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把視線從黑禮帽臉上移開,目光裡,多了些複雜的涵義。
莫名輕輕嘆了口氣:“很好的朋友。”
“哈哈,是啊是啊!”黑禮帽嘎嘎笑着,似乎沒有一絲不快,“那老東西,第二年春天死的,我親手埋了他。”
“草花代表友誼麼?”莫名微微側了側頭,似乎很感興趣。
“是啊,”黑禮帽把剛纔的草花三插回到那一堆撲克牌裡,熟練地洗了幾次牌,“想不想試試?”
莫名微笑着點頭:“想。”
“那就抽一張,注意,不能遲疑啊,抽到了哪張是哪張…”黑禮帽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莫名靈巧的手指,已經把抽好的牌亮了出來,“厄,好吧…哈哈,紅桃!”
“代表什麼?”風兒似乎有點緊張。
黑禮帽忽然湊得離他近了些,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你最好不要一起看。”
風兒把詢問的目光投向莫名。
“不要緊的,”莫名微笑,“沒有什麼不可以看的。”
黑禮帽嘿嘿乾笑起來:“你可想好了,你的小寵物會生氣的啊!”
愛情麼…風兒已經猜到了。
紅桃五,鮮豔而均勻的花色。
黑禮帽把牌往莫名跟前推了推:“把手指放在上面,食指。”
莫名照做了。
黑禮帽又轉向風兒:“像剛纔一樣,盯着它。”
我…真的要看嗎…
可是眼睛,似乎不願意配合自己的大腦,又或者,是自己的心,掙扎着想要一個答案。
風兒不想看見玉溪,更不想看見莫名跟他做那些和自己做過的事情。
嫉妒嗎…還是,自卑呢。
風兒記得那些畫,那些莫名爲玉溪畫的畫。
粗糙的紙,泛着淡淡的、懷舊的黃,邊角已經被損壞了,可是畫中人的微笑,卻依然清晰而俊美。
莫名只是清秀,而玉溪,是真正的俊美。
牙齒,狠狠地咬上了自己的嘴脣。眼前,一片血色的模糊。
那是撲克牌上,紅桃的顏色。
風兒被拉進了莫名的記憶裡。
這裡竟是一個房間,確切的說,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夕陽的光線,透過厚厚的窗簾,滲進昏暗的屋子裡來,把屋內的每一樣東西,都染上了寧靜安詳的味道。牆壁似乎很久沒有粉刷過了,還遺留着些早年雨水的痕跡,地板是木製的,褐色,溫暖而懷舊的味道。
靠着窗,是一架紡車,而紡車的旁邊,居然擺着一架鋼琴。
風兒驚訝地看到,鋼琴上面,被細心地蒙上了一層柔軟的白紗,白紗上,互相依偎着幾個小小的玩偶,乍看去很精緻,可惜仔細瞧就會發現,它們身上,多多少少地有些縫補過的痕跡,只是被巧妙地掩藏了起來。
那應該是一雙靈巧的手。
風兒的目光,繼續在屋內流動,結果愈發地迷惑了。
這好像是一位小姐的房間,因爲有鋼琴,有雪白的長椅,桌上還散落着些精緻的木梳和髮卡,可又好像是個女僕的房間,因爲很所有陳設都已經很破舊,頭頂的繩子上晾着孩子換洗的尿布,腳邊的盆裡是一大家子人滿滿的髒衣服。
風兒終於明白,這裡其實是一個儲物間,裡面無論好的、壞的東西,都是多餘的。
可是靠着門,還有一張不算寬敞的牀,牀上,靜靜地躺着一個熟睡的身體。
其實風兒一進屋就注意到了,只是固執地不肯靠上前去。
他不想看見玉溪。
可是牀上的人,似乎醒了過來。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風兒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心口,忽然傳來了劇烈的撕扯般的痛。
莫名。
灰色的大衣,清秀的眉目…居然和現在的他,沒有任何不同。
而更讓風兒吃驚的是,莫名手裡,提着一個小小的藥箱。
莫名從前…真的是大夫嗎?
風兒看見,莫名輕輕地掩上了門,然後走到牀邊,溫柔地跪了下去。
風兒緊緊咬了咬自己的脣。
爲了更接近牀上的人,所以連一張椅子也不願意搬麼?!就這樣,跪在了玉溪面前…
“給我答案吧。”莫名的聲音很輕,很溫柔。
“求你…再讓我想一想…”牀上的人似乎在抽泣。
風兒愣住。
居然…是個女孩。
牀上的是個女孩。
風兒驀然想起,莫名的畫上,確實是有一個女人的。
不知爲什麼,風兒的心,莫名其妙地輕鬆了起來。
女人。
嘴角,甚至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很可愛的東西呢。
這樣想着,自己的視角不自覺地拉得近了。
他看清了那個女孩。
確實是畫上的那一個。
隔着厚厚的被子,看不到女孩的身體,只能看到那長長的黑色的發,裹着一張略顯細長的小臉,臉上,嵌着一雙水霧迷濛的眼睛。
很好看的女孩子,只可惜,現在她的臉色蒼白得像個死人。
不治之症。風兒這樣想着,心裡暗暗吃驚。
不可能。這女孩不會現在死去的,因爲他看到過莫名的畫上,她更成熟時的樣子。
莫名的手,輕輕掠着女孩的面頰:“沒有時間了,所以,要現在決定。”
女孩的呼吸急促起來,眼睛裡,忽然漾起了晶瑩的液體。
“不要怕,”莫名的聲音更加溫柔,“我們會很好的。”
“可是…可是,”女孩哭了出來,“我才見過你兩次…”
莫名微笑:“現在是第三次了。”
“爲什麼選中我…”
“天意吧。”莫名的身體微微前傾,離她的臉更近了些,“讓我們在這個時候相遇。”
“你…是惡魔嗎…”女孩子的聲音抖得厲害。
風兒一愣。惡魔?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你一定要這樣想,”莫名拿起她的小手,親了一下,“我同意。”
“我害怕…”
莫名忽然笑了,笑得很有深意。
女孩定定地看着他,似乎在遲疑。
莫名忽然站了起來,然後解開了自己的大衣釦子。
“你…你要做什麼?!不——不要過來…”
莫名的動作,真的很快。
女孩驚恐地尖叫了起來,當莫名掀開了她的被子,按住她的雙手時。
“放鬆,”莫名似乎也有些不忍,“不會很痛的。”
“不…不要——”
可是莫名用脣,封住了她的嘴。
纖長而靈巧的手指,很快剝去了女孩寬大的睡衣,讓雪白的身體暴露在了略嫌潮溼的空氣裡。
整個過程中,女孩一直在哭泣。
這可憐的小傢伙,似乎一直沉浸在恐懼裡,過分的緊張,奪取了原本應有的歡愉。
可她倒是很乖,自始至終,都沒有真正地掙扎過,不知是對內心慾念的妥協,還是病得沒了掙扎的力氣。
莫名實在過分。
即便是要強迫她做什麼,也應該換個時候。風兒甚至擔心這女孩會昏過去。
可女孩的承受力似乎比風兒想象中的要強。
“疼麼。”
“嗯…”
“我是說現在。”莫名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唔,不疼了…”女孩蒼白的面頰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莫名笑了:“還怕麼。”
女孩羞得別過了頭去。
“跟我走吧,現在。”
“我…”
“在顧慮什麼,”莫名溫柔地把她凌亂的發理順,“還是,不相信我。”
“你會吃掉我的靈魂嗎…”女孩顫抖着,眼睛裡的情緒很複雜。
莫名笑了,低下頭,吻上了她雪白的胸脯:“我只要你的心。”
“那…”女孩似乎終於下了決心,“我跟你去另一個世界,真的可以活下去嗎?”
“嗯。”
“請你…讓我跟阿莎阿姨告個別。”女孩請求。
莫名笑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