖的擁抱,心裡有那麼一刻想哭,而事實明淨的眼眶已經紅了。
牛盈兒和司馬景沒再打擾明淨和畢陶,他們過來最緊要的是看女兒,出宮本就不容易,所以離開了明淨這裡,牛盈兒就奔着三公主這裡來了。
“嫣兒,你還沒睡?”牛盈兒以爲過來會看到熟睡的三公主,畢竟這會已經是晚上了,哪裡想着三公主並沒有入睡,而是躺在牀上睜眼。
“母妃”看到牛盈兒出現的那一刻,三公主欣喜了,目光又落到了牛盈兒身後的司馬景身上,又激動地喚了一聲,“父皇。”
“感覺如何?”牛盈兒還沒有開口,司馬景已經先問了。
因着三公主在養傷,所以屋裡並沒有熄了燭火,屋內雖然昏暗,可是該看清的也看的清。
“很好。”這話三公主幾乎是笑着說出來的。她醒來的時候,得知自己毀了容,確實很難過的,但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三公主也鬆了口氣。跳下去的那一刻,三公主就已經想到死了,現在能活着,也算是跟老天爭了一條命了。只是卻腿腳沒有了知覺,這嚇到了三公主了。走不了路,這一點卻是三公主最擔心的。她不想成爲一個廢人,一個永遠坐在輪椅上的人。
“你這孩子,對母妃還隱瞞什麼,我是你的母妃,心裡有什麼委屈難受就跟母妃說。”牛盈兒的心狠狠一疼,三公主只是安慰他們的,哪裡好了,落下山崖又毀了容,這落到誰的身上都無法承受,更不說是一個女孩。
牛盈兒希望看到一個樂觀的三公主,可看到那堅強的微笑,心裡就很難過。
“父皇,母妃,我的腳動不了。”三公主說到這裡是哽咽的。
“嫣兒不怕,朕會讓胡御醫治好你的腿,不管如何,你都是朕的愛女,是朕的榮國公主。”司馬景給了三公主信心,聽聞三公主的腿沒有知覺,心裡同樣不好受。
“是啊,嫣兒,你一定會站起來的。”牛盈兒也出聲安慰着,知道腿沒有知覺之事,對三公主來說是很大的打擊的。
“嗯,兒臣相信胡御醫的醫術。”三公主乖巧地點了點頭,心裡也是盼着的。
“明日父皇派人接你回宮。”司馬景道,之前是因爲三公主的身體在醫治中,不好移動,才留在了靜心庵,現在都醒來了,也該回宮了。
“父皇,我想留在這裡養傷。”三公主說着,她不是不想回宮,而是不想這樣子回去,她要完全好了再回宮。
“嫣兒,在這裡,母妃也照顧不到你。”牛盈兒還是贊成着三公主回宮的。
“母妃,這裡是庵堂,在這裡養傷很好,也可以修身養性。”
三公主的話一出,牛盈兒和司馬景都靜默了,庵堂確實比宮中清靜,比宮中更適合養傷。
看着三公主堅持,牛盈兒和司馬景也暫時同意了,只是到了明淨嫁給畢陶後,三公主就不能再靜心主庵繼續待着了。
這一晚,見了女兒之後,知道三公主無法站起來,牛盈兒並沒有鬆一口氣,反而心情沉重了。
“嫣兒會沒事的,朕也不會讓她有事的。”司馬景安撫着牛盈兒。
牛盈兒紅了眼眶,“嫣兒明年就及笄了,現在卻受了這樣的打擊。”牛盈兒的心裡很是難過,女兒含苞待放的年紀,卻受了這樣的重創,心靈上肯定是會受傷的。雖是身爲公主,並不愁嫁,但牛盈兒是希望女兒能找個知心愛人的。正常的男人會找一個身有腿疾的女人嗎,當然也有,要麼就是因爲愛,要麼就是另有目的。
可愛上一個人哪裡是這麼輕易的事情,她更不希望娶三公主是另有目的,她只希望女兒找到一個相知相愛的人。
光想想,牛盈兒心裡就愁悵着。
“朕的公主不愁嫁,嫣兒日後看上誰,朕都會爲她找來。”司馬景這話說的霸氣,可牛盈兒的心情卻並不樂觀,強逼的婚姻不一定會幸福,也有可能是悲劇,她希望三公主日後的婚姻是幸福美滿的,而不是生活在怨懟當中。
牛盈兒不再說什麼,當天快亮的時候,才和司馬景回了宮中。幾個孩子都在熟睡,牛盈兒看着幾張熟睡酣甜的小臉蛋,幾絲憂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三公主出了這樣的事,她都受不了,這幾個孩子,她更要好好保護。
不論是哪個孩子出事,她都是不希望的,想到了害三公主的人,牛盈兒咬着牙,她一定要好好查,害三公主的人,她絕不放過。
傅貴妃,會是你嗎?
還是太后這邊,或是賢妃,或是誰?
牛盈兒沒有證據,也並不確定,只是因爲傅靜宜之事,讓她無法不對傅家懷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