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撕心裂肺的疼……
這是盛嘉鈺再度陷入昏迷前的最後念頭。
意識逐漸甦醒,盛嘉鈺卻覺得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但其他感官已經恢復,她能聞見一股消毒水的氣味兒,還有耳邊沒有絲毫聲音,十分安靜。
她試圖睜開眼睛,但是失敗了,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病房外,盛嘉南和慕珂並肩而站,慕珂穿着白大褂,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冰冷至極的氣息,盛嘉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輕鬆,她醒過來肯定不想看見你這個樣子。”
慕珂沒有看他,目光依舊盯着病房門,語氣生硬:“人呢?”
盛嘉南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沒抓到,不過我已經安排人下去了,他跑不了。”
唐言蹊提着個袋子從電梯裡出來,徑直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這裡是些乾淨的毛巾和貼身衣服。”
慕珂的神色終於鬆動了點兒:“謝謝。”
說完,他從唐言蹊的手裡接過袋子,邁步走進了病房。
唐言蹊在盛嘉南身邊站定,看着慕珂的背影,突然冒了一句:“我覺得今天慕醫生的氣場很強啊,比你的還要強。”
唐言蹊說的是實話,從盛嘉鈺出事,到現在,慕珂渾身上下的那股冰冷氣息,彷彿多看他兩眼,人都能凍僵,尤其是當渾身是血的盛嘉鈺被送進醫院,慕珂冰冷而霸氣的讓所有醫生都滾開,他必須親手看她傷勢的時候,簡直帥出了新天際。
盛大少爺不悅的皺了皺眉,手臂攬過自家嬌妻的腰,耳朵貼在唐言蹊的耳側,輕輕吹着熱氣:“盛太太,他冰冷,我可以火熱啊,你要不要試一試?”
唐言蹊的臉登時一紅,嬌嗔的瞪了某人一眼。
這裡是醫院好不好?不要那麼不正經。
盛嘉南和唐言蹊還有心情在這裡鬥嘴,原因是盛嘉鈺的傷勢沒有大礙,蘇婉也已經被控制住了。
慕珂在盛嘉鈺的病牀旁坐下,把唐言蹊送來的袋子放在一邊,靜靜的看着牀上面色蒼白的女人。
蘇婉的刀很短,就是一般的摺疊水果刀,所以纔會一時沒有察覺她身上居然有刀。
刀雖然刺中了盛嘉鈺的腰,但並沒有傷及內臟,說白了也就是皮外傷,並無大礙,但慕珂很疼。
從醫多年,大大小小的手術做了那麼多,他最擅長的本就是心腦科,直擊人體至關重要的部位,可是沒有一次,讓他覺得手抖。
可是剛剛在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慕珂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不適合做醫生,他的手太抖,生怕弄疼了她一點點,看着鮮紅一片的血跡,他居然還覺得兒有點兒暈血。
他看着都疼,她該有多疼?
說好了要好好保護她,說好了會一輩子不讓她受到傷害,可是就在他們準備領證的今天,就在他們即將成爲夫妻的今天,她居然傷得那麼重。
慕珂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拿起盛嘉鈺的一隻手送到嘴邊親吻,然後放在自己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