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四元素（1）
夜幕降臨，整個阿爾尼亞山除了火山口中若隱若現的火光就只有夜空中的星光，讓七層高塔在寂靜的山林中勾勒出別緻的美感。
感受着從山林深處送出的一陣涼風，亞當來到高塔的最頂層，這裡是一個圓形的占星臺。
伊莎貝拉在占星臺上一個人靜靜地望着天空，愛麗絲乖巧地蹲在主人腳邊。和以前亞當見到的那個伊莎貝拉不一樣，現在的她看起來特別的無助和失落。
“你還好吧？”
經過維斯珀的分析，亞當得知他們現在追蹤的佐伊身上的寶物很有可能不是月亮井，而是無定門這件空間寶物。
在亞當看來這其實也不錯，好歹是一件作用非常不錯的寶物是不是，但伊莎貝拉大失所望，在用過晚餐後就一個人來到占星臺上。
之後亞當在餐廳中回答了維斯珀的兩個問題，一個是關於他的聖堂法術，一個是關於天堂鳥的來歷。
並不是說維斯珀好奇亞當的來歷，儘管在她看來亞當是伊莎貝拉的另外一半。亞當可以很確定地說維斯珀這個黃金大法師除了魔法知識，對其餘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十足的魔法怪人。
她只是單純地想要了解亞當的聖堂法術。
當維斯珀擺擺手示意亞當可以離開的時候，亞當鬆了口氣，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像是一個嚴厲的老師盯着你的眼睛然後提出各種晦澀難懂的問題。
“關於真名的事情我很抱歉。”出乎亞當預料的是伊莎貝拉轉身看到他後第一件事情居然是道歉。
“沒關係，我的意思是我一點都不在意。”爲了增加說服力，亞當又加了一個詞，“真的。”
“不管怎麼說，我都得跟你解釋下。”
“其實沒有必要，當然，如果你堅持的話。”亞當走到伊莎貝拉身旁，和她並肩站着，迎着山風。
“用貝拉這個名字是因爲不想暴露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
什麼身份？雖然嘴上說着不介意，但亞當內心深處還是十分想了解爲什麼。
“在我三歲那年我的父親因爲在一場挑戰中失敗，丟失城主之位，逃亡尤普勒。”
逃亡尤普勒，難道伊莎貝拉來自亞沙？
“一個月後，父親因爲傷勢過重身亡。”
“我很抱歉。”
“沒事，都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在父親的屍體旁邊守了整整兩個星期，直到一羣鬣狗將我包圍。雙手中噴射出來的火焰將所有鬣狗燒死，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魔法的力量。”
“我一個人流浪了將近一年時間，直到被老師發現收養。可以說我從小就在阿爾尼亞山長大，老師平時忙於法術研究，更多的時候是菲尼克斯教導我法術。”
“在我十七歲那年，我終於成爲青銅高階的魔法師。我迫不及待地回到我的出生地，尋找當年那個挑戰我父親的戰士。我不確定他有多強，但我想試試。可笑的是當我再次回到那座城市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早在十年前他就死於一場別人對他發起的挑戰中。”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讓我堅持着每天學習魔法鍛鍊法術的目標居然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沒有了仇恨，我很迷茫也很無助，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在魔法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對於伊莎貝拉當時的感受亞當能夠理解，支撐一個人的信念一旦坍塌，心裡空蕩蕩的，彷彿靈魂都被抽走。
“我在外面遊蕩了整整一年，不知道該做什麼，最終決定將原先屬於父親的那座城市奪回來。在我用一個亂石穿刺挑戰新城主成功併成爲新一任城主的那天，我終於進階到白銀階位。我並不想因爲自己的關係讓其他人關注到那座城市，那是我僅剩的關於有父親回憶的地方，所以在尤普勒遊歷的時候使用的都是貝拉這個化名。”
“我能理解，幸好一切都過去了。”
亞當第一次聽到伊莎貝拉的過去，最初可能是仇恨的力量支撐着她獲得力量，在魔法的道路上前行。但最終還是對父親的愛讓她重拾信念，變得更加強大。
“等等，亂石穿刺？”亞當注意到伊莎貝拉使用的魔法。
“亂石穿刺！”
“我的天，你……”伊莎貝拉擁有水、氣、火三種元素的天賦，可現在她承認事實上還可以使用大地派系的法術，這意味着……
“我擁有地水氣火四種魔法元素的天賦！”
亞當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難怪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一旦被知曉她四大元素天賦的可怕事實就會暴露出去。
“你一定好奇那座城市在哪裡吧？”伊莎貝拉快速將這個話題帶過去。
“其實是有一點好奇，不過你不必說出來。”亞當連忙拒絕。
“多瑙城。”
“多瑙城？凱爾特的多瑙城！”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從伊莎貝拉口中說出來。
“咦？你居然知道是凱爾特的多瑙城？”伊莎貝拉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比起尤普勒繁華的局面，一般很少會有人關注凱爾特。
何止是知道，簡直不能更熟悉，好吧，其實也不是很熟悉，但當亞當聽到“多瑙城”三個字後感到說不出的親切和激動。亞當來到這個世界降臨的地方就是凱爾特，後來進入獵鷹城中，如今還是獵鷹城下約克的領主。
他怎麼也想不到伊莎貝拉就是距離獵鷹城最近的那座多瑙城的城主！
“實際上我可以說是來自凱爾特上的獵鷹城，現在是獵鷹城下約克的領主，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是多瑙城的城主！”
亞當一拍腦袋，其實在伊莎貝拉提到她的父親在挑戰中失敗，丟失城主之位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的。法蘭斯就不必說了，每個城市的最高統治權在神殿手中，索克、羅曼諾等國家城主是由國王任命，絕對不會出現通過挑戰獲得城主之位的情況。只有在凱爾特這個沒有正式國家的地方，纔會通過武力高低來確定城主。
“這真是……太巧了！”
“就像是命運的安排。”亞當不小心將真實想法說出來。
伊莎貝拉輕笑一聲：“現在我對你的來歷感到好奇了，我在多瑙城怎麼沒有聽說過凱爾特有一個神秘的維文家族。”
亞當不知道現在他應該是爲伊莎貝拉沒有注意到他的話感到遺憾，還是爲伊莎貝拉對他的來歷來興趣感到開心。
“你知道的，有的家族……”亞當努力尋找一個理由。
“不用急着解釋，就當是我們扯平了。”伊莎貝拉伸出右手捂住亞當嘴巴，將他後面的話都堵了回去。
幸好現在是晚上，不然一定會被伊莎貝拉看到他面紅耳赤窘迫的樣子。
“你好像有點熱？”
“唔……”亞當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冒煙了。
“多謝你了亞當，和你聊了這些我感到好多了。”伊莎貝拉並沒有太過在意亞當的異常。
亞當打算着現在是不是該說些甜言蜜語讓兩人的關係更近一步，伊莎貝拉已經完全恢復，開始討論起佐伊的事情。這可能就是喜歡的對象太過堅強或者實力太高的壞處，想要找到一個可以安慰的機會實在是太難了。
“不管佐伊身上的那件寶物是不是月亮井，我都會繼續追蹤下去。”
“我會幫你的。”
“我知道。”伊莎貝拉很自然地說，“我當然需要你的幫助。”
“樂意爲您效勞！”亞當甚至還學着這個世界貴族間的禮節行了一個禮。
其實亞當的動作並不是很標準，但伊莎貝拉還是發現自己的心情忽然激動雀躍起來。她深呼吸兩下，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
“如果佐伊身上的寶物是月亮井，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與豐收教會合作一起搶奪。如果不是，無定門這件寶物我也勢在必得。按照我和豐收教會的魔法契約，發生這樣的情況如果我能搶奪到手，將獨享這件寶物！”
伊莎貝拉並沒有考慮在搶奪寶物過程中失敗的情況，這就是一位精通三大元素五個法術派系的白銀高階法師的絕對自信！只是短短几分鐘，伊莎貝拉就從失落中走出來。
“我想月亮井對你來說一定非常重要，難道除了將敵人放逐到無盡虛空外，它還有其他神奇的作用？”
對此亞當真的非常好奇，他不理解爲什麼伊莎貝拉對月亮井那麼執着。如果換成是他，只要是寶物他都會喜歡，並不在意即將到手的究竟是月亮井還是無定門。
“你猜對了，月亮井對我非常重要，它將是我今後魔法道路上不可缺少的一環，比任何東西都重要。至於月亮井其他的作用，並沒有。”
“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知曉月亮井的重要性究竟體現在哪些方面？”
“你就當這是個秘密好了。”伊莎貝拉抱起腳邊早已經在撒嬌的愛麗絲笑着說。
“那如果……”亞當忽然愣住。
原本他們兩個人中間大概還有十五釐米左右的距離，現在伊莎貝拉正在快速向他靠近，一張臉在亞當面前越來越大，直到一個溫熱的感覺在他的嘴上出現。
十秒鐘後。
亞當摸了摸嘴脣，剛纔那個是吻吧……感覺還挺不錯的。
“晚安，不要胡思亂想。”
“晚安。”
當伊莎貝拉的身影從占星臺上消失後，亞當低聲發出一聲歡呼，降臨這個世界大半年的時間後，他終於告別單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