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內一下變得寂靜。
良久，提亞斯幽幽的聲音才響起：“幸好是解決我的問題，而不是解決我……如果我失控的話，消滅掉我，倒是可以作爲家族第三原質成員的進階材料。”
亞倫走上臺階，來到高臺之上，打量着提亞斯的屍體。
不！
說是屍體，其實在他靈性視野之中，還維持着一絲最後的活性。
這也就是對方傳承缺失，被亞倫評價‘死得不夠徹底’的根源。
“嗯……你的情況比我想象中要好，特別是身體還維持着最後的活性……也就有着轉換途徑的希望。”
亞倫笑道。
“轉途徑？”提亞斯略顯詫異。
“單純‘冥’的道路太過危險，我獲得了先祖大人的指點，在構思一條雙性相的道路，平衡‘赤’與‘冥’，你現在的狀態，正好引入‘赤’之靈性，彌補身體活性，讓身體重新活過來……然後，再以這具身體爲‘詛咒之物’，變成擁有身體的特殊惡靈……擁有自己的身體之後，對抗惡靈的人性喪失也會變得更穩妥一點……”
亞倫大概將自己的設想講了講。
這條途徑還只是在理論中存在，想要實現，少不得要經過許多實驗。
他之前還在擔心莉莉婭特只有一次機會，失敗就完蛋了。
現在多了一隻小白鼠，倒是正好。
“平衡‘赤’與‘冥’的道路麼？在平衡學說當中，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構思，僅次於‘曜’與‘闇’！”提亞斯感慨道：“我們家族的傳承早已缺失，如果改換道路，或許我也能在未來一窺第五、甚至第六原質的風景了。”
“那這麼說……你是同意了。”亞倫最後確認。
“當然。”提亞斯苦笑道：“我還有其它選擇麼？”
不改換道路，這種殘缺途徑唯有死亡與失控一途——他還不知道亞倫實際上早已掌握了完整的‘冥’之途徑。
而除此之外，走這條未來前途遠大的道路似乎更好。
但凡有得選擇，提亞斯也不願意拋棄自己的身體，以‘惡靈’面目行走於世。
“很好，你可以讓你的家族成員準備材料了……還有最關鍵的‘赤’之非人的遺留物，也需要早早規劃……”
亞倫滿意地笑了笑。
這種事，必然要消耗大量時間研究。
而成功之後，自己的研究筆記也算一本較爲高階的密傳了，到時候直接以‘綠森伯爵’的名義賜給莉莉婭特，算是完美收官。
“我立即聯絡議會……”
提亞斯最後望了亞倫一眼，心中感慨萬千。
這位伯爵代言人的話語，實際上就代表了那位‘長生者’的意思，他又如何能拒絕？
反正，他是不相信亞倫一個第四原質能構思出此等道路的。
也唯有傳聞中那位神秘學的奠基人出手，纔有幾分可能。
“‘赤’與‘冥’……這條途徑，不知道以何爲名？”
聯繫完之後，提亞斯問出最後的問題。
亞倫早就想好了，此時略帶笑意地回答：“‘活死人’！我叫它‘活死人’之途！”
……
當亞倫宣佈，自己與提亞斯議長交談甚歡，並且要在這裡進行爲期一月的神秘學研究之後，莉莉婭特就哀嘆一聲，知道自己最近得住帳篷了。
在獲得了提亞斯的指示之後，多佐倫倒是對他們更加恭敬，並且立即動員議會成員，送來了各種生活物資，以及各種試驗用的靈性材料。
亞倫也沒讓莉莉婭特真的住帳篷，而是利用‘赤’的能力，造了幾間木屋……
雖然他施展這個能力的時候，旁邊多佐倫的目光很是詭異，但莉莉婭特還是對新住所比較滿意。
時間入夜。
用儀式封禁了整個房間之後，亞倫半靠在牀上，戴上了‘愚人的王冠’。
以目前‘熔爐’的能力，想要接收來自英維斯各地的祈禱是不可能的。
因此，在頒佈任務之後，亞倫時不時就得使用一次王冠，並承受‘盲目癡愚’的負面效果。
好在‘虛妄之靈’的淨化足夠給力，否則他懷疑這麼一次次降智下來，自己都要變成真正的傻子了。
“葉芙奈負責尋找靈界合適地點、尼古拉斯查探三家真神教會消息、珀西負責追查弗蘭德……莉莉、傑西塔、梅塔娜三女負責外圍查探情報……”
這些信徒都不是日常能聯絡到的，唯有戴上冠冕之後，亞倫才能聽到他們的祈禱。
此時，他就聽到了來自葉芙奈的祈禱聲，表情變得凝重。
“靈界古蒙聚集地……是不是太過巧合了一點？”
但想了想，他並未直接否決，而是準備留着當一個備選。
必要時刻，用來迷惑敵人也不錯。
因此，他將自己的意思濃縮成一句話——‘設法與古蒙巨人結盟，簽訂靈界契約，然後繼續尋找新的地點’。
將指示送到葉芙奈那裡之後，他又看了看其它的祈禱者。
尼古拉斯還是繼續當着紅衣大主教，光明正大地蒐集那三家教會的情報。
梅塔娜等三女則是設法參加普爾茅斯本地的神秘聚會，總結情報，也算較爲安全。
就是珀西獲得的任務最爲危險。
“嗯……美食家協會……‘綠榕議會’中不太可能存有‘赤’之非人的遺留物，還得找美食家們拉贊助啊。”
對於上次弗蘭德的伏擊，亞倫並沒有忘記，正準備報復回去。
……
明亮的燈光下。
尼古拉斯·伊那姆放下一卷聖靈教秘藏經卷，嘆息一聲：“原來是這樣……”
作爲紅衣大主教，他已經能接觸教會收藏的大部分禁忌知識了。
這一卷，就是關於信仰的！
“當初超凡現世，各大勢力就對信仰做了廣泛的調查……千百年來得出結論……單純的信仰，絕對無法產生出非凡！”
司歲並不需要信仰，而凡人的信仰也不能改變什麼。
正如同一堆螞蟻的空想，不能造出一頭大象！
那些過去被崇拜了千百年的【蕃神】、【自然靈】……在靈潮復甦之後，沒有一個展露出神蹟！
不！有一個——【綠榕樹祖母】，據說它啓迪了綠森伯爵亞倫·索托斯，賜予了他非凡之力。
但神秘界普遍認爲，那都是謠傳，恐怕那位賜予亞倫非凡之力的，並非【綠榕樹祖母】，而是某位來自靈界之上的偉大存在！
“真正的邪神信仰，是在有了神秘體系之後，才漸漸發展起來的，往往也是高階非凡者僞裝，而並非什麼古神復甦……”
尼古拉斯掩卷嘆息：“空泛的信仰，必須與非凡特性結合，才具備真正干涉塵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