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批情報員
上司？
哥的上司，不是都已經被反物質炸彈湮滅了？
楊洺在那間有些陰暗的會客室中，見到了三名身穿謝爾曼帝國軍裝的男女。
被關小黑屋的這三天裡，楊洺可沒閒着，他通過漢頓的記憶，以及自己手邊能利用的書籍，惡補了許多常識。
比如眼前這三個帝國軍人，楊洺一眼就認出了他們軍銜。
居中的中年男人是一位中校，應該是三人中的主要領導。
左側的年輕女人是個中尉，端着一個筆記本樣的入網終端，負責文字記錄。
最右側的少校沒什麼存在感，應該是副手之類的。
“你好，漢頓上尉，”中校率先開口，主動伸來了右手。
楊洺行了個甩拳軍禮，這才與對方輕輕一握。
至於下次開庭之後，還會不會有人關注這個可憐的漢頓……
楊洺問起了自己的‘同伴’們，中校回答的十分流暢，準確說出了幾名研究人員被安置休養的行政星。
自己該相信麗娜嗎？
“謝謝，”楊洺表情誠懇地說着。
“是的上尉，”中校嘆道，“現在的輿論形勢對我們很不利，很抱歉讓你在這裡等這麼久，我們會盡快營救你出去。”
那名中校緩聲道：“漢頓你放心，我們會盡快把你接回去，我知道你是一名忠誠的軍人，帝國也不會忘記你的功勳。”
楊洺嘆道：“可能是被關的時間長了，心裡有些難受，我明明沒犯什麼錯。”
女上尉拿出了一隻六邊形的儀器，撐開了淡金色的屏蔽光幕，將四人包裹在裡面。
什麼情況？
一真一假？又或者都是假的？
有點亂，楊洺覺得自己需要認真地捋一捋。
每過三天，犯人們會擁有一次集體放風的機會，按照樓層輪次前往頂部甲板花園，第五層的集體放風是在下午三點到五點。
他的演技簡直無懈可擊。
還來？
楊洺沉聲道：“我並沒有直接參與實驗，也沒有任何關於實驗的資料，我是負責維修消防管道的技術三副……你們應該知道這些。”
楊洺道：“都在反物質炸彈中湮滅了。”
等他面對牆壁躺下，表情迅速變得冷漠。
楊洺點頭應着，這位室友A也沒了交談的興致。
“我們會盡快帶你離開的，漢頓。”
什麼情況？
楊洺儘量壓下心底的疑惑，依舊是行軍禮、握手、入座，對方拿出了一隻四方的儀器，撐開了一層粉色的光罩。
楊洺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你們是第三批，”他道，“第三批軍情十二處的官員。”
“還不錯，”楊洺笑着迴應。
“你好漢頓，我是軍情十二處的工作人員，”居中的中校起身與楊洺握手，“抱歉，現在才能來見你，我們需要處理很多手續上的麻煩。”
這應該是謝爾曼帝國星際輿論戰的一部分，不然帝國軍情十二處也不會來找他這枚棄子。
楊洺試圖將自己抽離出來，靜靜地梳理着信息。
麗娜醫生臨走前如此說着。
監長的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三個人是忘記叮囑什麼，所以趕回來了？
這個監獄的規矩，不是每週最多隻能探視一次嗎？
中校頓時面露失望。
楊洺對此沒有抱任何幻想。
楊洺回到自己的囚室後，心底止不住冒出一個又一個問號。
拿着那塊方形玻璃的古力帕監長皺眉看着漢頓。
楊洺讓自己的眼中滿是嚮往，心裡忍不住罵罵咧咧。
“漢頓上尉，”中校道，“我是軍情十二處的工作人員，你不必知道我的姓名，這是我們的紀律。”
“怎麼了漢頓？”
“長官，”楊洺決定不動聲色，“是有什麼要叮囑我嗎？”
中校打了個手勢，監獄的警衛禮貌地退出了這件會客室。
還是穿着帝國軍裝的兩男一女，還是中校、少校、中尉的軍銜配備。
離開監獄其實難度不大，如何弄來一艘可以躍遷的飛船，以及如何駕駛這玩意，纔是楊洺最大的難點。
麗娜在身旁的包包中取出了一隻藥瓶，推到了楊洺手中。
楊洺將那瓶藥打開，發現裡面是一顆顆淺黃色的透明膠囊。
這真的是基因穩定類藥物嗎？
“0639號，漢頓。”
又過了大概兩個小時，那熟悉的腳步聲再次出現。
這次會見持續了六分鐘左右。
……
“長官，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還是想想怎麼越獄吧，這起碼還靠譜一點。
這位中校很快就振作了起來，關心起了楊洺在這裡的生活，並許諾會盡快接他回返帝國。
楊洺看了眼另外一男一女，居中的那位中校與另一旁的女上尉，給楊洺一種‘這就是帝國軍人’的既視感。
“第十號會客室，你的上司又在等你。”
“第十一號會客室，你的上……你到底有多少上司？”
楊洺差點歡呼出聲。
監長古力帕的嗓音帶着遲疑，他看着漢頓，又仔細對照自己終端上接收到的信息。
麗娜醫生忙問：“你告訴他們什麼了嗎？”
很快，楊洺心底大概有了判斷。
楊洺在警衛們的押送下抵達會客室門，剛推開門便是一愣。
她換上了白色的襯衣與墨綠色的職業套裙，金色的長髮紮在腦後，苗條的身段凹出了驚人的弧線，渾身上下散發着成熟女性獨有的魅力。
三波帝國軍情十二處的官員……
“漢頓你不必擔心，無論星際法庭作出什麼樣的判決，我們都會在兩到三年內將你搞回去，你會成爲英雄——雖然不能公開露面，但你和你的家人都會得到英雄家庭的待遇。”
中校皺眉道：“前面應該是新聯邦和自由合衆國的情報人員，該死的，他們竟然比我們快了一步。”
楊洺緊緊抓住了藥瓶，凝視着麗娜。
監長的眼底帶着幾分不解，卻依然讀着自己剛得到的信息。
楊洺皺眉看向了囚室外、正走來的、端着方塊玻璃的監長。——這種方塊玻璃是類似於手機的入網終端。
帝國的中校對他進行了一番鼓勵和叮囑，大體就是要讓楊洺當庭否定武神計劃。
可這並不是午飯前來過的那三位。
中校沉吟幾聲，緩聲道：
那位老人室友謹慎地問：“看你像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最近總是坐立不安。”
“是的，就是這樣，”麗娜的嘴角勾勒出了迷人的弧度，“還好漢頓你足夠謹慎，他們應該是想得到科研船的研究成果。”
楊洺點頭應着：“帝國需要我做什麼嗎？”
“請坐，漢頓。”
楊洺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楊洺問：“實驗內容沒有遠程備份嗎？”
楊洺微微頷首，輕輕呼了口氣。
“哦，太感謝你了醫生。”
楊洺打算藉着今天的這次放風，仔細觀察整個監獄的構造，儘快確立越獄計劃。
嗯哼？
楊洺眼角微微溼潤，點頭答應了一聲，攥着藥瓶的手戴上了手銬，跟着警衛回了自己的監室。
這次會談持續了五分鐘左右。
楊洺聳聳肩：“我也很想知道。”
兩批軍情十二處的官員？
“我們在武神項目上投入了大量的資金，現在得到的，卻只是一些碎到不能再碎的殘骸。”
哪一波纔是真正的謝爾曼帝國的來人？自己又該相信誰？
也對，這種星際組織的規矩，就是用來被那些強大政體肆意踩踏的。
楊洺不曾想到，他見到的第三波‘上司’會有自己熟悉的人存在。
中校沉聲道：“漢頓，我們來的有些遲了，希望你不要介意，軍方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決定讓你揹負這次罵名。伱在審訊會議上表現的很棒。”
“是的漢頓，我們都沒犯什麼錯，錯的是這個世界，”老人笑着道。
“好的長官。”
“是的漢頓，”這名中校面露正色，“你不能認罪，那樣會讓帝國名譽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我們必須公開否認基格羅夫教授和武神計劃的存在，或者說，他們就不曾存在過。”
“0639號，漢頓。”
女中尉拿出了一隻橢圓形的儀器，輕輕摁了幾下按鈕，淺藍色的等離子光幕將四人包裹，隔絕了外部探聽。
“接下來可能要你受一些委屈，”中校道，“對了，忘記做自我介紹，我是軍情十二處的工作人員，名字你不必知道，明面上我是一名技術軍官。”
麗娜醫生。
這出色的科技感。
“你知道的漢頓，其實每個國家都在進行基因融合實驗，基格羅夫雖然有些激進，但他依然是我們敬重的學者。
三人面色露驚愕。
“漢頓，你還好嗎？”麗娜醫生輕聲問着，目中帶着幾分遮掩不住的關切。
“很遺憾，沒有，”中校道，“這雖然是個低級失誤，但基格羅夫教授此前一直不願與其他部門共享他的研究成果，也拒絕備份。”
她道：“這瓶藥已經經過了監獄方的審覈，你可以隨時帶在身邊，每隔三天或者感覺身體不適就服用一顆，能緩解你的抑鬱症症狀。”
但午飯過後，讓楊洺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
楊洺搖搖頭：“我只是船上的三副，負責維修消防管道，不對嗎醫生？”
通過推理，他已經確定麗娜暫時不會害自己，於是取出一顆膠囊徑直吞了下去，又將藥瓶貼身攜帶。
楊洺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更爲溫順，失控危機暫時解除，這也佐證了他的推理最起碼有一部分正確。
門外響起了警衛的哨聲。
每三天一次的放風，正式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