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睿伸手從地面上撈起來一塊碎瓷,就近看了看說道:“剛纔承王說的也是有理,這一個更是看起來年輕了,大概不比我來北明的年成長多少。”
蕭煜睿是三年前過來的,不用掰手指頭慕汐袂已經算了出來,他這雙眼睛果然是鷹隼一樣銳利嗎?透過這樣一堆樂色就可以看到這些美瓷不過是贗品,這樣子不但是駁了魯澤昊的面子,更加是讓幾個人怏怏不樂起來,烏楚沙打了一個哈哈,“貴國果然是很會開源節流,大概此間的美瓷在民間屬於中等偏上的,不然也不會有人這樣子趨之若鶩了。”說着話指了指嗎,前面幾個正趕過來在外面撿瓷片的人們。
慕汐袂心裡面有口說不出,瞥了一眼烏楚沙,垂眸輕輕的說道:“有些東西需要一雙會審美的眼睛過來看,透過現象是可以看的到本質的,不是嗎?要是都如西越王一般無二,恐怕城中果然是找不到幾個看得上眼的了。”
“貴國車如流水馬如龍,美女如雲將如虹,這些倒是無可厚非的,不過說道貴國的待客之道恐怕有一點莫名其妙了。”說話的自然是蕭曾於,這個傢伙兩次問慕汐袂要東西都無功而返,這時候自然會用這個話題借船出海好好的諷刺一番慕汐袂的。
慕汐袂連忙拽着魯澤昊的衣袖,哭哭啼啼的說道:“這裡的東西本就是說好就好說不好就不好,有些東西原本就是放在這裡化腐朽爲神奇的,倒不如我們去別的地方……”
“你,”蕭煜睿走到了慕汐袂的面前,“不追究了?”
“這個嘛!”慕汐袂的眼睛慧黠的轉動一圈,微微頷首,有點赧然的說道:“自然是好好追究的,但是不是現在,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事有輕重緩急,既然這樣,”蕭曾於走了過來,用眼神提醒慕汐袂這一次解圍以後一定要好好的感謝自己,這才說道:“既然這樣子,我們就到別的地方去吧。”
慕汐袂將這筆賬徹頭徹尾全部算在了孫陽輝的頭上,握緊了拳頭,虛虛的在風中蕩了蕩。
“倒是有個地方需要好好去看一看的,”慕汐袂轉過了頭,脖頸處的肌膚透着一種淡淡的紅潮,她不知道好幾個人盯着自己看,猝然間看到那些眸光不禁微微的瑟縮一下,不過還是昂首挺胸,說道:“月牙泉,大家意下如何?”慕汐袂是超級想要將話題拉扯開的,畢竟一涉及到孫陽輝就會涉及到自己,但是慕汐袂並不想要讓別人將孫陽輝與自己相提並論……
“剛纔那一位果然是你的夫君?”蕭曾於趁着沒人的時候湊到了慕汐袂的身旁,輕輕的問道,慕汐袂趁着沒人的時候也是蹙額回眸嫣然說道:“是我的命苦,媒妁之言就像是身體髮膚一樣,是受之父母的,我沒有辦法選擇。”
兩人漸漸的掉隊,前面幾個人已經大刀闊斧的去了,魯澤昊延請着身旁幾個人三三兩兩魚貫走着,目標自然是月牙泉,慕汐袂看了一眼前面的幾個人與自己的距離是漸行漸遠,這才微微的咳嗽一聲,說道:“你要做什麼?”
“我送你一個人情——”蕭曾於伸出了手,冒失的將慕汐袂頭頂垂落的一
縷青絲掠到了耳後,那細緻如美瓷的手微微的凝滯,說道:“幫你殺了孫陽輝,你會不會給我我想要的?”
那如同烏黑瑪瑙一樣靈慧的眸子望着身後的人,問道:“你究竟要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僅僅只要福壽膏與火槍。”
蕭曾於淡淡的笑一笑,有一種雅痞的感覺,完全不理會慕汐袂對自己的嫌惡,故意湊近了慕汐袂,說道:“汐兒,我想要汐兒,得汐兒者可得天下,這個天下都是本王的,本王何愁四海不寧宇宙不靖?”蕭曾於說完以後那絲綢般的黑髮在空氣裡面微微的擺動着,慕汐袂看着那玄色的衣角,只說了兩個字——“休想。”
“夫君孫陽輝號稱三都公子,乃是色中餓鬼,乃是賭中狂徒,有什麼好?本王已經猜透了你的意思,你不過是不想要動手罷了,要想兵不血刃本王是可以親力親爲的,保證讓汐兒你沒有後顧之憂,不過,你給我一個承諾……”蕭曾於這個人竟然問自己要承諾,慕汐袂連忙回過了眸,那雙眼睛就像是湖泊一樣,又像是湖泊裡面明亮的兩顆黑色瑪瑙,那雙眸子有一點兒狹長,慕汐袂只覺得這樣的好看眼睛不應該生長在一個男人的臉上。
這一雙眼睛要是在任何一個女子的臉上,都會將平均分拉上去好幾個點的,真是浪費。
那明亮空靈的光澤幾乎吸引住了慕汐袂,慕汐袂這時候纔想到蕭曾於一定是給自己用了東瀛扶桑島的幻術,連忙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這時候前面的魯澤昊,忽然間回過了頭,聽到慕汐袂一口一個“不可能”,探究的問道:“汐兒你說什麼不可能?”慕汐袂連忙避讓開了那雙具有蠱惑魅力的眸子,望着魯澤昊,說道:“沒事,到了嗎?”連忙加快了腳步,要說到殺人放火這樣子的事情慕汐袂真的是有賊心沒有賊膽,要是加以他人之手倒是很好的,但是偏偏有一點內疚感,可見人性是非常複雜的。
但是好像忽然間要讓一個人死於非命,而且這個始作俑者是自己,慕汐袂果然是有一點做不到,她還沒有將這些樁樁件件捋清楚,前面魯澤昊已經停止了腳步,慕汐袂看着周圍,好一片美麗的大好河山啊。
岷峨雪浪,錦江春色。月牙泉形同月牙,但是這時候不過是黃昏,如果是子夜,襯托着如夢似幻的光暈就更加美好了,慕汐袂不禁看的有一點呆呆的,其餘幾個人也是面色各異,好風如水,清景無限。
曲港跳魚,圓荷瀉露,雖然已經過了春天,但是照樣是一片春意盎然,那種景況讓幾個天涯倦客看的如同倦鳥歸巢一樣,真是美麗啊美麗,慕汐袂感嘆完畢了以後,站在了那裡,說道:“這裡確實會很好看,只可惜這裡……”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魯澤昊已經湊了過來,說道:“這裡的泉水並非別處可以比擬,聽人說,有什麼身體上面的病痛,經過了浸泡以後就會好端端的,所以往常是遊人如織的,現如今好像有一點莫名的冷清。”
慕汐袂湊了過來,問道:“你清場了還是你鳴鑼開道衆人不準靠近天子鑾駕?”
這些事情他都沒有做過,所以尚在疑惑中,
“本太子向來與民同樂,並不曾苛待任何一個人,更不要說清場云云。”魯澤昊說完以後也是有點疑惑的瞥了一眼月牙泉。
這時候衆人的眼睛忽然間被一道堪稱靚麗的風景給牢牢的吸引住了,從月牙泉那澄清的水裡面忽然慢慢的走過來一羣粉色衣裝的女子,前面幾個是垂髫的丫頭,手中捧着各色各樣的東西,如輕如雲朵的衣褲,如澡豆香精,應有盡有,這些人尚在疑惑的時候,後面已經走過來一個美麗的女子。
該女子那絕美的面容上有一個遲疑的甚至遺憾的神色,然後輕輕的伸出了右腿,用右腳的小拇指輕輕的試了試水溫,這纔不甚滿意的嘆了口氣,然後慢慢的走到了水裡面。
“你在這裡做什麼?”慕汐袂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個人就是那個妖顏惑衆的醉天。
“小女子不過是過來享受一下雲影天光罷了,這裡風景甚美,小女子因爲以後要從良這纔過來伐毛洗髓好好的重頭開始做人呢。”那聲音嬌滴滴的,真是聽得男人們的小腿都在顫抖,恨不得願意爲她下跪。
“於是你就過來了,在這裡等待我們?”慕汐袂問道,慕汐袂的心裡面不是很平衡,這是分明想要和自己搶男人嘛,說的倒是好,但是那雙鳳眸還是不緊不慢的在蕭煜睿的身上掃視了兩圈。
“倒不是刻意過來等你們,不過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罷了。”她將手腕處的青衣柔柔的挽起,將滿頭的青絲落了下里,那把簡潔略帶華美的簪子已經落在了水裡面,烏楚沙幾乎想要跳到水裡面去幫助美女將簪子撿起來,但是看到了慕汐袂那不善的神色,也是咋舌。
“你要說什麼?告訴我就是了。”慕汐袂沒好氣,誰遇到了這樣子的事情都會沒好氣的,醉天長眉若柳,眸子裡面有一種異常明亮的光華幾乎是籠罩住了前面的蕭煜睿,但是還是低微的嘆了口氣,說道:“你過來就是,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慕汐袂身如玉樹,三兩步就到了醉天池子的旁邊,看着水霧氤氳裡面的醉天,說道:“你說,我聽着呢。”
這時候醉天猝不及防的將慕汐袂拉了一下,慕汐袂重心不穩,一下子就栽倒在了水裡面,醉天吃吃的笑着,嘴角露出一個堪比梔子花美的恬靜微笑,那雙玲瓏剔透的手伸了過來,攏在了她的耳朵上方。
慕汐袂只覺得這樣子真是不舒服,但是這時候醉天已經開口了,“這個秘密就是……”
“你湊近一點,秘密就是……”醉天還是吃吃的笑着,慕汐袂忽然覺得自己被戲弄了,月牙泉上面站着的幾個人倒是作壁上觀,只有烏楚沙一個人善解人意的走了過來,向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慕汐袂伸出了手,回敬身後的女子一句話,“你要說就說,不說就拉倒,好像很了不起一樣,我不聽了。”
看到慕汐袂有點生氣,醉天也是不能維持一貫的冷淡了,拉住了慕汐袂的手,說道:“你只要告訴我瑞王喜歡什麼我就會告訴你究竟秘密是什麼,你覺得好不好,扯平了不是嗎?”慕汐袂欠考慮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可以說了——”
“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