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妃道:“我也不知道,得看王爺的打算,王爺若要留下,便留下,若要走,哪怕是死,我也跟着走的……”
寧王妃道:“王嫂心態真好。可我還是有些害怕。我的父母兄弟全在京城啊。也不知道他們把我們抓來做什麼,會不會威脅京城?萬一真的是這樣,只怕陛下一定會殺了我們的父母家人的……到時候,京城不容,這裡卻不甘心容,仇恨在心,天下之大,無處容身!”
“弟妹莫要擔憂了,我看這晉陽氣闊,只比京城更加繁華的,不會有這糟糕的境遇,王爺來了這兒,也算自由,只要不離晉陽,出入都方便,只怕對方是有招攬之心。”成王妃道:“王爺必會保咱們周全,萬不至於到此地步的。”
寧王妃定了定神,道:“嗯,我聽王嫂的。”
成王妃道:“即使擔心也不能憂愁了,咱們都不年輕了,得過一日便是賺過一日。王爺都是男子漢,萬不至於叫咱們婦人受苦的。不管以後怎麼選擇,我們都不能有怨言。”
“我都知道。”寧王妃紅了眼睛道。
“睡吧,只當度假了,再沒有比這境遇更舒適的環境了,就算此時在青州,也萬不可能有這條件的。與京城相比,也不差什麼,就只是園子小了一些,卻也精緻……”成王妃笑着道。
她心態確實是好。溫柔嫺靜,說話間有一種能讓人心安的魔力。寧王妃漸漸的認了命,知道無可掙脫,只能作罷。
馮璋回到草廬裡,小狗子匆匆進來了,遞上京城來的信,道:“有兩封,前後一併寄來的,同時到了……”
馮璋拆開看了,臉色便肅了很多,道:“遙兒現在的處境很危險,計劃有變,我要提早進京。”
小狗子驚愕的道:“璋兒?現在?!”
“現在……”馮璋道:“不能再等了。我先去京城,你繼續準備人手,多多益善。”
“璋兒,你是晉陽的主心骨啊,若是知道你去了京城,只怕這晉陽會大亂。”小狗子道。
馮璋道:“小狗子,我可以相信你麼?!”
小狗子一怔,道:“當然可以,你去了,我自然能盡力震住晉陽,可是有你在是不同的。”
“既然能,我還怕什麼,替我看好這裡,莫出亂子,亂世須用重典,若有作奸犯科者,不必心慈手軟,”馮璋道:“我秘密的去,你守好消息,能遲一步便遲一步,捂的越緊越好,晉陽與遙兒都會安然無恙,”
小狗子道:“你都決定了,我還能說什麼?!只是南廷那邊還沒有回覆,而且成王,寧王也都沒有回覆,他們肯不肯幫,還不知道呢,萬一真的沒有一點助力,只怕不好帶出來……”
“這些本就是助力,就算沒有助力,我也會帶遙兒離開京城回晉陽,不惜一切代價!”馮璋目光灼灼的道。
“我知道你的執着,好吧,我盡力在後面催促南廷,以及成王寧王……”小狗子道。
“他們助不助力倒不打緊,重要的是,要將他們留下來,寧王心中傲氣,有宗室子弟的傲慢,只怕不一定會真正心服,若是能用,可入軍中,但是,若是太傲慢,只能養着,”馮璋道:“我心儀的是成王。此人,若有機會,絕對是亂世諸侯王的,可雄鋸一方,若得他之忠誠,晉陽城可以複製十個,百個晉陽,天下皆是王城。”
“評價這麼高,我倒想去會會他了……”小狗子道:“既是如此,我不惹那寧王便是了,有什麼話只與成王說。”
“也不必逼迫他,也不必利誘他,路家人有路家人的驕傲,這些手段都沒有用,我卻賭他有一顆有志氣的心,只要他願意,便能得重用,他自己自然會權衡,若我無運氣能得他忠心,便榮養着,以現在的晉陽之力,養兩個閒王不費什麼,”馮璋道:“總之,不能讓他們走了。”
“明白的,總之就是不能打罵,不能利誘威逼,看緊點就行,也無須刻意引導,”小狗子笑嘻嘻的道:“大不了,我不去惹他也罷。”
馮璋看着信,拳頭微微握緊了起來,道:“不親自去一趟,我怎能安心?我很怕,怕她回來的路上,若是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璋兒,不要這麼擔心,”小狗子道:“晉陽城定出全力接應你,只是此去,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靜心等待時機。”
馮璋道:“我知,我斷不至於拿遙兒和自己的生命作兒戲。”
“那準備何時出發,我好準備船隻,”小狗子道。
“今晚,事不宜遲,我要儘早去,”馮璋道。
“今晚?!”小狗子愕然道:“不若再等兩日,萬一成王鬆口了呢,也許有他的勢力接應,會有所不同。”
“等不了了,”馮璋道:“我萬萬不能只賭在他們身上。”
“可是今晚走,很多事都來不及準備,很多人事也來不及安排啊,小到船隻上的衣食都沒有準備。”小狗子道。
“一切從簡。”馮璋將信收了起來道。
小狗子急切的道:“那你準備帶誰去?!”
“阿金既可,其它人都分開走,莫要跟着我一人,太扎眼。”馮璋道,“草廬一切如舊,叫孩子們莫要透露半句出去,一切都要如常。”
“好。”小狗子心提了起來,道:“璋兒,一定要安全,儘快回來。”
馮璋點了點頭。
小狗子見他是真的急了,也來不及傷感,便道:“我去準備一條小船,阿金水性很好,叫他撐船,到了那邊的碼頭上了岸,再取陸路,一路北上。”
“不要準備太多的東西,”馮璋道。
“知道了……”小狗子應了一聲,匆匆出去了,王縣令一聽說此事,便忙忙的進來了,看着馮璋道:“你現在就去?晉陽怎麼辦啊,小主子,成王與寧王剛至晉陽。”
“有你在,我有什麼好擔心的,一切如常便是了,”馮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