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轉眼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裡,韓玲被關在柴房,沒有藥塗抹,想必是過的十分艱苦。
蔚藍汐沒有派人去行善,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
而韓雲珠那頭也沒有表示,只終日關門謝客,不管其韓玲死活。
恆親王府上安安靜靜的,再沒有那麼多生事之人,日子也算是暫時能消停上一段時間,能讓人舒舒坦坦的安心過活。
蔚成風有派黃公公來傳話,說是不出意外,三日後那南廈公主便能抵達!
並且同來的還有三王爺義子薛少予,作爲同行的同伴。
對於這個薛少予,蔚藍汐雖不算太瞭解,但也有所耳聞。
據說南廈的三王爺是個病秧子,不能人事所以一直未娶。
但爲了不至於荒了他這一脈,所以他便收養了義子薛少予,一直養在膝下!
這個薛少予,聽說長得還行,並且很得南廈國主喜愛!但就是不知爲何都二十出頭了,卻還一直未有大婚,一個人單着。
這一次他陪薛握瑜來……莫非其中是有什麼用意?
坐在牀上,靜心調氣,練着“般若琉璃功”,蔚藍汐暗暗想着,順理妥了準備迎接!
南廈至燕雲的官道上,一列布置豪華氣派,看似高檔華麗的馬車隊伍正在行駛着!
隊伍的中間,那一輛包金的香車之上,曼紗輕舞,絲帶飄飛,看着好不漂亮!
車廂內,薰香嫋嫋,輕煙迷繞,有一美貌動人的女子正側着身子呈貴妃醉榻臥。那明豔漂亮的臉龐在輕煙的籠罩下顯得更爲迷人!
女子的妝容色彩偏豔,但不是那種暗沉的濃豔,而是帶着青春洋溢的明豔!
使人遠遠望之就感覺好似天女下凡,心底羨慕之意油然,望塵莫及……
這絕對是上帝的寵兒,人間的尤物!這般美貌,若是放眼天下——恐怕也無幾人能及!
嘖,南廈第一美女,恐怕也能稱之爲世間第一美女!只要她不遇上那燕雲的某人……這天下橫行無忌,任她馳騁!
“聽說後天一早便能抵達燕雲?這比預計的可快了兩天……”
閉目養神,朱脣輕啓,悠悠的吐露出幾個字,女子——
也就是那南廈公主薛握瑜,慢慢地出聲,與車上另一個人,南廈三王爺義子,明成郡王薛少予,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是啊,一路順暢,所以快到了兩天。怎麼,瑜妹問這話……可是在害怕麼?”
皮囊不錯,但一雙陰鷙的眼睛惹人討厭。
此刻接過薛握瑜的話,薛少予輕聲一笑,那笑容看似斯文彬彬,但其實攻於算計,城府極深!
“哼,我有什麼好怕的?予哥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原本還在享受,閉着雙眼一臉輕鬆。
可當聽到薛少予那半似玩笑的調侃後,薛握瑜那漂亮的臉蛋上頓時出現了一絲懊惱,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與不爽!
“沒什麼意思,只是誰便說說,呵……”
似乎看出對方的不滿,那薛少予也便噤聲,不在多言,而是轉聊其他,“瑜妹渴了麼
?要不要吃點梨?”
“不要,我不渴!”
雖然對方已經在挽救,改口不再繼續聊那話題,但似乎薛握瑜她並不買賬,睜開眼,漂亮的眼底盡是怒氣,幾乎要噴迸而出!
“爲什麼要提闌紫?我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闌紫!”
“咳,瑜妹,我沒提闌紫啊,是你自己——”
“呸!我說我在害怕,意思不就是我在怕闌紫嗎?薛少予我告訴你,本公主不是怕他!而是討厭他,非常非常不想見到他!”
差點要歇斯底里,每次幾乎只要一說到闌紫,薛握瑜便渾身不爽,猶如刺蝟!
“好好好,你是不想見他,不是害怕他行了吧?來,吃塊梨,消消氣,別爲那些不相干的小事氣傷了身子。”
這公主麼,當然要有公主病!
所以眼下薛少予也不介意,一臉笑眯眯的將果盤遞了過去,笑意勸說。
看似和氣的笑容下,其實藏着的是一顆醜陋的心!
只是薛少予此人平時善於僞裝,所以一時間並不是有太多人能看得出來。
“哼,不要!”
公主病不小,薛握瑜一手打翻了果盤!
在她看來,薛少予只不過是她三皇叔身邊養的一條狗,她從來未有將之放在眼中!
“哎呀,不要就不要嘛,弄翻了做什麼?你看着這滿車的梨塊,待會還得命人重新打掃。”
薛少予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幾乎從未見過他對誰發過火,所以薛握瑜一直嫌棄他沒骨氣!
雖然表面上不說,但心底裡卻是這麼認爲的!
“掃就掃嘛,反正是下人的事!予哥,我勸你能不能別對那些個下人那麼好?他們是下人,生來就該是服侍我們的!”
薛少予在南廈好人緣,但凡談到他,沒有人不豎起大拇指,開口誇讚!
在世人眼裡,他長相斯文,彬彬有禮,並且懂事明理,溫順和氣,是難得的佳公子,風度翩翩!
只是,事實真的如此嗎?世人眼中的他就一定是真的他了嗎?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僞裝……終不可能長久的,醜陋的本性遲早有一天會暴露的!
“下人也是人,自己能做的就自己做了,何必勞煩他人。”笑的很和氣,動手開始收拾梨塊。
聞之薛握瑜那漂亮的臉蛋上一陣鄙夷,那神情彷彿是說——阿斗終究是阿斗,爛泥扶不上牆!
因爲薛少予是養子,所以很多皇室中人看不起他。本來她也不想和他一同前來,感覺降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父皇卻極力贊同,非要點他!所以她也沒辦法了,只好妥協。
真想不通不過一養子,她父皇爲什麼對他那麼好?
難道就是因爲三皇叔不能生,所以通過薛少予去多多彌補他嗎?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予哥,我再重申一遍:我這次去燕雲,目的是爲了那慕容謹,而不是什麼闌紫!”
“所以你以後說話注意點,別動不動提就他,我和那個人之間,今生勢不兩立!”
薛握瑜像是恨毒了
闌紫,每每提及都幾乎咬牙切齒!
而薛少予雖然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光看薛握瑜這表情也能猜想一二,所以也不便追問。
“瑜妹,你真決定要把賭注押在慕容謹身上?要知道那個慕容謹,可是要權沒權,要勢沒勢……”
收拾着果盤,薛少予轉口問着。
而聞言,有些不屑一顧,冷着臉輕哼一聲,那薛握瑜模樣高傲,漂亮的臉蛋上快速閃現過一絲猙獰!
“哼,我要他那麼有權有勢幹什麼?說到權勢,我南廈有就夠了,他要做的只需依附於我,將來好好當個傀儡皇帝就行!”
薛握瑜心大,對全力的野欲也是不小!
她想通過與慕容謹聯姻,從而支持他奪帝,日後再控制他,讓自己成爲那幕後主僚,統掌整個碩北國!
如意盤算打的好,那薛握瑜自認洋洋得意!
而聞之,薛少予則不說話,只是微微的笑笑,眼眸斂下,眼裡那陰鷙叫人捉摸難透。
“聽說那慕容謹身子不好,虛弱的都不太難站起來,這若是瑜妹嫁過去了,將來子嗣問題可……”
“薛少予,你什麼意思?”
薛握瑜一向搞不清薛少予在想什麼,所以眼下聽他提及此事,便略有些反感,口氣也不是太友善!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給瑜妹你提個醒。畢竟不管怎樣,對於一國皇室來講,子嗣從來都是最爲重要的。”
“如果將來那慕容謹真不能人事——又或者是無法生育的話……瑜妹你還得早作打算,好好計較一番。”
什麼意思?什麼叫早作打算,好好計較一番?
如果那慕容謹真生不出孩子的話,那她再打算又有什麼用?除了偷人,還能怎麼計較?
莫非……薛少予是在示意她早做偷人的準備?
不會吧,一向謙謙君子的他……也會有這邪惡的心思?
薛握瑜不懂,詫異起表情。而見之薛少予也沒有再搭話,而是收拾完果盤,示意要出去清理一下。
叫停了馬車,掀簾走了下去,薛少予那原本還和善微笑的臉龐在見不到人之後,立刻拉得陰沉難看,狠戾城府!
別以爲他不知道,在整個南廈皇宮裡,就沒幾個人看得起他,認爲他只是個養子野種!
可是誰人知道——他是皇子,真正如假包換的皇子!他是南廈國主的親生兒子,是爲了方便才寄養在三王爺府上的!
哼,原本一個好好的皇子,如今卻淪落成養子,並且還不得世封爲世子,只能是個郡王?他恨,他怎麼不恨!
不過……他不急,總有一天,他會拿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所以這一次——他跟着來了燕雲!
如何一步步實現計劃?等着吧,日後有得好看的!
他要權利,要這全天下至高無上的權利!不僅僅是個養子——而是堂堂正正的,世界主宰!
眼眸斂了斂,嘴角邪佞的微微上翹。
回頭望了眼車廂,薛少予轉而去清理自己髒了的手。在人前,又恢復了那一貫斯文有禮,體貼和藹的樣子,虛僞矯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