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楚晚歌在梧桐院裡這幾天沒事逗逗小亦兒,看看書,曬太陽,風平浪靜同樣安穩。不知不覺就到了國宴的這一天。
此時楚晚歌端坐在銅鏡面前,任若瞳給自己梳洗打扮,畢竟是國宴,形象面容都代表了南曜,所以楚晚歌也不得不重視起來自然不能素面朝天,一大早上被拉起來任若瞳在折騰。
若瞳細心地給自家郡主上了一個淡妝,既不失一國郡主的身份也不會顯得濃妝豔抹,知道自家郡主不喜歡過於繁雜的髮飾所以梳了一個簡單卻足夠高貴的朝月鬢,髮鬢上也只有一對九尾鳳瑤,大紅色的衣裙襯得容顏分外耀眼,本就明媚的容顏在驚心的打扮下更是美的驚心動魄。
看着這樣的楚晚歌,饒是若瞳天天看見自家郡主還是被狠狠驚豔了一番,“郡主一定會驚豔到所有人的。”
楚晚歌看着銅鏡裡精心打扮過的女子也很滿意,“驚豔是會有,但是這個天下第一美人恐怕纔是全場最讓人驚豔的。”這一點楚晚歌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作爲一個女子自然多少也會在意容貌的,只是對於現在的容貌已經很滿意了。雲月嬋的美也是衆所周知的,天下人的眼光又怎麼會差呢?
一切準備完畢,楚晚歌帶着若瞳和醉容坐上馬車前往皇宮。四年一度的國宴自然是格外的隆重的。國宴可不僅僅是一場普通的宴會那麼簡單,有國與國之間的較量,有交錯複雜的關係,聯姻結盟一切都會發生。能參加國宴的人都是各國身份超然的。
宴會還未開始,楚晚歌進了皇宮後並未急着去大殿,而是在皇宮裡閒逛了起來,左右還有時間呢。以楚晚歌的身份去的時間不能太早,早了基本沒人只是讓一衆太監宮女看笑話,晚了未免就因此不尊敬各國。
而各國派來的人也都是身份極貴重的,稍微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被安個蔑視他國的罪名,然後就成了破壞兩國和平的罪人。所以說生在皇室未必就是幸運的,這個身份給了你錦衣玉食的生活,與之相對應的你也要履行你的義務。
這也是爲什麼楚晚歌寧願退居長公主府偏僻的院子裡不問世事的原因。只是她現在終歸還是不可避免的得經歷這些。
楚晚歌選擇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小路,漫不經心地走着,偶爾經過的幾個太監宮女也紛紛行禮。
一路上倒是很安靜,許是因爲大多數人都在大殿那邊的原因,皇宮內倒是難得這麼少人。
前方出現了一個粉色宮裝的身影,楚晚歌看見後正打算走另一條路。
“晚歌郡主。”東方靈芸已經走了過來行了一個禮,即便臉上依舊驕橫但是規矩做了個十足讓人挑不出半點差錯。
楚晚歌微微點點頭,“東方小姐。”
東方靈芸語笑嫣然,“郡主還是另選一條路吧。月蟬姐姐和公子在前面相談甚歡定不希望他人打擾。”
楚晚歌沉默,看見你的時候我已經打算換一條路了,你這一副炫耀的模樣給誰看呢。
東方靈芸見楚晚歌沉默以爲對方不願意,語氣也急促了幾分,“郡主還是選擇另一條路。”
楚晚歌依稀看到了前方亭子裡兩個白色的身影,見到東方靈芸的舉動不免覺得好笑,她看上去就那麼像纏着風殘月麼。不過倒是覺得有意思,東方靈芸看上去似乎對風殘月的確沒有其他不同,那麼前世她又爲何要那麼說呢故意讓她誤會呢。看似嬌蠻任性的東方靈芸實則她還是看不懂,但是有一點她可以確定,東方靈芸似乎對她很有敵意。
淡淡掃了東方靈芸一眼直徑從她身邊經過走了另一條路,這皇宮別的不多,就是路多。
東方靈芸看着對方明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態度氣急地跺了跺腳,恨恨地盯着楚晚歌的背影。
“郡主,東方小姐實在是驕橫。”楚晚歌聽着身後若瞳爲她不平的聲音只是笑着搖搖頭,腳步不停地向前走。
“郡主!”一道哀求的聲音傳來,楚晚歌停下了腳步,似乎這是爾雅身邊那個綠竹的聲音。
尋着聲音看了過去,不遠處的平地上兩個跪着的身影,赫然是綠竹和溫爾雅。
楚晚歌皺眉走了過去,綠竹看到走上前來的楚晚歌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衝着楚晚歌磕了幾個頭,語氣焦急,“郡主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她再跪下去肯定受不了的。”
溫爾雅一副虛脫的樣子隨時會暈倒看到楚晚歌虛弱地笑了一下,“晚歌妹妹。”
若瞳會意上前把溫爾雅扶了起來,讓溫爾雅整個身子幾乎靠在了楚晚歌身上。
“晚歌郡主這怕是不妥。”那旁亭子裡的人看到這一幕後匆匆趕到,爲首的女子雙十年華,一身宮裝衣着華麗。
楚晚歌看向那人,一眼就猜出了她的身份,當今寵妃容妃,年輕妃子又有如此架勢的必是她無疑了。
“哦。本郡主倒不知這樣有何不妥了。”
容妃目光怨毒地看了一眼溫爾雅,真是好命,明明在這個最不可能有人經過的時候還能碰見晚歌郡主,看那情況似乎還和晚歌郡主認識,“本宮懲罰一下衝撞了本宮的賤人郡主應該無權干涉吧。”
楚晚歌輕笑一聲,“哦。那麼本郡主一定要干涉呢。”
容妃臉色大變,即便現在她是一品妃位但也絕對比不上這位名爲郡主實則一切用度比照嫡出公主的楚晚歌,但是就這樣放過了又不甘心,她可是好不容易有了這次機會的。
“就當本宮欠郡主一個人情。”
楚晚歌上下打量了容妃一眼,輕蔑地開口,“本郡主要你的人情何用?”
“你……”容妃一向囂張慣了,宮裡哪個不是奉承着她的,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輕蔑地看着她。
楚晚歌懶得理這些養尊處優在後宮呼風喚雨的妃子,上前查看了一下溫爾雅的情況發現對方只是虛弱但沒有受傷的痕跡,不知爲何莫名安心了下來,似乎僅兩次的見面這個淡雅如蓮的女子的處境都不是很好。
溫爾雅目光如水,輕輕地道,“晚歌妹妹,我沒事。還有,謝謝。”謝謝你兩次都對我施予援手。
容妃看着這幾人正準備離開,也顧不得楚晚歌的身份了,大聲喊道,“攔住她們!”
一衆宮女太監立即把即將離開的楚晚歌等人攔住了,但是明顯可以看出他們臉上的糾結,即便是身份低微如他們也知道這位郡主可是得罪不起的。可是容妃的性子他們服侍了那麼久也更是清楚。
楚晚歌下意識地把溫爾雅護在身後冷冷地看着容妃,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容妃你莫不是要對本郡主動手不成。”
容妃也被楚晚歌身上凌厲的氣勢震懾到了,但還是硬着頭皮開口,“本宮自然不敢對郡主動手,但這溫爾雅本宮今天一定要留下。”
楚晚歌冷冷掃了面前的宮女太監一眼,冰冷地問道,“那麼你們是不是也要像容妃一樣找、死。”最後兩個字一字一頓散發出了徹骨的寒意。
一衆宮女太監們本就因爲楚晚歌身份糾結害怕,此刻聽到這樣地獄般的聲音更是立即嚇得“撲通”跪倒在地,顫抖着身子。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容妃咬牙,“你們這羣廢物!”
看似人多勢衆處於優勢的容妃此刻輸贏立見,想到那個人,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讓溫爾雅走了,“誰攔下溫爾雅,賞銀一千兩!”
人爲財死,錢財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讓人心動的。容妃話落,本來還跪倒在地的幾個太監立即站起來衝向溫爾雅,還沒靠近就已經被醉容一個掌風打的吐血倒地。有了這個例子再也沒有人敢上前了,畢竟死人有再多的錢財也沒有用,人大多都是貪生怕死的。
容妃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楚晚歌等人離開,直到溫爾雅的背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才怒氣衝衝地對着宮女太監大發脾氣,“你們這羣廢物!”甚至不顧形象地狠狠踢了幾下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太監。
而這邊楚晚歌帶着溫爾雅離開後找了有一個桌子的地方親自扶着溫爾雅坐了下來。
綠竹再次衝楚晚歌重重磕了幾個響亮的頭,“謝謝郡主,謝謝郡主。”
溫爾雅面色平靜,雖然虛弱但依舊是那般淡雅至極的樣子,“郡主,我還是想說一聲謝謝,也只能說一聲謝謝。”因爲除了一句謝謝她不知道還能如何。
楚晚歌看着她虛弱的樣子終是不忍心說些什麼,“你自己以後多加小心。以後不要再進宮了。”皇宮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剛纔的情況即便溫爾雅不說楚晚歌多少清楚一點,以容妃的身份即便把溫爾雅折騰死了也不會有人問她的罪。在皇宮這個等級森嚴的地方是生是死不過是當權者的一句話。
溫爾雅今天一身青色衣裙顯得身子更加的纖弱,整個人都透着一種病態,較之靈安寺那一次的見面憔悴了不少,但是那淡雅的氣質倒是一點未變。
“晚歌妹妹不必管我了,宴會快要開始了。”
楚晚歌逛了也有一段時間再加上在溫爾雅這耽誤了點時間,現在她的確該趕往大殿了,但還是覺得放心不下吩咐醉容護送溫爾雅出宮。
直到溫爾雅的身影徹底消失,楚晚歌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不知道爲什麼僅僅見過兩次面對於這個有着特別高的好感的溫爾雅她總是不忍她受到傷害下意識地想幫助她。也許是像這般淡雅的女子不多了吧,她也想守護這一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