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再次婉謝道:“爺爺,我坐在那裡真不合適,還是坐在下面自在。t”
陸承宗不再給陸恆任何拒絕他的機會,他飛身跳下高臺,拉着陸恆的手,腳連地都不點,微微一顫身,就飛到了高臺上,三米高的臺子對他來說就是普通人邁一步臺階一樣。
陸恆不想坐在高臺上,不是擔心給現場七百人留下驕傲自大的印象,主要是不想和長輩們在一個桌子吃飯。
陸家的家規一向嚴整,吃個飯都有諸多要求,比如不能說話、不能玩東西特別不能玩手機、不能發出響聲、不能吃得太快、夾一筷子菜就一口飯不能光吃菜,對了,飯前還要念一遍古訓,陸恆之前每次到白雲巔祭祖都是如此。
陸恆縱然再不想坐在高臺上,可被爺爺抓過來了,他只能乖乖地坐在那裡。
陸恆坐在高臺上,這是方圓千里最高的地方,俯瞰着白雲巔下面萬里江山,心潮澎湃,他不是政治人物,自然沒有如畫江山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的豪情,他在感嘆五百年了,這片土地依然在他們陸家手裡。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一年又一年,陸恆現在位於的高臺、石桌、石凳,至少在五百年前就已經存在白雲之巔,五百年後,它依然在陸家子孫的屁股底下,這五百年間,姓朱的、姓愛新覺羅的、姓袁的、姓孫的、姓蔣的……許多帝王領袖更替,但任誰都無法剝奪陸家對白雲巔這塊家園的擁有,即便是在這個時代,地方官府可以將任何草根屁民的房屋肆意強拆,但沒有任何一個官員敢把拆這個字寫在白雲巔上。
當有官員心懷惡意想要將白雲巔這塊寶地以納爲國有的虛僞藉口據爲己有,他們的下場都很慘,慘到他們寧願在政治鬥爭失敗後鋃鐺入獄。
當陸恆知道自己這十年是被家族放逐的十年之後,他內心對家族是有怨氣的,可當他坐在這個臺子上,面對七百賓客,俯瞰萬里如畫江山,他忽然明白,這樣的家族是不能交給一個像過去的自己那樣的面瓜統領的,家族優勝劣汰的規則無可厚非,陸恆心裡的怨恨頓時減輕。
陸恆越發堅定了維護家族利益的決心,他不會做一個自私自利的浪子,因爲他知道光憑一個人的力量是永遠瀟灑不起來的,他要集合大家的力量,行善積德,爲把世界變得更美好而努力奮鬥,這不是虛幻的停留在嘴邊的夢,他會從幫助一個個值得幫助的好人開始,他會從懲治剷除一個個喪盡天良的惡人開始,將自己的實力和勢力不斷提升,去影響更多的人們。
陸承宗待陸恆坐下,一直沒有說話,一直在靜靜地看着陸恆的一舉一動,看陸恆俯瞰下面的賓客和萬里如畫江山時眼神裡迸發出的豪情,他欣喜地發現,他這個孫子,和他的大兒子陸忠國一樣是一個有大抱負、可以將家族復興大任交託的人。
陸承宗站起身,對在場的賓客致謝,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爲自己過壽。
他面前沒有麥克風,練武場裡也沒有像天壇裡那樣的放大聲音的建築設置,他的聲音很平和,沒有刻意地提高嗓門,就是娓娓而談,現場七百多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彷佛陸承宗就是在靠近自己耳邊講話。
聲音的傳播速度爲每秒340米,音波在傳遞過程中容易遭受到溫度、風力、障礙物等外界環境的影響,而且通常是越遠越弱,另外也跟發出音波的音量有關,初始音波強烈自然就會傳的遠一點,但一般來說200米開外便已經聽不到了。
陸承宗能夠讓數千平方範圍內的每個賓客都能聽得清楚。在場的賓客都明白,這是老壽星的武功修爲趨於化境的一個表現,雖不是像傳說中千里傳音那麼誇張,千米傳音是沒問題的。
陸承宗致謝後,停頓了一會兒,猶豫了一下,繼而堅定地說道:“人到七十古來稀,我算是到了古稀之年,像曹操講的,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有些話不說,就太晚了。
四十多年前,因爲我出身在所謂的大地主家庭,曾經有一些無賴人渣試圖想闖上白雲巔,想要把什麼牛鬼蛇神的臭帽子扣在我頭上,都被我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