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182.萊娜下落
晚上，迪安把霍普叫到院子裡聊了聊，
“你知道感官剝奪水箱是怎麼回事嗎？”
霍普皺眉，“這玩意兒不是霍金斯實驗室的設備，你問它幹嘛？”
“我想試試能不能在水槽裡拓展簡的腦海黑域，讓她幫我找找失蹤的爸媽。”
下午迪安已經利用家裡的浴缸製造一個水箱來放大簡的腦海黑域，可惜往浴缸里加冷水、溫水、鹽水，都失敗了。
跟簡印象中的水箱不同，毫無效果。
“腦海黑域是某種超能力？”
“恩，但簡不止一種超能力，簡隔空取物，所以實驗室和蘇連人都想要得到她。”迪安索性開誠佈公，“只是她剛來，比較排斥向我們顯露能力。”
霍普看向玻璃窗裡沙發上專心看電視的小女孩兒眼神變得很複雜，再轉向迪安時，眼中射出一絲危險的光芒，“你要把她放進感官剝奪水箱，跟變態的馬丁·布倫納有什麼區別？”
“我沒有強迫她，是她主動提出幫忙。”
“那會不會傷到她的身體？”
“她說沒問題。”
“那好吧。但我大學都沒讀，不懂這種高深的科學知識。我建議你去霍金斯中學問一問視聽俱樂部的老師史考特·克拉克，普林斯頓大學物理系畢業生，是個真正的天才，肯定知道答案。”
迪安記得達斯汀提到過這個老師，心頭瞬間有個主意。
……
第二天早晨。
“克拉克先生，我是達斯汀。”小胖子敲響了老師的家門，而迪安站在他身邊的陰影裡，
“來的正好，”一個消瘦的男人開門笑道，“我有個好消息通知你，校長已經同意給視聽俱樂部撥款購買新設備，下學期，你們將看到一套全新的投影儀…”
“哇嗚…太棒了，老師，我等不及要去瞧瞧！”達斯汀立馬激動得原地跳了兩下，看得一旁的迪安忍俊不禁。
“彆着急小夥子，還有半個月就開學了，到時候你每天都能看個夠。現在說回正題，你特意上門不是爲了跟我打個招呼吧。”
“是這樣的，我有個科學問題想要請教你，”達斯汀眼角餘光看了眼旁邊的迪安，得到一個鼓勵的眼神，“你知不知道怎麼建造一個感官剝奪水箱？”
“感官剝奪可不是小事，你要用來幹嘛？”男人表情一肅，
“天氣炎熱正適合游泳，但普通的泳池實在沒意思，又擠，”達斯汀機靈地說，“我和邁克他們想利用家裡的兒童泳池，在院子裡製造一個感官剝奪水槽，體驗一下在裡面漂浮是什麼感覺。”
“呃…這…”克拉克瘦削的臉上露出爲難之色。
“成全我們吧，老師，你不是說過好奇心是進步的階梯。”
“OK，兒童泳池的尺寸也剛好達到能徹底舒展身體的最低標準，然後你們需要準備1500磅（680kg）鹽，混入水中…水溫和體溫相仿…然後眼罩和耳塞、溫度計必不可少，你們要營造出一種類似於母體羊水的環境，進入其中後會產生一種返回母親肚子裡的感覺。”
“好的…我記住了，”達斯汀揮手作別，“開學再見，克拉克先生。”
……
“幹得漂亮，達斯汀，你幫了我大忙！”迪安摟住男孩兒的肩膀走向汽車，
“相比你爲我們做的，這點小忙微不足道。”達斯汀摸了摸後腦勺笑着說，
“恩，不過有個重大問題，其他東西都好解決，這一千五百磅的鹽從哪兒弄？”迪安問，“喬伊斯工作的小超市裡有這麼多存貨嗎？”
達斯汀摸了摸微卷的頭髮，“小超市最多隻有一兩百磅，就算找遍全鎮的商店，也買不到這麼多。但我記得霍金斯中學籃球館裡儲備了兩噸用來對付冬天的除冰鹽，可現在是暑假大門緊閉…老師也不可能允許我們浪費那麼多鹽。”
迪安暗自點頭。
“那我再另外想點辦法。”
“對了，迪安，我發誓替你保密，但能不能再讓我見見約書亞。”達斯汀擡頭看向他，眼神充滿渴望，
“有機會的。”
……
告別了達斯汀，迪安跨鎮買了個橡膠的兒童泳池帶回家，等天色徹底黑了下去，又開車趕到了霍金斯中學。
這地方比他預想中更大一些，擁有操場、三棟教學樓、以及一個豪華的籃球館。
暑假的夜晚，學校又黑又靜，宛如一個廢棄墓園，連個看門人都看不到。
迪安繞着學校的圍牆和護欄走了一圈，用上帝視角把五十米範圍檢查了一遍，念力關掉了保安亭裡的監控設備。
然後“影”從內部打開籃球場館館大門，迪安一陣風似地潛入了雜物室，留下一千刀補償，隨後將一袋袋的除冰鹽搬進汽車，運回了祖宅。
……
到家時，霍普正在衛生間洗澡。
迪安背上一個巨大卷筒來到院子裡，捲筒裡裝着橡膠質地的兒童游泳池、眼罩、耳塞、溫度計，連接水龍頭的橡膠水管等等工具。
“簡，過來幫我把泳池鋪開…”
“好的。”
屋外走廊邊的燈光照亮了門前的小院，圓形的泳池鋪開在院子中間，大小剛好能容納簡伸展四肢。
迪安發動念力把兩根橡膠水管的一頭送進了木屋裡，分別連接冷水和熱水，另一頭憑空飛到了泳池內。
念力轉動閥門，咕嚕聲中，液體涌進泳池，冷熱混合，在月光下盪漾起柔和的光澤。
旁觀的簡瞪圓了烏溜溜的大眼睛，小嘴張得能吞下一個雞蛋，
“迪安，你、你也有‘能力’？”
“要不然我怎麼把你從實驗室裡救出來？”迪安朝她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真誠地說，“我們都有超能力，並且在尋找父母，所以是一類人，或者說同伴。”
半個月的鋪墊下來，火候已經差不多了。
“我們是同伴。”
這句話蘊含魔力般反覆在小女孩兒腦海中迴盪，讓她臉色怔然。
失去記憶以後。
她印象中霍金斯實驗室，研究員，保安，足足數百人，但只有自己掌握能力，因此她和大家、包括爸爸都不同，她是一個孤獨的個體，永遠沒有真正的朋友。
她以爲整個世界都是如此。
但今天——
“我和迪安是同伴。”
巨大的驚喜讓她莫名地鼻子發酸，一瞬間看向迪安的眼神充滿了信賴，冥冥之中，似乎和對方之間多了某種聯繫和羈絆。
“哭什麼？”迪安看着系統中暴漲到百分之八十二的進度，也忍不住嘴角微彎，
“我，我太高興了，但爲什麼你的超能力比我更熟練？”
簡跑過去拉住了迪安的手，同時歪了歪腦袋，一絲鮮血順着她的鼻子滑落，無形的念力捲起地上的溫度儀落進水池，開始測量水溫，
“因爲我接受過專業的訓練，比你在實驗室裡的訓練更加有效，你現在對念力的運用太初級。”迪安看向旁邊的汽車後門。
往昔之影化作一陣狂風涌了進去，同時發動念力託着兩個白色編織袋懸空飛到裝了一半水的泳池上方。
編織袋被撕開大洞，白花花的除冰鹽落進浴池。
飛濺的水花在燈光下浮泛出晶瑩的色彩。
“攪拌起來，簡。”
“好。”
小女孩兒隔空操縱地上的一根撬棍攪起滿池水花，讓水與鹽融合。
兩人就這麼互相配合。
簡攪拌混合泳池裡的溶液、用溫度儀測量溫度，偶爾也嘗試着從汽車裡搬運鹽袋。
她的念力比“影”更強，託着50kg編織袋時速度更快，但力量忽強忽弱不穩定，有時候袋子半途摔開，飛濺的鹽巴鋪滿半個院子。
終於，等到一堆編織袋全部放空。
簡操縱着一個雞蛋飛進泳池，穩穩懸浮在水面上，溫度儀上度數達標，水龍頭關閉。
兒童版感官剝奪水箱新鮮出爐。
簡就要脫掉裙子。
“稍等，簡，忘了嗎，隱私，別在外人面前換衣服…”迪安立馬制止了她，“去雜物間。”
“嗯。”
簡換上了一身黑色潛水服一樣的連體式泳衣，重新觀察了一遍萊娜和光明的照片，然後在迪安鼓勵下帶上了眼罩和耳塞，跳進泳池，向後平躺，毫不費力地在感官剝奪水箱裡仰面懸浮了起來，一動不動如同一具浮屍。
滋滋——
無形的能量場在空氣中捲動。
屋子裡的電視機畫面變成一大片信號雪花，走廊懸燈的線路閃過一片藍色電流，燈光又開始明忽暗的變化，直到徹底熄滅。
漂浮在水面上的簡被黑暗吞沒。
時間陷入停滯。
不知道過了多久。
“黑色，黑色…”簡輕微的呢喃聲中，電燈重新亮了起來。
她游到泳池邊，摘下了眼罩看向迪安。
“我看到你媽媽了。”
迪安壓抑着心頭的激動把她抱出水箱，用毛毯給她擦了擦鼻子和嘴巴間的血跡、溼漉漉的頭髮，同時召喚出“影”，“她在哪兒？慢慢說，不着急。”
“一個有着五顏六色燈光的大廳…”簡凝視着眼前的虛空回憶，“大廳中央有個舞臺，舞臺上一個沒穿衣服女人圍着一根鋼管扭動身體，而萊娜和另一個漂亮女人坐在角落桌子上聊天。”
“沒穿衣服的女人，你沒開玩笑？”
“抱歉，我說得不準確，其實穿了一點。”簡一臉天真地用手指了指胸前，“那女人這裡戴了兩個黑色的罩子。”
又指向下邊，
“這裡套了片破布。”
“你說得是比基尼？”迪安捧了捧額頭，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所以，萊娜目前正待在一個脫衣舞俱樂部裡喝酒？”
“影”黑色的身體變得像是深淵般不穩定。
血緣進度跳到了百分之十一。
“脫衣舞俱樂部是什麼地方？”簡好奇，
“對小孩子而言，那地方比霍金斯實驗室更可怕。”
簡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問，
“萊娜和女人聊了些什麼？”
“很抱歉，我聽不清楚，那地方好像有什麼力量在阻擋着我窺探。”
“超自然力量嗎？”迪安神色一動，這應該不是一個普通的脫衣舞俱樂部，“那麼和萊娜坐一起的女人長什麼樣？”
簡坐在泳池邊，歪着腦袋想了想，“大概二十來歲、皮膚雪白、頭髮紅褐色，畫着大紅脣，胸部很發達，讓我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二十來歲，迪安想了想，應該不是一起逃出實驗室的8號卡莉，“再仔細說說。”
“那女人的五官輪廓給我的感覺和你母親有點相似。”
“和萊娜有點像？”迪安打量着照片母親的五官輪廓，突然醒悟，“也就是和她聊天的女人也是亞裔？哦，不對，更可能是印第安人！”
血緣進度跳到了百分之一十三。
“你能把她畫出來嗎？”
“抱歉，我做不到。”
“那個舞臺上的女人又長什麼樣？”
“很有特點，皮膚是黃色和淺棕色，頭髮黑而平順，顴骨突出…”
“有點像老墨，或者也是印第安人。”迪安目光轉動間，伸手從懷裡掏出美利堅地圖擺在草坪上，又標出他們所處的印第安納州霍金斯真大致位置。
“這個大廳具體在哪個位置？”
簡拿着筆順着霍金斯鎮往西南方向畫出一條長長的斜線，這條斜線依次穿過了印第安納州、伊利諾伊州、密蘇里州、俄克拉荷馬、直到德克薩斯州。“大概在這條直線上，但我看不到外邊的路牌，那地方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黑暗中盯着我，讓我心慌。”
“沒關係，你已經做的很棒了，”迪安遞給簡一個糖果，腦海中閃過收集到的信息——印第安納州西南方向，有印第安裔、亞裔、或者老墨舞女的疑似存在超自然力量的脫衣舞俱樂部。
血緣跳到了百分之十五。
迪安想不通萊娜爲啥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但等完成了“籠中鳥”事件，他就得順着這條路線去找人。
……
“那麼你看到光明瞭嗎？”迪安指着照片中的男士，“他跟萊娜在一起嗎？”
“抱歉，我沒看到你爸爸。”簡回憶着在馬丁·布倫納指導下的經驗，“他要麼距離我們很遠、很遠，在另一個到不了的地方。要麼他已經死掉很長時間。”
呼呼——
一陣狂風席捲，影發泄一般繞着院子空瘋狂飛舞了一圈，電燈被帶動亂晃。
“不，光明應該沒死？”
迪安心頭否決了簡的猜測，系統不至於讓他去找一個死去多時的人。
現在，既然腦海黑域找不到光明，迪安立馬換一種思路——先找到當初和兩夫妻一起逃生的8號實驗體卡莉！
……
“今天就這樣吧，”迪安衝簡感激一笑，擦乾淨她的小臉，
“抱歉，沒能幫你找到爸爸。”簡愧疚中滿臉疲倦，今晚的感知加上念力消耗了她太多體能和精神。
“別說這種話，你做得很棒。”迪安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爲了感謝你的幫助。我打算教教你超能力的使用方法，你願意嗎？”
“嗯嗯！”
“先進屋去，吹乾頭髮，換回衣服，”迪安一伸手卷起一個編織袋飄向垃圾桶，“我把院子收拾乾淨。”
“好的。”
“咳咳…”一身睡袍的警長雙手叉腰地走出門口，吃醋老父親般眼神幽怨地掃過一大一小。“你們倆到底藏着什麼秘密？就不能先跟我解釋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