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鏘然,刀劍明晃晃的,將紫華城裡麪包圍的水泄不通,魯澤昊親自督軍過來尋找慕汐袂,偏巧這一間房子是化外的,幾乎是與太子的軍隊可望而不可即,於是魯澤昊幾次三番的經過了這裡就是沒有找進來,慕汐袂也是不慌不忙,因爲就算是慌里慌張也是於事無補的,慕汐袂已經打量過了四周圍,這個房子乃是銅牆鐵壁澆灌的,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來,裡面的人可以看得到外面去。
慕汐袂反正也是不急,心裡面的計劃在一點一點的醞釀成型,只要魯澤昊進來了,一切都好說。但是魯澤昊偏偏是找不進來一樣,忽然間屋面一片雜沓的腳步聲,有人報說——“好像不在這裡,太子殿下究竟怎麼辦呢?”
魯澤昊走到了這一個大殿旁邊,用手指敲了敲大殿的門廊,問道:“元春殿,是做什麼的?”
身旁一個小內監走了過來,將蠅拂子輕輕的一揮舞,說道:“元春殿乃是先元春皇后薨以前的舊居,已經空曠了好久,這裡人跡罕至的。”魯澤昊黑亮的眸突然亮了起來,敲了一下這一個大門,說道:“搜——”
衆人已經呈扇面排開了,這時候已經有人摩拳擦掌走了過來,準備搜宮,慕汐袂那寶光流轉的眸子望了出來,媽媽咪的外面果然是熱鬧,人羣鬧嚷嚷的,火把的光芒刺破了濃稠的就像是黑墨汁一樣的暗夜,人聲雜沓步履匆匆,從這裡看過去恰巧是可以看得到外面的人已經準備好了走進來,慕汐袂沉着的笑了笑,倚靠在了那裡,遲早魯澤昊會搜過來的,不急不急……
忽然這時候魯承墨走了過來,指了指元春殿說道:“恐怕搜了這裡母后會不高興,元春皇后乃是母后的一個胞妹,雖然人去樓空,到底還是僭越了。”魯澤昊忽然間一笑,他已經是王儲繼承人,纔不會覺得有什麼畏懼,那一笑,落雁沉魚,道:“應該一間一間的搜纔是正經,本太子交給你,你可以辦好嗎?”
“皇兄放心就是了,王弟一定會竭盡所能的。”魯承墨握着拳頭,揮舞了一下,讓衆人散開了,慕汐袂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兒的失望,這時候看着魯承墨與魯澤昊率衆離開了,扈從們踩踏着深秋的枯枝殘葉走開了,慕汐袂嘆了口氣,她心裡隱隱約約有了疑竇,這一羣人要去哪裡呢?
因爲今天是太子大喜的日子,所以太子回去了,將搜宮的事情交給了魯承墨,魯承墨一直以來是一個謹小慎微的王爺,接到了這樣的命令無異於是臨危受命,只能一間宮殿一間宮殿的開始搜索起來,他心裡面也是焦急的很,不知道爲什麼總是面前會浮現慕汐袂那音容笑貌,皇宮裡面何其的危險,處處都是明爭暗鬥,在在都是爾虞我詐,慕汐袂秉持着“人性本善”的道理,恐怕活不了多久就會遭人暗算的,他所以加快了進度。
不一會兒已經搜到了烏楚沙的這裡,羽林郎手中的刀槍在月光裡面有一種默然的森冷,那人更加
的森冷,眼神就像是一片冷冰一樣凝視着這一個臨時的別館,然後有人去敲了門,別館裡面竹影搖動,好像並沒有人一樣,蕭條得很,魯承墨走到了裡面。
只聽到外面傳過來一陣歡聲笑語,這樣的歡聲笑語讓魯承墨覺得很有點不好意思,分明是兩人閨密時候纔會有的那種聲音,旖旎裡面充滿了一種進行動魄,可想而知兩個人是多麼的受活。
“奉太子之命前來搜宮,冒昧之處還請西越王多多擔待——”魯承墨朝着正殿的方向打了一個拱,然後揮了揮手,黑風騎已經密密層層的到了宮殿裡面,但是魯承墨並沒有在宮殿裡面找到烏楚沙,而是在竹林裡面看到了烏楚沙,烏楚沙與慕婉琳意猶未盡的走了出來,看到魯承墨,兩人並不覺得有什麼難爲情的,淡淡的笑着打着招呼。
並且,烏楚沙還溫柔的撫了撫慕婉琳頭上的青絲,那明亮的眸落了過來,“承王殿下好好的搜宮就是了,這裡一無所有,本王也是想要將慕三小姐找到的,本王不是那等不諳風月的人……”
“本王倒是不諳風月的人了,奈何這是皇兄的命令,不得不好好的查一查。”魯承墨猶不死心,一邊指揮衆人搜宮一邊憤憤不平的看了過來,在看到慕婉琳的時候不禁笑道:“慕大小姐劫後餘生,倒是可喜可賀,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和西越王在一起了,這倒是令人費解的事情。”烏楚沙看着這羣人進進出出,然後笑道:“不過是一拍即合罷了,這些事情也是本王始料未及的。”而慕婉琳不過是笑一笑,魯承墨鄙夷的看着慕婉琳,過了會兒從人已經走了過來在耳旁說了兩句什麼,魯承墨道了一句“打擾了”就離開了。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你的妹妹一樣,是嗎?你也不幫助一下你妹妹?”等到人都走出去以後,烏楚沙忽然間問道,慕婉琳攪動着手中的錦帕,說道:“三妹妹吉人天相,不像我們多災多難,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慕三小姐救過你——”烏楚沙微微的笑一笑,算是提醒,慕婉琳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救過我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還要一個一個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嗎?那樣子一輩子豈不是都爲人作嫁了,不是嗎?”烏楚沙笑道:“你遠比我想象裡面的藥狠毒多了……”
“王爺也遠比臣妾想象中的要厲害多了——”慕婉琳笑着握住了烏楚沙的手,烏楚沙任憑慕婉琳握着,兩人到了內殿裡面。
承王已經到了蕭曾於的這裡,他其實最懷疑的就是蕭曾於,蕭曾於這個人狠辣異常,這些事情完全是會做的。但是蕭曾於聽說開始搜宮,這裡已經開門揖盜了,將大門全部打開了,看到魯承墨走了過來,不禁山笑着,“承王還沒有睡覺,既然是來了,來的都是客還請到裡面好好的搜一搜。”魯承墨看了看蕭曾於,揮了揮手,說道:“不必,本王相信王爺的高風亮節,必不至令本王失望,本王相信王爺的爲人。”
“哦,那就恕不遠送了。”蕭曾於拍了拍手,魯承墨就算是傻子也是知道的,他們不會將慕汐袂藏在自己的地方,走到了外面的時候,他拉過來隊伍裡面一個功夫比較好的,說道:“今晚給本王好好的盯着大夏王,究竟看一看是不是他——”於是這一個人被留了下來,魯承墨帶着其餘人大張撻伐一路到了前面去……
這一邊,魯澤昊揭開了葉雅貞的紅蓋頭,剛剛將接蓋頭用的秤桿放好了,葉雅貞眸含春水臉如凝脂,在月光裡面整張臉顯得美麗異常,望着魯澤昊,說道:“從今以後臣妾就是太子的太子妃了,還望以後可以和太子殿下相近如賓。”
魯澤昊說道:“相近如賓就不必了,你我涇渭分明,從今以後你好好做你的太子妃就是了,除了今晚以後這裡我都不會來,你可明白?”說完以後,回過頭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再笨的人也是知道了,瞬間葉雅貞就哭的淚如雨下,伸手用白色茉莉煙羅軟紗的衣袖擦拭眼淚,“殿下,一夜夫妻百夜恩,還望殿下不要離開臣妾,臣妾一定會好好的伺候殿下的。”
魯澤昊笑了笑,說道:“你明知道你是和什麼人結婚,現在委屈起來了,哭什麼?當初爲何不拒婚?”魯澤昊反詰,倒是讓葉雅貞沒有了一句話反駁,眼淚越發是肆無忌憚的落了下來,她逶迤兩步走到了魯澤昊的身旁,梅花百水裙在地上畫出來一個流暢的弧度,“殿下莫非真的只喜歡那賤人一個嘛?”
“賤人?你說什麼?”魯澤昊的面色不善。
葉雅貞恨得咬牙切齒的,“殿下,不管臣妾是嫁給了社稷還是嫁給了朝廷,總之殿下與臣妾以後就是血濃於水的人了,殿下要是執迷不悟照舊還是這樣子,臣妾這一輩子一定與慕汐袂勢不兩立。”魯澤昊沒有想到一個慕汐袂竟然讓葉雅貞變成了這麼個樣子,不禁出現了怒容,伸手將紅蓋頭扔在了地上,“本太子從來沒有打過一個女人,但是本太子不介意會破例,你可明白本太子的意思?”
“臣妾不明白——”葉雅貞還在嘴硬,已經一個耳光落了過來,“現在,明白了?”那雙詭吊的眸子落了過來,毫無溫度的看着一瞬間嘴角出現了血珠的女子,她淒厲如鬼一樣的叫了起來,“太子殿下,你竟然會爲了一個賤女人掌臣妾的嘴,這是新婚夜,臣妾不過是說了一句她慕汐袂的不是,太子殿下就已經受不了了嗎?”
“不怪你多嘴,怪你完全不明白究竟自己算是什麼,好了,我走了,你好好的面壁思過,要想以後見到我,就給我聽話一點。”說着話握住了她的下巴,然後重重的吻了一下那張紅豔豔的嘴脣,葉雅貞還沒有反應過來,太子已經揚長而去,少頃這才追了出來,但是走廊裡面除了搖搖晃晃的絹燈以外,一無所有。
她知道,自己以後的生活已經被慕汐袂無形毀掉了,哭泣着回到了內殿裡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