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轉過身,以上位者特有的姿態審視着眼前的戈登,就像看着一條突然狂躁的狗:“也許太久沒動過手了,有的人已經忘了我的存在。”
戈登嘿然一笑,站直身子,挑釁道:“爲什麼不試試呢?來證明你的強大,我很期待。”
面對肆無忌憚的戈登,王的雙手猛然張開,浩瀚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涌現,強烈的威壓讓零號和戈登連退數步,臉色蒼白。
“失敗了?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戈登雙手推前,緊握長槍,準備拼死一搏。
忽然,強大的精神力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消散。
王的雙眼第一次露出茫然的神情,低聲呢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戈登,你給我下毒?”
“噗”鮮血自王的口中噴出,染紅了慘白的面具,這一刻,紅與白強烈的反差出一種悽美。
“哈哈。”戈登得意的狂笑着,長槍一指,獰笑道:“我有一個伯父,家教很好,學識淵博,就像大人你一樣,我看得出你的出身肯定不簡單,無論是走路的姿勢亦或是說話等等的一切,都表明你受過很好的教育,你們這類人有九成喜歡看書,而其中又有七成人養成了蘸口水翻書的習慣,也許看上去這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惡習,但它卻要了你的命。”
戈登一指地上散落的紙張,上面有明顯的水印,接着道:“我在上面已經塗抹了紅蠍的毒,嘿嘿,是不是感到渾身乏力,很想睡一覺?那就睡吧,哼哼哼。”
“戈登,你這是意圖顛覆。”零號適時的擋在王的前面,右腿猛地後踢。
“呯”王的身軀被踢得飛了起來,轟然砸進他的王座裡,鮮血四濺。
“原來你也有份,零......零號。”王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遭受兩大高手的偷襲,任誰也受不了,更何況王的強大在於他的精神力,而不是他孱弱的身軀,被武士近身偷襲,是魔法師的噩夢。
“你還是那麼小心。”戈登有些譏諷的意味。
而零號好像沒聽到一般,走近王座上的王,寒聲道:“偉大的王,現在應該解除我腦海中的封印了吧?如果能夠達成共識,我相信我們會比現在愉快的多。”
“呵呵呵,達成共識?我現在是砧板上的魚,還能怎樣?”王的手從斗篷裡伸出,修長的手指有些顫抖,緩慢的伸向零號,零號下意識的猶豫了,輕微閃躲了一下,王的嘴角翹起,揶揄的道:“你的膽子還是那麼小,你確認能夠吃下眼前的這塊蛋糕?呵呵。”
零號眼中兇光一閃,但還是按捺住心中常年積壓的畏懼感,讓王的手按在了自己頭上。
“想當初我看見你的時候,你像一條狗一樣的被人追殺,是我,讓你活了下來。”王的聲音很平穩,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現在,我也還是可以掌控你的生死。”
零號一驚,待要掙脫時,忽然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從腦際爆發,接着就永遠的失
去了意識。
王的左手按動王座,在戈登的長槍穿透他的身軀之前成功逃脫,戈登的長槍在王座的背後留下一連串的火花以及憤怒的嘶吼。
王的逃脫讓整個事件脫離了戈登的掌控,不過零號的身死卻讓他心中一鬆,好像心中想象的那樣,倒是省了自己一番手腳,仰天一聲長嘯,殿堂拱頂上的華燈與琉璃如雪崩般砸下,大戰開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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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動靜了耶?”小飛亢奮的順着柱子爬上屋頂,推開天窗,遠處的內堡已是喊殺聲一片,幾處高層建築更是火光熊熊,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哦耶,戈登總算開始了,我們也開始計劃,福斯廷,你帶路,先救出你的老相好再說。”小飛興奮的好像一匹**的公馬,這幾天的躲藏,讓他快閒出鳥來了。
福斯廷雖然對小飛的稱呼有些惱怒,但還是聽話的在前帶路,畢竟多年的夙願和修理眼前這個小混蛋比起來重要的多。
衆人穿梭在混亂的街頭,到處是亂糟糟的人羣和正往內堡衝去的騎士們,小飛和福斯廷打頭,阿郎索和烏嘎斷後將米雪兒和冷豔護在中間,珈藍自然不需要保護,一副大姐大的派頭,安娜和亞克被留在原地,亞克的情況好了很多,不適宜亂動,在這裡也許算的上三角域最安全的地方了。
幾人在福斯廷的帶領下,輕車熟路的找到之前關押他的地牢,堅固的鐵門緊閉,外面殺的熱火朝天,裡面卻是靜悄悄的。
小飛將耳朵貼在門上,精神力探查了一番後,小聲對福斯廷道:“左邊兩人,右邊門後一人,實力一般,這樣,我踢開門,你對付......靠,快閃”
“嘭”珈藍一腳踢開鐵門,身形一閃衝了進去,幾聲慘叫聲中,一切又歸於安靜。
小飛心有餘悸的看着破碎的鐵門,望着烏嘎道:“你確認珈藍老師是女人?”
幾人魚貫而入,入眼處是一排排的地牢,卻空無一人,地上倒着三名看守模樣的人,看來平時駐紮在這裡的守衛都被抽調去參與顛覆和捍衛的戰爭中去了,福斯廷黑着臉一馬當先向甬道里面奔去,小飛等人緊隨其後。
用到盡頭只有一扇鐵門,小飛敲了敲,厚度足有一尺,而且所用金屬也不同於外面的,小飛嘻嘻一笑,看着珈藍,指指鐵門,意思是“你再踢啊?”
“呯......哎呦......”
小飛捂着頭,甚是委屈的看着珈藍,冷豔幸災樂禍的嘿兒嘿兒的笑着,烏嘎兩眼望天,深沉的道:“蠢貨。”
小飛弱弱的道:“我搞定還不行嗎。”說着覺醒後的鱗甲浮現,活脫脫一個龍人,只缺一條尾巴而已。
冷豔尚是首次看見小飛沒有僞裝在戰力鎧甲之下的模樣,尖叫一聲,雙手捂嘴驚訝的道:“大爬蟲?”
“你見過這麼帥得爬蟲嗎?少見多怪。”小飛沒好氣的道,雙手的指甲迅速變長,閃爍着金屬的光澤,言語間已經
插入鐵門中,好像燒熱的鋼刀切進牛油中,沒有絲毫的聲響。
“咣噹”切下來的鐵塊被小飛扔在地上,一頭鑽了進去,但是,很快,小飛就捂着鼻子竄了出來。
“咳咳咳”小飛瞪着福斯廷,臉色不善:“奶奶的,你帶的什麼路,這裡簡直就是乞丐窩,哦,不對,連乞丐窩都不如。”
福斯廷冷哼一聲,帶頭鑽了進去,小飛一把攔住冷豔,扯下她的外衣袖子,一隻纏在自己鼻子上,一隻給米雪兒纏上,嘴裡嚷道:“實在太臭了,雪兒,你還是別進去了。”
“死小飛,爲什麼扯我的衣服,你自己沒有衣服啊。”冷豔跳着腳的罵上了。
小飛無辜的道:“我都一個月沒洗澡了,比裡面的氣味強不了多少,說完跟着阿郎索鑽了進去。
”臭不要臉的......”
米雪兒有些臉紅小飛的行爲,扯下衣袖,遞還給冷豔,後者跺腳道:“小米,你也不管管他,現在敢當街扯美女的衣服,說不定明天就敢去偷老太婆的內褲......”
米雪兒掩嘴偷笑,心中卻道:“那小流氓偷我的衣服還差不多,至於老太婆,他還沒那麼重的口味。”
裡面的情形確如小飛所言,較之乞丐窩好不到哪去,骯髒的水牢裡是看不清顏色渾濁的**,幾隻肥碩的巨鼠旁若無人的在牆角跑過,好像散步一樣,空氣裡瀰漫着令人窒息的氣味,僅有的一扇窗戶射進昏暗的光線,勉強讓人能夠辨認出擠坐在角落裡的幾個人。
如果說是人,倒不如說是幾具骷髏,幾個人已經瘦弱的不成樣子,衣着襤褸,無神的雙眼充斥着茫然、無助與消極。
“克拉麗莎......我回來了,我來了,我說過的,我會回來的。”福斯廷老淚縱橫,一拳將牢門砸碎,跳入水中把一個個目光呆滯的“骷髏人”抱出來,此時就連桀驁不馴的小飛也收斂了很多,上前幫忙擡人。
六個人,五男一女,男的臉上長滿鬍鬚,倒是分辨不出模樣,女的雖然憔悴呆滯,但臉色要好很多,身上創傷最少,也不像其他五人一般皮包骨頭,顯然五人將有限的生存資源都留給了她。
三角域內堡已是殺聲震天,隸屬於外堡的騎士們猛烈的衝擊着內堡的城門,城堡上站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手持長弓企圖阻止城堡外的騎士撞開大門,這裡已經是內堡最後的據點,如果失陷,三角域將徹底翻天。
戈登站在高處看着近在咫尺的最後防線,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焦急,王就在最後的城堡裡,即使自己圍而不打也足以消耗光對方的糧食,可不戰而勝,王已經中了蠍毒,沒有合適的解毒藥,可以宣告王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自己麾下的五千騎士已經將這裡團團圍住,城破只是時間問題,雖然零號的意外慘死讓原本計劃好的裡應外合破產,政變的難度增大,但戈登卻覺得這是上天對自己的恩賜,畢竟接近成功的時候合夥人突然出狀況,那是不是意味着利益的獨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