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蜥人之神和鐵鱗祖靈雖然奮力反抗,不過在這樣恐怖的攻擊下,也是效果微弱。鐵鱗祖靈的幻象只是堅持了幾秒鐘就被狂猛的巨浪擊碎,它再牛逼也不是真神,面對真神的攻擊,能堅持幾秒已經不錯了。接下來就是犬蜥人之神的虛影,它要堅持得久些,十幾秒之後才轟然破碎。
這並不奇怪,據說【波濤之王】薛特潘根達是早在泰坦紀元之後就誕生的遠古海神,在隕落之前是當時的知名強大神力之一,神格高達17,支配了包括海洋、河流、湖泊在內的所有水域,還擁有:雨、雪、海洋生物、水中生物等多個神職。這樣強大的神明即使是隕落了幾千年,其力量也是不容忽視的。
而祂的對手就弱得多了,犬蜥人之神【鋼鱗術士】巴克庫瑪巔峰時期也不過是位擁有弱等神力的神明,神格只有10,另一位鐵鱗祖靈甚至連真神都不是,頂天了就是個神格0的半神精魂。這樣的兩個存在怎麼可能擋得住一位強大神力?這完全就是質的差距。
要不是波濤之王隕落的時間太長了,再加上這是在精神領域的交鋒,犬蜥人之神和鐵鱗祖靈恐怕連一秒鐘都頂不住。
不過犬蜥人之神和鐵鱗祖靈的幻象雖然被擊碎了,但是它們也成功的將撲來的滔天巨浪消減了一些。隨後在永恆之書的能量灌輸下,祂們的身軀再次重組,繼續擋在蒙德面前。隨後又被擊碎,然後再次重複……
波濤之王現在可沒有永恆之書灌輸能量,僅剩的這些力量用一點少一點,在這種消耗戰之下,掀起的巨浪也越來越小。當巨浪到了蒙德面前時,就只有不到四十米高了。
滔天巨浪轟然壓向蒙德的靈魂,雖然永恆之書緊急啓動了儲存的神性猛烈的反擊,護住了蒙德的靈魂。但是就算如此,他也感覺到一種如山一樣沉重的力量壓了過來。這股幾乎力量簡直無可抵禦,幾乎把他的靈魂壓成無數細小的碎片而瓦解。
但神力化成的滔天巨浪並非是最可怕的,因爲蒙德身上也有着神性,而且這神性是馴服過的,蒙德雖然無法調動他們,但是永恆之書可以調動能量使得這些神性具現出生前的投影,用於對抗外來的神力衝擊。雖然對蒙德來說還是極爲難受,但並非毫無抵抗之力。
最可怕是,隨着海洋巨浪之中而來的精神審判。巨浪衝刷之後,一陣聲音如驚雷怒濤般的響起:“罪人,你有罪!你有罪!趕快跪下,祈求我的諒解!”
彷彿有無數的聲音在齊聲怒斥,這樣的聲音響徹雲間!
這時,蒙德恐懼的發現,自己原本以爲堅固不可摧的心靈,實際上卻是如此的脆弱,在神力的沖刷下,就像沙子做的城堡一般轟然倒塌了,又像是一張破爛的漁網,面對襲來的巨浪毫無抵抗之力。這就是神明與凡物在靈魂上的巨大差距,這並非是神力的直接攻擊,而是神明直接作用於凡物心靈的精神審判。
神力的巨浪,毫不客氣的卷席而來,將蒙德的靈魂淹沒、包裹,並且一片片的瓦解着他的靈魂,閱讀着他的記憶。
前世今生兩輩子的每一次殺生,從小孩子時用開水澆螞蟻窩,到以後的宰魚殺雞、屠宰牛羊,還有成年之後每一次殺戮敵人的情景,都像電影一樣,無比清晰的浮現在蒙德眼前。那些充滿了恐懼、哀求和痛苦的眼神,不斷在蒙德眼前閃現和圍繞。
然後,就是蒙德兩世爲人中犯下的一切錯誤,也一一浮現出來。與此同時,隱藏在心靈深處的任何一點愧疚、憤怒、後悔和迷茫等負面情緒,都在神力的作用之下,從心靈深處迅速擴大,幾乎佔滿了整個靈魂,變成了如山嶽一樣沉重的負罪感,使他不由要屈膝認罪,承認自己有罪。
但是心靈深處的那一絲堅持,卻使他保持着最後一點清明。
“我無罪!我沒有罪!”蒙德的靈魂向着巨浪大聲吶喊。
“罪人,還敢狡辯!”波濤之王似乎被激怒了,浪花中的精神審判頓時加強了許多了。每一次浪花衝來,都如猛烈的沖刷蒙德的靈魂,無數的浪花如剔骨刀一樣帶下一片片記憶的碎片,無數的記憶都一次次被剝奪。這種靈魂被凌遲的感覺,使蒙德痛不欲生,他的靈魂已經模糊融化,再也看不見清晰的模樣,化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整個靈魂,看上去就如一個被融化的蠟燭一樣悽慘。
“我沒有罪!我沒有罪!就算殺生犯錯又怎麼樣?就算是聖賢神明,也會殺生,也會犯錯,我沒有罪!”蒙德的靈魂痛苦的翻滾着,吶喊着:“我沒有罪,就算我被徹底毀滅,我也沒有罪!”
只有弱者纔會承認只有罪,強者永遠沒有罪,就算自身毀滅。特別是面對這種來自神明的精神審判時,只要不認罪,那麼至少在心靈上就沒有輸!否則一旦認罪的話,就萬劫不復了,蒙德的靈魂將會被波濤之王吞噬掉,成爲祂復活的養分。
在靈魂的審判和凌遲之中,本來模糊的信念和意志,終於浮現出了追求永恆者以之貫穿一切的執着和堅定。這時,蒙德的靈魂已經瓦解了大半,無數的靈魂碎片像螢火蟲一樣飛舞在空中,但是中心的一點信念,雖然越來越微弱,但是卻越來越明亮起來。
在一陣痛苦的凌遲之後,蒙德殘餘的靈魂甚至無法思考,但是卻依着那一點本能的堅持,向對方發出了這樣的反擊:“我沒有罪,有罪的是你!波濤之王,薛特潘根達,你有罪!你有大罪!我宣佈你有罪!你有罪!”
波濤之王和蒙德進行精神上激烈交鋒,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神廟中又出現了白乎乎、圓坨坨的傢伙。這傢伙原本準備對神像出手,但是看到蒙德似乎扛得住,它又把剛剛伸出的觸手縮回去了。
“這麼好吃的東西,也應該給濛濛吃點,免得他老是跟我抱怨。”這傢伙嘀咕着。這當然是雲球,也就是司命大神了。這位大老爺其實早就出來了,它一直縮在一邊看熱鬧呢。
它垂涎三尺的看着神像上明亮的神力,對雙目無神的蒙德加油打氣:“濛濛,加油,把它加工得好吃點,然後我就可以吃了……”