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於皓南捏着莫清誠俏麗精緻的小鼻子道,“這件事情不需要知道,我們只要用心去做,照顧微雨,好好的引導就行了,皇甫夜估計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纔將微雨送到我這裡來,否則以他的個性,他是不可能讓微雨再次離開他的身邊的!”
聽到於皓南提到皇甫夜,莫清誠陡然想起皇甫夜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猛然擡頭問道,“對了,那個叫做念兒的小女孩是誰?難不成是皇甫夜的私生女??”
“不是。”於皓南皺了皺眉,“我爲什麼一直覺得皇甫夜是愛着微雨的,就是因爲他到現在都沒有娶過妻室,身爲皇甫家的族長。”
“他有那個義務娶妻生子,可是如今他已經三十六歲了,卻絲毫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娶妻的意思……那個叫做念兒的小女孩,是他一年前領養的!”
“領養的?他幹嘛領養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小女孩?”莫清誠不解。
於皓南微微嘆了口氣道,“難道你不覺得那個小女孩長得有點像微雨麼?不過好似個性比微雨要鮮明的多……”
“呵呵,還有,她的全名叫念雨,從這點上來說,說明皇甫夜的心中還是有微雨的……而且他恨*愛這個念兒,尋找微雨的這段日子,一直是這個小女孩陪着他,很多人認爲,他可能打算終身不娶,將來將族長之位傳給念兒……”
莫清誠咬了咬脣,心裡對皇甫夜的憤恨不但沒有因爲這些而熄滅,反而愈演愈烈,“呵,真是搞笑,現在知道後悔了,反省了,當初幹嘛去了?”
“終身不娶他爺爺個草包,他以爲他終身不娶微雨所受的那些傷,那些痛就能夠抹掉了?他以爲他領養一個長得像微雨的小女孩將所有的*愛都給她就能當成他將微雨所有的付出和犧牲全部抵掉了?真是可笑!”
“這個男人,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恥!他怎麼好意思這麼無恥的!”
“雖然他做這些沒用,但是至少證明他悔改了。”
“清誠,這個世界上的愛情,都是我們說不清的道不明的,皇甫夜是愛微雨的,可是他的愛或許有些自私了,他無法放棄整個皇甫家族的一切只和微雨在一起,或者他也有自己不得不承擔的責任……我們作爲旁觀者,沒法說什麼的!”
“呵!”莫清誠顯然不吃於皓南的這一套勸說。
“什麼悔改?他孃的皇甫夜就是個混淡,爲了權力爲了名利放棄了微雨道成了偉大和迫不得已了,那我問你,當初你都願意放棄翼龍集團,怎麼他皇甫夜連個屁大的族長都不願意放下?就他那樣也他媽-的算愛情,滾他娘-的蛋去!”
莫清誠因爲氣憤,說話也口不擇言,髒話不罵出來心裡不痛快。
可是,她卻忽略了面前這個男人此時陡然放光和異常璀璨的眸子。
“清誠,你終於承認了我是愛你的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愛情了!”
於皓南言畢,薄脣已經不知廉恥,好吧,在莫清誠看來那就是不知廉恥,要知道,她現在正在極度的傷心和壓抑中,可是這個男人竟然在這個時候吻她。
越來越深,越來越*的吻,莫清誠心裡一急,不管不顧的一腳就踢了下去,好似提到了某人的要害之處。
莫清誠的臉上一紅,接着聽到男人的一聲悶哼,男人放開她,微微皺眉,“清誠,你若是把我踢得就此不舉了,以後誰來滿足你!”
莫清誠面上一紅,接着又是一腳踢了過去,但是這次於皓南早有準備,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
該死的臭男人,他已經有了未婚妻,竟然現在在她面前耍起*來,真是不想活了!
“清誠,我錯了還不成麼?我說錯話了,你今天已經大動心脈了,現在還是安生點吧!行不?”
於皓南連忙求饒,其實他心裡是有些歡喜的,原本已經陌路的兩個人,在這一瞬間,好似一切都回到了從前。
他喜歡她。喜歡她像個小獸一樣的在自己面前撕咬亂叫,喜歡她倔強的不願服輸的表情,喜歡她對自己毒舌,說出讓他氣的渾身發抖的話……
他愛她,那樣的愛着她,他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可是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沒法讓人想不通的,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想了,他只要知道,自己終其一生,都想和她在一起,只這樣,便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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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明樂站在窗前,輕輕的抽出一支菸蒂,漂亮的眉宇輕輕的蹙起,打火機的聲響很是好聽,菸絲灼燒的聲音也帶着絲絲的魅惑,他將菸嘴放在脣邊,深深吸了一口。
身後的女人穿着白色的睡衣,長髮披在肩上,美好的蝴蝶骨美好的泛着光,她慢慢的走到他的身後,伸出纖白的手臂輕輕的擁住他,低低的喊了一聲,“申帥!”
申明樂的身子明顯的怔了一下,女人身上的衣服很薄,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美好的曲線貼在自己的後背上,溫軟,美麗。
想了一下,他最終沒有推開那個身子,只聲音低低的道,“怎麼起來了?生病了就該好好的躺着!”
女人輕輕嘆了一口氣,攬着他腰肢的手猝然的收緊,“如若只有我生病了你才願意陪在我身邊,那我寧願永遠病着!”
申明樂的眉頭一蹙,輕輕掰開女人攬着自己腰肢的手,慢慢的轉過身道,“說些什麼傻話呢!”
“不是傻話,是真心話!”女人據理力爭,深深看了申明樂一眼,然後貼在他點的胸前,“申帥,我不求你能愛我,娶我,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哪怕只是偶爾的,只要你不趕我走就好……好不好?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申明樂的眼眸微微加深,想要回答不可以,可是此時此刻,女人耳後的那個疤痕印入眼簾,他的心微微一疼,終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女人見狀,微微的擡起頭,一雙水眸悠悠,俏麗白希的臉上閃過一絲嫵媚和動情,她輕輕的踮起腳尖,吻向男人的脣。
男人只覺得一陣溫軟的觸覺貼在自己的脣上,很軟很滑,可是……不是這個味道,不是他想要的味道。
他的眉頭一蹙,伸手將女人推離自己懷抱,女人一怔,眼中滿是委屈和不甘。
申明樂抿了抿脣道,“對不起,別再做這種事情了,我心裡……只有她一個,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她……”
申明樂說完,轉身向着門口走去,“如果她不要你了呢?”女人的聲音不甘的傳來。
申明樂的腳步頓了頓,隨即淡淡一笑,“這個不用你擔心,因爲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快速的走出門外,沒有一絲留戀,身後的女人咬着脣,眼淚終於不甘的流下。
因爲微雨的關係,莫清誠便勉強留在了於皓南的別墅,原本以爲於皓南會死皮賴臉的和她一起賴在那裡,但事實上卻不是,吃過中飯,於皓南就離開了。
別墅裡請了幾個僕人,四男四女,看着都還算可靠的人,但好似都是皇甫夜派來的人,皇甫夜既然愧疚,那必然要將這些表面功夫做到位。
接到陳勝的電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聽於皓南說陳勝只瞭解皇甫夜對微雨的放棄,至於微雨現在變成什麼樣了,陳勝還不是很清楚。
莫清誠對陳勝隱瞞了微雨現在的狀況,只說微雨現在失憶了,誰都不認得,而且不想見任何人。
莫清誠不想給陳勝找麻煩,直到現在她才明白了爲什麼陳勝會回到陳家接手生意。
他在商場上和皇甫夜鬥得死去活來,其實也是爲微雨不甘啊,他是真的愛微雨,可是微雨愛的,卻是皇甫夜。
說來說去,他們都是愛錯了人,所以纔多了那麼多的傷痕。
陳勝要求要來見微雨,被莫清誠拒絕了,但莫清誠知道陳勝不會甘心,必定會跑過來,但事實上陳勝卻沒有來,她自然不會知道陳勝在打完電話就被陳老爺子派人限制了自由。
莫清誠知道微雨現在受了很深的傷,可是既然她決定留下來,就一定要留的有價值,她決定再去試一次。
依然是紛飛的綵帶,凌亂的房間,莫清誠一進門,就看見門口一堆凌亂的被吃了一半的飯食,她還肯吃飯,說明她還不想死。
即使現在已經不認識任何人了,但是那種求生*仍然在。
莫清誠深呼一口氣,慢慢的踱着步子走近,剛走了兩步,便看到角落邊的微雨正拿着一個橡皮玩具把玩着,用那雙醜陋不堪乾枯的手指託着玩具的天真樣子,讓莫清誠很多年後都一直忘不了。
莫清誠咬着脣,蹲下身子拿起手邊的一個玩具,深呼一口氣,隨即對着蜷縮在那裡正玩玩具玩的起勁的微雨用盡量溫緩的聲音道,“微雨?”
那邊的微雨聽到聲響,眼睛微微轉了一下,隨即看到了莫清誠,瘦削的身子馬上向後縮了縮,對於微雨的這個動作,莫清誠很是受傷。
可是她卻不會就這樣的放棄,她莫清誠可不是一個隨便就會放棄什麼的人。
“微雨,你別怕,我是莫清誠,是你的朋友,你別害怕我,我不會傷害你!你看,我拿的和你一樣的玩具?”
莫清誠將手裡的玩具慢慢的朝着微雨晃了晃,微雨緊抿着嘴脣,身子仍然不住的顫抖着,眼神之中的驚恐和害怕那樣深的刺痛在莫清誠的心底。
莫清誠慢慢的靠近她,“微雨,我是你的朋友,我不會傷害你,你相信我,我是莫清誠,微雨,你記得麼?以前我去過你的店裡吃東西的,你還跟我說黃燜雞的故事,對了,你還給我開了一塊玉石……”
莫清誠想到這裡,連忙從脖子裡拿出那塊小的玉石蓮花,對着微雨晃了晃道,“微雨,你看,這塊玉石是你找大師幫我開的,你還告訴我它很值錢……”
“還有一次,你陪我去試婚紗,我硬是拾掇着你也試了一套……你知道麼?陳勝當時都看傻了,因爲你真的好美……好美……”
莫清誠說道這裡,眼眸微微的溼潤了下,“微雨,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你真的那麼狠心的忘記我麼?”
“其實我心裡清楚,你那麼堅強的選擇活下去,是想再見他一面吧,你要質問他爲什麼這麼對你,你要給自己討一個說法對不對?”
“微雨……你醒一醒,即使回憶再不堪,我還是相信你能挺得過去,因爲我們也有過快樂啊,微雨,你醒一醒好不好?”
莫清誠一邊說着,一百年想着微雨靠近,此時此刻,她已經離微雨很近了,而微雨好似聽進去她之前說的那些話了,沒有像上次一樣的亂打亂叫。
“微雨,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是莫清誠,是你的朋友……”莫清誠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幾乎不成人形的身體,一點一點,慢慢的靠近……
可是,就在她快要碰到微雨手臂的時候,微雨陡然之間捂着頭大叫了起來,莫清誠一怔,想要去拉她的衣角,“微雨……”
剛碰到她有些乾澀的皮膚,一隻手就朝着自己打了下來,接着莫清誠感覺到手臂上一陣刺痛傳來,低頭一看,赫然一道血色的痕跡……
莫清誠疼的倒抽一口涼氣,可是她此時已經離微雨那麼近了,她不想就這麼的放棄。
她看着微雨,眼中一絲悲哀閃過,“微雨,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莫清誠沒有再上前,好似比上午她和於皓南一起進來的時候,微雨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
莫清誠不管自己手腕上的傷,微雨的指甲因爲長期沒有修剪,很長,也很鋒利,中午吃飯的時候於皓南又說了一些微雨的事情。
其實微雨被送到這裡來,絕對不是皇甫夜所希望的,但微雨每每見到皇甫夜,情緒都非常激動,她不認識任何人,包括皇甫夜,可是她對皇甫夜卻有着本能的反抗,那種意識,如此強烈。
微雨已經被救回來好一個月了,但是卻不讓任何人靠近自己,皇甫夜找來世界各地的名醫爲微雨治病,但是沒用,微雨不配合治療,反而會在清醒的時候傷害自己。
莫清誠聽到這些只是覺得好笑,這個世界上,有些傷是可以治療的,有些傷是無藥可醫的。
皇甫夜聰明瞭半輩子,怎麼就不明白微雨到底傷在哪裡?怎麼就不明白微雨爲什麼受傷?
“微雨,你別怕,我知道,你心裡怪那個人,怪她對你不管不問,我知道,你心裡有多苦,我也知道,你有多絕望,但是微雨,請你不要放棄自己,你不是想見他麼?你這麼努力的生存下去不就是想見他麼?”
“微雨,我知道,你不是認不得我,你只是封閉了自己的心,因爲受傷太多,你封閉了自己對不對?微雨,你醒過來吧,醒過來好不好?”
莫清誠低低的說着,聲音很低,就像一陣風輕輕的滑過耳膜,很是舒服的聲音,可是微雨依然睜着一雙大眼睛,無辜而驚懼的看着她,那一刻,莫清誠的心無比的痛。
可是至少微雨沒有表現出來特別大的排斥,莫清誠慢慢的坐了下來,不斷的和微雨說着兩個人過去的點點滴滴,微雨就像一個木偶一般的坐在那裡,不說話,顫抖,蜷縮,發抖。
“微雨,你還記得翔麼?”莫清誠腦子靈光一閃,陡然間提到了這個名字,說完,她頓了頓,觀察着微雨的舉動,微雨的眼眸好似微微的暗了暗,那種暗帶着心痛,帶着無奈,甚至是悲慼。
莫清誠心中一喜,自己這一下午說的口乾舌燥果然沒有白說,微雨全部聽進去了,她舔了舔乾澀的嘴脣,低聲道,“微雨,你記得麼你曾經告訴過我,你很愛翔,你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翔,你和翔……是夫妻……”
莫清誠其實不太熟悉微雨和皇甫夜以及皇甫翔之間的種種,她只是將微雨心目中的皇甫翔說給她聽。然而,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微雨害怕聽到皇甫夜的名字,但是每當她聽到皇甫翔的時候,眼裡卻又是那麼的悲傷。
一個下午,莫清誠說的口乾舌燥,一口水都沒有喝,手上被抓傷的地方血跡都已經乾涸,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因爲面對微雨的疼,她的疼簡直是微不足道的,亦或者,她也替微雨疼着。
莫清誠打算退離房間的時候,微雨沒有任何的反應,仍然身體瑟縮的蹲在角落裡。
這個房間整個的都是海綿,室內用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玩具和飄帶都是奇蹟脆弱的,沒有任何的傷害力,所以微雨沒有辦法傷到自己,除非她……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