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夜,你真是殘忍,你背叛了微雨,至少微雨的心中還有皇甫家,可是你現在連她最後可以棲息的一個家也毀了,皇甫夜,你怎麼這樣狠!”
再也抑制不住的大滴大滴的眼淚滑落下來,莫清誠咬着脣,身子因爲哭泣而微微的顫抖。
於皓南攬着莫清誠,攬着這樣發抖而懦弱的她,也跟着她心痛難抑。
“夜,這一次,你是真的做錯了,或許你是想告訴她實情以減輕自己的罪惡,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就算是到死的那一刻也是不能說的,尤其是現在的微雨狀況還不是多麼好,你告訴她那些,是要將她推向地獄麼?”
於皓南是這三個人中目前還算比較冷靜的一個人。
他知道皇甫夜是真的關心微雨,可是他的方式太愚蠢,甚至太直接,微雨的內心是敏感而懦弱的,即使她佯裝的再堅強,那根藏在自己心底的那根弦再結實,也終有崩斷的那天,而現在,終於斷了。
皇甫夜緊抿着嘴脣,全身復又開始微微的顫抖,那緊緊扣入手心的指甲以及握着柺杖的手指骨節收緊的樣子,都在顯示着他的極力隱忍。
“夜,這一次,你是真的要是去微雨了……”於皓南低低的說着,話語裡竟是嘆息和無奈。
皇甫夜的身子一僵,失去?不,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失去微雨!他絕對不能失去微雨!絕對不能!
瞬間的慌亂之後,皇甫夜的脣角陡然勾起一抹冷笑,“誰說我要失去微雨的,那可不一定,微雨這輩子……都是我的!”
“夜,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這麼多年你和微雨在一起,你有真的試着去了解她麼?你有試探過微雨真正的想法麼?說實在的,夜,我覺得你一點都不瞭解微雨,甚至換句話說,你從來沒有打算去了解她……”
“在你的心裡,微雨是乖巧的,順從的,就像被你圈養起來的金絲雀,或許你曾經想救她而將她趕出了皇甫家,但是夜,你有沒有想過,你束縛的不止是她的人,還有她的心……”
“你既然趕走她,那麼當初又何必那樣的對她,已經付出的溫柔收不回,已經給出的傷害一樣收不回,微雨這一次,算是被你真的徹徹底底的傷透了……”
“夜,你真的徹底的,完全的失去微雨了!”
“住口!”男人淒厲的厲喝聲傳來,夾雜着難以剋制的怒氣。
一個黑洞洞的槍眼直直的掃向於皓南,於皓南抿了抿脣,隨即勾起一抹淡笑,“夜,你想殺了我麼?殺了我就能掩蓋你曾經做錯的那些事情麼?”
“夜,事到如今,你還不清醒,你真的打算就這麼執迷不悟一輩子?如真是這樣,微雨這次的苦心,算是白費了!”
“苦心?”皇甫夜微微皺眉,“皓南,你我相識也有十幾年了,我什麼時候聽從過你的意見,你的意見在我這裡又值多少錢你該很清楚……”
於皓南面上絲毫沒有懼色,依然是平靜如水的表情,冷然一笑,“是,我清楚,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我,對微雨的瞭解都比你深,所以夜,你有多可悲,你可知道?你的可悲,連微雨都看不下去了……呵呵!”
“於皓南!我再次警告你,如果你再說,就別怪我的槍不長眼!”皇甫夜再次怒喝道。
莫清誠見狀,一把將於皓南推開,冷聲對着對面的男人道,“皇甫夜,你真的覺得微雨呆在你身邊是最好的結局麼?你真的確定你能給微雨帶來幸福麼?”
“微雨選擇離開而不是選擇死,你該爲這點慶幸,皇甫夜,你放手吧!別再逼着微雨了,你讓她過上安定平和的日子吧!她爲你受的苦,受的傷,還不夠多麼?”
“你覺得現在的她,揹負着殺父之仇,又揹負着你對她,皇甫家對她的傷痕累累,還能安安靜靜的當那個曾經的微雨麼?如果你不想讓她死,就放手吧!”
“讓你們住口沒聽到麼!”隨着皇甫夜的一聲厲喝,只聽見“砰——”的一聲槍響震徹在整個大廳裡,莫清誠驚了一跳,於皓南卻是面色如常。
“呵!殺了你們真是便宜你們了!你們剛纔不是說我失去了微雨,讓我放手了微雨麼?那好,既然如此,痛苦不能我一個人痛苦,失去愛人的滋味也不能我一個人受着!”
“這樣吧,莫小姐,委屈你在我這裡呆上幾天,等你身邊的救世主將微雨送到我面前,我也酒會將你放了。當然,如果他沒有找到微雨,那我也只能對你不客氣了……”
皇甫夜說完,打了一個響指,接着四五個身量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走道莫清誠身邊便伸手就要去抓——
“拿開你的髒手,我的女人也是你們這羣畜生能碰的!”語言好難怒喝一聲,一個砍手的動作便將男人的手打開。
男人吃痛,頓知道於皓南是練過的,一時之間還真有些害怕。
可是既然老闆都已經下了命令了,他們也不敢不從,伸手又要去抓,旁邊的幾個人也準備好了要去做幫手,可這幾個人纔剛邁開步子,就被皇甫夜一個擡手的動作給止住了。
“停,你們先一邊呆着!”
幾個人面面相覷,隨即擡腳走到一邊一馬流的站好,高矮順序都沒有絲毫偏差,一看就是平時站慣的。
“皇甫夜,算你識相,你敢對我們怎麼樣,微雨更加不會原諒你!”莫清誠被剛纔的驚險弄得神經也緊了緊,有種此地不宜久留的感覺。
在這麼下去,皇甫夜說不一定真的發失心瘋一槍崩了自己和於皓南都說不定。
或者更慘覺得,崩了一個,另外一個在旁邊看着,皇甫夜這個人,絕對能幹出那麼*的事情。
“呵呵?莫小姐道真會自我太高地位呢,我不是放過你,我只是想到了一個更好玩的方法,答應了,我就暫時放過你們!”
莫清誠和於皓南都不由得一怔,倒是於皓南先開了口。
此時此刻,無論什麼條件,他都得答應,因爲他不能讓莫清誠受一點點的危險,哪怕是一點點都不可以。
“什麼條件,說吧!”
皇甫夜美眸一閃,“其實也不是多難的條件,對於皓南你不算什麼大事情……”
“你應該知道,我在城南有一家地下拳場,我想着呢,我的拳場好似很久沒有來點刺激性的節目了,有點兒乏味,所以想請你去當個嘉賓,幫我打場拳!”
“打拳?”莫清誠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道,“皇甫夜,你在開什麼玩笑!”
“第一,於皓南不是任你使用的拳手,你沒有權利要求他去打拳。第二,於皓南再不濟也是個堂堂帝國集團得總裁,怎麼可能爲了你去打拳。第三,如果你想勝比賽,應該找專業的拳手,而不是讓他去打……”
“哦?”聽了莫清誠的話,皇甫夜不以爲意,“那麼,還有第四麼?”
莫清誠抿了抿脣,“有,當然有,第四,你們兩個不是朋友麼?雖然我對你們二人眼中的所謂朋友的概念很是懷疑,可是你們是朋友,而且相互認識了十幾年,你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莫清誠據理力爭,雖然覺得自己的做法在皇甫夜看來必定是可笑之極的。
“呵呵。”果然,皇甫夜發出一陣冷笑,笑得異常的猖狂。
“莫小姐,你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你說對了,皓南是堂堂集團公司的總裁,我也的確沒有這個理由去命令他爲我打拳,但是我卻偏偏想這麼做。”
“我皇甫夜就是要讓所有人看看,那個高高在上的live集團的大總裁竟然親自幫我皇甫夜打拳是個什麼樣子,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皇甫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惹的,敢惹到我頭上,無論是誰,我都有這個能力讓他乖乖屈服!”
皇甫夜說的咬牙切齒,眼裡的恨意和怒意盡顯,莫清誠哆嗦了一下,“可是……”
“算了,別說了!打一場拳而已,沒什麼丟人的!”莫清誠還要說什麼,卻被於皓南一下子攔下。
莫清誠不由的轉過身看向身邊的這個抽筋了沒事做的男人,“喂,你瘋了,爲什麼要答應她,你會打拳麼?”
“不……不太會,但是手腳功夫還是有點的!”於皓南實話實話。
“靠,有那麼一點三腳貓的功夫你就敢上臺打拳?你是打算死在臺上麼?”莫清誠說完,轉過頭看向皇甫夜,“皇甫先生,你要抓我隨便,我們不答應!”
“答應了!”不等皇甫夜回答,於皓南已經一把將莫清誠整個的橫抱起來,認莫清誠怎麼打罵都不絲毫不放在心上,反而氣定神閒的對着皇甫夜道,“條件我答應了,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我要帶着我的女人先走了!”
“於皓南,你個混蛋,你快放我下來,你神經了,還是腦子抽筋了,誰讓你答應他的,你想死也不用這種死法,於皓南,你聽到沒有,快放我下來!”
莫清誠一邊扭着一邊罵着,但是絲毫沒有用處,無奈,她只得將目標轉向皇甫夜,“喂,皇甫夜,你抓了我吧,隨便你要要殺要剮,這個條件我們是絕對不會……”
然而,就在她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的時候,口就南被一直溫熱的大掌扶住了。男人磁性的聲音穿過空氣悠悠過耳,帶着絲綢的質感,“夜,說吧,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念在你不是專業拳手,我看,就一個星期後好了,也給你一點時間準備……”
“對了,我之前可是說了,我會讓所有人知道我皇甫夜的可怕,也就是說,到時候可能會有很多人去觀摩於總你哦!你要做好萬千*愛於一身的準備了!”
皇甫夜笑得興致玩味,於皓南卻是面色平靜,“好,就這麼定了。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帶着我的女人走了!”
皇甫夜微微挑眉,“不送!”
莫清誠見於皓南跟皇甫夜道別,心裡更是着急,她本能地張了張嘴想要反對,可是卻已經被於皓南抱着除了大門。
一直到上了車,莫清誠才總算獲得了些許的呼吸,喘了一口氣,看向身邊繫着安全帶的男人,脾氣立馬就上了來,“喂,於皓南,你是瘋了麼?爲什麼要答應皇甫夜?你明明知道這是個陷阱,被衆人圍着看你被人當沙袋一樣的打很過癮麼?丟人也就算了,萬一你被打了個三長兩短,或者丟了性命,你去找誰啊,皇甫夜這是故意整你難道你不知道麼?”
“我當然知道。但是那樣又怎麼樣?難不成我要親眼看着你被皇甫夜抓取當人質麼?我做不到!”
莫清誠微微一愣,隨即轉過頭來看於皓南。
此時的他面色冷峻,身上的安全帶已經繫好,薄脣微微的抿在一起,側臉在細碎的陽光下顯得柔和而安靜,只是那微蹙的眉頭讓莫清誠知道,其實他也是怕的,也是擔心的,但最終還是這樣的去做了。
“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於皓南,我不想再和你扯上關係了!”莫清誠抿着脣扭過頭去,心裡再次的苦味雜陳。
熟悉的氣息陡然間靠近,夾雜着淡淡的菸草香,混合着古龍香水的味道特別的好聞,莫清誠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伸手圈住她,她心裡一怔,忙做出戒備狀態,“於皓南,你幹嘛?”
“我幹嘛?自然是幫你係安全帶了,不然你以爲我幹嘛?”於皓南說完,擡起頭來看向莫清誠。
此時的兩個人距離如此之近,近的可以嗅到彼此的呼吸,莫清誠只覺得心裡微微意亂,一種莫名的感覺頓時襲遍全身,待要縮回身子,男人的脣卻已經壓了下來。
沒有深吻,只是嘴脣上的一擦而過,莫清誠心裡一慌。
想說出的話還沒說出口,男人已經若無其事的啓動車子,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完美的弧度,隨即微微嘆了口氣道,“別瞪着我看,是你剛纔勾-引我我才親你的,而且知道你不喜歡,我只是輕輕的吻了一下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於皓南,我們先不討論這個問題,我問你,你爲什麼要答應皇甫夜打拳,你知不知道自己將會遇到什麼樣的對手?你就這麼輕易的答應?還有,你就那麼怕皇甫夜?被他小小的威脅下就誠服了?於皓南,我怎麼以前沒發現原來你這麼孬啊!”
莫清誠好不掩飾自己的毒舌,就是故意要挖於皓南的軟處,打擊報復的話說來就來。
“清誠?你以爲我怕皇甫夜?”於皓南的沒有微微蹙起,表情中僅是不可置信和微微的失望。
莫清誠忽略他的這一情緒,繼續道,“難道不是麼?你不怕他?你不怕他爲什麼就這麼輕易的去當他的拳手?你不怕他卻連一句反對都不說,你就是怕他,而且很怕他!”
“呵,我早就看出來了。之前我和他吵得不可開交,你連句話都不說,一句一個夜的,人家當不當你作爲利用都是一回事,你倒真是挺愛和別人拉親近啊,真是可笑!”
於皓南的眉頭蹙的更深,“清誠,你是真的不知道皇甫夜開辦這次所謂的全場開放性的比賽是爲了什麼麼?你覺得皇甫夜在這個緊要關頭還有閒心去管什麼的拳場麼?皇甫家用富可敵國這四個字絕對不誇張,所以皇甫夜根本就不必費勁心事的尋求刺激或者賺的更多……”
莫清誠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爲了逼出微雨?”
於皓南抿脣一笑,“說得對也不對,主要目的自然是爲了微雨,但是如若我不撐到微雨出現,估計不被打死也會打個半殘!”
“那……那你還答應他!皇甫夜想要逼出微雨,必定是不會手軟的,他是不但要毀了你的名,還要毀了你的人,微雨要是得不到消息,那你豈不是很危險?……”
聽見於皓南這麼說,莫清誠不由得擔心起來。
皇甫夜這個人心狠手辣他們都見識到過的,找不到微雨,他就採取這種極端的方式,第一個是於皓南,下一個也許就是她,之後和微雨有一點關係的人可能都會被當成誘餌,引微雨出來……
“呵呵。沒事的,不管微雨出來不出來,我既然答應了下來,就一定會奮力去做,而且我也不一定會輸,不是麼?”
說完,他擡眼看見莫清誠,眼神出奇意外的溫柔,“怎麼?你擔心我麼?害怕我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