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的撲進他懷裡,對他述說了一切!
她說她喜歡他,從當初在狼羣中救出他時就已經喜歡上了!
她離開山裡,其實就是爲了找他,縱使她一開始根本就不知道他住在哪兒?姓甚名誰?
還有,她說叫要沈念,但其實她叫沈如眉。
那個“念”字,是她與他重逢後,她自己爲自己取的,意思就是想念他,思念他!
她說她喜歡他,所以努力的學習他所喜愛的一切東西,並且認真鑽研,拼命練習!
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他。所以她只要求自己能夠留在他的身邊,哪怕是當一個婢女也好。
那一日,她說着說着,哭了好久。
說感謝老天讓他們的重逢,縱使自己表白失敗,被鄙棄,被嫌棄了,也絕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先是有恩,後朝夕相處,接着又是那麼深情的表白——他的心,有些亂了,有些不知所措。
說實話,他是喜歡沈如眉的,可他不知道那種喜歡夠不夠資格上升到愛?
他沒愛過別人,不知道何種爲愛?
從小他的身邊就只有弟弟陪伴,一直勤加苦練,是根本沒有接觸和認識異性的時間和機會。
所以當沈如眉向他表白時,許是出於好奇,又或是新鮮,也可能是虛榮,亦或者是年少輕狂……總之最後,他答應了。
他這個人,很執着,很較真,一旦認定了的事,就算撞了南牆也不一定回頭,一條路子走到黑!
也許他對沈如眉的喜歡還根本不能稱之爲愛!
但他既是應了下,便就會承諾到底,認定沈如眉是他的女人!
他的專情,來自於他父皇,一旦認定,便輕易不會更改!
記得那時候,他十七歲,是該到了娶妃納妾的時候。
他父皇屬意左丞相家的嫡女,想爲他娶之立爲正妃。
那時候,他父皇膝下已經前前後後有了好幾個兒子,但不過都因爲年紀太小,不是他的競爭對手。
他父皇說了,準備在他大婚後就立他爲太子。成家立業,成家立業,總是先成家,後立業!
那時候,他並不答應,正想要開口告之他自己和沈如眉之間的關係,欲娶她爲正妃時——
他的父皇,卻笑眯眯的同時告訴他——就在他成婚的當天,他也將會爲自己納娶新妃。
那幾年裡,他父皇迷戀年輕女子,總是時不時的會爲自己納娶新寵。不過一般的位份都只是嬪,還從未有過妃。
那會子在他的心裡,還是有些好奇的,但不過礙於輕重緩急,他還是決定先說自己的打算。
可是——
世事難料,變化無常,他怎麼也沒料到他的女人,他打算即將要娶之爲正妃的女人……
同時也是他父皇中意的,並且就是馬上要爲之新封的妃子!
他驚,他訝,他不敢相信!
他不明白爲什麼他的女人,卻突然之間成了他父皇的了?這到底是是什麼一回事?
“父皇,如眉是我的,我們兩情相悅!你不可以這麼做!”
“什麼?如眉是你的?可是朕早在幾個月前便已經和她
好上了,並且她腹中,如今還懷了朕的孩子……”
“什麼?你……說什麼?”
“孩子啊,難道你不知道嗎?如眉如今有了身孕,是朕的。”
“秋兒,朕即將封如眉爲妃,今後她就是你的庶母,像今日‘我的女人’之類的話,日後你可千萬不要再說了……”
“庶……母……?”
“秋兒,朕知道如眉和你同歲,讓你這般喚她你不習慣。可是萬事總有開始,喚着喚着,今後你也就沒什麼了。”
“還有,宮裡其他的妃嬪,也有和你同歲的,你之前不是也沒覺得什麼?所以朕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問題。”
“不,不可能的!如眉不會這樣對我的!父皇,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勉強了她?是不是你曾經欺負——”
“住口,你在說什麼!秋兒,朕不但是你的父親,同時還是這整個中紫的國主!”
“如眉她並不是什麼絕色,朕用得着去欺負勉強她嗎?實在是兩情相悅,情不自禁而已!”
“呵,兩情相悅?情不自禁?如果你和她是兩情相悅……那我算什麼?我和她算什麼?”
“秋兒,你是不是有所誤會?如眉都跟朕說了,她一直都將你視爲兄長,朋友,知己。”
“但僅此而已,她愛慕的人是朕,想要與之廝守的人也是朕。”
“不,這不可能!我不信,我不相信!”
“秋兒,朕沒必要騙你,如眉喜歡的人確實是朕,若是不信,你大可以去問她。”
“我——”
“秋兒,娶妃之事就這麼定了,你也着手準備準備。左相之女雖算不上漂亮,但是人溫柔賢惠,很適合日後當一國之母。”
“不,我不娶,我不會娶的。我不相信這一切,絕不!”
“秋兒!你不要太任性妄爲了!這件事已經定了,沒有轉回的餘地。還有,在你成婚當日,也是朕封妃一時,屆時如眉會與朕一同參加!”
“你們……”
“秋兒,朕知道你喜歡如眉,一時接受不了。如果可以,朕允許你納她爲側妃。”
“但是……如今如眉懷了身子,根本無法再回頭。所以不管你心裡怎麼想,你都必須要對她斬斷情絲,忘情絕愛!”
“我……”
“好了,朕乏了,你先下去吧,準備準備,可別到時失了風采。”
……
“如眉,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明明你說愛的人是我,可爲何又會與我父皇發生關係,還懷了他的孩子!”
“如眉,你坦白對我說,是不是有什麼苦衷?那個孩子……其實根本就沒有對不對?你說,你快說!”
“殿下,我……唉,時至今日,也隱瞞不了什麼了,我看我還是對你說實話吧。”
“沒錯,我是懷了聖上的孩子,我和聖上——是真心相愛的!”
“什麼?你說什麼!”
“殿下,對不起,你原諒我吧。曾經我也以爲我愛的人是你,可是當我接觸到聖上後,我被他的風采,被他的魅力給迷住了!”
“殿下,我也曾掙扎過,徘徊過,無助過,甚至還想就此與你將就一生。”
“可是……我說服不了我自己的心,因爲每天晚上我睜眼閉眼滿腦子裡想的都是他,沒有別人!”
“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這種折磨。所以我便開始悄悄的接觸聖上,想親近他。”
“原本,我還以爲我是癡心妄想,一廂情願,然而卻不想原來聖上他心裡早就有了我,我們兩情相悅!”
“所以對不起了殿下,如眉不能再和你了。如眉即將要成爲聖上的妃子,你的庶母,就請你忘記如眉,好好成婚吧……”
“不,不是這樣的!如眉你告訴我,是不是我父皇爲了要讓我娶左相之女,所以逼你這麼說的?你告訴我,沒事的,我可以解決,你千萬不要委屈自己!”
“委屈?呵,怎麼會呢?殿下,如眉即將成爲眉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什麼可委屈的?”
“聖上他雖說比如眉大,可是他成熟,有魅力,比殿下更能吸引如眉。所以我不覺得我這樣做有什麼錯?”
“殿下是知道我的個性,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既然愛了,就一定會去爭取,就像當初如眉對殿下一樣,不讓自己有遺憾!”
“殿下,如眉先前一直沒有告訴你,是不想傷了殿下的心。如今殿下既然知道了,那如眉也再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其實,早在數月前,如眉就開始侍寢了。這件事宮裡很多人都知道,獨獨殿下被矇在鼓裡。”
“本來聖上爲了顧及殿下感受,是沒準備那麼快給如眉冊封的,可是這不如今有了孩子,也就沒法再拖延了。”
“殿下,請祝福如眉吧。如果你愛如眉,就請成全如眉,也不枉當初如眉救過你一場……”
“呵,救過我?成全你?沈如眉,你不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你原先就計劃好的?你的目的,從來就不是我,而是我父皇對嗎?”
“呵,真是可笑!如果是因爲此,你其實大可沒必要。”
“你想當國主的妃子,若干年後我可以滿足你!你又何必急於一時,犧牲這麼大去嫁一個足以能當你父親的男人?”
“殿下……難道你沒聽說過夜長夢多,世事難料嗎?我是可以等你,甚至原本我也是打算這麼做的。”
“可是後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所以我必須先抓住機會,牢牢握在手中才覺得踏實!”
“機會?踏實?呵……原來你當初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爲了什麼?”
“中紫的皇后之位?我告訴你,永遠都不可能!我父皇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現在或許是不可能,但等到以後……那可就難說了……”
那一日沈如眉的回答言猶在耳,直至今天他依舊忘不掉!
呵,親情?愛情?父親?女人?原來說到底都不過是場諷刺?有什麼是真的可以永久?一成不變!
一直以來,他以爲他父皇疼愛他母后至深,是永不會違揹他自己當初的承諾。
可到了後來,在他離開中紫,四處漂泊的兩年後之後——有一日從中紫國內傳出消息——
說是中紫眉妃仁德有加,端莊大方,孝友悌恭,實屬國母之範,即日起冊封爲中紫皇后,封號爲“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