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是你娘
還是沒能逃過露宿荒野的命啊。
看着蛇妖變來變去的尾巴飛雷就煩，本來想着好不容易找到個村莊能舒舒服服睡一覺，現在倒好，還是露宿。雖然從師父德輝真人那裡a來的須彌袋裡裝滿了各種東西，足夠在野外生活之用，但能夠睡屋子誰會睡山洞？
看着一本正經給蛇妖把脈的柳瑞，飛雷是徹底無語了：拜託，人和妖是不一樣的好嗎？這句話飛雷已經和柳瑞說過了，但柳瑞卻說：“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說不定能看出什麼呢。”於是柳瑞就邊和蛇妖聊天邊把脈。
柳瑞：“你叫菜花啊？爲什麼叫菜花，誰給你起的名字啊？”
菜花：“我自己起的，我是條菜花蛇啊。”
柳瑞：“你的手好涼啊。”
菜花：“嗯，我們蛇都這樣。”
柳瑞：“你的皮膚好好哦，那麼光滑。”
菜花：“哪有，妹妹的纔好......”
飛雷：“老李，咱們去打獵。”
李瑞哦了一聲和飛雷出了剛剛纔找到的山洞：“她們真無聊，老是說什麼皮膚啊臉蛋啊身材啊這些東西，有那麼重要麼？”
飛雷看看她：“女人都是這樣的。對你來說什麼最重要？吃飽飯？”
李瑞居然搖頭：“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不要長鬍子。”
飛雷詫異：“你終於有了點正常的追求了，女孩就不應該長鬍子。”
李瑞摸摸下巴：“主要是刮起來太麻煩了。”
飛雷完敗。
好不容易打了幾隻兔子山雞回到洞裡，柳瑞和菜花還在聊胭脂水粉。飛雷自己生了火，讓李瑞處理獵物烤上，便走到菜花身邊拉起一隻手：“孃親你知道是什麼問題了嗎？”
柳瑞搖搖頭：“她的身體和我們倒是一樣，就是那尾巴時不時的會變來變去，很是麻煩。”
飛雷問菜花：“你就不能控制一下麼？”
菜花：“我現在已經在控制了，要不早就變成本體了。”
飛雷：“那就變成本體好了。”
菜花：“我怕會嚇到人。”
飛雷：“你現在這樣就嚇不到人了？還是變回本體看看吧。”
菜花看向柳瑞，柳瑞點點頭，菜花才站起身退後幾步：“我要變了，你們怕的話就閉上眼。”飛雷蹬大眼睛，結果什麼都沒看見。
綠色霧團從菜花身上飄出，等霧氣消散，一條蛇出現在剛剛菜花站立的位置，簡單的讓柳瑞都出現了失望的表情。不過很快，母子倆，李瑞就發現不對了。一股異香從菜花蛇身飄出，很快，整個不算太小的山洞便被這股異香填滿了，而且香味越來越濃。菜花蛇頭上揚，口吐人語：“看出什麼了麼？”
柳瑞吸了口香氣：“我想問題應該出現在這香味上。”
飛雷點點頭：“應該是了，菜花，你變回來吧。”
菜花身上和剛剛一樣冒出一團霧氣，又變回人樣，還是一樣的瓜子臉，柳葉眉，櫻桃嘴，美的一塌糊塗。
柳瑞拉着菜花：“姐姐，剛剛那香氣是怎麼回事？”
“香氣？”菜花不解：“什麼香氣？我怎麼沒有聞到？”
這下輪到柳瑞不解了：“香氣就是從你身上傳來的啊，就在你變成本體之後，你聞聞，現在還有一點。”
菜花吸吸鼻子：“沒有啊，我什麼也沒有聞到。”
母子倆異口同聲：“怎麼可能？”
李瑞這時跳了起來：“什麼聲音？”
幾人豎起耳朵，果然聽見“噝噝噝噝”的聲音不斷傳來。飛雷跑向洞口一看：“糟糕，我們被包圍了。”
其他人都跑了出來，柳瑞明顯被嚇到了，驚叫一聲：“啊，怎麼那麼多蛇？菜花，是你叫來的麼？”聽到這話，李瑞不懷好意的盯着菜花：“拿我的狼牙棒來。”飛雷依言從須彌袋裡掏出狼牙棒遞給李瑞。
菜花驚慌失措：“不是我叫來的，等等，我可以問問。”
李瑞提着狼牙棒：“就在這裡問，休想逃走。”
菜花也不理她，張嘴發出同樣“噝噝”的聲音，不一會兒，菜花對三人道：“你們快走，這些蛇發瘋了。我去引開它們。”李瑞伸出狼牙棒攔住她，飛雷卻道：“讓她走。”李瑞還猶豫，又聽飛雷說：“我們在進村子的路上等你。”
菜花不再廢話，快速跑了出去，那些包圍山洞的蛇很快追着菜花去了。三人簡單收拾了下，滅了火堆往村子方向走去，一路上別說蛇，蟲子都沒有一條。
來到離村口幾百米的一個拐角處，三人停下休息，順便等菜花，不到一刻，菜花找到了三人。
“到底怎麼回事，”柳瑞一見到菜花就急忙問：“那些蛇爲什麼發瘋？”
菜花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臉色通紅，飛雷看她這樣，拉了拉柳瑞：“算了孃親，和她沒關係。”柳瑞奇怪的看着飛雷，不明白一直不太喜歡蛇妖菜花的他爲何會替她說話。倒是菜花很是感激的看了飛雷幾眼。
深夜，柳瑞已經入定，李瑞也呼呼大睡。飛雷叫醒菜花走到一邊。
飛雷還沒開口，菜花卻先說話：“謝謝你爲我解圍。”
飛雷看着菜花：“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吧？”
菜花又臉紅了：“是，你，你知道？”
飛雷反問：“你說呢？”
菜花蹲下：“那，你有辦法麼？”
飛雷苦笑：“你不是知道麼？”
菜花搖頭：“我修煉那麼久才化成人形，那樣絕對不行。”
飛雷攤攤手：“那我就不知道怎麼辦了。要不你冬眠算了，冬眠了就不會出現今天那種情況了。”
菜花否定：“還是不行，冬眠以後我就不能天天修煉了，那樣要飛昇成仙都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雷哥兒，你就幫幫我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飛雷想了想：“我真的沒有辦法，不過我師父一定有。”
菜花欣喜：“那你師父在哪裡，我跟你去找他好不好？”
飛雷嚴肅的說：“我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幫你，說不定他一見到你就先把你殺了，這樣你還跟我去嗎？”
菜花不說話了，這個世界的人大部分對妖怪都沒有什麼好感，主要是妖怪大都喜歡吃人，把名聲都搞臭了。雖然也有很多妖怪善良正直，但畢竟是少數，而且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一旦背上惡名，想再洗白就難了。飛雷看菜花猶豫，沒有再說什麼，回到火堆旁，丟了幾根柴進去。一人一妖一番沒頭沒腦的對話，各懷心事的睡了。
第二天上路，多了一隻妖。菜花不能再在原本住的村子住了，也沒有考慮好要不要和飛雷去找他師父或者另覓一地修行，所以就一同上路了，邊走邊想。柳瑞倒是多了個伴，一路上嘰嘰喳喳顯得很高興。以前平日裡飛雷和李瑞兩個搞搞笑鬥鬥嘴雖然也不無聊，但都不太能說的上話，現在有了個和自己有共同語言的妖同行，柳瑞當然高興。菜花不愧是和人居住了十好幾年的老妖，說話圓滑，處事精明，柳瑞是越來越喜歡她了。只是......
每過幾天，菜花便會“犯病”，然後引來很多蛇，就和第一次與飛雷三人見面時一樣。這讓李瑞頗有怨言，因爲蛇羣退走之後總是很難打到獵物。就這還是飛雷偷偷採集藥材給菜花服食的成果，要不然都沒法趕路。
這天天黑後，飛雷再次偷偷將自己採集的藥草交給菜花：“你現在‘發病’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我看我的藥草很快就會失效，到時候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前面找到有人的地方，你，自己想辦法解決一下。”
菜花搖頭：“你，你說什麼胡話？這種事情能隨便解決麼？要不你幫我？”
飛雷哭笑不得：“大姐，我才七歲啊，就算我想幫也幫不上啊！”
菜花愁眉苦臉：“反正和同類是堅決不行，我可不想生一堆蛋，修爲再倒退幾百年。”
飛雷反問：“那怎麼辦，人也不行蛇也不行，那就只有找個妖怪做你老公了。”
菜花紅着臉：“那還不如隨便找個人呢！”
飛雷苦笑：“你自己想想吧，要是下次你不能及時恢復人身，那幾百上千的公蛇......”飛雷不敢想象，怕自己吐出來。
菜花突然一拍手：“我有辦法了。”
飛雷欣喜的問：“什麼辦法快說說看。”
菜花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們前行的路上要是有合適的地方，我就去冬眠，你去找你師父學會了本事再來幫我治病，這樣我即不會被你師父打殺，又不用失身與人，豈不兩全其美。”
就在這時，柳瑞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菜花，你剛剛說什麼失身？”轉過頭狠狠瞪着飛雷：“臭小子，你要死啊？居然，居然......”
飛雷慌忙擺手：“孃親，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柳瑞提起他的耳朵擰着：“那是怎樣？啊？這麼小年紀不學好，啊？”
飛雷高叫：“菜花，你還不快給孃親解釋解釋，我的耳朵要掉了啊！”
菜花紅着臉解釋了下，柳瑞鬆開手：“原來如此，那你們爲什麼不告訴我？害我瞎擔心。”
飛雷心想：這種事是兒子和孃親能討論的麼。也不敢說話，摸着耳朵跳開。菜花將剛剛自己想到的辦法告訴柳瑞，柳瑞也覺得辦法不錯：“那就這樣吧，可是學到治癒你的方法不是一兩年的事，你不是十年二十年都不能修煉麼？”
菜花無所謂的說道：“我們妖族和你們不同，十年二十年對我們來說就是睡個覺而已。對於這點時間來說，我更怕修爲倒退百年千年。所以你只管放心好了。”
柳瑞心安了，結果扭頭又訓飛雷：“你聽到了，去到門派裡頭好好學習，早點來救菜花，男兒立世，須言出必行，知不知道？”
飛雷委屈：“你也可以救啊，幹嘛非要我來？”
柳瑞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詭笑：“因爲我是你娘。”
飛雷只有點頭的份了。看着兒子垂頭喪氣走了，柳瑞才嘀咕：“看你見了師父還敢不敢偷懶不好好學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